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清搖頭道:「你別謙虛,你劍法中某些招式,好像是昔年天龍的天龍七劍,那可不是三腳貓的把式,光名字就嚇得死人的。但我奇怪的是,在天龍七劍中,似乎還摻了許多別的武功,弄得完全不像天龍七劍了,偏偏又威力奇大,真讓人想不透。」
一靈大喜,想:「不像就好。」看著她好看的眸子,笑道:「你說我是四不像。」
寒月清也笑了,道:「對了,你就是個四不像。」
這一笑,就恍似一朵牡丹花突然間迎風綻放,真是說不出的清新,說不出的美艷,一靈一呆,癡癡的道:「月姐,你笑起來真美,別人只想榮華富貴,只想爭天下第一,我卻只有一個心願,能永遠與月姐這麼相對,聽月姐說話,看月姐笑,再無所求。」
寒月清俏臉一紅,忙低下頭,嗔道:「你說什麼呆話呀。」心中卻也不自禁的彭彭跳了兩下。
此時夕陽已落,暮色將合,微微的晚風拂過,吹得寒月清雪白的裙裾微微的飄動。
一種極溫柔的感覺自一靈的心底悄悄升起,瀰漫全身,那一瞬間,他整個人似乎都空了,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寒月清卻又想起了五大掌門,對一靈道:「一靈,我們去看看好不好,千萬別叫五位大師遭了毒手。」
一靈從沉醉中清醒過來,搖搖頭,道:「你腿上有傷,怎麼去?」
寒月清道:「這點傷算什麼,比輕功,我保證不會輸給你。」
一靈斷然搖頭:「不行,你有傷,必須休息。」
寒月清知道他固執起來還真有點牛性子,想了一想,柔聲道:「那你替我去看看,好不好?有事沒事,回來告訴我一聲。」
她這麼柔聲相求,一靈想拒絕也拒絕不了,況且一靈也不想她一夜擔心,點頭道:「好吧。」站起來,走入林中。寒月清沒想到他說走就走,倒是一呆,想:「其實我看錯了,他也是個熱心腸的人。」可惜僅僅喝杯茶的功夫,一靈又鑽了回來,兩手各抓了一隻肥碩的野雞,笑嘻嘻道:「月姐,這林裡的野雞可真肥,咱們的晚飯,就烤雞吃。」
寒月清哭笑不得,嗔道:「你這人,我還以為你去看五位大師了呢。」
「月姐呀,別這樣,皇帝還不差餓兵呢,填飽了肚子再說。」一靈嘻嘻笑,到溪邊,三下五除二將野雞洗剝乾淨,生起火來烤雞。
寒月清靜靜的坐著,看著一靈忙碌,這時天已黑透,閃爍的火光印在一靈臉上,時明時暗,寒月清心裡,也就時喜時憂,一時想:「今天幸虧有他。」一時又想:「五位大師若知道我和他這樣,不知會不會生氣?」心中千頭萬緒,呆呆的看著一靈,一靈感覺到她的目光,抬起臉來,對她燦然一笑。
寒月清臉一紅,忙低下頭,旋即又抬起頭來,看著一靈,肅然道:「一靈,你和我說實話,方劍詩大俠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一靈一呆,抬起臉來,看著寒月清,眼中慢慢的也變得嚴肅無比,道:「不是我殺的,月姐,不怕你惱,說句心裡話,別說一個方劍詩,便是五大派的掌門,我殺了也殺了,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寒月清點了點頭,想:「以他如此武功,如此實力,確是用不著撒謊。如果說是怕承認了惹我不快,可在沒見我之前,對著五大掌門,他就已經否認了,可見真不是他。但這裡面的內幕到底是怎樣,又怎麼叫五位大師信他呢?」癡癡想著,鼻端早傳來了陣陣的肉香,苦戰半日,早已是飢腸轆轆,肚子裡突然咕嚕咕嚕一陣響,一靈抬眼看來,四目相對,突地齊聲大笑。
