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道」道玄沒有答腔,生與死的抉擇合他失去往日的僳悍,也忘了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也許,生命對那些自以為重要的人物顯得特別珍貴。
復仇的烈火煎熬著季雁萍,使他恨不得將「北道」道玄肢解於就地,而俠義與豪邁的胸襟卻令他下不得手,將一個即將失去抵抗的人置死。
熊熊火舌烘得三人的衣服發出焚臭的氣味,情勢已到萬分危急的時候了。
這時崖壁上又傳來一陣令人斷腸的呼喚聲:「季公子,我們不會害你的,快上來啊!」
突然,季雁萍扭頭冷漠的對「紅妖狐」石瓊花道:「你如願意也可以上來!」話落看也不看「北道」道玄一眼,飛身穿入火中。
洞高十五丈左右,季雁萍聽風辨位,心中早巳認明了洞口的準確位置,當下飛身躍上恰到洞口。
驀地!
四隻玉手擒住季雁萍的左右雙臂,由於那四隻手來得太快,以季雁萍的武功竟然未能避過。
季雁萍心中一驚,冷喝道:「放開!」
對方兩人並未扣住他的脈門,季雁萍聲出雙手跟著用力一摔,被他摔脫左邊一人,右邊一人卻仍緊緊的抓住不放。
那人是在全無準備的情形下,季雁萍竟未能掙脫,顯見此人功力決不在季雁萍之下。
季雁萍駭然的抬眼望去,右掌也蓄式欲劈,但見那雙泫然欲哭的明眸,那完美的臉龐是多麼像她阿!他舉起的掌卻無法放得下。
季雁萍胸中思潮起伏,他不相信世界上竟有這麼相像的人,於是,他扭頭向另一人看去,他——又何嘗不令季雁萍吃驚呢!
季雁萍暗自忖道:「鳳姊是因『天魔女』而誤會我的,她們兩人怎可能在一起呢?莫非世界上真有完全一樣的人。」
恰在這時,紅影一閃,「紅妖狐」石瓊花已站在洞口。
左邊那美少年一聲冷叱道:「與我下去!」招化「天外來鴻」向「紅妖狐」石瓊花拍去。
季雁萍見狀一驚,忙喝道:「住手!」
這時「紅妖狐」石瓊花已閃向右邊,堪堪躲了過去。
季雁萍一聲斷喝,使得兩個美少年同時俊臉一變,四道充滿仇火的目光同時集中在「紅妖狐」石瓊花臉上,狀似立刻就要下手。
「紅妖狐」石瓊花乃是飽經世故,久涉江湖之人,當下一見兩人的裝扮和表情,心中登時一凜,迅即蓄勢戒備,急忙解釋道:「兩位請別誤會,小女子與季少俠是友是敵,只怕此刻連季少俠自己也說不上來,但不管怎樣,目前是在患難之際,我為避難來此,對你們決不會有半點妨害的。」她說話時又進前了兩步。
兩個美少年同時又把目光轉向盯在季雁萍瞼上,發現季雁萍神色間顯得十分冷漠,這才放心。
季雁萍淡漠的問兩人道:「請問兩位兄台貴姓大名,在下與兩位萍水相逢,得蒙援手,此恩此德季雁萍有生之年必當圖報。」語氣十分誠懇。
先前抓向季雁萍那少年,心中幽幽地一歎,把目光移開後,笑笑道:「小弟余喬,這位是在下拜弟莫愚,都是江湖末流,久聞兄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有緣略效棉力,實乃幸事,誠望兄台勿忘我倆一片至情,又何言報答。」最後兩句,語氣淒涼,令人聞言心動。
「紅妖狐」心中暗凜,忖道:「觀此二人神色闇然淒婉,必是季雁萍故知,我倒有了報季雁萍這救命大恩之法了。」
恰在這時,洞口人影一閃,「北道」道玄也躍了上來。
季雁萍雙眉一翹,殺氣沖天的冷笑道:「道玄,你還捨不得死嗎?」
「北道」道玄忖度形勢,深知此時懼怕也是與事無補,倒不如拿話來激動季雁萍,或有生望。
