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膽者勝膽大否

    於是陳亞夢問道:「怎樣比法?」

    葛樂山道:「看誰的膽大,膽大者勝!」

    杜鎮看看陳亞夢,道:「這倒真是新奇,我們何不試上一試?」

    陳亞夢仍然存著疑念,搖頭道:「該先聽聽葛將軍的解釋!」

    葛樂山一笑道:「剛才兩陣四場,可有不公平的地方?」

    陳亞夢道:「沒有說它不公平呀?」

    葛樂山道:「那就是了,這最後一陣較比膽量,也是公平的!」

    陳亞夢道:「既然是比膽氣壯否,自然就有怕人的事發生,否則當然談不到膽量大或小了,葛將軍是準備如何比法呀?」

    葛樂山道:「兩位是不同意這最後一陣,較量膽子呢?」

    陳亞夢道:「原則上同意,較量的方法卻須一聽!」

    葛樂山道:「方法十分簡單,用一種毒物,來試雙方的膽量!」

    陳亞夢想了想,道:「必要時可能用功力相抗?」

    葛樂山道:「不能施展功力,但卻少不了用手!」

    陳亞夢又沉思了剎那,道:「就這樣!」

    葛樂山立刻對朱殿軍道:「朱賢弟把要用的東西取出來吧!」

    朱殿軍卻搖頭道:「將軍請稍待,末將要問他們幾句話!」聲調一落又起,道:「陳亞夢,我們事先說明過,以三陣六場來論勝負,現在兩陣四場過去了,你們是一負一和,對不對?」

    陳亞夢答話十分小心道:「不錯!」

    朱殿軍道:「最後這一陣兩場,要是我們再勝一場就贏定了可對?」

    陳亞夢想了想,道:「好像不然吧?」

    朱殿軍道:「怎麼不然,我們若再勝一場,另一場就算是你們勝了,這第三陣的結局與第二陣一樣提和!

    「你們二和一負,我們一勝二和,豈不是贏定了?」

    陳亞夢半晌沒有答話,朱殿軍接著又道:「你仔細的計算一下。」

    陳亞夢被迫無奈,道:「我懂了,朱將軍說的不錯!」

    朱殿軍道:「所以我認為第三陣較理,只舉行一場就可以了,當然,這一場要是我們輸了就必須再舉行第二場!」

    杜鎮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第三陣的第一場,你們若勝就贏了,所以不必再接著搏較下一場!

    「若是第三陣的第一場你們輸了的話,我們有希望達到一勝一負一和的全面『和局』,當然還要比下去!」

    朱殿軍點頭道:「公平!」

    朱殿軍道:「那就這樣決定了,現在我就取出較量膽氣的東西來,並且由葛將軍應戰你們之中的任何一位!」

    話剛說完,陳亞夢立即接口道:「朱將軍且慢!」

    朱將軍哦了一聲,道:「你有何話說?」

    陳亞夢冷冷地一聲道:「朱將軍剛才不惜反覆聲述只比一場時,老朽已覺奇怪,如今經朱將軍聲明,由葛樂山將軍應戰……」

    朱殿軍沉聲接口道:「難道你疑心我在搗鬼?」

    陳亞夢哼了聲,道:「老朽沒這樣說,只是有些奇怪罷了!」

    朱殿軍道:「有什麼好奇怪的?」

    陳亞夢道:「為什麼是葛將軍應戰,而不是朱將軍你應戰呢?」

    朱殿軍皺眉道:「因為也許只比一場,所以……」

    杜鎮似乎也明白了朱殿軍的居心,接口道:「所以不通,就算只比一場,你也可以應戰呀?」

    陳亞夢接上一句道:「除非朱將軍你自知膽不夠大,因此取巧!」

    杜鎮又道:「除非你另有鬼胎,明白葛將軍應戰則勝!」

    陳亞夢也補上一句,道:「早有安排,就不公平?」

    陳亞夢道:「老朽要求,第三場第一場,有挑戰的權利!」

    杜鎮補充道:「這話也就是說,第三陣的一、二兩場,老朽兄弟有權挑選對手,也許是挑葛將軍,也許挑到朱將軍你!」

    朱殿軍搖頭道:「那不行,你們這是非份的要求!」話鋒一頓,又道:「和前兩陣一樣,抽籤好了!」

    哪知陳亞夢這次卻堅持其見,道:「朱將軍,老朽的要求,並未過份。」

    朱殿軍道:

    (缺字)

    「將軍信人,況此三陣較搏,題目都是將軍策劃,為求信義,為示公平,為去我疑,想將軍必有承諾!」

    葛樂山緊鎖雙眉,沉思久久,才道:「好吧!這第三陣的兩場,你們可以挑選對手!」

    朱殿軍急忙接話道:「將軍怎麼成,末將……」

    葛樂山把手一揮道:「事已說定,朱賢弟不必多言了!」

    朱殿軍無奈,只好歎了一聲!

    陳亞夢和杜鎮像打了次勝仗似的,臉上接著得意的笑容!杜鎮看著朱殿軍,一笑道:「朱將軍,就請準備吧!」

    朱殿軍哼一聲,然到了禪榻下面,先自榻下取出一隻無蓋的木箱,放在了秘室當中的香桌上!

    然後在木箱中,拿起兩把鋼鉤,在榻下鉤拖出來一隻鐵籠,鐵籠四外都有豆大的孔洞,略小於木箱!

    陳亞夢和杜鎮,四目注視鐵籠之中,心頭猛地一顫!

    籠中是條奇壯的巨大「眼鏡毒蛇」,碧目射光,望之令人生畏{

    朱殿軍以兩把鋼鉤,鉤著鐵籠,將籠放於木箱之內。

    箱內鐵籠,恰好不留縫隙!

    朱殿軍鉤動鐵籠時,籠內的毒蛇,嘶嘶作聲嚇得煞人!

    以「眼鏡毒蛇」來試彼此的膽量,這主意出的又損又怪,別看陳、杜二人自命英雄,此時也不同變了臉色!

    朱殿軍此時把鑰鉤取下,在禪榻木枕內取出了一塊厚厚的黑布,將黑布蒙蓋在木箱上,當作了蓋子!

    然後再用鋼鉤,探進箱中,輕輕地動,費了半天的時間,才將箱內鐵籠上的蓋子,由黑布下拖了出來!

    現在,木箱裡層是鐵籠,銑籠裡面是那條「眼鏡毒蛇」,鐵籠的蓋子已經取出,木箱本就沒有蓋子,毒蛇隨時可以爬出箱外!

    奇怪的是,箱籠中的毒蛇,卻不聞動靜!

    朱殿軍這時寒著臉對杜鎮和陳亞夢道:「你們都看清楚了,這籠中箱內是條最毒最毒的『眼鏡毒蛇』,被咬一口,就只有死路一條!」

    杜鎮聲調有些顫抖的問題:「怎樣來……來比膽量呢?」

    朱殿軍瞪了他一眼,道:「簡單,你們挑選對手,然後由其餘的兩位,商同計數,在數到三的時候,比試膽量的兩個人,要將手臂伸進黑布下木箱內!

    「伸哪一隻手臂,隨便,但卻必須在喊到『三』的時候伸進去,遲疑猶豫,雖隔剎那,也要算輸!」

    杜鎮臉上已見了汗,道:「什……什麼時候才……才能把手臂拿出……」

    朱殿軍沉聲道:「你慌什麼,聽下去就知道了!」

    話聲一頓,接著又道:「計數的兩位,仍不能停,在喊到十五的時候,試較膽量的當事人,才能將手臂由黑布下拿出來!

    「大家聽明白了,還有個附帶的條件,鐵籠底,有一層蒲草鋪墊著,手臂取出之後,必須捏有幾根草莖!

    「三根兩根都可以,這證明你的手,實在是伸到了底,若無草莖的話,證明你在取巧,判你為負!

    「若是手中都有草莖,又都是在計數十五之後才將手臂取出來的話,不論被毒蛇咬沒咬過,同列為勝,也就是和!」

    「不過要是在計數不到十五,就將手臂取出的話,是負,規則如上,我相信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話說完了之後,朱殿軍冷冷地看著杜鎮和陳亞夢!

