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好事多磨

    丙靈子正如溺水之人急逢救星,腰幹一擰,急向長篙撲去,但他左手新斷三指,尚還包紮著紗布,倉促之下,只得扔棄幡龍寶劍,雙手抓住了篙頭。

    華天虹喝一聲「起」,手挽長篙,悠然一掄,丙靈子貼著水面劃了一條孤線,雙手一軟,墜落下來,跌坐船頭,喘息如牛。

    忽見那傳道堂主龐聖右手倒持虎頭鉤,左手高舉著丙靈子的幡龍寶劍,使踏水法直向九陰教主的座船走去。只見他踏水而行,水才浸及膝蓋,疾如奔馬,簡直如履平地,其水上本領,委實高得驚人。

    龐聖行至船邊,身子一擺,水浪不驚地躍上了船頭,躬身呈上寶劍,道:「卑職欲擒活口,未敢全力攻擊。」

    九陰教主含笑道:「理該如此。」

    說著接過幡龍寶劍,反覆檢視那劍把,終於看出巧妙所在。

    原來那劍把中空,柄頭是個螺旋蓋,其上鑲著一粒龍眼大的珍珠,九陰教主旋下了柄頭,一看內中空空,卻是什麼都沒有。

    那幽冥殿主道:「老道狡詐多計,看這樣子,金劍恐怕還不在他身上。」

    九陰教主點頭笑道:「八成是藏在什麼秘密地方,好在這余毛貪生怕死,絕不會自找而死,我等總能擒住活口,迫他招供。」

    說罷將寶劍交給身後一個女子,吩咐舵上向華天虹的船靠近。

    這時左邊那條船也向河心靠近,兩條船將華天虹的船夾在中間,九陰教五十餘人浮在水中,早將華天虹的船團團圍住。

    白君儀眼看無法逃遁,心頭氣極,不禁朝著丙靈子瞪目喝道:「鐵劍還來!」

    丙靈子坐在船頭調息,聞言之下,精神一愣,好似大感意料之外。

    華天虹搖頭歎息,舉步走了過去,道:「你這人不可救藥。」

    丙靈子一躍而起,怒道:「你救人而勒索報償,算什麼俠義英雄。」

    華天虹笑道:「我算不得俠義英雄,你也算不得人。」左手一揮,一招「困獸之鬥」,輕飄飄地擊了過去。

    丙靈子深知華天虹內力雄渾,哪敢硬接?銀看掌勢奇奧,化解也是極難,無可奈何,只得伏身一竄,朝一側躲去。

    但聽華天虹叱道:「下去!」掌勢一折,橫裡掃去。

    丙靈子滿以為躲過了這一掌,那知腰上一緊,一股凌厲無倫的勁力襲上身來,不禁大駭,匆匆一躍,跳了開去。

    華天虹暗暗付道:我若將他擊落水中,未免顯得落井下石,反正這河上是九陰教主的天下,討回鐵劍,也是難以保注,還是讓這妖道自作自受吧!

    心念電轉,頓時挫腕收掌,喝道:「回來。」

    那劍聖虞高因悟徹「有劍勝無劍,重劍勝輕劍」的精義,乃著《劍經補遺》,因之那一篇《劍經補遺》中,說的皆是舉重若輕,化剛為柔的道理,華天虹參透了「劍經補遺》.使得他那剛猛無疇的劍法轉成輕靈翔動,不帶絲毫火氣,看去輕飄飄的,苦不接實,誰都瞧不出劍上隱蘊著莫可抵敵的大力。

    正因為他悟徹了剛柔變化之理,其掌法也隨之一變。這一招「困獸之鬥」創自週一狂,如今在華天虹手中,僅只保存了部分的招式和變化,其他剛柔、輕慢、虛實,全部經過蛻變,與原來泅然不同,其威力之大,彌足驚人。

    丙靈子被那一掌迫得縱躍汗去,人去船沿已八九尺,耳聽華大虹喝聲「回來」,那一股凌厲的潛力暗勁頓時向後疾退,只聽呼的一響,丙靈子身子一仰,當真被那股力道吸得向後飛去。