「北道」道玄突然仰天一陣大笑後,道:「季雁萍,你此時殺我,不但易如反掌折枝,而且江湖上也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你殺『北道』是在他受傷的情況下,真是一舉兩得,哈……」
季雁萍冷靜無比的陰笑道:「道玄,你是傷在我季雁萍之手,殺你並無理虧之處。」話落突然飛身而上,出手如電般的扣住了「北道」道玄的右手脈門。
「北道」道玄真沒想到季雁萍說殺就要殺,不由駭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余喬見「北道」道玄狀甚狼狽,心中有些不忍,她並不知道季雁萍與「北道」道玄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當下勸道:「季兄,我們何妨先找找出困之路?」
「北道」道玄生性狡滑,聞言計上心來,故作得意的大笑道:「殺了貧道,你們誰也別想生離此谷。」
「紅妖狐」石瓊花心中暗暗冷笑,忖道:「你倒會找台階。」
莫愚冷笑道:「死谷火熄我們照樣可以出去,為什麼沒有生路。」
「北道」道玄,心頭一震,他眼珠急忙一轉,人急智生,故意鎮定的哈哈一笑道:「北海派自絕屬下生路,當然是知道此洞已被敵人佔領了,他們怎會讓谷中的火熄掉呢?」
此話說得很有道理,不由人不信。
季雁萍掃了眾人一眼,他不能因一己私仇而絕他人生路,冷哼一聲,鬆手退下,道:「道玄,你是識時務的馬上打開地道之門。」
「北道」道玄突然舉掌按於自己天靈蓋上,冷笑一聲道:「貧道很願意陪各位絕於此地,除非……」
季雁萍怒道:「你要自絕嗎?」
「北道」道玄冷笑道:「季雁萍,你武功再高,也阻不了貧道自絕?」
季雁萍見狀心頭一震,問道:「除非什麼?」
「北道」道玄冷冷的道:「在北海境內你不能殺我!」
「你不怕我故作允諾嗎?」
「北道」道玄大笑道:「季雁萍只要你說出這句話,貧道雖死無憾!」
季雁萍再度沉默,他想好不容易找到了「北道」道玄,而今又不能殺他以報親仇,萬一他自此一去,永遁深山,再叫我到哪裡去找呢?」
突然,余喬見狀淡淡的說道:「季兄,你不必以我等為念,如屬必要且做無妨。」
「北道」道玄冷笑道:「不錯,季雁萍,你與我有殺父害母之仇,此仇豈能不報啊!」
余喬,莫愚聞言動容,兩人不約而同的向前跨上一步,殺機盈睫。
「北道」道玄驚得連退兩步,他沒想到這幾句話,卻激怒了旁立的兩人。
季雁萍沉痛的低下了頭,復又轉過身去,只見他舉手擦抹著星目中滾滾的淚珠。驀地轉身過來,以沉痛無比的語音道:「道玄!我答應你,在北海境內決不殺你!」
余喬激動的拉起季雁萍的手道:「你……你為什麼……」
季雁萍冷漠的道:「兩位兄台的救命之恩,小弟無以圖報。」
「紅妖狐」石瓊花心中感歎道:「英雄本色,恩怨分明,他是我生平僅見之人,但卻這樣年輕,唉!假使早二十年我遇見他……」
莫愚急道:「季兄!親仇怎麼……」
季雁萍毅然決然的道:「有道是君子一言,在下話已出口,豈能反悔,道玄!你還呆在那兒幹什麼?」
其實「北道」道玄,哪會曉得開啟之法,如今事已臨頭,卻不得不裝模作樣一番,他舉步向裡走去,季雁萍緊盯在他的身後,余喬莫愚在季雁萍兩側隨行後面是「紅妖狐」石瓊花。
「北道」道玄雙目不停的左顧右盼,看起來像是無意之舉,實際上他是在找必要時的藏身之地。
