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瘋狂的強盜

奪了狐射姑的權力,而且是以羞辱的方式奪走了狐射姑的權力,陽處父算是出了一口積鬱多年的惡氣。可是,他覺得這還不夠,還要繼續羞辱狐射姑。

趙盾年輕,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衝勁和幹勁,這一點,確實是狐射姑不能相比的。執掌國政之後,趙盾立即著手進行改革。改革主要在以下幾點:第一,制定規章制度,修訂法律條令;第二,清理訴訟積案,督察追捕逃犯;第三,運用契約賬簿作為憑據;第四,恢復日益混亂的等級,重建已經廢棄的官職,起用屈居下位的賢能。

改革方案出來之後,陽處父跟趙盾商量,把推行的任務交給了狐射姑。

狐射姑鬱悶啊,被奪權了就已經很痛苦了,如今還要給趙盾和陽處父使喚。

「我忍。」狐射姑咬牙切齒,他決定繼續忍。

難道狐射姑沒有反擊的力量?沒有,因為對手太強大。我們來看看對手的力量。

【第一次謀殺】

陽處父是晉襄公的師傅,這一層關係就夠厲害。同時,陽處父還是本土勢力的首領,他背後有一個集團的支持。

趙盾呢?從個人來說,趙盾本人是沒有什麼力量的。但是,父親趙衰給他留下了用之不盡的政治資源。趙衰在世的時候,數次主動讓賢,大力推薦新人,而且行事低調,待人和藹,可以說,滿朝文武無論是留齊派後代還是本土勢力,沒有一個人說他的壞話,而對他感恩戴德者不計其數。

大致回憶一下,城濮之戰前,趙衰曾經把中軍帥和中軍佐讓給郤轂和郤溱,把下軍帥和下軍佐讓給了欒枝和先軫,之後又舉薦先軫為中軍帥,再次把下軍佐讓給了胥臣。後來,又多次讓賢或者薦賢。

打個比方,如果說狐射姑和趙盾在朝廷上打起來,一半的人會去幫趙盾,另一半的人會為趙盾加油。

所以,給別人恩惠,就等於給自己的後代恩惠;你提攜別人的同時,你要想到,有一天別人也會提攜你的後代。

在這一點上,狐偃遠遠沒有趙衰那麼聰明。

即便是狐射姑,他對趙衰也同樣抱有敬意,延及趙盾的身上,狐射姑認為一切都是陽處父在搗鬼,趙盾並沒有多少值得指責的地方。甚至狐射姑也很欣賞趙盾,認為他的改革方案非常好。也正是基於這一層理由,狐射姑在執行趙盾的改革方案時還算盡心盡力。

『權力鬥爭金科玉律第三條:給人恩惠,就是在為自己的後人積累政治資本。

副一條:對人苛刻,就是在為自己的後人樹立敵人。』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狐射姑與陽處父和趙盾之間的鬥爭會很快升級。

八月,晉襄公薨了。這意味著什麼?學生死了,師傅的地位就會鬆動。這還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機會來了。誰的機會?尋覓機會的人的機會。

陽處父有些傻眼,他不是那種很鎮定的人。

「怎,怎麼辦?」陽處父跟趙盾商量。

「這個事情要請狐射姑來商量了,畢竟他是老臣,見多識廣。」趙盾建議。表面上,他是很尊重狐射姑的。

陽處父沒意見,於是,趙盾派人把狐射姑給請來了。

「太師,你看在目前的情況下應該怎樣做?」趙盾請教,很真誠地。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國際上,楚國一直虎視眈眈,隨時可能來報仇;國內呢,主公去世,太子夷皋太小。如果太子繼位,國家很可能會動亂。依我看,我們不如從文公的兒子中挑一個來做國君。」別說,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狐射姑這個時候很鎮定。

「對對對對。」陽處父點頭。

趙盾偷著樂,他的看法其實與狐射姑一樣,只是擔心自己提出來,萬一被狐射姑反對,那就麻煩了。所以,要讓狐射姑來提。

一個成熟的政治家往往就是這樣,自己想的事,自己不提,讓別人先提出來。

「我看,就公子雍吧。」趙盾先發制人,他跟公子雍關係不錯,如今是自己提出來把公子雍弄回來的,自己的地位一定更鞏固,「公子雍歲數最大,喜歡做善事,能力又強,現在他在秦國做到了亞卿。他要是回來,我們等於又多了秦國這個強援,多好?」

狐射姑一聽,立馬就明白了。心說自己真傻,不該那麼快就說出自己的想法的。

「我看不如公子樂好一些,他的母親辰嬴曾經是懷公和文公的夫人,百姓一定歡迎他。」狐射姑當然不願意看到趙盾這麼容易就得逞,所以推薦了公子樂。

「不行,公子樂的母親嫁了兩次,太淫蕩。公子樂本人也不行,大國國君的兒子,竟然跑去陳國混日子,有什麼出息?」趙盾強烈反對,基本上是強詞奪理。想想看,辰嬴改嫁那是辰嬴的問題嗎?公子樂被送去陳國的時候不過七八歲,他能決定什麼?

