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梭,時光易逝,轉眼間,已過了一月有餘。
朱貝戎神功已稀有所成,就依照著寶芨上所載,坐上那石,以神功抵禦九竅噴進來的九條強猛水柱。
他在一連幾次失敗後,終能坐上少許時刻。
蕭嬙,巴岱,古人俞見他練得如此用心,這麼起勁,就也都全神貫注在練武上,只是三人卻沒朱貝戎那種不怕死的膽識,故一個也不敢坐到那石上去。
又過了一個多月
寶芨上的三種神功,四人就都已習得,只是資質不同,火候上就有深淺。
只是,有一件相當奇怪的事:那就是巴岱的拳勁,雖然還是向前打,才能擊中後頭,但現在他一拳打出後,卻竟然有九道拳勁,看來,站在他後面的人,可得個個都小心了,九道拳勁過來,實在躲也難躲。
這日,蕭嬙,巴岱,古人俞已練得累了,就都坐在一旁,看朱貝戎坐在那石上練功,他這時已能坐上半日了,但見他全身白霧迷濛,神功彷彿已大成了。
不如朱貝戎這個天生殺星,若練就此絕世神功,倘若出得去,不知會有幾人遭殃。
大概就像那些魚一樣,這時已全被宰得盡盡,條條盡入四人腹中,然而,不知他四人是否也想到,沒魚吃了,空有這些「驚死人」的武功又有何用?大概未出去驚死人,自己可得先餓死在這了。
雖然這些魚,功德好的上天國,敗行的入地獄,以致沒了光源,島內部也立刻成了一片黑暗,但由於四人有了神功,再加上處久了,就也能在暗中識物,這一點,倒對以後做飛賊的他們有莫大的幫助,不必再點蠟燭找東西了。
就在這時,朱貝戎突然大喝一聲,喝聲中,他已平飛而起,瞬間就坐在蕭嬙三人面前,一臉笑嘻嘻的看著他們。
蕭嬙道:「你還能笑得出來啊?你知不知道,我們可憐了,要開始步入死亡的境界。」
朱貝戎笑道:「你以為我沒注意到,那水池裡『缺貨』了,我每日除了練功打坐外,就都一直在想辦法。」
蕭嬙三個一聽,急問道:「想到沒?」
朱貝戎一下爽了起來,朗聲道:「若想不到,我又怎配飛賊門的特大門主。」
他露一個得意的笑容,叫蕭嬙三人站到一邊去,然後他就運超神功,「影神術」立展,暴現七八尊人影,擊出十八掌,打在那九竅上,一霎時,響聲如雷,幻島整個震得動盪不已,但響聲一停,一切如常,那九竅仍是照噴不誤。
朱貝戎一下癟透到極點,蕭嬙三個也一下失望到極點,完了,神功竟無用處,闖不出去。
但朱貝戎天生殺星的狠勁立刻爆發出來,他雙手立刻不停直往一孔竅猛打,直打得石屑亂飛,海水亂噴,不知過了多久,這一孔竅就被他打壞了,而其他八竅噴出的水柱也就立刻不同,不再迴繞,而是直對一面石壁猛噴。
忽然間,一陣天旋地轉,幻島從被八條水柱齊噴的那面石壁翻傾過去,這下子,這只「石烏龜」倒變成四腳朝天了,不知要如何才能再翻回來啊?
看來,朱貝戎不但是天生的殺星,更是「偉大」
的破壞狂,一座神仙洞府般的幻島,被他四人住了一兩把月,就已面目全非,魚也沒了,幻島也傾過來了,後世要是有人再見到此島,必定不知道這島內原來還有一處玄天洞地。
那八個孔竅,再加上一個被破壞的「大洞」,此時已不再噴水了,而是在灌入空氣。
在這次猶如天崩地塌的「慘變」中,朱貝戎四個在裡面,大概也要摔得鼻青臉腫,昏頭昏腦的了。
忽然間,他四人一起從破壞的那大洞中爬出,來到「島上」,四人不禁興奮不已。
只是現在的「島上」卻滿佈青苔,甚滑,四人倒也不敢太抓狂的亂嘻亂跳。
但現在卻又來了一個要命的問題了——那就是要如何活著回去?總不能就一直坐在那,看看海的日子。
雖然,四人均有一身驚死人的武功,但總也不能異想天開到踏海而過吧?
沒法度!當然就只有等。
等看看是否有過往船隻來救羅,若無,那往後要是有人來到該「島」,當會見到四付枯骨在那。
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在他們左等,右等,一聲祈禱,二聲嘮騷,三聲無奈之下,終盼到一條船了過來。
四人當然又免不了要神經質的大呼小叫一番。
但見船行近時,媽的,一個非常不受朱貝戎歡迎的混蛋,竟然就站在那船頭上,看他那像老公公的白髮,就知是白斬冰了,一統教的二太保。
他一見到四人,不,該說他只是看到蕭嬙,他臉上歡喜的神色,絕不會比朱貝戎四個差,當然,一見面後,朱貝戎的臉色就立刻變得不怎麼好看。
但有船坐著回去,總比勇冠三軍的橫渡大海來得好吧!
