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魔教傾巢

    「宣城」山間官道中,錢二與雙猿前行逗耍,聖子龍與雲鳳三人恣意閒聊,享受著山間寧靜清新的美景。

    忽然聽到身後蹄聲迴響,塵土飛揚,只見人馬群奔而至,約莫有六七十人。

    奔速疾馳轉眼已到聖子龍身後。

    「堂主,就是他們……」

    只聽一聲急喝響起,頓時馬嘶連連,一群人馬停在聖子龍四人身後。

    突聽一聲尖如夜梟的怒聲叫道:「什麼?……就是這幾個娃兒?」

    「是……是的。堂主,就是他們。」

    聖子龍四人心知有事臨身了,於是停騎掉轉馬,面對身後人群。

    只見人群之前一個滿頭紮亂紅髮,滿臉短亂髭的七旬老者,身穿苗人短裝,耳垂一對大耳環,那老者正面顯疑惑,搖頭不信的尖叫道:「就是他們?哼!你們是怎麼辦事的,四大護法和數百人連人都沒抓到一個就完了,真是丟盡了本堂主顏面!」

    一個頭手因傷包紮的漢子嚅道:「堂主!你不知道……他們……」

    「滾開,別說了。」

    「是!堂主。」

    黑衣漢子心驚膽懼的退至人群之後。

    菁菁撇嘴對三人笑道:「你們看,打了小的,現在老的也就出面了。看他穿著想必是『天魔教天字堂』的堂主,「苗疆雙怪」之一羅。想必功夫不賴,待會練練功夫倒不錯,也可替婉玉姐姐她娘報仇了。」

    聖子龍聞引以有不悅道:「菁妹你切莫輕敵,要知驕者心必大意,傲中有失悔之晚矣!」

    箐菁聞言立刻羞慚不語,也不反駁。

    雲鳳忙道:「老爺你放心,為妻三人必會小心應付的,況且我們護體神功應不致被他攻破吧。」

    聖子龍聞言正色道:「這你就大意了,要知這人練就毒掌,除了觸身傷人外,他掌風也是傳送毒氣之源,如吸入掌風同樣的會身中掌毒.因此你們不可不防。」

    如此一說,雲鳳三人這才信服的收起傲然之色。

    「老爺,為妻三人懂了,以後一定改過不敢自傲了。」

    那「苗疆雙怪」老大麻巴喀見他四人簡直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尚相互說話不理會自己一行人,頓時怒氣大升的吼一聲:「呔!……」

    明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嚇了一跳,立即斜眼瞪視,罵道:「唉喲,嚇死人了,你這怪物這麼大聲幹嘛?沒看見我們正在說話耶?」

    麻巴喀怔怔望著那嬌小玲瓏,楚楚動人,惹人愛的那付嬌態,以自認為柔和的善意的聲音道:「好,好。我小聲點,女娃你別怕,我問你,你多大了?有沒有婆家?老夫給你找個男配對好嗎?」

    「呸,老怪物,你沒羞啦,誰要你介紹,我已有龍哥了。」

    明珠說著,滿懷情意的看著聖子龍。

    「嘎!嘎!女娃兒,那小子清瘦文弱哪有男人味?我那寶貝兒子身材魁武力大無窮,可是我們苗疆第一勇士喔,你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呸!呸!呸!……看你的樣子還會有什麼好兒子?我不聽,你要再胡言亂語,我可是……打你了哦!」

    「苗疆雙怪」老大見她那惹人愛的模樣,更是心花大放的笑道:「嘎嗄……女娃兒,老夫看中你了,不管你答不答應,要乖乖跟我回去。」

    明珠心中又羞又急,忍不住身子縱離馬背,一雙柔細的嬌嫩的小手忽然揮擊大怪麻巴喀。

    如此急怒之下,全身功力立即凝聚雙掌猛然揮出,頓時一波強勁氣洶湧而出,擊向老怪全身。

    「苗疆雙怪」原本不在意,心想小女娃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送上門來,豈不是手到擒來?因此正自高興的欲抓她雙腕。

    然而卻覺得她小手揮動時,一股沉重的氣勁猛壓而至,心中大吃一驚,急忙飛退三丈,怔怔望著明珠。

    一陣飛砂走石,余散的勁風四溢,吹得兩旁的黑衣教徒立身不住,心驚的掩面遮塵。

    明珠見老怪驚退數丈,驚容不止,頓時得雙手作手勢欲打,喝道:「哼,你怕了吧,看你還敢再胡言亂語嗎?否則看我不撕裂你的嘴才怪。」

    聖子龍三人望著那模樣,不由忍不住在她身後偷笑。

    喔……不……不止聖子龍三人,便連對方那些黑衣大漢人群中也傳出了嗤嗤的笑聲,接而變成哄然大笑聲。

    明珠愣望著眾人在大笑,雖不知他們為何而笑?但一定和自己有關,不由雙目泛紅轉身撲人云鳳懷內,心中悲淒的哽咽道:「大姐,你看他們都在笑我!」

    聖子龍,苦笑的搖頭歎口氣,心中愛憐的安慰她幾句。

    「珠妹你別傷心了,為夫的去替你出口氣。」

    說完面色一整,功由心動逼氣入音猛然朝黑衣大漢們喝道:「笑什麼?」

    眾教徒們尚笑叫不停,突聞一聲大喝,耳中有如被一支尖刺刺耳,頓時痛得雙手捂耳,蹲倒在地上哀鳴。

    明珠見狀,這才樂得現笑顏,朝黑衣大漢咯咯輕笑。

    聖子龍轉而朝心驚不止的「苗疆大怪」麻巴喀道:「老前輩,您可是身屬前輩的長者,豈可口中無德強言招惹在下妻室?老而不尊是為賊,你道在下年輕無力整治你嗎?」

    「嘎!乳臭末干的娃兒,你竟敢怪老夫是為賊,哼,廢了你一切事就好辦了,娃兒接招吧!」

    苗疆老怪言罷暴縱如虎.抓向聖子龍雙肩。

    聖子龍身形側,讓過爪影,右掌如刀斜斬老怪右臂。

    如此之下兩人見招拆招,見式解式激戰近兩個時辰,聖子戈腦中之武功招式已使了約一千多招,但從未重過。

    苗疆老怪愈打愈心驚,見那娃兒招式變化萬端,時而柔若似水,時而巨烈如火,時面身輕時而凌厲身堅如銅,時而身形如鵬時而兇猛如獅虎,時而身如迅電時而緩似微風……

    苗疆老怪身形右側讓過指影,右手猛然斜劈向聖子龍肩下。

    聖子龍右手猛再吐,右指疾點老怪右腕「大陵穴。」

    老怪右手暴縮,雙掌如熊左右猛擊,夾向聖子龍頭部「太陽穴」,身子一弓雙腿踢向聖子龍下層,一招兩式又狠又毒。

    聖子龍疾退一步,身形後弓閃過手腿,接而身形前弓,雙手疾扣老怪雙臂「曲池穴。」

    老怪身形猛沉,雙手疾縮猛伸,雙掌震向聖子龍前胸。

    聖子龍雙掌回縮,十指如椎疾點老怪掌心「勞宮穴。』』老怪冷哼一聲,招式不雙化掌為拳迎向指椎。

    聖子龍見他以險招躲過,也不願下殺手,身形一側,避過已臨胯下腳勢,順手點他大腿「箕門」、「血海」兩穴。

    苗疆老怪此式只為脫險境,因此腳勢未罷便已回縮側翻.一變為橫掃。

    聖子龍笑了後退三步,立身不動。

    苗疆老怪橫掃兩圈,見身遭已無敵蹤,驚膽下落,挺身而起,望著五尺開外的聖子龍道:「好好,小娃兒,好身手,招過兩千老夫無法斷定你是何門何派之門下,身手連當今各派掌門都無法比擬,實使老夫疑惑。」

    「前輩誇獎了,在下自幼即以無招勝有招為本,方才只不過是要看看一些招式和現今武學有何差異,以便將來另有所用,因此讓前輩見笑了。」

    「無招勝有招?無……啊,你是道家弟子,學的是太上老君李耳的無為說?」

    「前輩果然高明,一語道破在下所學。」

    「哼,無招勝有招?你道如此容易嗎?待老夫試過你的功力如何再說!」

    其實剛方兩人來我往已過兩千招,可見功力必已高出老怪許多,但老怪尚要和聖子龍比功力,可想而知必有隱謀,然而聖於龍並未說破,看他如何發掌。

    苗疆老怪見聖子龍尚自傻立不動,心中獰笑一聲,雙掌凝聚了全身功力,「百毒掌」已聚勁待發。

    但見他雙掌暴漲如腫,雙掌如墨染漆黑無比,尚散發出陣陣腥臭之氣。

    然而卻見他隨意站立,也不見提功聚長,心中猜疑不定的思忖道:「怪了?難道這小娃兒不知道我百毒掌的厲害?或是他自視功力比我高?但是他也不過二三十年功力,怎能抗拒得了我的甲子功力?

    方纔的過招比試,他卻是身手高超,招精式妙,身法迅速,但比鬥掌力可是真材實料,功力弱些將注定敗矣,難道他……」

    思忖一會百思不解,但事已至此並且未發現他有何異狀?

    自己注意些便成了。

    於是苗疆老怪立即雙掌緩慢推出,一股黑霧沿掌指尖疾推而出。

    聖子龍回首喝道:「你們快退出五丈外,小心毒掌腥毒。」

    話落已在身周布起一尺多厚的無形護氣團,身邊空氣波動不止。

    望著已滲而至的黑氣,右手輕揮而出,輕綿綿的看似無力也無絲毫勁湧出。

    苗疆老怪見狀,心中獰笑正思忖間,忽勁氣猛然一陣波動,立即停滯不前被強勁壓力壓回。

    老怪這才知眼前的少年是懷才不露的絕頂高手。

    心中驚駭之下,雙掌猛然連震推出,一股強勁一波波而出,迎向強壓而來的暗勁。

    緊接又是一聲雷鳴暴響,狂風勁氣中傳出一聲悶哼,一道人影飛震而出,直落兩丈外,剛一落地隨即點縱再起.往來時之路飛奔而去。

    「好小娃,你跟我記住,咱們以後走著瞧。」

    而兩側之「天魔教」教徒早已被兩人初時拳掌比鬥所掠,躲至兩側林內,如今再經有如天崩地裂般的掌硬拚下,四下狂風的氣勁駭得俱都沒入林內,人影早不知躲到何處了。

    此時雲鳳三人開心的疾掠而至,問道:「相公,你沒事吧?」

    聖子龍望著三位嬌妻關心的神色,微笑道:「我沒事,那老怪物人本性凶殘,但尚有自知之明,知道再拼下去只是自取其辱,已知趁早離去,現在沒事了,我們上路吧,」

    雲鳳依偎上前道:「相公,我們知道你是拿他練招。可是你所學是地招之學,怎麼今天全然以各門派招式出手?」

    聖子龍笑了笑道:「以後你們自然會知道的。」

    菁菁聞言道:「不說算了,你以為我們希罕哪?姐姐們我們走啦?」

    聖子龍見狀忙揖道:「唉呀呀,三位娘子,夫人,小生怎也有違芳命?來來來,且聽小生道來。」

    雲鳳見他有如文弱書生的舉動,不由笑了出來道:「好啦,老爺,別逗啦,你快說嘛。」

    於是,聖子龍正色道:「我原本並不在意招式之繁簡,但是上次我們護送端木宮主她們回黃山時,見你們以及錢二的出招後,細細想過,加之在天都峰所體會的劍法奧妙絕倫,而且身處圍攻之時如招式能顧及全身各處空門,那豈不增加自身安全?

