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道長停身打量這四名苗人,隨即展顏招呼道:「塔卡那,好久不見,你還記得貧道嗎?龍安庫卡峒主近來可好?」
站在最右側的那名苗人聞言一怔,他大步上前,仔細打量著木心道長,顯然相當的迷惑。
木心道長微微一笑,動手解去身上的苗人服飾,露出他一慣穿著的道袍。
那名苗人看到木心道長的穿著和插於道長腰間的拂塵,豁然認出道長的身份,他以生硬的漢話,驚喜道:「是木心道長呀,好久好久不見了,大概快有十年了吧?你終於又回來咱們牛牛壩啦!」
塔卡那匆匆上前,以苗族的禮儀恭敬地問候木心道長。
他接著用苗語朝身後三名同伴和四周大聲喳呼一番,他身後三人立刻上前,向道長請安。
小芸好奇道:「道長,他們好像很尊敬你喲,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木心道長淡笑道:「沒什麼,只是過去貧道曾調停過他們與第七峒間的一些小糾紛。
他們直到如今還如此禮遇貧道,真是令貧道汗顏。」
塔卡那連忙道:「糾紛不小,不小,是讓酋長娶第七嗣的娃那拉公主,大家不打仗,一起和第七酮合作對付壞人。現在我們才生活很好,很安全。道長很偉大,酮主和我們都感激。」
小芸呵呵笑道:「塔卡那老兄,你和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認為道長很偉大。」
塔卡那笑著搖頭道:「不對,不對,塔卡那和你不一樣!」
小芸怔了怔,隨即穎悟到塔卡那一定是不瞭解英雄所見略問的這句成語,她笑道拍拍尹楓胸膛:「對,他叫尹楓,他和你就一樣,他也是英雄,他也認為道長很偉大。」
木心道長在旁見小芸若有其事地和塔卡那瞎扯,不禁有趣地搖搖頭輕笑。
塔卡那指著尹楓道:「你,尹楓?」他又拍拍自己胸口:「我,塔卡那,我們是朋友!」他立刻上前熱烈擁抱尹楓。
尹楓也回報以相同的熱誠,這舉動令塔卡那非常高興,他又朝林間高聲大叫一番,林間立刻湧出大批苗人,舉臂為尹楓歡呼。
木心道長為尹楓和小芸他們二人翻譯:「塔卡那說你們是峒主的貴賓,也是他的朋友,來此無敵意,要大家放心。」
尹礬笑道:「我們這貴賓的身份,大概也是沾了道長你的光。」
木心道長含笑不語。
圍在四周的苗人,在歡呼過後,便又逕自隱入林中去,只留下來十來人擁簇著道長和尹楓他們直朝林聞深處趟去。
有頃,他們已來到第六峒部落聚集之處。
一位年約二十七、八歲,長得精壯英挺,頭戴苗王冠飾的魁梧苗人,在三名年齡老少各異的苗人伴隨下,快步上前來。
小芸訝異道:「哇,這個苗族酋長好年輕哦,我還以為當酋長的人都要很老呢!」
龍安庫卡見到木心道長,倒頭便拜,激動興奮道:「師父,你老可回來了,您這一去九年有餘,真是想煞徒兒了!」
「師父?」小芸和尹楓驚奇地瞪著木心道長。
木心道長呵呵笑道:「這回可嚇著你們了吧,能看到孤鷹和醉鳳如此吃驚的表情,貧道這趟苗族地區之行,可算是值回票價了,呵呵……」
在龍安庫卡所住的酋長大屋裡,術心道長剛見過他四個徒孫和三個徒孫女。
他正對小芸和尹楓二人敘說著收龍安庫卡為徒的經過:「……貧道將身中蛇毒的老酋長送回此處時,老酋長終因中毒過深,不幸而亡。」
「庫卡是老酋長唯一的兒子,當時只有十六歲,他繼位酋長之後,第八峒峒主見他年幼,便聯合左邊的葛族部落來襲,想要併吞庫卡的部落。」
「貧道那時尚未離開此地,因為不忍見第六峒的居民遭到屠殺,便插手此事,擒下第八峒峒主和葛族的族長,阻止這兩方人馬的攻擊,但是,貧道畢竟是路過此地的一名漢人,若要介人苗族地區各峒的紛爭,總得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再者,貧道也頗為喜愛庫卡資質,因此便收他為徒。」
龍安庫卡接著道:「當年若非師父出面,爭取我與娃那拉的婚姻,阻止第八峒的蠢動,再和葛族訂下互不侵犯的盟約,我們早就遭人併吞亡族,那會有今天安定的生活,只不過,師父在此停留大約三年的時聞,就返回中原去,使我一直未能略盡弟子的奉養效勞之職。」
小芸眨眼笑道:「庫卡酋長,這回你就可以趁你師父留在此地的時間,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木心道長莞爾笑道:「貧道此番前來苗族地區,是為盡嚮導之職而來,可不是來此臥養天年的喲!」