朱貝戎雖是滿心的不願意,但他還是跟蕭嬙三個上船。
誰知,一上船來,白斬冰就冷冰冰的對朱貝戎,巴岱,古人俞道:「你三個不受歡迎,該下船去。」
朱貝戎哼一聲,道:「我上來了,就休想再推我下去。」
哇塞!賴上了。
白斬冰一怔,轉對蕭嬙,他立刻換上一付面孔,笑得就像小孩般的純真,渾身散發著青春氣息,道:「你可曉得,我一得知你落海失蹤後,著急得像個什麼嗎?我簡直要瘋了……」
朱貝戎打斷他的話,道:「那怎沒瘋?」
白斬冰瞪了他一眼,又對蕭嬙道:「我立刻租了這條船,在海上到處找你,我深信你絕不會死的。」
朱貝戎又接口道:「只因我是她未來的丈夫,我有責任保護她的安全。」
白斬冰雙眼瞪出來,冷冷的狠盯了他一會,才又對蕭嬙道:「這兩個月來,我不吃不睡的,日夜找你,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找你了……」
朱貝戎又道:「找到又有什麼用?她總是我的。」
白斬冰終忍不住了,大吼道:「你再敢插嘴,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朱貝戎那甘示弱,胸部一挺,非常現的道:「怎樣?莫不成想找我單挑?」
忽聽一人道:「憑你還不配跟二太保單挑。」
話聲中,船後頭走來三個人,當先一名大漢,相貌堂堂,威風凜凜,每走一步,都要頓一頓,彷彿不如此,就無法顯出他的與眾不同來。
他一來到近前,就又道:「我一根手指頭,就能將你置之死地。」
後頭那兩個矮漢子,立刻跟著道:「對,將他置之死地。」
朱貝戎尚未回話,巴岱已搶著道:「你三個隆冬西瓜,又是什麼東西,敢如此臭搶?」
白斬冰道:「他三個不是東西,而是三個人,是我們教裡的三個香主。」
他指著前頭大漢,又道:「他叫王充,後面兩個是兄弟,右邊約是兄孟郊,左邊的是弟孟旭。」
巴岱嘴角一撇,很現的道:「我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哼,只不過是個香主嘛!」
王充怒道:「死胖子,有種,就跟我決一死鬥。」
朱貝戎四個大概都自恃已習得絕世神功,故說話都特別大聲,身子也都搖擺得像個二百五,就連古人俞這麼小,也都很臭搶起來。
只見他裝著一付三八臉,手指頭朝王允勾一勾,叫一聲道:「過來,讓我教訓你。」
王充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氣得大發雷霆,沒想到這個小小子,也如此看不起他,當下架勢一擺,就想要痛宰。
白斬冰卻突然將手一攔,道:「把他三人送回總壇,交給令主料理。」
王充一聽,就收回架勢,惡狠狠的蹬了朱貝戎三個男的一眼,才走了開去。
他後頭的孟郊,孟旭兄弟,似乎是個跟屁蟲,身份雖跟王充一樣,但卻以他馬首是膽,見他走開,也忙跟過去,但卻也不忘,問朱貝戎他們瞪一眼。
朱貝戎一聽白斬冰要將他們帶回總壇,他就想跟去看看,說不定,他能神功震四方,威震一統教,將那神秘又可恨的混蛋令主幹掉,那時,他朱貝戎可真要揚威武林了。
他心中打著如此主意,他當然神經就沒發作,只要白斬冰不接近蕭嬙,他也不打算在船上就幹起來。
當下他就拉著蕭嬙,招著巴岱,古人俞逕去一旁看海景,毫不理會白斬冰,
白斬冰將他將蕭嬙拉過去之後,竟然還擁抱著她,心中可實在幹得要死,他就立刻打定了主意,一到後總壇了差後,就將朱貝戎這個混蛋幹掉。
杭州,實在是一個美麗的地方。
能活著回到這裡,實在是人間一大樂事。
朱貝戎心中可也是樂得要命,但他卻偏偏裝成一付苦臉,癟著聲向白斬冰問道:「你真要帶我們去一統教的總壇?」
白斬冰冷哼道:「只你三個男的去,蕭嬙我要帶走。」
朱貝戎一怔,問道:「你不去總壇?」
白斬冰冷笑道:「我又不是傻瓜,令主也蠻喜歡蕭嬙的,我這一去,豈不是都沒有了。」
朱貝戎道:「既是如此,那幹嘛還要捉我三人去?」
忽聽一人道:「師父,就是那四個小混蛋!」
話聲中,街那頭走來三個人,二女一男,當先的赫然是那王八蕭花,她凶霸霸的趕至近前,就又指著朱貝戎罵道:「你這個小鬼,實在可惡,竟敢毀我飛賊門,你不是很臭搶嘛!一直想逼我師父出來嘛?」
她說到這,回頭指著那女子,又道:「哪,那就是家師,名震天下的飛燕子李小小!」
朱貝戎一語,忙看向那女子。