    所以我便拿老怪試招,想找出各招優劣,沒想到卻被三支舌劍逼得……」

    雲鳳三人一聽,美目立即一瞪,嬌聲道:「什麼?好哇,原來你指我們姐妹三人是長舌婦?……」三人疾撲而上伸手欲打。

    聖子龍見狀身形暴起,哈哈大笑聲中平身掠到「白龍」背上,輕拍馬項,「白龍」也靈慧的四蹄翻起,身如疾矢飛奔而去。

    雲鳳三人也忙上馬急迫,卻苫了錢二座下的五花馬,放蹄疾追卻愈遠離,盞茶功夫已不見聖子龍四人人馬。

    「廬山秀出南斗旁,屏風九疊雲錦張,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闕前開二峰長,銀河倒掛三石樑。香爐瀑布遙相望,迥崖沓障凌蒼蒼。翠影紅霞映朝日,烏飛不到吳天長。

    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還。

    黃雲萬里動風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此段詩乃李白游廬山之時,見山景高曠而吟之,道盡了廬山特色美景。

    李白另評言道:「余行天下,所遊山水甚富,鮮有能過之者,此乃天下壯觀也。」

    「廬山」諸峰林列,以「漢陽峰」為最,但雄奇則不及「五老峰。」

    登「漢陽峰」可俯視長扛如帶如線,鄱陽湖恍似一片明鏡,月白風清可見「漢陽城」燈火,「漢陽峰」便以此為名。

    「盧山東南五老峰,青山削出金芙蓉。

    九江秀色可攬結,吾將此地巢支松。」

    五峰綿延數里,形若掌扇,一覽不能兼視,峰峰各不相讓,互爭雄奇,真雄曠之奇觀。

    五老之奇觀首當雲海,三人同行各不相見,待微風飄渺淡顯光明。

    蘇東坡有詩雲。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而「五老峰」匯聚至大磐石,裊裊如垂練,朦密四濺,落於二級磐石再匯成流,由上而下經三疊故稱「三疊泉。」

    更有詩云:「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廬山」另有四景,如錦秀谷的春花,石門澗的夏雲,虎溪的秋月,香爐峰的冬雪,合稱廬山四景。」

    如此美裡真是令人流連忘返,願長居於此。

    在連綿不絕之山區,古大參天的山道中,聖子龍四人行往當陽(今之九江)。

    聖子龍正與雲鳳回味「廬山」這獨特風景,只見錢二在道邊等候。

    「啟稟公子及三位夫人,前面有一道士的屍身是被兩種暗器擊中要害而亡。」

    「喔?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是哪裡的道士,知道嗎?」

    錢二聞言想了一會道:「公子,三位夫人,那道土身上除了腰中了支鏢,以及前胸中了粒鐵蒺刺外無其他傷處,至於是哪道觀之士,小的不清楚了。」

    聖子龍聞言看看三位嬌妻後道:「嗯……那我們過去……咦?……錢二,你往前查探一番,兩里之外好似有兵器相擊聲,看來大概和這名道士之死有關。

    ……」

    錢二聞聲忙應是,跨上五花馬疾馳而去。

    果然馬行近三里之遙,見古木參天的山道中,有許多個手執不同兵器的青衫大漢正圍著兩個背靠背的中年道士,而路上尚倒著五六個青衫大漢及一名道士。

    錢二見那兩名被圍攻得危在旦夕,恐怕難逃一死的道士,於是忙大喝一聲:「喂.前面的人住手,山道中打打殺殺阻人去路是何道理?」

    馬奔未止,錢二已飛身跳下,手中獨腳銅人猛然一揮,跨大步威猛而行至青衫大漢之前。

    「呸,那來的愣頭青?膽敢在我們幕阜山大爺面前管閒事,快滾,不然連你一快剁了。」

    錢二聞言不氣不惱,對那開口叫的四旬大漢笑道:「哈哈,好畦,原來是幕阜山的好漢爺們在此攔道,好好,金鋼神錢二倒要看看你們要如何的剁了我。」

    眾青衣人聞言心中大驚。沒想到眼前這位大漢竟是金鋼神錢二?

    出言怒喝的短毛大漢心中惶恐僵笑道:「啊?……金鋼神……哈哈!原來是錢大哥大駕光臨本山,嘿嘿,現今江湖中綠林,黑道中的苦哈哈拉,哪個人不知道鐵大哥的威風,鐵大哥您既然路過小弟山寨,想必銀衫公子也即將至?那小弟怎能妨礙鐵大哥通行?您放心,我叫兒郎們馬上撤。」

    說完忙轉身吼道:「混蛋小子們,鐵大哥一行要行經咱們的山道,還不快清理山道讓鐵大哥一行清靜的通過?」

    眾青衫聞言忙抬起同伴的屍身,迅速隱沒密林中。

    短鬚大漢見場面已走一空,只剩二名道士,於是朝錢二道:「錢大哥!今日小弟不敢請駕上山做客,改日錢大哥有空的話,有幸再經此地時,還請大哥上山和咱們好好的聊聊,小弟不再浪費您的時間,就此告辭了。」

    說完拱手,不待錢二答話已掠入林內,轉眼消失不見。

    其實在以往,錢二敢如此說話,早就被人圍住殺了。但江湖上傳言甚速,鄂州一戰使聖子龍一行數人聲名大躁。

    那為首大漢因此才謙恭的說好話,使錢二難以藉故找喳,而避免毀寨之惡運。

    果然錢二沒有尋囂之意,眼睜睜的看著青衫大漢沒入密林。

    「無量壽佛!」

    錢二聽聞一聲道號,忙轉首望去.方才被賊圍殺的兩名中年道士,其中一人正檢視躺在路面的道士,另一人行至自己身前一丈之地,單掌立揖的鞠身作揖,錢二見他滿面疲憊之色,道袍被汗水濕透,身上數處刀傷劍痕,被血漬染紅一大片。

    「無量壽佛!貧道武當廣清,代師弟們謝過施主搭救之恩。」

    錢二見狀忙道:「哦,道長且莫客氣,咱也並末出手,你們也不必謝我了,還是快把傷口止血上藥吧。」

    聽聞蹄聲輕快而至,錢二心知主人已到,忙向前迎上,將情況一一稟告一番。

    聖子龍忙下馬上前拱手道:「原來是武當山的道長,不知道道長有何需在下夫婦效勞的嗎?」

    廣清道長忙揖道:「豈敢,豈敢,想必是銀衫公子歐陽少俠當在?貧道師弟厲心,厲德皆是皮肉之傷,並無性命之憂,只是厲善師弟……唉。」

    聖子龍心知他聽說「厲善」必是方纔所見的道士之身,但人死已不能復生,只好再問道:「但不知道道長等因何故與寨匪引起爭端?只是攔路打劫嗎?」

    廣清道長聞言尷有憤怒之色的道:「歐陽少俠有所不知,實因數年天魔教由開教以來,殘害武林同道,而近年來更是變本加厲,如今大江南北已有不少的弱幫派及地方豪霸,受脅迫及殘豁,被逼入教者已不計其數,更有些慘遭滅門之禍。

    敝山掌門見事情嚴重,所以分派我等師兄分頭四處激約武林正道陝義,於中秋之日至本山商量對策。

    幕阜山之綠林山寨乃是天魔教的一丘之貉,因此也奉命阻殺途經此地的同道。

    貧道師兄弟四人因傳訊事件,返山覆命途經此地,因而被他們隱身林內暗襲,尚幸錢施主趕至,才適時解救貧道師兄弟之危,此恩只有日後再行報答了。」

    「喔,……原來如此,其實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輩之人應為之事,道長不必掛心,……」

    聖子龍正說時,雲鳳忽然想想師父在菁妹家中曾言,要在中秋之前趕至武當,雖未曾提及為何事,但現下聽廣清道長如此一說,才知師傅至武當山赴會,必然同為此事,因此忙問道:「小妹天山紫鳳想請教道兄怎知天魔教正四處攔殺赴會同道?」

    廣清道長聞言道:「三位夫人大安,怒貧道未曾見禮,且容先將此事細告諸位,以解各位之惑,實乃剛才那幕阜山寨之賊,欲將綠林能赴會之人阻於武當山外,待天魔三堂堂主率教中高手教徒在中秋之日殲滅至敝派之各地武林同道後,大江兩岸便能囊括入天魔教之手,因此貧道認為此言不虛,因而才急趕回山以便守住本山山門。」

    雲鳳聞言不知真假,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想到師父也是受邀之人,依時間算來可能已身至武當了,不由心中驚惶得急道:「唉呀,師傅現想必已至武當,那豈不是要遭天魔教的圍攻了,……不行……要趕去武當,看看有何情況發生。相公,我現在就要趕去武當山!」

    聖子龍聞言忙安慰三位嬌娘道:「你們別急,這樣好了,我陪你們赴往武當山,金靈,全莉和錢二一路,陪著三位道長隨後慢行,我們會在山上等候你們,」

    聖子龍話尚說完,雲鳳急上馬,雙腿猛夾馬腹疾馳而去。

    菁菁、明珠倆見大姐已自行跨馬疾馳而去,心急的忙跨馬喝道:「相公,我們要先走了,不然大姐不知要跑到哪去了。」,話剛一落,一黑一青兩名駒已四蹄翻飛馳追向紫騮遠去的方向。

    菁菁冷不防被黑駒急頓,險險墜落馬下,立時心怒道:「呸,沒出息,白龍叫你就走不動了,別理他快走。」菁菁,明珠這才急催黑驢、青聰疾追雲鳳而去。

    聖子龍眼看三位嬌妻疾馳而去,忙匆匆交待錢二及雙猿後,忙掠至白龍背上,輕喝道:「白龍,快追他們。」

    白龍眼見三匹同伴被三位女主人催騎而去,早巳不耐四蹄急蹬,等待主人早些上路。

    一雙大眼睛望著主人,見主人飛掠上身,不待出言立時急嘶一聲:「霍……啡律……」

    後蹄猛一蹬,疾竄五尺,四蹄疾翻之下急追而去。

    武當山乃荊山山脈的支脈,古名太和也稱仙寶。

    此時山腳下沿溪而上的山道中,四匹快騎士——男三女,衣著與馬同色,此時風塵僕僕滿面倦容的馳至山口山門前。

    四匹名駒汗水飛濺蹄後,至山門巨大石坊前,猛然停立而起,偶爾對噴出鼻息聲。

    此時高大的石牌坊山門前,三十多名黑衫大漢兵器齊出的緊守山門前。

    左側有七名大漢正攔阻一名勁裝青年。他們在山門攔阻上山赴會武林人士。

    此時黑衣大漢人群中走出一位年約六旬的白瘦老者及一位黑壯老者。

    那白瘦者見山門外來四騎,立時喝道:「現今武當山已然封山,無事人快快退離,否則立時拿下等候發落。」

    而那黑壯老者也吼道:「我們乃是天魔教地字堂堂下左右護法黑白雙怪.奉堂主之命攔武林中人上山,如不遵從立斬不赦。」

    聖子龍聞言也不回答,轉首朝身後三位嬌妻道:「看此情況,天魔教之主力已然上山,如今不必為這些另外浪費時間了,由我先上,你們隨後跟入。」

    從鞍內取出未曾一用的銀蛇鞭輕拍白龍頸項,頓時四蹄急蹬,疾馳衝向山門。

    「喝,停……停馬……殺……圍上……快啊……啊……」

    銀光在空中連連揮灑而下,左右開弓,頓聽山門前的黑衣大漢驚恐呼痛,嚎叫悲鳴,皮開肉綻慘哼不止。

    那黑白雙怪見狀,正怒吼大叫時,突覺期門、壇中、神封三大穴已一震而閉,內裡血脈受阻,立時全身動彈不得。

    白色馬影疾如迅電的衝門而人,銀色光圍剛逝,緊接而至的是一道紫電劃空而過,紫電未落又是一道黑光圍隨之暴漲,黑光圍之後又是一道青芒如梭閃掠。

    只見原本活生生的三十多名大漢,就在四色光影掠過,無一倖免。

    這可不是聖子龍的錯,「銀蛇鞭」疾昭電閃之下只不過對山門下的一干教徒盡點穴道,不致攔阻自己和嬌妻們上山。

    然而,雲鳳三人可不是如此善心,三把飛鳳劍光過處,已是劍過成屍。

    如此慘狀立使在旁圍攻兩僧兩俗的「天魔教」教徒心下大駭,手下略為鬆軟,驚得四下逃散。

    聖子龍四人沿著山道疾馳,渡過了無數的險坡,山澗,直上「三清寶殿。」

    在半山腰狹窄的道中,只聽喊殺連天的呼喊聲在山間迴響,使得聖子龍,雲鳳,菁菁,明珠心中更是焦急。

    聖子龍回首道:「我先直接上山,你們沿山道走,三清殿會合。」

    說完不待她們回話,身形凌空而起,不多時已越過峰頂,接而平射收功,已落至峰頂。

    張目四望,三道觀內,處處是撲縱撕殺的人影,無數的黑衣大漢結伙成群的圍殺一些道僧,僧為數不少,但皆被拉阻,有單打獨鬥者,有被三兩夾擊,更有被十多人圍攻。

    聖子龍怔怔望著峰下道觀,自己獨身一人分身乏術,真不知該如何插手是好?

