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安看了這種場面,也自十分激動,再又細細商議對付單家的辦法,不覺時間漸過,燕慎行一直留意著時間,趁個空檔悄悄對戰天風道:「二公子,老船主真的只能還魂一個時辰嗎?可現在已過了一個半時辰了啊。」
戰天風沒留意這個,喜叫道:「真的嗎?那可能是神仙鉤能夠代替還魂草的作用,乾爹不會死了。」
他的聲音大了點,陀安聽見了,轉頭問道:「天風,你們說什麼,什麼不會死了?」
「說你呢。」戰天風喜叫:「本來乾爹只能還魂一個時辰,現在已過了一個半時辰,我估計是代替還魂草的那味藥起了作用,乾爹今晚上不必回閻王爺那兒睡覺了呢。」
「真的過了一個半時辰了嗎?」陀安眼睛一亮,臉上露出喜色,但突地腦袋往旁邊一偏,竟就那麼不動了。
「乾爹。」戰天風大吃一驚,急上前一步抱住陀安腦袋,一試鼻息,呼吸全無,陀安竟真的就這麼斷了氣,燕慎行也從另一邊抱住陀安身子,也試了試陀安鼻息,頓時就大哭起來:「老船主,是我害死了你啊。」邊哭,邊抽自己嘴巴,罵道:「打爛你這張臭嘴,你不出聲會啞巴啊?」
戰天風忙抓住他手,叫道:「燕叔,這事不能怪你,你不必自責,是我那湯裡少一味藥,乾爹只能還魂一個時辰,多出半個時辰,已是賺了呢。」
「可我若不說,老船主至少可以多拖一會兒啊。」燕慎行仍是十分自責,不過戰天風這話終是讓他心裡好過了些,不再打自己嘴巴了,而這時廳中早已哭聲震天,陀光明哭不出聲,那淚卻像決堤的洪水,不絕的流下來。
靈堂先前佈置了一半,這時便重新添置起來,對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戰天風不太懂,好在一切有燕慎行打理,他只管穿了孝服哭靈便是,想到陀安的親切和氣和對他的好,也不由大放悲聲,痛哭了一場。
守了一日靈,到晚間,戰天風想:「先前只是想借七公放出的謠言嚇得單家不敢再伸爪子便好,但現在情勢又不同了,我還得和七公去商量商量,還有大哥身上的毒也得請七公想法子解了,他若沒有靈藥,就讓他去單家偷。」心中定計,到二更時分,便叫過燕慎行,說自己要出去一趟找幫手,囑咐他小心在意。燕慎行知道戰天風有異術,點頭應了,戰天風隨即便借鍋遁往巨野城來。
到巨野城東門鼓樓上,壺七公不在,戰天風等了老半天,壺七公始終不見現身,無法可想,心中嘀咕:「這一次不會真要我等上三天吧,這可不行,單家知道乾爹把陀家船隊托付給了我,惱羞成怒之下,必然對我動手,我現在這點子本事,便是把鍋子頂在頭上也保不住腦袋,必要七公撐腰才行。」再等一會兒,想起壺七公說他住在城中的話,想到一個主意,坐在煮天鍋裡,便在巨野城裡亂飛起來,一路飛一路喊:「七公,七公。」
喊了半夜,把一城狗盡驚起來,壺七公卻始終不見現身,以壺七公的功力,若在城中,戰天風一喊必然現身,喊這半夜不現身,顯然是不在城裡了,戰天風知道再喊無義,沒辦法,只得先回陀家來。
回來,燕慎行接著,見戰天風仍是一個人,並沒有什麼幫手跟著來,有些失望,卻也不好問得。陀安還魂那一個半時辰裡,一切都安排好了,陀家調集人手,嚴陣以待,同時向三大幫在內的巨野各大勢力揭示千騎社的陰謀,並宣告陀安收了戰天風做義子,陀家由戰天風接掌的事,這些都由燕慎行安排下去,自有人去做,戰天風都不必管。陀家上下群情激憤,誓要為陀安報仇,這大主意到是要由戰天風拿,但戰天風沒找到壺七公,心中沒底,便和燕慎行商議,借口人死為大,一切應等到陀安入土為安再說,燕慎行深以為然。
穩住這頭,戰天風卻擔心單千騎惱他接掌陀家船行,會像對付陀安一樣,直接讓單家駒率高手來陀家刺殺他,他死鴨子嘴硬,但心裡知道,自己絕不是單家駒的對手,即便有寶湯打底,也絕對撐不過,因此時刻小心提防。一天無事,到夜裡戰天風又去巨野城,等到快天亮,壺七公還是沒來,第三天又去,以為壺七公會出現了,誰知還是沒有出現。
「老狐狸搞什麼鬼,不是說最多三天就會來的嗎?是不是老糊塗了。」在鼓樓上凍得身子發僵,戰天風忍不住暗罵,罵也沒用,眼看天光將亮,只得回來,第四天晚上又去了一趟,仍是無影無蹤,戰天風死心了,猜到可能是因為九鬼門沒來找他,所以壺七公也暫時廢了那約定,暫時不可能來和他相會了。
壺七公找不到,好在戰天風擔心的單家的刺殺也一直沒有出現,戰天風心中疑惑,想:「莫非是七公散佈的謠言起了作用,單老兒真以為我是九鬼門的人,不敢來惹我了,那倒也是件好事。」便讓燕慎行派人暗裡打聽單家有什麼動靜反應。
過了幾天,燕慎行忽地極度氣憤的來告訴他,單家正在巨野大造謠言,不但一口否認是他們派人刺殺了陀安,反而說一切都是戰天風做的,說戰天風是邪道上的一個大魔頭,用邪術在洞房花燭夜制住新郎陀光明,佔了單如露,再害死陀安,就此控制了陀家船行。
這謠言厲害,戰天風聽了半天做聲不得,好一會兒才氣極反笑道:「這一定是單老兒的主意了,這樣的計策也想得出來,高手,真是高手啊,我一生不服人,這回還真是服了他呢。」
燕慎行報事,陀光明自然也在,而陀光明是一刻也不願離開單如露的,所以單如露也在邊上,聽了燕慎行的話,單如露羞憤交集,心中更對戰天風充滿了歉意,看了他道:「二弟,對不起,我——-我——。」
「大嫂,你不要說了,這事跟你無關。」戰天風哈哈一笑,看向燕慎行道:「燕叔,單老兒還什麼出彩的花招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