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姥姥道:「也不必臨敵拚命,這何凌風是唐小仙的未婚夫婿,咱們只要擒住他,不怕唐小仙不俯首從命。」
金藍玉道:「既然如此,就請你擒下他吧?」
「這」。」
童姥姥遲疑道:「這人已練會了迷谷刀法,老身一人之力,恐怕勝不了他……。」
金藍玉喝道:「那要你何用?你除了坐享其成,還能做什麼?」
舉手一揮,道:「給我殺。」
「殺」字剛出口,旁邊的金綠玉突然道:「且慢,小妹有話問她。」
四周東倭婦女高舉長刀,疾步縮小包圍圈子,蓄勢而待。
金綠玉道:「童姥姥,咱們彼此合作,自該各盡一己之力,互相掩護協助才對,我三妹負傷,你竟然棄她逃走,難怪大姊生氣。」
童姥姥憤然地道:「你們只知道責我,為什麼不先責自己?那金紅玉私入冰宮,偷學紅袖刀決,根本事先沒有告訴我,事後我仍然為她覓地藏身,難道我也錯了嗎?」
金綠玉道:「當然不能全怪你錯,我且問你,三妹藏身的地方當真的安全嗎?」
童姥姥道:「絕對……。」
忽聞一個聲音接口道:「絕對不安全。」
隨著語聲,大批人影飛掠登上草坪那是十二名「鑲藍邊」使者,率領著四十餘名木蘭黑隊刀女,鮮紅的身影閃動,己將那二十多名東倭黑衣矮婦反圍在中間。
為首的,正是迷谷谷主唐小仙;說話的,則是馮婉君。
另外兩名木蘭白隊刀女,合抬著一架籐床,上面躺著被制住穴道的三公主金紅玉。
金藍玉和金綠玉臉色都變得一片蒼白,四隻眼睛,瞬也不瞬凝注著籐床上的金紅玉,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童姥姥卻像一條走投無路的野狗,閃著驚悸的目光,時時想奪路逃生。但四周圍著近百名敵人,刀光閃爍,耀眼生輝,身邊更有個虎視眈眈的何凌風。
想逃?談何容易!
馮婉君雖未著迷谷服飾,卻已經以迷谷中人的身份自居,揚聲道:「姊妹會潛入本谷禁地,偷學本谷武功,又掩護本谷逃犯,律當全數處死,如能即時放下兵器,交出逃犯,本谷谷主網開一面,赦爾等死罪,現在願生願死,全憑你們自己選擇。」
金藍玉和金綠玉都沒有回答,那二十餘名東倭番婦也沒有放下兵刃,顯然,面對如此眾多的迷谷高手,她們雖然自知很難取勝,仍不甘束手待斃。
馮婉君望望唐小仙,後者毅然地點了點頭。
這是表示,一切授權由馮婉君行一事。
馮婉君神色冷肅,緩緩舉起右手,道:「這是你們自己找死,休怪本谷沒有給你們機會了!
她正要揮手下令格殺,金藍玉突然仰面大笑……。
馮婉君喝道:「你死到臨頭,還得意什麼?」
金藍玉揚揚眉,道:「不錯,迷谷的紅袖刀訣天下無敵,又仗著人多勢眾,動起手來,姊妹會或許有敗無勝,可是,在落敗以前,我們也不會放過墊背的人。」
回頭向茅屋喝道:「金鵬師兄,把人押出來。」
茅屋中應聲走出來一行人,為首的是個身軀粗短的中年男子,後面兩名短衣漢子,押著一男一女。
那男的約莫五十來歲,相貌威猛,紫膛臉,一字濃眉,渾身捆綁,形如重囚。
女的卻是費明珠,也被五花大綁,頸後架著窄刀。金藍玉道:「何凌風,你可要知道這位男囚是什麼人嗎?如果你想知道,去問問馮婉君。」
何凌風冷冷道:「不用問,這位想必就是嶺南芙蓉城香雲府的主人,太陽刀費百齡。」
金藍玉哈哈笑道:「果然不愧聰明,那麼,你想必也知道迷谷的人一旦動手,我們會怎樣處置他們父女了?」
何凌風臉上泛起了怒容,厲聲道:「你們跟迷谷的糾葛,與他們父女何干?這樣做豈非太卑鄙無恥!」
金藍玉笑道:「但他們父女跟你有關,而你又是迷谷的嬌客,只有你出面,才能替我們雙方化解這段糾葛。」
何凌風重重哼了一聲,卻沒有回答。
金藍玉又道:「我們並沒有別的苛求,只是想以他們父女二人,換回我三妹紅玉,然後,姊妹會立即撤出大巴山,至於這位童姥姥的事,交由你們自己解決,這條件,何大俠認為如何?」
何凌風還沒開口,童姥姥已怒吼道:「臭蹄子,你見老身窮途末路,就想過河拆橋嗎?
