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艷少婦體態豐腴,膚肌雪白,如凝膏脂,胸部凸浮,胴體異誘人。
那漢子淫邪地望著美艷少婦高聳豐滿的胸部道:「美人,莫急,只點了他的睡穴,一會兒你陪我辦完了美事,我立即解開他的睡穴。
這時,那西面的文弱書生淒然道:「我陸松青是一個手無縛雞力的書生,攜妻帶兒,避世來此,原想永伴青山綠水,卻不料天降禍,看起來是命該如此。」
說完,他淒絕憂鬱地望了一眼山坡下,那裡有一間小木屋。那他們夫妻剛剛搭建的,將要在這裡隱度一生,沒料到遇見這兩個淫的漢子。
陸松青可憐兮兮的樣子,令人不忍。
陸松青又用哀求的聲音道:「二位好漢,請放過我們一家吧。」
那武生漢子聞言心念閃電轉動起來,也稍動了側隱之心,但他邪的目光緩緩轉到美少婦蒼白的粉臉上,又注視她高聳的胸部,細的皮膚,她太美了,美得足以勾去他的三魂七魄。
武生忖道:「如此美麗的嬌婦,已被我摟在懷中,到口的美食哪放過。」
於是武生大叫道:「俺們兩個是這雁蕩山深山峽谷二色鬼,天的美人,俺們都想享用,都怪你娶了這麼美麗的艷婦。但俺們也是條好漢,還給你留點餘地,你小子必須光著腳從釘路上走過去,然後我懷中的美人,就歸還給你,這樣公平吧,哈哈……」
那書生望著眼前尖銳的釘路,往前移了一步。
美艷婦人突然哭聲道:「青哥,你……你是個讀書人,怎受得了這等苦處,莫如讓妾身依了他們吧!」
那書生陸松青沉聲道:「不,君妹,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闖過去
武生兇惡吼道:「好,陸松青,你這窮酸書獃子,讓你的腳,紮成亂泥呢,快點過去吧。」
話落,武生淫笑地望著美艷婦人高聳凸浮的胸脯道:「小美人,你那可愛的書生再沒走完釘路之前,讓我來欣賞一下你雪白的玉體。
武生說完一揚手,脫去了美艷少婦的羅衫,讓那少婦的乳房,全部暴露在陽光下……
美艷少婦急用玉臂去遮擋裸露的前胸,可被武生那大手緊緊扣住玉藕般的雙臂,一任美艷少婦全露著乳房。
武生開心地哈哈大笑。
陸松青見狀驚恐道:「你要食言?」
武生陰冷道:「笑話,你把少爺我當成何種人。你聽過四大天門的南天門嗎?」
陸松青茫然的搖搖頭道:「在下從未聽過,但是二位好漢,既是有名望的英雄,當不至於言而無信吧!」
武生得意地搖了搖懷中的美艷少婦,淫笑道:「摟著這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少爺我有忍耐性了,窮酸丁,快走過釘路吧!」
美艷少婦臉上掛著淚水,粉臉又驚又羞又急,道:「天啊,叫我文蘭君怎麼辦呢?」
武生益發得意道:「我的美人,別傷心,我會讓你高興的。」
說畢,武生用一隻大手托住美艷少婦的乳房。
陸松青急怒道:「好漢,不要碰我妻子,我這就從這釘路上走過去。」
武生從美艷少婦的乳房上收回手,陰冷道:「窮酸丁,陸松青,少爺我言出如山,不過有個附帶條件,這兩丈釘路,你走時,不許稍皺眉頭和有痛苦的表情,否則,嘿嘿,我就要……」
下面的話他雖然沒有說出,但從他那淫邪的表情,就可想而知他要幹什麼了。
陸松青臉上悲憤地抽搐一陣,道:「君妹,松谷之地,你我共耕,石壁茅屋夫妻共建,就是屍暴青山翠谷,黃泉路上也要潔淨一身……」
話落,毅然邁步向釘路上踏去。
鮮紅奪目的鮮血,在草地上染出一隻隻模糊的腳印,腳印與腳日之間,由滴滴鮮血連貫著,猶如一條血路……
美艷少婦嬌軀顫抖著,明亮美目呆滯了。粉臉上的汗珠比陸松青流得更多。
兩個色鬼發出獸性的怪叫。
兩丈釘路,終於走完了,陸松青轉頭注視武生道:「好漢,可以放過我們了吧?」
武生一怔,沒料到這弱書生竟有如此毅力,但他突然陰沉道:「我的仁弟,你看得比我清楚,你說這窮酸書生,走釘路時神色有變沒有?」
西面那漢子道:「窮酸丁,臉色不變,為什麼淌出汗水,當然是臉色變了。」
武生得意至極,注視懷中的美艷少婦豐滿的乳房,淫笑不止道:「這就怪不得俺們二位爺爺了。」
陸松青聞言一呆,淒涼的搖頭憤然道:「欲殺斯人,何患無辭,我陸松青認命了。」
武生淫心大熾,迫不及待地脫去美艷少婦的羅衫,美艷少婦雪白細膩的胴體漸漸全裸了……
美艷少婦太美了,如脂凝膏的肌膚又白又細,她雪白的大腿已被武生扣住。
另一色鬼見其同夥已將美艷少婦剝光了衣服,疾步淫叫著跑過來,二色鬼狂叫著正欲行奸;突然,傳來一聲冷漠的笑聲道:「南天門的朋友,真是畫蛇添足,欲要強姦婦女,殺人害命,何必裝腔作勢?」
誰也沒有想到這荒山之中,還會有人存在,話聲驚醒了眾人,也使他們聽到鈴聲。
幾乎是同時,所有的目光,都向發聲處掃了過來,目光所到之處,兩個大漢首先駭然暴退了一步。
矮松叢中,一匹帶鈴白馬,正駝著一個面帶冷酷笑意的少年緩步向谷中走來,第一眼,他們就想到了白劍鈴馬。
武生臉色微微一變,冷聲問道:「依你說呢?」
