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火火的心裡頭可是一直寒寒的有那麼一絲恐懼在胸揮之不去。
他並不是因為看到宗彈指和崔風的人頭落地而恐懼。
他已經看過太多的死人,並不在手多看兩個。而他之所以恐懼的是,像崔風這麼優秀自己差點引為左右手的人才竟然是背叛組織的成員之一!
這點可令韓火火相當的不舒服,因為他實在無法再信任組織裡的任何人。誰曉得那個站在自己身旁同生共死的傢伙會不會泠不防的給自己一刀!
「誰都沒想到柳夢狂竟然是貪生怕死之輩--。」無相先生在馬背上冷哼道:「宗彈指跟崔風為他死的太傻了!」
「他會不會有詐?」雲夫人皺眉問著。
「柳夢狂倒是一向不使詐術!」黑羅漢這句話每個人都同意。他緩緩接著道:「不過奇怪的是,以他的為人必然會到路錦坡去,為何沒有出現?更奇怪的一點是……。」
韓火火冷笑的接了下去:「竟然臨陣脫逃!」他朝身旁的三人看了一眼,邊強策快馬邊哼道:「只怕這事的關鍵是--他身不由己!」
柳夢狂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韓某人大膽的猜測--柳夢狂是被自己的人暗中設計送走的!」
「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受了重傷?」韓火火冷笑迎風,道:「連日來從黃山雙道、龍戰役到劍殺元般若,想是受了極大的重創!」
雲夫人瞇起了雙眼道:「柳夢狂可不是一個會讓人家知道他身受重創的人。除非……這個人跟他非常的親蜜而且又懂得醫之術!」
蕭靈芝無疑是不二考慮。
「現在總算有一點頭緒--,」無相先生嘿聲道:「以她一個女流之輩當然不可能策動什麼力量躲過我們這麼嚴密的組織網。」
黑羅漢可接話了:「那麼,是乾坤的力量了!」
「很好,我們又多了一條線索。」韓火火哈哈大笑道:「第一大修羅派我們為前鋒追殺柳夢狂,這件事的成敗真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他們都知道成功之後會有多大的獎賞,更知道失敗了以後會有多可怕的結果。
這種兩極化的心理壓力可真會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已是連日連夜的發趕,沿途收到方圓百里內不斷傳來的消息。
消息很多,但是要判斷出正確的那一件可大不容易。
「如果柳夢狂正如掀們所料那般身受重創,那麼--他會到那裡醫治?找什麼人醫治?」
這是他們考慮的第一個問題!
「柳帝王或是宣雨情!」雲夫人說出這兩個人的理由是:「柳夢狂的武心法與眾不同,絕不能用普通的方法救回他的生命!」
四騎快飆,一十六奔蹄的方向沒錯。
「第二個板題是,解勉道會用什麼方法來運送他?」
「柳夢狂對他們而言是個重要的人--。」黑羅漢嘿嘿出聲道:「解勉道這個老小子一定會動用乾坤堂裡最精銳的力量來保護他。」
最精銳可不代表最多。
「應該是一、二十個人--。」無相回憶所接到的資料中往單城方自的有三波人是在這個數目。「有一隊是喪家,消息上指出是回老家安葬。總共有一十八名。第二隊是一批和尚,據說是送一尊臥佛到單地大昭寺擺供,差不多有二十個,外加一輛施主坐著的馬車及四名保鏢。第三隊--,人數最多共有三十七、八名左右……。」
這消息也是剛剛最後才接到的。
「消息上指出了什麼?」
「並不明確--。」無相先生搖搖頓皺著眉道:「只道是一位年輕的姑娘坐在大軟轎上耀武揚威,身旁那些漢子有的扛箱子,有的駕板車,車上頭都是放著大口大口的木箱。」
無相先生頓了頓口氣,道:「而且,可以看出來那三十來名漢子都有不錯的身手。」
這一隊人馬顯然很有問題。
有問題可不表示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追那批和尚!」雲夫人做出了判斷。
「為什麼?」三個男人同聲反問。
「是不是真有喪家很容易查出來。」雲夫人在馬鞍上蹬著策馬,邊冷笑道:「而且這法子也太老套。」
有理!