一靈將一隻雞一撕兩半,道:「看看手藝如何?」遞一半給寒月清,寒月清也不客氣,接過來,輕輕咬了一口,不禁連聲讚道:「好,又香又甜。」
一靈大喜,做古做怪的抱拳低頭,道:「多謝誇獎,愧不敢當。」寒月清禁不住又嬌笑出聲。
談笑中,兩隻烤雞眨眼吃完,一靈撫著肚子道:「一靈啊,吃飽了,該去跑腿了吧?可別又打懶主意,那我就要生氣了。」
他學的是寒月清的語調,寒月清聽著,忍俊不禁,掩嘴大笑,一靈道:「好吧,月姐,你好生休息,我去去即來。」腳尖一點,飛身倒退,一去數丈,眼見要撞到一棵樹上,寒月清方要提醒他,他背上卻恍似生了眼睛一般,身子突地一轉,繞到了樹後,眨眼不見。
寒月清微張了嘴,心頭久久難以平靜,眼前儘是一靈的影子。
一靈展開輕功,眨眼回到鎮上。鎮子這時已盡為仇自雄手下的烏蛇族武士佔據,各街口燈火通明,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壁壘森嚴,不過這樣的崗哨防一般的人可以,防一靈,那是半點作用也不起。一靈輕輕鬆鬆就摸到了日間那座巨宅前,側耳一聽,方圓數十丈內一切動靜盡入耳中,何處有崗哨,何處無崗哨,一清二楚,毫不猶豫翻身入內,耳朵探路,避開一處處明崗暗哨,急速深入。到一幢屋舍前,一靈耳中突然聽到一聲微微的歎息,心中一震,飛身到窗前,倒掛金鉤,伸指戳破窗紙,往裡一看,頓時喜得差點叫出聲來。
他耳中早已聽出,房中有兩個,都具一流身手,又聽出,方才一聲歎息,乃是陸雌英所發,此時一看,屋中繡榻上,並肩坐著兩個人,卻正是他的老熟人,陸雌英和李玉珠,兩女無言並坐,都是一臉的愁苦。
一靈眼前,幻現出陸雌英和李玉珠的裸體,那時綠竹霸王硬上弓,他卻不知道用,這時回想起來,兩人的身子纖毫畢現,頓時腹中發火。與金鳳姣、水蓮柔三個在一起時,一靈每夜都要摟著她們,盡情歡愛個夠的,這些日子與寒月清在一起,不敢起心,其實已憋得很了。見了陸雌英兩個,全身慾火頓時熊熊燒起,再忍耐不住,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開窗子,便閃了進去。
陸雌英、李玉珠吃了一驚,騰地站起,看清是一靈,頓時都呆了,眼中的神情,都是又喜又悲。
一靈張開雙臂,看著兩女,柔聲道:「英姐、玉姐,我是一靈,你們不認識我了?」
陸雌英突然哇的一聲哭出聲來,猛地撲到一靈懷裡,狠狠捶他:「你這該死的,你到哪裡去了?」
李玉珠也撲過來,同樣的淚流滿面,哭道:「一靈,你好狠心,你知不知道我們好苦。」
兩女身子給仇自雄強佔,性命為仇自雄控制,呼叱來去,形若奴婢,心中的委屈,在這一刻間,便全都爆發出來。
一靈完全能理解兩女心中的苦處,摟著兩女,也禁不住流下淚來,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害了你們,我該早來找你們的。」
兩女哭得更加厲害,就在他懷裡,將怎麼被仇自雄污辱、控制,怎麼受他的委屈諸多的苦處都說了,直聽得一靈將一嘴鋼牙咬得咯咯作響。
好不容易兩女收住眼淚,一靈摟著兩女在床上坐下,道:「兩位姐姐放心,我一定抓住仇自雄,逼他交出解藥,然後再將他千刀萬剮,為兩位姐姐報仇。」
「不,我要親手收拾他,否則難解心頭之恨。」李玉珠叫。
「對,你抓住他,就把他交給我們倆,我們要親手收拾他。」陸雌英也道。看著一靈,又道:「一靈,幾個月不見,你好像變了許多,武功長進了,性情似乎也完全不同了。」
