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低著頭,拉開房門走出去,她人在前,童子奇跟在後。
當她的嬌軀剛出門,足尖輕輕一勾,房門倏地關起來。
「哎。」
這下變生肘腋,童子奇猝不及防,手臂被木門一閃,下意識地松那手。
妮妮疾竄了向前,己任是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童子奇手一鬆之後,立感不妙,隨即把門踢開,縱了出來,左手疾抓,著一點逮到妮妮。
妮妮越跑越快,比離弦之箭還快。
前面就是圍牆,她好像沒胡發覺,低著頭直衝過去。
「砰」的一聲。
妮妮頭破血流,嬌軀彈了下,童子奇手一接,把她抱住,目光一落,只見妮妮臉如金紙,恐怕也是不行了。
童子奇輕歎道:「唉,何苦嘛。」
「我……我好恨,我好恨……」妮妮繼續說:「我恨我沒聽家師臨終的話……
天下……男人都不是好……好東西……」
童子奇又是一聲長歎。
妮妮聲音突然轉厲道:「放下我,我死也不死在男人懷裡。」
童子奇一怔,道:「姑娘……」
「放下我,放下我。」妮妮聲音陡地轉弱道:「你不放……我……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童子奇無可奈何,只得把她放在地上。
同時,他還是蹲下來問道:「哇操,姑娘,你還有話要說嗎?」
妮妮臉色蒼白,胸口起伏不定。
「你,你快追……她們還未去遠……」
童子奇急問道:「哇操,她們?她們去了哪裡?」
「去一——」
妮妮頭一歪,一句話沒說完,她斷了氣。
童子奇一顆心亂糟槽,深覺對手實在厲害,處處比自己快衛步。
他抬頭一望天空,天色漸漸亮了,童子奇吁了口氣,決定先去找娜娜。
他他花了一個多時辰,才找到娜娜,可惜當他找到那間,擺放雜物遙破屋時,娜娜已經香消玉殞。
她身不上沒有傷痕,大概是遭中「死穴」。
童子奇在天色大亮後,離開了青春嶺,找了座騎,飛身上鞍,便往東疾馳而去。
一路之上,童子寄中為斷地,盤旋著幾個問題童子奇指使余然浩的幕後人是誰?
是不是蓋世幫的幫主?
蓋世幫主又是誰?他們瓦解青春嶺用意何在?
現在,把她們押那裡?
曹雪又去了哪裡?
趙俊為何要把尹綵鳳姐妹,因在密室裡面?他真實身份是什麼?
柳大川到底是怎麼被殺的?
那具屍體真是他的嗎?
童子奇又想起來史太龍,心裡頭就更亂了。
史太龍的死,與蓋世幫有無關連?
是誰殺了他?兇手殺人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這此問題,像無形繩索緊緊纏著童子奇。
至此,他才體會到江湖生涯的風險,「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這句話一點也不錯。
渭面城的高朋酒樓,果然名不虛傳,天天都都有高朋滿座。
單享、賈正典、阮英、白展文四個人,每天都在此消磨時間。
這一天,四人吃過了飯後,又喝了一大缸酒,閒磕牙之時,不免變起童子奇的事。
單享臉現憂色道:「本知會不會出什麼事?」
「童子雞的事,不知辦得怎麼樣?咱們來了好幾天啦,還不見他的鬼影子。」
白展文喝了一口灑,兩眼一翻,說道:「他會有什麼鳥事?十之八九是給青春嶺的女人,給迷昏腦袋瓜。」
賈正典接口接口道:「他要辦大事,豈會迷戀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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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展文昂首大笑道:「哈哈……他那貪花的個性,你也不是不知道,管他辦什麼大事小事?有機會不風流一下,豈非有負風流之句?」
