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幫各分寨寨主,聚集馬幫總寨。
薄雲天站幫主寶座前,在他左右,有六個人,除五堂堂主,尚有同門好友鐵騎。
薄雲天眼目一梭,下令:「帶人犯!」
左佐君與媚人雙手反綁,被押了出來。
有人高唱:「供奉大人到!」
薄雲天、鐵騎急迎上,江供奉微帶笑意,昂然而入,魯凱南、魯麗珠等人隨待。
江供奉朝左佐君看了看,說:「上回見面,你貴為總管,奈何今日竟成階下囚。」
左佐君恨恨望他一眼,別過頭去。
薄雲天上前幾步,問:「我爹待你不薄,你為什麼圖謀不軌?」
左佐君無言以對,薄雲天轉臉看媚人:「我爹待你更不薄,馬幫上下稱呼你姑奶奶,只因我爹把你當個小么妹看待,你不感恩圖報也就是了,為何害我父子?」
媚人一昂頭,倔強道:「我又害了誰?你貴為幫主,凡事豈可不講證據!」
「我讓你見兩個人。」他大喝:「有請張老爹、玉兒姑娘。」
瞬間,進來了三個人:張海容、玉兒、張淘淘。
媚人臉色數變。
「這兩個人——」薄雲天問媚人:「一個叫張老爹、一個叫玉兒姑娘,你可認識?」
媚人不語,張海容拱手道:「姑奶奶,咱們又見了。」
張淘淘說:「我爹與玉兒姊沒有死,姑奶奶很意外吧!」
媚人咬咬牙,說:「好了!我承認,我承認為了阻攔幫主繼位,我買通張海容與玉兒,要玉兒引誘我幫少爺做出失德醜事。」
張淘淘破口大罵:「你的確夠狠,事後為殺人滅口,不惜殺害我爹與玉兒姊。」
媚人睨睨她,倔傲道:「他二人安好無恙,說什麼我殺害?」
魯麗珠走前兩步,言語清晰說:「他二人在小木屋,險被你手下所殺,若非我及時相救,只怕不在人間了!」
媚人臉色益形蒼白,怔怔望住魯麗珠,一句話也說不出。
玉兒早忍不住,眼眶一紅,悲忿道:「我爹雙目失明,你為何狠心派人殺他?」
「還有我!」張淘淘狠狠盯她:「你派人殺我,若非我機伶,早就死翹翹了,你的手下還用霹靂彈燒了我家屋舍,最後連洪大強也被你們幹掉!」
魯麗珠一字字緩緩說:「魯家莊繡閣付之一炬,是不是該記在你姑奶奶帳上?還是記在總管頭上?」
媚人羞窘交加,臉色忽青忽紅忽白,終於她搖搖頭,歇斯底里叫:「是我,一切的不是,記在我帳上,一切的壞事,也全由我一人承擔,我陰狠毒辣,我罪該萬死,我早該像柳槐素、柳逢春,一死百了,什麼羞辱也沒有!」
薄雲天緩緩行前,凝望她,問:「你有沒有偷走柳逢春身上玉珮?」
媚人瞧瞧左佐君,又看看薄雲天:「有,玉珮是我偷的。」
「為什麼偷玉珮?」
「總管要玉珮。」媚人臉上忽現異采,快意道:「他的駿馬玉珮,老幫主臨終扯去,他非要找玉珮不可!」
「好!」薄雲天轉臉一瞧,左佐君臉色鐵青,悻悻瞪住媚人,後者微一昂頭,眼帶倨傲。「你為什麼殺我爹?」左佐君冷笑:「幫主寶座,人人垂涎。」「柳槐素、柳逢春也垂涎幫主寶座嗎?」「不錯,柳逢春覬覦寶座,柳槐素欲助他達成心願,他二人若不死,我早晚死在他兄妹手裡。」
「所以你藉柳槐素之手殺我與鐵騎,然後打算以機關、毒氣,再殺他兄妹二人,最後,你左佐君跳出事外,順利接掌馬幫?」
左佐君冷冷道:「不錯,你很有腦筋。」
薄雲天緩緩搖頭,歎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左佐君,幫主寶座,對你如此緊要嗎?」
「統御馬幫,高高在上,名利雙收。」
薄雲天黯然闔目,痛心道:「你可知道馬幫幫規,圖謀不軌,又殺死老幫主,凌遲處死,已是便宜你了!」
左佐君雙目驀然睜大,失神看薄雲天,旋即,他唇畔詭異一笑,說:「我尚有同黨,薄雲天,你要不要一併處置?」
「要!」薄雲天決然道:「我爹把寶座給我,我就不辜負他,我若不查個一清二楚,這已正位的寶座,薄雲天絕不坐上去!」
左佐君瞬間色變,五堂堂主、各分寨寨主為之神情凜然,惟有江供奉微微含笑,頻頻點頭。
這一天傍晚,鐵騎、玉兒緩緩走在小徑上,微風輕拂,花香陣陣,兩人只覺前所未有的輕鬆、暢快。鐵騎柔聲說:「事情總算過去,只是苦了你了。」
玉兒沉吟著,說:「我想回家一趟,在爹墳前上個香,你可願陪我?」
鐵騎抓她纖手,注視她,深情道:「天涯海角,玉兒,你願意哪裡去,一定奉陪!」
忽聽得啪噠一聲,有人自樹上躍下,三蹦兩跳竄到鐵騎跟前,大刺刺說:「鐵大哥別腳底抹油,你去天涯海角,先還了我的債!」
鐵騎一看,眼前這俊帥的小哥,可不正是張淘淘?他訝異不置問:「你這小諸葛,姓鐵的欠了你什麼,你要我還債?」
「我家的房舍,被霹靂彈燒光,你答應替我父女重興屋舍的!」
鐵騎大愕,失笑道:「這有何難?姓鐵的雇工替你再造屋舍便是。」
「還有五行八卦陣,洪大強不在了,沒有人幫我做,你要一併做好!」
她稚氣未脫的俊臉,看來固執又一本正經,鐵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