哇塞!可真是一大美女,風華絕代,艷麗天生,真不比蕭嬙差,只是蕭嬙是幼齒的,而飛燕子是粗牙的,呃,不,若是粗牙的,還有誰要?總之,她就是比蕭嬙還多了份成熟美。
朱貝戎的眼珠子彷彿已暴出了王充再彈回來,猛吞豬哥涎,臉展豬哥相,身現豬哥形,口出豬哥語:「嘿嘿,真是卡水(真美),不知飛燕子今天來,是否想讓我一親芳澤?」
李小小杏眼一瞪,道:「街上人多,敢不敢跟我到僻靜處再談?」
朱貝戎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尤其是美女相邀,他更是不怕,只是有點怕蕭嬙,就轉頭看著她。
蕭嬙見他探詢已意,鳳凰尾立刻再度翹起,喜滋滋道:「去就去,誰怕誰?」
但見站在李小小身邊那個年輕漂亮小伙子,兩眼色瞇瞇的直盯著自己,豬哥相可一點也不亞於朱貝戎。
蕭嬙立刻怕了,急忙站到朱貝戎身邊,當然,她還得拉巴岱來擋在身前。
巴岱凶狠的瞪著那小子,喝道:「看什麼看?再看,就挖你眼珠子!」
蕭花一聽,幸災樂禍的口出三八語:「唉喲!你慘了,他可是我師父的寶貝乖兒,叫陳三郎,人稱玉麒麟,你敢挖他眼珠子?」
朱貝戎見陳三郎猛瞧蕭嬙,就是現在他和巴岱擋著,那陳三郎還是閃閃晃晃的猛看,彷彿少看一眼就會死人一般,他可是暗下決心,非好好的找個機會扁他不可。
只聽李小小又道:「你們既不怕,那就跟我來。」
朱貝戎轉頭看向白斬冰,道:「全身儘是白毛的小子,你要不要也跟去?」
白斬冰見來者竟是飛燕子,他可沒轍了,他自知武功絕不是飛燕子的對手,若跟去,可能是自找一頓揍,他便想先離開,待邀教內一些高手再來搶人,主意一定,他竟一聲也不吭的就走了。
他一走,王充,孟郊,孟旭更不敢留下,就也跟著離去。
朱貝戎朝白斬冰背影吐吐舌頭,又呸了一聲,才和蕭嬙三個跟著飛燕子去。
北風狂吹,天氣漸漸涼了。
園中那幾畦玫瑰早已凋零,但刺卻仍在。
李小小這朵玫瑰雖未凋零,但朱貝戎卻知道,她身上的刺,絕不比玫瑰差,可能還更利。
當他進入這座宅院時,心中卻已不禁叫苦了。
「他媽的牛奶!這女飛賊祖宗,該不會就是住在這杭州城裡晤?若是,可也糟了!」
他可是一直將杭州城當做自己地盤的,搞不好,他們四人以前所幹的那些事,不但我來也看到了,恐怕連飛燕子也在一旁偷笑。
他四人同一心思,不禁互望一眼,臉上可都有夠癟的了。
朱貝戎試探的問道:「飛燕子,這是你的鳥巢?
……」
李小小兩眼立刻射出二股冷電,此電,非男女感情交流的電,而是可真會電死人的電,當場,就電得朱貝戎四人的四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只聽她冷冷問道:「聽說,你四人是我來也的徒弟?」
朱貝戎不回話,先大馬金刀的一坐,糟糕,他可忘了人家沒看椅來,這一坐就差點摔倒。
幸好巴岱急將他扶住,不然,可真糟了。
但他臉上已立刻有了兩個果紅,偷瞟了飛燕子一眼,他聲音突然硬了起來,目上裝得惡狠狠的,道:「你他媽的三八婆,憑什麼用這種口氣問我?他媽的牛奶,就你坐著,我四人卻站著,當我是什麼人來?」
李小小淡淡道:「當你是街頭小癟三來。」
朱貝戎差點又摔倒,兩眼中已有兩把火在燃燒著,指著飛燕子,道:「聽好,三八婆,我四人只跟我來也有點普通朋友的而已,若想和他重溫舊夢,跪下求我,我就告訴你。」
李小小一拍桌面,怒道:「閉嘴!你要是再敢左一句三八婆,右一句三八婆,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蕭嬙雙手叉腰,凶順霸道:「罵你又怎樣?想打就來!」
巴岱道:「又不只是我們罵你,連我來也要罵你三八婆!」
哇塞!這胖小子大概想讓這武林雙飛賊火拚一場,不然,我來也又沒說過這活,他幹嘛亂講。
果見李小小立刻氣得臉頰鼓鼓的,就是「灌風」
(打氣)的也沒鼓得這麼快,只聽她一聽就火到了,大喝道:「我來也,今生今世我跟你誓不兩立!」
古人俞道:「當然不兩立啊……你們不是常常抱著睡。」
李小小氣沖牛斗,問古人俞:「誰告訴你的?」
朱貝戎一旁說道:「你們的事,我來也都告訴我們了,連你身上有那些特徵,那處較光滑,那處較粗糙,我們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完了!這四個小子可真惟恐天下大亂,大概不見我來也和飛燕子火並一場,他四人大概也死不甘心。
李小小這座火山鐵爆!