    正為難之時,靈光一現,忙提足功力仰首長嘯,運氣逼音直灌峰下道觀。

    「乾坤神功」連循不息,真氣由丹田直上腹腔,擠壓如絲,由喉內隨聲疾洩而出。

    但聽悅耳龍吟聲,恍如九天玄音,絲絲縷縷,綿綿不絕的響徹雲霄。

    轉而如九天銀河凌空突降,罩著整個武當山嶺,在峰谷中迴響應鳴。

    頓時,道觀內激戰的正邪雙方,皆被此宏亮悠長的九天龍吟驚得息手驚望,音灌入耳心悸不止,功力稍弱者皆雙手捂耳運功強忍。

    喊殺之聲以及兵器相鬥之聲立即靜止,只餘龍嘯之聲更顯宏亮,約一刻才止。

    聖子龍停嘯,見道觀內拚鬥果然如願而止。心中大喜之下,再次運功喝道:「聖子龍著魔教之人聽詳,限爾等兩刻之內全部退出武當山,否則將身如此樹。」

    終於有人看見寶珠二峰左側之大寶珠樹,峰頂有銀衣人立在峰緣,「啊……在那邊,在側峰頂上……是個銀衣人…——

    此時聖子龍已掣出淡白透明的「神龍劍」,提起乾坤神功,真氣循身一周後,灌注劍身。

    觀內正邪雙方只見白茫茫的光華大盛,似是一條活生生的騰龍形影脫出劍身縱橫天際。

    聖子龍雙手握劍,只聽抻龍劍一陣清脆龍吟震鳴,隨之光華更甚,霎時沖天而起,一道似九天神龍的銀芒直衝蒼穹,在空中盤旋翻騰兩圈,猛然疾洩而下,在另一峰腰的巨大松前一閃而過,騰龍再次凌空盤旋一周後洩落原地,霎時銀光斂收。

    道觀內不下三四十人的正邪雙方,俱都望天際目瞪口呆,直待峰間古松攔腰而斷,疾墜萬丈深淵,一陣轟然大響在山間迴響,這才驚醒眾人。

    靜!靜!寧靜無聲,只聞山風呼呼乍響。

    突然一聲尖叫聲響起:「我的媽呀……銀……銀龍……飛劍……快……逃呀……

    這是殺人不眨眼的……飛劍……——

    原本驚駭魂魄離身,不知如何才能保住性命人心惶惶,聞此聲叫,更是膽戰心驚,不約而同的湧向觀門外。

    兵敗如山倒.隨即見觀內人潮疾湧而出,倉惶的奔逃下山。

    雲鳳三人被人群驚得忙策馬閃至一處山壁旁,望著個個奔逃的黑衣大漢。

    三清大殿廣場前,「天魔教」為首之高手也是膽戰心驚,但疑於教中地位武林聲望,雖無顏散逃下山,但也聚集在一起,相互依賴商量對策。

    只見聚集的人有:「天字堂」正副堂主,「苗疆雙怪:「「人字常」副堂主「殘心人魔。」

    「地字堂」堂主「百毒天尊」,副堂主「靈山飛孤。」

    「刑堂」堂主「血手怪」,副堂主「毒心尊者。』』另外尚有各堂護法,香主約三十人。

    而另外有一方之正道武林俠義則有:「武當山」掌門人,「天元道長」,師弟「天心道長」,「天一道長」「天光道長。」

    「天山」之掌門人「天山聖母,」

    「崑崙山」掌門人「金劍神鞭」,及師弟「雙劍俠。」

    「青城山」掌門人「飛雲道長」及兩名徒弟。

    「洞庭七十二寨」二寨主「翻江龍。」

    「神州一鶴」及徒弟一人。

    「污衣門」二大老「聾邪」、「啞怪。」

    另有各地俠義二十多人。

    此時雲鳳三人已入觀,見欲見之人皆安好無事,立時歡呼的疾掠而至,興奮的呼喊拜見。

    「師傅……」

    「二爺爺……」

    「師傅,師叔……」

    聖子龍也如行雲流水般由峰頂斜掠而下,看似緩慢,實則疾如迅電落入場中。

    「二爺爺,師傅,各位前輩,晚輩歐陽聖子龍拜見各位安好。」

    紫臉長鬃,面目莊嚴,身材修長,手執佛塵,如仙風道骨的武當掌門跨步上前,單掌直立揖道:「無量壽佛,貧道天元添掌武當掌門,在此代表本派及各位同道謝謝小友現身相助,解除了正道武林之劫數。」

    「天山聖母」聞言笑道。

    「道友別客氣了,他乃是我們天山、崑崙、青城、洞庭水寨,共同的嬌婿,也同屬正道武林之嬌客,因此別客氣了,還是先解決眼下的事是正理。」

    「哦,聖母所言即是,那我們……」

    正說時,突聽一聲嬌聲響起:「百毒天尊,你納命來吧……」

    聲落!一道紫色身影暴跳而起,劍芒閃爍如雨般的疾罩天魔教人群,三角眼如蛇目,鼻如勾,面色陰鷙的七旬老者。

    「百毒天尊」眼見劍光疾追而來罩向全身,身形再閃,雙掌疾拍一十二掌,勁氣如排山倒海湧而山,擊向紫色身影。

    雲鳳身形側掠閃過掌勁,怒瞪雙目喝道:「百毒天尊,四年前一鏢之仇險些讓我命喪深山,如今姑奶奶就空手與你對招,讓你死得瞑目些!」

    話落反手將「紫鳳劍」回鞘。

    「哼哼,原來是你這個小丫頭,想不到身中毒鏢落崖而未死,算你命大,今天再送上門找死路。老夫趁你心意吧。」

    雲鳳心中大怒,左掌一圈一引右掌猛震而出,衝向「百毒天尊。」

    「百毒天尊」立感強勁逼至,大吃一驚,身形急身右旋,心忖道:「沒想到幾年未見,這女娃竟已功高至此。」

    「百尊天尊」心雖吃驚但動作快速,身子疾旋讓過掌勁,隨之一弓,右掌已含勁未吐隨勢拍向雲鳳。

    「來得好。」雲鳳不閃不避,右掌也猛然推出,硬碰硬的兩掌對擊。

    但聽嘯聲立起尚夾著數聲悶雷聲,接著一聲震天暴響,勁風狂飆四散震得大地微震,地上青石板碎裂數塊,飛砂走石塵土飛揚。

    只見雲鳳冷哼一聲微退一步,而「百毒天尊」則倒退二步。

    「百毒天尊」身形剛穩下,已見指影如點點飛花罩來,忙再疾退二步,雙手交叉在胸外一翻,右腳疾踢雲風下陰。

    「無恥。」雲鳳雙頰泛紅,怒叱一聲,身形暴退再進,雙手如幻,片片掌影如影隨形般不離「百毒天尊」全身各處大空要害。

    要知武林中有一不成文規矩,與女子對手不得攻向女子前胸及下陰,此乃武林禁忌,因此使雲鳳憤怒,更加手下不留情,恨不得立將老魔斃在掌下。

    「百毒天尊」雖功深招博,但被雲風急攻擊,逼得手忙腳亂,先機早失。

    雙方你來我往,換招出式不下兩百,「百毒天尊」守招多攻招少,欲攻乏力,眼看即將敗於雲鳳掌下。

    旁觀的正邪雙方都驚異看著場內,沒想到二十出頭的雲鳳競能把功力高強的前輩高人,逼得出招紊亂。看來不需要多時便會敗落。

    站立一旁的「殘心人魔」眼看雲鳳身形轉移至身前,後背距已約十丈左右,不由毒念已起,大聲喝道:「姑娘功力不弱.招式精妙.老夫手癢也想一試,姑娘接招吧。」

    話未落人已縱身前撲,雙掌抓向雲鳳肩井穴。

    雲鳳只覺身後勁風及身,心下一驚疾往右閃掠。

    此時但聽一聲嬌喝:「不要臉,竟然背後偷襲,讓姑奶奶我教訓你,」

    「殘心人魔」見偷襲不成,黑色身影指勁已臨頭頂,身形忙斜縱起,閃過指勁。

    「啐!那裡躲?」

    菁菁身形一翻,雙腳凌空踢向「殘心人魔」。

    「殘心人魔」眼見掌影密密招架不得,身形疾掠側翻,輕噓一口氣,立定身形,尚未能喘過氣來,黑衣姑娘卻落地再騰,恍如一支黑鳳再閃撲至。

    「殘心人魔」功洩尚未提起,鳳影已凌空而下,眼看已閃躲不及,心想:「我命休矣!」

    尚幸旁觀的「刑堂」堂主「血手怪」見狀危急,也顧不了夾擊之恥,忙大喝一聲:「姑娘手下留情。」

    身隨聲而起,成名絕技「血煞掌」已提至十成,一雙肉掌又血紅腫漲,往倆人間空插而入,遙擊菁菁。

    菁菁一見身軀一弓一挺,身形暴騰而上,斜掠兩丈落地,怒喝道:「嗯!多你一個姑奶奶也不在乎,接掌吧。」

    左掌如刀猛然削向「殘心人魔」頸項,右掌雙指並立如劍直刺「血手怪」雙眼間「印堂穴」,左右兩式又狠又疾,端是剛烈,正在此時,只聽雲風一聲冷哼道:「姑奶奶正等你出鏢呢!還我一鏢。」

    原來「百毒天尊」被雲鳳攻得招架無力,幸而「殘心人魔」在危急時解圍,使他搶回行機。

    然而過招不到百,卻又被雲風精招妙式逼得難以招架,不由顏面無光,怒之下下毒念已起,左手不時撫向腰際。

    雲鳳眼尖,心有所悟,故意招勢略露破綻稍緩。

    「百毒天尊」不知是計,但覺得對方招式露破綻,心中大喜,手下急敗數招逼對方,右手一揚,藍色光影「林」的一聲疾射雲鳳。

    耳中聽嬌喝響起,一道恍似剛出手的藍影疾射而至,心中一愕,未回過神來,已如迅電飛臨胸前。

    一聲悲嗚,閃躲不及,雙掌胡亂的在胸前翻飛阻擋。

    這可是雲鳳早有準備,已功提十成,將身攜帶近四年的毒鏢運足真氣疾射而出。

    只聽一聲暴喝:「勿傷吾堂主。」

    聲尚未完聽一聲慘叫「啊……」

    只見「百毒天尊」已前後洞穿血流如注,身體仰倒在地,眼見是活不成了。

    明珠依在郎君身邊觀戰,見大姐,二姐二人接戰「天魔教」高手,姐妹三人功力稍有高低,但也差個一籌而已,只因自己柔弱膽怯,但如不趁機出場那豈不是弱了自己的「洞庭」名聲嗎?

    心想至此,頓時勇氣倍生,況且心中的巨人——龍哥在旁也不會讓自己吃虧的,立定心後,便趁機而出。

    眼見大姐鏢出敵斃,而對方人群中衝出一個矮小的黑衣人撲向大姐。

    心知時機已至,身形疾縱而迎向那黑衣老者,口中尚嬌喝道:「大姐休息吧,這老賊交給我了。惡賊,你想車輪戰嗎?我打你。」

    明珠雙手握拳,猛擊而出擊向側身的黑衣老者的「太陽穴。」

    黑衣矮小老者乃是「百毒天尊」副手,副堂主「靈山習狐。」

    「靈山飛狐」見援救堂主不及,堂主已凶多吉少恐怕已斃命,拳勁臨身,急忙暴退一丈。

    身形尚未落地已將腰際鏈爪取出,雙手一震一揚,小指粗細的銅鏈疾呼而出,前端五爪銅鏈疾抓明珠胸腹。

    明珠心中一驚身形立止,反手掣出「青鳳劍」削向銅爪。

    「靈山飛狐」見對方掣出一把青光四射的長劍,心知必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因此忙一抖手,銅爪攻向明珠下盤。

    明珠見銅爪退收霎收又至,張口罵道:「我砍斷你,我砍斷你。」

    「青風劍」直攔爪,猛砍猛削。

    如此情況,二人身形遠離,你來我往都無法奈何對方,轉眼已過招三十。

    明珠此時心神已定,已不若初時之膽怯,心思疾轉:「照此下去身被動,只能攔砍爪鏈,卻無法傷到對主,對已不利。」

    就在靈山飛狐正自心喜與一無交手經驗的生手過招,樂得立身不動鏈爪遙擊。

    明珠待鏈勢已盡,抖手回收時,輕叱一聲,身形隨爪前掠,青鳳劍直刺對方的前胸。

    靈山飛狐忽見青影而至,心中一驚,尚不及握銅爪,忙暴身而退。

    明珠好不容易才得此機會近身出招,怎肯讓他脫出劍勢之外?因此疾追不捨。

    靈山飛狐生性奸詐,忙身形側翻而出,掠回已方陣前。

    明珠見狀忙止住身形罵道:「膽小鬼,怕死鬼,還不快過來讓我砍兩劍?」

    靈山飛狐奸笑道:「小娘子,你不舒服嗎?你想我呀,那就過來和大爺我玩玩吧。」

    明珠聽聞滿臉通紅,雙目含淚咬牙切齒地聚全身功力於劍身。

    只見明珠雙手握劍。面目嚴肅,倏而身形疾掠,身隨劍起疾刺「靈山飛狐。」

    靈山飛狐沒想到她敢獨闖已方陣營,一時閃躲不及,心中大駭,忙舉鏈阻擋,身形急平臥。

    但為時晚矣,劍光閃處,右手齊肘而斷爪鏈也叮然兩斷,慘叫一聲,倒地握肘翻滾不已。

    「苗疆雙怪」「毒心尊者」三人原本可及時擒救,然而心念雖起身形欲動,只見眼前忽而銀光一閃,一個銀衣身影已杵立三人身前,驚得三人忙聚全身警戒受襲。

    明珠一劍得逞,心下雀悅不止,尚未想到自己身處險地,忽聽身後一聲慘叫,忙轉首望去,見一黑影疾退而來,不由自主的手中「青風劍」攔腰橫掃,劍光過處,「血手怪」已慘遭分屍,霎時魂歸九天。

    原來菁菁獨鬥「殘心人魔」及「血手怪」毫不心怯,玉掌如幻似影,上下翻飛分擊二人,久鬥之下雖未有功但也未敗,真是打得驚險萬分令人心焦。

    「你們再試姑奶奶的劍法如何!」

    於是僵持不下的情況立時改觀。

    「黑鳳劍」劍芒疾吐近一尺,有如一支黑鳳展翅欲飛,忽虛忽實劍影如幕。

    兩人成名的「殘心爪」「血煞掌」皆功注十成,不敢大意。

    森森劍影如流星劃空,寒光凌厲如鳳嗚,如不離身不離影。

    「殘心人魔」與「血手怪」心知如此激戰難有勝算,不出險招脫身不得,否則必將傷亡劍下。

    兩人趁隙打眼色,「殘心人魔」掌勢倏然加速疾掄,爪影疾電連連一十八爪,狠猛的罩向菁菁週身。

    「血手怪」的血紅雙掌漫天飛舞,掌掌不離菁菁中,上盤。

    菁菁見倆人忽而攻勢凌厲,心知必有後手,心下也不大意,提聚全身功力,劍勢更加密佈滴水難入,層層劍幕排山倒海波波溢出,雙跟緊盯倆人攻勢。

    「殘心人魔」倏開忽台,爪影又狠又毒,陣陣勁風夾著開山裂石之勁衝向菁菁。

    「血手怪」一聲怪叫,身形暴竄而起,頭下腳上雙掌快如奔電連連揮震,竟然已幻化三十多個血紅掌影,凌空疾聲擊菁菁。

    倆人這合作無間的攻勢使旁觀的正道武林大驚失色,狂喊急呼。

    然而菁菁心思靈慧,早有準備,見倆人爪影如雨掌勢如山,層層密密直罩而來,忙行功十二成,護身真氣在身邊布起尺厚勁氣,手中「黑鳳劍」劍芒吞吐一尺有餘,黑色風影如真似幻,振翼欲飛。