「只可惜沒早點開竅,錯過了送到嘴邊的兩塊肥肉。」一靈在心裡惋惜,微笑著道:「是嗎?」摟著兩女腰間的魔手,開始動起來,施展魔功。
陸雌英兩個幾乎同時呻吟了一聲,一齊抬眼看他,眼光裡都蕩漾著春情。
一靈心中發出一聲歡叫,身子一仰,將兩女扳倒在床上,一翻身,壓住兩女,一頓揉搓,陸雌英兩個沒想到僅僅兩個多月不見,昔日那個迂腐木訥的小和尚,會變得如此風流急色,且手法老到,均是又驚又喜,一靈手上不停,同時去解兩女衣服。
陸雌英突然抓住一靈的手,叫道:「不,一靈,我們配不上你,我們的身子已經髒了。」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激情中的李玉珠聞聲也睜開眼睛,眼眶裡隨即也溢滿了淚水。
「不,這不怪你們,你們是被迫的。」一靈叫,他莊嚴的凝視著兩女,道:「在我眼裡,我的英姐和我的玉珠始終是最聖潔最乾淨的,和我初認識你們時全無二致。」
「一靈。」兩女感動得一齊哭了起來,同時伸出手,狠狠的摟住了他。
「是我不好,讓你們受委屈了,以後我一定好好的補報你們。」一靈喃喃的說著,在兩女臉上唇上不住的吻,然後是深深的長吻,嘴唇分開時,兩女眼裡都有了火一樣的激情。
陸雌英看一眼李玉珠,對一靈道:「一靈,既然你不嫌棄我們,就讓我們來服侍你。」說著,兩女爬起身子,伸出手,自己解開衣服。
兩女的裸體,一靈早已見過,但眼見微微的燭光裡,兩女瑩白的身子從衣服裡鑽出來時,仍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暗暗叫道:「英姐玉姐的身子可真美啊,一點也不比蓮姐鳳姐三個差。」
兩女柔情款款,讓自己的身子完全不加遮攔的坦露在一靈的眼光裡,然後一齊伸手,替一靈寬衣。
一靈這時候已完全將來這裡的目的忘到了腦後,伸臂摟住兩女,濃濃愛火中,更渾忘一切。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女心滿意足,疲勞之中,竟擠在一靈懷中睡著了,一靈也想合眼,卻猛地想起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急忙悄悄下床,出房,飛身向大廳撲去。
陰魔的陰靈具有一種超出人類感官的特異魔覺,能覺察出許多用眼耳看不到也聽不見的暗藏的危機,方才與兩女拚死歡愛,情魔一手遮天,魔覺受到壓制。此時雲收雨散,魔覺再起作用,一靈竟感覺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毀天滅地般的危機。
離著大廳還有數十丈,耳中已聽到一聲高呼:「一拜天地。」
「啊。」一靈發出一聲震天怒吼,體內全部潛能於一瞬間一齊激出出來,身子如一枝離弦的箭,一掠數十丈,砰的一聲撞碎大門,直穿進大廳中,晃身站在了兩個人中間。
這兩個人,一個是仇自雄,另一個,竟是寒月清,而更驚人的,是兩人面前的香案上,插著紅燭,拜天地的,竟然就是他兩個。
一靈看著寒月清,叫道:「月姐,你……」卻再也說不下去,全身顫抖,身上虛汗直冒。
幸虧來得及時,若遲來那麼一會,或者,乾脆摟著陸雌英兩個小小的睡一覺,那麼,一切就不可挽回了。那最珍貴的,那牽心扯肺代表天地人間一切歡樂的,就將永遠失去。
如果寒月清嫁給了仇自雄,一靈無法想像。他還能活下去。
寒月清為什麼會在這裡?更會與仇自雄拜堂呢?