阮英不禁點頭道:「這不是不可能,聽說,青春嶺的舵主沙麗就是一個大美人,童子雞那種貨,看到女人穩把持不住。」
單享臉色凝重歎道:「唉,你們對他都不太瞭解,才有這種看法,童子雞什麼女人沒見過,那裡會把持不住?恐怕真的出了什麼事兒。」
賈正典憂慮地道:「該不會又碰到蓋世幫的人了吧。」
阮英笑容一斂,說道:「不如咱們南下找他,一齊行動,也好有個照應。」
白展文一揮手:「屁話,他要是發生了事,等我們找到他,連收屍也來不及了。」
「這如何是好呢?咱們總得想個辦法,又找不到紫東來……」
單享攤開雙手,無奈道:「有什麼辦法?他要找咱們容易,咱們要找他可難了,還是再等幾天吧。」
賈正典接道:「螃蟹,不如吩咐你傢伙計,到處行探一下。」
「這也不失一個辦法。」
正談說之間,一個夥計拿著封信上來,恭敬道:「單公字,則剛才有人留下一封信,吩咐小的交給公子。」
「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矮瘦的老人。」夥計想了一下,又道:「那人的臉色,以及眼光令人發毛。」
白展文問道:「他長得很凶?」
「不是」夥計哺喃回答道:「他臉色肅穆,眼光十分凌厲。」
「他沒有留下名字?」
夥計搖頭說道:「也許信裡有他的名。」
這句話倒提醒了單享,他忙把信拆開來,低頭研讀,賈正典等也伸頭過來。
「請轉告童子奇童少俠一聲,告訴他蓋世幫設壇於渭南,熊王的府裡,回以剪除,武林將要面臨大劫。」
「附記,各位小俠日後行動,也得小心一點,不可公高高談闊論。」
下面署了個「有心人」之名。
「有心人?」單享目眺一掃四周,忙把信放於怔中,輕聲道:「咱們結帳回去吧,有事回去再做商量。」
「好。」
他們返回了單府。經過一陣商量之後,單享放出一隻白鴣。
「啪啪啪……」
那一隻白鴿,盤旋一圈,朝面方飛去。
阮英懷疑的問道:「螃蟹,你的那只鴿子管用嗎?」
「開玩笑。」單享回答道:「只要童子奇沒有死,我可以打包票,他一定會趕來會合。」
白展文接著道:「既然,事情已經搞定,那咱們出去溜溜。」
童子奇抵達兩河關時,巳時次日掌燈時分,天氣漸漸冷了,街道上的行人並不多。
可是,加心一想,假如胡碧出事,夥計不可能目送她離開客棧,因此,可能是她臨時有事,先行離開,或者北上等他。
想到這裡,他才稍為放心。
童子奇坐下采,叫了些滷菜和兩杯酒,自斟自飲起來。
他喝了幾杯,叫道:「哇操,認計。」
「哦,來了。」夥計疾步走來,問道:「客倌,還要點什麼?」
童子奇抬頭說:「什麼都不要了,我只想問你,這有什麼好玩的?」
夥計含笑道:「你是指……」
「哇操,嫖、賭都可以。」
夥計俯身低聲道:「咱們這地方小,像樣的賭場沒有,想找女人嘛,可以上『燈籠戶』,若想著世界奇觀……」
「哇操,什麼世界奇觀?」
「哦。」夥計眉開跟笑,道:「說是髦一點,就是『牛肉場』嘛。」
童子奇眼睛一高,追問道:「哇操,早想見認這玩意,可惜沒機會,既這裡有,請告訴我在那裡?」
夥計壓低聲音,說道:「就離此不遠的『烏衣巷』。」
「我曉得謝了。」
童子奇並沒有忘記,賞夥計幾文錢,夥計高興的離開了,他填飽肚子後,依夥計之言,左拐右彎找到了烏衣巷。
在烏衣巷裡,有一棟棟舊大宅院,外面有漢子把守。
「幹什麼?」
那個魁梧的漢子,見他東張西望,不由出聲喝問。
童子奇回答道:「哇操,少爺來看牛肉秀。」
「早說嘛。」漢子伸出手道:「先付一弔錢,買張門票進場。」
童子奇如數付給,搖著招扇,大搖大擺走進去。
他穿過了前院,來到廳門口,只見裡面擠滿了人,有老有少,比趕集還要熱鬧。
「乖乖,這麼熱鬧的場面,只有廟會才見得到了。」童子奇不禁讚歎。
「好,好喔……」
叫聲此起彼落,童子奇踞腳望去。
「哇塞。」
只見大廳中間,有個約莫二十一、二歲的少女,脫得一絲不掛,大跳著淫蕩的艷舞。