她急速喘了幾口氣後,又問:「你四人既不是他弟子,幹嘛打起『我來也飛賊門』的旗號,跟我愛徒蕭花的飛賊門對抗,還將她的飛賊門砸得一塌糊塗?」
朱貝戎微笑著,徐徐道:「不是一塌糊塗,而是土崩瓦解!」
蕭花立刻叫道:「師父,看到沒?我說過,這小子狂妄得很,你就不信。」
李小小盯著朱貝戎看了會,道:「這點倒跟我來也很相似,難怪他會教這小子武功。」
朱貝戎兩眼往上看,現得要死的道:「我來也又算什麼?我一根手指頭就將他打倒了,還教我武功?哼!」
李小小怔住了,她沒想到,這小子竟比我來也還更狂,更是囂張,她雖跟我來也鬧得很不愉快,但內心卻還是愛著他的,所謂情人樣樣是好,只能自己責怪他,別人就休想有一句惡言。
她立刻站了起來,道:「小子,你實在洩得過頭了,今天我就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朱貝戎自恃神功無敵,那將她看在眼裡,就道:「要打就來,不過……得有個賭注,這樣打起來才過癮。」
李小小悠然道:「什麼賭注?」
朱貝戎嘿嘿兩聲,豬哥形又現,笑嘻嘻道:「你若輸了,就隨便讓我……」
他話未完,蕭嬙已叫了起來:「朱貝戎……」
未貝戒立刻轉過一百八十度,換了一付面孔,非常非常正經的道:「若你輸了,就到我飛賊門當個護法。」
李小小嫣然道:「好,若你輸了,你四人就做我手下,我說往東,你們就往東,我說往南……」
巴岱搶口道:「我們就往北。」
李小小瞪眼道:「你也很踐,莫非也想比?」
巴岱哼聲道:「對付你這三流貨色,用不著我飛賊門特大門主出手,我這個三門主就能夠將你料理了。」
哇塞!有了神功,說話語氣就不同了。
朱貝戎非常讚賞的拍一拍他肩,向飛燕子道:「你能打過他,才有資格跟我比。」
媽的,這小子大概忘了自己是誰了。
李小小憤怒不已,道:「好,看我不揍扁你們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
她就當先走出房去,其他人也跟著她來到那園中。
李小小對巴岱道:「你可以開始了。」
巴岱立刻轉過身去,然後就兇猛的打出一拳,立刻就有九股強烈絕倫的拳勁擊向後頭去。
李小小那曾見過如此怪招,一感到九股拳勁臨身,她身子立刻翻飛而起,猶如一隻飛燕般,在空盤旋飛舞不定,直將九收拳勁閃過,她才落地。
她雖閃過,但還是有人倒了。
站在她身後的陳三郎和蕭花都被打倒在地,幸好二人都有內功底子,又避過了要害,才沒受傷。
但現在巴岱,可非昔日吳下阿蒙,神功雖只練到第二層,但打出的拳勁也已是兇猛無比。
二人雖避過要害,但仍被打得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半晌起不來。
李小小看得大驚,真沒想到,這個胖小子的拳勁竟如此之強!
不過,她可還沒將他放在眼裡,只因這胖小子內功雖強,但卻是笨手笨腳,要打人,還得覷準了,再轉過身去打,這等人,碰上她這種高手,還不是只有吃癟的份。
她就又對巴岱道:「你也練過我來也的武功,我就以『隨風飄香掌』打敗你。」
蕭嬙一怔,問道:「怎你也會?」
朱貝戎仍是一付很踐的樣子,悠然道:「他們是老相好,只要林邊細語一番,我來也肯定欣然傳授。」
李小小叱道:「小子少胡扯!我來也的武功都是我老爸教的,我還要向他學武功?」
呵!原來他們還是師兄妹啊!
這下,朱貝戎四個才終於弄懂了她跟我來也的真正關係,想必是青梅竹馬,耳須廝磨,後來大了,一不小心,發生了超友誼關係,有可能,那個陳三朗就他兩人愛的結晶。
但後來呢?後來又怎會鬧得水火不容?這可讓四人想破腦袋,也無法想得。
只聽李小小又對巴岱道:「你也搬出『隨風飄香掌』,讓我看看你練了幾成?」
巴岱楞道:「我練地下那一層。」
這說得什麼話來?根本風馬牛不相及嘛!
李小小怔住了,過了一會,才問道:「什麼地下一層?」
巴岱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我沒練得,故是地下一層。」
李小小又一怔,問道:「那誰練了?」
古人俞往前一站,神氣道:「我!」
李小小再一怔,道:「你?……」
古人俞不高興道:「怎麼?看不起人?等下讓我將你褲子脫掉打屁股,你才識得我厲害。」
李小小柳眉一揚,叱道:「小孩子胡說什麼?我打你屁股才是正經。」
古人俞道:「管他正經不正經,你注意啦,我可要出手了。」
話聲中,他已腳踩「踢踏步」,連續幾掌輕飄飄的拍出,但他人小,打的部位,竟都是繞著李小小的臀部前後轉,直惹得李小小又羞又氣。
她立刻一聲叱喝,身子滴溜溜轉起,繞到古人俞背後,想以掌打他屁股,但恐怕還得蹲下,她只好改用腳踹。
但古人俞可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身子一閃,立展「九轉影神術」,但卻只幻化兩尊人影,可也不錯啦!能幻化總比不會好。
只見他一下又落在李小小背後,他要打李小小屁股可不必蹲下,只要一拍出就中。
然而,李小小可是當今最負盛名的高手,若被古人俞這九歲小孩打中屁股,傳出去,就不要想混了,只好拿豆腐一頭撞死。