    他原來也是名震江湖之人,只因最近這些日子,被九陰教主和華天虹打霉了頭,遇上了這兩個人,未曾動手,他先已氣餒;十成武功,七成也施展不出來,這時身於向後飛去。若在往日,只須身形一變,即可飛回船上,隨意飄落回去,此際卻是既恐華天虹補上一記,又恐落到河中遭受九陰教的人襲擊,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身子一震,雙足已踏上船頭,卻是面向河中,背脊對著華天虹。華天虹此時若要奪回鐵劍,實是易如巨掌,但又覺得親自給人的東西,強行奪回,未免不太光明,暗暗歎息了一聲,終於未曾動手。

    九陰教主睹狀,不禁哈哈大笑,道:「華天虹,看來天下英雄當真是唯使君與操了!」

    白君儀聞得「使君」二字,不覺聯想到「使君有婦」上,頓時眼眶一紅,恨不得放聲大哭。

    她忍住眼淚不讓流下,朝著九陰教主冷冷說道:「你的鬼頭杖拿在手中,咱們的玄鐵劍被個不要臉的東西要去,你又人多勢眾,哼哼!自今以後,天下英雄,大概就剩你一個了。」

    丙靈子聽她罵自己是不要臉的東西,口齒一動,就待反唇相譏,華天虹似是料到他要還嘴,目光一轉。冷冷望他一眼,丙靈子但覺羞愧難當,急急將口閉住。

    九陰教主目光炯炯,朝白君儀上下打量,眼看她嬌艷如花,娓娓訴說,猶帶幾分嬌憨之氣,不禁面龐一轉,朝著站在身畔的幽冥殿主道:「此女美艷塵衰,年紀不大,也未沾上世俗惡習,我真想收來作個弟子。」

    幽冥殿主悄聲笑道:「擒過來不就成了。」

    九陰教主搖頭道:「天地間唯獨忠誠之心,非暴力所能獲得。」

    幽冥殿主道:「先灌上一杯迷藥,蔽住她的記憶,如何?」

    九陰教主緩緩搖頭,道:「此女的可貴,除了美艷如仙之外,就是那至情至性,愛則愛至極端的性情,去掉靈性,那就只剩下一副軀殼,何況我要的是衣缽傳人,豈能令她失去本色?」

    幽冥殿主笑道:「那樣講來,屬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二人低聲議論,左右兩條船已來至切近,船舷相觸,並排下駛。

    九陰教主身形一晃,躍過船來,鬼頭杖在船板上一頓,冷然道:「丙靈子,老身講最後一遍,獻上金鐵上劍,投入九陰教下,意下如何?老身聽你一言。」

    丙靈子心頭暗暗忖道:獻出金鐵二劍,投入九陰教下,今生今世,那是再無出頭之日,身在絕境,若個依這鬼婆娘,勢必性命不保,這……

    想來想去,俯首投降,終是心有不甘,念頭一轉,不禁生出歹念。決定先將華天虹攀上。當下一言不發,抽出背上的鐵劍,猛地朝華天虹送去。

    華天虹微微一怔,攫注鐵劍,扔去裹在外面的衣衫,一顧九陰教主,笑道:「如此一來,教主又得多費手腳了。」

    白君儀想那九陰教主定要動手,連忙躍到華天虹身旁,手執軟劍,蓄勢待敵。

    九陰教主目光如電,將白君儀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眼,只覺得這位少女美如天仙.艷光奪人,越看越是好看,忍不住藹然一笑,和顏悅色道:「白君儀,老身再問你一遍,投入我的門下,我將衣缽傳授給你,如何?」

    白君儀冷聲道:」哼!你還打不過咱們,我拜你為師,豈非笑話?」

    九陰教主失笑道:「咱們?你是說華天虹?老身並不弱於他啊!」

    白君儀做然道:「他也不弱於你,與其拜你為師,我幹嘛不跟著他練?」

    九陰教主脫口一笑,道:「他是……」

    她本待說:「他是有婦之夫,豈能與你長相廝守?」忽然感到不忍,只怕刺傷白君儀的心,因之話在口邊,終於嚥住。

    要知愈是武功高強之人,愈是重視衣缽弟子,如果自己武功蓋世,偏又後繼無人,則絕世武功和蓋世盛名,勢必及身而沒,那情形好似一個百萬富翁,空有萬貫家財,卻無半個兒子。

    一旦身死,所有的家財不知誰屬,是以愈是有錢之人。愈是亟欲有個兒子,兒了不夠,還想盡甲抱到孫子,若是貧窮之人,縱然絕了子嗣,那也不過爾爾。練武之人與這情形完全一樣,所以九陰教主除了武功衣缽之外,另外還有私心,希望那教主的寶座由自己親傳的弟子繼承,免得落在外人手內。