原來一靈走後,寒月清總是不放心,即擔心五大掌門又擔心一靈,左思右想,終於忍著痛,前腳後腳的進了鎮,沒找到一靈,卻在尋找五大掌門時給仇自雄發現了。仇自雄指揮童猛等將寒月清團團困住,不動手,卻提出條件,只要寒月清嫁給他,他立即放了五大掌門,並與俠義道聯手,在明年泰山大會上共抗天龍靈鳳。他這兩個提議,對寒月清都有著巨大的誘惑力,而一靈又久不見顯身,寒月清無可奈何之際,終於答應嫁給仇自雄。
一靈心中的狂怒正如熾熱的岩漿在蠢蠢欲動,一聲狂吼,解下腰間的青龍鞭,一鞭向仇自雄抽下,道:「老子抽死你。」這一鞭含怒而發,鞭如閃電,力若雷霆,鞭未到,疾風已激得仇自雄呼吸為之一窘,知道硬抗不得,百忙之中側身一躍,躲了開去。
紅衣老祖五個四面撲上,烏風、劉湘等也紛紛湧來。
「來吧,來吧。」一靈縱聲狂叫,鬚髮戟張,聲若暴雷,青龍鞭狂抽而來。
他心中實是充滿了無可想像的憤怒,一鞭鞭抽出,已沒什麼招法,但鞭上蘊含的內量,卻激得數丈外的人都括面生痛。這樣的力道,將仇自雄六個人合為一個人,或可接下他的鞭子,單個的人,別說是仇自雄六個,便是寒月清也未必敢接他的鞭子。
所有的人都遠遠的避開,沒有人敢直攖一靈的鞭鋒,劉湘等遠遠的躲到了廳角,仇自雄六個則四面遊走,在一靈與寒月清的身周,空出一個數丈方圓的圈子。
仇自雄又急又怒,轉眼間突然看到了五掌門,五掌門早給四大將攔到了一邊,仇自雄一步過去,猛地將劍架在了悟本禪師脖子上,對寒月清喝道:「寒姑娘,立即殺了王一靈,否則我就將五掌門一一殺絕。」
寒月清大急,叫道:「不可。」
仇自雄一臉獰惡,道:「我數到五,你若不動手,到六時,我殺了悟本,到七,殺了法性,到十,五掌門就成了五殭屍了。」
「不。」寒月清大叫,仇自雄卻已開始數了起來。
一靈憤怒若狂,叫道:「老子先殺了你。」跨步揚鞭,猛擊仇自雄,手卻突然給寒月清托住了。
一靈暴怒的看著寒月清,叫道:「月姐。」
仇自雄大叫:「殺了他。五,我數六了,他不死,悟本死。」
寒月清身子一顫,手情不自禁的摸向了劍柄。
一靈心中一痛,叫道:「月姐,你真要殺我嗎?」
仇自雄狂叫:「殺了他。」
寒月清看著一靈,靈秀的眼眸裡滿是迷惘,心中更是亂作一團。
她猶豫難決,一靈卻是殺伐立斷,因為無論天龍還是陰魔,都絕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一靈倏地一伸手,點了寒月清的軟麻穴,再一弓腰,又如日間般,將她扛在了肩上。
寒月清一則心中迷惘,二則也決想不到一靈會對她出手,全無抗力,給一靈扛在肩上,心中反而輕鬆了,閉上眼睛,軟軟伏在一靈肩上,再不管身外一切。
一靈長鞭一揚,跨步出殿。仇自雄功敗垂成,眼看到嘴的天鵝肉眨眼又飛了,急怒欲狂,狂叫道:「王一靈,你敢走,你走了,明天就來給五掌門收屍吧。」
一靈方到門口,聞聲倏地停步,冷電般的眼光盯著仇自雄,就似要把他盯穿,嘿嘿一陣冷笑,閃身出殿,瞬間不見。
仇自雄呆在那裡,良久動彈不得。一靈那一聲冷笑,笑得他心也冷了。一靈雖一言未發,然而這一聲冷笑裡所發出的威脅,比別人千言萬語加起來還要沉重得多。
一靈扛著寒月清,眨眼又回到了先前的山泉邊,放下寒月清,瞪著她,嘴裡卻如風箱般,呼呼扯氣,這當然不是累的,他是在惱火、生氣。
寒月清知道他的心,當然理解他的心情。但她想到了紫龍真人和極化真人,更想到了五大掌門仍在仇自雄手裡,冷著臉道:「解開我的穴道。」
一靈不動,寒月清的冷淡叫他更氣,他噴火的眼睛瞪著她,胸中的憤怒叫他全身顫抖,他猛地跳了起來,手中長鞭一揚,一鞭向丈許外一棵大樹抽去。轟隆一聲,大樹攔腰折斷,轟隆隆的倒地聲在靜夜裡有若悶雷。