「至於第三隊的人馬是有點奇怪,不過不是我們要找的問標。」
「呃--?你為什麼有這個把握?」
連我們的探子都看得出來那些人武功不錯這又算那門子乾坤堂的精銳好手?「就憑這句話便足以讓三個大男人對雲夫人另眼相看!」難怪第一大修羅破例讓你成為四大天王中有史以來唯一的女人!「黑羅漢讚許的點了點頭哈哈大笑道:「從這事兒已讓我們三人無托可說!」
雲夫人微微一笑,嘿道:「他們的方向是往那兒?」
「入夜時分應該是老河鎮!」無相先生的表情既興奮又嚴肅:「咱們再趕快點,戍時以前可到。」
老河鎮今晚可比往常熱鬧多了。方才入夜便有一波波的人群湧到,先是一隊送喪行列後頊跟了一列送佛和尚再是隨來一群東扛西背著箱子的漢子。
呵,平白的一口氣湧入七、八十個人落在老河鎮的尋常人家眼裡可奇了。
「有送葬抬棺的,有和尚供佛的,還有抬箱玩耍的--,不單純啊!」老河鎮裡的老人皺眉搖頭了:「這可不是件好事,大夥兒要多昌注意擔心了--。」
「加老爹你這話是嚇唬人的呀?」茶館裡圍著的年輕人有人問話了:「人來多了咱們鎮上才熱鬧啊--。這有什麼不好,有什麼好緊張的?」
「呸!毛頭小子你懂什麼?」古老爹清了清喉頭吐出一大口濃痰,哼道:「我問你;咱們鎮上有多少戶人家有多少人?」
「四百來戶人家約莫二千人左右。」
「嘿嘿,才兩千人!一向咱們這裡素是平靜,偶而也是來往商旅十來個算多了。」古老爹從鼻孔哼著:「你們的眼珠子掉了是吧?沒瞧見裡頭可有不少會家子!特別是那些扛箱子的……。」
那批人就住在這茶館對面的韓家大宅裡。說真格的,這老河鎮裡裡外外能容得下那麼多人可以避風遮雨的地方也只有這兒。
「韓不多那個貪財鬼今晚是福是禍還不曉得哩!」古老爹從鼻孔裡吐了個大氣,哼道:
「他以為是天上掉下來的財神爺,咱可怕是索斂無常……。」
古老爹一向和韓大爺相互看不對眼這是大夥兒明白的事。所以,每個人都把他的托認為是嚴重了些。
「嘿嘿嘿,咱家屋子大就是有這個好處--。」
在茶館對面韓不多可是笑得合不攏嘴來,眼珠子都叫兩團肉擠得快不見了影。「唐姑娘--,你這一百兩銀子住一宿,我韓某人保證你不吃虧。」
他把手裡的銀子往後頭管帳的手上一放,吆喝道:「快點吩咐下去,叫他們準備酒菜給那些第兄盡興!」
「是!」一陣應答,這韓宅內可是忙了起來,不稍多久便擺出了五桌來。果然,有酒有菜只是不怎的高級罷了。
姓唐的姑娘笑了一笑隨手丟出三片金葉子最少也值五百兩的到了韓不多手上,淡淡道:
「咱們唐家的家僕一向只喝女兒紅吃魚吃肉,那些撤去了換新的來--。」
呵,這可是大財主呀!韓不多那敢怠慢?立刻又扯開了嗓子大叫:「快、快--,快把陳家記的酒窖全給我搬回來--。」
「那個女人是什麼來路?」韓道皺緊了眉頭在思索著。方纔,手下的報告很清楚--一個姓唐的姑娘住人家一夜就花了一百兩銀子外加三片金葉子!出手夠力。
「她是想招搖平麼?」韓道在思考的問題是:「尤其在老河鎮這種馬不生蛋烏龜不靠岸的地方……。」
他搖了搖頭在光明寺的後院轉過來轉過去,不禁越想越納悶。
這間光明寺可不大,不過是老河鎮裡唯一的寺廟!
在寺的後面有一口老井,老井的底部有一道暗門,開啟了暗門之後是十列的石階。
「在這些石階的盡頭是一條地底暗流--。」解勉道在臨走前對蕭靈莨和韓道解釋:
「這就是我所說的『水遁』!」
由這條暗流直下一天一夜之後便可以出南陽湖北的白馬河,屆時再順白馬河行走一天一夜便可南陽湖。
「南陽湖到單城是六十里路,約莫一日不到的路程!」解勉道計的很精確:「不過,我們為了避開修羅天堂的追擊會繞一點路,將在第五日的正文時分進城!」
韓道完全明白了行程,點頭道:「屬下會通知柳帝王他們趕至--。」
解勉道帶著四名原先騎馬的漢子和蕭靈芝、柳夢狂進入了老井內走了。
他們事先點了柳夢狂的穴道,因為誰都知道柳大先生怎也不願這般「逃遁」。現在,留下了韓道和二十名「和尚」、臥佛在光明寺內掛單。
「我們可不能叫人家起疑心--。」韓道朝二十名「和尚」笑道:「我想今晚很可能就會有事……。」
「大總管你放心。」有人朗聲道:「咱們這些弟兄可不怕死不好惹--。」
「嗟--,千交代萬交代,說托前要說什麼?」
「阿爾陀佛--。」
「對啦,別忘了你們現在是光頭!」
韓大總管瞧一切就緒後當然不會住在光明寺內。
如果他在而被修羅天堂的人發現的說,邦簡直是不打自招這一趟人大大的有問頭!所以他只有到外頭找這圮河鎮唯一的一家太平客棧住下。
說這裡是客棧,頂多算是有吃有睡的地方而已。咱們韓大總管忍不住要搖手一揮棉被就發的老高的灰塵真是貴得像是土匪。
這客棧唯一的好處是,可以居高臨下瞧見斜對面韓家大宅的後院。韓大總管當然不會平白放過。
夜已經相當深了,他從窗口瞧了出去。怪!
