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仙翁笑的甚是各藹,說道:「方丈大師真會說笑,前些日子我們幾人不是已經拜過貼子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空玄不答腔,看著天池老人,道:「-天池老人-老衲認得,但這二位卻是有些眼生了,不知哪位是塔里拉施主,哪位是羅格科達施主?」說著又朝二人看去。
一人道:「我便是塔里拉,他是羅格科達。老和尚休得囉嗦,交出空難免你少林眾人一死。」
空玄對天池老人說道:「天池前輩,你素來不與中原武林結怨,此次可也是為了塔施主之事而來?」
天池老人道:「我與仙翁本來只是為大師的一位故人前來,不想半路與他二人相遇,我心想反正要來少林,多一個人少一個也就無所謂了,於是便一起來了。不想少林已布下了羅漢大陣來迎接老頭子我,哎呀,這怎麼樣消受得起呢。」
塔里拉大聲說道:「天池前輩,不用跟他囉嗦。老和尚,空難躲哪能兒去了,識相的就快將他交出來。」
空難站出來道:「阿彌陀佛,老衲便是空難了。塔施主為令徒之事不惜邀請各主英雄豪傑與二位前輩前來少林尋仇,可施主可曾知道令徒平日裡的所作所為?」
塔里拉「哼」了一聲,顯然許天行在中原為惡之事他也是知道。空難又道:「他在漢中傷了江湖義士一十二條人命,搶掠百姓數十家,所傷無辜亦不在少數。他聚集盜匪,掠走良家婦女無數。先將這些婦女凌辱一番,轉而又將她們賣到妓院落。去年在蘭州率眾,搶劫軍糧,以至邊關兵官冬日無衣,險此釀成大禍,而後又在綿陽搶奪當地富賈,將其二十餘口家人活生生燒死在家中。還有……」
空難將許天行的所作所為諉諉道來,塔里拉不想他再說下去,打斷道:「那又如何?」
空難被這一問到是給問住了,那又如何,他罪行纍纍,惡貫滿盈,為惡江湖數年,江湖中人無人不欲殺之,塔里拉此時卻問了句「那又如何」。空難怔了半晌,道:「他為惡江湖日久,那日老衲見他正在為惡,所才廢去他的武功。」
塔里拉道:「我徒弟為不為惡作不作善,與你老和尚何干?他是欺你少林了還是殺你弟子了,你不問是非便將他武功廢去,置江湖規矩於不顧,你枉稱少林高僧。」
空難又是一怔,道:「他為惡江湖,人人得而誅之,老衲哪裡不問是非了?又哪裡不顧江湖規矩了?」
塔里拉道:「我徒弟殺人自會有仇家上門向他討命,又何必老和尚你無理干預?就算他真是罪行滔天,也自有我來清理門戶,又何必你來多管閒事?你一夕間便廢去他苦練多年的武功,你也太心狠手辣了吧!」他一番話說的剛強有勁,倒似得乎是空難沒理了。空難只是廢去許天行的武功,那已是大慈大悲了。若是換了他人,不殺了他才怪!
空難道:「你這不是強詞奪理麼?」
塔里拉道:「倘若是你有而我無理,我又去怎能奪理?我與你只是就事論事,又沒拿來刀子架在你脖子上,又怎能說是強詞呢?」
歐陽吉在下面見空難被塔里拉駁的說不出話來,自言自語道:「空難大師是有道高僧,遇上了塔里拉這種,怎能以常理去駁斥非常之人呢!」
楚蝶冰看了他一眼,道:「歐陽先生既知道與非常之人辯駁不能以非常之法,那想必歐陽先生必能辯得過他了,既是如此歐陽先生何不上去幫空難大師一幫呢?」
歐陽吉訕訕道:「我可沒那本事。」
楚蝶冰道:「沒本事就不要在這兒說三道四了。」
歐陽吉道:「我沒本事可楊少俠有本事啊,何不讓楊少俠上去給他來個以毒攻毒呢?」
楚蝶冰不悅道:「歐陽先生說以毒攻毒是什麼意思?你才是毒呢!」
歐陽吉道:「失言了,姑娘勿怪。我是說塔里拉為人不正,要對付他自然也要找個相同的對手了。」
楚蝶冰道:「你是說楊影楓也是壞人了!那好,我一會兒就叫楊影楓殺了你,反正他也是個壞人,殺個把人也是平常。」
歐陽吉道:「楊少俠自然不是壞人了,就當我剛剛沒說過那話吧。」
楚蝶冰道:「你明明說了同,我也明明聽見了,怎能當你沒說過呢?你放個出個屁來難道還能憋回去!」
歐陽吉苦笑道:「姑娘說我是放屁?那你就當成放屁吧。」
楚蝶冰道:「你明明是說話,怎能說是放屁呢,難道你的嘴不是嘴?」
歐陽吉道:「依姑娘之見,我應該怎麼樣說?」
楚蝶冰道:「你就什麼也不該說。」
歐陽吉道:「那我不說行了吧。」
楚蝶冰道:「你已經說了,現在說不說了有什麼用!」說了半天又繞回了剛才說的話。楊影楓暗暗好笑,說道:「歐陽先生,你以後千萬要記住不可與她說話,要不可就有你苦頭吃了!」
歐陽吉道:「楊少俠說的是。」
楚蝶冰道:「楊影楓,我是在替你說話,你卻幫他說話去了。」
楊影楓朝她笑了笑,又對歐陽吉道:「就聽歐陽先生一句,我去給他個以毒攻毒。」隨即朗聲說道:「塔里拉,人家空難大師廢了許天行的武功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帶這麼多妖魔鬼怪來少林尋事卻是不講理了。」
塔里拉聽有人說話,朝楊影楓看來,心想:「這小子是什麼人,怎敢對我如此說話!」道:「你是什麼人,用的著你來插嘴!」
楊影楓道:「既然你都說用的著我來插嘴了,我還能說什麼!」
塔里拉道:「好小子,你是少林和尚請來的幫手?」
楊影楓道:「你這人也太自大了吧!少林寺高手如雲,對付你們這些個妖魔還用的著請幫手?我只是看你這人不講理,所以才出來說句公道話的。」
塔里拉道:「這少林和尚傷我弟子,我來為徒弟討個公道,有什麼不對?」
楊影楓道:「當然不對了。空難大師不殺許天行好壞已是天大的慈悲了,要換了我!早就抹了他的脖子了。你不謝天謝地讓你徒弟遇上了空難大師,留了一條狗命,反倒來少林欲恩將仇報。你說你是不是不講理?」
塔里拉「哼」了一聲,道:「我徒兒的武功是我教的,老和尚憑什麼廢他的武功?」
楊影楓道:「空難大師是廢了你徒兒的武功,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塔里拉道:「許天行是我徒兒,豈能由他人胡亂殘害。老和尚傷了他,我當然要來為他討個公道了。」
楊影楓道:「怎麼說來說去又回到這兒了?你是不是自覺理屈而無言以對了?」
塔里拉道:「一派胡言,我徒兒傷在他手,難道我不應該來找他?」
楊影楓道:「空難大師是傷了你徒兒,又不是傷了你,你找大師幹什麼?許天行若是真想報仇,他又沒死,他自己自會前來,又何勞你這個外來橫加干涉呢?空難大師如果是將你殺了,你再來尋空難大師,那自然是你有理了。現在卻是許天行傷中大師手下,也還沒來,你卻來無理摻和,你說你是不是沒理呢?」
