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巧星哈哈一笑,並不生氣,看了戰天風道:「戰天風,你應該看得出來,我三個元神已滅,此時跟你說話,只是我三個合力設下的靈咒,保著一點靈光而已,但靈咒即應,靈光便也保不了多久了,而我三個所學,淵深若海,沒有我三個的親身指點,任何人想在這三星洞裡自行悟透九詭書,都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讓你把書帶出三星洞,然後慢慢的學慢慢的悟,但因你是天廚星弟子,只怕你不能珍惜此奇書,所以我們設下靈機,不管你懂不懂,首先你必須熟讀此書,然後在我三個的原身前從頭至尾大聲背誦出來,你才能出洞,否則你永遠也莫想出得此三星洞。」
「把書從頭到尾背一遍,老娘,還不如把我揍一頓呢。」戰天風慘叫。
天算星嘿嘿一笑,道:「老夫一眼就看出你小子皮得很,若早進洞二十年,老夫還真是不會客氣呢,不過現在沒辦法了,九詭書便在那石座上,也不太厚,老夫自己背,三遍就可以倒背如流了,你小子嘛,認真的話有得個七八天應該也可以了。」
天困星一直不開口,這時卻嘿嘿一笑道:「小子,記住了,背錯一個字,洞門都不會打開。」
天巧星哈哈一笑,道:「行了,天困老兒,我們也該分手了。」
天算星也笑道:「在這咒中呆了二十年,也夠了,是該分手了。」
「散了吧散了吧。」天困星也叫,三個互視,慕地裡齊聲狂笑,光團一炸,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位師父,三位師父?」戰天風呆了半天,試著叫了兩聲,回音震耳,三星卻再不見現身。事實上戰天風從三星的話中已聽了出來,三星早死了二十年了,現身於光團中,是三人合力用什麼靈咒保住的一點元神,這時已經散了。具體到底怎麼回事他不知道,但三星死了是可以肯定的,喊兩聲只不過是試探。
「收了本大追風做徒弟,不傳我功夫也罷了,卻還要本大追風來背什麼九詭書,這不是害人嗎?」知道三星死了,戰天風膽子大了些,衝著三星端坐的肉身嘟囔了一聲,走到那放書的石座前。
石座上卻是個玉盒子,打開玉盒子,裡面厚厚的一本絹書,封面上寫了三個大字:九詭書。左下角用細字寫道:三星合著。
「什麼智謀技巧,有什麼用啊,三位若傳我些兒功夫法術,那才真是多謝呢。」戰天風嘀咕著,拿起書,實在沒心思看,隨手翻了翻,卻看到一幅圖,畫的是一輛怪模怪樣的車子,說怪,是因為這車子上面不是裝的車廂坐轎,而是一個盒子,盒子裡有一排排的箭,戰天風實在猜不出是什麼東西,看圖下面,寫著車弩兩字。
「車弩?用來放箭的嗎?箭在車上怎麼射?這不搞笑嗎?」戰天風嘀咕,這些日子的大將軍當下來,對這些箭啊刀的倒是有了點子興趣,便細看下面的解說,寫道:弩為戰之利器,但一般的弩,雖可密集發射,因限於人力,不能及遠,車弩將弩架安於車上,不受重量所限,弩架便可成倍放大,箭的射程也便可成倍增加,輕車弩,重三百斤,弩盒一次裝箭一百枝,發射五次,可射三百步;中車弩,重三百五十斤,裝箭八十枝,發射四次,可射四百步;重車弩,重四百斤,裝箭六十枝,發射三次,可射五百步。大規模戰爭時,輕、中、重三種車弩梯次配置,先以重車弩遠射,挫敵銳氣,次以中車弩打散敵之集群衝鋒,最後以輕車弩將敵徹底擊潰。
