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啞雙判,仗著在屋項埋伏的弩箭手,威脅寒泉玉鳳等人,迫訂城下之盟,正在談條件的時候,沒有想到坐在地上療傷的羅天賜,突然跳了起來,兩手一揚,就把那些弩箭手,全部打落屋項,使得只雙判臉色大變。
妙手悟生見狀,不禁高興得哈哈大笑地喊道:「哈哈哈哈!人算不如天算,現在看你們還有甚麼戲好耍,哈哈哈………」
說完,又興奮地笑了起來。
豈知聾啞雙判,神色變了一以後,又很快地恢復了正常,那位聾判不等他的笑聲中止,就冷冷地陰笑一聲說:「朋友,別得意太早了,我們早就防到了這一著,如果不信的話,你們不防運氣試試,你們的功力,是否還在。」
妙手悟空一聽此話,不禁涼了半截,登時如同從千丈高崖,猛然失足一般,說甚麼再也笑不出聲來。
寒泉玉鳳自然也免不了心神大凜,不過,她卻比較沉得住氣,並沒有像妙手悟空那樣驚得呆了,不但表面上絲毫不露聲色,而且還在一面運氣以試真假,一面沉思對策。
結果,對策雖然沒有想出來,運氣卻出乎意料之外,並不像雲啞雙判所說的那樣,不但功力仍在,甚至連半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發現。
這一來,她不禁大感困惑地皺起眉頭想道:「奇怪?難道他們是處聲恐嚇不成,這樣對他們又有甚麼好處呢?」
雙判見她眉頭一皺,以為她已試出結果,登時又得意地冷笑起來說道:「嘿嘿嘿嘿!老實告訴你們吧,在那些弩箭手一露面的時候,我們就用手勢通知他們暗中施放無影散功毒,剛才和你們談判,只不過拖拖時間,讓毒氣散開罷了,如果不是那老兒露了口風,說他確實知道顏老鬼的下落,我們才懶得費那麼大的手腳,早請你們變刺蝟了,你們還真以為本院會看中你們這幾塊料不成,嘿嘿嘿嘿!………」
寒泉玉鳳想了一想說道:「哼!你想得倒蠻好的,就算我們功力已失,不是你們對手,難道我們不會自殺嗎?想要從我們嘴裡套出消息,不見得有那麼容易!」
聾啞雙判似乎很有把握地得意笑道:「嘿嘿!假如你們還有力氣自殺的話,本院的無影散功毒,也不稱一絕了!」
這時,羅天賜已經將老人的穴道解開,聞言輕蔑地笑了一笑說:「是嗎?」
跟著馬上轉過頭來向妙手悟空說道:「孫老,請你用八成真力,向地面打一掌給他們看看!」
妙手悟空對於雙判的話,沒有不信的道理,再一聽說用的無影散功毒,更加深信不疑,所以始於沒有運氣相識,現在聽到羅天賜這麼一說,反而感到意外地楞了一楞,方始猶豫地問道:「恩主,行嗎?」
羅天賜點了點頭說:「你試試看吧!」
妙手悟空一聽羅天賜這樣說法,知道一定有了把握,心頭登時大定,馬上提神運氣,猛然一掌,朝著地面,處劈而下。一聲重物墜地響聲,應掌而起,剎時,地面沙石四散紛飛,早已被妙手悟空劈得露出一個尺訐方圓的大洞來。
妙手悟空發現真實情形,根本不是聾啞雙判所說的那一碼子事,不禁氣得破口大罵地喊道:「他奶奶的,原來是唬人的,害得老子白耽了一陣心思,老子今天非要狠狠地揍你們一頓不可,王八蛋的,滾過來吧!」
說到最後一句,聲音大得幾乎令人耳鼓作聲。
本來,雙判已經為這一件意外的產生,驚得像白癡一樣,怔怔地望著那個地面的大洞,連話都不知道說了的。
經他這最後一喝,總算是定過神來,這時,他們方始感到事情大為不妙,嚇得臉色成了一片死灰,同時,更感到難以置信地駭叫道:「啊你,你……你們的功力還在!」
嘴裡雖然表示懷疑,心裡早已認清那是事情。因此,叫聲一起之時,兩人的眼珠,早已滴溜溜地在那兒亂轉,彼此的雙腿,更不約而同地向後悄悄移動,準備找一個機會,快點開溜!