鈴馬仍在緩步前行,白衣少年冷冷地道:「閣下的目的只在姦淫而已,在下以為時間浪費得太多。」
武生冷笑道:「少爺時間多得是,閣下知道殺人多少種方法嗎?」
白衣少年冷漠地道:「方法雖多,只是,各位此時最終的目的無法達到了。」
武生閃爍的目光在白衣少年臉上打了個轉,輕蔑的冷笑道:「不知哪個能阻擋了本少爺的旨意?」
武生閃爍的目光又凝住在白衣少年冷漠得近似冷酷的俊臉上,冷森森地道:「本少爺卻覺得你與陸松青差不了多少,所不同的,是你比他不自量力,也許你以為自己可以做遊俠了。」話落臉色猛然一沉,冷喝道:「與我拿下!」
西面大漢此時也已看出白衣少年除了俊逸蓋世之外,並無異樣之處,心中疑念全消,聞言同時冷喝一聲,飛身向白衣少年撲來。
陸松青見狀,蒼白的俊臉駭然一變,忍不住暗忖道:「唉,你居心雖善,怎奈……」
陸松青念頭尚未轉完,突聽白馬上的少年,冷叱一聲道:「各位還差得遠呢!」話聲中,星目中突然暴射出如炬的精芒,左右雙掌同時一揚,恍惚中似見紅光一閃,那個撲上的漢子登時倒飛回去,叭叭叭三聲,平跌地上,額上印著一個紅色的掌印,早巳氣絕,那武生卻已落人白衣少年手中。
白衣少年右手扣住武生的左手門脈向上一提,左手閃電在大漢氣海穴上拍了一掌,揮手冷喝一聲道:「朋友,你鋪的路自己享受叫番。」
叭一聲武生仰面跌在釘路上,他此時全身功力已被白衣少年廢除,根根松木木釘全都扎進肉中,後腦之上,也穿進去好幾根,落地一聲慘號,不停地抽動著。
這些動作,在當時只是眨眼之間的事,武生臉上一變,痛苦掙扎著,駭然道:「你,你是雲中鶴?」
雲中鶴冷傲道:「在下正是。」
武生臥在釘路上滿身濺血,突然哈哈大笑道:「雲中鶴,本少爺就是南天門掌門的二公子卜懷義,還不快將爺爺從釘路上扶起來,也許饒你不死。」
雲中鶴凜然冷笑道:「南天門算得了什麼,不過全是些淫惡之徒。」
驀然,那臥在釘路上的卜懷義趁雲中鶴說話分神之際,猝然一掌向那已被點中睡穴的小孩拍去。
就在這時,突聽一聲清脆的嬌叱,起自卜懷義身後一丈之外的-個土丘之後,隨著嬌叱聲,一道白影已撲到卜懷義身後,出手拍向他當胸死穴,身法快捷猶如閃電。
雲中鶴打從心底發出感激之念,抬眼嘴唇一動道:「多謝姑娘……」話未說完已看清來人,不由急忙住口,心說:「世間竟有這等美貌男子,他多象展小姐啊!」
來人一身白衣如雪,長睫毛,大眼睛,瑤鼻櫻口,雖是男裝,卻極像女子,他親切的望著雲中鶴笑道:「兄台是要說感激我嗎?」聲音清脆悅耳之極。
雲中鶴星目凝注著美少年,道:「是的,但在下方纔的稱謂錯了。」
美少年俊臉被雲中鶴看得微微一紅,急忙移開目光,嬌聲道:「白劍鈴馬會感激不關他自身的事嗎?」
雲中鶴俊臉一變,淡漠的道:「此事雲某已插上手了,自然就是雲某自己的事,兄台雖助別人,無異等於相助雲某。」
美少年心頭一震,忙笑道:「小弟玩笑之言,雲弟……兄台千萬別見怪。」
這時,陸松青夫妻母子已會聚一處,文蘭君正蹲在地上察看著丈夫腳上的傷,狀至溫柔。
雲中鶴掃眼望了三人一眼,突然轉對美少年道:「兄台身上可有治外傷之藥?」
少年心頭一動,美目一轉,笑道:「兄台要替他治傷?」
雲中鶴點頭道:「在下已說過,這就是雲某的事。」
美少年笑道:「那麼我助他就等於是助兄台了。」
雲中鶴俊臉微微一變,目光重又轉注到三人身上,沉聲道:「是的,兄台,今後兄台如有用到雲某之處,雲某決不推辭。」
美少年美目中喜色閃爍,暗想:「真是天助我也,要不是這對夫妻二人,我要接近他不知要花多少時間多少手腳呢?唉,真沒想到他竟是個如此心慈的人。」轉念間,笑道:「兄台,這些都包在兄弟身上了。」話落轉身向陸松青走去。
驀然,那被拍了死穴,臥在釘路這邊的卜懷義,竟突然拔地而起,可見這色鬼的功底深純。卜懷義擦了擦渾身的血跡,緩緩向雲中鶴逼過來。
雲中鶴緩緩轉過身來道:「姓卜的,你選了死路。」
卜懷義雙手抓著長衫衣襟,雙臂向外一張,沙的一聲,脫下長衫,背上豁然露出一長有三尺,寬有兩尺的銅鏡,陰沉的笑道:「姓雲的,此時言生死,少爺覺得太早了。」說話之間,已從背上把銅鏡解下,伸手在鏡後一拉,抽出一根長有三尺的中空鋼腳。
雲中鶴見狀一怔,冷冷地道:「雲某已有些不耐煩了,你那位手下已上路多時了,不是嗎?」
卜懷義心中對雲中鶴存有畏怯之意,不敢叫他撤劍,聞言含糊的冷笑道:「姓雲的,你可準備好了。」
雲中鶴陰冷的道:「閣下出手就知道了。」
卜懷義冷喝一聲,銅鏡一豎一揮,立時映出雲中鶴五六個影子,
晃身之間,人已撲了上來,陰聲道:「躺下吧!」銅鏡已隨聲震了下來。
鏡映敵人之相,可亂敵人耳目,這確實是一奇絕的兵刃,因為對方只要一出掌,鏡中就會映出一個人像對自己拍掌,雖是虛影,但在對敵之時,身手極快,卻也不容易觸目就分辨得出敵我的相貌與虛實,一見鏡相,足以自亂章法。
雲中鶴此時領悟銅鏡的用處,心頭不由一震,暗忖道:「原來銅鏡的用處在這裡,我倒得小心應付。」轉念間,並不還擊,飄身倒退出八尺多遠。