    此外,白君儀是個絕世美入,真正的美人,愈看愈覺得好看,越看越感到心傾,以華天虹來說,他就從來未曾仔細審視過白君儀,即使是秦碗鳳,華天虹也未曾細細地打量過,當然他更未領略到白首儀的醉人之處。世上下知自己妻子長得究竟如何的男子比比皆是,女人看女人,遠比男人看女人來得仔細、九陰教主長得雖不特別美,但卻沒有缺憾,因之對白君儀的美艷,並無妒嫉之心。她存了收徒之念,看得異常精細,看來看去,但覺白君儀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完美無暇,那好似一朵絕美的花兒,不看則已,愈看愈覺得愛不忍釋,非得摘到手中不可。

    華天虹見她目幻奇光,在白君儀週身亂轉,暗道:這女子陰陽怪氣,沾惹不得。當下將白君儀拉在自己身後,道:「站在一邊,沒有我的活,不許出手。」

    九陰教主暗暗付道:這小子明明愛她,看這樣子,只怕真有寵妾滅妻的一日。嘿嘿!我若將這丫頭收到名下,大概這小子也得投入九陰教下。

    心念一轉,不禁放聲一笑,道:「華天虹,你等在一旁,老身與你認真一搏,教你輸得心服口服。」

    說罷之後,大步朝丙靈子走去。

    丙靈子厲聲喝道:「你算不算英雄?」

    九陰教主鄙夷不屑地道:「君子可欺以其方,老身不是君子,不吃你這一套。」鬼頭杖一掄,一招「泰山壓頂」,呼的一杖擊去。

    這一杖雷霆萬鈞,丙靈子看著也覺膽寒,心慌意亂之下,迸起全身之力,仰面激射而去。

    九陰教主冷然一笑,抬手一揮,一掌隔空擊去。

    丙靈子人在半空,忽覺一股潛力暗勁洶湧而到,迫得劈出一掌,硬擋過去。

    掌力一接,丙靈子悶哼一聲,口噴鮮血,當場昏絕。

    他一則氣餒,二則身在半空,倉皇發掌,五成真力也未用上,這時人被震昏,掉落河中,頓時被九陰教的人撈了起來,扔上了船頭。

    這時,二條船又破鎖在一起,水中的人紛紛躍起,有人搬來了九陰教主的座椅,九陰教主坐了下來,道:「厲殿主,這老雜毛狡詐絕倫,依我看來,取那金劍.還得費一番手腳。」

    那刑名殿主姓厲名兒疑,聞言之下.立即躬身道:「屬下親自料理他,教主的意思。是否留著……」

    九陰教主將手一擺。道:「此人留不得,廢掉吧!」

    厲九疑恭咯一聲,舉步走了過去,一指戳下,點了丙靈子的麻穴,隨即在他背上拍擊一掌,丙靈子吁了一口長氣,悠悠醒來。

    白君儀看他舉手投足,乾淨利落,忙在華天虹耳畔道:「這人是屠夫,靠宰人吃飯,咱們神旗幫也有這種腳色。」

    華天虹以傳音入密之術道:「這事過後,輪到咱們麻煩,我設法讓你光上岸……」

    白君儀嬌軀一扭,道:「我不!」

    華天虹佯怒道:「你不先走,我如何脫身?」

    白君儀朱唇一抿,淚水頓時在眼眶內打轉,道:「咱們死也要死在一塊兒!」

    華天虹板著面孔道:「我要活,豈能隨隨便便死去。」

    白君儀委委屈屈地點了點頭,道:「我聽你的話,反正……」言猶未了,倏然頓住。

    兩人在一旁嘀咕,那厲九疑已將丙靈子渾身上下搜遍,果然找不著金劍,他也不急著追問,先解下那幡龍寶劍的劍鞘,看了一看,內中並無夾帶,於是扔給那保管蟠龍寶劍的女子,然後才向丙靈子道:「光棍一點,交出金劍,免受皮肉之苦。」

    丙靈子沉吟半晌,似是知道不講不行,冷冷說道:「在曹州一元觀暗室之內。」

    厲九疑將頭一點,意似相信,但卻由衣囊中摸出了一根子午透骨釘,拿起丙靈子的右手,一言下發,將那透骨釘按進了丙靈子的大拇指內,齊根而沒。丙靈子奇痛錐心,忍不住脫口一聲慘嚎,那狂叫之聲,響徹河岸,聽入耳內,令人毛骨驚然!