塔里拉道:「我徒兒現在武功盡失,怎麼來找和尚報仇?」
楊影楓道:「那就是他的事情了!要不你就再傳他一次不就行了,總之你是不該來找大師就對了。」
塔里拉道:「他傷了我徒兒,我自然是要找他了。難道不找他找你?」
楊影楓道:「你這人好不講理。大師傷你徒兒,那是他們二人之間事,與你有什麼關係?你若真是想要為你徒兒報仇,那你也不應該來找大師,你該去找大師的師父才是。」
塔里拉冷冷地道:「老和尚的師父早就死了,我怎麼去找他,難道也讓我死了不成!」
楊影楓道:「這就是你的事了。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你就算是死了也不一定能見到方證大師。方證大師圓寂後是去了西方極樂世界,而你卻是要墜入阿鼻地獄的。這樣你自然也就見不到方證大師了,所以你最好還是苟延殘喘幾年的好。」說著長長地歎了口氣,表情沮喪,好像真是在替塔里拉見不到方證惋惜一樣。
塔里拉道:「一派胡言,胡說八道。你這不是強詞奪理又是什麼!」
楊影楓笑道:「倘若是你有而我無理,我又去怎能奪理?我與你只是就事論事,又沒拿來殺狗刀架在你脖子上,又怎能說是強詞呢?」他這番話是剛才塔里拉對空難大師說的話,此時楊影楓照搬過來,又將「刀子」變成了「殺狗刀」,言語之間將塔里拉比成了狗。塔里拉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瞪著眼盯著楊影楓,恨不得立馬便將他撕成碎片。
楚蝶冰在下面高興地道:「歐陽先生真有你的,楊影楓一上去便將他鎮住了。」
歐陽吉怕哪句言語不當,又被她抓住話頭與自己蠻纏,不敢說話。楚蝶冰知道他的心思,便道:「歐陽先生怎麼不說話?我又不會說你,你怕什麼?」
歐陽吉道:「楊少俠才智過人,與姑娘不相一二,確是才人俊呀!」
楚蝶冰道:「拍馬屁。」
塔里拉正呆在那裡無言以對的時候,羅格科達忽然說話,他站在那兒,從一來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過,許多人還以為他不懂漢話呢。本來嘈雜的人也靜了下來聽他說話。羅格科達道:「我們今日來此可不是來與人作口舌之爭的,你何必與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多說呢!」
楊影楓笑道:「這個人是什麼人?那個成語念「乳臭(袖)未干」,不是「乳臭(湊)未干」。」人群中發出一陣哄笑,羅格科達面不改色地說道:「吹毛求比。」
楊影楓笑了笑,道:「是吹毛求疵。」人群中又是一陣哄笑聲。
羅格科達白了楊影楓一眼便不再與他說話。對塔里拉道:「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塔里拉笑道:「對對,我只顧與人口舌爭辯,倒忘了正事了。」轉身對空難道:「老和尚,我來看看你的大力金剛指有多厲害!」說罷提劍向空難刺去。空玄見他要動手,高聲說道:「施主,不可動手!」踏前幾步,便要伸手攔阻經。忽然一張紙片朝他疾速飛來,勁道十足。雖只是一張紙片,但也無異與一種厲害暗器。空玄側身閃過,那紙片「噌」地一聲便插入後面柱子寸許來深。眾人無不驚訝,不知是誰有如此功力,竟能將上張紙片插入堅硬的柱子當中。
空玄心道:「看來這四位之外還有高人。」朗聲道:「何方高人降臨少林,還請現身一見!」
人群之中走出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僧來,上前合十道:「空玄師兄,別來無恙!」
空玄一驚,心道:「他自從離開少林後便聽說去了關外,他怎麼也來了?」轉念一想:「天池老人和南海仙翁一個在最北,一個在最南,此次二人同來少林,多半倒是為他而來了但不知他此次回來卻是為何!」
天池老人打個哈哈,道:「空玄方丈,老朽剛才不是說有一位故人要來少林麼!就是這位大師了。」
空玄道:「阿彌陀佛,空欲,你已不是少林弟子了,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空欲道:「師兄,你不把我當師弟看我不怪你,這些年來我每天都不忘你對的恩情。當年方生老賊說我心術不正,若不是師兄你半夜前來叫我逃走,我現在早就是廢人一個了。」
空玄道:「師父給你取法號為空欲,便是要你捨去一切貪慾,你卻……阿彌陀佛。」
低下眾人見突然冒出來一個和尚,還是空玄的師弟,都是議論紛紛,不知這和尚是什麼人,怎麼從未聽說過少林寺還有這個人,他為什麼又被逐出門牆呢?楚蝶冰也是奇怪,問歐陽吉道:「歐陽先生,這和尚是什麼人?」
歐陽吉搖了搖頭道:「他說的是三十年前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空欲道:「什麼捨去貪慾,潛心修佛,都是屁話。師兄,你當日的恩情我一直都放在心上不敢忘卻,所以今日只要師兄你自動退去少林方丈一職,找便不再為難幾個師弟了。」
空玄道:「阿彌陀佛,空欲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哪!所謂何處不有佛,佛在心中坐,你何必非要回少林修佛呢!」
空欲道:「師兄,看來你是不肯讓位了?」
空玄道:「老衲不敢有違師命。」
空欲道:「好,那我就來領教一下師兄你的易筋經神功。」
空明大喊一聲道:「我來領教。」一上手便是千如來掌聲。空欲道:「空明師弟,好功夫啊,不愧是方證師伯的大弟子。」
少林四位空字輩高僧,除空玄外其他三人都是方證的弟子。空欲本是方證座下,但他後來被方生逐出門牆,從此便淪落江湖,關東、西域、南海四處漂泊,結識了不少江湖異人。南海仙翁、天池老人便是其中兩個。他此番回少林為的就是要奪方丈之位。
五人帶來的一幫烏合之眾,不過是想要乘亂偷幾本經書回去若練,待練成之後,再出來耀武揚威。見空明、空難二僧已與人動起手來,都覺時機成熟。大叫道:「各位,少林和尚藏盡了天下最高深的武功秘笈,我人若是能拿得一兩本,以後必能夠揚名江湖之止。」