    陳亞夢和杜鎮,變顏變色的都不答話!

    朱殿軍故意逼問道:「兩位都聽明白了嗎?」

    陳亞夢點點頭,杜鎮也點點頭!

    朱殿軍再次相逼道:「很好,兩位請決定一下誰先誰後,也好挑選對手!」

    陳亞夢看著杜鎮,杜鎮也瞧瞧陳亞夢,兩個人仍然沒有開口!

    朱殿軍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們這個態度,我很同情,說實話,這種『眼鏡毒蛇』,毒性太大,咬上一口見血封喉,絕對沒法救治!

    「為了一試誰的膽大氣豪,冒十之五的死險,當然不容易輕作決定,不過事已成為定局,發昏難以當死了!」

    話聲一停,接著慢言慢語的又說道:「若是兩位現在承認第三輪輸了的話,就可以不必再冒這種危險,當然嘍,認輸則死,結局是一樣的!」

    陳亞夢受不住冷嘲熱諷,開口道:「朱將軍放心,老朽兄弟是不會這樣認輸的!」聲調一轉,又問道:「被蛇所咬,果然無救?」

    朱殿軍道:「若是普通人,當然沒救了,換上兩位,卻還有辦法可想!」

    杜鎮急忙問道:「有什麼辦法?」

    朱殿軍道:「立刻學『壯士斷腕』,可保殘生!」

    杜鎮臉一抽動,道:「別無辦法了?」

    朱殿軍搖頭道:「沒有了,所以不論兩位決定由誰先開始,我都要奉勸一句,最好是用那條左臂,失一左臂沒有多大關係!」

    陳亞夢咬一咬牙,道:「朱將軍,別忘記你也許會被選中?」

    朱殿軍全身一抖,看出是在心中害怕!但他在全身一抖後,卻故作從容道:「若兩位選中我,那是命,怕也沒有辦法!」

    陳亞夢哼了一聲,道:「這件事老朽兄弟要商量一下,才能決定!」

    朱殿軍一笑道:「請便,多商量商量沒有關係!」話鋒一頓,他別有用意的又道:「其實用不著商量,在我看來,陳大俠該搶先才對!」

    陳亞夢怒視著他,恨得咬牙作聲!

    朱殿軍卻故作未見,道:「論功力,陳大俠高過杜大俠,論身份,杜大俠低於陳大俠,能者為先行,況兩位又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

    「再說,論仁、論義、論友道,在在該著陳大俠臨履險,所以我說這件事本來用不著商量的!」

    陳亞夢受了激諷,還不能開口,真是恨得牙癢!

    朱殿軍仍不算完,這時又道:「最要緊的,是兩位中誰真能『泰山崩於前面色不改』,依我看來,沉著的功夫,杜大俠差得多!

    「他現在已經心鼓直敲,畏懼至極,若叫他伸手進這內有毒蛇的木箱,看不把他嚇昏才怪!」

    說著,朱殿軍向旁立的杜鎮一笑,又道:「杜大俠別怪我直言,我這是好意!」

    這番話,說得杜鎮和陳亞夢,氣惱不得,哭笑兩難!陳亞夢忍無可忍,向葛樂山道:「葛將軍,朱將軍這算什麼意思?」

    葛樂山道:「陳大俠質問的哪一件事?」

    陳亞夢道:「他囉嗦不已,亂人心志!」

    葛樂山哦了一聲,轉對朱殿軍道:「朱賢弟,你心意已盡到了,就少說兩句吧!」

    朱殿軍應一聲是,道:「末將遵令!」話說完了之後,果然不再開口!

    陳亞夢可作了難,話全叫朱殿軍說在前面了,如今不論對杜鎮怎樣講,若要杜鎮先自己冒險,實難措辭!