    華天虹暗暗付道:這老道雖然該死,也不該受此慘刑。

    付念中,不禁怒形於色,舉步走去。

    白君儀一來見聞過這種情形,二來不願華天虹自找麻煩,而且也記恨丙靈子,睹狀之下,急忙將華天虹拖住,悄聲道:「那妖道欺侮咱們,活該報應,咱們不管他的閒事。」

    華天虹暗想:旁人的俘虜,自己本來無權干涉,何況明知干涉不了,不禁沉聲一歎,轉身走向後舵,來個眼不見為淨,白君儀睹狀,急忙跟著走去。

    厲九疑那子午透骨釘長只一寸,五稜帶齒,其上塗過一種帶有腐蝕性的奇毒,這透骨釘打入人的身上,使人感到一陣徹心劇痛,任何鐵打銅澆的好漢,也得脫口慘叫一聲,插進人的大拇指內,其痛苦自更甚百倍。這時丙靈於已痛得牙齒打戰,滿頭大汗,厲九疑卻是若無其下,慢吞吞地探個饅中,饃出了第二枚毒釘,拿起丙靈子的合乎食指,就待按將進去,丙靈子魂飛魄散,急聲叫道:「金劍在洛陽城內,所供是實,只求速死。」

    厲九疑冷冷一笑,道:「洛陽城方圓百里,小小一柄金劍,准知道藏在哪個角落裡?」

    丙靈子汗下如雨,哀聲道:「協興客棧對面,藥店閣樓之上,我領路,取著了金劍,求賜一死。」

    成九疑冷冷道:「那也要看金劍是真是假,若是贗品,我還得慢慢問你。」目光一轉,朝九陰教主望去。

    九陰教主垂目沉吟了片刻,霍地抬起頭來,喝道:「華天虹!」

    華人虹緩步走了回來,道:「教主有何指教?」

    九陰教主傲然笑道:「今日之勢,你自量如何?」

    華天虹淡然一笑,道:「非是在下出言相激,單打獨鬥,無論兵器徒手,船上水下,教主都未必勝得過在下,若是貴教之人一擁齊上,在下自承不敵,不過……」

    九陰教主冷冷一笑,接口說道:「不過,要想取你的性命,總得付出慘重的代價,你說的是這意思麼?」

    華天虹微微一笑,道:「當真群打群毆,在下竭盡畢生所學,保證……」

    九陰教主喝道:「保證怎樣?」

    華天虹淡然道:「不才誇一句海口。我捨卻微命,總教您教主之外,屬下之人死無了余,九陰教還得另起爐灶,重新開創天下。」

    九陰教主聞言一怔,頓了一頓,笑道:「你輕功卓絕,若是避重就輕,老身倒也未必看得牢你,我不信你一定行。卻也不敢肯定你不行。不過,老身並非亡命之徒,何必與你蠻鬥,要你就範,我另有良策。」

    白君儀嬌聲叫道:「有本領咱們上岸去打,鬥贏了咱們,我拜你為師。」

    華天虹堯爾一笑,朝著九陰教主將手一拱,道:「在下請教。」

    九陰教主笑道:「我也不用迫你們下水,就在這船頭腿尺之地,我獨力敵住你華天虹,我手下之人擒住白君儀,將她剝皮抽筋,凌遲細剮,扔到河中餵魚,你又能夠如何?」

    華天虹臉色一變,一時之間,沉吟無語。

    她說的雖然詼諧,其中實有道理,白君儀卻是不管她那一套,軟劍一揮。瞑目說道「剝你的皮,抽你的筋,將你凌遲細剮.扔到河中餵魚,喂王八。」

    九陰教主看她哈唁叭狐地反罵自己,非但不怒,而且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華天虹和九陰教的屬下也都忍俊不住,一個個竊竊發笑。