    「血手怪」仰首望見黑鳳幻影疾罩而來,驚吼一聲暴翻疾退三丈開外,身子尚未落地,只見腰繫一涼一痛,一道青光掠過腹部,頓見氣血一散,真氣已無法凝提,慘嚎一聲,立時身落兩處,血水狂飄已然斃命。·菁菁剛逼退「血手怪」,劍勢忽而急旋直刺「殘心人魔」,忽聽慘叫,斜眼望去見被明珠撿了個便宜,心中惱怒,轉望「殘心人魔」已驚惶的脫出的劍勢之外。

    菁菁猛一頓足,身形飛縱而起,全身功力凝聚劍身,頓時黑亮劍光大盛,黑鳳幻影展翅飛翔,雙翼疾收斜衝而下,劍尖如鳳咀疾啄「殘心人魔,」

    然而,只聽一陣急嘯,頓見項間一涼。

    「啊!……喔……」

    「殘心人魔」身形不穩搖晃兩下,蹌踉而行,血水由後項及喉間噴出,終於眼不瞑目的倒地而逝。

    至此場地爭鬥已了,頓時掌聲如雷,歡呼狂起。

    「苗疆雙怪」「毒心尊者」以及斷肘的「靈山飛狐」,見場內已方人之危急時,原本就要掠身而出,但見身前一股無形勁氣壓擠而來,難以排開,心有餘而雙腳已不聽使喚指揮的蹌踉而退。

    雲鳳三人反手將滴血不沾的鳳劍入鞘,抱拳答謝四邊的歡呼聲。

    此時聖子龍對著「苗疆雙怪」等人笑道:「四位前輩,在下不願意此三清聖殿增血光,因此尚請各位離山,最好自此脫離天魔教回轉鄉里,否則天道好還自有報應的。」

    雙怪老大定心強顏怒哼道:「哼,娃兒,你們功力高超,老大自知不敵,今日慘敗爾等之手,乃本教失算,以後自會和本教高手找你們算帳的,我們走。」

    於是收拾起三具屍身.悶不吭聲的率屬下急奔出觀,彷彿喪家犬低頭直竄。

    一片歡樂聲中,各派長者圍繞擊來。

    「天山聖母」眉天眼笑拍拍雲鳳的手道:「鳳兒,今天你們三人可都露臉了,看來你的功力連師傅都自歎不如了,唉,老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嗓門宏亮的的二寨主,「翻江龍」大聲道:「小乖乖呀,想不到你可真不賴呀!今天真讓二爺爺開了眼界了,哈哈!我回去後可要氣氣老大,準叫他沒來,錯過了這一場好戰!哈……哈……哈……」

    「崑崙掌門」萬千羽的望著菁菁笑道:「好娃兒,沒想到你已本派的劍法練精得爐火純青,其中招式比師傅所演更加精妙,如此看來本派將要從你手中發揚光大!」

    「師傅……徒兒……現……已經……」

    「呵呵!好啦,你不用說了,你的一切師傅已向他說明了,另外聖母也向師傅解釋過了,師傅不會怪你的,只要你別忘了師傅,有空常回山看看就好了,你們共事一夫相敬如賓別替師傅丟臉知道嗎?」

    「天元道長」手拂長鬚,向聖子龍道:「今日有幸少俠四人趕至,才解決了正道俠義的浩劫,貧道代表本觀上下四代門人及在場武林同道向小俠致謝。」

    「不敢當,不敢當,道長,在下夫婦添為武林一份子,除魔衛道是本分,豈能讓魔道胡作非為?況且這也是賤內三人師門之事,更是分內的事,因此各位前輩切莫再客氣了,折煞在下夫婦了。」

    此時已有武當道徒清理道觀,「天元道長」忙請眾人殿奉茶。

    眾人人殿後所談不外乎武林局勢,能及「天魔教」「地煞教」

    在江湖中的惡行,尚幸兩教並未聯手為惡,否則江湖中有何門派能攖其鋒,豈不是武林大亂之源,因此武林正道應圍結一致相互聲援,才能保持正義力量不被分化蠶食。

    聖子龍四人在「武當山」停留多日,與各派長者切磋武學,互有所得,學到現今武學中的靜,穩,猛疾。四大要意。

    更高興的是由「武當山」的長者處,悟解了以往不甚瞭解的「道」之精意,而使之茅塞頓開。

    各派武林人士逗留數日後,三三兩兩的陸續告辭下山,聖子龍四人固要等候錢二及雙猿,只好拜別長輩續留。

    五日後才見錢二及雙猿陪同「廣清」師兄三人到達。

    待錢二休歇一日後,次日之晨,聖子龍一行人也告辭,「武當掌門」「天元道長」下山重遊中原風光。

    武林中最近盛傳一件大事,在飯店,酒樓,不時可聽見有人談論著,在武當之三清大殿前,名不見經傳的「銀衫神龍」,皆三位美絕的夫人「武林三鳳」,將大舉攻入「武當派」的「天魔教」三堂高於及近千教徒誅殺過半,解救了「武當」以及眾多武林正道菁英滅亡之禍。

    聖子龍一行人在路途中聽到了各種各樣的傳言,使他們俱都搖頭偷笑傳言的神化。

    自離開「武當山」後,聖子龍已無心山水,滿腦子皆是各門各派的武功招式,以及「天魔教」高手所施之招。

    想到如今已和「天魔教」結下不解之緣,往後必然會爭紛不斷,遭到「天魔敦」的報復。

    自己並不在乎,但擔心三位嬌妻及錢二遭到大舉圍攻後,不知能否獨當—面而應付如潮的圍攻?

    聖子龍自身以無招勝有招,自是不需習練,然而在「武當派道觀前的峰頂,集功施展「身劍合一」御劍行空,待洩回原地之後卻見真氣翻騰氣海空虛,可見「乾坤神功」尚未大成,只有八九成而已,因此便專心勤勉不斷,待雲鳳三人隨手一式便可貫通劍法後,才使聖子龍放心的讚譽三位嬌妻聰慧。

    此時錢二也已過高手之林,舉手投足更加不凡,已達更深奧之境了,興奮之餘並未忘記全是公子及三位夫人愛護有加的關係。

    一行人走走停停行程極緩,雲鳳姐妹三人及錢二都已熟練聖子龍所著之劍譜,又是兩個多月時光了。

    當然,為了實練的方便,大都夜宿山區郊野,在桐柏山區停留數日後,拔營起行至森林古道中,繼續漫無目的游賞中原。

    行未一個時辰,忽聽雙猿在林內嘯叫,聖子龍心有異,靜耳聆聽之下,面色凝重的忙傳音雙猿,並交待錢二一番後轉首對雲鳳三人道:「鳳姐,菁妹,珠妹,你們三人要注意了,看來天魔救已知我們並集圍而至了,待會你可別太過分散,要相互照顧知道嗎?」

    雲鳳三人知道待會便要面對「天魔教」之人,正好可施展剛熟練的新招,因此心中並不緊張,反而高興的嬌笑道:「相公你放心,我們三人會小心的。」不多時只聽兩側林內驚叫慘呼彼起彼落,只見古木參天的巨林內黑色身影閃動跳竄,驚惶失措的逐漸搶入道中,人數愈來愈多,約莫百人左右。

    此時林內突然射出一支響箭,疾嘯沖天而上。尖嘯之聲遠傳數里之外,聖子龍等人見狀停騎旁觀,響箭過後不一刻,聚集道中黑衣大漢後方里外樹林內,步出了十多個人影,迅速的往此方飛來。

    十多人轉眼即至,道中黑衣人立即側身退往兩側,但大半皆為古稀之年的老者,前行七人行至人群前立即分列兩側,而後三前四後直往聖子龍等人立身之處行來,雙方近兩丈之時才停步相對。

    只見為首之人身穿黑袍,滿面銀鬚,眼若獅目濃眉海口,嘴角冷酷下垂,使人望之有威猛陰鷙逼人氣勢,但細看之下卻似六旬左右。

    老者左則是一名滿面麻子的瘦老者,右側是一名年約四旬的高壯大漢,雙目滴溜溜地亂轉,緊緊相望著雲鳳姐妹三人。

    老者身後則是四名坦胸露肌,身穿小皮背心的配刀大漢,見之即知屬隨從之人。

    而先行站立兩側之人皆屬老面孔,計有「天字堂」正副堂主,「苗疆雙怪」「地字堂」副堂主,也就是斷肘的「靈山飛狐」,「刑堂」

    副堂主「毒心尊者」四人。

    曾有一面之緣的「人字堂」堂主「乾坤一怪」施南也在其內。

    聖子龍見狀心知,那為首的黑袍老者必然是令當今武林聞之生畏的「天魔教主」!

    於是回首對雲風三人及錢二,雙猿正色說道:「三位娘子,錢二,你們要注意了,天魔教此次已傾巢而出。非同小可,待會開啟戰端後,切莫過於分散知道嗎?」

    雲鳳也知此次戰端必然激烈,稍有不慎立有殺身之危,因此不再嬉笑的正色道:「相公你放心,為妻三人心中有數,今日之戰必很苦,但我們會小心應付,而且手下也不會留情,必會削弱他們的實力,以保障自身的安危,倒是你自己可別太大意了。」

    菁菁也接口道:「今日一戰可謂大江兩岸江湖武林的興衰,我們必可在此一戰為正道除去大患,錢二,等會你可別殺得手軟了,一定要趁機滅了『天魔教』。」

    錢二聞言頓時豪邁的恭聲道:「夫人您放心,錢二會好好招待那些魔崽們,當然也會請兩位猿師父做後盾才行。」

    金靈聽錢二如此一說,頓覺得面子十足,忙吱叫拍胸表示一切有我。

    說起黑袍老者正是叱吒江湖武林的「天魔教主」也是武林中人聞之喪膽的「幻影人魔」南宮無悔。

    左側滿面麻子的枯瘦老者則是成名一甲多前的邪魔「天魔星」周昌武,現已身為「天魔教總護法」之職。

    右側那位身穿紫紅裝,銅鐵大眼血盆大口,滿面落須的四旬大漢,是「無常太歲」南宮承志。

    另有兩位長相相同的六旬老者,乃是「天魔教主」的座前「哼哈二將。」

    其餘四邊人群皆是各堂護法,香主之流約莫有百餘人,每一人來歷皆為人切齒生畏的黑道高手,如今只落得搖旗吶喊之輩。

    「天魔教主」南宮無悔獅目大張,雙眼精光凌厲,恍似兩道光劍的掃向聖子龍諸人,但不言不語的靜立當場。

    聖子龍見狀順道朝三位嬌妻笑了笑,翻身下馬前行數步與「天魔教主」相距不足一丈之地靜立當場。

    雲鳳三人也忙下馬隨後,「白龍」也靈慧的叫一聲反身引領著「紫騮」「黑驪馬」「青聰」退出十丈開外.放心的嚼食嫩草。

    靜!靜!靜得四周風吹沙響可聞.靜得「天魔教」的護法,香主的粗重喘息可聞。

    暴風雨前的寧靜,使道中揚起一般莫名其妙的沉悶壓迫感,四下揮散逼使護法,香王們心神不寧,汗水不滲濕衣襟,連大氣也不敢粗喘一個,深恐就此引起風暴。

    「天魔教主」南宮無悔嘴角露出一絲陰陰的笑,一股彷彿從十八層地獄響起的陰慘聲從口中傳出。

    「嘿……嘿……嘿……嗤……嗤……嗤……小娃兒,好膽識,你可算是本教王踏入中原後第一個令本教主親自出馬的敵手。」

    沒想到為了你們四個娃兒,竟使本教數年來立起的聲威即將毀於一旦,並貽笑江湖武林。

    為了本教主之大計不殺你們難復本教之威名,哼……哼……哼……周老弟,為兄的不願污手,就交給你處理吧!」

    「是,教主,本座遵命,」

    「週二叔,您別和那小子多發話了,那娘娘腔的小子竟敢搶我的兩個女人,又殺傷了本教許多高手及教徒,已是罪無可恕,殺了他一了百了,但那三位美嬌娘莫傷到,要抓她們交給小侄便成了。」

    「天魔教主」聞言怒喝道:「承志回來,這是什麼節骨眼了你還要想女人!」

    南宮承志回首望老者道:「爹……您沒有看到那三個美嬌娥嬌滴淌的,好似掐一把就要出水的,看得我心都酥了,我在家中的那些婆娘那一個能跟三人比?我不管……我要……我三個都要……每天摟著多舒服哪?」

    雲鳳姐妹三人聽他胡言亂語羞辱自己三人,頓時氣得雙眉怒挑,咬牙瞪目,反身掣出背後寶劍。

    只見紫、黑、青三道劍光隨之暴漲,三色身影凌空而起,如光似電飛紅貫日的疾射「無常太歲」南宮承志,恨不得將他刺個前後洞穿碎屍萬段!

