《三張牌》是長篇小說《黑暗塔》的第二部。《黑暗塔》的故事靈感在某種程度上來自羅伯特·勃朗寧的敘事詩《去黑暗塔的羅蘭少爺歸來》(其實這部作品亦受莎士比亞劇作《李爾王》的影響)。
《黑暗塔》的第一部《槍俠》,交代了羅蘭作為一個「轉換」了的世界的最後一名槍俠,最後逮住了那個黑衣人……一個他追蹤了很久的巫師——至於多久我們不得而知。這黑衣人原來是一個名叫沃特的傢伙,他謊稱在昔日的世界轉換之前曾與羅蘭的父親有過交情。
其實,羅蘭的目的不在這半人半巫的傢伙身上,他關注的是黑暗塔,而這黑衣人——更確切說來,黑衣人知道的事——是他通向那個神秘之境的第一道坎兒。
羅蘭?說實在的,誰是羅蘭?他那個世界在「轉換」之前是什麼樣兒?黑暗塔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要去尋究這些秘密?我們對此只能得到一些零落殘缺的答案。羅蘭是一個槍俠,有如武士一類的人物,對於他那個「轉換」的世界,他是那種被指為想保持自己記憶中「充滿愛與光明」的世界的那類槍俠中的一個,他想保持這種記憶中的狀態使之靳固不移。
我們知道,羅蘭發現他的母親成了馬籐的情人後,被迫經受了成為一個男子漢的最初考驗。馬籐是比沃特更有法道的巫師(羅蘭的父親並不知道沃特是馬籐的同盟者);我們知道馬籐是有計劃地讓羅蘭去發現,並且期待著羅蘭失敗後被「送往西部」,我們知道羅蘭在考驗中獲得了勝利。
我們還知道什麼?槍俠的世界並非和我們這個世界完全不同。好在那些人工製品,諸如油泵,或是某些歌曲(譬如「嗨,裘德」,或者是那些以「豆子,豆子,音樂的果實……」開頭的打油詩)都有幸得以留存下來,還有那些古怪的習俗和禮儀,古怪得就像出自我們自己對美國西部浪漫化的想像。
總有一條臍帶把槍俠的世界和我們的世界連結在一起。在遼闊而渺無人煙的荒漠中,在一個小車站裡,羅蘭遇到一個名叫傑克的男孩,傑剋死於我們這個世界。事實上,這男孩的情況是這樣的,他被那個似乎無處不在的(也是邪惡的)黑衣人在街角推了一把。正在去學校途中的傑克,一隻手拎著書包,另一隻手拿著午餐盒,他對於自己的這個世界——我們的世界——最後一個印象,就是被推入一輛凱迪拉克的輪子底下……直面死亡。
在逮住黑衣人之前,傑克又死過一次……這一次是槍俠的選擇,這是他生命中僅次於另一情形的最困難的一個選擇;他選擇了犧牲這個具有象徵意義的兒子。黑暗塔還是孩子——很有可能也就是在下地獄與救贖之間做出抉擇,羅蘭選擇了塔。
「去吧,」傑克在墜入深淵之前對他說:「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其他的世界。」
羅蘭和沃特的最後一場較量發生在塵土飛揚、朽骨遍地的墓地。黑衣人用一疊塔羅牌喻示了羅蘭的未來。這些紙牌顯示出一個名叫「囚徒」的男子,一個名叫「影子女士」的女人,還有一個更是晦冥不清的壓根兒就是死亡的喻象(「但這不是衝著你來的,槍俠。」黑衣人說),這些預言乃為此卷之主題——羅蘭去往黑暗塔的艱難之路的第二步。
前一部《槍俠》結束於羅蘭坐在西海的海灘邊,眺望著落日的情景。黑衣人已經謝幕,而槍俠自己未來的事業卻尚無頭緒,《三張牌》始於同樣的場景,只是發生在將近七個小時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