空玄早料到這幫匪類是沖少林藏經閣而來了,是以先叫空寂把守藏經閣,見他們已然有人朝藏經閣方向跑去,大聲道:「羅漢大陣護寺。」幾百名僧人立即起動陣法,與闖進寺中來的眾人交鋒,少林大羅漢陣本來是要以五百名僧人才能起動的,一但起陣威力無窮。但今日外敵來犯人數眾多,空玄怕有人乘亂跑至藏經閣,是以叫一部分弟子把守藏經閣,來到大雄寶殿前的僧人也就只有二、三百名了,即便是如此,陣法一經起動也是不同尋常。楚蝶冰與歐陽吉自知武功不高,留在楊影楓這兒不但幫不上忙,反倒有些礙手礙腳,便去幫武僧對付闖進來的人。
天池老人見勢已亂,說道:「空玄大師,便由老夫來領教高招了。」話未說完劍已出鞘。
南海仙翁站在一旁,說道:「科達老弟,他們幾位都找到對手了,就剩我們倆個乾站著了。這少林和尚人也太少了些了,奈何不得,我也只有與這位小兄弟玩玩了。」又對楊影楓道:「這俠小兄弟氣斂神藏,看來也不是庸手,怎麼樣,敢不敢跟我這糟老頭子比劃比劃?」說罷揮杖朝楊影楓擊來。楊影楓輕輕躍起,提劍刺向南海仙翁眉心,南海仙翁道:「果然好身手!」伸杖擋開,「登」地一聲,楊影楓落在南海仙翁背後,由上而下劈了下來。南海仙翁橫杖擋去,楊影楓不等劍在、杖相擊,換招劃了個弧轉而向南海仙翁右腰削去。南海仙翁一轉身,以杖抵地,飛起身來足尖楊影楓面門點去。楊影楓身體向後一彎,南海仙翁不等他起身便已著地,連連揮杖朝楊影楓橫掃直點,楊影楓向後連翻了三個觔斗,躍至半空,直挺挺地舉劍朝頭頂百會穴插來,南海仙翁忙舉杖將頭頂護住。
空難與塔里拉已鬥得一百五十招外,翻翻滾滾,難解難分,以大力金鋼指與對方拆招。空難本身武功就不及塔里拉,剛才與楊影楓相鬥四百來招,雖然說體力已恢復的差不多了,但六十招後還是漸漸落了下風。
三位高僧空玄武功最高,天池老人用盡招術,空玄亦不太在意,眼見空難不支,說道:「空難,不可以己之短攻人之所長。」
空難頓時明白,道:「多謝師兄指點。」當下使開身平絕技「袖裡乾坤」,塔里拉見空難忽然變招,「咦」了一聲,道:「老和尚,你這是什麼武功,甩個袖子是在唱大戲麼?」空難不答他話,只顧搶攻。塔里拉笑道:「老和尚還捨不得露一下家底,待我將你的袖子割下,讓你唱不成大戲。」刷刷刷數劍,想要劃破空難衣袖,空難只用衣袖擋開長劍。塔里拉奇道:「了不得,老和尚袖子裡面有東西!」
「袖裡乾坤」乃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自是不同尋常。空字輩高僧當中大多都會三種以上絕技,而空難卻只會「袖裡乾坤」一種,並不是他資質不佳而修不得其它絕技,是空難只勤修這絕技,很少涉及其它,也正如此,空難成為少林二百餘年來,袖裡乾坤使得最精的一個人。空難剛開始時是修習大力金剛指,後來他覺得大力金剛指太過霸道,遂放棄修習數年的大力金剛指而改修袖裡乾坤。再者,塔里拉從未見過這般武功,心裡沒底,四十三招之後空難已是扳回戰局。
塔里拉長劍挑動,空難衣袖揮舞,塔里拉始終想不通,這老和尚的袖子怎麼這麼厲害,割不破砍不爛,忒也奇怪了!難道少林和尚都有會法術不成?又過了一會兒逐漸看出了門道,原來老和尚以內力貫入衣袖,使布料之物堅如石鐵。想通此節,便不再想以劍劃破空難衣袖,專心思索克敵之法。空難一袖向塔里拉襲來,塔里拉右手使劍,左手出掌,朝空難推來。空難袖用及塔里拉肩頭,忽地拳頭從衣袖之中伸出。塔里拉是一驚,向後退了一步,大聲道:「好個老和尚,原來你袖子藏了拳頭啊,好一招-袖裡藏拳。」
空難道:「少林七十二絕技,-袖裡乾坤。」
塔里拉道:「原來是叫-袖裡乾坤-啊,妙得很,妙得很啊。」
空玄與天池老人相鬥,只使一套少林入門功夫「羅漢拳」。羅漢拳雖然平平無奇,但在空玄深厚內力催動之下變得不可小視,拳風呼呼作響。天池老人幾次搶攻都被空玄拳風擋住,心想:「少林之內果有高人。」道:「空玄大師以少林羅漢拳來與老夫過招,可是瞧不起老夫了!」
空玄道:「不敢,前輩武功高強,貧僧絕不敢有小覷之心。少林僧人習武只為強身護寺,不為逞強較技,羅漢拳也好,鐵布釤也罷,都只為強身並無欺人之意。」
羅格科達在一旁見天池老人不敵空玄,大喝一聲,道:「空玄大師果然好功夫,我也來領教一大師的羅漢拳。」一開始空玄還可邊與天池老人對陣,邊注視外圍的戰局,此時被兩個當世一流高手聯手圍攻,縱是他有通天的本事也難以有空暇時間來注目外圍了,只有一心應敵。
羅格科達使得一件奇形兵器,似劍非劍,彎彎曲曲,邊上也未開刃,頂端就如同被人折斷過一般,柄後有一個彎月一樣的鉤子。空玄見二人來勢不凡,徒手怕是難以取勝,從地上撿直一根少林弟子丟棄的齊眉棍使將開來。
此時少林弟子已有十幾人傷亡,上山來的也是二、三十人傷亡。看似雜亂的羅漢陣也發揮出了其威力,有好多人被困在裡面,走走不了,逃逃不開。歐陽吉拳腳功夫不太善長,便以輕功飛來躍去,或是偷襲,或是暗打,他人倒也傷他不得,只有處處提防著他從某一處朝自己打來。
楚蝶冰攻進陣來不多時就發現了眾人之中有黃河三丑,大聲叫道:「嗨,黃河三丑,你們這般小丑也敢來少林寺!」黃河三丑最忌別人叫他們三丑,怒道:「何方小鬼,敢來消遣大爺。」回頭向楚蝶冰瞧去見是一個俊美少年,心中更是憤怒。心想:「你長得俊,呆會兒就讓你變得和牛頭馬面一般。」三人齊向楚蝶冰攻來,楚蝶冰揮起九節鞭來應戰,大聲道:「你們三個醜八怪,敢來少林尋事,今天就叫你們去見你牛大哥和馬二哥。」「叭」地一聲就抽了二丑一鞭,疼地哇哇大叫。摸了摸臉,見流血了,揮刀向楚蝶冰猛砍了過來,大醜和三丑也一齊幫忙。歐陽吉想過來幫忙,但沖了幾次也衝不過來,見楚蝶冰並不危險,反而黃河三丑到有些架不住了。
二丑恨她打傷自己本來就不好看的臉,怒火滿腔,拚命的向楚蝶冰砍,楚蝶冰一揮手將二丑手中的刀纏住,叫聲「拿來」,一使勁就將刀奪了過來,將九節鞭轉了個圈,向二丑扔去,只聽二丑「啊」地一聲慘叫倒在地上便死了。大醜、三丑見二醜死了,不要命的便朝楚蝶冰衝了上來。大叫道:「老子殺了你,老子要將你剁成一百八十塊餵狗吃。」黃河三丑這一路上也認識了不少朋友,自認打不過楚蝶冰,於是又叫了幾個人過來幫忙。楚蝶冰久戰不支,大醜一刀就向她砍了過來,她卻是無力防守,眼見就要被砍中了,忽然一柄短刀替她格住,又聽一人叫道:「你們這些個小鬼,敢傷恆山派弟子,老子剝了你們皮。」
楚蝶冰死裡逃生,聽到這聲音,精神抖然一振,說道:「田伯光!是你!」
歐陽吉聽田伯光來了,大聲道:「師父,你老人家怎麼也來了?」