他可瞧見的是那個姑娘屋裡不睡反倒在人家後院紮了個營帳,這帳篷外有人巡視守著並不令人意外,怪的是帳圍的四周可放了不少口箱子。
韓道可對這個女人越發感興趣了。
帳裡燭光微,轟不成在等人嗎?一時好奇心起他就跟著耗下了,足足有個把時辰竟是毫無動靜。乖乖,這回韓道可忍不住了。
他從風吹帳折的剎那,可以瞧見那位「唐姑娘」正好整以暇的雙手抱朝外頭看望著。
真是在等人也沒這般等法。韓道可忍不住從窗口發竄了下去,一路大步的走向人家帳前去。
又是怪事!
帳前守衛的那些漢子不但沒有阻攔他而且還直衝著他笑。韓道可是心底下穩隱然覺得有點不妥了。
不過即來之則安之,他韓某人如果現在返身退走那可是鬧大了笑話。
伸手一折帳,大步邁入。
「韓先生,等你可久了!」
什麼,原來人家等的是自己?韓道隱隱然覺得不妥的那股感覺更強了,不過他可不是一個等著打的人,而且更是個聰明人。
「你早就務想到我在那輛馬車上是不是?」韓道嘿哼冷笑:「所以,當你知道我們夜宿老河鎮之後立即大花銀子引起韓某人的注意。」
這是武林人的「職業病」!
凡是到了任何一個地方一定會把那處正常、不正常的情況在最短的時間內摸清楚。
摸清楚以便在遇到危險時有所因應。
眼前這個姓唐的女人就是利用了自己這個「弱點」!
「你選擇這裡住宿當然也有理由--。」韓道更明白的說道:「因為你知道我不會住在寺廟裡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和聯想?」
住客棧,韓道早已知道韓家大宅住進了個怪女人當然會挑可以馬見人家活動的房間來住。
「而這一切早就在你的意料中?」
韓道大大歎了一口氣,接著道:「甚至你都料到哥哥我會忍不住來找你!喂--,你到底叫什麼來的?」
「我?」人家大姑娘嬌俏的笑了:「姓唐--,單名糖!」
唐糖!
這咎女人就是號稱「天下機關第一」的唐糖?
「怎麼,你懷疑嗎?」
「我是懷疑--。」
「為什麼?」
「因為你現在應該在五百里外的容家大院內參加容大娘金盆洗手的大典才是。」
「不錯、不錯--。」唐糖拍起了雙手,直笑叫道:「乾坤堂和天下混幫的情報資料果然又快又準。」
什麼話?這分明是謹刺人嗎!
「本姑娘原本是要去參加容大娘的金盆洗手大典沒錯。」唐糖好像安慰咱們沮喪的韓大總管嘻笑道:「只不過後來聽說慈龍湖一戰的大事,所以折了個彎繞過來啦!」
韓道聳了聳肩,可是直接問了主題啦:「你有啥目的?」
「你!」
「什麼?」
「你聾啦?」翊糖吃吃笑著,臉頰可紅暈開來:「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是為了你!」
韓大總管可是打死也沒想到是這回事。無論這個怪女講出什麼理由都可以……接受,但是竟然冒出一個是為了他?
他不信!
「別鬧了行不行?」韓哥哥快沒轍了,「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直話直說可以吧?」
唐大美人可是支著下軋笑睇瞅著咱們韓道大哥的窘樣吃吃直笑。這回可讓韓道更不自在了。
他一轉身便朝外頭走去。
呵,帳方才折起入目的赫然是大大的一個「喜」字!兩方,三尺高的大紅臘燭正光熠熠的燒著呢!
「老河鎮裡只有一間廟,他們必定是住在那間光明寺裡。」無相先生在冷清的街道上沉沉一笑:「現在,我們是開門見山的進去,還是四人四方位個自闖入?」
「我贊成後面的方法--。」
黑羅漢嘿聲道:「我可不習慣和人合作。」
沒有人有意見,反正他們地位相當也是各自獨當一面的人物,剎那,各自分散開去尋了個方向朝光明寺裡竄身而入。韓火火這廂兩腳才剛著地,冷不防「噹」的一聲有人敲了法鐘。立時是燭光大亮於寺裡寺外便見二十名和尚在一尊臥佛前圍繞舉香慢走。
同時,口中不時念著:「南無阿爾陀佛--,南無阿爾陀佛--。」
韓火火這廂落眼過去可瞧見雲夫人、黑羅漢、無相先生時在暗處或在屋簷上全可看得清楚!
是正巧的事,還是落在別人的算計中!