「有事弟子服其勞嘛!」小芸呵笑道:「道長,再怎麼說你也有九年多沒回這裡,若要當嚮導,相信你不會比天天生活於此地的人熟悉這裡的現況吧,所以,你只要叫你徒弟派個人帶咱們四處去遊蕩,而你就安心留在此地和你的徒子徒孫享受一下天倫之樂,順便再指點指點小一輩他們的功夫。」
「依我看,那個未來的小酋長是塊不錯的璞玉。」
「道長,你難道忍心不去琢磨這塊好玉,讓他將來發亮發光?再怎麼說,他都是你的徒孫哦!」
木心道長若有所思道:「龍安雷兒確是個練武的好人選。若非如今江湖巳值危急多難之秋,貧道倒想帶他回武當山,好好調教一番。」
龍安庫卡高興道:「徒兒先代雷兒謝謝師父!」他又問:「師父,此次你與尹兄弟夫婦到苗族地區來,不知是什麼事?有什麼徒兒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師父您儘管吩咐,您老就如芸姑娘所言,留在家裡,讓徒兒好好和你親近一番吧!」
木心道長道:「庫卡,在苗族地區是否有神蠱毒,叫做神形千里蠱?」
龍安庫卡含笑道:「師父,其實外傳苗人擅蠱之說,並不正確,因為咱們這裡雖然有人養蠱煉毒,但那種限於少數心術不正的邪人,或者是一族的巫師,弟子並不清楚這一方面的事情。」
尹楓沉吟道:「龍安兄,那麼我們可否見見貴族的巫師向他請教一下有關這方面的問題。」
龍安庫卡笑道:「當然可以,還有,尹兄弟,你叫我庫卡就可以了,在這裡我們可不習慣別人太客氣!」
「就是嘛!」小芸天真道:「其實,你們二人年紀也差不多,就算拜把子做兄弟也挺合適的。道長,你說是不是?」
木心道長拂髯輕笑:「庫卡,孤鷹尹楓在江湖可是與為師齊名,正所謂英雄出少年之輩,你能與他結拜,那可是你的幸運!」
小芸扮個鬼臉道:「道長,你不用那麼抬舉他,你別忘了,和尹楓拜把子的不是沒有,可是,當今之世,還沒有人有幸做你徒兒的拜把兄弟呢!」
木心道長哈哈笑道:「好個俐牙利齒的小丫頭,經你這麼一說,貧道的徒兒可就馬上身份暴漲吶!」
尹楓和龍安庫卡亦是一見投緣,頗有惺惺相惜之意,這時,在小芸推波助瀾之下,即刻備上香燭,兩人叩頭立誓,結為異姓兄弟,龍安庫卡因為尹楓還有個幫主老哥,於是屈居老二之位。
尹楓愉快笑道:「本來,我們上這苗族地區是為找神形千里蠱的解藥而來,沒想到我倒意外地多得了個二哥!」
龍安庫卡恍然悟道:「對了,你們既然為了這種蠱毒,千里迢迢趕來此處,這事一定相當重要,不如,咱們先找巫師問清這件事之後,再來好好慶祝一下你我的結義。」
「正合我意。」
龍安庫卡使帶著尹楓他們二人走向部落後面。那裡是一大片山壁,壁上是無數人工鑿成的洞屋。
龍安庫卡指出,第六峒因為生活安定,物產豐足,因此多數人的生活都較以前改善許多,也學漢人住起雜量梗子為頂的土屋。
可是有不少人仍然保留著屬於自己的洞屋,而且時常回來小住,因為這種原始的洞屋,雖是簡陋,卻具有冬暖夏涼的好處,尤其到了這種初雪微寒的日子,部落裡遷回洞屋過冬的人就更多了。
他們一直走到最偏遠的一座洞屋前,龍安庫卡才住腳,在洞口以苗語大聲叫問。
不多時,洞內傳出一陣沙啞的回答。
龍安庫卡朝尹楓他們點頭道:「奴馬現在有空,我們進去吧!」
小芸奇怪道:「庫卡老哥,你不是這個峒的酋長嗎?為什麼這位奴馬不出來迎接你?」
龍安庫卡笑道:「巫師是族中身份地位比較特殊的人,因為苗人沒有文字,所有文化和傳統都靠著巫師們代代口傳,他們就好比是族中的精神像征,所以,我們都很尊重巫師,而奴馬又是本族年齡最長的一位老者,我當然更加敬重他。在他面前,我只認為自己是一名晚輩,怎能讓他出來迎接我?」
小芸呵笑道:「尹楓,我替你找的這位二哥,不錯吧,既懂得尊師重道,又懂得敬老尊賢,現在像這種人已經快變成稀有動物嘍!」
「很好,我喜歡!」尹楓頑皮地眨眨眼:「不過,咱們還是先進去,免得這位奴馬大師等太久。」
他們四人進入洞中,只見一名雞皮鶴髮的耄齡老人,盤膝坐在一張矮桌前,點著昏黃的油燈,不知在撥弄什麼。
老人待四人坐定之後,這才抬起頭,以沙啞的低沉的聲音,緩慢道:「道長,這回回來你可以安心地住下,事情就交給跟你一起來的小娃娃去辦就成啦!」
「有你這麼說,貧道可就安心了!」木心道長顯然對老人如此突兀的一番話,並不以為怪。
小芸納悶道:「大法師你怎麼知道我們為何而來?要辦什麼事?難道已經有人來告訴你了嗎?」
奴馬低沉地呵呵笑道:「小女娃,奴馬知道很多,可是不用人家來告訴奴馬,桌這上些小東西自然會告訴奴馬所有的事。」
小芸看看桌上的零碎,頗感興趣道:「這些小東西是獸骨嘛,大法師,原來你會卜卦,能夠預知未來呀!」