羅天賜似乎都沒有看出他們的意向,僅僅從嘴裡冷哼一聲說:「怎麼?不相信?」
雙判一面後退,一面應付地答道:「相信,相信!」
寒泉玉鳳見狀,已經有了警覺,連忙提醒羅天賜說:「小心!這兩個傢伙想跑!」
當她這一句話說完的時候,雙判距離他們,已經怏有三丈,一聽她的話後,早已一個翻身,朝著自己早已看好的退路,電射也似地急竄而逃,同時滿含怨毒地陰笑一聲威道:「嘿嘿,今天大爺們自不小心,讓你們暗中玩了手腳,只好認裁,反正騎著驢兒看唱,以後走著瞧好了,哼!搜奇院的人,並不是甚麼好惹…………」聾啞雙判,這時宛如鬥敗了的公雞一般,氣焰早已一落千丈,只是聾判好像還有點很不甘心似的,不答反問地說:「老夫兄弟,既然已經落到你們的手裡,那還有甚麼好說的,不過我不明白,你們怎麼沒有………」
羅天賜馬上接過來說道:「沒有中毒散功是不是?」
寒泉玉鳳與妙手悟空間言,不禁駭然地說道:「甚麼?他們真的暗中施放了無影散功毒?」
羅天賜說:「一點不假。」
寒泉玉鳳猶自不信地說:「西院的無影散功毒,號稱江湖一絕,中者無救,我們怎麼會一點事也沒有呢?」
羅天賜說:「姑姑,難道你忘了我們的鷓鷓,是吸毒的專家。」
妙手悟空說:「這個我們當然知道,可是,它怎麼會知道我們中了毒,暗中替我們吸去呀!」
羅天賜笑了一笑說:「等你們中了毒,再吸就來不及了。」
寒泉玉鳳更為不解地說:「它又不能未卜先知,怎會事先防到他們這一手呢?」
羅天賜說:「難道你們忘了他們在弩箭手出現以後,所打的那幾個手勢嗎?」
妙手悟空說:「我以為他們是在互相交換意見,難道那就是放毒的暗號嗎?」
羅天賜點頭說道:「那只怪你們太關心我的安全,注意力全放到雙判身上去了,否則,一定可以發現在他們那幾手勢之下,屋頂上那些弩箭手,有些甚麼動作。」
寒泉玉鳳說:「這個我倒是看到了,好像他們在那弩箭匣子上用手摸了一摸,我還只當他們在檢查機括,誰能知道他們是在放毒!」
羅天賜說:「本來我也不會想到的,假如不是昨晚那個巡風二號奪寶的時候,給了我一個教訓,說不定今天真得著了他們的這兒,其實,我當時並沒有瞭解他們那一摸,究竟是甚麼用意,只不過有點疑心,暗中吩咐金鷓提防他們這一著罷了,想不到還真做對了!」
妙手悟空與寒泉玉鳳,這才疑團盡去地幌然說道:「啊原來如此,那就難怪了。」
羅天賜這時方始又轉過頭來,向著聾啞雙判冷笑一聲說道:「現在你們死了,總可以做一個明白鬼了吧!」
聾啞雙判聽了他的話後,彷彿想起了一件事,又忍不住發問道:「巡風二號放回空鴿求救,原來是遇到了你們!那麼,那幾個馳援的人,也栽在你們的手裡羅!」
妙手悟空點頭說道:「你們是說那五個見不得人的傢伙,嘿嘿!一點也不錯,正是死在我們的手裡。」
羅天賜又補充地說道:「不過,那位甚麼巡風二號。卻不是我們給弄死的,而是死在南樓的手下。」
聾啞雙判驚叫一望說:「甚麼,死在南樓的手下,那怎麼可能?」
寒泉玉鳳冷笑一聲說:「那有甚麼不可能,為了鎮邪九寶和火浣衣,你們這些人,甚麼事都幹得出來。」
聾啞雙判更加感到大出意外地驚叫道:「啊顏老鬼的鎮邪九寶和火浣衣,會在這兒出現,別胡說了吧!」
妙手悟空說:「那有甚麼好奇怪,它們本來就是老夫恩主的東西嘛!」
聾啞雙判不禁苦笑一聲,說:「鎮邢九寶與火浣衣,既然在這兒出現,那我們還死追查顏老鬼的下落幹甚麼?唉!真是想像不到。」