黑羅漢由屋題飄落下來,嘿嘿沉笑道:「和尚可真用功,三更半夜還在那兒做晚課--。」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那些和尚可沒有人理他,這時,由後門處有人高唱一聲「阿彌陀佛」便見個老僧含笑走在黑羅漢背後淡淡道:「施主夤夜來訪,不知是為了何事?」
黑羅漢倏忽回身,訂視著這個神不知鬼不覺冒出來的和尚哼哼冷笑道:「原來這光明寺裡的和尚都挺用功的,全在修不倒單--。不知這位高僧是那位?」
「老衲光明寺住持,法號大益--。」大益禪師合十一克,微笑道:「今夾是本寺建廟一引子大慶又幸有入京臥佛來宿是一大勝事……。構自子時唱員當是應該。」
人家說得可是十分有理,黑羅漢若是強說理那可不如用強的殺了人家算啦!
「我們也是來瞧瞧膜拜這尊臥佛的!」
雲夫人緩緩一笑在另外一端接口道:「大師應當不會拒絕吧!」
「當然不會,而且十分歡迎。」
大益禪師笑容可掬的道:「不過國有國法廟有廟規--。老衲這座光明寺雖然是小廟一間不過也不能壞了祖師傳下來的規矩!四位想要禮佛那就請在卯時盡早吧!」
這個大和尚說話既合情合理神情也沉穩自若,顯是有相當修為的高僧令人不得不有一分敬重。
雲夫人淡淡一笑,道:「我們四人可無意要壞了大師貴原的規矩。只不過,也不忍心瞧大師的慈悲被那些假和尚所蒙騙了誤我佛仁心。」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大益禪師連連合十作克道:「施主說這話可得是要下十八層地獄……。這些同修俱是深修的出家人,施主千萬別污蔑了他們。」
雲夫人雙眉微挑,輕笑道:「只怕大師對他們不瞭解而補惑騙了吧!」
「在下可有一個很簡單的證明方法。」韓火火冷笑道:「只需要試一試他們是不是會家子不就得了?」
他說到做到,彈指便發了一片「指甲」。
火火的出手可沒用上全力,他用了七分力道!
七分力道讓人家猶有命閃避的機會。
立即,無相先生他們八道目光可全盯著那些繞佛僧人的表情變化。
只要有一個稍稍有點異樣,那就夠了!
但是他們失望了--這些和尚仍然渾然不覺的唱頌佛號繞佛而行。便是,五道火光倏忽在五名僧人身上燃起剎時慘嚎徹夜!
「你們……你們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大益禪師看著亂成一團的僧人又急又叫的高聲道:「快救他們……快救他們--。」
當下只見得那些和尚又是脫僧袍撲火又是提水桶來灌救,紛紛亂亂的吵嚷成一堆。
弄了半夾好不容易救回奄奄一息的那五名和尚再找四個平空而降的凶神惡煞早已不知去向。
「大師--,真是苦了你們--。」
在大益和尚的背後又走出二十名和尚來紛紛朝大益禪師合掌抱羊作克。當然,他們身上的各種治傷聖也快速的或塗或商在那五名和尚身上。
原來那繞作的二十名和尚真的是光明寺的和尚!
「跟你們為天下蒼生、武林安危比起來,我們這又算什麼?」一名受傷的和尚猶且在血肉模糊的臉上露出笑容,淡淡道:「四大假合的這個臭皮囊色相可是跟講道成作無關!」
好口氣好心胸,乾堂這一夥子漢子們忍不住要真心皈依我作而不是下折還願而已了!
「那些和尚真的是不會武功。」
「怯了,難道柳夢狂他們不是走這一條路?」
「哼哼--,解勉道一向機計巧設說不定我們全叫他給騙了。」
一陣沉默之後,有人說話道:「不管他是不是走這條路,最少在今晚我們還得去看個地方。沒有--我才死心!」
誰都知道他所說的地方就是韓家大院。
那個甘人很奇怪,那些大箱子更奇怪。
柳夢狂不管有沒有藏身在裡面,反正這事是瞧定了!
「喂--,你這是啥門子意思?」韓道在苦笑怪叫。
「笨哪--,你看不出嗎?」人舉唐大美人嬌紅著雙頰從帳裡出來。呵,真快!這忽兒她已經換上了新娘子的大紅衣袍喜氣洋洋又帶含羞不依的站那兒睇著。
韓大總管可真傻了眼,吶吶了半天這才像困頭鵝似的問道:「你想幹啥?」
「咱家大小姐想跟人家成親呀,你真不還是假不懂?」漢子中有一個笑著叫道,可引起哄堂大笑來。
「跟、跟、跟、跟……誰?」
咱們韓大總管問得可是好吃力。臉都白了!
一向,兩個字的問題並不多,兩個字的問題的答案一向也很簡單。很簡單的問題加下很簡單的答案咱們韓道公子會問的這麼吃力,是因為不敢知道答案還是已經知道了答案害怕人家說出口?
「你!」
回答出來了,道差點慘叫。
「你刎得我怎樣?」唐大美人嬌笑的睇著韓道在問。
「很……很好……。很漂亮--。」
「那我就放心了--。」唐糖嬌俏一笑,可讓韓道極不「放心」。只見人家瞅了他一眼,嘻嘻笑道:「那你還不快游備,穿上長馬褂?」
韓道可不能不說話了:「喂--,唐大小姐,你還沒咱是不是願意娶你過門別!那門子趕鴨子上架法?」
「你緊張什麼?」又有漢子哈哈大笑道:「又不是你來娶--,韓公子你只不過是柳帝王的代替人而已!」
代替人?婚嫁喜事還有代替這回子事?