告訴你,沒那麼容易,老婆子脫不了身,你們這些臭蹄子也休想脫身!」
金藍玉哂道:「你跟我們發狠有什麼用,不是我們不肯幫你,而是你先陷害了我三妹。」
童姥姥怒從心起,突然揮刀向茅屋衝去。
她一發動,四周東倭番婦也立刻出手攔截,剎時,刀光閃樂,呼喝隨起。
番婦們人數雖然多,刀法卻遠遜迷谷紅袖刀訣,才一交手,便連傷了四五人,被童姥姥衝破了重圍。
可是,番婦外面還有大批迷谷門下。
童姥姥仗著功力深厚,捨命向外攻撲。
馮婉君喝道:「截住她,死活不論!」
四名鑲藍邊使者並肩齊上,聯手擋住了童姥姥。
這時,童姥姥也自知人單勢孤,很難突破圍困,但不拚命是死,拚命還有一線生機,因此捨死忘生,一柄刀使得霍霍生風,力戰四名使者。
才三五個照面,其中一名使者肩頭中刀,踉蹌退了下去。
另一名鑲藍邊使者立刻揮刀補上,仍是以四對一。
童姥姥殺得性起,怒吼聲中,又將一名使者砍傷。
一人負傷退下,另一人隨即填上,絲毫不留空隙,而鑲藍邊使者有十二人之多,童姥姥卻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何況外圍還有四十餘名木蘭隊刀女。
這是一場困獸之鬥,也是一場慘烈的搏殺,迷谷刀法玄妙莫測,簡直把姊妹會的東倭番婦們看呆了。
紅衣展動,刀光如練。
童姥姥終僅一個人,力戰之下,腿部也中了一刀。
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染遍了她衣襟下擺所鑲的銀色滾邊,失血一多,真氣更難為繼,稍一遲頓,左臂和腰側又各中一刀。
童姥姥再也支持不住了,虛晃一刀,踉蹌倒退回來。
突然,一隻手及時扶住了她,只聽何凌風的聲音輕歎道:「何苦同門相殘,姥姥,把刀放下吧!」
童姥姥掙扎著還想揮刀反劈,手腕一麻,月眉彎刀已被何凌風奪去。
迷谷門下齊聲歡呼,衝開東倭番婦的包圍,擁了進來……。
何凌風沉聲道:「別忙動手,我有幾句話要說。」
一手提刀,一手扶著童姥姥,道:「唐姑娘,可否答應我一個逾分的請求?」
唐小仙道:「怎麼?你還想替她求情?」
何凌風道:「童姥姥干犯迷谷的谷規,我本來無權置喙,但她總是紅衣慧娘一派傳下來的,只為了權利熏心,才做下這椿錯事,姑娘能否念在同門之情,赦她一死,使她以待罪之身終老谷中就是了。」
唐小仙微微皺下了眉頭,道:「她騙你入冰宮,屢次欲害你,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何凌風苦笑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年紀已老,也活不了幾年了,何不網開一面,讓她度完餘生?」
唐小仙默然良久,終於點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你,但是她必須廢去武功,終生囚禁,直到老死為止。」
何凌風欠身道:「謝謝姑娘。」
將童姥姥背後的胭脂寶刀摘下,點了穴道,交給兩名鑲藍邊使者帶去。