田伯光刀不停手,轉眼便殺了二人,叫罵道:「老子叫你好好學武功,可你就不學,現在好了,除了逃跑你還會什麼!幸好這小姑娘沒事,她要是傷了半根汗毛,老子就打斷你的狗腿。」
田伯光年輕時個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快刀手,現在雖然年歲已高,可刀法卻還如當初。刀光霍霍,砍地人心慌意亂。
楚蝶冰禁不住讚道:「好刀法,田伯光,看你這麼大年紀了,刀法竟然這麼厲害!」
田伯光道:「我的快刀在五十年前可是出了名的。」話說至此,背後有一人襲來,楚蝶冰叫道:「小心!」田伯光頭也不回,只將刀往後一斬就將那人斬死了。又對楚蝶冰道:「這些小孩玩藝兒傷不了我的。」又對歐陽吉叫道:「歐陽吉,你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到一邊歇著去,別老在眼前飄來蕩去的,看著人心煩。」歐陽吉是打不過人,有輕功又要挨師父罵,可若真要到一邊歇著去,那更要挨罵,也只有硬著頭皮作沒聽見。
空明在另一邊與空欲交手,卻有點不同尋常,空明一個勁的在空欲週身上下拍打。原來空明與空欲交手後便知空欲武功還在自己之上,當他已千手如來掌向空欲胸口打去之時,空欲絲毫不躲閃,「砰」地一聲,空明這一掌打去非但沒有傷到空欲半分,反而震得他手腕發麻。心下奇怪,自己這一掌雖不曾以全力打去,可也是出了七分烽了,就算對方內力再深厚,空受這一掌也必會傷及五臟,可打在空欲身上就如同打在一塊堅硬地生鐵之上一樣。待第二次向他打出時使上十成功力,又是「砰」地一聲,空欲只是向後退了兩步,氣息毫不紊亂,就像是兩個絲毫不會武功的人在打架一般,一個人推了另一人一把,另一人自然要向後退幾步了。空明心念一動,道:「金剛護體神功!」
空欲道:「師弟,好眼力,要不要再打兩掌試試?」
空明道:「你終於還是練成了。」
空欲道:「要不我怎麼敢來坐少林方丈的位置呢!」
「金剛護體神功」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中最難練的一種武功(註:現已失傳。但在少林寺官方網站上還可以看到這種武功的名字),鐵布釤、金鐘罩一類武功相似,但又要比二者強出很多。鐵布釤、金鐘罩雖也能擋得了一些兵器襲身,可若對方武功內力比自己深厚或是使重兵器的話,那就難免要抵擋不住了。練成金剛護體神功之後,全身有如鋼鐵,使練功者擁有金剛不壞之身,全身上下刀槍不入,只有一處最柔弱的地方,那便是罩門。可各人的罩門又都在不同的地方,凡練成此類神功的人,都會將自己的罩門所在之處隱藏起來,除了自己之外,就是最親近的人也不會知道他的罩門所在之處。
空明在空欲全身上下拍打,便是再尋找他的罩門所在,空欲焉有不知,道:「師弟,在找我的罩門麼?哈哈哈哈………我身上根本就沒有罩門。看拳。」
空明見對方拳來,忙回掌格開,心想:「難道他真的沒有罩門?不可能,怎麼會沒有罩門呢。」空欲持有神功護體,出招只攻不守,威力大增,空明每一招落在他身上都如是打在死屍身上一般,毫無作用,連使兩三種絕技始終是奈他不能得。
空玄被兩大高手圍攻,也漸漸有點不支,只能以一根齊眉棍逼的對方進不了身,天池老人與羅格科達也忌憚空玄神功,不敢近身,只在外圍俟機攻取。木棒終是木的,即便是空玄以內力注入棍中也是擋不住兩個當世高手的鐵器,手中木棒已被砍的滿是傷痕了。二人也看出了空玄手中兵器的弱點,一心想要先毀去他的木棍,再欺近身去,相互看了一眼,舉起兵器齊向空玄砍去,「卡」一聲手中的木棍被二人砍成了兩斷,這樣一他只能以兩截短棒來對付二人。
田伯光見空玄在兵器上吃了虧,向歐陽吉叫道:「阿吉,給空玄大師送去件順手兵器去。」
歐陽吉先是一怔,看到了空玄手中的兩截短棒之後才明白過來,空玄此時被天池老人和羅格科達困住,無法探取順手兵器,只能以兩截木棒來應付二人,院中除了自己有空手之外,其他人都是打的不可開交,就算是有人騰得出手來也是送不過去。問道:「師父,送什麼兵器過去才好?」
田伯光道:「隨便拿來個順兵器就行了。」
歐陽吉心想:「他起初是用棍,想是他習慣用棍,我就給他送條棍過去。」撿了一條木棍便要送與空玄。田伯光又罵道:「你豬腦子啊,沒見大師的木棍已被子那兩個王八蛋給削斷了麼?送件鐵兵器過去。」歐陽吉應了一聲,扔了齊眉棍拾起一條伏魔杖來,剛想送去,又怕師父會罵,問道:「師父,你看這個行麼?」
田伯光又氣又笑,道:「你平時挺聰明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犯傻呢!不趕緊送過去再這兒囉嗦什麼,快去。」
歐陽吉提了伏魔杖就朝空玄奔去,叫道:「空玄大師,接住。」
空玄見他拿著一條伏魔杖要向自己扔了過來,心道:「你怎地如此大叫呢,應該悄悄送來才能對。如你這般大叫,讓他二人聽到,我還怎能過去接兵刃。」
田伯光聽他大喊,怒罵道:「歐陽吉,你是頭豬還是怎麼著,生怕別人聽不見是吧!」
天池老人和羅格科達好容易才將空玄手中木棍砍斷,豈能容他人再送兵器過來。聽歐陽吉大聲喊了出來,心下暗暗高興,轉身欲將歐陽吉拋來兵器擋了下來。
歐陽吉哪會有那麼笨,他心知要在天池老人和羅格科達二人手下將兵器交到空玄手中著實不易,所以才故意大喊,讓二人以為他真會將兵器扔過去,待引得二人對空玄圍攻放鬆之時,再將兵器交到空玄手中。天池老人各羅格科達二人轉過身來卻不見有人影,心道:「上當!」再回過身來之時歐陽吉已將兵器交到空玄手中。
田伯光沒料到歐陽吉會有這麼一招,喜道:「好徒兒,真有你的!」
歐陽吉自今天見到田伯光之後就沒少挨罵,聽得田伯光誇他,心裡極是高興。天池老人與羅格科達被歐陽吉戲弄,大為惱怒。羅格科達怒道:「敢戲弄爺爺。」朝歐陽吉打來,歐陽吉一驚,轉身就跑,羅格科達哪肯就此罷手,也追了上去,可怎麼也追不到他,高興地田伯光直叫好。
空玄得了伏魔杖後再不必擔心兵器會被砍斷,使出了伏魔杖法。此時羅格科達只顧追著歐陽吉繞著少林寺奔走,天池老人只能一個人招架空玄,漸漸又落下風,急叫道:「科達老弟,先對付老和尚。」
羅格科達追了田伯光半天也沒追上,自知輕功不如他,又聽天池老人叫他,心想:「中了這小子的計了。」又跑回來圍攻空玄。
田伯光叫道:「好徒兒,這次沒丟老子的臉。」