她的臉蛋俊好,雙臂圓滑,水蛇般的腰身,渾豐的臀部,高挺潔白的乳房,隨著雙腳移動,不停在顫抖著。
少女的三角地帶,和兩夾之下,長滿了茂密的草。
她的舉手投足,都充滿色情做愛的動作。
使在場的觀眾看了,小和尚禁不住要作怪。
「咚咚咚……」她循著急速帶的鼓聲,跳到前面,正面向著觀從們。
當時還購有『凌波舞』,但她卻像跳『凌波舞』一般,兩足張開,膝部慢慢的彎下去,背部也向後仰,有點像在施展「鐵板橋」,兩條五臂左右的擺動著。
這麼一來,少女粉紅色的秘處,便向觀從行了一個見面禮,而且,是張開嘴色大笑呢。
「哇塞,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所以觀眾歡喜若狂,就連那童子奇,要不是克制力旨,早就衝上去打她一炮。
那少女的舞藝還止這樣,到最後時,她竟然伸手往下邊摸去。
她這時候的表情,是誘人想入非非的。
少女媚眼強絲,朱唇半戾,突然「哎喲」一聲,銀牙往下唇一咬,她的手竟然已拔到一撮烏油油的草。
跟著,少女把草放在自己的掌心,惡作劇地向面前觀眾一吹。
有些年輕小伙子,居然爭先恐後去搶。
這時,童子奇的身旁有個胖胖的中年漢,不禁搖頭道:「這些毛頭,真是不知道厲害呀。」
「什麼厲害不厲害?」童子奇好奇的問。
中年胖子娓娓的說道:「在三年前,我也是跟他們一樣,以為搶站最前面,可以看得最清楚,沒想到首當其衝,被她三條黑毛,吹到頭上。
「後來,不但銀樓倒了,連頭髮也掉了一大半,還有了三年的衰運,你說厲害不厲害呢?」
「厲害,確實厲害。」
原想去搶的童子奇,立刻打消了念頭。
豐舞繼續在跳,他忽然覺得有人拉自己的衣袖,於是回頭一看,發現是單記糧行的小斯。
「哇操,是你。」
小斯由怔中取出一張紙條。
「公子,這是我家少爺剛用飛鴿傳書送來的。」
童子奇連忙找開來,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見字速來渭南,無腸公子。」
童子奇隨手把信撕碎。
「哇操,我正要去渭南,你替我寫張便條,說我現在就菠去。」
言訖,趕回悅來客棧,付賬取馬往渭南。
第二天,來到了「鎮安」附近,童子奇想起趙俊的話來,柳大川就在這裡被殺。
驀地,腦海又泛起了一個問號,蓋世幫為何要殺死柳大川?
柳大川雖是一局之主,但是在開林中,不過是個小角氣,充期量也只是交遊稍為廣闊而已。
莫非是被趙俊所害?
他本是雷家莊的一個護院,大川鏢局這兩年賺到一點錢,趙俊他會覬視鏢局的財產嗎?
想想又覺理由不充足,進了進,街上十分熱鬧,人來人往,可不比那淘陽差喔。
童子奇勒繩停馬,在一家成衣店前面,打算購買幾件像樣的衣服換上。
他正在挑選間,無意中瞥及兩人經過,覺得很眼熟,再定睛仔細一看,竟是洛河的二蚊。
只見二人背後,遠遠跟著一人,戴著頂范陽笠,笠邊寬大把臉跡住,無法看出是誰來。
童子奇拋一塊銀子,取了套折色的緊身衣服,匆匆往外面就要走。
老闆忙叫道:「公子,不用之許多,你等一下,待我找錢給你。」
童子奇急中生智,道:「多的不必找啦,不過,請替我看一匹馬,稍候我會來取回的。」
他怕老闆不認貨,會讓人欺侮馬,昨走又丟了一句:「要是馬匹有什麼閃先,我就放一把火,把你的鳥店燒光光。」
「噢。」老闆害怕應聲。
童子奇疾步追趕。
洛河二蚊腳步不徐不疾,詹伯威走在前面,背後的那個戴生的漢子,仍然不緊不松的跟著。
童子奇怕被發覺,不敢跟得太近,也是低頭著盯稍。
到了一家叫「高隆客棧」的門口,詹伯威左顧右盼著了一下,見沒人跟蹤,這才大步走了進去。
頭戴范陽笠子的人,也跟著進了客棧。
童子奇對此人起一疑心,就算太陽再大,笠子也不用壓那麼低,那人分明是有問題。
童子奇也跟隨其後,閃至高隆客棧門口,只見大門牆上,有人用白粉畫著「&」
字,不知道是什麼暗記?
