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錚立即打斷他道:「就找她。…」
小廝為難地道:「她………她己有客人了。」
韓小錚冷冷笑逾「那為何還將這折子遞給我?分明是戲要我!」他的臉上己有惕怒之色。
小廝一急,說話磕磕巴巴了:「若是尋常……尋常客人來,都知道段小姐是由左公子定下的,自是…不會點段小姐,我…我一時疏忽,還望公子爺多多包涵韓小錚一驚,追問道:「你說由誰包下?」
小廝神色一變,支支吾吾地道:「這…這自然是一位有錢的公子爺…」不知為何,他的額頭上滲出了汗來,不遠處,老鴇掃過來一道冷冷的眼光。
韓小錚心中一動,打了個哈哈,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插上一槓了。你們的好姑娘想必都住得要好上一些吧!」
「那自然是,像段姑娘、曲姑娘、柳姑娘她們就住的是二樓雅室……」大概小廝為了方纔的事而有些不~安,所以聽得韓小錚如此一問,便說了一大通話。
韓小錚站起身來,道:「就曲姑娘吧。」
小斯道:「公子不是說曲姑娘笑得大甜了嗎?」
韓小錚道:「將就著點吧。」一副老氣橫秋,精於此道的樣子。
小斯哈著腰道:「那好那好,公子爺隨我來…………
韓小錚跟在小廝後面向二樓走去,一路上聽得兩側屋子裡有蕩人心魄的笑聲與喘息嬉鬧聲,韓小錚一忽兒覺得自己心跳很快很快,一忽兒又覺得自己心跳似乎停止。
從一種暖昧的脂粉香中穿走一段時間,小廝終於在二樓一間房前駐足,輕輕地敲了敲門。
房內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然後門「吱呀」地一聲開了,裡邊探出一張甜甜的笑臉,柔柔道:「公子你來了?」
那語氣就像她與韓小錚早就熟識,不知為何,韓小錚的緊張心情一下子鬆弛下來,他點了點頭,然後對小廝道:「你下去吧,沒我的吩咐,不要來打擾!」
小廝點頭悄然退下了。
韓小錚閃身進了屋,曲姑娘就偎依了過來,韓小錚乾咳一聲,道:「不是說你會唱麼?」
曲姑娘嬌聲道:「公子要聽哪一折子戲?」
韓小錚一時想不出來,便道:「揀你拿手的唱吧。」言罷就往那兒一坐,一言下發。
曲姑娘心道:「咦,這小人兒倒還不好伺候呢!」
當下她飛了個媚眼,咦咦呀呀地唱了起來,無非是些艷俗之詞。
沒過一會兒,韓小錚就煩了,他打斷了曲姑娘的歌聲,道:「別唱了。」
曲姑娘停了下來,用誘人的目光看他:「你要做什麼我都會順著你的。」
韓小錚道:「好,你會擲骰子嗎?」
曲姑娘笑道:「擲骰子當然會。」
韓小錚道:「那我們就來擲骰子,誰若輸了,贏家就可以問輸家一個問題,你說好不好?」
曲姑娘的頭倚在他的懷中,悄氣細氣地道:「其實我們可以玩更好的遊戲……」
韓小錚一板臉:「可我笨,我只會擲骰子。」
曲姑娘滿肚不樂意地找來二粒骰子及一隻瓷顴。
與韓小錚擲骰子,她當然是只有輸的份。韓小錚先儘是問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玩了十幾把後,曲姑娘己是索然無味了,她晃著韓小錚的肩膀:「小哥哥,這多沒勁,。…」她身上僅有薄薄羅衫,溫軟清香一同向韓小錚襲擊,若是換了別人,早已魂飛魄散了,可韓小錚卻是未解風情之人,剛開始有些緊張,如今卻是毫無感覺了。
他往嘴裡塞了一顆新鮮的櫻桃,邊嚼邊道:「我花了錢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哈哈,你又輸了,這次,我要問你,段如煙是不是與你相鄰?」
「好呀,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你小小年紀心眼倒不小!」曲姑娘不依不饒地用粉拳錘著他。打情罵俏本是她們的專長,儘管對象是一個尚未諳世之少年,但她也一樣不覺肉麻。
「說不說?」韓小錚道。
「不說,你要是喜歡她,又何必來我這兒?我看你是吃不著腥的貓,怕左公子卻又賊心不死!」
韓小錚心中暗喜:「有了,又有『左公子』出現當下,他故作漫不經心地道:「左公子有什麼了不起?」
曲姑娘「樸疇」一聲笑了,那婀娜的身姿一陣亂顫,半晌,她才直起腰來:「你呀,真是開玩笑,誰不知左家有權有勢,左公子又風流倜儻?」
「呸!再風流倜儻,還不是被女人縛住了手腳?」
韓小錚故意試探著問道,他想知道曲姑娘口中的左公子是否就是左之涯。
曲姑娘道:「這倒也是,也不明白他這麼一個人物,為何放著那麼多名門閨秀不娶,偏偏要去找一個鄉下丫頭。」
韓小錚暗叫:「有戲!」他沉住氣,順著她的話題往下說道:「說不定那丫頭真是漂亮得出奇,左老爺子、拗不過那小子,所以才同意了這門親事。」:曲姑娘一點他的額頭:
「笨哪!恰恰相反,是左公子拗不過他爹,才同意這門親事的!」
韓小錚一聽,更覺此事溪蹺,著是左之涯癡迷阿芸,從而使左老爺子在迫於無奈的情況下答應親事還有些道理,可現在為何是左老爺非得替自己兒子找一個他並不喜歡的媳婦呢?