    「啊……啊……!快……快……攔住她們……」

    「無常太歲」南宮承志連連呼叫,懦弱無能之態顯現無疑。

    立時數道身形疾掠而至,勁風四射,三道劍光一暗,雲鳳三人已被眾多的高人攔下。

    雲鳳三人心知此時誅殺無力,三雙美目怒張的注視身前眾多高手。

    「呵,呵,呵,三位女俠,本教教主憐惜三位,不願三位受肌膚之傷,本教之屬決不會侵擾三位,不知……」

    菁菁聞言不待他說完,立即怒罵道:「呸,麻面的,你少在那說大話,姑奶奶我姐妹三人還不把你們放在眼裡,你想以名氣嚇人啊,呸!……」

    「罵人不揭人短」,菁菁口無遮攔一聲「麻面的」,使「天魔星」

    臉色發青,身上長衫頓時鼓漲如球,陣陣陰寒勁氣湧向雲鳳三人。

    雲鳳身居中位,手中「紫鳳劍」隨手一劈,一股劍氣疾湧而上迎向陰寒勁團。

    頓時陰寒氣勁如被刀削立分兩半,往兩側疾湧散去,撲向兩側香主立身之外,驚得黑色身形閃躲連連。

    「老前輩,非晚輩無禮,但貴教少教主之言行傷人太甚,莫非老前輩如他一般無恥!」

    雲鳳如此一說,立使「天魔星」凶狠之氣以盡消,轉而面顯惱怒吱吾難答。

    「你……這……女娃兒,二兵相交豈有好言?勸你三人乖乖就擒吧!莫待老夫動手後悔晚矣。」

    菁菁在旁搶道:「大姐,今日之況也無法善了,早點除掉他們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說完手中「黑鳳劍」一抖立時湧起一陣凌厲劍氣直逼身前的「苗疆雙怪。」

    「苗疆雙怪」老大麻巴喀曾在明珠手下吃虧,心知這三人並非好惹的,立即一扯乃弟退三尺避過劍氣,連連一十二掌疾攻菁菁上盤。

    「苗疆雙怪」老二麻巴塔,也曾聽大哥私下談起當初之戰,因此也不敢輕攖其鋒,面對菁菁不敢大意,隨同乃兄雙掌疾掄罩向菁菁胸腹。

    此方突一開戰端,右側之靈山飛狐,因斷肘之仇,以及「毒心尊者」因堂主被明珠所殺之恨,倆人不約而同的雙雙出夾擊明珠。

    「靈山飛狐」左手銅爪疾猛連連揮擊明珠右側,「毒心尊者」

    則以成名絕技「黑煞掌」加緊擊向明珠左側,倆人合擊可謂兇猛凌厲。似乎忘了自身安危。

    明珠自從「武當山」一戰定心後,已非昔日之驚憐心怯,眼見倆人兇猛的疾攻而至,立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將手中「青鳳劍」依夫君所教「飛鳳劍法」施展開。

    頓時片片青色劍幕如層層青色山嶂迎擋銅爪,掌勢,劍幕滴水不入,使得「靈山飛狐」、「毒心尊者」倆人威猛攻勢難以突破。

    雲鳳見兩妹已出手攻擊,自是難以旁觀,立時手中的「紫鳳劍」隨手一揮,口中嬌喝道:「老前輩不必多說了,你且接招吧!」

    立時紫色的光華大盛湧向前,劍氣凌厲的罩向「天魔星」。

    「天魔星』眼見對方信手一揮,森寒劍氣已在疾湧而至;心中一驚立時暴退五尺,知對方手中乃是一把寶劍,因而不敢自視太高輕攖其鋒,雙掌疾揮如雨,布起一片掌幕拍向雲鳳。

    然而掌幕雖密,但卻攻不進雲鳳的寒冽劍幕內。

    「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天魔星」略一施招立即面色一緊,心知慘敗而回的三堂高手所言不虛,不在自己之下,便連所施之劍招,也非自己以往所見。

    攻守之間心思疾閃,眼見對方劍招嚴密無隙決非當今武林各大門派所有,有些招式似曾相識,但卻又似是而非,使得「天魔星」愈打愈心驚,只得嚴防緊守,攻招少有,防招不斷。

    三鳳中以「紫鳳」功力較高,經驗也足,「天魔星」雖在「天魔教」中位列一人之千萬人之上的第二把交椅,但也被凌厲的「紫鳳劍」布起的劍幕帶得無力還手,身形忽左忽右的閃掠頻頻。

    縱橫武林約一甲子的「天魔星」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四人?

    尚幸另兩方皆是半百以上的老魔,而且還是以二打一相互支援。才支撐住。

    「天魔星」久戰近百招,被紫色劍逼得難以施展,覺得在教中屬下面前老臉無光,怒氣頓生,身形疾退再進,立刻一道白影飛閃而起,已將數十年未曾對敵,當成隨身飾物的拿手兵器「陰陽白玉扇」執手疾攻。

    且說站在一旁未曾入場的「人字堂」堂主「乾坤一怪」,眼看教中連「總護法」在內的五大高手圍攻三個年紀輕輕的女娃兒,不但無攻,反而被黑紫青三道劍光逼得難以攻招,只有招架之力。

    斜眼望見教主臉色變幻不定,心中一凜,也顧不得老臉,心知教中興亡盡在此一戰而定,因此活也不吭一聲,產時起身撲加入戰圍。

    雲鳳三姐妹神色自若,沉穩鎮定,兩側略靠,互為倚角,任憑對方六人夾擊猛攻毫不心懼。

    三色劍光如屏層層密佈,只見光華不見人影,森寒凌冽的劍光波波湧出,四外飛射六條身影。

    「天魔教」的「總護法」以及三堂正副堂主六人,竟然圍攻年輕姑娘,不但久戰不下尚且連連閃避劍影,如傳出武林,那可是一件轟動武林的大事了。

    再說錢二與雙猿,眼看三位夫人已動手攻敵,也不管兩側人群全是護法,香主級的人物,頓時大喝一聲,掄起手中的獨腳銅人,和雙猿分攻入兩側人群中狠殺猛打。

    錢二仗著「混元氣功」練成極頂,並已修煉主人所授的「混元罡氣」,全身已非寶劍可傷,因此攻勢凌厲的四下狠砸猛劈,碰上的人非死即傷。

    而雙猿更加凶殘,兩道瘦小的金黃身形飄忽不定,四處如電以光的閃掠,本能的凶狠再加上「靈猿爪法」,一撲即逝,黑衣身形立即倒地不起。

    兩側護法,香主驚望教中六大高手合擊三個姑娘久戰不下,驚愕之色俱顯顏面,早已忘記尚有敵手在側。

    「啊……」

    「喔……啊……」

    「救……嗯……」

    頓時慘叫哀嚎聲連連驚響,霎那間已倒斃二十多人。

    從黑衣教徒眼看黃影—晃而過,身邊立有同伴倒地不知死活,忙亂的運勁疾擊,但如撲風捉影擊向虛空。

    而錢二那方初時砸劈數人後,已遭人群合圍齊攻。

    然而錢二並不畏懼,手中銅人依然威猛掄飛,砸得人群哭爹喊娘,驚吼哀鳴,令人聞之心驚。

    「天魔教主」南宮無悔靜立觀望教中堂主合擊三個女娃,見久戰不下時已神色難堪陰冷,忽聽教中護法,香主人群處慘叫連連,轉首張望之下,立即心中更怒。

    「哼,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

    怒哼一聲雙手猛然一擺。

    身前的兩名「哼哈二將」立即飛身撲往左側兩道黃影之處,兩分夾阻雙猿。

    而身後的「天魔四煞」頓時撲出倆人,聲如寵童哇哇叫道:「喂!使銅人的小子莫張狂,看太爺哥倆劈了你!」兩柄森寒的開山大刀閃起兩道飛練,如九天奔電般猛劈而下,疾砍錢二兩肋。

    「呸,使銅人的小子吃爺爺一腳吧!」

    霎時三人三把重兵器刀光銅人,大開大閹各威猛絕倫的硬劈硬拚。

    「當……鏘……叮……鏘……」

    頓聽兵器相擊聲連連大響。

    站立一旁久觀不語的聖子龍,見已方人已全然投入,便連雙猿也和兩個六旬的老者及眾多的大漢纏鬥。

    雙的如電細微之動皆能人目,心知嬌妻們自衛有餘,而錢二,雙猿也能攻守自如,心下大定。

    微微一笑,轉望「天魔教主」說道:「南宮教主,事已至此想必不分出個勝負是難以善了,在下就請教主請教如何?」

    「呸,臭小子,憑你這繡花枕頭也想要我爹動手,讓大爺我送你去見閻王老大去吧!」

    「無常太歲」心恨這小子搶了自己的女人,因此怒火填胸,伸手從腰間撒下一條外門兵器「蜈蚣鞭」,猛然一抖猛揮,一道烏黑髮藍的鞭影疾纏聖子龍頸項。

    只見這烏黑的鐵製鞭身是用無數的鐵環扣合而成,共有二十四節,每節兩側兩寸藍光閃閃的彎刀,極似蜈足,由藍汪汪的色彩可看出染了巨毒之物。

    聖子龍嘴一撇,上身略仰已避過纏頸的「蜈蚣鞭」。

    「無常太歲」人雖粗魯,但也知對方那望之令人心妒的小子並非輕易打發的,手中鞭一揮而出,立時抖手回收,眼看對方下盤未動已然閃過。

    「哼!」

    手勢再震抖而出,鞭身剛回轉再頓,鞭腰起伏如浪,鞭身再次向聖子龍腰際。

    聖子龍見鞭影一頓再捲,心中也不由驚歎他人雖粗愣,但使鞭手法卻高人一等。

    笑了笑,隨手兩指一彈,頓時一股指風疾彈鞭梢。

    「拍……叮……」

    頓見「蜈嗡鞭」立時一頓,猛然往回疾捲,纏向「無常太歲」腰際。

    「無常太歲」見手中一震,「蜈蚣鞭」立時回捲而至,心中一驚,忙運鞭身洩去回捲力道。

    心中惱怒之下,運足全身功力直灌鞭身,頓使由鞭變槍,直挺挺的直插聖子龍胸腹。

    聖子龍無心和他耗費時光,又氣他口不擇言辱及嬌妻,因此右手雙指連彈三次,並不同於方才一指。

    「叮……當……當」

    「無常太歲」頓時右手虎口連震三次,震得虎口發麻直透腕間,手掌無力握鞭,掌心一鬆,「蜈蚣鞭」已然斷成四截落在地。

    聖子龍指勁再彈,兩道指風疾奔「無常太歲」胸口「華蓋」、「膻中」兩穴。

    「勿傷吾兒!」

    頓時一股疾勁凌厲的勁氣由側方迅速湧至,攔向兩道指勁,爆起一陣如炮竹般的輕響。

    一道恍似幻影的黑煙等隨而至,接而又是一股陰寒疾勁氣圍疾湧聖子龍全身。

    「天魔教主」南宮無悔眼看兒子連攻數招,不但無功反而鞭斷人危,心中大驚,也顧不得身份,雙掌從側猛擊而出,身形恍似一縷黑煙疾飄倆人間。

    「無常太歲」心慌神亂,猛見一道黑影疾如迅電掠至身前,心中大駭,驚吼一聲,劈向身前三尺之黑影。

    「志兒是爹……」

    「無常太歲」雙掌劈出,倏然被兩支緊如鐵環的手掌緊緊握住,雙腿立時高抬欲踢,忽聽老父急喝,立時心中一鬆,喘了口大氣。

    「喔……唉……爹。你怎麼不小心呢?害我差點打到你身上啦……」

    「哼,志兒走開,平時叫你好好練功不肯,現在町吃虧了吧,別不知死活的強出頭聽到沒有?……」

    「爹……方纔我只是大……」

    「滾開,給我在旁好好站著,多看少動,再不聽話以後不准你出教一步知道嗎?」

    「天魔教主」斥退南宮承志後,轉身注視退出三丈外的聖子龍,約有片刻才道:「嘿,嘿,歐陽少俠果然好功夫,三招之內讓小兒辨斷人危,但並未下手,因此老夫也不甚為己,就讓你三十招,以報答饒過犬子之情。」

    聖子龍嘴角浮出一絲笑意,緩慢笑道:「南宮教主!多謝你的誇獎,因在下不想浪費時間,所以想請令朗早些休息,既然教主親身賜教,那我們便不客氣了,三十招之數也就免了。」

    「天魔教主」聞言哼道:「嗤!嗤!娃兒,老夫堂堂一教之主年介九旬,沒想到卻要親自出手和你單打獨鬥,若江湖中人傳知,豈不認為老夫欺弱,而損了本教的威名?但是以你的功力卻又需本教主親自出手不可。

    如此一來必然使你身價大漲!