她左掌立刻往後一揮,化解了古人俞擊向臀部的那掌,接著轉身,右腳一抬,「啪」的一聲,腳掌在古人俞臉頰上印了個鞋印。
古人俞一怔,氣虎虎叫道:「你怎能以腳掌打人的臉?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傷一個大男人的自尊?」
李小小一聽,失笑道:「你才有多大?敢說自己是大男人?」
古人俞叫道:「你真實年齡我忘記了,但我闖蕩江湖時,我曾看你爸拿竹棒抽你屁股,你那時還穿著開襠褲。」
李小小叱道:「小孩子不老實,我小時跟現在一樣嗎?就算你看過,你能認得那小女孩是我?」
古人俞吟了一聲,轉身去拉巴岱,道:「去扁她,把她扁得死死的,最好脫下她褲子,讓我踢得夠。」
巴岱立刻「嗯」了一聲。
媽的,還真像有這麼一回事似的,他馬上走到李小小面前,道:「聽到沒?自動一點,不要動手,我可警告你,若我動手,你身後那兩人就是你的好模範。」
陳三郎立刻叫道:「老媽,揍死這胖子,輕者叫他斷腰,重者叫他粉身碎骨!」
哇塞,可實在夠狠,輕重還不都是死。
李小小笑道:「胖小子,聽到沒?快點跪下向我兒子賠罪,不然,哼!」
巴岱嚕著嘴道:「哼什麼哼?不然怎樣?要摸我的鳥?」
李小小臉一紅,叫道:「我打得你轉了一百年才能停下來!」
巴岱笑道:「騙人!轉了一月就死啦!還能轉一百年?你轉給我看吧!」
李小小狠瞪了巴岱一眼,叫道:「你小心了……」
「你小心了」這四字一出口,她右手食指立刻一彈,一股指勁直奔巴岱右手「曲汕穴」。
巴岱一驚,急忙連閃帶撞的往左避去,但卻撞之過急,竟將園中一梯芭蕉給推倒了。
蕭花立刻叫道:「賠來!」
巴岱一怔,道:「陪你一晚嗎?」
蕭花一氣,立刻衝了出來,看她一臉像煞虎姑婆的模樣,大概準備要大打出手了,好好的修理巴岱一番。
誰知她一到巴岱面前,臉色立變,變成一付嬌柔媚態,拋個媚眼給巴岱,又揮個飛吻給巴岱,輕聲細語的問:「你當真要陪我嗎?」
巴岱立刻嚇得魂飛魄散,驚得大呼小叫,到處亂竄,直將園中所有芭蕉樹,再兼十幾棵牡丹,又帶百來棵薔薇,玫瑰全部掃得盡盡,他才「甘心」罷住跑,只因也被玫瑰刺傷了,不得不停下料理傷勢。
李小小看得大發雷霆,叫道:「你這死胖子!你不會把我的房子也拆了!」
巴岱怔了一怔,道:「我沒事拆你房子幹嘛?你又不付工資給我。」
李小小大怒,身子陡然拔起,飛至巴岱面前,就繞著他身子直打轉,轉得巴岱頭昏眼花。
這時李小小突然出手,賞了巴岱兩個超級大鍋貼,一張胖臉,立刻又「癡肥」不少。
蕭嬙見了,叫道:「讓我也來領教領教。」
陳三郎一聽,立刻衝過來,笑瞇瞇的道:「我來接受你的領教。」
巴岱一旁叫道:「蕭嬙,把他的臉兩邊各種上一座泰山。」
陳三郎怔住了,問道:「泰山那麼大,臉兩邊如何種上去?」
糟糕!兩個超級老爸老媽,怎生出這種白癡小兒來?
蕭嬙失笑了一聲,道,「打臉充胖子,這句你懂不懂?」
陳三郎想了想,道:「不懂。」
蕭嬙又笑問道:「當真不懂?」
陳三郎大叫道:「不懂!」
蕭嬙立刻現了起來,指著陳三郎,大笑道:「笑死人,不懂還敢講那麼大聲!」
李小小怒道:「你敢欺負我兒子?」
朱貝戎吟一聲,道:「欺負他又如何?難道你要叫他老爸來跟你聯手對付我?」
李小小道:「對付你這猖狂小子,我還不須跟他聯手。」
朱貝戎一付現得要死的模樣,道:「那我們現就來比比,看誰要當誰的部下。」
李小小叫道:「看我不撲得你叫出媽來!」
朱貝戎突然瞟了陳三郎一眼,道:「原來如此!」
李小小一怔,問道:「什麼原來如此?」
朱貝戎指著陳三郎,道:「你跟我來也的關係很複雜,他大概是你二人的私生子,他定不肯叫你媽,你就揍他,硬要他叫,結果,三揍四揍,就將他揍成白癡。」
李小小聞言憤怒不已,一個箭步,欺到朱貝戎身前,一掌就輕飄飄的拍了出去。
朱貝戎這個天生不怕死的,個個又很臭搶,一付現得要死的模樣,竟不將李小小的一掌不放在眼裡,待掌臨身,他才將手一翻,硬接過去。
但他的武功,可以說是從「速成班」出身的,縱使「玄天九轉神功」蓋世,但他練來時日尚短,雖有「九轉金絲魚」之助,再加上九孔噴泉的鍛練,也只練得七八成火候,又如何敵得住飛燕子從小就扎基煉成的內力。
當下,兩掌一碰觸,朱貝戎立刻被打得連退七八步,方才站穩。
他一臉立刻皺成一官,這一官耽是眼,他直盯著李小小瞧,彷彿不信他會栽在她的手下似的。
李小小卻比他更是吃驚,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內力就已是如此渾厚,何況他又是「倉促」接掌,卻也只能將他震出八步,他這身內功,也的確令她匪夷所思了!
李小小不禁對朱貝戎另眼相看,難怪他會這麼現,可也不是沒理由的,李小小己久未逢敵手,當下就想跟朱貝戎打個過癮,就道:「這掌不算,你我重新打過,但你可得當心了,我再出手,可將全力以赴。」
朱貝戎一時大意,不過也活該,誰叫他這麼現,他已接了李小小一掌,就知李小小武功非凡,果是盛名無虛,他立刻全神貫注起來,道:「你也小心了,我精力旺盛得很,若你受不住時,可記得求饒,免得我把你弄壞了。」
唉,這又說的什麼話?有人打架,這麼喊話的嗎?