圖財?圖權?都不像,一個木匠有什麼錢又有什麼勢?韓小錚轉念無數,卻仍是毫無頭緒。
他忍不住道:「敢情這左老爺子是中了邪。」
曲小月——這名字還是通過擲骰子知道的——將一隻手指豎在唇邊,「噓」
地一聲,悄聲道:「小心隔牆有耳!」
韓小錚不屑地迄「莫非左家是將眼線佈滿天下了不成?我在這兒信口說一句,又怎會傳到他們耳中?」
曲小月指指北邊那堵牆,然後道:「她,就在那兒!」
韓小錚先是一愣,接著就明白過來了,知道地所指的是段如煙,他大大咧咧地一躺,就橫在床上了,然後道:「聽見了又如何?左公子總不能在成了親之後還來你們『春風得意樓』吧?」
曲小月「哼」了一聲,酸酸地道:「左公子昨夜不還是在她這兒?即使他不來,可他的銀兩還在的,現在他人不在,可你不還是不能找她麼?」
曲小月一向自恃貌美,設想到最後還是不敵段如煙,所以他一直對段如煙懷恨在心。
就在她說話的當兒,韓小錚不知什麼時候拉過了一床被子蒙頭睡著了,還扯起了細細切切的呼嚕!
曲小月又好氣又好笑,心道:「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客人!終究還是少年習性!」
看韓小錚那沒心沒肺的模樣,不知為何,她競是感慨不已大約是記起自己從前的日子了。
後來,不知什麼時候她的思路也模糊起來,眼皮慢慢闔上了。
正當地開始有些迷糊時,卻被人用力一掌拍醒了,一驚而已兒才知道是韓小錚。
韓小錚從杯中掏出一錠大銀子,估計有十兩左右,他將銀兩往曲小月一遞:「今日沒帶多少銀兩,就委屈你了。」
曲小月暗自竊喜,思忖道:「這傢伙要麼少了個心眼,要麼就是大富大貴之人,這麼坐上一陣子他就給了十兩銀子還說委屈了我!」
口中卻溫柔地道:「小公於還不明白我的一腔情意麼,盼只盼你能常來看看姐姐,不要學那薄情寡義之人……」手卻己接過了銀子,這種話,她己不知對多少人說過了,並將繼續說下去。
此所謂「二八嬌娘巧樣裝,洞房夜夜換新郎。一條玉臂千人枕,一點紅唇萬客嘗。迎來送往知多少?慣作相思淚兩行。」
韓小錚附和著點了點頭,曲小月又依在他懷裡,吊著他的頸,清淚點點:「勿忘我,好嗎?」
韓小錚「撲哧」『一聲笑了,他道:「太姐,逢場作戲而己,何必如此投入?」
說得曲小月訕訕的,心道:「終是個毛小孩,什麼都不懂。」
韓小錚推開她,然後道:「多練練擲骰子,下回我再來找你玩。」
言罷,他反手帶上門出去了。
曲小月嘀咕道:「還玩?」
韓小錚當然不會就這麼離開「春風得意樓」他出了曲小月的門後,又在外面過道上轉悠了一陣子,心中想道:「那小娘們知道給她的十兩銀子是從她自己那兒拿來的話,一定會氣得發瘋。」
他這麼晃悠著來回,眼睛卻不時地瞄向曲小月北邊的那問屋子,那兒正是段如煙所居之處。
大概過了兩盞茶光景工夫,那扇門「吱呀」一聲開了,裡邊走出一個裊裊婷婷的女子,舉手投足間竟是風情萬種!