這些經過看在東倭番婦們眼中,都大為感動,其中許多人不由自主,一個個垂下了手中倭刀。
何凌風目光掃視四周,高聲道:「你們都是東倭國善良的婦女,何苦受人利用,萬里渡海來中國招惹殺身禍。自古天生男女,各有其用,東倭婦女更是久擁溫馴賢名,你們來中國幹這無謂的爭勝,難道不想念留在國中的父母親人嗎?」
番婦們面面相觀,寂無回應。
金藍玉大聲道:「何凌風,你休想挑撥姊妹會,我們東倭婦女終生受你們男人的呼喝指使,早就忍無可忍了,因此才決心創設姊妹會,也要你們男人嘗嘗被欺凌的滋味。」
何凌風道:「即使如此,那也該回到東倭國去創設姊妹會,欺凌你們的並不是中國男子,你們何須遠來中國興風作浪?」
「這。」
金藍玉一時為之語塞,想了想,仍然倔強地道:「這是因為中國地大人眾,我們先在這裡創立姊妹會,待稱霸中國,就不愁不能稱霸東倭。」
何凌風微笑道:「只可惜咱們中國婦女大都善良本分,絕不會輕易受人蠱惑,你不妨問問,在場數十位中國婦女,誰願意加入姊妹會?」
數十名迷谷門下都笑了,顯然,大家除了覺得姊妹會這件事挺新鮮,沒有任何人會願意加入。
何凌風笑容一斂,大聲道:「童姥姥的事已經了結,迷谷谷主有言在先,願意赦你們一死,想活著回國的,放下兵刃,各發川資紋銀百兩遣送返國,否則,這大巴山就是你們埋骨的地方。」
話才說完,二十餘名東侯婦女中,已有十餘名拋下了長短倭刀,退到一旁。
金藍玉急忙以東倭語吆喝阻止,竟無效力,陸續又有幾人拋下兵刃。
金綠玉慌了,顫聲道:「何大俠,我們並不願意跟你為敵,只要你放了我三妹紅玉,我們立刻就走。」
金藍玉接口道:「否則,我們寧可先殺了費百齡父女,跟你決一死戰。」
何凌風搖頭道:「金紅玉偷學了迷谷刀法,干犯了迷谷禁例,我無權放她,但你們若敢傷費家父女一須一發,你們師兄妹四人就死定了。」
金綠玉道:「你剛才替童姥姥求情,也可以替我三妹求求情。」
何凌風道:「但童姥姥是迷谷中人,金紅玉卻要離開迷谷,這份情,我不便強求。」
那一直沒有開過口的金鵬突然厲叱道:「何凌風,你不要賣狂,有本事敢跟我賭一賭嗎?」
何凌風道:「怎樣賭法?」
金鵬道:「你敢不用迷谷刀法跟我決一勝負,如果你勝了,咱們願意解散姊妹會,全體歸化迷谷,永不返國。」
何凌風笑笑,道:「如果我輸了呢?」
金鵬道:「你若落敗,就說服唐小仙,解散迷谷,加入姊妹會,以迷谷作為姊妹會的總會會址。」
何凌風搖頭道:「抱歉,我無法承諾這份賭注,因為迷谷並不屬於我的。」
金鵬冷笑道:「你不敢答應?」
何凌風道:「不是不敢,而是不能答應……。」
突然一人接口道:「我答應。」
接話的,竟是唐小仙。
何凌風怔了怔,道:「姑娘,這事非同小可,迷谷礙於祖規律例,萬一……。」
唐小仙道:「不會有萬一,我相信你一定獲勝。」
何凌風皺眉道:「金鵬久居嶺南,熟諳香雲府的太陽神刀烈焰十三斬,我並沒有絕對獲勝的把握。」
唐小仙笑道;「他只練刀,末練劍,何況,除了紅袖刀訣,天下還有什麼刀法是破雲八大式的敵手?」
馮婉君也低聲道:「谷主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放手去好好教訓那矮子一頓。」