兩人各執己見,誰也不服誰。

「別爭了,少數服從多數。明天就派人去秦國,迎請公子雍回來,散會。」陽處父當然支持趙盾。

第二天,陽處父和趙盾派先蔑和士會前往秦國,迎請公子雍回來。

狐射姑非常惱火,他有一種被忽悠的感覺。他知道,如果公子雍回來,陽處父肯定要借題發揮,去公子雍面前搬弄是非,到時候自己的日子更難過,說不定連這個太師和中軍佐的位置都保不住。

怎麼辦?先下手為強。

狐射姑管不了那麼多了,悄悄派人前往陳國把公子樂接回來,到時候先佔上寶座,那叫生米煮成熟飯,你趙盾和陽處父也只能乾瞪眼。

主意是個好主意,可是保密工作沒做好。也不知道是家裡出了陽處父和趙盾的臥底,還是路上露了行蹤。總之,狐射姑派人去接公子樂的消息很快被趙盾和陽處父知道了。

「怎麼辦?」陽處父又傻眼了,秦國雖然近,但是那是大國,不可能偷偷摸摸把公子雍給弄回來,那一定是要轟轟烈烈給送回來的,明年能送過來就不錯了。

趙盾沒有說話,只是用手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幾天之後,狐射姑派去接公子樂的人哭著就回來了。

「好說。」狐鞫居二話沒說,他也知道,只要陽處父在,自己就沒有出頭之日。

【第二次謀殺】

《左傳》載:「九月,賈季使續鞫居殺陽處父。」

賈季是誰?就是狐射姑,因為封邑在賈,又叫賈季,還叫賈佗。

續鞫居是怎樣殺死陽處父的,史書沒有記載。不過續鞫居不會傻到明目張膽去殺人的地步,他也會扮強盜。而且,陽處父基本上是一個文人,不需要太高的高手就可以幹掉他。

就這樣,陽處父從歷史舞台上消失了。

寧贏,一個聰明人。

作為政治家,陽處父是很不合格的,甚至在做人上他都不合格,他幾乎是逼著狐射姑殺死自己的。

『權力鬥爭金科玉律第四條:除非你能置對手於死地,否則,不要把對手逼上絕路。』

現在,政治格局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陽處父沒有了,剩下的是趙盾和狐射姑的對抗了。

趙盾現在的心情是複雜的,陽處父的死令他悲喜交加。不管怎麼說,陽處父對他是不錯的,沒有陽處父,自己就沒有這一天,所以陽處父的死令他傷心;另一方面,陽處父總是擺出一副恩人的樣子,而且越來越輕慢,趙盾已經感到與他相處會越來越難受,因此,陽處父的死令他鬆了一口氣。可是,趙盾沒有多少時間去想陽處父的事情,他現在必須要考慮的是怎樣應對狐射姑。

「趙哥,絕密線報,陽處父是被續鞫居派人殺死的,續鞫居又是狐射姑授意的。」先克前來匯報,先克原本與趙盾的關係就很好,現在更好。而趙盾也很感激當初先克的仗義執言,他也很願意把先克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

「兄弟,不會吧,沒證據的話可不能亂說啊。」趙盾回答。其實,地球人都知道陽處父是被狐家兄弟殺的。

先克沒有再說話,他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話說到這裡已經夠了,再說就是多餘了。

狐家兄弟悄悄地厲兵秣馬,隨時準備迎擊陽處父殘餘勢力的攻擊。可是很快,他們發現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趙盾反而更加客氣了。

「看來,趙盾並沒有懷疑我們,至少,他跟陽處父之間也並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鐵。」續鞫居對狐射姑說。

「嗯,不過,還是要小心一些。」狐射姑說,他總覺得有些奇怪。

不管怎樣,狐家兄弟放鬆了警惕。

事實證明,狐家兄弟還是低估了趙家小兄弟的智慧。

【第三次謀殺】

十月,趙盾主持安葬了晉襄公。

十一月的一天,狐射姑出門在外,去一個朋友家中做客。正吃著,家裡來人了。

「報、報告,出大事了。」來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什麼大事?」

「狐鞫居被殺了。」

「怎麼被殺的?」

「在回家的路上被一夥強盜給殺了。」

「強盜?」

狐射姑不是笨蛋,他知道一定是趙盾干的。公子樂、陽處父和狐鞫居都是被強盜殺的,不過地球人都知道真正的強盜是誰。

所以,自古以來,所謂強盜殺人,八成以上都是偽強盜。

狐射姑騰地站了起來,起身就走。

「快,回家。」狐射姑下令。

「來的路上,我看見路上似乎有強盜。」家人說。

「啊?那,快,一路向北。」狐射姑向御者發出命令,他逃了,除了逃,他沒有第二個選擇。狐射姑知道自己的實力,自己根本就不是趙盾的對手。如今趙盾既然下手了,自己只能逃命,否則,自己也會在路上被強盜殺死。