    可是陳亞夢又怎肯自己先來犯難呢,他又不是傻鬼,箱中毒蛇也不是他的親友,誰能保一試不死!他想了半晌,一拉杜鎮的衣袖,道:「杜大弟,我們到一旁商量商量!」

    杜鎮已被朱殿軍那番話,說活了心腸,聞言道:「陳大哥,小弟認為這沒有什麼好商量的!」

    陳亞夢雙眉一皺道:「自然有必要我才這樣說!」

    杜鎮道:「反正陳大哥不想先試,就只有小弟先試,有什麼可再商量的?」

    陳亞夢道:「誰敢說後試的,人就能倖免……」

    杜鎮接口道:「先試的人若敗或被蛇咬傷,我們就已經輸定了,自然不會再有後試!」

    陳亞夢道:「這種試膽的方法,純粹是命運,說不定蛇咬了他們……」

    杜鎮冷笑一聲接口道:「對,這說不定!」

    陳亞夢道:「所以說誰先誰後,危險相等!」

    杜鎮嗯了一聲道:「陳大哥既然這樣說,就請先動手吧!」

    陳亞夢傻了,楞得一楞,低沉的說道:「別在對方面前現歧見,我命令你先試!」

    杜鎮冷笑一聲,道:「我們是相爺五隊護衛中的正副手,身份並不差什麼,你這『命令』二字用的叫杜某難耐!」

    陳亞夢聲沉色厲,道:「先試最多是死,死又如何,別忘記我們早已踏進了虎穴,就算後試,怕也不能免死,還白白的叫對方恥笑我們!」

    杜鎮道:「說的是,就因為如此,你何不先試?」

    陳亞夢道:「杜鎮,難道我們之間沒了規矩?」

    杜鎮道:「人不自私,天誅地滅,規矩早因你的自私而毀了!」

    陳亞夢沉聲道:「杜鎮你別忘了今天的事,設若我們能僥倖不死,回去之後,別說我陳亞夢翻臉不認老朋友!」

    杜鎮沉聲道:「你能怎麼樣杜二爺?」

    陳亞夢道:「你自己明白,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杜鎮賭氣道:「大不了杜二爺不回去啦!」

    陳亞夢厲聲道:「莫非你敢心萌叛志?」

    杜鎮怒、惱、火、狠齊來,道:「叛又如何?」

    陳亞夢道:「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別忘記!」

    杜鎮掃了葛樂山一眼,道:「陳亞夢,你當杜二爺不敢現在就向葛將軍投誠嗎?」

    陳亞夢傻了,一張臉變得煞白,無言以答!

    葛樂山和朱殿軍,卻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杜鎮看到這個情形,心中有些慌了,萬一葛樂山並不收容自己,此後天涯海角可就無處藏身了!於是他略以沉轉,下定決心再作試探,轉對葛樂山道:

    「葛將軍,試膽的這一陣,杜鎮並無所懼,先後皆可,恨只恨口口聲聲生死相共的數十年兄弟,卻只是一張嘴巴!

    「杜鎮先時蠢傻,不知人心,如今既然明白了一切,又怎肯再和虎狼之輩相共,妄求道義?

    「現在杜鎮就首先一試第三陣,不過在試膽之戰以前,有一個請求,卻希望葛將軍能夠承諾!」

    葛樂山道:「杜大俠請講,葛某若能盡力,必不相卻!」

    杜鎮道:「試膽之後,若僥倖未死,求將軍收留……」

    話沒說完,葛樂山已接口道:「杜大俠若能和葛某一樣,心志同,行正共,葛某願結為伴!」

    杜鎮向葛樂山一拱,道:「感激金諾!」

    話聲一頓,轉向陳亞夢道:「陳兄,陳大俠,數十年的友情,自此絕矣!」

    說著,他扯起長衫,五指若刀提聚真力猛地一削,長衫下擺已斷落一角,將斷角拋向了陳亞夢,然後凌虛向地中央一劃,地裂成槽,道:「袍斷義絕,地裂情消!」

    接著對朱殿軍抱拳道:「就煩朱將軍計數,杜鎮一試膽量!」

    說著大踏步奔向木箱,就等伸進手去!