卜懷義見狀信心大增,暴喝聲中,欺身再上,指顧之間,銅鏡在雲中鶴身前幻出一十八個鏡面,映出雲中鶴十八個人影,右掌卻已趁機蓄滿功力。
雲中鶴右掌一揮,突見十八個人同時舉掌對著自己,心頭一震,急忙撤掌再度飄身退出五尺。
卜懷義見狀更加得意,冷哼聲中,人已如影附形追趕上來。
雲中鶴劍眉一揚,覷定四面八方拍下的銅鏡不再出手,靜觀卜懷義的動態。
卜懷義右手早已提足功力,見狀只道雲中鶴已被自己的幻影廖困,心中得意非凡,但卻並不立刻出手,陰沉的冷笑道:「我道白劍鈴馬有什麼驚人之處,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鏡面隨聲佈滿四方,幻出雲中鶴更多影子。
陸松青聞聲心頭一震,忍不住回頭望去,但見銅鏡如網,根本看不見那白衣公子,他不諳武技,見狀不由大驚,脫口道:「啊,那位雲公子危險!」
白衣少年正在監督著文蘭君敷藥,聞言坦然一笑道:「你放心,憑卜懷義那點能耐,還奈何不了雲弟。」
陸松青見說得如此有把握,不由疑信參半的問道:「你……你認識他?」
美少年嘴角掛上一絲滿足高傲的笑意,點頭道:「嗯,我在五六天前已認識他了,但是,他此時並不認得我,我說出他是誰,你們也不會知道的,他是一個最了不起的少年英雄,白劍鈴馬一出,便震動了整個武林,他年紀很輕,但他心中擔負著比任何人都重的擔子。」說到最後,聲音近似自語。
文蘭君抬起頭來,敬佩的問道:「這位雲公子的雙親一定會覺得驕傲,因為,他們有這樣一個了不起的兒子。」
美少年歡愉的臉上,突然攏上一片淡淡的憂鬱,搖搖頭,道:「他已沒有家了,他活著,完全是仇與恨的支持,因此,他仇視江湖中人,因為他們在他幼年時毀了他的家,奪走他的一切,所以他被武林中人視同殺神,因為在他手下,從無活口。」
陸松青夫婦聞言一震,齊聲惋惜道:「原來他是個如此不幸之人,難怪他殺人時如此平靜,唉,相公,你想法扭轉他消極的意念,使他珍惜自己,因為你比較瞭解他。」
美少年美目光溫潤,緩緩站起身來,點頭喃喃道:「是的,要不是為了他,我不會到此來的。」話落目光緩緩轉向鬥場,目光到處,突然一震,驚叫道:「雲弟……」
鬥場上,雲中鶴此時正揮掌向前面拍去,在他面前三尺左右處,霍然插著一面銅鏡,此鏡正是卜懷義所持的,顯然,雲中鶴是在倉促之間,把銅鏡映出的人像看成了敵人。
就在雲中鶴揮掌的同時,卜懷義已急如鬼魅般的一旋轉到了他身後,這種令人咋舌的輕功,真個在武林中少見,也唯奪這等絕妙輕功,才能用得上這面銅鏡。
白衣少年當初一直以為雲中鶴有足夠的能力把卜懷義置於死地,因此,一直很大意的與這對患難的夫婦談論著雲中鶴,等到發現了事情有了出人意料之外的變化時,已經援救不及。
砰然一聲大響聲中,雲中鶴身前銅鏡應聲碎成粉末,在聲響的同時,卜懷義蓄滿功力的雙掌也已到達雲中鶴背後不滿三寸的地方了。
一抹陰沉的笑意,突然掠上了卜懷義青灰色的俊臉,他相信,就是武林中的頂尖的高手,也決難脫過這一掌之危。
快如驚電的掌法,在白衣美少年窒息中擊了出去,緊接著傳來一聲大響,響聲中,挾著一聲窒息的悶哼,一切,就在這聲悶哼聲中結束了。
白衣美少年的視線整個模糊了,他相信,倒下去的一定是雲中鶴。
陸松青夫婦不諳武功,場中一切的變化,他倆都看不清楚,他倆唯一看到是這最後的結果。
一扶快慰的笑意,在夫妻二人的臉上浮現了出來,文蘭君誠摯的望著白衣美少年,道:「公子,你說的不錯,他果然是個了不起的少年英雄。」
白衣美少年聞言芳心一動,定睛向場內仔細一看,登時又是一呆。
場中,倒下去的不是雲中鶴,而是那外表已控制了大局的卜懷義,他就倒在雲中鶴身前一丈左右處。
雲中鶴冷漠而平靜的俊臉上,映著一抹令人觸目心寒的冷酷笑意,此時,正緩慢的一步一步向卜懷義走了過來。
卜懷義先前的驕狂之態已完全消失了,他費力的掙了兩掙,勉強站了起來,他似乎已忘了內腑如煎的痛苦與嘴角上泉湧般的污血,滿臉充滿恐怖的向後滑退著。
雲中鶴陰冷的笑了笑道:「朋友,在下早已說過了,你選了死路。」
卜懷義雙目驚怖的盯著雲中鶴,疾聲道:「雲中鶴,本……本少爺與你何仇?」
雲中鶴修長的劍眉突然軒動了一下,陰冷的俊臉上突然攏上了千重殺機,如刃的星睫緊盯著卜懷義道:「你淫惡殺人,就是我的仇人,另外南天門的人會告訴你南天門與雲家有何仇何恨,回去轉告他們,就說當年他們在泰山正義崖下的那筆帳,已到了清還的時候了。」
卜懷義聞言心中突然升起一絲生機,似乎生怕失去這個機會,雲中鶴話未說完,他已搶口道:「雲中鶴,放掉本人,你會後悔。」
雲中鶴陰冷的笑了笑道:「白劍鈴馬言出如山,雲某早已說過,尊駕選了死路。」
卜懷義臉上才恢復的希望突然消失了,脫口道:「你想食言?」
雲中鶴冷漠的道:「雲某並未答應過不殺你。」
卜懷義道:「死了倒好,沒人給你捎信了。」
雲中鶴冷冷的道:「不錯,雲某說過,因此,你不會死在這裡,你與他們同來,該死在他們面前。」
卜懷義緊張的臉色一緩道:「卜某等著你。」話落雙手用力一捧,勉強站了起來。