奴馬沉緩笑道:「小女娃,你很可愛,奴馬喜歡你,所以,奴馬告訴你,這些東西不是漢人的八封和占卜,這是我們老祖先代代傳下來的秘法,它能夠明確地顯示出來,而且絕對不出錯。」
「真的?」小芸好奇道:「有這麼靈呀,那對未來的事都預先知道了,日子不就過得很沒趣?」
「是的。」奴馬呵呵輕笑:「所以,有些就算奴馬知道,奴馬也不會告訴你。嗯……
生命,是要靠你自己去體會的。」
說完這些話,奴馬閉上眼睛,似乎一動也不動地睡著了。
尹楓心想:「真是一位有智能的老者。」
奴馬緩緩睜開雙目,以睿智的眼光看著尹楓:「小男娃,智能是因思想而增長,卻與默靜相結合,好好記住!」他突然似吟似唱地念出一句話。
尹楓驀然一怔:「是梵文。」他腦中飛快地閃過這個念頭。
小芸奇怪道:「大法師你怎麼也知道尹楓心裹在想什麼?還有你為什麼也會說梵文,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呀!」
奴馬似是滿意地點著頭:「雙修一體,一體一心,你們的功夫練得很好,不會有問題。小女娃,你想找的答案,就在你的手中。其實,你已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一吹,即可豁然貫通。這種事,只能等,急不得,時候一到,你自然會知道,」
小芸怔怔地瞧著奴馬,不可思議道:「大法師,你真的什麼都知道喲,不過,你說的有些話,我還不太明白,等我仔細想一想之後,也許時候自然就會到。」
奴馬點點頭,接著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跟著太陽向東走,自然能找到源頭。」
小芸納悶道:「大法師你這又是在說什麼謎語?」
奴馬再次閉上雙眼,低沉地重複道:「向東走……」他似乎又進人睡眠的狀態,靜靜地不言不動。
「尹楓,你知道大法師在說什麼?」
小芸側首一瞥,這才發覺尹楓正望著油燈發呆。
她不禁暗想:「難怪我偷不到你的念頭,原來你腦袋空空在發呆!」
木心道長輕聲道:「吾等出去吧,奴馬己進入冥想,他暫時不會醒。」
小芸推尹楓:「喂,天塌了!」
「沒關係,有高的人頂著!」尹楓本能地回答一句,才又回過神來問道:「什麼?
你說什麼?」
小芸對著噗嗤失笑的龍安庫卡無奈地聳聳肩:「我叫他大瘋子是有原因酌,現在你大概知道為什麼了吧。」「向東走,向東走!」小芸看著初升的太陽,愁眉苦臉道:
「咱們已經跟著太陽向東走了七天七夜,咱們究竟要走到什麼時候?咱們究竟在找啥源頭?」
尹楓苦笑道:「我怎麼知道?老實說,那位大法師所說的話,每一句都像天書,這兒天我前想後想,有時覺得好像想出一點頭緒,有時卻覺得自己滿腦子漿糊,再這麼想下去,我遲早會變成名符其實的大瘋子!」
「不想了,不想了!」小芸豁然叫道:「我外曾爺爺說過對那種越想越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去想。然後你自然就會想通,所以,我決定放棄再去想那個大法師說過的話!」
尹楓斜睨著她:「好吧,不再想大法師,現在你的小腦袋瓜轉的那麼快,你又有什麼空頭?想幹什麼事來著?」
「沒有呀!」小芸故作無辜狀:「我只是在想該找些什麼消遣來調劑一下用腦過度的身心。」
尹楓撇嘴笑道:「什麼都好,就是你現在腦子裡面想的主意不太好!」
「出明牌有什麼不好?」小芸不以為然道:「六合彩雖然沒有以前那麼熱鬧,可是明牌還是挺好賺的耶!」
尹楓戲裙地反問:「想出名牌,你會扮乩童嗎?」
小芸呵呵笑道:「這種動作派的事,看你的表現就夠啦,我來當文案,專門負責解籤詩,收香油錢嘛,咱們兩個分工合作,保證橫吃十方,大發利市。」
「得了!」尹楓哭笑不得道:「看你越說越像真的,買明牌這種過氣的事,你根本不能去幹,我又不是不瞭解你,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假仙?」
小芸翻個白眼,沒趣道:「討慶呀,你幹嘛那麼瞭解我?沒意思。對了!」她又興致勃勃地提議道:「咱們去賭錢好不好?」
這回換尹楓翻個白眼:「換個新鮮一點的點子好不好?這年頭賭已經不流行啦!」
「逛妓院呢?」「拜託,你好歹也總是個娘兒們,又是我未過門的老婆,留一點給人探聽好不好?」
「無聊!」小芸洩氣道:「我看咱們乾脆現出原形,去找個歸服一尊教的門派,踢他們的山門好了!」
