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玉寒一驚之下急往回收劍,他功力與鬼冬瓜只是在伯仲之間,但鬼冬瓜爪上另有一功,爪力奇強,鄧玉寒一抽之下,長劍竟是抽不出來,而鬼冬瓜一隻鬼爪卻已到了面前,鄧玉寒大驚,左掌急迎,食中兩指捏成劍訣,戳向鬼冬瓜手腕脈門,指未到,無形靈力已如利劍般直刺上來,同時間腦袋往斜裡偏去。
鄧玉寒這一招,乃是化指為劍,同時因腦袋後移,鬼冬瓜雖出手在先,但在抓上鄧玉寒面門前,勢必為鄧玉寒劍指所傷,不過鬼冬瓜也並沒有想過一招就要傷到鄧玉寒,一看不對,立時變招,手爪斜裡一兜,反拿鄧玉寒脈門,鄧玉寒跟著變招,劍指戳向鬼冬瓜虎口。
鄧玉寒的長劍抽不出來,鬼冬瓜左爪也不能鬆開,兩人貼身而鬥,右爪對左指,剎時間便拆了十餘招,拆招化招,幅度都只是在尺許之間,且招招直指胸腹頭腦,當真兇險之極,鄧玉寒功力不在鬼冬瓜之下,但他的長處在劍上,以劍代劍只是不得已而為之,而鬼冬瓜一身的修為全在一雙爪上,因此大佔上風,招招進攻,雖然暫未能得手,卻是壓著鄧玉寒打,鄧玉寒舍不得鬆手放劍,左手又鬥不過鬼冬瓜右爪,苦苦撐持,不過鬥了十餘招,額頭卻已是汗如雨下。
那一面張玉全木玉貴雙鬥鬼瑤兒,卻也是處於守勢,張玉全兩人合力,功力其實還略強於鬼瑤兒,但鬼瑤兒一根索魂帶變幻萬端,真就像舞龍一樣,十招中倒有九招是虛招,張玉全兩個一時間看不清她招式,不敢放手進攻,只有半攻半守。
張玉全眼觀六路,鄧玉寒的困境自然看在眼裡,驚怒交集,急叫:「五師弟放劍。」
但鄧玉寒這劍是師父所賜,而且他好面子,死也不肯鬆手放劍,張玉劍心急之下,只得虛晃一招,捨了鬼瑤兒,攻向鬼冬瓜,張玉全撤劍攻鬼冬瓜,鬼瑤兒卻並不阻止,索魂帶一圈,將木玉貴圈在帶中,無鑄勁力山一般壓將下來,一時壓得木玉貴幾乎連氣也喘不過來了,不過鬼瑤兒空著的左手並沒有用「九鬼搜魂爪」,她只想玩玩,並不想真個殺了木玉貴。
那一面張玉全鄧玉寒雙攻鬼冬瓜,鬼冬瓜竟仍不肯放劍,一隻右爪迎擊鄧玉寒左指張太全長劍,仍是有攻有守,守當然是守的張玉全長劍,得空卻攻向鄧玉寒胸腹,張玉全也知道木玉貴不是鬼瑤兒對手,只是想一兩劍解得鄧玉寒之圍便仍要反身攻向鬼瑤兒,想不到鬼冬瓜如此猖狂,打出真火,長劍如風,嗖嗖嗖連攻七劍,攻到第八劍,鬼冬瓜終於撐不住了,哈哈一聲鬼笑,卻是飛身便退,見他退走,另一面鬼瑤兒一聲冷哼:「無聞七劍好大的名氣,不過如此。」索魂帶猛一旋一抽,木玉貴便如裹在旋風中的一片木葉,不由自主連打了兩個旋子,大驚失色之際,鬼瑤兒卻已飛身退開,展開黃泉獨步身法,兩閃之下便已無形無蹤。
「臭婆娘。」鄧玉寒還要追出,張玉全卻一把拉住他,道:「追不上的,便追上去也沒有用。」
「難道就這麼放過那小賊。」鄧玉寒怒叫:「他可是害死玉龍師弟的兇手。」
「九鬼門大索天下捉拿那小賊,所以小賊落到鬼瑤兒手中,也不過是個死吧。」張玉全看他一眼,道:「但不論怎樣,事已至此,憑我三個之力是奪不回那小賊的,還是回莊稟明師父吧。」鄧玉寒無可奈何,恨聲將劍插回鞘中。