妙手悟空說:「想像不到的事還多呢,那位從巡風二號手裡搶走寶物的人,結果還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又讓別人給害了!」
聾啞雙判又忍不住問道:「啊那是誰?」
羅天賜說:「叫做甚麼巽風………」
說到風字,故意將聲音拖長,準備看看他們的反應,是否知道是誰。
果然聾啞雙判墜入殼中,馬上接著說道:「啊是他!」
羅天賜不禁興奮地問道:「你們知道!」
雙判正想開口答話,突然雙雙倒地死去。
羅天賜等人,沒有想到會有此變,不禁全都呆了一呆,等到想起要搜查兇手,飛身縱上屋頂查看的時候,早已喪失一切線索,看不到半個人影子了。
不過,他們卻可以猜想得出來,那位暗算雙判的人,一定就是那個搶走寶物的傢伙。因此,羅天賜頹然落地以後,不禁跺了一跺腳說:「唉!好狡滑的傢伙,想不到又晚了一步!」
寒泉玉鳳安慰他道:「天賜,用不著懊喪,我相信認識他的,決不止雙判這兩個人,以後總可以打聽出來,現在我們不妨檢查檢查雙判的屍體,也許從那上面,可以找出一點線來!」
她說此話的時候,妙手悟空和羅姓老人,早已懷同樣地想法,開始檢查起來。結果,發現雙判腦後,分別中了一隻蛇形喂毒鋼鏢。
妙手悟空將這兩隻奇形鋼鏢起了出來,看了半天,猶自摸不著頭腦地說:「奇怪,當今武林,好像從來沒有聽說,甚麼人的暗器,是這個樣子的嘛!」
寒泉玉鳳聞言走過去看了一看,沉思了一會說:「咦毒蛇鏢在武林中間,已經失傳了一百多年,怎麼又會在這兒出現呢?」
妙手悟空也恍然說:「嗯!不錯,這玩意兒正是百年前那位蛇魔的獨門暗器,這一來,事情可就更複雜了!」
羅天賜不解地說:「為甚麼?」
寒泉玉鳳說:「百年前,蛇魔橫掃武林,使得血腥遍地,假如不是一聖突然出現江湖,在泰山武會上將他制住處死,恐怕天下武林,早已面目全非,精英盡喪了,可是,據說蛇魔臨死之前,曾經口發狂言,說是蛇鏢復出之日,就是武林的末日到了,唉!看來這一場血腥,再也無法避免了。」
羅天賜雙眼一豎說:「噢,有這麼回事,我就不信這個邪,等我找到父母以後,非盡力阻止他們的暴行不可!」
羅姓老人,因為不如武林中事,所以一直揮不上嘴說話,這時,才算找到了話題,望著羅天賜說道:「小恩人,剛才吃飯的時候,你們追詢那位顏大俠的下落,是不是與你的身世有關,還是另有………」
羅天賜連忙點頭說道:「不錯,正是找那位顏大俠,追查我的身世!」
老人說:「這麼說來,那你應該是我那位族兄出使海外的時候,被颱風吹落海中的愛子羅!假如我沒有弄錯,你的足心上面,一定有顆銅錢大小的珠砂痣,對嗎?」
羅天賜一聽此諸,登時興奮得呆了,好半晌,方始雙眼流淚,翻身跪到在老人的面前叫道:「叔叔!侄兒正是那個落海的孩子,爸,媽,他們現在在甚麼地方,快點告訴侄兒好嗎?」
老人也歡喜得老淚縱橫,連忙一把將他拉了起來,仔細地端詳了半天,方始謝天謝地說道:「皇天總算有眼,我那可敬的族兄,終於有了後了,孩子,有甚麼話,我們到屋子裡面去慢慢談吧!」
大家進屋以後,彼此方始坐定,羅天賜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叔叔,爸媽究竟是甚麼人,先告訴侄兒好不好!」
老人感激地說道:「我那族兄,是一個純粹的讀書人,名正字俊卿,官拜御史,貝可惜生性太過耿直,得罪了朝中權貴,終於落得貶謫他鄉,在那變荒不毛之地,與一些野人生活在一起,假如不是顏大俠追隨在側,怕不早已客死異地,埋骨他鄉了。羅天賜又問道:「啊這樣說來,顏大俠還是我羅家的恩人羅!」