「算了!」尹楓沒勁道:「人家被迫歸服,情況已經夠衰的,你又何必故意去找他們麻煩?」
「哎呀!煩死啦!」小芸哇啦嗔叫道:「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麼樣嗎?我不管你啦,我要自己去找樂子!」
她身形一晃,己驀然掠向眼前將近的一座小村莊。
「喲,這妞兒居然也懂得生氣?」尹楓自我解嘲道:「我好像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啦!」
尹楓依然不疾不徐地漫步前行,當他踏人村內,一群小孩子已經雞飛狗跳地朝他衝來,卻又呼嘯叫笑著自他身旁閃過。
尹楓納悶地抬眼望去,看見小芸雙眼幪著手帕,已然一頭撞入他懷中,原來,這個童心未泯的小芸,竟和小朋友們玩起捉迷藏。
小孩們瞧著小芸一把抱住尹楓,個個鬼靈精怪地叫喧笑鬧,有的小男孩還故意吹起又尖又響的口哨,消遣他們二人。
「沒有玩的人走開!」小芸感覺出是尹楓,故意將他一把推開,憑著聽覺,又追得小孩子吱吱亂叫。
尹楓看看小芸追逐小孩的背影,心中忽而湧起一股甜密又祥和的感覺。彷彿連日來江湖中的殺伐和血腥,也被這股感覺沖銷。
他不由自主的打心底泛起一抹恬淡的微笑,索性走到一株綠蔭如傘的老榕樹旁坐下休息,目不轉睛地追隨著小芸嬉戲的身影。
太陽越升越高,初冬的陽光格外令人感到慵懶舒散,但是,對玩瘋了的小芸而言,這種暖呼呼的陽光,正是適合遊戲的時候。
玩過捉迷藏、躲貓貓、大風吹和一二三木頭人都搬上場,最後連騎馬打仗的身體拔河也都出籠。
小芸玩起遊戲就和做任何一件事一樣認真地投入,她已全然忘記江湖、老怪物,甚至一旁的尹楓。
這些小孩也似乎忘記了小芸的年紀,而將她視為和自己等人為同一夥的玩伴,紛紛拿出自己的彈珠、甩炮和費心捏曬而成的泥球和小芸共享。
小芸更是不慶其煩地為每一個小孩做一副彈弓,和一支竹管製成的水槍做為交換的禮物。
而她身上大把大把的小銅珠,也都分給小孩子當子彈,登時,小芸和小孩子們展開一場新的混戰遊戲,水花和小銅珠滿天噴濺飛舞。
小孩子的叫笑和哀號,更是此起彼落。
村子裡閒著的老人,搬了板凳也擠到榕樹,和尹楓一起欣賞這幕百子嫡戲圖。
有人問:「這丫頭是你的什麼人呀?」
尹楓坦然笑道:「是我未婚妻!」
「很好呀,是個好女孩,就是還沒有長大。你急不急呀?」
尹楓不解道:「急什麼?」
「急著成親抱娃娃嘛,你若是急,你可就有得等嘍!」
尹楓恍然呵笑道:「這個呀,不急啦,反正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忙。什麼時侯有空成親,還說不定吶!」
老人們似乎很滿意地紛紛點頭。
「我們成不成親,他們幹啥那麼關心?」
小芸的思緒突然闖入尹楓腦中,尹楓有趣忖道:「你玩你的就好,幹啥分心,鄉下人家的人情味比較濃,他們看你和他們的小孫子玩的那麼熟絡,自然也把你當成他們的小孫女,關心你是很正常的事嘛!」
「哦……哇,我中彈了,沒時間和你聊天……」
直到正午,小孩和老人在各家的主婦的麼喝下,萬般不捨地各自回家吃午飯。
小芸和尹楓百般推辭,總算沒被熱情的小孩拉回家當食客。
「大姐姐,你別走哦,下午咱們再來玩。」
小孩子一步三回頭地再三交待,這才放心地散去。
小芸玩得滿頭大汗,嬌面如燃,眼中卻閃動著欣喜和愉悅的光彩,拖著疲累的步伐走向尹楓,一屁股坐在他身旁坐下,長長噓了口氣。
「玩得過癮?」尹楓眼神含笑地問著。
小芸聳聳肩:「還好啦,很久沒有玩得這麼開心,就是了!」
尹楓很自然地摟她入懷,體貼問道:「累不累?」
「累慘了!」小芸打個哈欠,語聲模糊地依在尹楓的懷中睡著。
尹楓不得不佩服小芸這種說睡就睡的本事,卻也心滿意足地擁著入睡的佳人,享受冬陽下微冷的輕風和這片刻的寧靜安祥。
尹楓突然覺得,好奇想:「這小妞睡覺之後,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抿嘴一笑,澄靜心神,感應到小芸睡夢中的思緒。
「你想要的答案在你的手中……東風一吹,豁然貫通……急不得,時刻一到,自然知道……」
尹楓不禁失笑地呢喃道:「嘴裡說不想,腦子可沒放棄。」他的心情,隨著四下的寂靜,逐漸變得和緩清明……
驀地──
「我知道了!」小芸突然自尹楓懷中彈坐而起,驚喜地大叫一聲。
尹楓嚇了一跳,清明心中,一抹即將豁然有悟的靈感,也被小芸這一叫嚇跑了。
尹楓苦笑道:「我知道你知道了,可惜我又不知道了!」