進了高隆高棧後,卻失去三人的蹤跡。
童子奇取了一錠銀子,放在櫃檯上,向道:「哇操,掌櫃的,有沒有乾淨的房間呢?」那掌櫃見錢眼開,恭聲答道:「公子爺要清靜的上房,還是臨街的光房。」
童子奇想了一下道:「剛才,那三個人住那裡?你替我安排在他們隔壁就行了。
嗯,銀子有多的都算你的。」
掌櫃連聲「多謝」後,說道:「公子爺,他們三個人,不是住在一間房,你到底要住在那……」童子奇截口說道:「哇操,替我安排在那個戴范陽洗子隔壁好了。」
掌櫃豎起了大拇指,笑說道:「公子爺果然好眼光,他隔壁那個房間,是敝店最好的,嘿鄙,它前臨小院,北靠著後花園……」
童子奇不耐煩道:「哇操,別嚕嗦,快。」
他沒想到拍馬屁,不幸拍到了馬腿上。
「是是是。」
掌櫃忙叫小二,帶童子奇去客房。
小二長得十分高大,童子奇心頭暗喜,故意落後兩步,把臉藏在他背後,自忖不會被人發覺。
進了房舉目一望,房裡的一切果然不錯,窗明几淨,窗台上還擺著幾盆花。
童子奇把房門關好,再反窗口推開,窗外真的有座小花園,園林設置破有尖南之風,花園裡此刻沒人。
他挪開了花盆,然後從窗口跳出去。
童子奇悄悄定到隔壁房間的窗下,凝神細聽,只聞一個聲音,十分低沉,似乎在自言自語。
窗裡掛了一聲布簾,看不到屋內的一切。
童子奇輕輕一推窗了,不料「嘩啦」一聲,窗台上的花盆被推落起。
「哇操,什麼人?」
這下,立即驚起房裡的人。
只聽「嘩啦啦」一陣亂響,接著窗子洞開,飛出一樣東西來。
童子奇急忙一閃,「砰」那東西,摔個粉碎,原來是個茶壺。
茶壺破碎聲剛響起,童於奇已穿窗而人,只見頭戴范笠子的人,在門口一閃不見了。
童子奇足尖一蹬,身子如標槍似的,直射向房間的門囗。
「找死。」
猛聽一聲暴喝,一把鋼刀快似閃電,劈向童子奇的雙腳。
童子奇提腳一跳,才躲過一招,那鋼刀又攔腰劈至。
「哇操,你娘的」
他罵了一聲,抽出招扇一格,勉強抵住鋼力,速時他才發覺,房裡還有洛河二蚊。『同時,詹伯威也認出了他,喝道:「好啊,原來是你這小子,來得正好,先吃老子一刀吧。」
鬼頭刀一擺,斜劈童子奇的肩胛。
那個戴范陽笠的人,趁此機會溜出屋。
童子奇無暇戀戰,雙足力彈,猛吸一口氣,身子筆直知起,左掌向上一頂,「嘩啦」一聲,崖頂存了一個大洞。
而童子奇的入已穿洞而出,翻身丫在屋頂了。
他朝四周望了下,向前竄去,越過院子,又再向前奔馳追去。
追了十多丈遠,見那個戴范阻笠的,還在前面狂奔著。
童子奇更加懷疑,不知那人是誰?為何一見到自己,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一跑一追很快出了城。
童子奇見決追上,猛地使了個「鴿子翻身」,越過那人的頭頂,落到他前面,招扇像電般刺出去。
「嘎。」
那人倒抽口氣,急退一步,童子奇招扇改刺為撩。
「呼」的一聲。
范陽笠應聲挑落,露出了一張,驚恐欲絕的臉為。
「霍。」
那人一驚之後,忙將佩刀拔了出來。
童子奇也是一怔,脫口驚呼道:「哇操,趙俊?投想到是你。」
趙俊臉色驟變,澀聲道:「原來是……童大俠,不知大俠追老朽何事?」
