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樣的。」戰天風恍然大悟,道:「廟裡的菩薩就都是她那樣的,總是笑瞇瞇,但每個進廟的人卻都要下拜,可後來為什麼又沒有這種感覺了呢?」
「沒有這種感覺,是因為她對你格外不同。」說到這裡,馬橫刀略一猶豫,卻不知道要怎麼說,想了一會兒,道:「或者說,她在對著你的時候,沒有辦法將心境保持在原先的功境裡,我不知道她到底處在哪種功境或禪境中,所以也解釋不清,不過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就是說姐姐對著我的時候,禪功大幅度下降?」戰天風興奮的摸摸鼻子,自己看看自己,道:「看來本大追風魅力驚人啊。」
馬橫刀又差一點笑倒,攬著他道:「我說兄弟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搞笑啊,這樣下去,遲早要給你笑死的。」
「什麼呀。」戰天風自己也笑,道:「不是你說的她對著我時禪功大退嗎?那不就是給我迷住了,對了,姐姐不會是喜歡上了我吧,倒也怪了,就見過一次面啊。」
「行了,行了。」馬橫刀大喘氣,道:「白小姐是待你不同,但你千萬別往男女之事上想,那是不可能的,說是姐姐喜歡弟弟那種呢,倒好像是有可能,不過我也說不準。」
「為什麼不可能?」戰天風哼了一聲,不過自己也有些喪氣,道:「也是,我和姐姐相比,差得也太遠了。」說到這裡,忽地眼睛一亮,一把抓著馬橫刀手道:「對了,馬大哥,要不你娶了雲裳姐好不好,你和她,都是我最喜歡最敬重的人呢。」
「你說什麼呀?」馬橫刀鼓起眼珠子。
「什麼說什麼?」戰天風也鼓起眼珠子:「難道你不喜歡雲裳姐嗎?天下難道還有比她更漂亮的女人?」
「不是這個意思。」馬橫刀搖頭:「你怎麼就沒明白,白小姐禪功已修到極高境界,平日她都是處在一種禪境裡,她的眼睛,就像佛的眼睛,不論是任何人出現在她眼前,來了就是來了,去了就是去了,她看見了,又忘記了,她的心就像鏡子,白雲飄過,清風吹過,鏡子上卻不會留下半點子影子,你明白了沒有?」
「不太明白,你說話好繞哦。」戰天風搔頭,想了一會兒道:「就算她看不上別人,但別人看上她了呢,硬要娶她呢?難道進了洞房她也不記得新郎?」
「別人看上她。」馬橫刀呵呵笑,道:「她這樣的美女,是男人都會愛,可你看著她的時候,有想娶她的念頭嗎?」
「沒有。」戰天風搖頭:「我只想下拜,說來還真怪呢,她這樣的美女抱上床,那還不把人美死,可當時我就根本沒想過。」
「這不結了。」馬橫刀笑:「她心裡不會留下別人的影子,但別人想留下她的影子卻也難啊,除非功力到一定的境界,至少不能和她差得太遠,否則就算你有非份之想,當著她面也生不出來。」
「這麼厲害。」戰天風咋舌,卻懷疑的看著馬橫刀道:「難道大哥對著她也沒辦法生出非份之想?」
「什麼叫我對她生非份之想,你這傢伙。」馬橫刀笑著拍一下他腦袋,仰首向天,道:「她的禪功影響不了我,但從你大嫂過世後,在我眼裡,這天下就沒有女人了。」
「原來大嫂過世了,配得上馬大哥的,也不知是怎麼樣的的美人。」戰天風心中嘀咕,這話題當然是不好問的,這時千騎社有人押了那賈師爺過來,戰天風知道不過是個替死鬼,也懶得問,總之一切得看單如露面子不是?押了去墳山,單家駒果然一路嚎啕大哭,不哭怕戰天風打呢,雖然先前馬橫刀加在他身上的禁制解了,可馬橫刀一路跟著,他一沒膽還手二沒膽跑,他雖不太聰明,卻也沒傻到自認為在馬橫刀手底下竟能跑得了的地步,只有安排乾嚎了。
到墳山,一刀斬了賈師爺,陀安下葬,單千騎父子這才灰頭土臉的要回去,到馬橫刀面前,馬橫刀冷了臉道:「戰天風是我兄弟,他又是陀家的二公子,一句話,我兄弟或陀家有任何事,你父子兩顆腦袋便是我背上魔心刃的磨刀石。」
單千騎連稱不敢,帶了單家駒屁滾尿流而去,單家駒一生人裡,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跑出老遠,膽氣上來了,咬牙叫道:「戰天風,你等著,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單千騎看著他給戰天風打得腫起老高的臉,又是心痛,又是惱怒,卻終是喪氣的搖了搖頭,道:「這仇難報,你沒看見不但馬橫刀護著他,便是那白雲裳對他也大不相同,馬橫刀仇家遍天下,我料定他必有橫死的一日,但白雲裳呢,她若知道我們害了那小子,只怕不肯甘休。」
單家駒呆了一呆,咬牙道:「最多大家同歸於盡。」
單千騎瞟他一眼,他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嘴頭硬,但骨子裡其實遠沒有戰天風那種悍性,想諷刺一句,卻終是忍住了,只是歎了口氣,道:「早知道這臭小子有這麼硬的後台,先前還不如就好好的結了這門親呢,唉。」
他父子兩個唉聲歎氣回去,這一面戰天風卻和陀光明爭了起來,原來陀光明竟要親自在墳前守靈,戰天風以他身子弱,必要他回去,誰知陀光明卻道:「我剛才得了菩薩的喻示,菩薩教了我一段咒語,說只要我在靈前守足七七四十九日,且每日念這咒語,則四十九日後我身體就會大大好轉。」
戰天風以為陀光明是編了話來哄他,堅決不信,馬橫刀卻看出陀光明不是個會編謊的人,一問,那菩薩的喻示是白雲裳走之前,立時便明白了,悄對戰天風道:「是白小姐悄悄傳了他一門心法,他弄不明白,以為是菩薩喻示,白小姐即要他這樣做,必有道理,你就不要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