但李小小竟全然不生氣,只因她已知朱貝戎不是一般庸手——她可能是指巴岱。在高手對敵之際,又那能心浮氣躁,只見她又突然拍出一掌。
這掌看似輕柔無力,任隨一陣微風吹去,但卻暗含強猛內勁,輕飄飄的擊向朱貝戎胸前。
朱貝戎雙手連揮,「玄天九變掌」立刻出手,每掌九個變數,九九倍之,又成八十一掌,雙手連揮,滿空登成一片掌影,竟將李小小完全籠罩住。
李小小腳下突然一點,身子後翻而起,一下就跳出這片掌影。
朱貝戎立刻一臉癟像,手指一彈,一股兇猛指勁直奔空中翻飛的李小小。
李小小身如柳絮,幾個盤飛,閃過了朱貝戎這道指勁,她馬上以牙還牙,也彈出一記「玄天一指禪」
來。
呵!竟互比起手指來了。
朱貝戎也立刻再彈出一縷指勁,只聽「砰」的一聲,兩股指勁相碰,登時化為無形。
李小小一落地,腳下一點,就欺身過來,往朱貝戎就連續不斷的拍打,不可思議的,她雙腳竟然全不著地,這身輕功,實也令人驚駭不止了。
朱貝戎左閃右躲,卻無法脫出李小小這一連的猛攻,心中可真是癟透到極點,這個天生殺星,又立刻發起他那股狠勁了。
只見他那經過蕭嬙「改良」的百步神拳,突然沒頭沒腦的往前亂打,竟然也阻住了李小小的這一輪攻勢。
李小小見無法奏攻,身子立刻又翻飛而起,竟然越旋越高,彷彿要乘風飛去。
朱貝戎也立展「九轉影神術」,他身子一閃,突然暴現七八尊人影,雖然影神圖上的人影無數,但他在這短短的時日內,就能如此,實也令人驚歎他這「天才兒童」的天資了。
他閃出的人影,竟也越飛越高,不知他是否能像飛燕子那般,在空中長久停留,若不能的話,搞不好,可要像摔死鳥般的一頭栽下。
李小小見他追了上來,突然將身子一頓,「隨風飄香掌」又出手,連綿不斷的拍向朱貝戎。
朱貝戎這臭搶要死的天生殺星,當然毫不示弱,「玄天九變」也立刻拍了上去。
一時間,但見滿空人影飛舞,蓋天蓋地儘是掌影,實也堪稱天下一大奇觀,不知他二人是否能長久如此,好,叫世上所有人都來觀賞這幕奇景。
他二人也實在太愛現了,拚鬥就拚鬥,偏偏二人的掌勁就是不接觸,硬是不接觸,倒像兩人在空中跳舞一般,也好,你們就在空中比賽舞姿吧!
但若真比賽舞姿的話,朱貝戎鐵定是輸了,而且輸得很慘。
人家李小小的身形多曼妙,身子輕聲如飛燕,但他卻舞得像只笨牛,雖形態尚顯灑脫,但卻缺少那份韻律美感。
旁觀的人,真想一把將他拉下來,換蕭嬙這絕代舞後上場,準能將李小小給比下去。
但朱貝戎這個非常臭搶的小子,他可不管觀眾有多不耐,他還是硬舞下去。
兩人在空中「跳」了幾回舞後,就又落到地上來。
朱貝戎可是越打越起勁,而李小小也是越打越有精神,兩人掌來掌往,「指」來「指」去,當然,有時候也得腳來腳去。
但朱貝戎畢竟對敵經驗不足,何況,又是第一次和人打得這麼久,當然就越想要贏。
但奇怪得很,越怕死的人就死得越快,往往越想贏的人,卻也偏偏輸得疾,這也不知是個混蛋制定的亂規,害朱貝戎輸了。
兩人又打了幾回後,朱貝戎右胸就露出了破綻。
李小小這個戰場上的女冠軍,又豈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那可是當然的一掌就拍了過去,即是破綻,朱貝戎也當然的就被這一掌拍中,若打不中,就也不叫破綻了,而李小小也只好去一頭撞死。
只聽「碎」的一聲,朱貝戎被打得踉踉蹌蹌退了十幾步,不,他還在退,好了,別裝了,這一掌,李小小用了柔力,根本就不會將他打傷,掌勁也非兇猛,他再怎麼撐不住,大概五六步也就能站穩了吧!
但這似乎也是朱貝戎四個的通病——就是裝死。
一讓人打倒,就假裝要死不活的,不過,裝死這一招上,成就最高的還是巴岱,他可真一裝便「死」,敵人可一點也察覺不出。
李小小怔住了,就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被她這一掌打中,大概也不會像他這樣退得那麼遠,而這小子這時竟然還在退,似乎不退到大地盡頭,他絕不罷休。
不過,當他真退到盡頭時,很可能他的臭背會和李小小的香背撞在一塊。
只見朱貝戎又退了幾步後,突然就像公牛發情……不,像公牛發瘋般的猛撞過來,媽的,這小子竟賴皮了,竟不認輸,又將他那殺星狠勁再度使出來。
他直向李小小衝到,「玄天九轉神功」貫注於雙手,「玄天九變掌」立刻揮出,只聽風雷聲猛灌入耳,他這裡死人的氣勢,鐵定過往神仙見了,也會給他嚇死下來,就是故意裝作不見,也會給震死下來。
李小小見他掌勁突然強猛不少,不禁大驚,當下不敢硬接,只得又將身子翻飛而起。
但朱貝戎狠勁一發,是不將他對手宰了絕不罷休,那當然也包抄自己被宰,只見他「九轉影神術」又展,直追李小小。
李小小狠一咬牙,可再也不管會不會傷了這小子,誰教他死不要臉,敗了還要還攻而上,卻又攻得如此強猛,李小小也只得全力以赴,兩拿乘風而出,刮得週遭氣流暴旋不迭,一連幾掌都打在朱貝戎身上。
朱貝戎一摔下地,竟然又立刻飛起,再猛攻而上,這股狠勁當真無人可比,也可當真是天下第一不怕死的,兼天下第一不要臉的!