    葛樂山一步而前:「仁者勇,智者義,杜兄的膽氣,已使葛某心服,不必再試了!」話聲一落即起,道:「杜兄,此後前途荊棘尚多,要靠杜兄的壯勇了!」

    杜鎮老眼含淚道:「將軍,我還能說什麼呢,古人道:疾風識勁草,患難顯實朋,將軍,此後杜鎮生死,交給將軍了!」

    葛樂山把臂而握,才待開口,朱殿軍已一聲怒吼道:「老賊你敢!」

    接著一聲震響,朱殿軍被震飛在禪榻之下,把一張禪榻生生壓碎,陳亞夢卻連退五步,靠在了牆上!

    原來杜鎮在和葛樂山答問時,陳亞夢竟暴下毒手,以「天震掌」力偷襲杜鎮的後心,欲置杜鎮於死地!

    朱殿軍卻早已有備,迎上前接了一掌!

    不過朱殿軍功力差了陳亞夢半籌,互抵一掌之下,被震飛出去,並受了內傷,但卻保住杜鎮一條性命!

    陳亞夢一掌雖勝,卻也被反震之力彈退牆邊,受了傷損,雖說他內傷輕過來殿軍一些,一時也難恢復!

    葛樂山首先一拉杜鎮,退向碎斷的禪榻旁邊,朱殿軍這時已掙扎起來,葛樂山急聲問道:「殿軍,覺得如何?」

    朱殿軍一笑,擦乾嘴角上的血跡,道:「將軍放心,養兩天就好!」

    杜鎮慌忙上前攙扶道:「杜某感謝將軍,若非將軍,杜鎮此時早已成了冤鬼,將軍……」

    朱殿軍接口道:「凡已投入葛將軍麾下的人,都是朱某的兄弟,朱某義不容陳老兒暗算得手,杜老哥何謝之有?」

    葛樂山此時對陳亞夢說道:「老匹夫,你可知道殺人者死?」

    陳亞夢一擊未能得手,已知大勢去矣!

    人在秘室之內,若無退路,料到要有場護命的搏鬥,早已暗提真力壓下浮動的氣血,準備一戰!

    葛樂山叱問,他並不作答,目射凶光,注視不停!

    葛樂山緩步前逼,道:「葛某試試你有多狠的功力!」說著,探手而出,擊向陳亞夢的前胸!

    陳亞夢深知功力不敵葛樂山,況且剛才和朱殿軍對了一掌?已受內傷,怎肯再硬接葛樂山的掌力!

    他刁滑萬分,陰險至極,早已暗中有了主意!

    當葛樂山掌力壓到的剎那,他竟身形一閃,飛向朱殿軍和杜鎮撲去,撲時雙掌齊下,分打二人!

    葛樂山一時失慎,救應不及,朱殿軍卻用力一挺杜鎮,將杜鎮斜撞出了好幾步,他自己也向右後撲滾了開來!

    這一拯一滾,使陳亞夢毒計落空!葛樂山這時已撲到陳亞夢背後,他向不背後傷人,因此怒叱一聲道:「好惡毒的老兄,接掌!」

    陳亞夢身形一斜。三轉,飛避開葛樂山這一掌,再次撲向剛自地上掙掙扎扎,才爬起來的朱殿軍!

    葛樂山左足一擰,先陳亞夢一步,到了朱殿軍的身前!

    哪知陳亞夢此番並非真要再攻朱殿軍,而是別有毒計,有心叫葛樂山退落於朱殿軍身前!

    所以當葛樂山退護在朱殿軍身前時,陳亞夢身形一轉,奔向那只木箱,霍地將木箱,高高舉起!木箱高舉,人卻靠向東牆,沉聲對葛樂山道:「再若前逼,陳某就把這只木箱拋向朱殿軍身旁,眼看著他受這條毒蛇攻咬而死,不信你就試試!」

    葛樂山神色未變,冷哼一聲道:「那樣你就活得了嗎?」

    陳亞夢道:「葛樂山,現在我要你開啟秘門!」

    葛樂山回答他一句冰冷的話,道:「辦不到!」

    陳亞夢把牙一咬,道:「好,老子就算非死不可,臨死也要接上一個墊背的!」說著,他做出要向朱殿軍及杜鎮拋擲木箱的樣子!