    唉,也罷,本教主既然讓你三十招而不還手,江湖中人也無話可說了,你出招罷,三十招後可莫怪本教主手下無情了。」

    聖子龍聞言不以為然道:「南宮教主三十招之說依我道免了吧,你也不必倚老賣老,在下還怕人指責在下欺壓老弱呢!」

    「哼!哼!哼……嘿……嘿……嘿……好個尖牙利嘴的小娃兒,希望你的身手也如同口利,莫要年少得志傲慢自大,待會你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聖子龍笑道:「能否敵住教主待會一試便知.不過教主的聲威怕貴屬將無法親眼目睹了。」

    「天魔教主」聞言心中一驚,忙轉望四下激戰之處,眼看總護法及三堂正副堂主和那三個女娃之戰尚僵持不下,但一些教徒們卻死傷纍纍,忙轉身對尚立身身後的另兩名「四煞」喝道:「你們倆個還站那幹嘛!」

    「天魔四煞」的老大,老二自始至終注視著兩位拜弟和那使獨腳銅人的大漢激戰。

    初時尚見兩位拜弟能猛凌厲的疾攻,然而數十招之後已被凌厲無比的銅人砸得無力連連退卻,若非尚有其他護法,香主圍攻,否則早已敗下。

    兩煞心中雖急,但沒教主的命令他倆也不敢私自出手救援。

    如今聽教主喝罵,立時躬身作答,並飛身疾掠而去,雙雙抽出腰際的大刀吼道:「三弟四弟勿慌,我們來也。」

    頓見兩道寒刀閃爍的大刀凶狠劈向錢二身後。

    錢二狀毫不心懼的大笑道:「哈哈哈,多你倆個又如何?送你們倆個見面禮吧?」

    此時的「天魔教主」南宮無悔見四煞齊出後,心想面前的銀衣小娃他們一行之首,只要把他斃於掌下,其餘人必然反抗無力了。

    心中思忖已定,立時喝道:「小娃兒,你還待什麼,莫非你想拖延時光,還是認為本教主自視不會搶先出手,如此才能使你平安無事?哼,小娃兒,你別打得如意算盤了,接招吧。」

    「天魔教主」話落,立時右掌輕抬,看來輕弱無力,似要戲耍一股。

    然而!聖子龍見狀卻不敢大意,功隨心生「乾坤神功」已在身邊布起一層足有兩尺厚的無形罡氣,右手也緩緩揮出。

    原本草穩風靜的空間,立時湧起兩股無形的暗勁,使周圍氣壓聚增,疾往兩人間擠壓。

    只見靜止的野草忽而連連抖動,接而往兩旁地面平貼,接著響起陣陣急嘯風聲,其間尚夾雜著無數的悶響。

    猛然一聲震天大響,接而狂飆四射,倏然地面一陣震動。塵土飛揚飛砂走石,斷枝落葉漫天飛舞。

    塵霧漫不見影,之中忽而響起「天魔教主」的大笑聲道:「哈哈,小娃兒好功力,真可謂近年來的後起之秀,讓本教主再試試你的功力如何?你就接本教主八成功力吧。」

    「天魔教主」方才輕推之下,只不過施展了五成功力,沒想到被小娃兒接下,落個旗鼓相當,頓時老臉無光,心忖道:「憑老夫七、八十年的功力,使出五成也有半甲子多的功力,但不知他施出了幾成功力才勢均力敵?」

    心中雖疑,但已提至八成功力,右掌單立,立時如刀直劈而下,頓聽手刀氣勁疾嘯破空而去,劈向聖子龍胸膛。

    聖子龍初時掌勁相觸,雙方相當,頓時心神大定,眼看對方再次手刀劈下,也毫不示弱的回擋。

    右掌立時在胸前劃個圓弧,忽然推出直迎脾刀之勢。

    只聽一陣嘶嘯,疾勁的手刀氣勁劈在如盾的一圍氣勁上,頓時響起了陣陣氣勁破空擠壓的尖嘯聲,使得勁風四溢往兩側樹林。

    如此倆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來我往的出掌硬拚,真不同武林中先以招式兵器比鬥,逼不得已的才以內力相拼。

    如此一來,功深者勝,但看此情況恐非短時間可分勝負的。

    再看場中激戰之處,最慘烈的則屬那些護法,香主之流了。

    金靈,金莉倆身形如幻,在黑衣人群中閃掠,所到之處不死即傷,皆是傷亡在天靈及面門雙目之間。

    不到片刻已經躺下三十餘人,悲嚎哀鳴之聲驚得其他人心膽顫,手中兵器胡亂飛舞,四下奔散。

    尚幸教主身前「哼哈二將」支援而至,才使眾護法,香土心神略定。

    然面依然無法追擊快如幻影的兩道黃色身形。

    於是數人背靠背的聚成十數個人圍,兵器四下追擊疾快如幻的黃色身形。

    雙猿功深速疾,又豈是他們所能擋得住?雖是能支持一陣,但人數還是逐漸傷亡倒地,難以支撐活命。

    一些膽小心驚之人,眼看教主及教堂堂主,副堂主,以及教主親隨皆被人攔截撕殺,看樣子並無法奈何人家,尚有敗落的象徵,怎可能來援救自己同伴?

    既已明瞭眼前大勢,心知今日一戰「天魔教」恐怕一敗塗地人亡教毀,若不是趁尚有餘力時逃離那豈不要屍留此地?

    一人溜,二人跑,三人隨!如此之下便逃離子四十餘人。

    尚在膽顫抗拒之人,見狀心中更加恐慌,再不逃命必定喪命那雙爪下,於是驚恐失色一哄而散,四外飛奔入林內。

    此時金靈金莉正戲耍著「哼哈二將」,見四周人群已逃離,不由氣得凶性大發,身形更加迅速,爪勢也更加凌厲,數招之後只聽一聲慘叫。

    只見「哼哈二將」之一手捂雙眼倒退幾步後,立時倒地,而另一人心中大驚,手下一緩轉望同伴,尚未看清是怎麼回事?頓覺得喉間一痛,張口欲呼,聲尚未出又覺腦門一痛,雙眼一黑,立時倒斃。

    金靈、金莉原想撲入林內追殺,但錢二以為他倆要搶自己眼前敵對的「天魔四煞」。

    錢二以一敵四打得不亦樂乎,怎肯失掉這練功的好對手?

    因此忙喝道:「喂!喂!兩位猿師父!你們可別搶我的生意,你們如果不過癮,可以去三位夫人那邊找那倆個苗疆老頭玩,他們功力較高,你們一定可玩得過癮。」

    雙猿一聽立時身形頓,轉望女主人之處,見有六人圍攻三位女主人,頓得「吱!嘎……」的叫了兩聲,雙雙疾掠而去,朝著錢二所說的「苗疆雙怪」屁股上抓去。

    「苗疆雙怪」與「總護法」等四人合手圍攻才堪堪阻住三個婆娘的攻勢,雙方旗鼓相當僵持不下。

    忽然,臂部不知被誰抓了一下,心中一驚,忙疾掠側閃,身形急轉而過,回首一望,卻見兩支金色猿猴正蹲地朝自己兄弟兩呲牙咧嘴的招手。

    大怪怒氣突生,破口大罵道:「兩個死畜牲!主人已夠難纏了.連畜牲也來跟我們過不去!」

    說完雙掌猛然劈向雙猿,心想兩個猿猴有什麼麻煩;出掌斃了就沒事了。

    豈知金靈、金莉聽他竟然開口罵他倆畜牲,而且還立即出掌打他倆,頓時凶性大發,似如瘋狂般的吱叫數聲,在地面縱躍兩丈高立時身形疾掠平射,如兩道金黃幻影撲向雙怪。

    雙猿本性原就凶悍凶殘,靈敏無比,再經聖子龍細心調教「乾坤神功」及各類小巧招式,再加上頃洞府內每日以各類千年靈果為食,因此功力高深招敏速捷。

    雲鳳姊妹三人若非和聖子龍合籍修煉神功,以致功力精進神速,否則也非雙猿之敵,更何況一般之高手呢?

    只見雙猿形如電光石火,一左一右圍繞著「苗疆雙怪」,雙爪又狠又疾的連連往雙怪身上抓撕插扣,搗得雙怪手忙腳亂哇哇大叫不止。

    不到片刻已然發散衣碎,混身爪痕纍纍,血水濕溢襟,便連下額短鬚也被拔掉不少,胡根也滲出血漬,「苗疆雙怪」口中怒吼連連,但又對矮小疾迅的雙猿莫可奈何,只好背對背的防災躲避雙猿爪勢。

    至於雲鳳姊妹三人原本接戰「天魔教」六大高手,紫、黑、青三道凌厲劍光,施展著夫君所授的「飛鳳劍法」,幻起有如彩虹的層層劍幕,洶湧的迎拒著六大高手,雙方勢均力敵難有些微勝算。

    但自「苗疆雙怪」被雙猿引開之後,六大高手合擊之勢立遭瓦解,功勢時露出空檔,使三色劍芒霎時暴漲,劍幕更加強盛,疾湧所餘四人。

    劍芒揮灑更加自如,疾如迅電的刺、削、挑、劈,逐漸向外擴展。

    首先是「乾坤一怪」被「黑鳳劍」劍芒逼得疾閃猛掠的縱移不止,雙掌連綿的揮拍劈出,層層掌勁卻都被層層劍幕削擋得勁風四散,毫無一絲掌勁可攻入劍幕之內,但掌勢卻又不能稍有疏失,否則劍芒立即趁隙而人、驚險之至。

    「乾坤一怪」心知掌勁不停的劈出,終有真氣不繼之時,到那時豈不就要傷在那烏黑寶劍之下?

    再看看己方之人,便連教主都已被那「銀衫神龍」接戰力拼掌力,此外再無人可支援對付這三個少婦,除非自己等人能自行解危,否則將恐懼將傷亡於三人劍下。

    心中既已有了打算,立時雙掌奮力疾攻,掌勢連綿二十四掌,掌掌皆有十成功力,霎時如波似浪洶湧連綿的攻向黑衣少婦。

    聰慧的菁菁見他雙眼亂轉之後,立時掌勢凌厲風強烈的層層攻至,心知他必有陰謀,因此心神更加專注,並提聚全身功力含勁待發,手中「黑鳳劍」也略為鬆緩,「乾坤一怪」雙掌疾勁搶出二十四掌之後,果見黑色劍光略消,劍勢也略為遲緩,心中大喜,身形頓時趁機疾返,脫出劍勢之外。

    菁菁見他身形暴退而出,卻無其他功勢,立知他欲脫逃。

    菁菁卻怎肯在勝算在握之下能讓他逃出劍下?

    雙手執劍,將提聚待發的十二成功力立時貫入「黑鳳劍」,身形頓時暴縱而起,疾掠追擊,口中尚嬌喝道:「邪魔!看你往那兒逃?快留下命來!……」「乾坤一怪」雙足剛落地三丈之外,足尖再點倒縱之時,落地之後隨之斜掠。

    菁菁見他身形急墜斜掠避開劍勢,不由心中冷哼一聲,劍勢不變,身形猛一側翻成「倒垂珠簾」,劍身連抖響起一陣鳳嗚聲,劍芒再次暴漲一尺多長,疾洩而下罩向「乾坤一怪」頭頂。

    「啊……我命休矣!……」

    「乾坤一怪」見狀避之不及,立時驚恐的一聲大叫身形疾側避過頭頂要害,倉促之間聚集全身功力,雙掌連連揮出一十八掌,迎拍向黑色劍芒。

    正危急時,忽然從右側掃過來一片藍黑光幕,疾擋黑色劍影,欲援救危急的「乾坤一怪」。

    菁菁側望見是那口出狂言要將自己姊妹三人抓去的「無常太歲」,正疾揮一截斷鞭而至,然而,「蜈蚣鞭」雖是精鋼所製,但怎能攔阻得了削鐵如泥的「黑風劍」?

    「喀……叮……」

    「啊!……」

    頓時一聲劍鞭相觸的金鐵之聲,以及一聲慘叫,鞭斷兩尺之外,而劍勢依然疾刺入「乾坤一怪」胸前「膻中穴」。

    「黑鳳劍」一頓再起,劃半個圓弧,轉刺向「無掌太歲」南宮承志。

    「無常太歲」救人不成,反見黑色劍光疾刺而來,不由驚慌失措的將手中只餘尺長的斷鞭猛擲黑色劍光,身形暴退避開直刺而來的劍勢。

    然而菁菁怎肯放過那四處逼人為妻妾的淫賊!因此身形凌空一弓再翻,疾如電光的飛洩而下,劍芒疾吐尺餘刺向他頭頂「百會穴」。

    「無常太歲」往日只靠著「少教主」之尊而橫行霸道,卻不肯用功修煉武功,再加上縱慾過度,因此身手只不過是一般高手身手而已,怎能抗拒得了己任督貫通天地交泰的菁菁?