「喂喂喂,這可差得更遠啦!」
韓道的嘴軋再叫,心底下可是輕鬆了不少。大大一聳肩,揮揮手道:「你想嫁他,自個兒去找人吧!」
瞧他一付要走的樣子,唐糖可笑的跟蜜一樣,嘻嘻道:「你上那兒去呀?方才接到的消息,修羅天堂的人正在這院子外頭,你說不希望跟他們部面聊聊今晚無雨無雲夜色很好吧?」
這絕對是句實話!
韓道方正在思考,抬頭可看著自己住宿的客棧邦間房可有手下做了暗號出來。--光明寺修羅天堂查無所獲。
--了名和尚被韓火火以「指火」所燒傷,不過在搶救後已都平安無事。
--他們明的來了四個人,韓火火、黑羅漢、雲夫人、無相先生。現在,他們正朝這個方向而來已近及兩丈內。
「我答應了。」韓道立即反應,轉身向唐糖道:「說好了只是替柳帝王那小子行事,他答不答應我可不管了。」
「那有什麼關係?」唐糖笑的可愉快了:「只要到時候有你『作證』,那還會有什麼問題?」
韓道真的沒有時間想事問話,一下子擁上來六、七個大漢又是幫他穿衣著靴又是標發戴冠,沒來得及喘氣便叫一堆人給圍在中間。
雲夫人飄身下來瞧見眼前一大夥子人都在笑著忙著來來去去好不熱鬧。
特別是那些箱子裡拿出來的東西,乍看之下是零零亂亂,唯曉得東並西湊一下立刻刻變成了桌子椅子上綢緞放了花瓶,眨軋眼的工夫有人把波斯地毯扯展一,那可是美輪美奐的令人不敢置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這韓家大宅的後院完全變了個樣兒。
簡直像是仙法!
雲夫人和無相先生他們目口困的看了片刻,眼處可見著人家金紅的大雙喜字,四個人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這事兒很奇怪不是嗎?」雲夫人冷笑道:「三更半夜借人家的後院成親,賓客也沒來半個……。」
「而且人家很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別!」
黑羅漢瞪睜著雙眼冷冷道:「將咱們像困瓜似的擺在這兒不理不睬,連點好奇心也沒有。」
這事兒擺明了就是古怪!
黑羅漢可是管不了那麼多,大步向前邁去,喝道:「是誰三更半夜在這裡裝神弄鬼的擺一台戲給人瞧?」
「是我--。」
唐糖這回可是鳳冠霞救的出來,緩緩走到黑羅漢面前冷笑道:「好大膽,連本姑娘的婚禮你也敢來鬧!」
黑羅漢沉沉冷笑聲轉為昂首哈哈大笑:「你這小妮子是唯?老子就抓下你的面巾看個清楚!」
他說到就動手,好快的右掌成爪抓向唐糖;同時左羊暗蓄以防對方有任何的動作。唐糖峙立冷笑,身旁早有兩名漢子喝道:「大膽狂徒,可瞧見這個?」
這個?這個是什麼?
韓道可是耳裡聽脖子轉,回頭看了過去。當下周圍的漢子好像有意無意間遮擋了他的目光,在一瞥中只見得那兩名漢子各張開了雙掌對著黑羅漢……以及後面的韓火火他們三人。
韓大總管發折他看得出來那兩名漢子並沒有半點出手的意思當遮住他目光的漢子稍微了挪開了一線縫兒讓他的眼光能透出去的時候,這院子裡已經沒有任何人--任何不是唐糖的人--除了自己以外。
在這短短的剎那,韓道的眼精雖然只看到背後這個漢子的肚皮,但是他的耳朵還能聽。
聽到的是:「紫……失敬了……。」
紫?唐糖是什麼身份?「這個」到底是什麼?