一靈恍似巔狂,一鞭又一鞭,不絕向四周樹木抽去,空氣的異嘯裡,一株株大樹紛紛載倒,草木橫飛。
一靈一聲狂叫,終於停手。
寒月清冷冷的道:「你發癲發完了,可以給我解開穴道了。」
「我沒癲,只你才癲狂了,竟然答應嫁給仇自雄。」一靈狂叫。
「我嫁給誰是我自己的事,你管得著嗎?何況,嫁給仇自雄又有什麼不好?」
「啊。」一靈聲怒叫,猛地衝到寒月清面前,托著她兩腋,將她舉了起來。
四目相對,一靈眼中似乎有火在噴射,狂叫道:「你竟說這樣的話,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珍貴,你是天上的仙子,每寸肌膚都是聖潔無暇的,而仇自雄只是只癩蛤蟆,他多看你一眼,已是對你的褻瀆,你竟然還要嫁給他,天啊。」
兩張臉帖在咫尺,一靈因激動而噴發出的唾沫星子,幾乎打濕了寒月清的面頰。
寒月清心中充滿了一種複雜的情緒,實不知是歡喜還是憂愁,一靈赤裸裸的愛戀比山高,比海深,讓他不得不感動。但最主要的,是她已清清楚楚的認識到,自己也已愛上了一靈,在與仇自雄拜天地時,心間那瞬間的劇痛以及看到一靈出現時那無邊的喜悅,再明白不過的說明了這一點,然而現實是殘酷的。不說五掌門還在仇自雄手裡,最終還得向他妥協,就是救出了五掌門,以紫龍真人與極化真人對一靈的怨毒之深,她和他又怎麼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思來想去,寒月清仍只有強壓住心中的激情,對一靈道:「你放開我。」雖然冷淡不僅傷了一靈也傷了自己,但那是沒有辦法的事,她在心裡叫:「一靈,冤家,我們這一輩子,是沒有緣份在一起了。」
一靈沒聽到她心裡的痛苦,卻只看到了她臉上的冷淡,狂怒讓他頭腦一陣陣發漲,他猛地抱住了寒月清,伸嘴就向她臉上吻去。
寒月清驚叫:「你幹什麼?」
「我要娶你,我不許你嫁給別人,就算傷害你,我也一定要得到你。」一靈喃喃的叫著,瘋狂的在寒月清臉上嘴上親吻。
寒月清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又急又羞,她雖然愛一靈,把身子給一靈,她心甘情願,但是她絕不願一靈在這種情形下得到自己,她叫道:「一靈,你這瘋子,你放開我。」
一靈卻似真的瘋了,不僅不聽她的,反而猛地將她放在草地上,伸手就去撕她的衣服。
寒月清「啊」的一聲驚呼,又羞又怒,卻是動彈不得,只得閉上眼睛。但一靈扯著她衣領的手,卻突然停住了。
寒月清仰面躺在草地上,清明的月光照著她秀麗無儔的臉龐,將她臉上所有的憤怒羞急清清楚楚的一一展現了出來。
「天啊,我這是怎麼了,我……我瘋了嗎?」一靈喃喃的叫著,似乎有一個什麼東西狠狠的揪著他的心,難受之極。
便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暴喝:「何方狂徒,敢在此為非作歹。」
為非作歹四個字象鋼針一樣扎進一靈耳鼓,一靈啊的一聲大叫,猛地跳起,隨即跪倒在地,猛抽自己耳光:「畜生,禽獸,打死你,打死你。」
寒月清早睜開眼睛,沒想到他會這樣,心中又好氣又好笑,既欣慰卻又有幾分遺憾,忙喝住一靈道:「你幹什麼?」
一靈早打得自己兩邊嘴角都滲出血來,紅了眼道:「我不是人,我打死自己。」說著,又打。
寒月清雖怪他粗暴,但他這麼打自己,她可又心痛了,忙喝道:「住手,你不聽我的話嗎?」
一靈身子一抖,果然住手。
