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機神功

    果然是「天機神功!」

    雖然韓小錚只是在平時聽了一些與「天機神功」這本武功秘笈有關的事,所以腦中的秘笈形象也是虛構的,但看了這本已發黃的秘笈之後,他立刻斷定這真的是「天機神功」的武功秘笈。

    這是憑他那天生對武學的敏感來斷定的。

    韓小笈在看這本秘笈時,已注意到這間屋子四周有許多人在百般戒備,刀出鞘,劍在弦。

    顯然,他的是在守衛這本曠世武林絕學,為得到這種絕學,江湖中人大多是不惜拋頭顱,灑熱血的!

    而韓小笈卻未費任何周折便如此輕易地捧著這本秘笈,這的確是不可恩議之事。

    神手續緩地道:「天機神功並非如人們傳說是由三百年前的絕世高手流傳下來,而是更早,是在五百年前便有了這部武林絕學!更奇特的是,完成這本武林秘笈的人,根本不會武功!」

    韓小錚吃驚地望著他。這,這怎麼可能?如此超凡入聖的武林絕學,怎麼會是由不會武功的人所著?神手道:「對於這一點,誰都會覺得不可思議,但這是事實。」

    「此秘笈最早的主人名叫劉榮貴,這樣的名字要多俗氣,便有多俗氣,他本是一介書生,寒窗苦讀十年,卻未得任何功名,甚至連個秀才也撈不上,這樣一來自然免不了別人的冷嘲熱諷。一氣之下,劉榮貴遁入深山,結了一個茅廬,開始練辟榖功,無奈最終仍是吃不了那份清苦,半年之後,又扒了草廬,下山回家。」

    「這樣一來,冷言冷語就更多了,劉榮貴本就木訥,自然處處受人壓制。於是他又學起了魏晉時傳下的玄學,因為玄學深奧玄妙,常人不易理解,而且玄學中的詭辯之術頗多,漸漸地,劉榮貴之言辭變得『玄而又玄,一般人若再譏諷他,卻是再也辯不過他了。」

    「他妻子恨他終日說一些生澀難懂之言,行為怪僻,一氣之下,最終離他而去。劉榮貴心灰意冷之後,竟遁入空門,但空門日子更為清苦,一年之後,他竟又還了俗!」

    「從此,他無家無室,便在三教九流中混跡,他性子古怪,人又單薄,自然是處處吃虧,幾乎每日都要被痛打一頓!」

    「一日以幾斤濁酒換得狂醉之後,他突發奇想:他們如此欺負我,我倒要學點武功教訓教訓他們!」

    「但他這樣的人,加上年紀已是三旬出頭,又怎能有人教他?反倒又招了數次痛打。那些武師打人可就不同常人了,看似輕描談寫的幾拳幾腳,劉榮貴可就得躺上十天半個月。如此一來,他倒是學會了如何挨打。」

    「終於,有一日他心血來潮:好,你們不願教我,我還不稀罕!我要創一種獨門武功,高過你們!」

    韓小錚不由插話道:「獨創一門武功,又豈是那麼簡單?恐怕是嘴切燈籠草,說得輕巧吧?」

    神手道:「若是獨創一門平凡些的武功,那自然不是他這樣的人所能做到的。要在武學上獨樹一幟,不單武功要好,而且要突破常規,想別人之未想,方能出新。但是,要創立一個起凡入聖之武林絕學,卻是非劉榮貴莫屬了!」

    韓小錚暗暗好笑,不解地道:「既然他連普通武學都無法獨創,又何言超凡入聖之曠古絕學?此說法過於牽強了。」

    神手道:「你說要完成一種驚世駭俗的想法,首先就要做到他的想法能突破常規,對不對?」

    未等韓小錚回答,他便接著道:「不是一般的突破,而應是完全突破。已習練過武學之人,心理已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定向思維,很容易被習慣思維、被框框桿桿所束縛,武功越高,受舊的思路約束越深。所以,所謂的創新武學,其實只是換湯不換藥。」