童子奇冷「哼」一聲,說道:「哇操,我也不清楚,你為何一見我就逃?」
「這個……老朽不知是童大俠,否則,歡喜還來不及,又豈會落荒而逃?」
說罷,趙俊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咧開了嘴,接著把佩刀插回鞘內。
童子奇扳起臉孔,喝問道:「哇操,那你為什麼鬼鬼崇祟,跟在洛河二蚊之後?」
趙俊支支吾吾的說道:「這個……老朽曾經跟他們,有過一段香火情……但是,我現在已改邪歸正,不好公然跟他們見面。」
「哇操,你跟他們說些什麼?」
「唉。」趙俊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長漢了一口氣,道:「我不忍見他們,長期處身在綠林,苦口婆心規勸他們,改邪歸正,誰知正說到一半,大俠便……」
童子奇冷笑—聲,說道:「是嗎?你既有此胸懷,為何又用磚聲、石頭,堵死密室出口,存心把尹綵鳳姐妹困死。快說,你受了誰的指使?柳大川是否被你害死的?」
趙俊臉色蒼白,委屈道:「大俠冤枉……你……我……沒有……」
「哇操,你沒有這樣做?」
童子奇停頓一下,厲聲道:「哇操,有人親眼看見的,並且把尹家姐妹救出來。
哼,那個密室除了尹綵鳳姐妹,及柳大川之外,就沒人知道了。」
「如今柳大川已死,不是你做的還有誰?說不定柳大川也是被你害死的。」
趙俊哭喪著臉,一把跪下道:「請大俠明查,老朽不再瞞,洛河二蚊正是蓋世幫的人,他們威肋我……」
「哇操,他們通你做什麼事?」
趙俊低頭慚愧道:「把……把夫人及尹姑娘殺死,為絕後患,老朽一則沒有本事,二則下不了手,直至夫人吩咐老朽,關好密室出口的蓋子,老朽才狠下心……」
說到這裡,他雙手「劈劈啪啪」打在自己的臉上。
童子奇雙眉一揚,冷聲道:「哇操,你所說的可是真話?」
「大俠,到了這步田地,豈敢再以假話相欺,老朽該死……」
趙俊的手掌不停,把兩邊臉頰打腫起老高。
「今天是詹伯威找你?」
「正是。」
童子奇厲聲道:「哇操,既是他們約你,為何只有你一個說話。」
「這個……總之是老朽該死。」趙俊眼殊一轉,哭喪著臉道:「我是向他們說,夫人的一—的……的經過……」
「哇操,他們兩個人真的是蓋世幫的人?」
趙俊點了點頭。
童子奇又問一句:「你還知道誰跟蓋世幫有關係,他們的幫主是誰?」
趙俊苦著臉答道:「這些老朽怎麼知道?大俠也該清楚,我只是一條被人利用的可憐蟲而已。」
「今天,暫且寄下你的狗命,但是死罪可赦,活罪難免。」
童子奇招扇一揮,「喇」的一聲,把趙俊的耳朵割下。
「我懷疑你是一名內奸,那五顆吠琉璃,被子午嶺的三條蛇盯上,想來也是你,故意把消息洩露出去的。」童子奇厲聲說警道:「哇操,他日再讓我發現你,有絲毫的惡跡,絕對不會輕饒你。」
「哎……痛死我了。」
趙俊左手摀住耳朵,鮮紅的勢血由指縫中淚汨溉下,他痛得像被宰的豬。
童子奇不再理他,展開輕功入城。
趙俊痛聲止,眼中露出怨毒之色,嘴角又露出一絲獰笑。
半響,他才蹣跚珊地爬了上來,揚手射出一枚信號煙花。
童子奇進城之後,先到成衣店取馬匹,然後策馬在城中四處搜尋,可是洛河二蚊卻已經不知去向?