雲中鶴陰沉的笑了笑,停步站在卜懷義身前三尺處,冷漠的道:「尊駕聽過七巧妖狐的事吧!」
一聞此言,卜懷義心中霍然明白了過來,踉蹌的向後退了兩三步,死灰色的臉孔恐怖的扭曲了一陣,顫聲道:「雲……雲中鶴,你……你有沒有人性?」
平靜、冷漠的笑了笑,雲中鶴道:「閣下既然出身於名門,齊身於武林,大小場面該見過不少,當你飛揚跋扈欲淫妻女,你可曾想到別人,同樣的,當你落人別人之手後,朋友,你該有點骨氣,這是武林中人一條不成文的法律,現在,閣下得意的時候已過去了。」活聲才落,突然揮手點了卜懷義身上七處穴道。
卜懷義身已受傷,再加之雲中鶴手法太快,當即打了幾個冷顫,胸口翻騰的氣血突然平復了下來,然而,他臉上除了絕望與恐怖之外,卻沒有一絲喜色。
冷酷的笑了笑,雲中鶴道:「尊駕該動身了,記住,一天一夜之內,尊駕最好能趕到冷雲觀,這是尊駕在人間最後一天一夜了。」
卜懷義雖然覺察不出身上有什麼異樣之處,但是,由七巧妖狐的死法,他知道自己的壽命不再可能超過一天一夜了,他一雙充滿怨毒的眸子在雲中鶴俊臉上打了個轉,突然狠聲道:「姓雲的,總有一天,南天門會剝了你的皮。」
雲中鶴冷冷的道:「朋友,你該珍惜你的時間,那是以後的事了。」
卜懷義自知憑此時帶傷之身,決難與雲中鶴抗衡,心中略一盤算,突然迅速的掃了地上同來的那個壯漢的屍體一眼,轉對雲中鶴冷聲道:「雲中鶴,願你早日到達冷雲觀。」話落霍然一轉身,縱躍如飛般的向密林中奔去,只兩三個起落,便消失於叢林中了。
雲中鶴冷漠而平靜的掃了地上那個大漢的屍體一眼,星目緩緩移到陸松青夫婦臉上,平靜的道:「此處山水雖佳,但已非賢伉儷久居之地了,塵世雖然混濁,卻有王法保障,願賢伉儷三思而行。」話落緩緩探手人懷,摸出一顆龍眼大小的明珠,緩步走到陸松青面前遞了上去道:「雲某漂泊天下,身無常物,這顆明珠,或能助賢伉儷解決一時之需,今日一見,總算有緣,願你夫婦恩愛百年。」
話是那麼平靜,俊臉是那麼冷漠,他那發自心底的誠懇話語,卻敲動了在場三人的心弦,陸松青夫婦眸子中同時湧上了兩顆淚珠,感激的盯著雲中鶴,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白衣美少年沉重的歎了口氣,他聽得出雲中鶴話聲的誠懇,但是那種話,似乎不該出自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年人口中,話是那麼老成得近乎有些空洞。
雲中鶴抬眼看了看天色,淡淡的道:「在下還得趕路,兩位收下吧。」
陸松青緩緩從石上站了起來,他似乎已忘記了腳上的疼痛,一拉愛妻,雙雙跪了下去。
雲中鶴忙一側身,揮手逼氣把兩人托了起來,冷淡的道:「兩位這就不對了……」
陸松青急道:「公子救我夫妻父子三人,猶似再生父母,陸松青自知今生難報宏恩,望乞公子恩准我夫婦一拜,聊表寸心。」
雲中鶴冷漠的笑了笑道:「兩位心情在下曉得,不必多此一舉了,收下吧。」
陸松青聞言一抬頭,雙目突然接觸到雲中鶴那雙精光閃射的星眸,那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使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把明珠接了過來。
冷漠的笑了笑,雲中鶴轉過了身子,面對白衣美少年道:「兄台,雲某可以知道兄台貴姓嗎?」
白衣美少年芳心一震,脫口道:「展玉……」只說出了兩個字,突然截住了。
雲中鶴怔了怔道:「兄台可是姓展名玉?」
白衣美少年臉兒一紅,道:「嗯,正是那兩個字。」
雲中鶴俊臉微微一動,淡淡的道:「在下有生之年,不會忘記兄台的,就此別過了。」話落微一抱拳,轉身向白馬走去。
白衣美少年展玉聞言俊臉一變,美眸一轉,突然急聲道:「雲公子不是說要幫助在下嗎?」
雲中鶴止步轉身道:「不錯,雲某說過,但不知目下層兄有何事需要得著雲某出力。」
展玉臉色故意一變,沉重的道:「這個忙危險性太大,只怕雲公子不願意去。」
雲中鶴聞言俊臉立時一沉,冷漠地道:「白劍鈴馬之主,一向言出必行,展兄說吧!」言下已有不悅之意。
展玉忙道:「雲公子千萬別誤會,實因那地方太過險惡,小弟知獨力難撐,但為知交,卻不能不去,是以,有意請雲公子大力鼎助,完成小弟心願,此時想來,實在有點要求過分了。」說來合情合理,令人無從置疑。
雲中鶴俊臉微微一緩,淡然道:「展兄但說出那去處不妨。」
展玉黛眉一皺道:「冷雲觀!」
雲中鶴聞言臉色倏然一變,如刃的星眸,突然凝住在展玉的俊臉上,似乎要從他的臉上找到什麼。
展玉心頭一震,暗道:「幸虧我先說了一大套理由,否則,他准不相信。」
雲中鶴凝視展玉良久,星目才移了開去,淡淡的說道:「不知展兄的什麼人在那裡?」
展玉脫口道:「萬柳堡主楚南雁父女。」
雲中鶴臉色又是一變道:「展兄祖籍何處?」
展玉俊臉一變,微微遲疑一陣,突然變色道:「雲公子莫非以為展某來歷可疑?」