事實上,也不容何凌風再猶豫,因為金鵬已大踏步從茅屋台階上走下來,草坪上的東倭婦女和迷谷門下也紛紛退開了。
何凌風只得聳聳肩,將胭脂寶刀插在腰際,提著費明珠那柄月眉彎刀,迎上前去。
兩人對面站定,何凌風比金鵬足足高出一個頭,金鵬的腰卻比何凌風粗大一倍。
一個修長,一個粗壯,倒也各擅勝場。
何凌風身上有兩柄刀,金鵬同樣攜帶著一長一短兩口倭刀。
金鵬微微仰面道:「記住,可不能施展迷谷的紅袖刀訣。」
何凌風點點頭,道:「放心吧!」
金鵬又道:「咱們不限招數,直到分出勝負為止,誰中途要求停手,就算誰敗。」
何凌風道:「可以。」
金鵬再道:「為了求勝,儘管各施手段,但只是點到為止。」
何凌風道:「好。」
金鵬忽然向何凌風身後喝道:「那位姑娘請退開些,不許暗中相助。」
何凌風只當誰有心暗助自己,忙回頭察看……。
就在他扭頭的剎那,一縷刀光已閃電般捲到腰際。原來金鵬呼喝是假,正要引他分神,好突然出手。
何凌風一時未防,險些著了道兒,急忙滑步、縮腰、轉身這一刀是躲過了,卻被金鵬搶去先機,倭刀揮舞,勢如匹練,一口氣連攻了七八刀。何凌風幾乎停不下腳步,被迫倒退了一丈有餘,情急下厲聲暴喝,奮力揮刀一記硬接。
噹的一聲,何凌風突覺手上一輕,月眉彎刀竟一折兩段。
何凌風猛想起費百齡正因搜求寶刀才被金藍玉蠱惑,現在金鵬手中,必然就是那柄寶刀。
月眉彎刀已非凡品,不料會被一削而斷,難怪金鵬好像對決戰胸有成竹,原來就仗著這個。
何凌風手中無刀,立陷險境,不得已,擲去刀柄,凌空一個翻滾,從金鵬頭頂越過,趁機又拔出了胭脂寶刀。
胭脂寶刀雖道銀汁塗抹,掩去了鋒銳,至少不必擔心會被削斷。
因此,他身落實地,立刻振刀反擊。
金鵬還想削斷胭脂寶刀,幾次硬拚,毫無效用,心裡倒膽怯起來。
這一來,立被何凌風搶回先機,刀光霍霍,直逼過去。
金鵬情急,突然變換刀法,專攻下三路,利用身材上的差異,一時繞著何凌風的腳跟旋轉,同時在刀上貫注內力,施展香雲府的獨門太陽神刀。
太陽神刀烈焰十三斬,不僅刀勢凌厲快捷,施展開來,刀身上更會泛現出一片紅色刀牙,整套刀法,就如一蓬飛動流轉的烈火。
當然,施展太陽神刀也最耗真氣。
金鵬好像有取用不竭的真氣,刀勢越使越快,盤旋飛舞,四周紅雲,宛如將何凌風圈在一座熔爐中。
熔爐的滋味當然不好受,何凌風又必須以高就低,出手分外吃力,沒多久,便已渾身大汗。
但他卻發現一椿奇事胭脂寶刀好像越來越鋒利了。
記得馮援曾說過,胭脂寶刀刀鋒被銀汁塗過,看似極鈍,若用火輕煉一遍,熔去銀汁,即可恢復鋒銳,莫非金鵬施展的太陽神刀,竟使刀鋒上的銀汁溶化了?
何凌風仍不敢相信,尋到一個機會,力貫刀身,猛然劈落。
金鵬本有閃避的餘裕,卻暗暗起了殺機。
他刀交右手,單腿跪地,一招「橫架金棵」硬接何凌風的刀勢,左手卻迅速從腰際拔出了另一把短刀,刺向何凌風的小腹要害。
這一招,既狠又毒,只看得唐小仙等人都驚呼失聲。皆因金鵬右手長刀已將何凌風的刀勢封死,左手刀突出殺著,又正當貼身相搏的時候,實令人防不勝防……。
一聲淒厲的慘叫,震撼了每個人的心!