老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羅天賜驚奇地說:「那為甚麼?」
老人說:「因為顏大俠的命是你父親救的!他是感激你父救命之恩,自願追隨左右,擔任護衛的,在他來說,只是報恩,不是施恩。」
羅天賜說:「啊原來是這麼回事,父親既然是一個純粹書生,又怎麼會變成他的救命恩人呢?」
老人說:「俊卿未失事時,曾奉命出使海外,途經東海之際,發現顏大俠奄奄一息地飄浮海面,特命舟人救起,結果又發現他身負重傷,剛好俊卿的醫道不弱,終於將他的生命,挽救了過來。」
寒泉玉風聽到這裡,不禁揮進來說道:「啊怪不得西院把他圍困在勞山之上,會找不到人,原來他跳海裡去了!」
老人點頭說道:「正因為如此,他才感到武林可怕,決心借此機會,退出這個陷阱,剛好使卿的性格與他談得非常投機,所以就自動留了下來,協俊卿處理文牘,就此隱身。」
寒泉玉鳳又啊了一聲說:「那就難怪他不再重視鎮邪九寶與火浣衣了!」
老人說:「不錯,這兩件寶物,正是他送給天賜的禮物,只不過當時他並沒有說明它們的價值,家兄也不知道他是一位身懷絕藝的武林高人而已。」
妙手悟空不禁好奇地問道:「那後來又怎麼知道的呢?」
老人說:「寶物的價值,在天賜落水以後,他就講了出來,並且說甚麼九寶在身,萬邪不侵,當時家兄只當他是安慰他的,卻沒想到今天真的應驗了。」
妙手悟空又問:「他的身份,又是在甚麼時候知道的呢?」
老人接著說:「那是家兄貶謫的時候,在路上為野獸所困,仗著顏老的保護,方始脫險,這時才知道他這一位身負絕藝的奇人,至於他的真正身份,老夫也是今天聽到你們說起,才瞭解的。」
羅天賜說:「叔叔,你老人家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
老人說:「因為我那時正在你父規貶謫的那個地區,擔任守將,老實說,那時正好邊民作亂,如果不是你父親和顏老趕到,得到他們的策劃和幫助,叔叔今天能不能活到現在,還成問題呢?」
羅天賜不由心裡一緊說:「我父親沒事吧!」
老人說:「當然沒事,以顏老的武功,加上你父的為人,我敢斷言,那一帶的邊民,再也不會造反了,不過邊亂雖平,為叔的功勞,卻被別人給冒領,一氣之下,這才動了告老息隱的念頭,沒有想到會遇到今天這一件禍事。」
羅天賜又問道:「叔叔,不知你老人家,是甚麼時候,和爸媽分開,他們兩位老人家好嗎?」
老人說:「離開差不多兩三年了,你父親為人達觀,身體健康得很,只是你母親自你落海以後,就鬱鬱寡歡,弄得身體多病,無法生育,為了想念你,終日以淚洗面,幾乎連眼睛都哭瞎了,正好我的老伴已死,子女無人照管,就留在他們的身邊,這才使得她的心情,稍好一點。」
羅天賜一聽此話,不禁急了,連忙追問道:「叔叔,那究是一個甚麼地方,快點告訴我好嗎?」
老人說:「地方可遠了,那是緊鄰天竺的巴丹江附近,從這兒出發,必須經過九疑,西行入黔,渡金沙,再翻越無數崇山峻嶺,方能到達。」
羅天賜堅定地道:「不論它有多遠,侄兒也要趕去!」
老人贊許地說道:「好侄兒,叔叔也陪你一起去,這兒己沒有值得我留戀的地方了,倒不如遠走他鄉,和那些淳樸的邊民,生活在一起,要好得多!」
說到這裡,寒泉玉鳳忽然插嘴問道:「老人家的名諱,小時候是不是上飛下虎!