    「無常太歲」身形暴退之後,突見黑色劍光已凌空而下,心中大駭再想移掠避過,猛然腦門一痛一涼,雙眼發黑,驚吼一聲。

    「啊……」

    多行不義必自斃,「無常太歲」平日只知姦淫婦女,到頭來也喪命於女人手中,真是惡有惡報只是遲早而已。

    再說明珠這方,姐妹三人接戰「天魔教」六大高手,而她則面對著「毒心尊者」及「靈山飛孤」,青色劍影一波一波疾揮而出。

    「靈山飛狐」雖然右肘已斷,但一股復仇之意念促使他不願自身安危形同拚命,左手鋼爪凶狠毒辣的招招不離明珠週身要害。

    「毒心尊者」則為了替堂主「血手怪」復仇,因此一開始便以成名的「黑煞掌」獨門絕技,凶厲疾迅的擊向明珠週身大穴。

    明珠愈打愈趁手招式愈加靈活快速,招過一百之時心中怯意已消,更加沉穩,已能獨立施招攻擊兩人的毒招。

    直待「苗疆雙怪」被雙猿引走,未多久菁菁也追敵而去,姐妹三人防守之勢已分散。

    明珠心中思忖道:「自己不能一直依靠姐妹她們,應該自強獨立,況且眼前兩人自己尚能應付,何不趁此鍛煉自己。」

    心中打定主意後,便逐漸遠離雲鳳身側,獨自接戰倆個成名凶魔。

    但聽連連兩聲慘叫響起,見二姐已旗開得勝誅殺二人,心中更是希望也能早些除掉兩個對手,因此功力逐漸提升至十成,「青鳳劍」劍芒也暴伸一尺多長,青色劍光更加凌烈逼向倆人。

    「毒心尊者」及「靈山飛狐」倆人頓覺得劍勢暴增,寒冽的劍氣觸膚如刺,忙也同時提功相抗護住全身。

    倆人的攻勢也隨這加速,如鉤的爪影招招毒辣,墨黑掌影疾如迅雷四下翻飛,倆人出招也不顧忌武林之禁忌,不時攻向明珠前胸與下陰。

    數十招之後,明珠連施兩招「飛鳳劍法」逼得兩人手下一緩,往兩側退閃劍勢。

    明珠見機不可失,劍勢一轉全罩向「靈山飛狐」。

    「靈山飛狐」原本就不敵明珠,再加上右肘已斷,空門大開,左手雖施招狠攻,但總不及右手靈活熟練,待和「毒心尊者」兩分開,立時空門顯露,眼見寒森劍芒疾迫而至,心中驚駭,左手鋼爪猛掄,身形閃掠不停退避劍勢。

    「毒心尊者」見狀忙雙掌如梭,猛劈明珠後背,雄渾掌勁疾洩而出,掌掌不離明珠後背大穴。

    明珠前後受擊,心中雖驚,但運集全身功力在身周布下護身罡氣,身形加速如一道青光,劍勢不變的疾刺「靈山飛狐」。

    「啊……嗯……」

    一聲慘叫,「青鳳劍」已疾如閃電的刺入「靈山飛狐」右脅「大包」「洲腑」兩穴之間。深入近尺。

    「靈山飛狐」頓覺右脅一陣刺痛,全身一顫氣機全消,但忽然右手鋼爪疾扣明珠玉頸。

    明珠劍勢急刺入「靈山飛狐」左脅後,並未忘記身後尚有敵手,身形毫不停頓疾往右斜掠,手中劍勢順手一帶而出,將「靈山飛狐」右脅劃至後腰,傷口擴大血水噴漬而出,只見「靈山飛狐」手中鋼爪落地,身子倒退兩步,倒地不知死活。

    明珠身勢不停,斜縱疾掠劍身已斜帶而起,接著身形暴縱上翮.劍身疾揮迎向追擊而來的「毒心尊者」。

    「毒心尊者」雙掌不離明珠身形,但掌勁卻也未曾擊中,心中懊惱恨得牙癢癢的,見她斜掠脫身,怎能讓她輕易脫身?於是雙腿連踢向明珠腰際,雙掌也不停旋飛出掌,連連追擊。

    此時明珠見漫於掌影疾罩而下,芳心一緊,身形如暇弓,手中「青鳳劍」疾演,劍影屏層層護住上身,接著雙腿連環踢出。

    只見倆人腳影相接,一陣如暴竹般的連響,明珠身形強震後退,隨即再挺凌空而起,劍勢連演「飛鳳劍法」朵朵劍花如雨密佈直迫「毒心尊者」。

    「毒心尊者」連綿掌勁皆被劍氣所破,而腿部攻擊也被對方化解,身形也在連連暴震後凌空翻騰,倏見青色劍芒又已遍飛而至,身形在半空無處著力,驚恐的雙掌胡亂擊出。雙腿也交替連連踢出。

    但聽「啊……」一聲慘叫,漫天血雨憑空漬落,「毒心尊者」左掌齊腕而斷,腹部血浪如注,右腿自大腿處斜削而斷。

    明珠心喜竟已全功,暴退兩丈望著血雨斷肢墜落在地,「碰」

    的一聲,「毒心尊者」也已摔落在地。

    然而,「毒心尊者」身子一挺,全身血流不停沾滿黃土,臉已猙獰如鬼,單腿蹦跳而來,單掌前伸出爪抓向明珠。

    明珠被他那駭人的模樣嚇得驚叫連連捂臉蹌踉倒退。

    一條黑影疾如電光而至,單掌急揮,一股疾勁掌風將「毒心尊者」身體擊出三丈開外倒地不起。

    「珠妹,你怎麼了?傷到哪裡了?」

    菁菁摟著雙眼含淚眼瞼色驚恐的明珠問道明珠心神已定歉然說道:「菁姐,謝謝你,我投事,只是被他那模樣嚇壞了,我真沒用!」

    倆人互道平安後轉眼四望,場中錢二已將「天魔四煞」搏殺兩人,並將另兩人逼得連連退卻,全然已無還招之力,眼看已支持不了多久便將喪命錢二獨腳銅人之下。

    雙猿與「苗疆雙怪」之戰最為可笑,只見雙怪披頭散髮衣衫凌碎不堪,全身爪傷處處狼狽之至,但都未有致命的傷。可知雙猿並未下毒手。

    菁菁見狀皺眉道:「金靈,金莉別玩了,快辦完事休息了。」

    雙猿正高興,忽聽主人呼喊,忙「吱,嘎,嘎。」的應聲答應。

    頓時雙猿身形疾如閃電,爪勢疾伸翻飛之下,「苗疆雙怪」更加招架不住。

    招未過三十,只聽大怪一聲慘叫,眼眶血流如注,雙目遭金靈尖爪抓穿頓時失明。

    二怪聞聲轉首望去,頓時大驚失色吼叫連連,欲扶持保護大怪。

    可是自身正危在眉捷,金莉縱至二怪頂空,爪勢前伸疾抓二怪頂門。

    二怪立即發覺頭頂勁氣疾洩而至,心中大駭急忙往前撲,反身雙掌疾攻而上猛劈向金莉。

    金莉撲擊二怪未成,「百毒掌」已狂擊而上,立即隨勢斜掠,眼看雙目失明的大怪正雙掌抬胸胡亂發掌,於是斜撲大怪頂空。

    大怪雙目失明痛如心絞,對周圍動靜全然無知,耳中只聽到二弟驚吼疾掠而來,但又猛往斜掠,心知必有警。於是雙掌在身四下飛劈,陣出「百毒掌」腥味四溢。

    突聽二弟一聲大叫:「小心……頭上……」

    大怪聞聲急掠,雙掌疾揮而上護住頭部。

    「大哥,你還好……」

    然而身形疾撲大怪之時,腦後「腦戶」、「風府」兩穴一陣刺痛,全身一緊,雙手緊摟大怪。

    「大……哥……嗯……」

    只見倆人身體互摟站立已然無息而亡。

    菁菁,明珠見他倆人如此兄弟情深,雖說是敵對之人,但也為之心中淒然搖頭歎息。

    「天魔星」身為「天魔教」中第二把交椅,功力只略差「天魔教主」一籌,認為三個小女娃怎值得自己下場?只需三堂正副堂主便可收拾下來。

    可是方一出手,便仍不相信的掠身再進,雙掌施展疾快,翻、拍,揮、劈,或而變幻指風疾點,招式又疾快無缺。

    這才使「天魔星」驚凜,知道眼前三個女娃竟然身懷絕技,功力也非年紀可探知,絕非現今各派可調教得出,必是武林中不為人知的隱世高手所傳之徒。

    「咦?也不對呀,她三人明明是屬天山,崑崙,洞庭的門徒子女呀?便是兩派之掌門也未必有她們如此之功力,況且所施之劍招也是縱所末見。嗯……看來必是和教主激戰的銀衫神龍有關。」

    「天魔星」愈想愈驚,於是聚精會神出掌攻向紫衣女娃。

    招過兩百餘,卻見身側的「天字堂」正副堂主「苗疆雙怪」被兩隻金猿引走,頓時攻勢減弱,三色劍幕因而大增更加凌厲。

    不多時「人字堂主」被黑衣女娃追擊而退,接著青衣女娃也逐漸遠離,只餘自己獨自接著紫衣女娃。

    思路疾轉下,連連攻數招後退三尺,伸手從袖中掏出近四十年未曾用之對敵「陰陽白玉扇」。

    只見那「陰陽白玉扇」長約一尺半,扇骨皆以質地堅硬的白玉製成,正反兩面一黑一白,端是一把名貴玉扇。

    因此得名是「天魔星」年少習藝時,在一深山古洞中一具枯骨旁的一隻玉盒內所發現的內有此把玉扇及一卷羊皮所著「陰陽扇招三十—六式」,但不知是出於何年代?

    「天魔星」玉扇出手,扇回開合之間點、刺、拍、扇、削、端的不同凡響,扇風狂飆疾攻而出,陣陣洶湧向雲鳳擊去,而比時連連數聲慘叫,驚心四望,見「乾坤一怪」以及「少教主」已被黑衣姑娘刺斃劍下。

    心中大驚失色,若是要被黑衣姑娘由後夾攻,那自己豈不也難逃一死?

    心中有此顧慮,因此身形逐漸轉向教主之方。

    雲鳳自始便未曾施出煞手,為了想早些息戰,因此猛提功力,真氣直貫「紫鳳劍」,劍芒立時暴增舌吐約有兩尺,紫色劍光四外擴展,令人難以直視。

    「天魔星」玉扇出手未幾,立時感到對方紫劍光芒暴漲,才知「紫鳳」原奉就保存實力未曾施展辣手,如今恐怕心存殺機。

    接而又數聲慘叫,見「靈山飛狐」及「毒心尊者」也已敗亡青衣姑娘劍下。

    「天魔星」心驚膽顫,心知再不有所自救之法,恐怕這條老命必然留在此地。

    老魔有此意念之後,連攻數招之後暴退一丈開外,哈哈笑道:「呵!呵!呵!『紫鳳』姑娘好功力好招式,老夫半甲子多未曾遇到後進好手,會承姑娘賜教令老夫再開眼界,姑娘可謂現今武林中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老夫老矣,如今江湖武林儘是爾等天下了!」

    雲鳳立時劍招一收,輕啟玉唇笑道:「老前輩不愧為武林中之頂尖高手,晚輩皆盡所能尚難以撼動老前輩寸尺之步,足令晚輩軟佩,尚幸老前輩提攜後進臨陣指導,令晚輩受惠良金,晚輩在此敬謝老前輩的教誨,使晚輩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天魔星」聞言立時老臉羞紅,原本是敵對拚鬥,卻讓雲鳳說成是前輩指導後輩的套招教導。

    「天魔星」又羞又愧,感激雲鳳維護自己的老臉及虛名,頓時覺得過往如煙花雲散,毫無可傲之處,心灰意冷之下心中已有所決定自內以後歡樂呵呵笑道:「呵!呵!鳳姑娘心善,為老夫這把老臉抹金,老夫豈會不知?今日之後!老夫將息隱山林永不復出,以謝姑娘維護之情,從此武林中再沒有老夫之形蹤也!」

    話落!轉首四望,見教中精英全出,如今除了自己尚餘一命外,只剩教主一人尚與「銀衫神龍」激戰不止,其他已再無站立之人。

    心中涼意更甚,「天魔教」可說是今日一戰後已是瓦解在即難以振興了。

    鳳姑娘!老夫息隱山林之後再無牽掛,手中不登大雅之玉扇及一卷前古遺傳扇招,願贈送姑娘自用或轉贈他人,但務必用之於正途方可減輕老夫以住惡名,如此老夫心願已足矣!」

    雲鳳見他面色誠懇,絕非虛偽之詞,於是雙手恭敬的接過遞至身前的一扇一卷,井嬌聲道:「老前輩乃武林泰斗,為何不留有用之身造福武林?為江湖武林盡一份心力呢?」

    「天魔星」聞言神情傲然的笑道:「呵呵!鳳姑娘的好意老夫心知肚明,然而黑道亦有道,老夫此時平身離去已有虧道義,那還能厚顏行走江湖?再說以往喪命老夫手下的武林中人不在少數,以後要老夫以何身份相待?

    虎死尚存威!老夫雖心服姑娘,但那些沽名釣言之輩尚不值老夫苟顏相向,因此姑娘心意老夫心領了!」

    轉首再望向「天魔教主」那方,細心觀看一會搖頭歎道:「唉!『天魔教』從今之後已瓦解矣!」說完之後,身形疾掠而起,頭也不回的迅疾消逝於官道之方。

    雲鳳遙望「天魔星」逝去之方,默默無語的誠心祝福,再回頭望望站立兩側的菁菁及明珠,再望望四周的遍地屍身,不禁搖頭歎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像那位老前輩能急流湧退可謂少見,可見為人留有後路必得善果!」

    菁菁聞言不以為然的噘唇說道:「嗤!好了吧!姊姊你若非不曾施出煞手,使他知難而退,那老魔可會如此善罷甘休嗎?說穿了也只是個貪生怕死之徒罷了!」

    雲鳳聞言立時正色道:「菁妹切莫如此不敬!那位老前輩功力高深,誠乃武林中的頂尖高手,但自始便未曾盡全力,因此姊姊也未曾施出煞手,如真要盡全力搏殺他恐非易事,說不定姊姊無法全身而退,如此豈是你們所願?如今能各退一步和平收場,豈不皆大歡喜!」

    菁菁、明珠倆人聞言深覺有理:「是!大姊!小妹知錯了,咱們別說了!快去看看相公吧!」菁菁心中訕然的忙羞笑道,說完便轉身往聖子龍及「天魔教主」激鬥之處行去。

    雲鳳及明珠也忙跟隨前往觀戰,看看戰況如何?