雲中鶴心中確實對展玉的身份有點懷疑,但此時被他點破,卻又不好過份追究,當即淡淡的道:「雲某倒是多此一問了。」
這段時間,展玉心中已想好了另一段說詞,聞言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告訴雲公子的,在下先父與楚伯伯交情莫逆,自幼指腹為親,楚姑娘乃是在下未婚妻室,是以,你我才會相逢於此。」
這段話說來絲絲人扣,使人無從置疑,雲中鶴笑道:「這麼說,你我乃是同路了。」
展玉明知故問道:「雲公子也要到冷雲觀去?」
雲中鶴淡漠的道:「不錯,咱們該動身了。」話落轉身再度向鈴馬走去,展玉微一遲疑,隨後跟了上來。
停步在鈴馬身側,雲中鶴拉起馬韁,就在這時,他身側突然響起一個清脆的童音道:「小雲飛叩謝雲叔叔了。」
雲中鶴聞聲俊臉突然一變,霍然轉過身來,只見腳旁正跪著一十小童在不斷叩著頭。
平靜的俊臉上,突然湧上了千重波濤,雲中鶴嘴角上,浮現了置絲落寞的笑意,那笑意,是那麼淒涼。
緩緩的蹲下了身子,他微微顫抖著的雙臂,扶起了地上的那小童,有點激動的,說道:「你比我幸運,小弟,你比我幸運,願幸運之樹永遠跟著你,更願幸運之神永遠跟著那些與你年齡相若的孩童,因為,你們心中沒有恩、怨、仇、恨,你們……你們是無辜的,起來吧!」
小童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迷茫的凝視著那張令他心中羨慕的英雄俊臉,雖然,他不太明白他的話,但卻不住的點頭,直到雲中鶴把話說完,才道:「雲叔叔,我可以知道你的大名嗎?」
雲中鶴拉著小童站了起來,迷茫的笑了笑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更不可以我為榜樣,知道嗎?我不是你們想像中的少年遊俠,我的雙手,已沾滿了血污,但是,你們不會相信,這只是開始,將來,當傷們聽到說武林中出現了個沒有人性的殺人惡魔時,那就是我,回到你雙親那裡去吧,幸運的孩子。」
陸松青夫婦彼此對望了一眼,他們卻看到了對方眼中浮映著的淚光,第一次,他倆知道人世間還有比他夫婦更堅強的人,而這個人,竟是如此的年輕。
小童看了雲中鶴一陣,道:「雲叔叔,我聽你的話,將來,我會永遠想著你的。」
雲中鶴笑了笑道:「你很聰明。」話落又拉起馬韁。
陸松青夫婦望著雲中鶴道:「雲公子,今後不論天涯海角,我夫婦永遠為你祝福。」
雲中鶴回頭淡然笑了笑道:「兩位請記住雲某之言,此地不可久留,雲某就此告辭了。」話落認鐙上馬,對展玉道:「展兄可願意同乘一騎?」
展玉臉兒微微一紅,低頭脆聲道:「它載得動嗎?」
雲中鶴道:「虹影,讓展兄上來吧!」話落一拍馬頸道:「載得動。」
展玉臉兒更紅了,雙足猛一用勁,突然飛身落在雲中鶴身前。
雲中鶴微微一怔,他沒想到展玉會坐在他前面,當下把身子向後移了些許,回頭對陸松青未婦一揮手道:「賢伉儷珍重!」話落一挾馬腹,虹影長嘶聲中,一閃人林而去。
悵然的望著白馬消失於林中,陸松青夫婦同聲喃喃道:「願上蒼保佑好人。」話落兩人臉上同時滾落了一串淚珠,癡立良久,始才領著愛子,回屋收拾東西,另尋安身立命之所去了。
白馬在密林中穿插奔行,毫無阻礙,清脆的鈴聲,劃破了寂靜的山野,單調而帶有煞氣。
展玉輕輕的把身依進了雲中鶴懷裡,明眸微閃,俊美無倫的臉兒上,映著令人遐思的紅暈。
雲中鶴星目遙望著遠處,似在沉思著什麼,展玉身上傳來的陣陣醉人的幽香,他竟渾如未覺。
穿過密林,鈴馬開始向一處荒草叢生的山坡上奔去,空曠的長空,一望無際,令人心神為之開朗。
展玉輕輕的呼了口氣,突然開聲道:「雲公子……」雲中鶴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回答。
展玉移動了一下身軀,向後靠了靠道:「雲公子,你希望有一天也得到個像陸松青那樣賢慧專情的妻子嗎?」
雲中鶴收回了遙視著遠方的目光,似乎想也沒想,脫口道:「在下從未想過這些。」
展玉心頭一震道:「人總有個遠景的,成家立業,乃是人生必走之路,雲公子聰慧過人,當不會忽略了這一點才是。」
雲中鶴漠然一笑道:「在下的遠景與他人不同。」
展玉道:「兄弟可以聽聽嗎?」
雲中鶴淡漠的道:「在下的遠景不如常人美麗,展兄不聽也罷。」
展玉心頭猛然一震,急問道:「不知會不美到什麼程度?」
雲中鶴星目中閃過一抹冷芒,沉聲道:「鮮血鋪地,白骨堆積,這種遠景該夠醜惡的了吧?」
展玉身軀一震,良久良久,才沉重的道:「那只是雲公子你需走過的路,而不是最終目的,雲公子,你……你難道從來沒想到要找個真心愛你的人嗎?」
雲中鶴淡淡的笑了笑道:「展兄,人生只能一個宗旨,雲某已選了醜惡的那一個。」
展玉突然幽幽的道:「你把別人對你的一片癡心都忽略了嗎?」
雲中鶴一怔道:「癡心?」
展玉道:「是的,雲公子,為了她們,你該想想未來。」