老人詫異地望著她說:「不錯,咦!你怎麼知道的。我小時正叫飛虎,投身軍旅以後,才改名世澤的。」
寒泉玉鳳說道:「家父上定下邦!」
老人驚喜萬分道:「這樣說來,你不是外人羅!定邦叔自小失蹤,想不到居然、成家立業,有了你這麼大的一位女兒了,他老人家好嗎?」
寒泉玉鳳黯然說道:「先父母早已過世,只剩小妹一人了!」
老人威然地說:「定邦叔春秋正盛,怎麼會死得這麼早呢?」
寒泉玉鳳不禁悲從中來地說:「先父母遭人謀殺遇害的!」
老人急問:「兇手是誰?」
寒泉玉鳳搖了搖頭說:「至今還沒有找到一點線索,因為那時正在華山學藝,才倖免於難,回家後只看到一片廢墟,連老人家什麼時候遇害的,都不知道。」
老人感到有點懷疑道:「那你怎能斷定他們一定受害了呢?」
寒泉玉鳳說:「因為現場有打鬥的痕跡,地面還幾具屍骸,雖然血肉已化,無法辨認,但有一具骸骨的手指,還套得有一枚指環,正是先父生前所戴之物。」
老人這才歎了一口氣說:「唉!我們羅家,怎麼盡碰到這些禍事,俊卿貶謫巴丹,還算是不錯的了!」
接著,又轉頭安慰她道:「小妹,耐著心慢慢查訪吧,相信總有一個水落石出的日子。
一寒泉玉鳳無可奈何地說道:「但願如此!」
妙手悟空忽然插嘴說道:「這種手法,很像是西院的作風,莫不是他們幹的!」
寒泉玉鳳點頭道:「我也這樣想,可是找不到證據,又甚麼辦法呢?」
老人感到說來說去,儘是一些掃興的事,使得大家的心情,變得無比沉重,由此馬上轉變話題,對羅天賜說道:「天賜,你應該過來見見,論輩份,她可是你的姑姑啊?」
羅天賜善體人意,聞言說道:「我本來就叫她姑姑嘛?橙早見過了,賞還沒有給呢?」
寒泉玉鳳連忙說道:「你的本事現在已經那麼大了,叫我這個窮姑姑給甚麼給你呢?」
羅天賜小嘴一嘟說:「姑姑說話不憑良心,侄兒穿得那麼破爛不堪,姑姑穿得那麼漂亮倒窮起來了,誰會相信!」
寒泉玉鳳聞言心中忽然一動,連忙從手上褪下一隻鳳凰玉鐲來,套在他的手上,笑罵地說道:「小鬼,姑姑說不過你,看來非得破費一點不可,這隻玉鐲,是我們家的傳家至寶,雖然比不上你那鎮邪九寶的價值,但也非常名貴,它可是萬年寒玉做的,對於練武的人來說:
有清心寧志的好處,就給了你吧!」
羅天賜感到很不好意思地推辭道:「姑姑,你怎麼認真起來了,剛才侄兒只不過說著玩的!」
寒泉玉鳳正色地說:「你可以說著玩,我們做長輩的,如果不給點見面橙,那成甚麼話,何況,這種玉鐲,一共是兩隻,一隻給了你的表妹,這一隻給你,不正好嗎?」
其下之意,非常明顯,頗有將女兒許配給他的意思。不過,羅天賜這時年齡太小,體會不出這層用意罷了,寒泉玉鳳也怕說明了他硬不接受,不好下台,所以僅僅作了一點暗示,飛虎老人自然聽得出她的話意,親上加親,那還有甚麼不好的,因此,也就從旁加以勸導地說道:「天賜,長輩贈,不可辭,你就收下吧!只要將來你遇到你那表妹的時候,多多愛護她一點,你的姑姑就高興了!」
羅天賜聽到老人這樣說法,只好收下道:「照顧表妹,那是應該的,就是姑姑不給見面禮,我也不會欺侮她呀!」
寒泉玉鳳含意很深地說:「孩子,你可要記住這句話啊!」
羅天賜順口說道:「那當然!」
誰也沒有想到,這時沒有把話說明,以後終於產生許多情孽糾紛,幾乎鬧得不可開交,那是後話不提。