韓道的腦袋還剛開始在轉動,耳膜裡蟲然傳來一聲:「新郎、新娘準備拜堂啦--。」
皮俊沒想到自己的運氣那麼好,才剛剛進入單城就在最大的那條街上碰上了牽著一隻金毛猴的宿命老人。
「哥哥我自從認識柳帝王那小子以後從來沒有這麼好運過--。」皮大堡主歎了一口氣,道:「所以,我相信現在也不會這麼好運。」
宴梧羽可是楞住了:「你不相信他就是我們要找的宿命老人?」
「嘿嘿,當然不信了。」皮俊揚了揚鼻孔道:「就怕他是要找我們的『宿命老人』--。」
你要找人家,跟人家要來找你,這中間可就是大大的不同。皮俊不能不顧慮到修羅天堂使詐!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問他了--。」韋皓雁在江湖中走多了自也培養出一套法子來。
她可是「鎮靜王」的堂妹,鎮靜王曾受當朝天子朱元璋寵賞並且御賜了金龍牌。現在,這塊牌子就在韋皓雁的身上。
牽著金毛猴的宿命老人在街上溜了片刻後轉進一家茶館內跟他的猴伴兒喝起茶來。也不過喝了第一杯,忽的是三名官差圍了上前朝他便抓。
「你們想幹什麼?怎麼可以隨便抓人?」宿命老人叫道。
「隨便抓人?」一名捕快冷冷笑道:「是唯叫你冒充宿命老人來的?」
這一喝問可把那老頭子弄得一楞楞,片刻這才回哼道:「老夫我姓錢,叫錢牧天!什麼時候冒充什麼宿命老人了?」
「那你牽著猴子幹嘛?」
「牽猴子也犯法嗎?」錢牧天叫了起來,「誰規定只有誰可以牽猴子又誰不能牽的?這還有王法嗎?」
「老頭子,你還真是嘴硬!」
當官的把臉一橫一擺,真有樣兒的把雙手往腰上一插吆喝道:「你是不懂規矩或者是外頭來的?在這單城內就只有宿命老人可以牽猴子在街上走--。」
「這話可沒錯。」旁邊有人道了:「我看你是外地來的不懂咱們這兒的規矩。單城內外一向尊敬他老人家,可沒有人像你這般招搖……。」
錢牧天奉命進單城假扮宿命老人可沒想到這回事。稍早,他故意在皮俊他們面前露相原先以為可以輕易引那個笨蛋上鉤,卻不料惹來了官差惹來了麻煩。
再一轉眼,只瞧那可惡的皮小子正談笑風生的和三個大美人從門口進來尋個位子坐下,看戲哩!
這個錢牧天臉色可真難看,當下便是嘿的一聲出拳打倒了那三名官差,連猴子也不要了翻遁出窗外忽兒間便無影無蹤了。
三名官差哼哼啊啊的站起了身,朝向韋皓雁恭敬抱拳道:「大小姐,我們……。」
「行了。」韋皓雁微笑點頭道:「你們已經很賣力了,這點銀子你們就拿去喝酒吧--。」
銀子,可有十兩重!那三名官差知道這女人的身份非比尋常那裡敢收,連連作揖道:
「大小姐的事就是小的的事,應當做、應當做,那裡敢受如此厚賞--。」
「別爭了!」倪不生在旁笑道:「難道是嫌少?」
這話出口那三名官差當然是收下了,且好幾個作揖後才退出了茶館。
「你聰明,用這法子挺不錯的。」皮俊點著頭笑道:「咱們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叫那錢老頭露出了馬腳。」
「問題是真正的宿命老人在那裡呢?」宴梧羽皺眉道:「看方纔的情形,修羅天堂也在找他得緊。」
倪不生那張艷絕天色面龐閃過一絲光輝,輕笑道:「人家修羅天堂可以騙我們,咱一樣可以以其人之計反制其人之身呀?」
「好主意!」皮大堡主拍手道:「料想他們也不知道宿命老人長得是怎生模樣!」他說著可是轉頭招呼夥計前來。
方才連官差爺尚且對這桌人客氣萬分,夥計當然是忙不迭的哈腰近身來巴結著問道:
「爺兒有什麼吩咐?」
「我問你,那位宿命老人長啥樣子?」皮大堡主問。
「這個……小的就無法告訴你了!」這夥計當真是十分為難的樣子,卻也急忙解釋道:
「他老人家平素很少在城裡出現,這是其一。至於第二理由是--老人家每回出現的相貌大不相同,但卻能叫人一瞧就知道是他。」
「你又怎的瞧出來?」
「這個……很難解釋了--。」夥計搖了搖頭,道:「應該說他老人家本身有一股與眾不同的風範,就算是嘻笑怒罵間仍可見及不可侵犯的威嚴神態!」
這回皮俊可是好奇了:「有這麼奇特的事?小二哥,麻煩你告訴我在那兒可以找到他老人家?我們可是千里迢迢由京城來拜會他的。」
「難啊--。」
店小二大力的一搖頭,倒是在隔旁桌上的一名學兒湊話道:「你們想見他老人家,最好的機會就是每月十五在承佛寺的法會,或有機會一見……。」
十五?是後天!
「神通先生這老頭子幹啥要擒抓應無罪?」柳帝王在一路往單城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的兩個問題:「另外一個是以京走災和張仙子的造詣為何會死在麥火林的手下?」
這點是一大迷團,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的確十分令人覺得可疑,」宣雨情皺著眉應道:「瞧他們的死法,絕對是一個人下的手,而兵器正是麥火林的那隻銅臂!」
夏停雲可是插話歎氣了:「他們兩個一死,我看容大娘也別想金盆洗手了。唉--,喜事變慘劇,有她難過的!」
柳帝王頷首點了點頭,在馬背上眺視遠方緩緩道著:「你們對於冬七寒的提議有什麼看法?」
「秘先生想正式成立門派的事?」
夏兩忘從鼻孔哼氣道:「那老小子哥哥我可是半點也不信任!」
「他是個聰明人,會透過冬七寒來問這件事你的看法絕不單純!」潘離兒接聲道:「且想,他要成立又何必要你同意?」
這個問題是十分的有道理。所以,秘先生這麼問過來,背後是不是隱藏了什麼目的?