李小小看得人大驚,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耐打,這麼有韌性,不過:該說是死要面子吧!
只見他一臉殺氣,咬牙切齒,雙目通紅,李小小真想乾脆認輸算了,免得越打他越露凶相,但朱貝戎的攻擊狂猛,李小小又那能有時間喊暫停,只得再咬玉貝,雙掌連綿不斷的拍出,再度將朱貝戎打得跌倒在地。
李小小眼了朱貝戎一眼,心想:「這一下,該爬不起來了吧!」
誰知,朱貝戎又一下躍起,彷彿不打李小小一掌,他絕不甘心。
李小小這時也有點膽寒了,那見有如此不怕死的人,當下就想試試他到底能耐戰到幾時……該是耐打到幾時。
她不等朱貝戎再度攻上,已先飄下地搶攻過去,又是一連幾掌拍出。
誰知,朱貝戎已「殺」……被打紅了眼,竟然不閃不避,天生的賴皮性格立現——既然打不過,那就用纏的。
只見他在讓李小小雙掌按在他胸前的那一刻,他突然往李小小撞去。
呵,可當真不怕死到極點,人家雙掌按來,他不但不閃,卻反迎上去,不知他是否已自認是無敵鐵金剛,打不死的,但見他兩手往李小小一抱,接著用力一扳,兩人立刻摔倒在地。
李小小大驚,那見有人這般打法的,她雙手被朱貝戎夾住,身軀被抱,實也困窘已極,急忙腳尖點地,身子就竄了出去。
朱貝戎一時不察,竟差點讓她溜掉,幸好他反應靈敏,疾連用力一抱,媽的,他還用頭用力頂去,這一頂就頂在李小小的小腹上。
李小小真是又羞又氣,真沒見過有這種賴皮打法的,不過,她這時雙手卻也已掙出,當下就一拳,重重的猛敲在朱貝戎頭上。
朱貝戎一下兩眼翻白,頭腦昏暈,但他狠勁不減,腳尖一點,帶著李小小就竄了出去,唉呀,竟撞向一面牆啦!
媽的,這小子幹嘛?莫非想同歸於盡?
李小小又是大驚,急忙雙手一拍,打在牆上,那牆立刻破了個大洞,兩人身子不停,就穿洞平飛而出。
這下可好,從宅內打到街上去了,嚇得路人紛紛尖叫不已,「怎有兩個無敵鐵金剛撞牆而出?」
李小小真是氣得要死,她又急忙雙手一拍,管他打中什麼,能藉力握回去就好,免得丟人現眼。
誰知,蕭嬙幾人見他們穿牆破洞而出,就都想跟出來看,這時剛好來到牆破洞處,卻見朱貝戎和李小小又倒飛而來,立刻嚇得個個魂飛魄散,驚叫的連滾帶爬的躲了開去。
朱貝戎卻也不甘示弱,雙腳急忙一拍,但他大概昏了頭了,腳板又如何拍出掌力?但見他腳伸處,兩隻鞋子立刻脫腳飛去,擊破一扇門,兩人身子不停,就又穿門而入。
蕭嬙幾人又忙跟進去看。
但剛一踏入門內,就立刻聽到一聲「砰」然大響,只見朱貝戎兩腳全插進一片木牆,但他仍緊抱住李小小不放,由於二人身在半空,這時只得各比腰力,看誰耐得久。
蕭嬙幾個怔住了,個個一付目瞪口呆樣,過了好一會,才走上前再看,只見一個杏眼猛瞪,兩頰氣鼓,一個卻吠牙切齒,死力狠抱。
李小小這時突然一掌拍在朱貝戎背上。
朱貝戎「唉呀」一聲痛叫,就也猛使「鐵頭功」
往李小小腹上猛撞,撞得李小小也嬌叫連連。
李小小登時大怒,兩手連彈十幾指,點在朱貝戎背上,朱貝戎穴道被點,兩手立刻一鬆,垂了下來,李小小也一屁股撞在地上,大概身子麻了吧!
蕭嬙,巴岱,古人俞見了,就要趕上來救朱貝戎。
但李小小卻突然躍起,賞了朱貝戎一個大鍋貼,氣咻咻道:「小子,這下你服不服?」
朱貝戎可真是癟得不能再癟了,沒想到神功一出,一塌糊塗,敗得慘兮兮,只得癟聲道:「我服了,放我下來吧!」
李小小非常非常生氣道:「休想!你就這樣一輩子吧!」
朱貝戎兩眼球轉得像猛旋的陀螺,突然一定,大概又計上心頭,道:「你放了我,我就帶你去找我來也。」
李小小忽然轉頭叫蕭花去拿條毛中來讓她擦汗,又叫陳三郎搬張椅子來讓她坐,然後又理理髮絲,整整衣飾。
她再叫蕭花泡杯茶來,她就坐在那喝茶休息了,理也不理朱貝戎。
朱貝戎心中實幹得要死,又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創立那個飛賊門,是我來也授意的,也是他硬逼我們這樣做的,而搞垮令高徒的飛賊門,也是他的主意。」
李小小呷了一口茶,淡淡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蕭嬙走過來道:「他要逼你出來嘛!」
李小小瞧了蕭嬙一眼,又問:「逼我出來幹嘛?」
巴岱一旁道:「他好久沒跟你生小孩了,他想做那種事。」
李小小一怔,將茶杯砸向巴岱,怒道:「死胖子,你大概嫌你臉還不夠胖!」
巴岱閃了一閃,又道:「這是我來也自己說的,你向我發橫做甚?不會去找他拚個死活。」
李小小站起身,問道:「你們知道他窩在那?」
朱貝戎忙道:「怎不知?他就是在他的住處教我們武功的。」
李小小突然雙手連揮,解了朱貝戎穴道,接著一掌拍在木牆上,不過沒破,只是將朱貝戎震了出來。
他可比李小小還要慘,李小小是屁股著地,而他卻是胸腹撞地,這下大概再也發狠不起來了。
李小小瞅了他一眼,徐徐道:「他有沒有教你們偷技?」
古人俞道:「他本想教老大,但說他太懶,要教胖子,又說他太笨,想教女霸王,又說她像朵美麗的花兒,不適宜當飛賊……」
李小小大怒道:「什麼?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醜才當飛賊?」
朱貝戎坐了起來,道:「他可沒這麼說……不過,倒暗示了你處處不如他。」
媽的,這小子可真會挑撥離間,若讓我來也知道了,他本知作何感想?