    想當初,華天虹和白君儀初次相遇之時,白君儀自命不凡,目高於頂。那時的她,以堂堂神旗幫千金之尊,遍身驕氣,傲慢迫人,少女的嬌憨和純真淹沒殆盡,彼時她的一行一言,一舉一動,全都激起旁人的反感,令人無法忍受。然而,如今卻是截然不同,完全相反。一往深情,洗盡了她的遍身驕氣,滿腔熱愛,激發了她少女的本能,有華天虹在一旁,她的潛意識中,不由自主地會盡量發揮那種少女特有的美質。那種美質包括純真、潔淨、柔弱和一些善良的成分。總之,那是唯恐顯得醜惡,而冀求博人好感,故爾即使是罵人,也會罵得半真半假,不關痛癢,教人聽了也不動怒。這等情形,出自一個像白君儀這樣既美又艷的少女,那更是罵來也覺好聽。

    華天虹雖感好笑,心頭卻甚為沉重,明知九陰教主不會輕易計休,當真依言而行,自己實在保護不了白君儀。沉吟半晌,終是想不出解破之道。

    忽聽九陰教主敞聲一笑,道:「華天虹.我且問你,你與我教下的顧駕音交情如何?」

    華天虹聞言,不禁滿面啡紅,張口結舌,不知如何作答。

    白君儀見他受窘,想也不想,立即朝著九陰教主冷冷說道:「咱們和顧騖音沒有交情。」

    九陰教主笑道:「顧駕音就是玉鼎夫人,我問華天虹,你莫乞其妙,不要亂插嘴。」

    白君儀道:「我偏要插嘴,咱們和玉鼎夫人毫無交情。」

    語言微頓,倏地轉過面龐,向華大虹低聲問道:「交情如何?」

    華天虹越發窘困,一時之間,耳根、脖子全部紅了。

    九陰教主吟吟一笑,道:」顧駕音膽大包大,竟敢偷盜老身的一株千年靈芝,中去贈送給你,你且想想,她該當何罪?」

    華夭虹大吃。一驚,瞬息之間,臉上血色盡失,一片慘白。

    九陰教主微微一笑,緩緩說道:「這話你或者不信。其實此事九陰教的人全部知曉,哪一日我抓回了顧駕音,可以與你對質。」

    華天虹將手一拱,道:「在下也不言謝,教主苦有意圖,但請示下。若是屬意這柄鐵劍,在下拱手奉上。」

    說罷之後,雙手托著鐵劍,邁步遞了過去,接道:「劍上有毒,請以酸醋洗之。」

    兒陰教主淡淡一笑。神目如電,凝視著華天虹,既不講話,亦下接劍。

    白君儀似是心有不甘,酸溜溜他說道:「給你啦!得了《劍經》,恭喜你武功天下第一。這玄鐵劍本身就是罕世之寶,比得上你的千年靈芝,咱們將劍給你,抵償你的靈芝,一刀兩斷,和誰也沒有交情啦!」

    九陰教主聞言,不禁仰天大笑。半晌之後,始才收斂笑聲,朝華天虹道:「《劍經》於你有用,於老身無益,你這鐵劍並未放在老身眼內。」

    華天虹眉峰一皺,道:「然則教主苦苦追擒丙靈子,同時也起意謀奪鐵劍,用心安在,在下殊為不解。」

    九陰教主漠然一笑,道:「方今天下,能與老身抗衡者,僅你華天虹一人,老身倒是極願與你公平較量,誰要取勝,也盡可刻苦自勵,再下功夫鑽研,但若借助前人遺澤,那卻有失公道。」

    華天虹雙眉一軒,道:「教主言之有理,在下佩服之至。」

    九陰教主微微一笑,道:「由是金劍或是鐵劍,老身至少得掌握一柄在乎,總之老身不致半路出家,再去領受劍聖虞高的絕學,卻也絕不容許那《劍經》落在你的手內。」

    華天虹點頭笑道:「這也是人情之常,未可厚非。」

    九陰教主道:「其次,老身也不容許《劍經》落在第三者身上,使江湖之上,再增紛擾。」

    華天虹訝然問道:「既然如此,今日之局,又該如何了結?」

    九陰教主修地仰天一陣狂笑,道:「今日之局,卻又萬難善罷,老身雖有一個解決之道,卻是諒你不能應允。」——

    文學殿堂掃校

《王者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