    「但劉榮貴則不同,他不會受這麼多東西的束縛,正所謂一張白紙好作畫,就是類似的道理。一種武學,無非包括了利用人之軀體的各種器官各種機能,再輔以吐納之法,及力之運行原理而已。而劉榮貴不諳武功,但他練過辟榖功,對人體的吐納之法及體內之機能卻是極為瞭解,而他又兼學了道、儒、佛三家之內含,其後又浸淫於三教九流中,更是於不知不覺中廣采博納。這一切,都在無形中為劉榮貴創出『天機神功』奠定了基礎。」

    「經歷了三年的埋頭苦鑽,他終於完成了『天機神功』,便開始向世人大肆宣揚,可是,又有誰會信他能獨創武學?」

    「劉榮貴自然不願讓自己的三年心血就這樣被埋沒。於是他竟尋了個機會,直接找到了當年名揚天下的『刀帥』李雙,要與他以口論武。李雙被他糾纏不過,約定三十招決勝負!

    負者自斬一臂。」

    「因為眾人都把劉榮貴此舉當作裝瘋賣俊,所以誰也沒把此事當一回事,但以口論戰的結果讓世人大吃一驚:『刀帥』李雙敗了,自斬一臂!」

    「天下英雄嘩然!更讓世人吃驚的是劉榮貴竟向當時天下公認武學最高的『無相劍聖』挑戰!這一次,自然是舉世矚目,而結果仍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二人以口代劍,苦戰近千招。

    最後『無相劍聖』竟無力支撐,只覺氣血翻湧,冷汗淋漓。當劉榮貴說到第九百七十一招中、『無相劍聖』突然發現自己已攻無可攻,守無可守,退無可退!」

    「他敗了?」韓小錚問道。

    「敗了,從此,『天機神功』名動江湖,舉世而皆知!「韓小錚不解地道:「劉榮貴手無縛雞之力,他擁有這樣一本千古絕學,豈不是要引火焚身?。

    神手道:「這樣一來,又有誰相信他是真的不懂武功?誰都認定他是假癡不顛,深藏不露。而且劉榮貴與『無相劍聖』一戰之後,兩個人竟成了莫過之交,普天之下,還有誰敢打那本『天機神功』的主意?直到他們二人相繼去逝,『天機神功』才流落江湖,幾經周折後,方為皇家所有。」

    韓小錚心午暗道:「你們皇家的人為了奪得此武林秘笈,一定又殺了不少人!」不過這比流落江湖,任人為之紛爭不息,似乎又要好上一些。

    神手道:「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想你不會輕易放過吧?」

    韓小錚卻道:「還有別的理由嗎?」

    神手道:「有。其一,為阿芸;其二,為保你自己的性命。因為現在你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了,所以你必須學它!」

    韓小錚道:「我終是不明白你們為何要把好處平白無故地給我這樣的人?」

    神手道:「因為我們必須在江湖中製造出平衡的局面,對於朝廷來說,我們不希望在江湖中有人太突出。

    練成『天機神功』後,你的武功就不比現任『無涯教』教主低,而且有可能高於他,那樣一來,他就不能再為所欲為了!」

    韓小錚歎了一口,道:「誰會想到竟會有人被逼著學天下間最玄、最奇的『天機神功』呢?如果我再不答應,便是有不識抬舉之嫌了。」

    他想起那個枯瘦老者所說的話:「劍如果折了,就不再是劍了。」

    自韓小錚答應習練「天機神功」之後,許多東西都開始變了,包括他的住、吃、行……

    如果不是被限制了自由,那麼韓小錚的日子幾乎可以說是過得很不錯的。

    「天機神功」的秘笈就在他的手裡,他的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

    但是,他知道四周至少有幾十雙眼睛在密切注視著這間屋子的四周。如果有一蒼蠅被認定是不受歡迎的,那麼它也別想飛進來!