再看看日頭偏西了,童子奇便找一家小客棧住了下來。
睡了一會兒,估計大概是半夜,他摸到廚房,抹了兩鍋灰,然後跑去馬槽,把灰抹在馬的身上。
翌日一早,又在怔裡取出「千面人」莫愁,遺留下來的易容藥在臉上一陣塗抹,自己取鏡一看,連自己也認不出自己來。
只見鏡中的自己,像個面目呆板的中年漢子。
一切搞定了,童子奇匆匆結帳,策馬又踏上征塵。
他出了城以後,馬速回快,工夫不大已奔馳六、七里路此刻天色才大亮,晨風頗為凜測,幸好還不太冷,卻令人頭腦為之一清。
前頭不的一棵大樹,斜生出一條枝幹上,接著兩具屍體,童子奇凝神望去,不由一驚,連忙拍馬上前細看。
離樹還有兩丈,童子奇已認出了,那兩具屍體,就是洛河二蚊。
他們每人胸前都中了一刀,傷口極深,幾乎穿透過背部。
兩人血已經乾涸,顯然死了一段時間。
他倆的神色充滿了訝異恐懼,倔是昨死之前,遇著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童子奇不禁怔了一下,慢慢揣摩出了原因來。
「哇操,他們這個表情,必是在絕不可能情況下,而突然之間發生的,莫非殺他們的是熟人?」
「咦,難道他們是被同黨所殺?蓋世幫為何要下手,把自己人除掉?難不成怕我循這條線索追下去?而把蓋世幫的底細揭發。
「哇操,那麼趙俊……」
想到這裡,他拍拍馬急馳,希望早點到華陰、跟單享等人見面。
這時,他又想到單離那封信。
「哇操,莫非他們有什麼重大發現?」
童子奇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單享的身上。
越是向北。天氣越是寒冷。
「呼……」北風強勁,把地上的沙坐吹得滿天飄揚,視野也被遮住了。
童子奇連日趕路,那匹馬也不用假裝,已變得灰灰黑黑,再也難以辯認出,馬兒原本的顏色來。
他對這點很滿意,反以也不替馬洗刷,正好掩飾他的身份。
由鎮安到華,千里喧,果然沒發生一點意外。
可是,他卻忘了一件事,馬匹的毛色雖然已經變了,但梅花眼睛,像悲翠般晶瑩的眸子,卻永遠不能改變。
有這種特微的駿馬?天下間也再沒有第二匹了。
「嗚……嗚……」渭南城外面,入夜之後。北風凜然,不但貶人肌膚,而且還像鬼嚎般。
此時,城門已經關閉,即使人可以越牆進去,馬兒卻無論如何都進不了城的。
「梅花呀梅花,你自己去玩吧。明早我才來找你。」
那匹馬似解人意,聞言輕嘯一聲。踏著碎步跑開了。
童子奇迅即向前掠去,走了二十來丈,突見有火光閒爍,他吃了一驚,心付:
「哇操,這時候還有誰在此?」
心中起了疑,囁足竄前窺看。
前頭樹堆中,有人生了一堆火,坐了四個漢子,這四人正圍火烤肉,香氣四溢,瀰漫了空間。
童子奇正想離開,有個人起頭來,目光一落,心頭不禁一跳。
原來,此人是鐵掌幫幫主,宋威的兒子宋廷貴。
童子奇立即打消離去的念頭,只見他喃喃道:「吃吧,吃完還得趕進城。」
另一個粗眉大漢道:「噢,幫主可艙等急了,晚點回去,只怕又要遭受重罰。」
只聽宋廷貴又道:「趙俊那老小子,木知道去了那裡?到現在還不來,要是讓少爺看見他,先把他打一頓出出氣,這種鬼天氣,卻叫咱們出來喝西北風。」
童子奇心頭狂跳,暗道:「哇操,好小子,原來你也加入蓋世幫,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一個瘦削的漢子接口說道:「宋小哥不必生氣,現在不用喝西北風啦,肉烤熟了,趕緊趁熱吃吧。」