寒月清道:「扶我起來,解開我的穴道。」
一靈忙過來,伸手欲扶,卻又停住,凌空出指,一股勁力透入寒月清身子,解了她穴道。他竟是不敢再碰她。
這時先前那呼喝聲再次響起,卻已到了面前,叫道:「大膽狂徒,還在逞兇。」呼的一掌便向一靈後心擊來。
一靈恍似呆了,竟然不閃不避。寒月清吃了一驚,挺身坐起,一把拔開一靈,右手長袖輕拂,一股柔和的內力透出,化解了來人的掌力。
來人是一個身軀十分高大雄壯的漢子,異族裝扮。見寒月清反助一靈抵擋自己掌力,倒是一愣,道:「姑娘,沒事吧?」眼光掃到寒月清臉上,嘴巴微張,頓時呆住了。
寒月清容顏絕世,初次見她的男子,無不為她美色所震,幾乎個個是這個情形,倒也不以為異。站起身來,搖頭道:「沒事。」她怕這漢子再對一靈動手,囁嚅著道:「這位大哥,其實……其實我們只是在鬧著玩。」
一靈在一旁,心中羞愧悔恨,只恨不得一頭撞死才好,心中只想:「月姐再也不會理我了,再也不會了。」卻想不到寒月清會這麼說,心中一震,剎時間只想哭出來,但隨即就咧開嘴笑了。
寒月清也擔心他太過自責,這時正偷眼看他,恰好就看見他傻笑的樣子,頓覺又好氣又好笑,哼了一聲,心頭卻也不自覺的甜甜的。
那漢子看見她兩個的樣子,也明白了,不好意思道:「原來是這樣,倒是我魯莽了。」
一靈去了自責,又活了,一眼瞟見那漢子的裝扮,倏地喝道:「你是誰?」一爪抓來。
那漢子吃了一驚,忙道:「別動手。」左掌橫格,斜截一靈脈腕,手法又快又急,武功竟相當不弱。
一靈哈哈一笑:「好奸細,倒還有兩手。」手一晃,一隻手爪突地變成了七、八隻,鋪天蓋地向那漢子抓去。
寒月清沒想到一靈會對那漢子動手,第一招沒來得及阻攔,這時卻晃身上前,一把抓住了一靈手腕,惱道:「你是不是真的瘋了?」
一靈現在最怕她惱,忙辨解道:「月姐你看,這人穿的衣服和仇自雄手下那些蠻夷武士穿的一模一樣,我敢肯定,他一定是仇自雄派來的奸細。」
那漢子先已躍開,這時又猛地跨上一步,神情激動,叫道:「這位兄弟,你說誰?仇自雄?他在哪裡?」
看他激動的樣子,一靈心中起了疑團,道:「你不是仇自雄的人?」
「仇自雄,天啊,總算叫我找到了你。」那漢子仰天而呼,嘴唇顫抖,猛地再跨上一步,看著一靈道:「好兄弟,你告訴我,仇自雄現在在哪裡?」
「你是什麼人,找仇自雄做什麼?」一靈不回答,先問清楚了。這漢子武功極為了得,不在仇自雄之下,貿然相告,說不定又給仇自雄添了一個幫手。
「我叫烏大鵬,我找仇自雄,是要報害命奪妻之仇。」
原來,這漢子就是給仇自雄害得掉下斷魂崖的烏大鵬,但他卻沒有死。
烏大鵬將自己的出身來歷,及仇自雄的陰謀詭計,原原本本,一齊說給一靈兩人聽了,直聽得寒月清眼發怒光,叫道:「這仇自雄簡直不是個人。」
一靈想:「你方才不是還要嫁給他,還說他有什麼不好嗎?」不過剛剛得罪了寒月清,這話暫時可不敢出口,對烏大鵬道:「依你說,烏蛇族的人,包括烏百靈和那什麼兩國師,都是給仇自雄騙了?」
烏大鵬點頭:「是,他不僅騙了百靈,更騙了老王爺,讓老王爺出兵幫他實現他的狼子野心。現在老王爺什麼知道了,這裡有老王爺的喻示,命我召回所有烏蛇族武士。」說著,掏出一片黑黑的木牌似的東西。
一靈大喜,叫道:「仇自雄的末日到了。」看著寒月清道:「月姐,再辛苦一趟,這次我們一定可以把五掌門救出來。」
能救出人,叫寒月清再跑一百趟她也心甘情願,喜道:「好。」
一靈對烏大鵬道:「跟我來。」當先引路。三個人疾向小鎮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