老人見羅天賜收下了玉鐲以後,也不禁想起一件東西,連忙起身,走過內室,取了一件銀光閃閃的小背心,與一套嶄新的小孩子衣服出來說道:「做姑姑的給了見面禮,我這個做叔叔的,如果不拿點東西出來,像甚麼樣子,幸好我在邊區的時候,曾經獵到一隻白髮銀揉,這傢伙一身皮毛,刀槍不入,叔叔花了很多錢,請了一個名匠,混合白金絲織成三件背心,兩件給了你的哥哥姐姐,剩下這件,正好送給你防身!這套衣服,是我一個下屬的孩子,在前天剛好做好的,還沒有穿過,正好與你的身裁相同,先把那一身破衣換下,暫時穿一穿吧!」
羅天賜也就不再推辭地接在手裡問道:「叔叔,既然你有這種防身寶物,為甚麼不做件背心自己穿上呢?否則,今天也就不會吃那麼大的虧了!」
寒泉玉鳳連忙說道:「傻孩子,這也要問,做父母的,有好東西,當然先想到子女的身上,一隻銀揉,能有多少毛料,給你堂兄堂姐做了一件以後,所剩已經無幾,能夠再有這麼一件背心,已經不錯了,否則還用得著你說嗎?」
羅天賜一面把背心穿好,換上衣服,一面說道:「將來我一定想辦法多獵幾隻銀揉,也織幾件分別送給爸,媽,叔叔,和姑姑使用,那就不會再怕壞人欺侮了!」
飛虎老人不禁笑說:「好孩子,你有這番心意就夠了,你當那白髮銀揉,是好找的嗎?」
羅天賜稚氣地說:「只要有,怎可以找到!」
老人不想和他抬槓,只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這時,羅天賜已經將衣服換好,真的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他在衣服一換之下,那份俊美的氣質,整個顯露了出來,就是玉皇大帚身前的金童,恐怕也比不過他,」尤其是那一份微帶稚氣的高貴儀態,自然產生一種令人懾服的力量。
因此,大家一時之間,全都看呆了,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端詳了一遍,又再端詳一遍。
羅天賜被他們看得怪不好意思地,忍不住問道:「叔叔,姑姑,有甚麼不對嗎?這時,大家方始定過神來,連忙不約而同齊聲讚美道:「對!對!簡直太好了,太好了!」
羅天賜聽到他們的讚美,反而感到茫然地說:「太好了,好甚麼呀!」寒泉玉鳳不禁心有所感地打趣他道:「好甚麼?好到將來沒有一個女孩子會放過你的,姑姑可真有一點為你擔心!」
羅天踢似懂非懂地窘得小臉通紅說:「姑姑!不來了!我才不會怕她們呢?」
老人不禁哈哈一笑道:「不怕更糟,好了好了,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該休息一下了!」
休息之前,他們又把外面屍體全部埋好,方始就寢。
這一夜裡,倒沒有再發生甚麼其他的意外。
第二天起床,弄了早點吃完以後,四人方始離開這座莊院,在飛虎老人的引導下,開始向巴丹江的方向出發。
寒泉玉鳳因為有家,不能隨看他們一起到邊區去,出發沒有多久,就與他們分手告別,返回雪峰家中去了。
羅天賜三人,則抄近路由九疑直超黔桂,以期早日到達巴丹,與父母相會。豈知,當他們走到九疑山區的時候,剛把靈禽異獸,放出獵取食物的時候;突然聽到蹄聲得得,略一回顧,立即發現有四騎高頭大馬,朝著他們這面,風馳電制地急奔而至!