塔里拉與空難交手,初時不知道他的袖裡乾坤有什麼名堂,小心翼翼,不敢輕舉妄動,鬥久了看也來了一些門道,便放開了手腳。空難起初能招架,但由於他內功不如對方,時間久了處處遇險,到了後來就只有招架之力了。塔里拉見他不支,喜道:「老和尚,你的袖裡乾坤怎麼不行了!哈哈,今天便是你的死期了。」疾刺空難七劍,眼、喉、心口、小腹、膻中、左右兩肩。空難擋開兩劍,向後斜退了兩步又避開三劍,可刺向他心口和膻中的兩劍卻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了。這兩處一個是心臟所在,一個是人身大穴,不論哪裡中劍都是必死無疑。
塔里拉叫道:「老和尚,去死吧。」忽然叮叮兩聲,一把長劍塔里拉的長劍擋開。空難定眼一看,道:「歐公子!」
來人正是歐力,他得知楊影楓在少林後便馬不停蹄地趕來,怕來晚了楊影楓已離開了少林。一上得山來就覺有異,來到寺中見亂哄哄的一片,四處有人打鬥,一眼掃去見空玄與二人相鬥,暫無危險,空明大師也無大礙,又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與一個使杖的老翁相鬥,劍法精妙,當世罕見,心想:「他便是楊影楓?」
見楊影楓手中使得是一把軟劍,更是肯定了也便是楊影楓。見他出劍方位令人意想不到,心中暗暗叫好。「登」地一聲,楊影楓的軟劍與南海仙翁的手杖相擊,濺出一片火花。楊影楓身子微微一晃,南海仙翁卻是紋絲不動,看來楊影楓的內力稍弱。歐力不知,楊影楓先和空難戰了四百多招,又和空明交手六百多招,雖然曾歇得片刻,但終還是不能完全恢復平常,所以才會被南海仙翁一杖震得晃了一晃。
歐力心想:「那老翁什麼人呢?看他的武功不你是中原的武功。」
楊影楓道:「老頭子果然有兩下子。」
南海仙翁道:「沒點手段敢來少林!」心想:「中原武林果然是才俊倍出,想他一個小小少年便有如此武功,硬接我一杖竟然只微微一晃,再過得一二年只怕我便不是他對手了!」
楊影楓砍了他手杖一劍,只閃出一片火花,杖上竟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心想:「原來是精鋼打造,怪不得有如此威力。」
南海仙翁又揮一杖,楊影楓不敢硬接,輕輕一格閃了過去,同時反手削出一劍。歐力見他使出這麼一招,暗道:「好劍法。」又想:「他使出這一招來,我只要輕輕一撥,再反手按住他的劍身便可化解他這一招了。」楊影楓又向南海仙翁刺出兩劍,南海仙翁憑著內力比楊影楓強,出杖擋了下來,倒過精鋼杖,以杖尾擊楊影楓印堂。歐力心想:「這招當先向他左肋刺一劍,逼他側身,然後再劃他手腕,逼他換位,先保證他杖尾不會打到自己要穴,再劃他脖子逼他回防。」
楊影楓卻是反手持劍,向前走了一步,向南海仙翁杖尾迎去。歐力暗叫一聲「錯了」。南海仙翁一風楊影楓迎上前來,便如怕傷了他一般,趕緊將手杖移至背心。歐力心中奇怪:「這老頭是怎麼了?難不成怕他攻你背後不成。」暗暗為南海仙翁叫冤,他不知楊影楓上前一步便是要繞至南海仙翁身後,南海仙翁久歷江湖,又怎會看不出來,所以急忙護住後心。
楊影楓二人拚死激鬥,歐力站在外圍看著二人,楊影楓每出一招他都會暗暗用自己的劍法拆解。南海仙翁攻時,他也用自己的劍法思索化解之策。看了幾招便已看出南海仙翁實是一流高手,但剛才楊影楓朝他杖尾迎去之時,他為什麼不繼續擊進反而要去護後呢?以他的武功來看,應該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且楊影楓也是不應去迎擊對方杖尾才是,他二人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楊影楓真能攻到那老翁後心?不可能,那老翁護住後心時那麼他前面便都是空門了,他不會不知這點吧?正當他思索不能的時聽到塔里拉說話,尋音看去,見塔里拉疾刺七劍,心道:「不好,空難大師危險。」跑過去替空難擋開了那致命的兩劍。說道:「大師,你先去助方丈大師拒敵,我來對付他。」
空難道:「公子小心了,這人武功不一般。」
歐力一上陣來就連刺幾劍封住塔里拉的劍招,塔里拉讚道:「好劍法,這是什麼名堂?」歐力道:「多謝了,無影劍法。」
塔里拉道:「無影劍法!沒有影子的劍法?」
歐力道:「是影子太多了。」
塔里拉道:「既是影子太多了,那怎麼又叫無影劍法呢!」
心中疑惑不已,不一會兒他便領教了這影子太多的劍法。豈止是影子太多,簡直就都是影子,分不清哪是劍,哪是劍影,這才明白,之所以吧無影劍法不是因為沒影子,而是沒有蹤影。叫道:「果然是無影劍法!」
歐力心道:「這人也真是了得,怪不得連空難大師也不是他的對手。」不敢輕敵,全力以赴,劍招越來越快,塔里拉連連讚好,盡數將歐力的劍擋開。歐力也學著他的口氣道:「好劍法,這是什麼名堂?」
塔里拉的劍法其實也沒什麼名字,只是聽歐力問出來了,要是說沒有名字不免被人小看,道:「我這劍法叫-額爾齊斯-劍法。」額爾齊斯是他所在的布倫托海北面的一條河名,他一時想不到什麼好名字,就隨口說了出來。歐力從未沒去過西域,他說叫額爾齊斯劍法,也就信以為真了。心想:「看來中原之外確有不少使劍名家。」
塔里拉心想:「這人的劍法表面上看來稀檢平常,沒想到內中卻是另有蹊蹺,若讓我在一旁觀戰,我定會以為這人劍法除了劍招快之外別無他處。」
田伯光鋼刀揮至,一人腦袋立時掉了下來。叫道:「老子四十年沒打過架了,今日算了過把癮了。」邊說邊砍,興奮之情洋溢於表。
楚蝶冰見楊影楓久戰不下,有些焦慮,對田伯光道:「田伯光,你別在這兒欺負後生小輩了,去幫楊影楓打那個禿頭老鬼去。」
田伯光擋一刀,說道:「那小子的切肉刀法厲害的很呢,用不著我幫忙。再說我還得在這兒保護著你呢。」
楚蝶冰急道:「你保護我幹什麼,我又死不了!」
田伯光道:「這幫王八蛋裡頭,有幾個厲害的,我怕你擋不了他們,你要是萬一有個閃失,我怎麼對得起儀琳小師父!」
楚蝶冰心想:「怎麼又是太師叔,他認得我太師叔?」當下也不及多想,道:「你要不敢去就算了,我也不強求你。」
田伯光笑道:「小姑娘,你想激我啊!我老了,還真是想多活幾年呢!」
楚蝶冰激他不動,說道:「你不去是吧?你怕死我可不怕死,我自己去。」
田伯光急道:「你去了不是給那小子添麻煩麼,一不小必連小命也沒了。」
楚蝶冰道:「我死了,我儀琳太師叔自會給我報仇。」她故意說儀琳而不說她師父,她雖不知道田伯光和儀琳是否相識,只是隱約覺得這田伯光有點怕儀琳,所以才這樣說。