雲中鶴茫然的笑了笑道:「假使展兄知道了雲某漂泊無定,並無紅顏知己的話,展兄就不會替她們白擔心了。」
展玉道:「雲公子,你不覺得是在作違心之論嗎?」
雲中鶴淡然一笑道:「雲某從不說假話。」
展玉脫口道:「大漠鵬城的鵬城白風不知雲公子認不認得她?」
雲中鶴心頭一動道:「雲某曾見過她,展兄提她則甚?」
展玉幽幽的道:「難道沒有一提的價值嗎?」言辭有點哽咽。
雲中鶴脫口道:「並非沒有提的代價,雲某只是認為展兄不該誤信傳言,而誣蔑了展小姐,鵬城中人算來該是雲某的恩人,雲某對他們只有尊敬,決無其他想法。」
似在整理心中的思緒,展玉突然沉默了下來,這時,鈴馬已翻過山嶺,向另一處坡下的密林走去。
良久,良久,展玉才再度開口道:「雲公子,你知道那位展姑娘對你有什麼看法嗎?」
雲中鶴微微怔了怔道:「在下只見過她一次,怎知她對雲某有何種看法?」
展玉道:「你猜她對你的印象是好是壞?」
雲中鶴淡漠的笑了笑道:「展兄,這些得不到答案的事情,談有何益。」
展玉想了想道:「我猜她一定很想念你,說不定,她一直卻在跟著你也不一定。」語聲低微、嬌柔,極似夢語。
雲中鶴一怔,突然笑道:「展兄完全猜錯,她早已回鵬城去了。」
展玉突然答非所問的道:「雲公子,你不相信她喜歡你嗎?」
雲中鶴聞言一怔,澀然的道:「喜歡我?展兄,你相信一個心底純潔善良的女孩子,會喜歡像雲某這樣一個雙手血腥的殺人兇手嗎?不可能,決不可能。」似乎怕被展玉說對了,他連聲否認著,以便加強自己的信念。
展玉幽幽的歎了口氣道:「她瞭解你的心情,因此,她更喜歡你。」這時鈴馬已穿進了密林,雲中鶴似乎不願再談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了,平淡的笑了笑道:「黃昏之前,我們大概就可以抵達冷雲觀了。」
展玉卻不願放過,接口道:「雲公子,你知道我為什麼曉得楚姑娘陷身冷雲觀中的事嗎?」
雲中鶴道:「雲某確實不知,也許展兄去過萬柳堡。」
展玉道:「我沒去過,是鵬城白風告訴我的,因此,在下曉得雲兄,也曉得展姑娘對雲兄的看法……」話落突然停住,似在等雲中鶴發問。
雲中鶴沒有立刻回答,他似乎不願意再談這些,良久,才道:「遠處好像是一道小溪,展兄可曾聽到水聲?」
展玉怔了怔,突然幽怨的歎了口氣,答非所問道:「雲公子,你知道她曾哭過嗎?」
雲中鶴劍眉皺了皺道:「展兄說的是誰?可是那位展姑娘?」?
展玉道:「是的,雲公子,她說你誤會她了,因此,你一直不願罷她,一直趕她回鵬城去,好似不願再見到她。」
雲中鶴俊臉一變道:「……在下只是為了她好……」
展玉緊縮的黛眉立時一層,脫口道:「真的,雲公子,下次相見時我一定告訴她,雲公子,我相信她會立刻來找你,我……我看得出她對你的……心。」
雲中鶴忙道:「兄台如果這麼做,那就與雲某的初衷相違背了,月兄如果真把展姑娘視做知友,還望展兄以展姑娘的安危為念,三思而行。」
展玉芳心一甜,脫口道:「你願意她永遠誤會你嗎?」
一段很長的沉默過後,雲中鶴冷漠的道:「這是雲某報答她展家的途徑之一。」
展玉道:「雲公子,你把恩怨分得太清楚了,雲公子,你相信除了恩怨之外,人與人之間就沒有其他的感情存在了嗎?」
雲中鶴冷漠的笑了笑道:「雲某相信還有其他的感情存在,但是雲某也相信自身是為了恩怨而生的。」
展玉急急的問道:「雲公子,當你欲索之仇欲報之恩完成之後,你會到大漠鵬城去找展姑娘嗎?」
雲中鶴沉重的點了點頭道:「雲某會去告訴她展家的債,雲某正替她索回了,假使,那時在下還活著的話。」
展玉身軀突然一震,脫口道:「雲公子,你為什麼把生死看得如貝淡漠,你……你曉得人家日夜都在替你擔著心嗎?」言辭顯得十分激動。
雲中鶴聞言一愣,就在這時,鈴馬突然發出一聲輕嘶,雙耳向前方直豎著,似在傾聽什麼。
雲中鶴俊臉微微一變,星目閃電向前面掃了一眼,只見前面五十丈左右處,橫著一條清澈的小溪,除此之外,一無所見。
輕輕拍了拍馬頸,雲中鶴道:「虹影,走吧,我知道了。」
鈴馬晃晃頭,再度抬蹄向前走去,就在這時,驀聽荒草中傳來一聲大吼,長草一分,縱出兩隻吊睛白額大虎,同時,展玉也驚呼了一聲道:「豹!樹上有豹。」
雲中鶴回眸向樹上一望,果見兩丈以外的一棵古松上,正虎視眈眈的高踞著兩隻彩色斑斑的大金錢豹,當即淡然的一笑,拍拍馬頸道:「虹影,走吧!」
鈴馬低嘶一聲,才要抬步,突聽展玉凝重的道:「你相信虎豹會同佔居一個地方嗎?」
雲中鶴道:「也許這裡是它們的水源,所以同時巧遇在這裡?」
展玉不以為然的道:「雲公子,依我判斷,它們已守在這裡很久了。」
雲中鶴心思細密,聞言俊臉突然一變,勒住馬道:「依展兄之見,它們是奉命守在這裡的了。」
展玉道:「雲公子,我們還是改道吧。」
「改道?」雲中鶴劍眉突然軒動了一下,沉聲道:「展兄可是由這四個畜牲的身上想到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人物了?」語聲十分冷漠。