馬上坐的是四個勁裝大漢,個個求筋栗肉,豹頭環眼,滿臉橫肉,一看就知道不是甚麼正道人物。
他們方始看清是怎麼一回事,四騎已經迫近身前。
山道本來就不太寬,四騎兩面並轡而馳,已經把路面整個佔住,這四個大漢,分明見到前頭有人,竟然急馳如故,誰也沒有收韁將奔馬的速度減低。
因此,羅天賜三人弄得連閃躲的念頭,都來不及轉。
總算這四個傢伙的騎術不錯,就在這時,方始彼此狂笑一聲,鞭梢一揚,使得四馬倏地放開,僅只毫釐之差,就一陣風似的,擦著羅天賜三人的身邊,飛掠而過。羅天賜三人,雖然沒有被馬撞倒,也不禁嚇了一身冷汗,混身更給那馬蹄揚起的灰塵,弄得髒兮兮的,非常難受。
因此,羅天賜不禁氣得罵了一聲道:「又不是趕著奔喪,難道瞎了眼睛不成!」四個大漢,本來已經跑出十幾丈遠,大概已經聽到羅天賜這一句罵人的話,登時韁繩猛然往後一勒,只聽得:
希聿聿
幾聲怒馬嘶鳴之聲,倏地響了起來,四騎駿馬,陡然人立而停,在四個大漢韁一帶之下,早已一個轉身,回過頭來,一字排開,攔在路上。
四人身後,恰好是一個疏落落的林子,林邊之地,甚為寬敞,所以能夠四馬並列,嚴陣以待地將路擋住。
羅天賜三人,自然沒有把他們看在心上,因此絲毫不以為意地繼續前進。四個大漢等到三人來到切近,馬韁霍地一抖,早將三人圍在當中,這時,面對著他們的那一個大漢,方始指著他們喝罵道:「剛才是誰罵人,快點與大爺們滾出來受死!」
羅天賜不屑地望了他們一眼,冷冷地說道:「哼!只准你們馳馬狂奔,就不准別人開口罵人,這種橫蠻的角色,小爺還是第一次看到!」
大漢不禁氣得哇哇亂叫地喊道:「反了,反了,就憑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兔蛋,居然也敢教訓起大爺來了,那還得了,既然你嫌命長了,大爺就掏出你那對蛋黃來吧!喊聲一起,馬鞭早已飛揚而至地向羅天賜的身上,抽了過來。
正在這時,來路驀地鸞鈴急響,一朵黃雲,如飛而至!
大家誰也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羅天賜三人的身後,已經傳來「叭叭」兩聲脆響。與兩位大漢慘號之聲。
緊接著。
一聲嬌叱之下,黃雲已經繞到羅天賜三人的身前,又是「叭叭」兩響,當面的兩個大漢,早已用手們住臉孔,痛得尖叫起來,那根抽向羅天賜的馬鞭,早已脫手拋到一邊去了。
這時,大家方始看清那朵黃雲,原來是一個身著黃衣,年僅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坐在一匹棕黃色馬兒上。
由於人黃馬黃飛馳的速度,又快得賽過閃電,所以猛以然一看之下,彷彿像是一朵黃雲。
至於那四聲脆響,只要一看那四個大漢的臉上,分別泛起的那道白痕,就可以知道,一定是挨了小姑娘的馬鞭子。
四個大漢的身手,並不太差,居然連人都沒有看清,就著了道兒,因此,全都驚嚇得跟緊勒馬後退。
現在看清來的,只不過是那麼大一點年歲的小姑娘,登時羞怒交加,不約而同地齊聲暴陽,各自催馬交錯猛撲,向著她的身前,衝了過去!
羅天賜三人,這時已閃退一邊,見狀驚叫一聲喊道:「小心!」
就在他的驚呼聲中,黃衣小姑娘那匹棕黃駿馬,倏地昂首長嘶,聲作龍吟。緊接著。
四個大漢,全又發出一聲慘叫,連人帶馬,衝到數丈開外去了!
羅天賜三人定睛一看!
好傢伙,原來四個大漢,又彼此挨了小姑娘狠狠一鞭。
這一次,挨的那一鞭,還要厲害,四個大漢的頸子上面,全都皮開肉裂,鮮血淋漓得連鞭痕都看不清了。
四個大漢更是暴怒,只聽得:當琅琅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從他們的身上響了起來,寒光亂閃之下,各人刷地將兵刀二灣拔出,馬韁一圈,又向那位黃衣小姑娘的身前,圍了過去!
小姑娘一見,不禁爽朗地發出一聲嬌笑道:「怎麼,還沒有吃夠苦頭,想找死嘛?沒想到南樓四將,全是一些欺侮小孩子的角色!哈哈………」
乖乖,笑得好脆,簡直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令人聽了,有說不出的舒服。嬌笑聲中,只見她小手一揚。
嗤一破空之聲,應手而起,一個首先撲過來的大漢,手中的兵刀,已經被小姑娘的馬鞭子,捲得飛上了半天。
四個大漢,也在這時,整個給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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