韓小錚不敢怠慢,他立刻迎了過去,擋在那女子之前,施了一禮,方道:「姑娘,敢問段如煙小姐居於何處?」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儘管一閃即逝,卻還是被韓小錚捕捉到了。
女人平靜地道:「你找她何事?」
韓小錚略略壓低了聲音:「不是我找她有事,而是左公子讓我找她。」
女人身子一顫,上上下下打量了韓小錚幾眼之後。
悄聲道:「你進來。…
韓小錚便被女人引進了房內,女人反手又緊緊地拴上了門,看她的神色,似乎有些緊張,又有些憂鬱,韓小鋅不由暗暗奇怪……那女人為韓小錚奉上了一杯茶,方道:「你進來時可曾讓人知道是來找我的?」
韓小錚心念一轉,搖頭道:「自然沒有,我借口找曲姑娘才上來的。左公子他一再囑咐要小心些。想必,你就是段姑娘吧?」
她點了點頭,道:「你是左公子的人嗎?」
韓小錚一笑,道:「不是,論起來,我是他表弟,不過我與他頗為投緣,雖然他比我大上一些,但我們卻更像摯友。」
段如煙點頭道:「我看你也不像是個做下人的人,不知公子貴姓?」
韓小錚道:「不敢,敝姓趙。」
「原來是趙公子,左公子他,…他為何不自己來……」
韓小錚心中「咯登」了一下,暗道這話可不好回答,正躊躇問,段如煙己歎了一口氣,幽幽地道:「是我不讓他來的,若非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勸止,說不定今日他又會來這兒的,如此一來,我與他,也許會更為痛苦……」
她的眼中,竟有淚光點點!她的眼神,夾雜著幸福與哀傷,格外的楚楚動人。
韓小錚沒想到段如煙對左公子競是情真意切,心中不由一時沒了主意。
莫非是左老爺子知道了左之涯與段如煙之間的事,為了他的家族名望,才會替左之涯找了阿芸,從而以阿芸來牽制左之涯,讓左之涯斷了與段如煙的這份情?
似乎這種解釋是有些道理的,可為何左老爺子放著那麼多名門閨秀不選,卻去找一個鄉下姑娘?
卻聽段如煙問道:「趙公子此來,左公子向你托付了什麼事?」
韓小錚支吾著:「這…他…」他一時想不起該如何說才好。
段如煙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了,她慘然道:「趙公子但說無妨,即使是他…,他負了我,我也是不會負他的!」她的神情讓韓小錚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於是,他便道:「左公子讓我告訴你,無論如何,他心中份量最重的終是你!還有一些話,咬文嚼字的,我卻記不清了,什麼終風且暴,終風且買的。」
段如煙淡淡一笑道:「不是『買』,是『霎』,說的意思便是塵上飛揚的景象。」
韓小錚驚訝地道:「他為何要對你說塵上飛揚之事?」
段如煙又一笑,她的笑很淡,遠不如曲小月那麼毗但她的笑容極有感染力,讓人一見,如沐春風,心中雜俗之念,便會悄然而隱。韓小錚看得有些癡了。
段如煙似乎淡忘了韓小錚的存在,她忽然輕輕地吟了起來:「終風且暴,顧我則笑,嬉浪笑傲,中心是悼;終風且嘔,惠然肯來,莫在莫來,悠悠我恩……」
吟著吟著,她的一雙美麗的眸子裡,漸漸有淚水漣漣而下,聲音中也摻了抽咽之聲。
韓小錚一下子慌了手腳,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個勁地搓手。
段如煙的低吟之聲顯得那麼幽淡如夢,其間之絲絲縷縷的哀傷讓人柞傷,韓小錚生平第一次領悟到了憂傷的力量,這是一種讓人的心為之輕顫的力量。
「終鳳且噎,不日有屯寐言不寐,顧言則噎,噎噎其陰,扈欣其雷,寐言不寐,顧言則懷!」
當吟唱完最後一個字後,段如煙將臉課課地埋於雙手之間,她的身子顫如秋風中的寒葉,卻下發出一絲抽泣之聲。唯有淚,從她的指間不斷滲出………j韓小錚無論如何沒想到見到段如煙時會是如此情景,一時心亂如麻,堵堵的很不好受,他有心要勸勸段如煙,可一向伶牙俐齒的他今天卻忽然變得木訥了,竟不知如何開口。
段如煙所吟念的,他一句也聽不懂,但他能從她那略略有些發顫的聲音中感受到許多的東西。
還是段如煙自己控制住了,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他果然還記著我,愛著我,我知道我不該再祈求什麼了,可我卻總是不甘心!上天為何總是要讓人經歷悲歡離合、陰差陽錯?
我愛他,他愛我,可這又有什麼用?一切的一切,都是可笑可悲……」
韓小錚忽然道:「段姑娘,左公子還對我說,日後他一定會想辦法得到他真愛之人1」
說完這句話,他就後悔了,他下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莫非,自己是想給段如煙那顆悲傷欲絕的心以暫時的慰藉?