就這樣,狐射姑逃到了北翟,回到了爺爺出生戰鬥過的地方。

「可惡的強盜,殺害了陽處父,又殺害了狐鞫居,由此可見,國家的治安需要整頓了。」朝廷上,趙盾這樣對大家說。現在,晉襄公死了,新國君還沒有登基,趙盾就是這個國家的老大。

「就是,強盜太猖獗了。」大家都說,大家心裡也都明白強盜是誰。

對於狐射姑的逃跑,似乎不太好解釋,畢竟狐射姑是太師和中軍佐,他的逃跑還是引發了震動。

「狐太師為什麼跑了?」梁益耳問。他故意問,因為他對趙盾不滿。

「狐太師跑了?跑哪裡去了?」趙盾裝不知道。

「跑北翟去了。」這一次是先克回答,他早就看清了形勢,「我懷疑,狐太師可能與這幾起案件的強盜有關聯,很可能是畏罪潛逃。」

罪名已經安好了,大家都在猜,猜趙盾會怎樣做。

可是,所有人都低估了趙盾的政治智慧。

「不,絕對不可能,狐太師是我尊敬的人,他絕不會幹這種下三爛的事情。莫非,他去看望他姥姥了?對了,當年在北翟的時候,他就說過以後想去那裡養老。唉,落葉歸根啊。既然這樣,我們也就不攔著他了。臾駢,你辛苦一趟,把狐太師的家小和財產給狐太師送過去。」

什麼叫大度?什麼叫寬宏?什麼叫政治智慧?趙盾展現給了大家。表面上,趙盾一番好意,讓你全家團圓;實際上,把你全家送走,封邑自然沒收,讓你想回來都沒機會了。

好人也做了,目的也達到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真的還有。

臾駢奉命送狐射姑的家小去北翟,他帶著家丁去了狐射姑家中,該收拾的收拾了,該打包的打包了,全家老小浩浩蕩蕩向北而去。

「將軍,當初狐射姑這老狗羞辱過你,為什麼不在路上殺了他全家,報仇雪恨呢?」臾駢的手下有人提出這個建議。

「我缺心眼啊?」臾駢瞪了手下一眼,問他,「你想過沒有?這麼多人不派,為什麼趙盾偏偏派我來送?他不知道我跟狐射姑有仇?」

後面的話臾駢沒有再說,傻瓜才會說出來。

事情明擺著,趙盾之所以派臾駢,就是想讓他殺了狐射姑全家,之後呢?之後趙盾就會殺了臾駢,罪名自然是公報私仇。最後的結果就是,趙盾成功把狐射姑的問題解決了,同時還不承擔惡名,而臾駢成為替罪羊。

「想起來,還多虧了狐射姑當初那一頓鞭子,讓我想明白許多道理。」臾駢暗自慶幸。

就這樣,臾駢將狐射姑全家和財產送到了邊境,交給翟國,然後才回來。

臾駢的高尚情操受到廣泛讚揚,連趙盾也驚詫於臾駢的智慧。

「嗯,人才,可以用。」趙盾不由得欣賞起臾駢來。

與陽處父相比,臾駢要高明得多。

『權力鬥爭金科玉律第五條:如果能置對手於死地,堅決不能手軟。

副一條:不僅不能手軟,而且要斬草除根。』

【秦穆公死了】

陽處父死了,狐射姑跑了,晉國政治三巨頭就只剩下了趙盾一個人。趙盾非常高興,他幾乎是沒費吹灰之力就掃除了兩個最有力的對手。換一個角度說,陽處父和狐射姑的性格缺陷葬送了他們的政治前途。

到了這個時候,趙盾突然發現一個問題:秦國人還沒有把公子雍送過來。

為什麼這一次秦國人這麼磨蹭?他們捨不得公子雍嗎?不是秦國人磨蹭,也不是他們捨不得公子雍,而是秦國出了大事。

秦穆公鞠躬盡瘁了。

說起來,秦穆公還走在晉襄公的前面。臨終時,秦穆公下了最後一道命令:子車氏三兄弟為我殉葬。

子車氏三兄弟名叫奄息、仲行、鍼虎,是秦國有名的賢良,大概是秦穆公愛才心切,再加上那時秦國有用活人殉葬的傳統,因此子車氏三兄弟給殉葬了。

秦國人民對這件事情感到非常悲傷,於是有了一首詩《黃鳥》來寄托大家的悲憤,《黃鳥》後來收在《詩經·秦風》裡,全詩如下:

【交交黃鳥,止於棘。誰從穆公?子車奄息。維此奄息,百夫之特。臨其穴,惴惴其栗。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交交黃鳥,止於桑。誰從穆公?子車仲行。維此仲行,百夫之防。臨其穴,惴惴其栗。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交交黃鳥,止於楚。誰從穆公?子車鍼虎。維此鍼虎,百夫之御。臨其穴,惴惴其栗。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我們常說,做一件好事並不難,難的是做一輩子好事。

秦穆公,一輩子英明偉大,臨死的時候做了一件被人唾棄的事情。所以說,世界上最難保的就是晚節。

就因為秦穆公死了,秦國人一門心思辦秦穆公的後事,愣是沒有顧過來把公子雍給送回來。秦國人不知道,由於他們的磨蹭,事情已經有了變化。

【計劃沒有變化快】

趙盾後悔了。

從前,狐射姑和陽處父在,趙盾希望把公子雍接回來,以此壯大自己的力量。可是現在,狐射姑和陽處父都不在了,自己的需求已經發生了改變。

公子雍是一個有能力的人,背後還有秦國的支持,對於趙盾來說,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相反,如果把太子夷皋扶上去,一個小屁孩豈不是很容易對付?

如果說從前趙盾把狐射姑當作敵人,把公子雍當作盟友的話,那麼,在敵人被消滅之後,盟友還有什麼用呢?當敵人不復存在,盟友就是下一個敵人。

趙盾決定,放棄公子雍,扶太子夷皋繼位。可是,一個現實的問題擺在面前,從前請公子雍回來也是自己,如今要放棄公子雍也是自己,這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

趙盾有辦法,他有的是辦法。

很快來到了第二年的春天,秦國來通報,說是三月份送公子雍回來繼位。而在晉國的朝廷,也多了兩個人。

晉襄公夫人穆贏在春天來到之後開始天天上朝,當然不是坐在國君的寶座上,而是坐在地上。穆贏抱著兒子,每天大臣們上朝議事的時候他們就來了,大臣們不走,他們也就不走。那麼,他們去幹什麼?

坐地泡。

穆贏每天都會坐在地上哭訴吵鬧,基本內容是:放著太子不立,你們去從外面找人,太不仗義了吧?太殘忍了吧?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所有人祖宗八輩。

朝廷上鬧完了,穆贏又抱著孩子去趙盾家哭鬧,基本內容是:我老公把這孩子托付給你了,你卻放棄不管,你還算是個人嗎?

基本上,天天是這出,也不知道是誰給出的主意。

「元帥,辦了他們?」先克看不過去了,主動找趙盾請纓。

「怎麼說話的?先主公言猶在耳,怎麼能對不起他的老婆孩子?」趙盾嚴厲地批評了先克。

先克沒有再說話,他知道,該消失的,趙盾一定會讓它消失;沒有消失的,一定是趙盾不讓它消失。

慢慢地,大臣們給煩得受不了,而且聽多了之後,漸漸覺得穆贏的話有些道理,母子倆看上去又很可憐。

「算了,就讓太子繼位算了。」有人向趙盾建議,之後,這樣看法的人越來越多。

到了三月份的某一天,趙盾知道秦國人已經派人送公子雍回來了,他知道,最佳機會來了。

「各位,我思慮再三,覺得還是順應民意,扶立太子,否則對不起先主公啊。」這一天,趙盾把卿大夫們召集來,商量著要變主意。

趙盾的話一出,大家開始議論紛紛,多數人支持。其中一部分早就看出了趙盾的意圖,另一部分則是同情太子母子。

「就是就是,孤兒寡母的,怪可憐的。」有人附和。

「是啊,我們有太子了,何必再從外面請呢?」有人支持。

基本上,扶立太子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所有人中,荀林父是個最實在的人,雖然他也支持扶立太子,可是畢竟人家秦國已經把公子雍給送回來了,總該給人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元帥,秦國可是已經把公子雍送回來了,今天就到令狐(晉國地名,今山西臨猗縣西)了,咱們出爾反爾,怎麼跟人家解釋呢?」荀林父問。

其實,大家都有這個問題,大家也都覺得既然忽悠了人家秦國,應該想個穩妥的辦法,給人家秦國一個至少說得過去的解釋。實在不行,就算賠點銀子也行啊。

趙盾笑了笑,給了大家一個被集體雷倒的答案。

《賈志剛說春秋之三·晉楚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