田伯光果然中計,說道:「好,我去,不過你要小心點,如果子一有麻煩就叫我,我馬上就會回來了。」舞起刀花,將周圍之人逼開衝了出去。見楊影楓和南海仙翁斗的要緊,瞅來瞅去也不知道怎麼幫忙。看空欲只攻不守,只道理是空明不願傷生,所以才手下留情,道:「空明大師,少林安危盡在此戰,你怎地還能手下留情!使重手先傷了這野和尚再說。」
田伯光與空難交好,空明也認得他,道:「田前輩,不是我不下重手,這人會金剛護體神功。」
田伯光看了一會兒,道:「他罩門在腳心,打他腳心。」
空明不知田伯光何以得知空欲罩門在腳心,此時空欲正好飛腳朝空明踢來,機不可失,運足內力,一拳便朝空欲腳心打去。空欲果然有點心急,不待空明拳頭打到,翻了個身躲過腳心這一拳,怒道:「老頭壞我大事,先解決了你再說。」回頭朝田伯光打來,田伯光擋了幾刀,知道自己與他相差太遠,一個斜躍,各前躍出了兩丈餘地。空明怕他傷了田伯光,趕緊追了上來推出一掌。空欲卻不理睬,一顧追擊田伯光,只覺背後掌風襲來,忽然向一邊閃去,空明這一掌正好對準了田伯光,田伯光一驚,轉了個身向左走出幾步躲了過去,這一來就如同是空明、空欲兩大高手夾擊田伯光一般,雖躲過了空明一掌,卻躲不過空欲。空欲連出三掌封住田伯光退路,左手成爪向他心口抓去。空明叫了一聲「田前輩」,心中懊悔剛才自己朝空欲打出的那一掌,為空欲做了鋪墊。
楊影楓見田伯光受難,朝南海仙翁疾刺幾劍,騰出身來向空欲爪中刺去,空欲見劍刺來一握拳,抓緊住了楊影楓的軟劍,南海仙翁趁此機會揮杖朝楊影楓點來,空明忙出掌替楊影楓擋開一杖,南海仙翁道:「好和尚,我便來領教一下你少林功夫。」
楊影楓往外的抽,將軟劍從空欲手中抽出護住田伯光,田伯光道:「小子,他罩門在腳心。」
楊影楓道:「知道了。」說了三個字就刺了三劍。空欲道:「無情劍法,你是無情的傳人?」
楊影楓道:「是。」
空欲道:「那我就來試試威震江湖的無情劍法到底有多歷害。」躲過楊影楓刺來的幾劍,緩緩出掌,這一掌看似無力,後面卻跟隨著極厲害的招式。楊影楓到在地,向他小腳削去,這一來既可以躲過空欲一掌,還能攻他下盤。空欲退了一步,楊影楓躍起身來向他眼睛刺去,空欲雙眼一閉,劍尖抵住眼皮便刺不進去了。楊影楓道:「厲害!」
空欲雙掌齊出打向楊影楓胸口,左手抓住空欲手臂,往外一拉,同時左腿掃下盤,空欲向上微微躍起半尺,楊影楓使勁往下一拉,將他拉了下了,抬空欲手臂朝他腋間刺去。凡練刀槍不入之類硬氣功的武功,勻難練到兩腋之間,所以他們的兩腋要比其它地方柔弱。不料他這一劍還是如同刺在生鐵之上一般,空欲掌心高舉往楊影楓右臂劈來,楊影楓撤劍回了一招,心道:「難道他真是銅皮鐵骨,看來只有逼他起腳刺他腳心才行。」刷刷刷刺出一十三劍,招招凌厲,就是要逼空欲躍起或是起腳踢來,前一十二劍空欲都是擋的擋避的避,一一躲開,只有第十三劍只能用腳踢一工,楊影楓見他踢來,直刺他腳心,劍尖抵住腳心,劍身彎成半圓形,卻怎麼也刺不進去。
空欲道:「我身上沒有罩門,別白費心機了。」
楊影楓輕輕一劃,果然在空欲鞋底裡面還有一層黑色的東西,為那層物事非尋常寶刀利劍能刺的破。楊影楓劍尖又指向空欲陰,空欲不閃不避,仍舊向楊影楓踢來。楊影楓轉念一想:「他兩面腋既不怕利刃,想必他也會縮陽功之類的武功。」側身閃開空欲踢來的一腳。
忽聽到田伯光喊道:「小姑娘,小心背後。」
楊影楓一驚,見楚蝶冰正與二人交手,還有一人拿著一對峨眉刺刺向她的背心,眼見田伯光救護來不及,楊影楓提起軟劍向那人擲去,「撲哧」一聲便從他後頸穿過喉嚨,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楚蝶冰只覺後心一涼,揮動九節鞭,舞成一個圓圈,轉過頭去見那人已經死了,喉嚨上還插著一把劍,暗叫「好險」。剛才楊影楓那一劍要是晚到半會,楚蝶冰就已命喪黃泉了。
空欲長笑一聲,道:「沒了劍,你看你還怎麼使無情劍法。小子,這可是你自尋死路。」
楚蝶冰心道:「楊影楓為救我而捨棄軟劍,這下可糟了。」手忙腳亂之中,收起九節鞭扔向了楊影楓,叫道:「楊影楓,給你鞭子。」
田伯光趕緊過來護住楚蝶冰,說道:「你給他九節鞭幹什麼,他又使不順手。」
楚蝶冰一時慌亂忘了這一點,聽田伯光一說就清醒過來了,從那人喉嚨上抽出楊影楓的軟劍遞給田伯光,道:「你給他送過去。」
田伯光道:「那你用什麼?」
楚蝶冰道:「我又不會用他這劍,留著也是沒用。」
田伯光道:「那我也不能走了,你手上沒有順手兵器,萬一我走後你再遇上麻煩怎麼辦?」
楚蝶冰道:「恆山派中人哪個不會用劍,你去。」
田伯光是說什麼也不去了,叫道:「阿吉。」
歐陽吉一回頭,發現一把劍向他刺了過來,道:「師父,你幹什麼?」
楚蝶冰道:「接住,是楊影楓的劍。」
歐陽吉一探手,將飛來劍接在手中,果然是把軟劍中,心想:「楊影楓的劍怎麼跑那兒支了?」向楊影楓看去,不知他什麼時候不用劍而改用九節鞭了。
楊影楓雖是慣於使劍,他此時手中的九節鞭似乎也很順手,使得跟靈蛇一般,劈、打、抽、點就好像是本來就使九節鞭一樣。
楚蝶冰從地上撿了一把長劍應敵,恆山派既稱劍派那必然是在劍法上有一定的造詣了,楚蝶冰當然也會使劍,只是不太順手而已。見楊影楓將九節鞭使得比慈因還要好,興奮的叫道:「田伯光,你看,楊影楓會使我的鞭子,你看他使得好不好,以後我一定要讓他教我才行。」
田伯光也不禁奇道:「咦,人說無情要是沒有了劍便是廢人一個,看來並不是那麼一回事!」過了一會兒,又大聲叫道:「這小子是個全才,我還擔他使不慣別的兵器吃虧了呢!」
空欲他是奇怪不已,他道楊影楓手中沒了劍便可以輕而易舉的結果了他,不料他手中多了一條九節鞭,而且絲毫不顯生疏。正在驚歎之時,楊影楓揮鞭繞住他的手腕,空欲一甩手硬是將楊影楓手的九節鞭拽了過去,由於用力過猛,上身不由得向後轉了半圈,再轉回來時心口正好衝著楊影楓掌心,只覺楊影楓掌力穿透了自己的心臟,哇地哇吐了一口血,就站在哪裡不動了。眼睛睜的瞪圓,臉上還帶有一比輕蔑的笑意,衣服背心處也爛了一個口子,想是被楊影楓剛才那一掌掌力所穿破的。楊影楓從空欲手腕上取下九節鞭,道:「你睜那麼大的眼睛幹什麼,死不瞑目麼?你以為我的兵器就那麼好奪?」
