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扶桑劍士

    卓少夫見宗儀自己認輸了,自是不便再說什麼,沉默片刻後,才對司空皇甫道:

    「堡主!看來要雷古教師認輸,你必須另派劍手出場了。」

    司空皇甫一皺眉頭,目光移向凌雲與雷始平,心中頗有請他們兩人中的一個出來之意,只是口中卻不好意思說出來。

    司空南宮過來低聲道:

    「凌兄!凌夫人,家父之意是想請……」

    凌雲未作表示,雷始平已搶著道:

    「你父親只知道差遣別人,你為什麼不出去呢?」

    司空南宮陪笑道:

    「家父認為那兩個東瀛劍客不易對付,到他們出手時,小弟與家姊自然會應戰。」

    雷始平哼了一聲道:

    「這麼說來,你們姊弟的劍法一定比我們高明了。」

    司空南宮的臉一紅,連忙道:

    「話不是這麼說,人家是專對著寒家而來的,因此家父不敢難題見煩,這個大秦劍手比較容易對付……」

    雷始平立刻斷然地拒絕道:

    「不行!我們本來也是來找過節的,看在大局份上,才勉強答應幫忙,要幫忙就幫最大的忙,等你們自己解決不了的時候,不用你來請,我們自己也會出手的。」

    司空南宮沒有辦法,只得朝座上的父親搖搖頭,一拍腰下的佩劍,走到雷古對面道:

    「大教師,在下來領教幾手高招。」

    雷古看了他一眼道:

    「好吧!咱家可沒興趣陪年青人淘氣,不過不擊敗你,你父親就不會出手,我們就以十招定勝負好了。」

    卓少夫輕輕一笑道:

    「雷古教師!你別說得太容易了,司空少俠的一柄劍,打遍江湖無敵手,你這十招之限未免太誇口了。」

    雷古不經意地道:

    「那是他遇見的對手太差勁。」

    司空南宮似乎被他的態度激怒了,嗆然拔出長劍,精光四射,哈哈一笑道:「大教師太客氣了,十招之限,在下仍以為太多,我們各以三招為限吧。」

    雷古看他的劍,微一動容道:

    「你使的是寶劍嗎?」

    司空南宮淡淡一笑道:

    「寶劍是談不上,只是遇上了廢銅爛鐵,這柄劍還算鋒利,大概一劍就可以解決了。」

    雷古怔了一怔道:

    「是寶劍咱家也不怕,咱家這柄劍雖是生鐵所鑄,相信還當得起砍兩下。」

    司空南宮恭身獻劍,然後笑道:

    「大教師請小心。在下要進招了。」

    語畢身隨劍走,劍尖抖開千百點星雨,飛罩下去。雷古大喝一聲道:

    「來得好!」

    振腕在面前布起一層劍幕,叮噹的急響中,將第一招擋了過去。

    司空南宮笑著又攻出一劍,竟是最俗的招式「力劈華山」雷古怔了一怔。

    末後才明白他是想利用劍鋒的銳利來削折自己的長劍。

    當下毫不考慮地舉劍迎上去,叮噹聲響中,劍下冒出一溜火花,四處亂灑。

    雷古的態度不似方才輕鬆了,因為他試出這年青人的劍招凌厲不說,腕力之強並不在他之下。

    同時他的頸子裡也感到一陣粉末撒下,刺得皮很難受,他知道是自己長劍上被削下的鐵屑,心中更為吃驚。

    因為他這柄長劍,是經技師特別冶煉的合金所鑄,生鐵只佔了極少的成分,鋒利堅實,在大秦身經百戰,從無一線損傷,躊躇滿志,這才攜至中華……

    高明的劍手畢竟沉穩得多,心中雖在痛惜劍器受損,態度卻更見冷靜,長劍橫持,以待對方繼續進招。

    可是司空南宮在連攻兩劍後,即已止手不攻了。

    雷古靜候有頃,不見對方動靜,忍不住出聲問道:

    「你怎麼不進招了?」

    司空南宮笑笑道:

    「我說過只要三招,便將分勝負,現在只剩下一招,我必須留在必要時使用,而且你到現在連一招都沒有攻,我也必須給你機會。」

    雷古不禁一怔道:

    「下一招你必能取勝嗎?」

    司空南宮笑道:

    「事實上我們所謂真正的進攻,只有一招,前兩招只是為了替你妝點門面,你堂堂的大秦使者,宮廷教師,我一招勝了你,對你面子上太難看了。」

    雷古怒聲道:

    「放屁!小子!你簡直欺人太甚。」

    司空南宮沉下臉道:

    「大教師應該講究些風度,出口傷人未免太不顧身份了,你既然是個學劍的,便該懂得無論交手多少招,真正決勝負的僅有一招。」

    雷古被他說得臉上微紅,訕然地道:

    「可是那一招必須經過多次試驗後,才可作決定性的一擊。」

    司空南宮一笑道:

    「若是對每一個人都要經過試驗後再作決定,那實在太費事了。我這一招已在其他人那裡試驗妥當,對你來說,只須施出便作定論。」

    雷古立刻道:

    「很好!咱家就在等著……」

    司空南宮搖搖頭笑道:

    「不行,我是主人,在你沒出手之前,我絕不能叫你棄劍而輸……」

    雷古這次真正被激怒了,大喝一聲,手中長劍橫撩而出,掠空有聲。

    司空南宮樹劍架開,手不動,劍不動,身子也不動,姿態美妙,腕力沉穩,儼然名家氣度。

    雷古一擊不中,心頭戒意立深,第二劍用的是衝劍,劍若春花迎風含笑,挾著他身體的重量,撞了進來。

    司空南宮仍是丁立不動,等他衝到跟前,才吐氣開聲,一劍旁磕,將他的衝勢化偏,同時還發出一聲揶揄的冷笑道:

    「大秦名家,宮廷劍術教師,理應有許多精招賜教,怎麼這兩招何其庸俗之至。」

    雷古站穩了腳步,臉已漲成豬肝色般的醬紫,嘴唇閉得緊緊的,心頭卻湧起一股無名的怒火,將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他略停一停,終於還是忍住了,輕輕一擺手中長劍道:

    「年青人,咱家已經回攻過兩招,現在該輪到你出手了,你不必用話擠我,咱家不會上當的。」

    司空南宮微笑道:

    「這是什麼話,大家憑本事,比劍決勝負,什麼叫上當不上當的。」

    雷古怒聲道:

    「你不要以為咱家是個異邦人士,不明白你的鬼心眼兒,你的劍法與那個老頭兒是一個路數,都是講究伺敵之隙而搶先勝之計,咱家偏不叫你如願,所以才用那種俗招進攻,留下八分的精神以自保,看你有什麼方法能騙到咱家出手……」

    司空南宮輕輕一笑道:

    「大教師!你真厲害,居然把我的心思全猜對了。不過你可不能說是我使弄心機來騙你上當,鬥劍之勝負以決智為上策,假如靠比力來定高下,則未免太庸俗了。」

    雷古哼了一聲道:

    「由你怎麼說,咱家都不再先出招了!你不是要在三招之內即可決定勝負嗎?現在只剩下一招,咱家也想留在必要時使用。」

    司空南宮無可奈何地作了一個苦笑道:

    「大教師這份修養實在值得人欽佩,看來我只有勉強一試了。」

    說著抖手攻出一劍,直取雷古的前胸,劍招平實,毫無出奇之處,雷古兩眼凝視劍尖,靜待他的變化。

    然而司空南宮迄無變招之意,一直到劍尖逼近雷古僅有半尺之遙。

    雷古覺得再不理就不行了。

    於是撩起手中長劍向上猛挑,同時將身子一側,這一著有閃有擋,即使他的長劍來不及挑開對方的武器,身形已脫出了劍勢之外。

    誰知司空南宮這一著竟是刁損到了極點,長劍就伸到那個地方即停止不前。

    雷古的劍挑上來,擊著他的劍葉,將劍震得朝上一跳。

    而司空南宮到這個時候才開始使出力氣,腳下跟進一步,控制著劍勢朝旁一削,劍尖貼著雷古的頸下掠過,又很快地收了回來。

    雷古大驚失色,連忙跳後一步,摸摸脖子,發覺自己並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

    司空南宮輕輕一笑道:

    「大教師無須緊張,民不與官鬥,今天你是朝中顯貴,我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傷你一點皮肉。」

    雷古又羞又怒,大聲叫道:

    「你想傷我也沒有這麼容易。」

    卓少夫卻沉臉著道:

    「教師!你別再丟宮廷的臉了,人家分明是手下留情,剛才少堡主若是再把劍進前一寸,你損失的就不會是一把鬍鬚了。」

    雷古臉色一變,連忙用手朝頷下一摸,那繞頰的虯髯已被司空南宮劍刃掃剩分許長短,不禁呆了。

    卓少夫見他還站在場中發怔,乃又沉聲道:

    「教師!請回來吧!」

    雷古哇地大叫一聲,口中鮮血直噴,顯然是急怒攻心,刺激過甚所至。

    可是卓少夫卻毫不留情地走了過來,一把拉住他的衣領,凌空將舉了起來,擲回原來的座位上,冷冷地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教師犯不著為這氣壞了身體。」

    雷古在座位上一跳起來叫道:

    「咱家敗得不服,剛才我若是早點放開手,不讓他攻進來!……」

    卓少夫冷笑一聲道:

    「那你的頭早掉了。」

    雷古瞪著眼睛叫道:

    「咱家不信……」

    說著抽劍要搶出來,意欲再試一次,卓少夫在他背後大叫道:

    「站住!」

    雷古站住身子回頭道:

    「卓大人,咱家非再試一下不可……」

    卓少夫冷笑道:

    「很好!那你就接這一招吧!」

    身子跨前一步,長劍已出了鞘,像司空南宮一樣地挺刺過來。

    雷古初未及備,直至劍勢逼近尺許,才一抖手震腕搭將上去,想絞開他的攻勢。

    卓少夫輕哼一聲,隨著這一絞之勢,劍光猛揚,但聞一聲厲嗥,血光四濺。

    雷古那顆栳栳大的頭顱已飛滾到一邊,龐大的身軀猶直立不倒。

    座中諸人莫不大驚失色,只有卓少夫嘴角含著冷笑,一腳踢向雷古的無頭屍體,匐然倒地。

    他再在屍身的衣服上擦去劍的血跡,收劍回鞘,一無表情地對司空南宮道:

    「少堡主劍法神奇無雙,下官勉強學步,恐怕萬萬趕不上少堡主的乾淨俐落。」

    司空南宮一臉驚色,吶吶地道:

    「卓大人!你怎麼也識得寒家的劍招……」

    卓少夫微微一笑道:

    「少堡主也許記錯了,據下官所知,這明明是塞外搏雲快劍中的一式『步雲追月』,怎麼又成了司空家的招式了呢?」

    司空皇甫臉上一紅道:

    「卓大人不愧博學,寒家的劍法極少有自創,多半是擷取各家精招融會貫通而成……」

    卓少夫哈哈一笑道:

    「原來如此,這倒是下官少見多怪了,不過這倒不算抄襲,那一式在令郎手中使來,威力尤甚於原式,至少比下官強多了,少堡主可以做到收發由心,下官則免不了要傷人……」

    司空皇甫指著雷古的屍體一皺眉頭道:

    「劍招之事暫且不論,這……」

    卓少夫微微一笑道:

    「堡主無須擔心,人是下官殺死的,自然由下官負責,這傢伙在宮中目空一切,聖上早對他不滿了,只是沒想到他對那一式『步雲追月』竟會束手無策,由此可知天下劍術,各有其所長,只要使用合宜,最通俗的招式也會有著意想不到的效果,少堡主能在數招之間,看出對手的弱點,因勢制宜,足見在劍上的造詣與天分都已高到絕頂。」

    這傢伙信口滔滔不絕,一面在誇獎司空南宮,眼睛卻不住地朝那兩個扶桑劍士望著,竟在激動他們出手。

    果然一個身材較矮的東瀛劍手忍不住了,慢慢地由座上站起來,操著流利的漢語道:

    「在下想在少堡主劍下討教幾手高招。」

    卓少夫輕輕一笑道:

    「好極了!寺田先生乃扶桑無影流高手,司空少堡主為中原劍術名家,兩雄遭遇,相信必有一番精彩的演出。」

    說完他就抽身退到一邊去了。

    司空南宮望望對手,又望望父親,司空皇甫輕輕一歎道:

    「事已至此,你盡力而為吧!」

    寺田慢慢地走到廳中央,朝司空南宮一拱手道:

    「少堡主請賜招!」

    司空南宮回了他一禮,但見他兩手交叉胸前,一先一後,微握半拳,竟像是要用空手對敵的樣子,不禁神色一動,剛想開口。

    卓少夫已搶先道:

    「寺田先生的無影流劍法,講究是一個快字,快得無可捉摸,因此少堡主儘管出招好了,寺田先生到開始還擊時,才會拔劍!」

    寺田點點頭,傲然地道:

    「不錯,而且無影流劍法還有一個特點,出劍的方法雖千變萬化,動手之間,只有一招便決生死,請少堡主注意我說的生死兩字,因為無影流中比劍,只分生死而不論勝負,因此少堡主出手之時,千萬不可存著點到為止的心念……」

    他說話時的態度十分平靜。

    司空南宮倒不禁為之一愕,呆了片刻才道:

    「這是何苦呢!我們無怨無仇……」

    寺田正色道:

    「這是勢所必然的事,無影流劍手之佩劍,俱為掌門人所賜,受劍之時,立有誡言,不見血劍不歸鞘……」

    司空南宮立刻打斷他的話頭道:

    「先生這話似乎太誇大了一點,假如我既不想殺死先生,也不被先生所殺呢?」

    寺田哈哈大笑道:

    「這是從來沒有的事,在下學劍至今,歷時三十餘載,共比過八次劍,從無一次落空過。」

    司空南宮一怔道:

    「三十多年中,先生只比過八次劍,這似乎是太少了一點吧?」

    寺田傲然地道:

    「無影流乃扶桑最負盛名之劍派,可是敝派人數最少,全派除掌門人外,就只有九名弟子,以寥寥十人,能在數萬名劍手中,坐享盛名,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無影流劍手在比劍時的規格極嚴,不是成名的高手不比,不到對方夠一殺的條件時不出劍,所以在下連殺八人,已經是最多的……」

    司空南宮想了一下道:

    「假如一個庸手對你拔出劍來要求你決鬥時,你是比也不比?」

    寺田怫然道:

    「自然不比。」

    司空南宮道:

    「假如他追著要殺死你呢?」

    寺田怔了一怔才道:

    「這情形在敝國絕不會發生,無影流門下劍士都有著特別的標誌,尋常武士見到那標誌就躲得遠遠的,誰還不怕死敢上來惹麻煩。」

    司空南宮又問道:

    「那先生劍下所殺的八人都是名重一時的高手了?」

    寺田傲然笑道:

    「不錯!那八人在扶桑都是很有名望的高手,可是他們在無影流的神奇劍法下,一招授首。」

    司空南宮頓了一頓,舉劍在手,好像在思索該如何進攻。

    司空皇甫卻突然道:

    「南宮等一下!我還有幾個問題要請教寺田先生一番,你先退下來。」

    司空南宮應聲退後。

    寺田莫名其妙地道:

    「堡主有什麼話要問的?」

    司空皇甫不動聲色地道:

    「聽先生剛才的口氣,好像先生願意與小兒對手,還是看得起小兒?」

    寺田點點頭道:

    「不錯!少堡主的劍藝尚堪一匹。」

    司空皇甫又道:

    「要是一個比小兒差的對手呢?」

    寺田斷然地道:

    「在下無此雅興奉陪。」

    司空皇甫微微一笑道:

    「那我想看看先生如何應付這件事!紀五!你進來。」

    紀有德應聲人廳恭身道:

    「堡主有何吩咐?」

    司空皇甫含笑指著寺田道:

    「你去向寺田先生討教幾招,寺田先生是扶桑名家,劍藝十分高超,你只要能擋過他一招。便算是勝了……」

    寺田悖然大怒道:

    「堡主!這是什麼意思?」

    司空皇甫將臉一沉道:

    「劍堡在中華武林圈中,盛名無出其右者,閣下不過在彈丸小國中有點成就,居然敢到此地來賣狂,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實學,紀五,拔劍攻上去!不必顧忌我不准殺人的規誡,三招之內,你無法使得對方亮出武器,你就不必再留在此地了。」

    末後一句話聲色俱厲,紀有德不敢違抗,身挺向前,撤出長劍攔腰削去。

    寺田閃身躲過了,厲聲大叫道:

    「卓大人你趕快制止這個傢伙,我不能忍受這種侮辱……」

    卓少夫卻幸災樂禍地笑笑道:

    「寺田先生,劍皇帝麾下家臣也是武林中成名的人物,你要是不通過這一場,恐怕無法引起他們賜教的興趣……」

    他的話沒有說完,紀有德已劈出第二劍,這次速度奇疾,根本不容對方有閃避的機會。

    可是寺田的身法尤其奇特,誰都沒看清他是怎麼一晃,居然又脫出了劍鋒的威力之外。

    紀有德似乎也有點無法相信,肅容沉腔,正準備第三次的進攻。

    寺田的手已按上劍把沉聲道:

    「好劍法,劍皇帝門下無虛士,假如台端的第三劍能再進一層境界,就夠得上我回招的資格了。」

    紀有德不明白他所謂的資格是什麼意思,冷笑一聲回答道:

    「好極了!我從來不知東瀛劍法有何精妙,這下子倒要好好領教一番。

    說著振腕,一抖劍花正想作第三次的進攻,斜裡突然飛來一團青影,直撲他的門面。

    紀有德吃了一驚,顧不得發招攻敵,挺出長劍去格架那團青影,劍光一絞,灑落一片碎瓷與水花。

    原來那是一杯茶,被他連杯劈得粉碎。

    同時凌雲憤然起立喝道:

    「紀大俠,請住手……」

    紀有德聽他一叫,才明白那杯茶是他擲過來的,不禁含怒道:

    「凌雲!你這是什麼意思?」

    凌雲面向司空皇甫怒道:

    「堡主!這種手段太卑劣了,紀大俠雖然已經投歸你的門下,但你也不能拿他的生命來作為試探對方實力的犧牲品!」

    司空皇甫怔了一怔才道:

    「你以為紀五一定無法擋過人家的一招?」

    凌雲怒道:

    「從寺田先生連閃兩劍的身法來看,能與不能你比誰都清楚。」

    司空皇甫不說話了。

    凌雲再轉向司空南宮道:

    「你為什麼不說話呢?我相信你也清楚得很。」

    司空南宮臉上一陣燥紅,吶吶地道:

    「寺田先生的劍法究竟如何?在下未曾親見,不敢妄下論斷。」

    凌雲哼了一聲道:

    「那你應該自己來試招,至少你比紀大俠的生存機會多一點……」

    司空南宮不開口了。

    司空皇甫嘿嘿一笑道:

    「寺田先生的劍法只有一招,不是殺人就是被殺,無論誰是對手都只有一次機會。」

    凌雲冷笑道:

    「可是令郎的劍法高出紀大俠很多,被殺的機會總比紀大俠少得多……」

    司空皇甫惱羞成怒地道:

    「這是我的事,用不著閣下來管,你要是不服氣,為什麼不自己來出頭代替紀五。」

    凌雲抽出長劍道:

    「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我先聲明一句,假如我僥倖能在寺田先生的劍下逃生,下一場我就對你們司空家挑戰!」

    司空南宮微急道:

    「咳!凌兄!你這是何苦,我們今天不宜內鬥,因為我們都代表著中華武學,面對著外邦劍手的挑戰……」

    凌雲冷笑道:

    「我自都感覺不夠資格代表中華數千年傳統的武學,但至少還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胞去送死,紀大俠!對不起,請你把這一場讓給我。」

《聖劍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