地道十分寬大,怪石嶙峋,狀似天然生成,未加人工雕琢,五人走了約五丈之地,前面被一塊巨大的石壁阻住,假設有通道的話,此處該是門戶了。
「北道」道玄心中暗自叫苦道:「怎麼這麼短就到盡頭了。」
季雁萍冷冷道:「開吧!」
「北道」道玄暗地一咬牙,心說:「只有一拼了。」當下笑問道:「誰有劍,借貧道一用!」
季雁萍有恃無恐,望著莫愚道:「莫兄的劍可借他一用?」
莫愚撤下青鋼劍,遞給「北道」道玄。
道玄接劍在手,雙目突射凶光,手起一劍劈在身前一塊高突的青石上,「錚」的一聲,火光四射,接著劍鋒一轉招化「笑指天南」,向季雁萍咽喉刺去。
事出突然,季雁萍方自一怔,突聞一聲脆甜的清叱,人影一晃,余喬已擒住「北道」道玄的腕脈。
驀地——
「轟」的一聲震天大響,阻在前面的石壁霍然而開,敢情「北道」道玄這誤打誤撞的一劍,竟真的劈開了甬道暗門。
「北道」道玄心頭驚喜萬狀,不由好笑道:「對不起,貧道用力過猛,收式不及,差點誤傷了季少俠!」
余喬目射奇光,冷笑道:「季雁萍答允在北海境內不殺你,在下可沒有不殺你的諾言。」
「北道」道玄一怔:道:「貧道與你無仇。」
「你怎知無仇?」
季雁萍突然冷冷道:「余兄請放開他罷!」語氣十分冷漠。
「北道」道玄大笑道:「貧道與季少俠有一天二地之恨,三江四海之仇,你殺了我,他找誰去報仇啊!哈……。」
季雁萍冷哼一聲,舉步向裡走去。
余喬摔掉「北道」道玄的手,與莫愚同時追隨在季雁萍右左兩側,暗自護衛,以防不測。
石壁開處,前面顯出一間四丈方圓的石室,室內空無一物,四壁光滑,看去似經過人工的雕琢,室內除了方才進來的石道外,另有兩條黑暗深長的地道,不知通往何處。
季雁萍此刻已完全相信「北道」道玄確知通往北海派老巢的途徑了。當下立於室中,問道:「道玄,指明哪條路通往北海?」
「北道」道玄略一遲疑,舉步走入室中,略一打量,向左邊一處全道走去。
突然,他在入口處發現兩塊白色石鈕,心中不由暗自祝禱道:「但願這是殺人的機扭,時間勿促,他怕季雁萍趕來查看,急忙把身子向壁上一靠,用力向一塊白石鈕上按去。
季雁萍正在等他回答,驀聽頭上,嘶!的一聲大響,一股強風直壓下來。
季雁萍一抬頭,不由大吃一驚!
只見石室的整個室頂已快如驚電般的,從上下降。
季雁萍此時若是躲開尚可為之,但他卻擔心身旁的三人,只好用力向上舉去。
巨石壓得季雁萍雙臂一灣,幾乎舉不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頓把其他三人驚得目瞪口呆。
「北道」道玄得意的大笑道:「季小兒,這才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哩!哈哈……」
季雁萍此時怕洩了真氣不敢開口,真氣得雙目噴火。
余喬擔心的看了季雁萍赤紅如火的俊臉一眼,突然舉步向「北道」道玄走去。
「北道」道玄冷喝道:「你如果想叫他早死,就再向前走一步。」言下假裝欲按鈕之勢。
余喬見狀真的不敢再往前進了,狠聲道:「北道,你懂不懂江湖道義?」
「哈哈……江湖道義值幾文錢,我不殺他!他則殺我!當然先下手為強。」
此時一直未開口的「紅妖狐」石瓊花突然笑道:「對對對!先下手為強!格格……」話落縱落「北道」道玄身側。
季雁萍心中悔恨交集,暗道:「當初我不該因一念之慈救了她。」
千斤巨石的壓力,使季雁萍覺得非常吃力,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從他微顯蒼白的俊臉上滾了下來。