每一個人幾乎都認定傷的必是何凌風,結果卻恰好相反。
受傷的是金鵬,他的長刀從中折斷,整條左臂也被齊肩砍落,鮮血染紅了半個身子,人已昏死在地上。
那條握著短刀的左手,就掉在何凌風腳邊,刀尖只刺破何凌風的外衣。
何凌風呆呆站在那兒,低頭凝視著手中的胭脂寶刀,臉色一片迷憫。
金藍玉突然尖叫道:「姓何的,你好卑鄙,約好點到為止,你為什麼暗下毒手?」
何凌風一句話也沒說,只默默替金鵬閉住傷處穴道,將他橫抱起來。
金藍玉怒叱道:「放下他!放下他……。」
何凌風仍然不理,穿過刀女們的包圍,走到唐小仙面前才停下來,徐徐道:「姑娘帶著止血護元的藥物嗎?」
唐小仙點點頭,馮婉君立刻取出一粒藥丸遞過去。
何凌風將藥丸畏給金鵬服下,又道:「我失手傷了他,無以為償,姑娘能否成全我一項請求?」
唐小仙道:「你說吧!只要我能力所及。」
何凌風道:「請姑娘釋放金紅玉,讓她們帶著金鵬離去,一切後果,由我負責。」
唐小仙遲疑了一下,道:「你有沒有想到,金紅玉偷學了紅袖刀訣,縱虎歸山,後患無窮?」
何凌風點頭道:「我願意等她們都練成紅袖刀訣之後,另覓時地,再跟她們決一死戰,卻不願使域外番人譏笑,我堂堂中華乘人於危。」
唐小仙眼中異采連閃,笑笑道:「好,泱泱大國,應該有此氣度。」
一揮手,兩名刀女解開了金紅玉的閉穴。
馮婉君低聲道:「其實,你又何必這樣自責,咱們看得很清楚,你傷他只是無意失手,他卻是居心狠毒,想取你性命……。」
何凌風淡然一笑,道:「東倭國人心胸狹窄,無論如何,受傷的總是他。」
說著,將金鵬交給了金紅玉,道:「姑娘蕙質蘭心,適才經過想必也已目睹,一切恩怨全在何某一人身上,與費家父女無關,希望姑娘有所抉擇。」
金紅玉點了點頭,抱起金鵬向茅屋走去。走了幾步,忽又回頭道:「我所作的抉擇,你都願意接受嗎?」
何凌風道:「當然。」
金紅玉道:「你不後悔?」
何凌風道:「決不。」
金紅玉笑了笑,加快腳步,奔回茅屋。
馮婉君道:「可要下令包圍茅屋,以防她們傷害費家父女?」
何凌風搖搖頭,道:「不必,我相信金紅玉不是那種人。」
可是,情形的演變,竟好像出乎他的預料。
金紅玉回到茅屋以後,並沒有釋放費家父女,師姊妹三人密議了好一陣,又將金鵬送入屋內,然後,才由金藍玉出面道:「請天波府楊夫人過來一下,有要事相商。」
馮婉君愣然道:「這些番婆子在搞什麼鬼?」
何凌風道:「你儘管放心去,看來她們並無惡意,否則,決不會如此客氣稱呼你。」
唐小仙也道:「她們未離大巴山以前,決不敢傷你,或許她們想跟你商議脫身的交換條件。」
馮婉君壯著膽走向茅屋,立即被金藍玉延入屋內,又過了好半晌,才獨自回來。
回來後,竟避開何凌風,將唐小仙請到一旁,低語了一陣。
何凌風忍不住問道:「究竟商議了些什麼?」
唐小仙也不回答,卻傳令撤隊返回迷谷。
何凌風迷糊了,怔怔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馮婉君對他神秘一笑,道:「別發呆了,先回迷谷,自然會告訴你。」
木蘭隊刀女依序撤圍,姊妹會屬下的東倭番婦竟然也尾隨在後面,然後,金家四兄妹和費百齡父女也都離開了茅屋,隨隊走向迷谷。
何凌風一向自負聰明,卻被這情形弄得如墜五里霧中——
葉楓小築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