小芸吐吐舌道:「對不起啦,下回我不要叫這麼大聲好了!」
尹楓坐直身子問道:「你確定你想通的事沒錯?」
「保證沒錯!」小芸想了想:「只是究竟對到什麼程度,得找人試試看才知道。」
尹楓慎重道:「神形千里蠱這玩意兒的確太厲害,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就算找人試驗,也不能讓一尊教主和一尊左使知道,以免他們又想出其它更惡毒的控制方式。」
「這是當然的啦!」小芸興沖沖道:「現在咱們要到哪裡去找對象來試驗?」
尹楓眨眼笑道:「向東走,我開始有點明咱們要找什麼東東了?」
「很好,我喜歡。」小芸回敬一個頑皮的鬼臉,拖著尹楓立刻上路,朝東而去。
當那群小孩子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午飯,趕回榕樹下時,卻只看到樹身上刻著後會有期四個字,和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
小孩子們的臉上流露著明顯失望,在他們小小的心靈中對後會有期的感觸,可比那只栩栩如生的鳳凰來得強烈許多,畢竟,在他們純樸單純的生活中,是永遠不會明白那隻鳳凰所代表的涵意。
淒厲的逆風挾以密密的白雪,咆哮著在天地之間狂舞亂飛。
這是一個昏天黑地的暴風雪日子。
塘渡口,位在湖南境內,資水上游,是一個不算小的城鎮。
但是,在這場暴風雪的肆虐之下,雖值午時,城內卻早已歇市歇業,家家戶戶門扉緊閉。
使得這個偌大城鎮,變得宛如一座了無生息的死城。
小芸和尹楓臂挽著臂,頂著漫天風雪,辛苦地掙扎著進了城。
「尹楓,咱們究竟在哪裡?」小芸在風雪中吼道:「我根本看不到路了!」
「咱們進了一座城,如果按著正確的路線來說,這裡應該是塘渡口。如果咱們迷了路,那我就不知道這裡是那裡。」
小芸高聲叫道:「你這不是廢話嘛!」
「不然你希望我怎麼回答?」尹楓以思緒傳遞想法:「在這種視線不良的風雪中,我看的不見得比你清楚。還有,咱們既然能夠心電感應,你幹嘛那麼費勁地大吼大叫?」
「對哦!」小芸想道:「我怎麼那麼笨,嘿,我看到前面有東西在晃,是不是客棧的招牌?」
尹楓打量道:「是招牌,可惜不是客棧的。」
小芸抹去臉上眉上的冰雪,極目搜望:「有城就有住的地方,這種天氣還在外面鬼混的人,不是瘋子就是阿達!」
「你是指咱們倆嗎?」尹楓有趣地忖問。
小芸白一眼,尋思道:「廢話,這時候這條街上,這座城裡難道還有第三個在外面鬼混的人?」
尹楓發現一家客棧,就拖著小芸過去叫門,但是任他將門拍得震天響,就是沒人出來應門。
小芸想道:「一定是暴風雪太大,夥計藉機公休一天。」
尹楓忖道:「你忘了早上天氣還挺好的,這場暴風雪是突如其來的,否則怎會困住咱們,再說,如果沒有夥計。也該有老闆留在店內吧!」
「那一定是他們不願意做這筆生意嘍!」小芸戲謔道:「大概他們怕一開門,自己就被風吹跑了,所以寧願不做買賣。」
尹楓搖頭苦笑:「真是沒有敬業精神!」
他們兩人繼續掙扎前行,不久便見到另一家客棧的招牌,在風雪中嘎吱嘎吱地亂晃。
尹楓再次上前叫門,沒有多久即傳來有人應門的聲音。
小芸朝尹楓眨眨眼忖道:「這個老闆比較有良心喔!」
客棧的大門咿呀打開一條縫,一位貌美的婦人頂著門道:「哎呀,這麼大的風雪天,你們怎麼還在外面亂闖?快點進來吧!」
小芸和尹楓先後擠入門內,兩人抖落他們身上的雪花,同聲道:「大嫂子,謝謝你啦!」
屋內的溫暖,使得他們二人衣服上的冰雪,立即溶化並浸透衣衫。
這位美婦熱絡道:「瞧你們二人身上都濕透了,還是先去洗個熱水澡,再換件乾爽的衣服,才不會著涼。你們吃過飯沒有,如果沒有我再替你們準備點酒菜。待會兒洗完澡再吃點熱食,你們就不會覺得冷了。」
小芸笑道:「大嫂子,你想的可真周到。」
美婦笑意盈然道:「我們開的是客棧,當然要懂得為客人打點著想嘍!」
尹楓淡然問道:「大嫂子不知如何稱呼?」
美婦微笑道:「我倒忘了你們是外地來的人,我夫家姓卓,鎮上的人叫我女老闆。
先別談這個,要敘待會兒有的是時間,你們還是先進去換洗一番吧!」
她揚聲叫道:「阿福呀,有兩位客人來了,灶上熱水準備好了沒有?」
一個駝背老頭自裡間行出,啞聲回道:「都弄好了,只等客倌進去享用呢!」
女老闆道:「那你就帶進去,然後再去準備兩伺上房。我去替他們準備點酒菜。」