突然,「紅妖狐」石瓊花舉掌按在「北道」道玄背上,冷聲的命令道:「道玄,現在生死兩條路,任你選一條。」
「北道」道玄萬沒想到石瓊花會倒戈相向,聞言驚道:「石堂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紅妖狐」石瓊花冷喝道:「別多說,想生就趕快放開巨石,想死我就一掌劈了你,然後再救他們。」
石瓊花這突然其來的轉變,令人無法想像,不錯,人性原是善良的,只要別蒙蔽了它。
「北道」道玄忖度情勢,深知已惹起了眾怒,放是死,不放也是死,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紅妖狐」之敵,「北道」道玄略一沉思道:「反正我放與不放都得死。」
「紅妖狐」石瓊花道:「放了我保證你不死。」
「貧道擔心的不是堂主,而是他們,這樣好了,你放開我,向後退五步,貧道放就是了。」
「紅妖狐」石瓊花冷笑道:「生與死任你選擇,本堂主不怕你能飛上天。」話落退出五步。
「北道」道玄哪裡知道怎麼放法,趁「紅妖狐」退後之際,突然手起一劍把兩顆石扭劈落,轉身向地道內奔去。
「紅妖狐」沒想到他敢如此大膽,再看,暗扭已毀,不由大怒,嬌叱一聲道:「道玄,哪裡走?」話落人已消失於地道中。
這時余喬與莫愚正幫季雁萍舉著大石,壓力雖大,但卻使季雁萍右喘息的機會。
季雁萍苦笑一下道:「這裡距右邊石道最近,我們可以先向那邊退。」
余喬、莫愚一看,也只有如此,於是三人輪替轉進,不大工夫,已退到地道口了,季雁萍道:「兩位先退出,我舉得動。」
余喬堅決的道:「我們同時退。」
季雁萍道:「一個一個退也是一樣,假使兩位擔心在下舉不動,我可以再向前移兩步。」
「不要!」兩人同時驚呼著。
余喬似乎很瞭解季雁萍個性,當下含淚對莫愚道:「弟弟,我們先退下去。」
莫愚不安的看季雁萍一眼,兩人緩緩鬆手退了下去。
季雁萍頓覺壓力大增,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突然吐氣開聲,「嗨!」的一聲,兩手用力向上一推,捷身向後躍去。
四條軟軟的手臂用力攔住他搖搖欲倒的身子。
「轟!」的一聲,巨石落地,把整個入口全堵住了。
季雁萍覺得眼前發黑,整個身子幾乎全靠在後面兩人的臂灣裡。
余喬心酸的輕聲問道:「我們休息一下再走好嗎?」
季雁萍此時也的確累了,當下把背靠在石壁上,坐了下來。
經過一段沉默,余喬突然問道:「季兄是一人前來北海嗎?」
季雁萍道:「是的。」
「據說季兄有位紅粉知己,叫什麼鳳玉嬌的,可有此事?」莫愚故做不關心的問。
季雁萍心中一陣激動,良久良久才冷冷的間道:「莫兄問的不嫌太多嗎?」
「對不起,萍水相逢,實在不應問別人私事,請季兄多多原諒。」
季雁萍緩緩的仰起俊臉,凝注在洞頂上,歉然的道:「在下心情不佳,請兩位兄台原諒一二。」
余喬突然問道:「莫非那鳳玉嬌有什麼地方對不起季兄?」雙目緊盯在季雁萍臉上。
季雁萍孤寂的一笑道:「沒有,錯的是我,先父臨去世前曾說過我名叫季雁萍,雁無定居,萍無止所,我應該是永遠孤寂一人的。」
余喬、莫愚兩人心頭同時一陣狂跳,余喬不安的問道:「那可能是令尊無意之言,季兄怎可當以為真,季兄今後意欲何為?」
季雁萍淒涼的笑笑,冷漠道:「大仇得報之日,如能倖免不死,古佛青燈余願已足,唉!」話落一躍而起。
季雁萍走上兩步,擋在余、莫二人之前,凝視著前面昏暗的地道。