歐陽吉此時才衝了過來給楊影楓送過劍來,楊影楓接了劍便向楚蝶冰那邊衝去,旁人哪裡擋得住他,只要碰上他的人就必死無疑。歐陽吉見空欲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敢走近,跟在楊影楓後面來到楚蝶冰和田伯光這邊,楊影楓出劍如電,進得陣來不多時便已殺了十三人,那些個和天池老人上山來的人,本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見楊影楓武功高強,哪裡還敢有人靠近他們。
楊影楓把九節鞭遞給了楚蝶冰,楚蝶冰奇道:「那和尚怎麼站在那兒不動了?」
楊影楓道:「死了當然不會動了。」
田伯光驚道:「死了?」
楊影楓道:「我震碎了他的心臟。」
田伯光脫口道:「震碎了他的心臟!」心想:「那野和尚會金剛護體神功,這小子卻震碎了他的心臟!這也太奇了吧!先是九節鞭,再是能震碎空欲心臟的武功,無情,你到底還有多少別人不知道的武功呢?」
楚蝶冰道:「你看你,一進來就把別人都嚇跑了,一會兒一定要讓歐陽先生把你易好看一點。」
田伯光道:「小子,你也別在這兒傻站著了,殺這些個人哪用得著你那把宰豬劍呢,你該去幫誰就去幫誰去吧。」頓了頓,又道:「你放心,有我在這兒,這小姑娘不會有事的。」
楊影楓道:「那你可要保護好她啊。」剛一轉身,身後就有人給他讓出一條路來,有人還叫道:「他是楊影楓!」
田伯光在後面嚷道:「小子,你面子還挺大啊,皇帝老子來也不一定有你這場面。」
楊影楓一出陣來就攻向南海仙翁,南海仙翁攻力和空明差不多,正斗的難解難分之時楊影楓忽然出手,南海仙翁立時落了下風。楊影楓道:「大師,這老鬼不好對付,我二人合力殺了他。」
南海仙翁若與二人單打獨鬥,那不過是打個平手,可這時又多了個和他一般的高手,哪裡抵擋得住。若不是空明手下留情,他焉有命在?心中暗暗叫苦:「一個人好好的在南海呆著不好?可偏要來少林找這麻煩!也幸好這老和尚留情,要不我這老命可早去見佛主了。」
楊影楓招招殺手,而空明正好相反,只想要把南海仙翁制住而不欲傷他性命。南海仙翁一面要抵擋空明,一面還要抵擋楊影楓,早已是手忙腳亂了,楊影楓「哧」地一劍就在他背上劃了一劍。南海仙翁久經江湖,空明手下留情他豈能不知!當下只以二分力對會空明,八分力抵擋楊影楓,只求能保住這條性命。
空明忽覺對方來勢不及剛才有力,只道他是力竭了,也就放鬆了拳腳。忽地一道白光閃過,又一人加入了戰圈,刷刷刷幾劍,逼的南海仙翁好不危險。楊影楓心想:「這人是什麼人?」歐力朝楊影楓報了一笑:道:「那邊那個人已經被子我解決了。」又問道:「你就是楊影楓?」楊影楓「嗯」了一聲,歐力又道:「我叫歐力。」又對空明道:「大師別來無恙!」
空明道:「公子也曾可好!」
歐力道:「大師去幫空玄大師吧,這兒由我們來頂著。」
空明朝空玄那邊看了看,見空難動作已是明顯緩慢,顯然是內力不足,袖袍之上也被劃破了一道,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空玄手持兵刃正在格打。說道:「這裡就有勞公子和楊少俠了。」
楊影楓道:「先殺了這老小子再說。」
歐力答應了一聲,將無影劍法施展了出來。南海仙翁心知今天是過不了好了,剛才空明與楊影楓二人圍攻時,空明始終不下殺手,現在歐力卻是招招凌厲。「登」地一聲,楊影楓的軟劍與南海仙翁的鋼杖相擊,這次南海仙翁為求自保,將一生的功力都用在這一招上,震得楊影楓退了一步,手指也是生疼。
歐力乘著南海仙翁格擋之際,一劍刺向南海仙翁喉嚨,南海仙翁格開楊影楓這後杖上之力並未消散,順手雙往歐力劍尖處一擋,「卡」地一聲,歐力手中長劍斷了一截,劍尖勁力未失,被南海仙翁的鋼杖擊斷之後順著力道崩了出去,「哧」地一聲在南海仙翁臉上劃了一道血痕,鮮血漸漸溢出。也就在同時歐力將手中斷劍擲出,「撲」地一聲,直插入南海仙翁心窩。歐力走上前去將斷劍拔了出來,看著被震斷的那一截,心想:「這老頭也當真是了得,我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震斷長劍呢。」
楊影楓道:「要不是我的劍是軟劍,也早與你的這把劍一般了。」又對著南海仙翁的屍體罵道:「媽的,臨死還要掙扎一下,震得老子的手到現在還疼呢。」
歐力笑了一下,道:「去幫空玄大師他們。」提著斷劍就朝空玄那邊奔了過去。
空明幫手後,天池老人與羅格科達便已是抵擋不住,再加上楊影楓和歐力二人更是不支。空明三十二掌全成一掌「啪」地一聲拍在羅格科達肩頭,羅格科達運力護住肩頭,又退了兩步將力道卸去,忽然覺得背後劍氣森森,一回頭便見楊影楓的劍尖正衝他後心刺來,回身將來劍格開,楊影楓劍招一變工,橫削他脖子。羅格科達剛才被空明一掌擊中,退了幾步,還沒站委穩楊影楓就挺劍刺來,本想先格一招將他格開再說,不想他卻在此時忽然變招,忙又向後退了一步。「哧」地一聲,有人在他背後砍了一劍。羅格科達「啊」慘叫一聲,回頭一看,見歐力提著一把斷劍正站在自己身後,提起手中兵器就朝歐力攻去。歐力劍尖被砍斷,只有將劍作刀來用,斜向羅格科達劃了一刀,羅格科達向左衝出一步,這樣一來躲過了歐力這一招,再來也可以避開身後的楊影楓。
歐力衝上前去又補上幾劍,楊影楓也提劍挑去。空玄叫道:「楊少俠、歐公子手下留情。」奮力一揮手中伏魔杖,與天池老人的長劍一格。天池老人胸口一痛,一般鮮血湧上喉頭,手腕一麻,長長劍把捏不住掉到了地上。
歐力聽得空玄說話便停下手來,楊影楓卻如沒聽見一般繼續與羅格科達打鬥,羅格科達背上受傷,內力不定,一邊格擋一邊退後。空玄又道:「少俠請手下留情。」
楊影楓聽空玄兩次叫自己停手,如果再不住手怕是不好,撤了劍,道:「羅老頭兒,今天算你運氣好,以後若是再敢來少林尋事,小心你的狗命。」羅格科達「哼」了一聲也不敢還口。
空玄道:「空明、空難你們二人去藏經閣幫忙。」又對天池老人道:「天池前輩,今日你我二人切磋武藝,就以平手結束吧,你看如何?」
天池老人本來是幫空欲來搶奪少林方丈之位,空玄卻說他是來切磋武藝,而他的長劍也斷成了三截,顯然不是空玄的對手,而空玄卻說是平手,言語之間給了他留下了不少顏面。
天池老人剛要說話,腹中的五臟六腑就翻騰了起來,強行強傷勢鎮住之後,緩緩說道:「我天池今日敗北,有生之年永遠不敢踏入中原半步。」他雖然只說了短短兩句話,就好像是搬了一座山一般,臉色通紅,豆大的汗直流而下。說完又朝空欲看了一眼,見他站在那裡不動,只道他是被點了穴,長歎了一口氣。對羅格科達說道:「科達老弟,我是要回關東去了,你呢?」
