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意味著一個人去看那塊土地嗎?」
「確切的事我不清楚,我覺得好像是那樣的。當時我如果不拒絕和他一起去的話……這樣的事情……」黑鬚故意揉了揉眼睛。
大北的照片供在佛台上。照片裡大北的臉依然顯得十分高傲。他生前就是這副模樣。黑鬚在照片前跪下,點著香虔誠地合起了雙手。
這是葬禮後的第三天下午,天還下著雨。
「夫人,我一直受到過大北先生的關照。他是一個好人。」黑鬚向端坐在邊上的大北的妻子梅子奉承道。
「不……他這人很嚴厲呀。」梅子淺淺地笑了。她是一個小巧玲瓏的女人,頭髮花白,顯得很好看。
「還沒有找到兇手吧?是怎麼回事?夫人……」
「警察什麼也沒有告訴我,估計兇手還沒有找到。反正,他這個人樹敵太多了。」
「難道……」
「真的呀。恨他的人何止一二百人呀!」
「警察到我這裡來過。來過兩次了。」
「給你添麻煩了。」
「不,這沒有關係;不過,我也受到懷疑了吧?」黑鬚笑著試探。
「最後見到過他的,是你……而且估計你對巖井一帶也很熟悉……」梅子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
黑鬚暗暗吃驚:「對巖井熟悉,是因為朋友在那裡開客棧,我每年夏天都要去那裡的。我果然受到懷疑了,是怎麼回事?夫人,請你老實告訴我。」
「你放心吧!因為現在警察還沒有懷疑到你呢。」
「為什麼?」
「有個叫不在現場證明吧?這,你不是有嗎?我丈夫被殺那天,是18日呀。」
「18日?這確鑿嗎?」
「不會有錯吧?丈夫17日還在超市裡購物呢。廚房裡還留著打印著日期的發票。好像連17日的晚報都已經讀過了。」
黑鬚陡然感到一陣無法抑制的衝動,他真想大聲叫喊著跑出去。不在現場的證明偽造成功了,簡直像繪畫一樣完美無缺。
「嘿。」他一臉真誠地點點頭。
「而且,附近的孩子們都說,17日的傍晚看見過我丈夫。」
「……」
「還有,我丈夫在18日還寄出了一封明信片,答應出席老前輩的祝壽會。據說那封明信片的郵戳印是18日的。」
當然,那封明信片是黑鬚18日到船橋來投寄的。
「18日,黑鬚先生有不在現場證明吧?」
「這……有的」
這個問題,水谷也提起過。那天他喝醉了,一直睡到午後,過了2點還去拜訪了千葉市內的朋友。
「夫人,大北先生有沒有帶著巨款出門那樣的事?就是說,兇手是看上了他的錢……」黑鬚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再次提出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事。
「那樣的事,好像沒有吧!他的錢包裡,平時也就是放五萬元左右。」
黑鬚又想要雀躍起來。大北帶著一千五百萬元出門,連妻子都不知道,大北一定是在何處有逃稅所得的隱匿財產。
雨點打在屋頂上的聲音,黑鬚聽起來感到很悅耳。
「他對人很嚴厲,但也很溫情。他出門時身上總是帶著我的照片。」梅子笑了,一副少女似的羞澀的笑容。
「那麼,那照片最後……」
「不會的!是被風刮走了吧!」梅子歎了一口氣。
從車窗裡朝外望去,大海時隱時現,在秋天燦爛的陽光下閃光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