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要我們捉一隻野豬,咱們今天就幹吧。」
「野豬是什麼樣的動物?」羅傑問。
「它們是非常危險的野獸。野豬是豬的一種,體重大約是你的6倍。它脾氣暴躁,你永遠也別指望它有心平氣和的時候。它藏在灌木叢裡,當其他動物或人走近時,它就會衝出來行兇。」
「聽起來太可怕了,難道咱們不能把它從名單上勾掉嗎?」
「不行,既然父親說了,咱們就得想辦法。」
哈爾不知道,維克此時正躲在門外偷聽。
「它那麼兇猛,我們怎樣才能把它捉住呢?」
「不知道,也許它會把我們捉住。我們得帶上麻醉槍和套索,還得抱著樂觀的希望。」
維克回到倉庫把槍拿了出來。
「拿槍幹什麼?」吉姆問,「你知道這裡禁止打獵。」
維克笑道:「我知道該怎麼辦,亨特兄弟要捉一隻野豬,就算他們能找到也別想捉住,因為我會搶先開槍。這樣他們今天就抓不住野豬了。」
「你幹嗎不讓亨特兄弟放手幹呢?你只會自討苦吃。」
「我?我知道我在幹什麼。我的槍法百發百中。」
「真的嗎?我可從來沒聽說過。我把床給你準備好。」
「這跟床有什麼關係?」維克問。
「我有個預感,等不到天黑你就要用到它。」
哈爾把車開到一片林區,他覺得這是野豬喜歡的地方。這裡林木茂密,還長著許多低層樹叢——野豬喜歡藏身的濃密的灌木叢。到時候它就會從裡面衝出來,撲向任何入侵者。
兩個孩子一邊仔細地在兩邊的灌木叢中搜索著,一邊躡手躡腳地在樹林中穿行。他們每一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野豬的大獠牙隨時都可能捅到他們之中某個人的身上。等野豬把一個人幹掉後,也許還會回過頭來對付另一個。
兄弟倆離他們的小屋並不遠,但看起來似乎相隔十萬八千里。這輩子他們還能回去嗎?
不久,他們就發現獵物了——一頭長著長鼻子和大獠牙的巨獸,兩顆獠牙伸到嘴外,那是用來行兇殺人的。野豬正在拱開泥土,尋找多汁的樹根吃。
哈爾舉起了麻醉槍。
他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聽到一聲槍響,打槍的人是個二把刀,子彈從野豬的背上飛過,只擦傷了它的一層皮。
野豬立刻撲了過去——不是撲向亨特兄弟,而是撲向膽敢向豬家族中的霸主開槍的維克·斯通。當兩顆又長又尖的獠牙刺進他的肋部時,他疼得嚎叫了一聲。隨後,野豬帶著把敵人消滅後的心滿意足,慢悠悠地走開了。
哈爾手裡的槍「響」了。短箭飛中目標,但野豬並沒有立刻倒下,而是瞪著眼睛四處尋找,想看看釘在它的側腹上,使它發癢的東西是從哪裡飛來的。
它只看到一條蝰蛇。野豬的頭腦簡單,覺得也許就是這條蛇在找它的茬兒。
它攔腰咬住蝰蛇大吃起來。蝰蛇調過頭來一口咬在它的嘴巴上,並且一次又一次地發動進攻。可怕的毒蛇漸漸佔了上風,野豬倒在地上死了。它的死不是由於中了麻醉槍,更不是維克打的。
但此時疼得齜牙咧嘴的維克卻把野豬的死歸功於自己,以為是他和他的百發百中的來復槍把那個惡魔幹掉了——他是這樣想的。
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得趕緊回家,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可腿卻不聽使喚,一步也走不動。
「用卡車把他送回家。」哈爾對羅傑說。羅傑照辦了。
吉姆看到這位偉大的射手一瘸一拐地走進屋子,一頭倒在床上不動時,並不感到奇怪。他脫掉那個傻瓜的衣服,竭盡全力想止住從維克肋部的兩個洞裡流出的鮮血。
「我正等著你,」吉姆說,「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都是亨特兄弟的錯。」維克含含糊糊地說,「如果他們不去捉什麼野豬,我能受傷嗎?」
當羅傑又開車趕回去時,發現他哥哥正進行一場新的搏鬥。大概是同一家族的,另一隻野獵跑了過來,但又被另一條蛇擋住了去路,哈爾意識到這片地區是許多大蛇的聚居地。這回不是蝰蛇了,而是一條12英尺長的大蟒,它是被那頭野豬踩了一腳才奮起反擊的。它揚起頭,繞住了野豬的脖子,又把野豬龐大的身軀緊緊地纏住。但是,它和蝰蛇不一樣,它不用嘴咬。
「它要幹什麼?」羅傑問。
「噢,那是一條蟒蛇,也就是說它是一個『壓搾機』,它緊緊地纏住野豬,使它無法呼吸。如果想捉住這頭野豬,我們就得立刻動手,否則等不到回家它就死了。」
鄰近的一個村子的幾個村民來了。他們一生中見過數不清的怪事,但蛇與野豬搏鬥的場面還是頭一次見到。
哈爾說:「幫我們把這頭野豬抬到卡車上。」
「但你準備怎樣把那條蛇從它身上弄下來呢?」
「先讓它在那兒呆著吧,我們要把野豬放進籠子裡——如果它不會由於窒息而先死掉的話。」
村民們幫著亨特兄弟把野豬和繞在它身上的蛇一起抬到卡車上,然後他們也全都跳上車,想看看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到家以後,他們幫著把野豬和蟒蛇一起放進籠子裡。哈爾說:「我們得想法把蟒從野豬身上弄下來,否則過不了多久野豬就被勒死了。」
幾個人拚命地又拉又拽,但蟒蛇依然紋絲不動。必須立刻採取措施,野豬已經奄奄一息了。
羅傑想出了一個辦法,他把卡車倒向籠門,把套索的一端綁在卡車上,另一端套在蛇頭上拉緊,然後跳上卡車,啟動了發動機。
人幹不了的事,發動機辦到了,一點兒一點兒地,蟒蛇被漸漸拉開,野豬又能呼吸了。
「要不要捉住這條蟒蛇?」羅傑喊到。
「放它走,」哈爾說,「我們不需要蟒蛇。」
羅傑從蟒蛇身上解下套索,那條蛇一陣風似地溜進樹林中不見了。
哈爾去那間倉庫想看看維克是死是活。
維克活得很好,他還有勁嚎叫著詛咒命運對他施的詭計。當他看到哈爾時,說:「我饒不了你,我再也不會上你的當了。」
「我對你耍什麼詭計了?」
維克咕噥了幾句,眼淚又湧了出來。不一會兒維克就睡著了,他大概做夢也在想怎樣向哈爾·亨特進行報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