他發現進了這間屋子之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與他的初衷背道而馳的。
段如煙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抓得是那麼緊:「他…真的這麼說了嗎?真的嗎?」
韓小錚心一橫,用力地點了點頭。
段如煙本是興奮的眼神忽然又暗了下去,甚至比以前更為黯淡,便如一顆飄逝於茫茫夜空中的星星。
她放開了韓小錚的手,略有些急切地這「趙公子,你一定要讓左公子拋棄這種念頭,他爹根本不會給他機會的,只要他心中有我,這就夠了。」
韓小錚心中暗道:「聽她語氣,似乎知道左之涯的某種打算。」
口中卻道:「左老爺子就這麼一個兒子,若是左公子執意要做什麼事,左老爺子也是會順著他…」
段如煙搖了搖頭:「你不瞭解他毛他爹是一個……一個可怕的人。」
她的眼中閃過一種奇怪奇異的神色。
然後,她突然道:「見了左公子,你便告訴他說我己忘了他,我……我不再愛他,我只是一個風塵女子,愛的就是錢財…」她的眼中又有淚下,卻不肯擦去。
韓小錚道:「段姑娘何苦說這些違心之言?」
段如煙懇切地道:「望趙公子務必幫這個忙,我會永遠感激你的,」
韓小錚看著她,終於鄭重地點了點頭。
段如煙忽然又道:「我有一物,還要麻煩趙公子轉交左公子,請趙公子稍候。」
言罷,她轉身掀起一處門簾,進了內室。
韓小錚暗暗好笑,心道:「既然你說己忘了左公子,為何又讓我轉交東西?」
正恩忖問,他忽然聽到了內室有一聲輕微的「葉哼」之聲,然後便是一聲極為短促的叫聲,叫聲一起即沒,然後便又恢復了平靜,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韓小錚愣住了,他不知道是否是聽錯了,等了片刻,內室還是沒有聲音,而段如煙卻是遲遲不見出來!
韓小錚心中暗暗驚訝,隱隱有了一種不祥之感,他定了定神,輕輕地叫了一聲:「段姑娘……」
沒人答應。
韓小錚聲音又提高了一點,仍是如此,他的額頭上一下子便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壯了壯膽,他悄悄地走近內室,然後將門簾輕輕掀起,往裡一看。
這麼一看,他幾乎叫出聲來,叫聲已到喉嚨口,硬是讓他生生嚥了下去!他的右手緊緊地摀住著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聲來:段如煙竟己被一條白絞懸於屋樑之上!她那張本是極為美麗的臉已經蒼白如紙!她的嘴角處,己有一縷血絲滲出!
韓小錚覺得自己的思想己飛離了自己的軀體,在那一瞬間,他不會想了,腦子裡空洞洞的一片,只剩下一個念頭:「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少頃,他終於回過神來,卻仍是手足失措,他不知是該藉機溜走,還是救下段如煙。
享地,他腦中亮光一閃:「不對,即使她要自殺。也該把東西交給我之後再自殺呀!」
如此一想,他那雙己僵硬的雙腿終於可以動一動他想把段加煙抱下來,卻又擔心自己力氣太小抱不動,說不定段如煙會一下子栽在地上,那時眾人一定會被聲音吸引過來,那時,自己真是百口莫辯了。
可無論段如煙是否已死,他都要試著救救,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本來他到,「春風得意樓」是為了對付她與左之涯兩人的,設想到現在他反而要救段如煙!
想了想,他找來二張椅子,一張放在段如煙的腳底下,另一張與這一張並排,然後,韓小錚便站在一張椅子上,按捺住自己的恐懼感,從後面抱住了段如煙。
就在他抱住段如煙時,他聽到了從段如煙體內發出的一種奇怪的「咕咕」之聲,有點像用棒子攪動水的聲音。
韓小錚心中一驚,幾乎從上面栽了下來,他的雙腿也開始一個勁地顫抖了。
他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聲音出現。
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之後,他終於把段如煙向上舉起了一些,從而脫離了白綾,接著他拼盡全身力氣,才把段如煙顫巍巍地抱下來,橫置於地上。
大概是怕過頭了,韓小錚反而冷靜下來了,他用手試了試段如煙的鼻息,沒有,又伏下身來聽聽她的心跳,也沒有!
最後,他找來一面銅鏡,放在段如煙的口鼻之前少頃,他拿起銅鏡一看,上面很乾燥,沒有細密的水珠!
段如煙竟這麼快死了嗎?即使是她一進內室便自盡,也不可能有這麼快!何況,她還得找白綾然後掛起。
可若不是自盡又是怎麼回事?自己一直坐在外面,不可能有人進來自己卻毫無察覺。
韓小錚用力的捏了捏段如煙的人中穴,段如煙毫無反應,她的眼睛卻未閉上,似乎在怔怔地望著什麼地方,眼中有驚訝,有恐懼,有憤怒……
這不應該是一個自盡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