    只見聖子龍身形恍如一道電光閃掠不止,和一道幻如鬼魅般的黑色幻影交互飛閃,以快打快的難以分出高下,雲鳳三人功力高深因此尚能看出倆人的身形,然而錢二靠近之後,卻只能看到團塵土飛揚的霧茫茫氣圍內有朦朧的身形晃動而已。

    聖子龍原本深習「無招勝有招」之意境,然而和「天魔教主」

    這一戰卻險些吃了大虧。因為功力差距不多的兩名頂尖高手,所施之招縱然有所破綻微隙,但末待施招攻入之時對方已然變招,或是因身形快速而難以攻入。

    更何況以「天魔教主」如此頂尖高手所施之招,更難發覺有何破綻微隙,因此使聖子龍只有見招拆招之份,而難以出手攻敵,無奈之下.只好將洞府中所學招式一一施出,見式擋式,見招拆招。尚幸招過數百之後,聖子龍已能捉摸出對方招式之脈絡,已可搶先出手切入對方必救之處,而使得「天魔教主」招出一半便疾換招,身形閃辟頻頻,真是捉肘見襟難以招架。

    而聖子龍在此戰中獲益良多,對各類招式有所澈悟,偶爾施出一招由繁而簡的招式,彷彿神來一筆,逼得「天魔教主」難以招架,只有閃避的份。

    「天魔教主」愈打愈心驚,自己縱模武林一甲子多年,會過了多少的成名人物?掌下亡魂近千,手下從無超過三百招之敵。

    沒想到跟前這年約二十的少年不但招式奧妙難解,而且招路迥異龐雜無序,時而大開大合勇猛剛烈,時而柔軟似絮,時似春風和絢,時似烏雲暴雨,時而慈和佛心,時而凶殘毒辣,時而刁鑽如狐,時而凶如虎豹。

    倆人身形如光似幻,雙掌掄、拍、劈、抓、點、切、震,掌勢疾快絕論。

    一個掌勁雄猛如山似浪連綿不絕,一個掌出奧妙東拆西引隨心所欲,你來我往招已過千。

    「幻影人魔」南宮無悔自忖招式上難以求勝,身形步法對方也不弱於自己,如今若要求勝恐怕只有靠一甲子多的內功修為尚可取勝。

    心忖之後,疾攻三招逼莊對方攻勢後立時撤身後退三丈,掌勢一收出聲喝道:「哼!哼!哼!……好個『銀衫神龍』,你可是本教主自踏入江湖武林七十多年以來,唯一所遇到的對手,你所學龐雜,招式奇妙難解,換招變式銜接無隙,已入神髓,如今江湖之中恐難有人破解。

    不過本教主還想試試你的功力如何?你可敢接奉教主幾掌?」

    聖子龍此時也神色自若的回答道:「承蒙教主賜教在下甚幸,當全力以赴恭候教主指教!」話落!倆人趁機四下張望,眼見四周早已息戰。

    「天魔教主」驚見教中各堂高手以及護法、香主橫屍遍地,便老來所得之唯一獨子竟也……

    但他也不愧身為前輩高人,心中雖極為悲憤,但仍然不形於色,彷彿事不關己。

    再看看站立三丈開外的數人,心中的恨意更甚,心忖道:嘿!……嘿!……嘿!……待我斃了眼前這小娃兒之後再拿下你們,就將你們萬刀刮凌虐至死,也難消我心頭之恨!非要讓你們哀嚎數日驚恐而死不可!」

    回首望著「銀衫神龍」,雙目之凶厲精光彷彿欲穿心而過的盯望一會後才道:「小娃兒!你先出掌吧!」

    聖子龍聞言微微一笑並未回答。

    倆人靜立無語也未曾見勢,卻見倆人之間三丈之地,突然激起一陣旋風向兩旁回溢。

    只見「天魔教主」南宮無悔之顏面逐漸紅如烈火,雙掌腫漲.如朱丹緩緩抬至胸前。

    頓聽聖子龍驚喝道:「啊……?西方『火焰掌』?原來你是西方魔教之人?想不到你西方魔教竟然潛進中原危害我中原武林?哼!如此看來饒你不得,你接我一掌吧!」

    聖子龍發覺他竟然不是中原之人,而是西方化外魔教之人至中土興風作浪殘害中原武林,因此已是殺機顯露,不再有心慈之念。

    聖子龍功提八成,雙掌抬胸一上一下抱似太極,雙足一弓雙掌猛然外翻一震推出,卻不聞有勁風嘯聲。

    此時「天魔教主」也已將火紅雙掌疾如車輪的連連推出,頓時一波波如潮的炙熱氣勁湧向聖子龍。

    沒有急嘯之聲也沒有任何疾勁的狂風!

    然而!兩人之間有如平空乍響!

    「波……波……碰……轟……」

    幾聲沉悶的碎響之後,接著是一聲有如九天驚雷的轟天大響。

    頓時大地震動塵土飛揚,勁風狂飆四溢,五丈方圓之地飛砂走石斷枝落葉漫天飛舞,週遭林木蔓草疾晃欲折,枝葉沙沙作響。

    雲鳳姊妹三人及雙猿、錢二雖站三丈之外,被狂風四溢的勁風吹得衣衫噗噗連響。

    雲鳳三人立時運功布出護身罡氣抗阻四溢掌風,雙猿卻被驚得躲至三人身後,而錢二雖也運功強抗,但也被勁風震得連連退有一丈之外才止住退勢。

    風消、枝葉塵落,黃土路面有如被剷平兩寸之深。

    聖子龍行功唯覺血氣略疾並無不適。

    「天魔教主」胸口起伏快速,鼻息急喘面露驚色的怒哼一聲。

    「嘿!果然好功力!但不知娃兒你施展了幾成功力?再接本教主一掌試試!」

    話落!滿面如赤,發須怒張,衣衫鼓漲如球,雙掌血紅如硃砂,連連前後伸縮。

    頓聽真氣疾湧,穿破空氣引起尖嘯之聲,使得炙熱無比熱浪洶湧前撲,狂風疾勁聲勢驚人。

    聖子龍見狀心知老魔必然已凝聚全身功力,欲將自己斃於掌下,因此也忙將蓄勁待發「乾坤神功」以十成功力沉穩的緩緩推出。

    聖子龍身穿天蠶絲織的「天蠶衣」身周也以「乾坤神功」布出兩尺之厚的護身罡氣,加之曾在「地火洞」內行功修煉「乾陽真氣」,因此對狂猛的炙熱「火焰掌」毫不畏懼。

    比之前掌更加狂裂數倍的驚天震響連響數聲之後,疾勁疾嘯的氣流四下疾串.七丈之地大地連震黃塵滾滾,斷草枝葉狂風疾射。

    雲鳳姊妹三人被如此聲勢驚得花容失色,連連退出十丈之地,心驚膽顫的憂心夫君不知如何了?

    雙猿躲在三人之後,雖未受震,但也驚得疾串入林內吱叫不止。

    錢二因早巳退出十丈之地觀望,因此並未受四散狂飆的氣勁波及,只是衣衫被狂風餘勢吹得飄拂不止罷了。

    「相公……相公……」

    「龍弟……」

    「我沒事!你們別過來!」

    聽到聖子龍的回答聲,這才使三人笑顏綻放的掃去驚憂之色。

    風未停塵未息,只見場中兩個模糊身形略微晃動,頓聽「幻影人魔」大喝一聲:「好個小輩再接我一掌!」

    「嗤!老魔!別說一掌,再十掌八掌又有何難?」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你一掌我一掌的,打得天昏地暗,草木腰折,塵揚葉飛;突聽一聲大喝:「老魔!你也接我一掌試試!」

    「呸!小輩!老夫還怕你不成……」

    倆人連連遙擊十餘掌之後,聖子龍氣息粗喘,面色蒼白的功力大減。

    然而「幻影人魔」領下白鬚已略有血跡,面色發紫,萎靡不振,一看即知已受有內傷,但仍強忍不服,一定要爭個你死我活誓不罷體。

    聖子龍心知老魔功力高深,若要勝他並非易事,因此狠心提聚全身功力,功行一周天後,二十成的「乾坤神功」猛然透掌而出,疾勁剛列的「乾坤真氣』』狂嘯怒濤的猛然狂飄湧出,直罩「幻影人魔」全身。

    幻影人魔」只見如山似濤之疾狂勁氣疾滑而至,陣陣雷鳴隱隱乍響,心驚之下知道勝敗就在此一掌了。

    不由口中發出陣陣淒厲陰森如鬼哭狼嚎之聲,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只見他怒瞪獅目雙眉上挑,嘴角露出陰狠殘毒的冷笑,立將全身殘餘功力迅疾運行周天,全然提聚雙掌,連連推出炙熱逼人的氣勁迎向來掌。

    「波……波……轟……轟……轟隆隆……」

    兩股狂飆氣勁猛一相觸,好似觸及無形之壁停滯不前,相互擠壓之下響起無數悶雷,接而一聲九天驚雷猛然暴震而起。

    驀然有如山崩地裂怒海濤嘯,勁風疾嘯激盪翻捲四周,平地黃塵震回而起恍如黃霧,飛砂走石枝斷葉落四外狂飄,使得七丈之地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雲鳳姊妹三人被如此翻山例海之勢驚得花容失色,心懸夫君不知如何了?

    終於!

    風止塵落!週遭一片寧靜,滿目創痍,斷枝落葉殘草散落路面。如似一片青色地毯遮蓋黃土路面。

    銀色身形停立不動,原本劍眉星目神光渙發的玉面,已然面色蒼白如紙,雙眉緊皺,汗水如雨滲濕衣衫。

    「幻影人魔」則獅日怒睜,嘴角顯露出陰狠殘酷的獰笑,只是血水不停的順著嘴角溢出浸透銀白長鬚滴流衣襟及地面。

    沉靜……緊張……如一張無形的網緊緊裹住雲風三人的芳心,三雙美日惶恐的緊盯聖子龍。

    雲風三人耐不住心中的焦慮,緩緩靠前輕喚道:「相公……相公……」

    「龍哥」…」

    「相公……龍弟」…你怎麼了?……」

    「嗯……噓……嗯……我……沒事……你…你們放心……我……只是真……氣大……大損……待我行……行功一會便……

    無大礙了!」

    雲風三人美目泛紅含淚欲滴,待聽見聖子龍虛弱無力的說完後頓時展露笑顏破啼為笑了。

    「龍哥!我扶你去樹陰下打坐行功,我幫你活血順脈好吧?」

    聖子龍聞言溫馨的輕撫她臉頰笑道:「好!好!就讓你幫我順氣好嗎?不過先要看看老魔怎樣了。」

    雲鳳聞言忙進:「龍弟你去歇息吧!我去看看便成了,菁妹!你們倆護著龍弟去歇息行功吧!」

    「嗯!大姊你要小心哦。」

    「大姊!要是那老魔還有氣的話,你就再補他一掌。別留著他再害人了!」

    雲鳳聞盲,望了望聖子龍才笑道:「剛才那一掌,相公一定是出盡全力所發,到現在也沒見……」

    話尚未說完,只聽錢二哈哈大笑的叫道:「啟稟公子及三位夫人!老魔早已心脈斷裂挺立而亡了呢!」

    原來「幻影人魔」在聖子龍凝聚全身功力奮力一擊後,寧死且不願屈身後退半步,因而心臟遭驟震而斷,仍然猛將雙腿硬生生踏入黃土路內不退半步,終於口含碎裂心脈挺立而亡。

    從官道兩側行至的過往行旅,其中不乏江湖武林人物,早已在戰端初起之時已然逐漸增多,皆聚集兩頭遙遙觀戰不敢靠近。

    待見到淒慘無比的激戰時,膽小的早已駭得回頭驚逃,只餘一些膽大的武林中人尚心驚膽顫,遙望數十年不曾一見的激戰,更何況是幾個年紀輕輕的青年男女迎戰江湖第一大教——「天魔教」的教主及教中各堂堂主及高手,歷經兩個時辰才見那英俊艷麗的一男三女四位青年,及兩隻金色猿猴,還有一個身材魁武的粗黑大漢跨騎緩緩穿過人群北而去。

    兩頭人群議論紛紛,也有人認出那四位青年男女就是在「武當山」一戰成名的「銀衫神龍」及「三鳳」。

    待他們一行已遠離之後,兩頭人群才不約而同的行往戰場查看,驚呼、歡叫之聲連連響起,俱都興高采烈的議論紛紛。

    「『天魔教』教主及教中菁英與『銀衫神龍』及三位夫人『武林三鳳』靈山神獸『乾坤雙猿』,駕前親隨『金剛神』錢二,在桐柏山道中激戰半日,『天魔教』上自教主『幻影人魔』下至護法、香主遺屍百餘具……」

    「『天魔教』一戰除名了……」

    「大扛兩岸「天魔教」之各分堂、香堂,一夜之間被各地武林呼朋喚友的攻殺而入,屍橫遍野烈火焚天,倖存的「天魔教」教徒成了遇街老鼠人人喊打,因此俱都銷聲匿跡改頭換面的隱躲不出。

    縱橫半個江湖武林的「天魔教」就此煙消雲散,使得大江兩岸武林中人及善良百姓歡聲雷動,俱都張燈結采的大事慶賀,而地主官府也都拍手稱慶,從此地方安寧了。

    最為另人希求的便是人人都想一睹「銀衫神龍」一行人的風采,希望能結交認識這位除魔衛道的少年俠士。

《神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