小芸瞟眼想道:「看她那麼內行,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尹楓感應道:「凡事小心總沒錯,走吧,阿福在等著咱們。」
他們隨著駝背的老阿福進入澡堂,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回到前廳食堂時,女老闆正好端著熱騰騰的吃食出來。
小芸看著精緻的菜色,咂嘴讚道:「好香,卓大嫂,你的藝不是蓋的。」
女老闆笑道:「不是我自誇,我做的菜不但中看,而且中吃,你們嘗過就知道,我那當家的一直要我收了客棧,改開酒樓,可是我就嫌待在酒樓掌廚太油膩,一直就不肯答應。」
「不知道令當家的在哪行高就?」尹楓他們落座後,女老闆也陪著坐下,一副準備大擺龍門陣的架式。
女老闆先招呼二人用餐,這才回答道:「我那當家的就在前面不遠開了一家祥記布莊。你們如果打城西進來,應該有看到招牌的。」
尹楓領首道:「咱們一進城看到的第一個招牌,就是祥記布莊,看來令當家的生意做得不錯。」
「馬馬虎虎啦!」女老闆為二人斟上酒,輕笑道:「日子過得去就是了。」
小芸啜口酒,滿意道:「哈,陳年女兒紅,過癮。卓大嫂,你不知道喲,剛才我們本來是要歇在前面那家店的,可是我們叫了半天門,沒人理我們,所以才會到你這裡來。」
女老闆會意道:「你是說悅賓客棧呀?這可巧著,悅賓客棧掌櫃的他爹前些天死了,所以這陣子暫停歇業,你們叫門當然沒人理嘍!」
小芸沉思道:「我看她是真的住這鎮上的人,咱們大可安心了吧!」
尹楓淡然一笑,尋思響應:「如果她在演戲,那麼她一定是一流的演員。不過,她如果想騙你,當然不可能讓你看得出來。」
「疑神疑鬼!」小芸暗噴一聲,開懷暢飲起來。
女老闆似乎頗為驚訝道:「小妹子,你酒量真是好呀,不過,可得小心喝醉了!」
小芸呵呵笑道:「要是醉得倒,我還真想試試喝醉是什麼滋味!」
女老闆輕笑道:「小妹子,你口氣可真是大的緊,你大概是不曾喝醉過吧?」
她又為小芸取來一壇新開封的陳年老酒,並為小芸換上大海碗,好讓小芸喝得盡興。
「誰說我沒喝醉過?」小芸酒到必干:「喝酒若不是為了醉那還喝它幹嘛?我是每喝必醉,只是從來沒有醉倒過。醉和醉倒雖然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境界可是差得太遠太遠啦!」
「真的嗎?」女老闆慇勤上酒,含笑道:「光聽小妹子你這番話,就知道你一定很會喝酒。」
「還好啦……」
小芸忽然將喝到一半的酒潑掉,同時一掌打翻尹楓的酒杯。
女老闆訝異道:「怎麼啦?這酒不好喝嗎?」
尹楓出手如電,扣向女老闆脈門。
女老闆突然身子一沉,剎時消失蹤影。
原來,她所坐之處,下有機關裝置。
尹楓抱起不言不動的小芸,閃身撞向大門。
但是,他只到半途,便氣力全消,以致摔落地面,和小芸兩人滾作一團。
尹楓看著小芸:「那娘兒們的確很會演戲,可是你怎麼也會著了道?」
若依小芸百毒不侵的體質而言,她應該不會受制於任何一種藥物。
小芸無奈地笑道:「現在咱們身是最少有三種以上的毒素,其中任何一種單獨存在體內時,對人體都不會造成影響,可是……」
「三合一時就出毛病了!」尹楓代她說完,苦笑道:「我撐不住了!」他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發黑。
小芸的聲音在他耳邊幽幽忽忽:「剛剛有第四種藥物吹來,我也不行了,咱們……
這回……要……慘了……」
小芸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覺得腦袋裡像有千百支鐵錘不斷地在敲打。
她呻吟一聲:「原來醉倒就是這種感覺?」
一陣香風吹來,一個柔膩的嗓音,甜甜道:「醒了嗎?把這碗裡的東西喝下去,你會好過一點。」
小芸睜開眼睛,眼前是一位風華絕代的美艷女子,她有少女般的面孔和成熟婦人的氣質,實在令小芸猜不透她究竟有多大年紀。
小芸固執地抿緊雙唇,不肯稍沾扺在唇際那碗中的汁液。
這名美艷女子溫柔問道:「你不是頭很痛嗎?為什麼不喝這碗鎮靜劑?」
小芸懶得理她,只顧著滴溜溜地轉動雙眼,打量自己所在之處。
這是一間佈置得極為旖跪浪漫的女人房間,不論是窗簾,紗漫,流蘇或地毯,均是以柔和的霞紅和粉紅為主色。
如此的效果,今置身於此地的人,不覺地熱情澎湃,心情激昂。
小芸不太欣賞地皺眉撇嘴,直覺此屋主人必然是個性格特殊的人,才會如此裝飾自己的寢居。
美艷女子再度柔聲開口:「你好像不喜歡這裡?難道你只喜歡黑色,為什麼不開口?