「離兒姐--,以你對他的瞭解……,」宣雨情轉頭問道:「他這麼做有可能是為了什麼?」
「這是一個藉口!」
潘離兒斬釘截鐵的道:「不管柳哥哥是贊成或是反對,他是勢在必行。而且極可能利用中原武林和修羅天堂相爭之時坐大勢力--。」
「見解高妙!」夏兩忘拍手道:「如果把前後的事情想一想,那老小子是不是有可能跟神通先生聯手?」
嘿,事情越來越有重點啦。
柳帝王猛點頭道:「在秘道中龍在世、太上道人、陽夫人他們三個的武功都很好,卻在一招內叫人擊斃!這其中除了神通先生……秘先生之外,另外一個是……?」
吾爾空年!
在那個城裡有這個能力的只有吾爾空年,而且是個誰也想不到料不及的人物。
「這傢伙大有可能!」柳帝王拍手道:「三十年前的公案勢必與大修羅有關,如今擒住了他的女兒可能是要翻案啦!」
好,事情有了初步的結論,柳大公子可要行動了。
「咱們目前的行動想來也落在修羅天堂的監視之中--。」柳帝王嘻嘻一笑,道:「今晚我們趕路到碭山城,半夜時分哥哥我再走回頭路來個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柳大先生將在單城與你見面……。」潘離兒關切的道:「據解堂主的消息,情勢挺緊急的--。」
「放心,他們三個不會像白癡的不往單城走!」柳帝王十足有把握的道:「那些老頭子的行動才剛開始呢!」
碭山城外有一座明心寺站了相當大的建地。這兒,是三年前才由碭山太守後賜朱姓的朱虎的發心建造。
朱虎這名儒將在朱元璋開國時頗立下汗馬功勞,大明立朝之後又不想在朝廷裡任大官,朱元璋三請不動只好派任他回故里碭山城任太守一職。
他個太守可不普通,既是深得皇上喜愛信任自是權大勢大,但是朱虎出身儒學之家又對佛理大有鑽研,這碭山城周圍三百里叫他治得興榮平靜。
三年前朱虎發心建造明心寺,直到去年方才完成。落成之後香火自是鼎盛,遊客終年不絕。
特別是像現在春季正中,每到夜時正聚集了不少攜家帶眷前來賞月聞花的遊人,當然更多詩人墨客在此。誰都知道朱太守常於入夜後宿住於寺內,誰也都想得到他的欣賞能夠平步情雲扶搖而上!
名利!
朱虎難色有時候感歎怎麼幾年工夫憂國憂民的人就少得似乎很難找的到了?他一歎搖頭緩緩啜著掌中的香茗。
「大人又在憂心百姓開始圖逸享受了?」明心寺住持方丈法悟禪師在對面看了他一眼,柔聲輕勸道:「近年來天下底定,百姓總算在經歷血劫之後有了一番喘氣的機會。大人善加以引導未嘗不可為地方創出盛局?」
朱虎點了點頭,卻仍然歎道:「關外,塞外猶有外敵虎視眈眈,本官身為太守當然想厚植民力以應隨時的變局……。只是民心思逸,反倒少了憂患意識!」
法悟禪師回道:「大人也不必憂心至此--。老衲倒是認得一人方才到碭山城,相為彼此引見,大人可願與他一見?」
「大師推薦之人本官當是極禮相敬之賓,」朱虎大笑道:「不知那位如何稱呼,人現在又在那兒?」
「草民吾爾空年--。」禪房外有人微笑出聲,推門而入道:「這廂拜見大人。」
「吾爾空年?」朱虎雙目一亮,朗笑相迎緊握其手道:「久聞大名--,三十年前先生以十五年歲走遍江湖盛事,朱虎心儀久矣。」
吾爾空年哈哈大笑和朱虎相揖坐下,這廂法悟禪師已為兩人斟茶各自舉杯互敬一飲而盡。
朱虎一采短髭,看著吾爾空年含笑道:「吾爾兄到碭山城來是路過還是訪友小住?」
「是路過順便來探訪法悟大師--。」吾爾空年微笑回道:「因久仰朱大人儒武兼備是以冒昧求見!」
「哈哈哈,吾爾先生太客氣了!」
朱虎高舉茶盅道:「朱某人以茶代酒敬你!」
吾爾空年亦仰首大笑雙雙仰頸而飲。這廂,門外有人輕敲禪門道:「住持方丈--,外頭有雲林寺的和尚來訪。」
法悟禪師雙眼一亮,哈哈笑道:「趕快有請--。」他同時轉頭向朱虎、吾爾島年道:
「魯境將有百寺共舉的大法會,雲林寺乃是籌備聯絡處……。」
朱虎起身含笑點頭道:「大師就跟他們談吧!本官這廂和吾爾先生到花園裡漫步賞月相談--。」
法悟禪師隨之起身一揖,笑著道:「兩位好好聊聊,老衲這廂就無法相陪了!」
朱虎和吾爾空年雙雙自禪院出來踱步到花園,望目過去最少有二、三十個人在那裡面或啜茶飲酒或當月而唱。
「明夜便是十五,吾爾先生可願到舍下一敘?」朱虎懇切相邀。
「這個……在下有急事想趕往單城,恐怕明早就得離去。」吾爾空年輕輕一搖頭,又復小歎。
「吾爾先生似乎是有什麼心事?」
「不瞞朱大人你說,小弟是有件事物想運送到單城去。」吾爾空年淡淡喟然道:「只是……怕在路上有人干擾--。」