展玉聞言心弦一緊,閃電暗忖道:「我如果說出它們身後的人物,雲中鶴必然不肯示弱,那時准又多得罪兩個魔頭,又增加兩個勁敵。」心念一轉,笑道:「雲公子,它們既不犯我們,我們又何必犯它。」
雲中鶴笑道:「展兄指的是人是獸?」
展玉美目向四周掃了一圈,道:「當然指的是獸了,雲公子,咱們還有正事要辦,何必在這裡多浪費時間呢?我們還是繞過去吧!」
雲中鶴冷淡的笑了笑道:「展兄以為我們打發它們的時間,會比繞道而行的時間更長嗎?」
雲中鶴這麼一問,展玉真答不上話來了,這時,雲中鶴已催鈴馬
向前走去了。
鈴馬一動,樹上的兩隻金錢豹突然同時躍了下來,恰好切斷了鈴馬的退路,一步一趨的跟在馬後。
溪旁的兩隻大虎,此時也開始向前逼了過來。
展玉似乎深知雲中鶴的個性,一見事情已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了,立時急聲道:「雲公子,咱們在這裡只怕要花上一段不短的時間了。」
雲中鶴冷漠的道:「雲某相信不是花在這四個畜牲身上。」
展玉向前面兩隻巨虎看了一眼,道:「是的,雲公子,咱們的時間要花在這四個畜牲身後的主人身上。」。
雲中鶴心頭微微一震,但卻未形之於色,漠然一笑道:「它們身後之人,一定是兩個大有來歷的奇士。」展玉黛眉皺了皺,美目盯著前面那兩隻做勢欲撲的巨虎,道:「雲公子一定聽過惡虎行者與殘豹叟之名吧?武林之中,已不知有多少人死在這四個畜牲爪下了。」
雲中鶴聞言心頭微微一震,忖道:「原來這兩個怪物還活著。」心念雖在轉動,但卻未形之於色,淡然一笑道:「那些人當時的處境一定與咱們相同,前無去路,後有迫兵。」
這時,鈴馬已走到兩隻巨虎身前七尺左右處了,似乎有戒懼,鈴馬行動顯得十分緩慢。
就在此時,突聽林中傳來兩聲怪異的輕嘯,嘯聲才起,雙虎雙豹;倏然大吼一聲,同時由前後兩個方向,向馬上二人撲了過來。
展玉心中早已有了準備,見狀嬌叱一聲,雙掌同時向前一分一劃,拍出一招「飛瀑怒潮」,出掌極猛,範圍更廣達數丈方圓,顯然他心中未存絲毫大意。
雲中鶴雙目望著前方,似在專心看著展玉與兩個巨虎搏鬥,而忽略了身後撲來的兩隻金錢釣。
巨虎果然受過訓練,展玉出招雖然迅猛如驚雷奔電,卻只阻住了它們的攻勢,而未能傷到它們。
雲中鶴見狀一笑道:「展兄掌下留情了。」了字才出口,雙掌倏然向後反摔出去,正迎上那兩隻金錢豹撲到肩胛上的頭顱,那速度快得令人眼花。
就在雲中鶴出手的同時,林中響起一聲驚急的大喝道:「誰敢傷我雙衛。」喊聲雖急,然而,為時卻已太晚了。
兩聲慘吼聲中,兩團黃影已如殞星般的向後激射出去,恰好迎上林中穿出的一個豹衣老者,但見他雙臂一張,已把兩隻巨豹輕巧的挾人腋下。
老者挾住兩個大豹,低頭一看,只見兩顆豹頭已經粉碎了,鮮血、腦漿染了一身,臉色倏然一變,突然仰天狂笑道:「哈哈……小輩,下來,下來,今天老夫如不擊碎你的頭骨,從此老夫就永不再人武林。」聲落人已躍落鈴馬之側。
雲中鶴輕蔑的笑了笑,緩緩轉過臉來,目光到處,只見八尺之外,站著一個雙眉如雪,白髮披肩,皺紋滿面,須長過胸的矮胖、猙獰老者,一見此人,他星目中突然湧顯一抹殺機。
這時,馬前兩隻猛虎,一撲未能奏功,反被逼落,已被激發了凶性,長尾一剪,厲吼聲中,二度撲了上來。
展玉一見殘豹叟現身,心知今日一場惡戰已然難免,黛眉一揚,殺機立生,嬌叱聲中,一雙深藏袖中的玉手,突然迎著兩隻急撲而上的猛虎揮了出去。
沒有一絲風聲,也沒有令人震盪的壓力,但那出手速度,卻快得令人眼花。
兩聲慘吼應聲而起,叭噠一聲,兩隻猛虎同時仆臥地上,卻快得令人眼花。
兩聲慘吼應聲而起,叭噠一聲,兩聲猛虎同時仆臥地上,背上同時出現兩個血洞,顯然是穿胸而過的。
動作在極短的時間中完成,在展玉出手的同時,林中響起一聲驚異的喝聲道:「鵬翎指!」
喝聲才落,殘豹叟身側躍出另一個短髮如銀,濃眉如雪,塌鼻海口,眼射陰光的矮胖老者,此人正是惡虎行者。
鈴馬雄風
他一落地,立時戟指著展玉喝道:「小輩,你是鵬城的什麼人?」
展玉冷冷一笑道:「在下是鵬城的什麼人,你管不著!」
這種回答,似乎大出老者的意料之外,皺紋密佈的老臉一怔,突然仰天狂笑一聲,道:「哈哈……反了,反了,老夫行遍三山五嶽,渡過五湖四海,還沒見過你們這等有眼無珠的小輩,哈哈……」
雲中鶴冷冷笑道:「此時只怕已不是兩位弄見聞的時候了。」老者臉色一沉,冷喝道:「小子,你說這是什麼時候?」
雲中鶴冷冷的道:「是兩位掙命的時候了。」
兩個老者同時一怔,突又同聲狂笑道:「哈哈……掙命,你知道我們是誰?」
一踏馬鐙,雲中鶴飄身落下馬背,冷酷的道:「雲某已記不得兩位的高姓大名了,但是,卻知道兩位是食言背信的東西。」
兩個老者聞言精目中同時殺機一閃,短髮老者冷森森的道:「小子,你還知道什麼?」
雲中鶴一指身側鈴馬,冷冷的道:「單由這匹馬,兩位就該知道雲某還知道些什麼了。」