「好東西啊,這車弩真是個好東西。」看到這裡,戰天風一時興奮得大叫,他當大將軍這些日子,最頭痛的就是胡兵的快馬狂衝,七喜國騎兵即遠不如胡兵精銳,步兵也是絕擋不住胡馬的集群衝鋒,除非依城死守,若是野戰,幾乎完全不是胡兵的對手,但如果有了這種車弩,不等胡馬衝到近前,便可在遠距離上將胡兵鐵騎射得七零八落,徹底挫敗胡馬鐵騎無可阻擋的優勢。
戰天風一時興奮之極,再看下面,詳細的記載了車弩的製作方法,還有運輸的方法,可以一馬或兩馬牽引,箭可放置於馬背或就放在車上,兩卒一車,若兩馬牽引,一次可帶箭一千枝。
「這樣的車弩若做得一兩百輛出來,胡馬再多我也不怕,哪還要借什麼兵?」戰天風興奮的一握拳頭,但四下一看,卻又喪了氣,出不去,沒辦法,但這會兒他對這九詭書卻有了興趣,車弩記載在詭器篇中,為天巧星所著,詭器篇中還有許多奇巧的器物,製法用法都說得非常清楚,其中的許多奇思妙想,戰天風簡直連做夢都想不倒。看了這篇,戰天風對天巧星的另兩篇也有了興趣,詭巧篇記的是對天地自然之物的巧妙應用,詭技篇則是記的機關消息之學,雖也是窮極妙想,不過戰天風覺得最有用的還是詭器篇。
看完了天巧星的三篇著作,戰天風大是感歎,想:「難怪叫他天巧星,腦子裡果然是有幾個人想不到的彎彎,天巧星之巧,完全可以和師父的廚藝相比美。」
有了對天巧星的佩服,連帶著對天算星天困星也生出興趣,戰天風索性從頭看起,開篇是天算星的詭戰,戰天風一看之下,不由就大聲叫起好來。
當了大將軍,不懂兵法不行,戰天風讓華拙找些兵法書給他看,華拙給他找來的書,全都是之乎者也,沒看三行,戰天風一個腦袋已有兩個西瓜大,勉強自己試了幾次,無論如何都看不下去,最終還是扔到了一邊,天算星這詭戰也是寫的兵法,卻不是之乎者也,而是講故事說戲文一樣,全是各種各樣的比喻,敵強我弱如何,敵弱我強如何,兵力持平又如何,如何誘敵、惑敵、分敵,所有這一切,都不是純講大道理,而是引用類似的戰爭,在那些戰爭中,敵方是如何,我方是如何,然後主將是如何做的,戰天風一看之下,不但清清楚楚,而且趣味盎然。詭戰如此,詭謀詭智兩篇也是如此,都是類似於故事的形式,非常的好懂。
「天算星師父若去當私塾先生,他的弟子一定個個可以當丞相。」將天算星所寫詭戰三篇看完,戰天風只覺腦子明白了很多,一時大發感概。
再看天困星的詭陣三篇,說是三篇,其實寫的都是陣法之學,而且天困星寫的遠不像天算星那樣的通俗易懂,其中的一些符號術語,看到戰天風頭都大了,沒看到一半便昏昏欲睡,到後來實在忍不住,書一扔,先睡一覺再說。
一覺醒來,練了一遍手印,肚中空了起來,看右面洞角有一隻玉碗接著一縷細細的泉水,便去接了兩碗喝了,再在一處石案上看到一個玉瓶,瓶下紙條上寫得有字:玉乳山精,饑可食之。打開瓶子,裡面是一些鴿蛋大的丸子,聞起來挺香,放一丸到嘴裡,嚼開,卻頗為粗糙,不好吃,戰天風吃了兩丸,不想吃了,但那東西倒是耐飽,就那麼兩丸下去,一會兒肚子竟脹了起來,精力也足了,戰天風大感稀奇,暗叫:「這東西有點子意思,雖不好吃,但在那無生無濟之時,倒還真頂事呢。」看看還有幾十丸,也不客氣,便收進了裝天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