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麼樣,總之是出了靈力,戰天風那個開心啊,真不知怎麼形容,那一日便加倍的做了十幾個菜,直吃得洪家莊人個個抱著肚子直哼哼,為什麼哼哼,脹的啊,這會兒戰天風做出來的菜,還真叫一個好吃,就算吃得再飽,菜上來了還是要吃,這樣不脹著才怪?
「七公那老狐狸說過,聽濤心法最後的成就雖然無可限量,但入門極其不易,肯吃苦悟性又特別高的人,要打通氣脈周天也至少要十年以上,然後出靈力到驅物的境界,少說也還要幾年,而我先在師父助力下幾個時辰就打通了氣脈周天,然後不到一個月就出了靈力達到了驅物的境界,我比一般人,是不是要特別的聰明些啊。」這天晚間,戰天風沒心思練功,在床上亂想,但想來想去,卻搖了搖頭,想:「不可能,本窮少爺雖然有點子鬼聰明,但絕不是天才,打通氣脈周天完全是師父助力是不用說的,一個月出了靈力好像和師父沒關係了,其實還是有關係,師父當日用寒心魚眼加自己的功力來護著我小命發放鬼牙,那些功力雖大部份給鬼牙吸了去,但一定還剩了些,加上我這些日子的苦練,一加二,或者還加上先天丹的藥力,所以我進境才會這麼快。」想到這裡,更加感激朱一嘴,順帶對壺七公也多了幾分感激,心底暗叫:「師父七公,你兩個號稱七大災星之二,但對我來說,卻都是我的福星呢,不過師父是整個兒福星,七公雖帶我入仙門,卻又害得我給九鬼門追殺,只能算半個兒福星,若拿湯來比,師父便是那六鍋湯,七公便是那半鍋了。」想到湯,心中想:「對了,師父說那六鍋半湯奇妙無比,我還沒試過呢,哪天倒要試試,對了,如果九鬼門仍是能感應得到鬼牙的邪力,那也該快要來找我了,雖然現在我出了靈力,但最好還是穩著點兒,到那天,我把那挨打的湯和無敵大力的湯,每樣煮一鍋喝了,就算打他不死,至少也能保著自己不給弄死了不是。」
拿定了主意,心氣卻又平了,便又爬起來練功,此後練功越勤,做菜的手藝也越來越高,菜式也學得越發多了,只不過相對朱一嘴菜譜上的菜式,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戰天風算著日子,到第四十九天上,自己便緊張起來,時刻留心著,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鬼瑤兒說過,這是考校功夫挑女婿,不是仇殺,因此偷襲是不可能的,無論如何,事前一定會打個招呼,所以喝湯的時間一定會有的。但一連幾天,九鬼門的人都沒有出現,又過了十來天,九鬼門的人仍沒有出現,洪仁的新屋倒是起好了,不要大傢伙幫工了,戰天風的大伙夫也當到頭了,難道再繼續炒菜給洪仁一家人吃?繼續炒菜不要緊,戰天風現在真有點子愛上炒菜了,但洪仁竟似乎有意思要將他的寶貝女兒許給戰天風,他稍露口風,可把戰天風嚇一大跳,心中暗叫:「我的天爺,本窮少爺的鬼老婆凶著呢,現放著一個天婚撞著的香噴噴美佳佳的蘇大小姐都不敢回去抱,還敢來招你家的寶貝丫頭。」當時裝傻打哈哈混過去,夜裡便尋思:「這樣呆下去不是辦法,莫非九鬼門竟是找不到我了,若是這樣,那不妨到處溜躂溜躂,只要不想著回去抱蘇大小姐和她的俏丫頭,天下這麼大,九鬼門又只有鬼丫頭一個人認識我,想找到我還真有些難呢,若是運氣好,過得四五十年才碰上,那會子本窮少爺就可以說了,鬼丫頭啊,你這麼又老又醜還想找漢子啊,去閻羅殿找牛頭馬面吧,哈,那時羞也要羞死她。」
戰天風猜得沒錯,九鬼門確實是找不到他,原來九鬼門感應到的,只是鬼牙石,而不是鬼牙,鬼牙石給朱一嘴化了,九鬼門便傻眼了?
戰天風是個急性子,想到就做,當天晚上也沒睡,練功到半夜,聽得四周寂寂,便爬起身來,也沒什麼收拾的,裝天簍一系,煮天鍋反插,都學的朱一嘴,菜譜卻放進了玄女袋裡,再把刀一背,利利索索翻窗而出,卻又作怪,想:「本窮少爺在這裡好歹也有個俠名,來去得光明才是。」到伙房門前,撿一節木炭寫了三個大字:我去也。下面署名:神鍋大追風。
寫完,歪頭看了兩眼,自我感覺良好,想:「不賴,有點子大俠的氣勢了。」自讚兩聲,扭頭往莊後來,到朱一嘴墳前,趴下叩頭,道:「師父,徒弟先去了,我跟洪莊主說了你是我師父,讓他們年年祭你呢。」說著眼淚卻又出來了,再叩一個頭,扭身出莊。
雖有了靈力,但仍不能使用遁術,戰天風幾乎每天都試,都不成功,便仍只在甩開兩隻腳趕路,但腳下輕快,雖是走,已差不多趕得上平常人的小跑了,半夜時光,趕出了數十里地,看看天亮,心中便嘀咕起來:「往哪兒去呢?吞舟城是肯定不能回去的,要不找個大城去鼓樓下等七公那老狐狸?也不好,老狐狸若問得我第一關還沒過,只怕要罵人。」左思右想,忽地想到九死還魂湯要還魂草做湯引的事,想:「不若本大追風去無情谷吧,師父雖說那無情谷中的無情女最不好說話,但本大追風跟她慢慢磨,要不炒兩個小菜哄哄她,說不定就許我採她兩棵還魂草了。」想到這裡心中卻又一陣傷感,想:「可惜就是有了還魂草,師父也活不轉來了。」
無情谷在天朝盡西,萬里迢迢,也不急在一時,而且走了半夜,肚子也餓了起來,裝天簍中作料雖多,但作料可不能吃,戰天風東張西望找東西吃,卻忽見幾條野狗也在不遠處看著他,戰天風大喜,想:「這傍冬的天氣,燉鍋狗肉最補了。」裝做不經意靠過去,那幾條野狗根本沒想到戰天風敢打他們的主意,先不在意,後來覺出似乎有些不對頭了,卻已經遲了,戰天風已靠到近前,猛撲向一條最壯的,那狗往旁邊一竄,卻還又驚又怒的想反咬戰天風,戰天風早撥了煮天鍋在手,順手一鍋底,正打在那野狗腦袋上,一下把個狗腦袋打得稀爛,其它野狗本來只是逃開十幾步張望,這時嚇壞了,邊叫邊跑,眨眼跑了個無影無蹤。
戰天風找了處溪水,把那狗洗剝乾淨了,燉了半鍋,作料放得齊,不一會便香氣四溢,剛夾了一塊進嘴,忽聽到一個聲音大叫道:「好一鍋狗肉,真香,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