童子奇聞到了肉香,肚子登時「咕咕」作響,幸好那四人沒有發現。
過了頓飯的工夫,宋廷貴扔下杯子道:「走吧,時間已經過了,那老小子既然爽約不來,咱們只好回去覆命。」
說罷,他站起來,在身上拍了一陣,把衣褲的塵土拂去。
其他人也紛紛起立,粗眉漢子把火踏熄,喝道:「走。」
他率先就離開了。
出了樹林,童子奇不敢跟太近,落後十餘丈,隨著他們而走。
那四人的武功並不高強,費了好大的勁,才爬上城牆,反而童子奇暗暗替他們著急。
「笨唷,哇操,真不是普通的笨。」
等他們的人影在牆上消失,童子奇才一躍而起,中途換口氣,人便翻上了牆頭。
城牆上的衛兵,大概在這個時候,都躲在避風處打瞌睡,所以沒有人發覺。
童子奇月光電掃,只見那四個人已下了牆走在街道上。
他也不敢怠慢,飛身飄落,又跟在他們後面,穿過幾條街道。
忽然,他們閃人一條僻巷,童子奇向前一步,只見那四個人到了一座大院之前,對門房值夜之人,輕聲說了幾句,便大步走進去了。
童子奇認得這宅院,以前熊五爺的府邸,一顆心登時狂跳起來。
「哇操,原來蓋世幫在此。」
他心中念頭電閃,「哇操,進不進去?」。
正在猶豫間,突見一條紫影一閃,接著便翻入門圍牆。
「紫東來,哇操,他進去幹什麼?」
當下,他由暗中閃了出來,輕輕一提乞也翻入牆。
童子奇躍人圍牆內,目光及處、已失了紫東來的蹤跡,他環視一下周圍。
這裡乃是一座花園,假山、假石密佈,奇花異草,小橋流水,亭台樓閣佈置得十分雅致。
他正想辨別下方向,突見一隊黑衣巡邏隊走了過去,那些人步履起落之彰,輕盈沉穩,顯然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童子奇吃了一驚,連忙閃到山後。
只聽一個蒼老聲音。叫道:「仔細給我搜查,不可大意,否則亡面怪罪下來,大家都不好過。」
「頭兒放心,咱們又不是今天才來。」
童子奇那十多外人立即散開。他們仔細搜查,兩人一組,扇形推進,看來受過嚴格的訓練。
童子奇雖然不怕他們。可是一旦驚運宅內的人,只怕難以脫身,苦思無計之下,只好悄悄地獨出招扇,準備被人發現時迅雷不及掩耳刺倒對方。
「當當……」
那些人越搜越近了,童子奇蓄勢以待,正欲躍出,突然聽到了陣響亮的告急鐘聲。
鍾來得很突然,巡邏的人及童子奇都是一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那蒼老的聲音道:「東邊發現敵琮,分一半人去支援,快。」
「是。」
童子奇乘這一陣亂,竄了出來,閃入一座已經搜查過的假山。
不一會兒,那些巡邏的人率隊離開。
童子奇這才走出來,繞過花園,只見前頭人影幢幢,來往奔跑,大概是發現了敵蹤。
他躍入了天井裡,又再閃進了大廳。
廳裡沒有燈,十分黑暗。
「啪啪啪……」
天並傳來步履聲,童子奇急切向,只好標入內宅躲藏。
「天壽,我被發現了。」
廳後還有一道長廊,童子奇急步百行,過了長廊,又有一座小院子。
「啪啪啪……」
童子奇見步履越來越近,忙閃到一條位子後。
只見一個長胡老者,帶著兩個大漢,急步走出來,其中一個大漢,手中還提了一盞燈。
那三人拐向另一條走廊,童子奇轉身又追。緊以跟在他們的後面。
穿過了那條走廊,是一小小的花園,花園的四周,點了八盞死氣風燈,說亮不亮,說暗呢卻還有光。