羅格科達道:「我留在這裡還幹什麼!走吧。」走到寺門口,天池老人一口氣緩不過來,哇地吐了一口鮮血。
羅格科達急道:「你受傷了?」
天池老人苦笑了一下,道:「剛才被空玄震傷了內臟,現在好多了。」
隨天池老人來的那些人見五個主力,死的死傷的傷,都放下了兵器求饒,「少林高僧武藝高強,五個匪類怎會是少林高僧的對手,求少林高僧放我們一條生路。」
「少林寺的大師們以少勝多,我們此番下山必會為少林大加宣揚,讓少林名揚天下。」
「我們是被他們五人脅迫而來,請少林神僧明察,千萬不要誤傷了好人。」
「我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瞎了我們的狗眼,敢來少林騷擾大師們的清修,還望大師們放小的們狗命。」一時之間亂七八糟地喊成一片,竟是一此求饒誦德的言語。
空玄高喊一聲「阿彌陀佛」,聲震瓦宇,眾人立時便安靜了下來。空玄道:「你們下山去吧。」眾人聽後如遇大赦,紛紛奪門而出,像似怕少林和尚反悔,走晚了就會被殺一樣。空玄低聲道:「一群烏合之眾。」又想:「雖是一群烏合之眾,卻也不敢小瞧,今日若不是有楊、歐二位相助,恐怕少林也是不得安寧啊。」
楚蝶冰見眾人一個個的都走了,忙道:「大師,這些人傷了不少少林弟子,就這麼放他們下山去,這怎麼行!怎麼也得殺他們幾個人為死去的少林弟子報仇才對。」
空玄合掌道:「善哉,善哉!」
空明、空難、空寂此時也回到了殿前。空玄道:「藏經閣還好吧?」
空寂道:「只有一小部分人來到藏經閣,現已被擋下。」
空玄點了點頭,對楊影楓和歐力說道:「今日少林得以安寧,全靠二位相助,老衲不盛感激!」
歐力回了個禮道:「大師言重了。」
空難道:「方丈師兄,空欲已不是本寺中人,你看如何處置才好?」
空玄道:「解了他的穴,讓他下山去吧。」
空難面露難色,說道:「師兄,這不太好吧,今日放他下山去,他若是再來怎麼辦?不如廢去他的武功,這也是當看方生師叔的本意。」
空玄道:「他既已被師父逐出門牆,也算是受到應有的懲罰了,況且他苦練數十年武功若是被我們廢去,恐怕不妥吧!」
空明道:「師兄,當年就是你慈悲為懷,這才惹至今日的一番劫難,如果今日再放他下山去,怕是日後麻煩。」
空玄猶豫不決,也不知該不該放了空欲人,若是放他下山,恐怕真會如空明師弟所言,日後再為少林帶來麻煩。可如果要廢去他的武功,那麼他這一生也就算是完了。
歐力見空玄沒了主意,道:「大師慈非為懷,不忍傷信他人,那就讓我去殺了他吧!」
空玄忙道:「不可。」
歐力道:「怎麼了?」
田伯光道:「就憑你那殺雞劍法也能傷得了那野和尚?那野和尚全身刀槍不入,你怎能傷得了他?再說他現在已是死人一個了,你還能再殺他一次!」
空明奇道:「田前輩,你說空欲死了?他怎麼死的?」
田伯光指了指楊影楓,道:「這小子把他的心臟給震碎了,能不死麼?」
空明「咦」了一聲,對空玄道:「空欲已經練成了金剛護體神功。」
空玄一驚,馬上到空欲邊察看。空欲直挺挺的僵死在那,口中吐出的鮮血沾滿了胸前,臉上帶著一絲尚未笑出的笑容。空玄又繞至空欲身後,見他衣服後心處破了一窟窿。喃喃說道:「他死了,確是被人強行震碎心臟而死。」說罷誦了一斷經文操渡了空欲人,叫人將他的屍身火化。
空明怎麼也想不通楊影楓是怎麼擊破空欲的金剛護體神功將震碎他的心臟的,聽空玄也說是被人震碎心臟而死的,問道:「師兄,空欲已經金剛護體神功,我與他交手之時每一掌打在他身上都是如打在生鐵上一般,怎麼會被人震碎心臟呢?」
空玄道:「這就不是你我所知了,或許天下間真有能破金剛護體神功的武功。」看了看楊影楓,見他並沒有上前替他們解答疑惑的樣子,又道:「楊少俠不願說,我們也就不要問了。」
空明道:「是,師兄。」
田伯光道:「方丈大師,我沒騙你吧,那野和尚是死了。呵呵,我一直以為無情那小子除了幾招宰豬劍法,便沒其它本事了,今日才知他本事大著呢。」
歐力最為自負的便是他的劍法,聽田伯光先是將自己的劍法說成是殺雞劍法,這時又說無情劍法是宰豬劍法。冷冷的說道:「前輩好此看不起天下劍法,想必前輩必是有驚人的藝業了?若是前輩不棄,那我便以手中這把斷劍與前輩切磋一下。」
田伯光笑道:「我可不是你的對手,不和你打。」
歐力道:「前輩不敢和我切磋,又說我的劍法是宰雞劍法,那麼前輩是自認為連雞都不如了?」
田伯光道:「你這小子敢罵我!你以為你會幾招快劍便天下無敵了,厲害的劍法你沒見過,你若是見了,我保準你連個屁也放不出來,小娃娃沒見識。」田伯光一生最佩服的就是令狐沖的獨孤九劍,除了獨孤九劍外,其它任何武功在他眼中不值一看。
歐力道:「天下間除了獨孤九劍外我倒還沒見過什麼厲害劍法呢!前輩所說的什麼劍法,不如施展出來讓大家看看。」
田伯光喜道:「你見過獨孤九劍?」
歐力道:「何止見過,我還與他交過手呢。」
田伯光道:「結果肯定是你輸了,這不必說了。你在哪見到他的,令狐沖那小子還好麼,任大小姐也好麼?他怎麼也不來看我,這小子有了老婆就忘了朋友了,他也太重色輕友了。呵呵,你這小娃娃見過獨孤九劍,還算你有點見識。你告訴我,你在哪見到令狐沖的?他不來找我,我去找他。」
歐力一怔,心想:「我是見俞顥使獨孤九劍的,什麼時候認識令狐蔥令狐蒜了?」又一想:「令狐衝!俞顥的獨孤九劍不就是從令狐沖的留書上學的麼,這麼說這個令狐沖還沒死?」
田伯光見歐力不說話,又催道:「哎,你告訴我令狐沖在哪,我和他幾十年沒見面了,這些年來我拼著老命和閻王老小子鬥,就是楊再見他一面和他喝個痛快。」
歐力道:「我不是從令狐前輩手中見到的獨孤九劍。」
田伯光道:「那你必是從他的後人那見到的了!既然他是令狐沖的後人,那他就一定知道令狐沖在哪裡。你告訴我他在哪。」
歐力道:「他也只是無意中學到的獨孤九劍,並未曾見過令狐前輩。」
田伯光剛才還神采奕奕的臉上頓時佈滿了失望之情,叫道:「歐陽吉,你過來。」
歐陽吉走到田伯光跟前,道:「師父。」
田伯光道:「老子讓你找令狐沖的下落,你連個屁都沒找著,幫別人找人到是來勁,從恆山一直追到嵩山。我再給你半年時間,你要是再找不到令狐沖,你以後就別叫我師父了。」神情甚至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