    葛樂山這時道:「陳亞夢,你放下木箱,還許能夠多活片刻……」

    話未說完,陳亞夢已沉聲道:「老夫不信這條毒蛇分敵友,要想不弄個玉碎偕死,只有一個辦法,立刻打開通往外面的門戶!」

    朱殿軍冷哼一聲,道:「做夢!」

    陳亞夢道:「那很好,咱們就看看這條毒蛇,先照顧誰!」

    葛樂山揚聲道:「陳亞夢,你雖作惡多端,我決仍無殺你之心……」

    陳亞夢接口道:「空言難信,開啟門戶!」

    朱殿軍這時轉向葛樂山道:「將軍,這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人!」

    葛樂山還沒有答話,陳亞夢已開口道:「就算是吧!」話鋒一頓,厲聲喝道:「接著箱子!」

    他話雖這樣說,也裝出就要把箱子拋向朱殿軍的樣子,可是卻沒有真把箱子扔掉!

    他非常明白,箱子一拋,毒蛇出來,未必就真如他的願一口咬中朱殿軍,設若不能,他就再無逃生的機會了!

    朱殿軍輕蔑的瞥了他一眼,竟雙唇抖動,作出怪聲!

    聲如吹竹,淒涼可怖!

    這種聲音,陳亞夢似乎覺得曾在某個地方聽到過,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了,不由連連皺眉!

    葛樂山這時急聲道:「陳亞夢,火速放下木箱,再遲就來不及!」

    孫亞夢冷哼一聲,理都不理!

    杜鎮目光瞥處,突然驚駭萬分的呼道:「蛇!蛇!」

    兩聲驚呼,陳亞夢霍地想起朱殿軍所發吹竹之聲,是何時曾經聽到過了,就在不久以前,發出箱內毒蛇口中!

    想到這裡,他心膽俱寒,才待把木箱拋落,已經遲了!

    箱中毒蛇,不知何時早已爬出,就在陳亞夢記起聲音來處,立刻拋落木箱的剎那,腥風已臨喉際!

    求生的本能,使陳亞夢伸手抗拒,但是蛇行如飛,又近在咫尺,陳亞夢只覺喉間一痛,被咬正著!

    好毒的蛇!

    陳亞夢被咬的當空,木箱已恰正落地,接著,陳亞夢也摔倒地上,只挺挺身子,蹬足了腿,就已死去!

    朱殿軍吹竹之聲不絕,毒蛇乖乖地又回了木箱中的鐵籠中,朱殿軍掙扎著把蓋扣死,道:「將軍,這不能怪我。」

    葛樂山掃了陳亞夢烏黑的屍體一眼,道:「吩咐下去,好好的埋葬他!」

    朱殿軍答應著,葛樂山卻立刻探視他的傷痛。

    禪源寺換了主持!

    前知客僧大悟大師,如今是方丈了!

    原先的方丈「不閒禪師」,據說是發下宏願,苦行天下十年,所以在走前把方丈的職務,交給大悟!

    其實,朱殿軍卻是跟隨著葛樂山,和杜鎮、張桐明、劉均、吳林等人及這些人的部份家小,向遙遠的邊陲山區而去!

    巨大的黃金色寶帳中,怒沖衝闖出來了拖雷!

    他手牽著葛伯君,滿面寒霜!

    拖雷的威怒,使帳外三軍都大氣都不敢喘!

    窩闊台接著奔出的寶帳,向前解勸道:「四弟,息息怒火,這事好商量的!」

    拖雷搖頭揚聲道:「我不明白二哥的意思,三哥,我說話在前面,這孩子是我的義子,我收定了他,也認定了我!

    「今後,不管他是哪一個,若敢打我這孩子的主意,我拖雷發誓和他幹到底,三哥你請回吧!」

    話聲中,拖雷抱著伯君飛上了他那匹寶馬,奔馳回自己的大營而去!——苟故榭饃描,東曦OCR,豆豆書庫獨家連載

《飛雨落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