花園中產聳立著一棟小樓,樓上窗紗裡透出火光,那三人直奔小樓,由樓下大門進去,迅速拾級登上二樓,木製的樓梯「格格」作響童子奇乘機飛屋上簷,伏在攔桿下的幽暗處。
「篤篤。」
片刻,那三人已走近了,伸手在門上敲三下。
房內立時有人喝問道:「什麼事?」「啟稟堂主,屬下等捉了個刺客。」
「身份弄清楚了沒有?」
「是紫東來手下,二十四金刀之一。」
「小角色。」那個堂主冷「哼」一聲,道:「先把他關起來,慢慢再拷問動機。」
「是,堂主若沒有其他吩咐,屬下使告退了。」
「多派一些人手,加強戒備,以防還有人潛進來。」
「是。」
那長胡老者應了聲,帶著手下離開。
童子奇等待他們離開了花園,才輕輕翻出欄杆,伏在門縫上偷聽。
只聽一個蒼老聲音道:「紫東來真的不知好歹,咱們不如先下手,把他給幹掉,省得礙手礙腳的。」
剛才那個堂主說:「蔡兄說得有理,小弟也正有此意。」
另一個覺實聲音道:「此刻咱們的計劃,尚未完全實現紫東來只是一個跳染小丑,豈可為他阻延了咱們的大事。」
姓蔡的忙說道:「幫主教訓的極是,屬下等鼠眼寸光,不如幫主的遠大。」
童子奇十分好奇,忖道:「哇操,今晚無論如何,也要瞧瞧他是何方神聖。」
「嘿嘿。」
只聽那個幫主輕笑一聲。
「區是緊東來跟童子奇均在面前,本座首先要以對付的,必是那童子奇,別人可不殺,此人絕不能和殺。」
那個堂主愕然道:「屬下愚昧,請幫主明言。」
童子奇更豎起耳朵,凝神傾聽他現由。
只聽那個幫主沉聲道:「這個你們就別管了,總之照本座的話去做,告訴你們,趙俊已來信告知,說童子奇策馬趕來,你們對他可得多加留意。」
好蔡的老者說道:「屬下等將照幫主的命令,嚴格的去執行。」
他又停頓了一下,說道:「聽說那小子易了容,這可有點難辦。」
幫主「桀桀」一陣怪笑。
「那小子只顧人忘了馬,他的那匹馬,一對眼珠子綠得像翡翠一般,普天之下只怕再沒有第二匹了,本座當日見了他一眼,便難以忘怔,你們只需留竟他的馬,便不怕被他所瞞過。
「這好辦。」
童子奇心頭再一跳,覺得此人城府極深,自己的確沒有想到,馬的眼睛是破綻,心中欲見他一面之念更盛。
心念未了,只聽幫主又說了:「沙麗那些人,都安排好了沒有?」
姓蔡的恭敬的道:「一切妥善,請幫主寬心。」
「哈哈……」
幫主又是一陣大笑。
「這妮子長得真不錯,待座麻霸王硬上弓之後,不怕她不聽我的話。」
「呵呵。」
姓蔡的跟另一個堂主,陪著他傻笑了一陣。
「幫主好艷福,青春嶺美女如雲,要挑上十個八個出來,實在易如反掌。」
幫主哈哈笑著道:「待奉座挑過之後,其餘的使賞給你們。」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忽然轉沉:「銀釵黨的事辦得怎樣?」
一位堂主回答;直:「差不多了,連銀鉤在內,加上咱們先後收服的『狼牙寨』、『鐵掌幫』、『有春嶺』,『金獅堂』及『神劍門』,共有門個幫派組織。」
幫主滿意的說道:「這樣也差不多了,待銀鉤黨的人一到,咱便擇吉日正式開張,大展鴻圖,獨霸武林,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再對付那紫東來。」
「幫主雄才偉略,屬下萬分佩服,今生今世,必為幫主誓死效力。」
「哈哈……」幫主又是一陣大笑——
黃易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