戰天風給鬼冬娘倒提了身子飛掠,下面草木樹枝如飛倒退,他腦子裡也是如電飛轉,想:「今兒個看來閻老五真個要請客給本大追風接風洗塵了,上次給老鬼擒著巧遇雲裳姐,這次不可能再有這麼巧了吧,馬大哥蹤影不見,鐵定是護了新天子躲在什麼地方,七公便是在這裡,憑他也休想從鬼丫頭手裡救我出來,死了,死了,這次死定了,卻不知鬼丫頭要怎麼擺佈我。」
心中雖是沮喪,其實仍不死心,便如落水之人明知水面上空無一物,卻仍要亂抓亂撲一樣,左思右想間,突地想到身上的傳國玉璽,想:「對了,老鬼不是想要傳國玉璽,以這個為餌如何,或者乾脆做個交易,把傳國平璽給了老鬼,先換得一命,以後馬大哥要,再聯手雲裳姐去搶回來好了。」想到這裡一喜,不過隨即又垂下頭去:「傳國玉璽就在我身上,鬼丫頭一搜便得,順手牽羊的事,如何肯和我做交易。」百思無計,一咬牙,想:「死便死吧,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總之無論如何,本大追風絕不向鬼丫頭求饒便是。」
其實他並不是個一根筋到底的人,靈活多變,本就是街頭求存的必須,但他非常清楚的知道,鬼瑤兒恨他入骨,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原諒他的,那麼如其奴顏婢膝的死,不如拿出光棍的氣勢來,死前再和鬼瑤兒玩玩,鬼瑤兒便生吃了他,至少也不會看起他。
鬼冬娘帶著戰天風一掠百里,在一處山谷裡收術落下,順手便把戰天風往地下一丟,戰天風靈力被封,加之受了傷,也不想站起來,就勢便躺下了。太陽快要落山了,給曬了一天的地面有些燙人,但戰天風忍著沒有動,瞇眼看著夕陽,想:「不知陰間出不出太陽,若陰間不出太陽,閻老五的被子回起潮來時,可到哪裡去曬呢?」得,腦袋要掉了不操心,卻操心起閻王爺的被子來了,如此憊賴人物,也算是世間少見了,可惜沒人知道他這會兒在想什麼,若知道,一定大跌眼鏡。
不多久,鬼瑤兒兩個來了,戰天風坐起身來,迎上鬼瑤兒寒潭似的雙睛,雙手抱拳,一臉嬉笑道:「恭喜娘子賀喜娘子,終於是捉到你家相公我了。」
鬼瑤兒冷冷的看著他,卻並不吱聲,也沒有象上次一樣暴怒的抽打他。
「我知道娘子吃我的心都有了,不過半場夫妻,因此臨終前,本相公要給娘子一個忠告。」對著鬼瑤兒目光,戰天風越發的嬉皮笑臉:「你家相公我比較懶,實話說是有很久沒洗澡了,所以娘子在吃我之前,最後先讓我洗個澡,洗後再抹點兒香油,要有姜更好,拌點兒薑末,可以去腥,這話你別不信,人最腥的,便是那絕世的美人,看時養眼,吃起來也腥到你吐。」
「臭小子,死到臨頭,好多廢話。」一邊的鬼冬瓜不耐煩了,喝叱。
「這不是廢話,這是我和我娘子的臨終遺言呢。」戰天風笑,復看向鬼瑤兒,道:「再說到吃,又有生吃熟吃兩種,咱們半場夫妻,雖未真個上床,但娘子你一個身子,也差不多給本相公看光了,這緣份也不算淺了啊,因此也進一言,你家相公我呢,骨頭不是太硬,但有幾根倒刺,生吃呢,有些子卡喉嚨,這個還算好,慢些子吃就是,最要命是皮厚,俗話說扎三錐子不見血的,這樣就有些難嚼了,所以最好先放蒸籠裡蒸熟了吃最好,當然,若不喜歡蒸的,煎著吃也行,不過得多放點油,你家相公我看上去雖然有些油嘴滑舌,其實小時窮狠了,肚子裡沒多少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