只見李小小氣得像什麼似的,叫道:「那我就教你們偷技,跟他比比,看誰強?」
隨後,李小小就盡心盡意的教朱貝戎四個偷技。
但李小小也終於知道,我來也的看法沒錯,他四人絕不是當飛賊的料。
一個資質太好,但卻太懶,根本不用心學,自負聰明,踐得要死。
第二個資質好的,又偏偏生得太美,又非常愛漂亮,只注重美姿,完全不重實質,又如何能偷?
第三個又太胖,笨手笨腳的,去拆人家房子還差不多,又怎麼偷東西?
最後一個又太小,膽子也不大,罵人還可以,一偷東西就發抖,這叫她怎麼教?
但李小小就是天生一付不肯認輸的脾氣,不然,也不會跟臭搶得要死的我來也鬧得不歡而散了。
故她還是忍著氣,咬著牙,含著淚,耐著性,努著力,勉強的教下去。
這日,李小小又叫四人來到面前,一人給他一條黑巾,他們蒙起眼睛走路。
朱貝戎問道:「這樣要做什麼?練挨打?」
李小小杏眼一瞪,道:「練你們黑暗中適應性,看你們能不能在暗中,仍能行走自如,還有練你們指上的敏感力,你們四處摸,看你們摸到的東西,能不能意識到那是什麼。」
朱貝戎道:「做飛賊還要練這些,這是誰說的?」
李小小哼一聲,道:「李媽媽說的!」
朱貝戌一怔,側著頭想了想,道:「我媽媽何時說過這些,怎我不記得?」
李小小吼道:「李媽媽就是我!」
朱貝戎氣道:「胡說!我媽媽又何時變成你?」
李小小氣鼓鼓的,不過,也快習慣了,這幾日沒有一天到晚不氣的,過了半晌,她才指著一間廂房,道:「蒙著眼進去,裡面全是衣服,挑合適自己的穿出來,不准男女倒穿,時限一盞茶,若我喝完了,還沒做好,我就讓你們知道我的手段!」
四人一聽到「手段」兩字,就想起被我來也整治的情形,四人打不過她,要是讓她搬出手段來,呵,這臭馬子看來似乎還比我來也更惡毒,四人想到這,不禁寒毛直豎,當下二話不說,就趕緊蒙起眼睛,就摸了進去。
李小小也真是他媽的童心未泯——她這杯茶可不是熱茶,而是冷茶,她一已氣就喝光,一下就跳到門口,向裡面高叫道:「時刻已到,統統出來!」
朱貝戎四個怔住了:「那有這麼快?」
剛進來都還沒摸到衣服,時刻就到了,當下四人就不管穿對穿錯,順手抓起衣服,就邊穿邊走出去。
忽然間,「咚」的一聲,有人栽倒。
朱貝戎急忙扯下黑巾,一看,只見古人俞坐在地上,早把黑巾拿掉了,現在正在大肆整理他「那件超級大衣」。
說大有多大呢?兩隻大象能在裡面跑,說長有多長呢?拉起來,衣領在泰山,下擺在崑崙,媽的,這也未免太誇張了,但那件衣服足夠七八個古人俞穿的準沒錯。
朱貝戎立刻大笑起來,忽聽李小小冷冷道:「譏笑別人?看看你自己穿的又是什麼?」
朱貝戎就往自身瞧去,哇塞!竟穿起女人長裙來了,這一下可真癟透了,自己也不禁失笑起來。
扭頭看向蕭嬙,呵,她現在可變成一個翩翩佳公子,只是衣服大了點,大概要兩個她撐起來,才能邁開步子,真不知她剛才走出來時為何沒摔倒?
再看巴岱,朱貝戎立刻笑得眼淚進流,彎下腰去。
原來,巴岱竟穿起一件馬子的小背心,但他體大,可把小背心給撐裂了,此刻就分成幾塊的散披在肩上,而他下身,竟穿了一件大紅的百圍裙,只是現在卻變成了「百帶裙」,千百條的垂了下來。
李小小非常非常生氣的道:「你們自己看看,穿的什麼?如此笨手笨腳,又如何能當飛賊?」
四人立刻抗議:「你一定作弊!否則,時限那這麼快就到?」
李小小一下就被說中,臉上不禁一紅,但仍硬聲道:「你們今天就是這樣,練其他的偷技。」
四人不禁苦了臉,五官皺皺成一點,但打不過她,也只好吃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