余莫二人緩緩的站起身來,儘管此時前面談論的聲音已經清晰可聞,但二人卻什麼也聽不到。
晶瑩的淚珠一顆接一顆的從兩人嫣紅的玉頰上垂落,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突然這樣傷心,兩人急步邁到季雁萍身側,似乎怕他遠離而去。
地道盡頭的拐彎處,突映出一線微弱的光茫,一個急燥的聲音道:「老大,我想那老傢伙一定聽錯了,咱們的人都燒死在『死谷』,還有誰曉得這秘道的進口呢?」
另一人答道:「老傢伙幾時聽錯過,快走吧!」
話落,前面火光突然一亮,一高一矮兩個形象十分怪異的人,正對著季雁萍等三人走來。
漆黑的地道中,在一柄閃爍不定的小火把下,照出兩張巨口獠牙,凹眼塌鼻的猙獰怪臉,在這死寂的地道裡,猶如兩個從古墓裡走出來的幽靈,分外令人心悸。
余、莫二人不由自主的向季雁萍身邊靠了靠,完全是一種心理上自然的反應。
季雁萍側臉左右看了兩人一眼,心中不由一怔,忖道:「他們什麼時候哭過了?」
這時前面那兩個怪人,已飛身奔到季雁萍等人身前三丈左右,高的一個急燥的道:「咳!原來是三個娃娃,我看不用請了吧,就把他們提著回去算了。」
矮的道:「有理!有理!以我們『地獄雙煞』的身份豈能向三個娃娃用請。」話落一頓,抬頭大辣辣的道:「呔!三個娃娃聽著,太爺們奉命捉你們來了。」
季雁萍冷冰冰的道:「你們配?」雖僅三個字,卻聽得二個怪人身上直冒涼氣。
矮的瞪了季雁萍一眼道:「有什麼不配!」話落湧身而上,踏中宮,走洪門,當胸一抓,抓向季雁萍。
莫愚心中正煩,悶氣無處發洩,見狀一聲不吭,錯步橫阻在季雁萍身前,招走「撥雲見日」,左手架開矮子抓出的手掌,右手一揮,「啪!」的一聲打了矮子一個滿臉開花。
莫愚這一掌勁道十足,直把矮子打得連退五六步,「哇呀呀!」一聲怪叫,鼻口鮮血直流。
高的見矮子一招沒走完便吃了大虧,心中又驚又怒,厲吼一聲,直撲莫愚而來。
地道狹小,無處閃避,莫愚清叱聲中,一招「力平五嶽」,「砰!」的一聲,與那人硬接了一掌。
掌風激盪中,高人連退四步,雙臂無力的垂了下來,顯然他吃的虧更大。
季雁萍冷漠的看了高矮兩人一眼,道:「就憑兩位這點道行也敢誇口?」話落大步向前走去。
高矮二人,既有「地獄雙煞」之稱,武功自也有獨到之處,如此認輸,他們可心有不甘。
矮子躍身而起,招化「厲鬼搜魂」仍撲莫愚,那高個向季雁萍攻來。
莫愚大怒,叱道:「你找死!」不閃不避,「跨海平魔」猛上三步,「蓬!」的一聲,又把矮子打退三步,跟上一招「風雲聚會」向矮子拍去。
矮子雙臂酸麻,哪有反擊之力,急得轉身回奔。
驀地——
一聲暴喝道:「閣下何苦趕盡殺絕!」一股銳風點向莫愚「乳根穴」。
事出突然,莫愚在全無防備之下,幾乎被他點個正著,急忙側身閃避,銳風擦身而過。
這時,那攻向季雁萍的高個子,已被季雁萍扣住門脈,正痛得汗流滿面,再前面不遠處,站著一個白淨面皮的中年漢子,得意的道:「地道中並非全是可欺之輩!」這句話顯然是對莫愚說的。
余喬冷笑一聲,不屑的道:「你也接一指試試!」話落慢慢抬起手來,屈指彈出一縷罡風。
中年漢子見他存心輕視,心頭大怒,正想發作,罡風已到身前,來勢之快,使他連反擊的時間都沒有,他急忙向左一躍,「嘶!」的一聲,肩頭上的衣服已去了一大塊,不用說,這還是人家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