兩個老者同時一震,長髮老者上下打量了雲中鶴一陣,突然陰沉的仰天狂笑一陣道:「哈哈……不錯,由這匹馬老夫確實該知道你該知道些什麼,但是,當時老夫確苦於不能證實你與這匹馬的關係。
雲中鶴星眸中冷芒如電一閃道:「現在兩位可得到證實了?」
長髮老者臉色一沉,獰笑道:「不錯,因此,老夫二人以為這趟中原沒有白跑。」
雲中鶴陰冷的道:「兩位聽過得意不可再往這句俗語嗎?」
短髮老者陰冷的一笑道:「知道是知道,不過,這兩句話對老夫二人而言,卻恰巧相反,我二人每進中原一次,必定得意一次。」
雲中鶴冷漠的道:「據雲某所知,兩位第一次進中原並不得意。」
兩個老者臉色同時一變,長髮老者陰聲道:「小子,你知道的實在太多了,如此,就越證明我二人這趟中原來得非常值得,小子,你該知道白劍鈴馬唬不住老夫。」
雲中鶴冷漠的一笑道:「凡事有始必然有終,兩位第一次栽在白劍鈴馬手中,只因當年白劍之主一念之慈而放二位重回邊塞,而今重逢白劍鈴馬,雲某以為兩位心中該有所驚異,因為,這是終了,而雲某卻沒有當年宮主的慈心。」
短髮老者聞言突然狂笑一聲道:「哈哈……小子,你知道得太少了,假使你知道白劍鈴馬展老兒當年是死在誰手中的話,哈哈……小子,老夫以為該覺得驚覺的是你自己。」
雲中鶴平靜的俊臉,突然間沉了下來,一雙明亮的星眸中,閃射著駭人的寒芒,嘴角上重又湧上了那絲冷酷的笑意,陰沉的道:「兩位終於說出真話來了,當年白劍鈴馬之主,雖然不是傷在二位手中,但是,最起碼,雲某已知道二位當時也在場了,朋友們,這趟中原你們跑錯時候了。」
雲中鶴話聲才落,鈴馬背上突然傳來一聲悲憤的嬌叱道:「原來當年圍攻我祖爺爺的也有你們這兩個老賊在內,納命來!」嬌聲一落,馬背上已閃電射出一道白影,直撲短髮老者。
短髮老者微微一怔,突然狂笑一聲道:「女娃兒,你還太嫩了。」
聲落右手一揮,劈出了一掌。
雲中鶴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那邊已傳來轟然一聲震天大響,聞聲倏一轉眼,觸目心頭不由一震。
只見場中模糊一片,枯枝敗葉橫飛,砂土瀰漫達四五方圓,場外橫著四五株碗口大小粗樹,齊腰而折,形如刀切,這種功力,端的駭人聽聞。
長髮老者雙目駭然的暴睜著,顯然的,他完全沒想到這個年紀如此年輕的少年人會有這等駭人聽聞,令人難以置信的功力。
雲中鶴不由自主的向場中移了過去,沙土瀰漫中,他看不清展玉立身之處,只是,由那聲嬌呼與短髮老者的話中,他對這個新認識的同伴已有了懷疑,因為這種懷疑,使他更擔心他的安危。
沙土在寂靜中緩緩的消失了,由模糊而清晰,雲中鶴可以清楚的看清場中的展玉了。
同樣的,長髮老者他看清了一切,不過,他所注意不是二人的安危,他的目光,首先向兩人前面的空地望去,目光所及,老臉立時為之一變。
只見,二人面前,同樣的清晰的映著三個深達數寸的腳印,一目瞭然,這一掌,誰也沒佔到便宜。
短髮老者見狀臉色也是一變,目中凶光一閃道:「女娃兒,你的功力雖然足以令武林中人側目,但是,你卻現身太早了,令曾祖的恨,只怕你索不回去了。」
展玉蛾眉一揚,冷冷的道:「你且看我展玉能不能收回。」話落玉掌一揚,就要再度出手。
雲中鶴見狀心頭一震,急上一步,拉住展玉道:「展兄且慢。」
展玉心急親仇,當即用力一甩,但卻沒有掙脫,不由急聲道:「放開!」
雲中鶴俊臉一沉道:「雲某先要證明殘豹叟之言是真是假。」
展玉冷笑道:「是真的,放開我!」
雲中鶴聞言一怔道:「展兄,你……你真是展小姐?」
展玉急道:「放開我呀,雲中鶴你聽到了沒有?」
雲中鶴俊臉一沉道:「雲某十年之前已答應過替老宮主索仇了,展兄,雲某要看證明。」
展玉此時只一心一意的急著報仇,聞言冷冷一笑道:「雲中鶴,這就是你要報答我展家的行動嗎?」
雲中鶴聞言一怔,似乎他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淒然的笑了笑,他道:「雲某仍要看證據。」
展玉冷冷一笑,突然伸手人懷,掏出那半塊紫玉,道:「雲中鶴,你看吧!」
雲中鶴目光向牌上一掃,平靜的俊臉一變,漠然的笑了笑道:「雲中鶴願聽姑娘差遣。」
展玉自幼嬌慣成性,極少有人敢違背她的心意,此時被雲中鶴一再阻攔,加之心痛沮喪,聞言粉臉一沉,冷聲道:「事不關己,雲公子以為值得嗎?」
雲中鶴漠然的笑了笑道:「展姑娘,你可限定招式。」
展玉芳心仍自有氣,聞聲脫口道:「三招!」
「三招?」雲中鶴吃驚的重複了一句,突然,他落寞的笑了笑道:「好的,三招之內。」話落霍然轉身,向二人走了過去。
展玉只是說的一句氣話,一見雲中鶴轉身,她的芳心登時一緊,急上兩步,嬌聲道:「回來!」
雲中鶴冷漠的道:「雲中鶴三招之內,如果不能奏功,那時展姑娘再出手不遲。」語聲十分冷漠,話落抬眼掃了二人一眼道:「兩位都聽到了,三招之內,雲某取你二人性命,兩位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