朱虎雙眉一揚,道:「是唯這麼大膽敢攖吾爾先生的鋒劍?又有誰這麼目中沒有王法?」
「是江湖上的事。」吾爾空年回道:「江湖中的規矩自有江湖中的人解決。他們……倒不是目中沒有王法。至於小弟的劍,可是沒有怕過任何人!」
「既是如此,吾爾兄你在煩惱什麼?」
「小弟要運送的是一個人--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吾爾空年道:「在下是恐怕中途遇上賊黨無暇照顧。」
朱虎一雙濃眉下的雙眼盯看了他片刻,點頭道:「本官一向敬重吾爾先生的威名,是不是有什麼可以效勞之處?」
「不敢有勞大人,小弟自會設法。」
吾爾空年這廂和朱虎雙雙上了涼亭,哈哈大笑道:「來、來--,朱大人咱們喝茶論千古事,別煩那些小事情了。」
「不!吾爾先生既然有煩惱朱某人如何不想辦法幫忙?」朱虎揮了揮手朗笑道:「本官倒是有個好方法--。」
「呃?朱大人可想到了什麼妙計?」
「只是舉手之勞的小事。」朱虎愉快的回道:「吾爾先生可以將運送的那人送到本官府裡然後由本官派兵以護送法悟禪師他們到魯境參加大法會為由夾放其中箱內……。」
朱虎大笑道:「這樣,朱某人既沒有壞了你們江湖中人的規矩,而且更不會有人打官家、和尚的主意!」
「真是妙計,多虧大人想得周到。」
吾爾空年哈哈大笑道:「有大人這一著妙棋,在下真是十足的放心了。」
「你信任那個叫吾爾空年的人?」
「你呢?你信任秘先生?」
一陣的沉默,趙不丟和冬葉寒雙雙互視打量對方心中在想些什麼。
「我最少可以看出一點。」趙不丟出聲道:「雖然目前吾爾空年和秘先生、神通先生聯手。但是,他們彼此之間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冬葉寒贊同這句話,但是他有個理由是:「秘先生是我和家兄的恩人,所以無論如何我會站在他那一邊--。」
趙人丟的雙眸一閃,道:「你對他瞭解有多少?」
「這個並不重要。」冬葉寒淡淡哼道:「重要的是我信任我那個兄弟,所以也信任秘先生。」他笑了笑,反問對方「你呢?」
「我正在尋找可以創立一片天地的夥伴!」趙不丟簡單的回道:「完完全全平等的夥伴!」
「所以你認為吾爾空年比秘先生對你還要有利?」
「嘿嘿,最少我不欠人家人情。」
「好!今晚你跟我談這些的目的就是要告訴我這點?」
「不,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麼?」
「死!」
「冬葉寒倒下去的時候耳裡最後聽到的是趙不丟冷笑的聲音道:「你絕對無法想像你的死亡對武林有多大的影響!」
當門外有人把冬葉寒的首扔進來時宣雨情就覺得有些不妙。當然,在這房裡正在討論事情的潘離兒、夏停雲、夏兩忘他們三個也隱隱然覺得不妥。
特別是他們的房門沒有關,而冬七寒又正好從外頭一步跨進來看到了地上他這位兄弟的體。
「時間可算得真巧--。」夏兩忘苦笑的搖了搖頭,對冬七寒道:「你相不相信就在你出現門口前那一剎那才有人把他的體扔進來?」
冬七寒鐵青著臉,一雙眼珠子睜得好大。他什麼也沒說,大步的跨到了窗口,返身。
「我憑什麼相信?」他問。
「因為你跟他們相處過!」潘離兒回答這個問題:「而你也明白他們不殺人--更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不相關的人下殺手。」
冬七寒臉上的肌肉在抽動,冷冷道:「這世界上的事很難說有什麼是絕對的。但是……
首在這裡卻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誰也不能怪冬七寒懷疑他們。甚至可以說,冬七寒還能夠忍住不出手北經算是十分理智的人了!
「我想最好的方法就是幫你找出真兇!」宣雨情歎了一口氣,道:「而且,這也是最好的方法?」
冬七寒什麼話也沒說了,大步走到相認不到三天的兄弟首前俯身下去雙臂抱起。
他緩緩的環顧屋內眾人,眼眶已泛出了淚水。「我知道不是你們下的手……,」冬七寒的聲音充滿了悲哀:「所以,這件事與你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的話十分明白。這件事,是他冬七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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