在生我的氣嗎?」
小芸推開唇邊的藥碗,忍著頭痛驀然叫道:「尹楓,你在哪裡?」
「在一間不見天日的地牢裡!」美艷女子甜膩的嗓音和尹楓微弱的思緒,同時傳入小芸耳中、腦中。
小芸稍鬆口氣道:「沒死就好,有我在,你可不能隨便死掉!」
「暫時死不了,只是身上被動了手腳,功力受制。」總算他腦子還算清醒,才能保持和小芸的溝通。
小芸瞪著眼前的女子,迭聲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們?你把尹楓關在地牢裡幹嘛?你對我這麼好有什麼企圖?我們現在到底在哪裡?」
美艷女子溫柔笑道:「你如果乖乖把藥喝了,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小芸似要看透對方的心一般瞅著美艷女子半晌,她咯咯笑道:「喝就喝嘛,這種以毒解毒的把戲,我從小就玩膩了!」
她還真的一口喝乾了碗中的藥汁。
美餐女子輕柔笑語:「你就和我想像中一樣的聰明伶俐,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
不知怎麼,小芸突然覺得這美艷女子的話,令她心裡發毛,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似的。
「答案!」小芸拋開心中的怪念頭,直接了當地要求回答。
美艷女子柔情一笑,悠悠道:「我是迷幻仙子,抓你們是受一尊教主所托。我將姓尹的臭男人關在地牢,當然是為了作為脅迫你之用,我對你好,是因為我喜歡你,想把你留在我身邊陪伴我,這樣你應該知道自己在哪裡了吧!」
「不知道!」小芸茫然地搖搖頭:「你不說,叫我怎麼猜?」
迷幻仙子微訝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
小芸奇怪的反問:「我有必要知道你是誰嗎?難道你在江湖中也很有名?」
迷幻仙子似乎覺得小芸的問題非常有趣,忍不住呵呵失笑。
「芸,迷幻仙子是當今世上最為神秘恐怖的女魔頭,必要時,你得設法自己先逃出去,知道嗎?」尹楓急切憂慮的心情,是過去小芸不曾見過的。小芸不禁心想:「她真的有那麼可怕?可是她看起來好像溫柔的嘛!」「蛇蠍美人,懂嗎?」
迷幻仙子迷濛地看著小芸,柔柔笑道:「傻丫頭,你可曾聽過迷幻宮?」
「聽過呀!」小芸天真道:「就是前一陣子,尹楓才告訴我,一尊左使也會迷幻宮的武功,我才知道江湖上還有個叫什麼迷幻宮的吶,哦,我知道了……」
小芸恍然大悟道:「你叫迷幻仙子,大概就是這迷幻宮的宮主吧,難怪你要幫一尊教來逮我們,原來你們早就沆瀣一氣,互通聲息了嘛!」「呸!」迷幻仙子嬌媚地啐聲道:「一尊教算什麼東西,哪配和迷幻宮相提並論,至於那招凝神幻影,不過是一項交換條件罷了,這次,我雖順利地擒住你和弧鷹,但是交不交人,還得看我高興。」
「哦?」小芸認真道:「我看你還是把我們一起交給一尊教好了!」
迷幻仙子訝異道:「為什麼?一尊教可是非置你們於死地,才肯罷休。難道你不怕死?」
「死有什麼好怕?」小芸單純道:「反正人早晚都得死一次,早死還可以早超生嘛,但重點是,我們對一尊教多少交過手,有點認識,他們要我們死,沒有那麼容易,可是,迷幻宮究竟是啥東西,我根本不清楚。在你手中,我很難掌握自己的生死情況,所以我寧願和一尊教賭一賭,贏的機會大多了!」
迷幻仙子聞言受用道:「其實,你留下來絕對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危,我說過我很喜歡你,只要你聽話,我疼你都來不及,哪會危害你呢?」
小芸瞅眼笑道:「問題就是,有時我還是不聽話,我爺爺時常為了這一點,讓我氣得半死,你要是也被我氣得半死時,我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迷幻仙子呵呵直笑:「你真可愛,你向來就是這麼坦白嗎?」
「對呀!」
小芸噘著嘴道:「你別再說,坦白容易受騙、受傷害,這種話我聽膩了。」
迷幻仙子聲若銀鈴的掩口嬌笑:「你真是與眾不同,我決定留下你,你說你不清楚迷幻宮是什麼,正好可趁這機會瞭解一番。」
「留下是可以啦!」小芸跳下床,揮揮手道:「可是我住的這麼豪華舒適,卻讓大瘋子待在地牢中,這太說不過去了嘛!」
迷幻仙子笑容依然,可是語氣冰冷肅殺道:「乖丫頭,你要認識迷幻宮的第一件事就是,我非常厭惡我喜歡的人提到任何男人,或與男人有關的一切事情。」
小芸迷惑道:「你是說,我不可以提到尹楓?可是,我關心他,我自然會想到他,想到他就會提起他,這是很正常的事嘛!」
迷幻仙子冷冷道:「我要你忘了他,他就可以在地牢裡好好地活下去,否則,我隨時可以下令取他性命!」
小芸側著頭看著迷幻仙子,半晌她平靜道:「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不管是我爺爺或是老怪物,甚至是尹楓,他們都威脅不了我。我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威脅,難道你以為你能例外?」
迷幻仙子雙目如刃,登時湧現駭人的殺機,瞪視小芸。
小芸以一貫純真無偽的坦誠目光,天真浪漫地迎視著迷幻仙子凌厲的眼神。
良久之後……
迷幻仙子眼神轉柔,幽幽一歎:「你也許會成為我的剋星,但是我實在不忍心傷你,罷了,我不會逼你太甚,我會給你一段時問來適應迷幻宮中的一切。」
說著她舉起手輕拍兩下,兩名身著輕紗的妙齡宮女應聲而入。
迷幻仙子吩咐道:「從今天起,由你們二人負責服侍小芸。幫她沐浴更衣之後,帶她到大殿見我。」
「遵旨!」
迷幻仙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芸傳念道:「尹楓,那個女魔頭走了,她不肯讓你換問比較舒服的牢房;」
尹楓感應道:「這裡很好,很安靜,沒有人來打擾我,我可以專心試著解除自己身上的禁制。在我有辦法之前,別再惹惱她。剛才你讓我擔心死了,還好你正宗的玄門心法,可以克住她的意殺玄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小芸吐吐舌道:「那也是一門功夫?我怎麼沒聽過?」
「什麼?」兩名侍女莫名反問。
小芸擺手笑道:「沒有,我說仙子的功夫很厲害。」
兩名侍女笑道:「仙子的功大自從服用神丹之後,已練至大成。如今己達出神入化、無人能敵的境界。」
「真的?」小芸好奇道:「仙子練的是哪門神功,這麼厲害?」
兩名侍女搖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
小芸心想:「既然不知道,你們怎麼知道她巳練到出神入化?真會臭屁!」
小芸在兩名侍女帶領下,步向寢室左側,那裡竟是一問鑲滿大鏡的豪華浴室。精緻玉雕的偌大澡盆中,不知自何處引來的溫泉,正冒著熱騰騰的霧氣。
小芸不由得吹聲口哨:「哇,好奢侈的享受。」
她在兩名侍女的侍候下,寬衣解帶,滑入溫暖的泉水中,隨口問道:「你們兩人叫什麼名字?」
較高的那名宮女答道:「我是珠兒。」
「我叫雪兒。」圓臉的女孩甜甜一笑。
小芸好奇問道:「這問房間平常是誰在住?為什麼佈置的般奢侈?」
珠兒示意小芸轉身,好邊替她洗背,這才回答:「這房間是仙子的寢室,已經有許久未曾有人獲殊榮,住進這個地方呢!」
小芸暗想:「我就知道,不過這麼漂亮的女人,為什麼會有這般俗氣的品味?」
小芸又問:「現在我住進這裡,那仙子她又要去睡哪裡?」
珠兒和雪兒似乎覺得這問題很有趣,兩人咕咕咯咯笑個不停。
小芸見好們不答反笑,莫名其妙地暗忖道:「笑什麼?難道我不該問?」
小芸在兩人服侍下,一個溫泉洗得不亦樂乎,她不禁童心大發,竟在澡池裡游起泳來。
珠兒和雪兒先是覺得有趣,但見小芸似乎玩上癮,沒有出浴的打算,二人不禁有些著急:「芸姑娘,該出浴了吧,仙子還在等你呢!」
小芸半飄半浮向浴池另一頭,悠閒道:「仙子等我是她的事,我又沒有叫她等我,難得碰上這麼大的溫泉浴池,我要好好享受一下當楊貴妃的樂趣!」
珠兒和雪兒不兔有些哭笑不得。
珠兒哄勸道:「芸姑娘,在宮裡設有人敢讓仙子久候的,你還是快上來吧,要當楊貴妃以後有的是機會。」
小芸固執道:「不要!」
她暗想:「你們還真當我打算把這裡當家,長住不走?我那來哪麼多閒工夫,外面的世界快要有好戲開鑼,我這重要主角不到,戲怎麼上場?對不對,大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