    按理,捧著這樣一木書,他應該欣喜若狂才對,可事實上他一點也沒有這種感覺。這便如喝酒,哪怕你是一個嗜酒如命的人,如果有一天有人用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著你喝酒,那麼你也不會喝得心情愉快。

    神手不會平白天故地把天大的好處給他,雖然韓小錚現在還看不出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但他覺得陰謀一定是存在的。

    如果不親口嘗一嘗,是無法知道萊是鹹還是淡。所以韓小錚答應了,儘管這可能很危險,但有時候人的選擇是身不由己的。

    當然,韓小錚可以用死相拒,但那樣做的人絕對不會是韓小錚,韓小錚雖然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他也不願做無謂的犧牲。

    如果他就這樣死了,與世間少了一隻貓,一條狗是沒有什麼區別的。江湖中每天都有一些不起眼的人物死去,神手完全有能力讓他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聲無息,就像水變成水氣那樣徹底、乾淨!

    韓小錚照著秘笈上的武功練了一陣子,卻因為心緒不集中,收效甚微。

    用過晚飯,他早早地躺在床上,卻未解衣,只是雙手抱於腦後胡思亂想。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韓小錚心中一動,問道:「誰?」他的手向劍摸去。

    「是……我。」是阿芸的聲音。

    韓小鋒很是驚訝,忙上前將門打開,門外站著的正是阿芸!

    因為有白天的經歷,所以韓小錚再也不敢造次,他將阿芸讓進來,有些慌亂地道:「白天真的很抱歉,我……我……啊,你坐吧。」

    阿芸道:「這話應該是我說的,後來我舅舅告訴我說你和我是自小一起玩到大的夥伴,我……我卻那樣待你,真是抱歉。」

    韓小鋒道:「你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嗎?」

    阿芸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天我醒過來躺在床上,看到周圍的一切人,都是不認識的,而見,似乎我沒有從前,我記不起以前是如何長大的,我……我什麼都忘記了……」

    說到這兒,她不由流下了眼淚。

    韓小錚一下子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阿芸她自己止住了。道:「今天我真的不知你是誰,你莫怪我,好嗎?」

    韓小錚忙道:「當然不會怪你,你與我自小就在一起,哪能將這麼一點小事放在心上?」

    阿芸道:「你……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模樣,小時候的事嗎?」

    韓小錚道:「當然記得!那時、你還……」他本想說她指鼻涕,穿著開襠褲玩泥巴的事,但想想對一個現在已不認識自己的大姑娘說這話屬實不妥,當下便改了口:『你那時還小,整天與我,還有大魚、李子他們一起瘋玩……」

    「大魚?是人名嗎?」

    「對,他長了個大腦袋,又愛吃魚,我們就管他叫大魚。你看……」他擼起了袖子,指著手上的一條蜈蚣狀的疤,道:「能記得這傷疤嗎?那是我爬上樹替你抓鳥時留下的,那時我媽還痛打了我一頓。對了,你的肚子也有一條疤,不信……不信……」

    他又卡住了,阿芸的臉一下子通紅了,眼中也有了驚慌之色。害得韓小錚一下子急出一身冷汗來,暗暗自責不已。

    慌亂了一陣,阿芸又道:「大哥,你定是見過我爹娘的了?」

    韓小錚忙道:「其實我比你小上一歲,切莫叫我大哥。以前你本是叫我阿錚,現在……

    現在你就叫我的名字小錚好了。你爹我自然見過,你娘麼……我卻是沒見過!」

    「你不是說自小與我一起長大的嗎?」

    韓小錚道:「不單是我,連你自己也從來沒有見過你娘,因為……因為你娘並不與你爹住在一起!」

    「那,我爹他好嗎?我舅舅從不把這些事對我說!

    你一定要告訴我!」

    韓小錚一下子被問住了,即使阿芸沒有失憶,她也是知道葉刺已死。那麼,自己要不要告訴她呢?他為難了。

    阿芸似乎已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麼,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她顫聲道:「你……

    說吧。」

    韓小錚一咬牙,道:「你爹他已經死了……

    「不,不可能,我爹年歲一定不太大,怎麼可能這麼早就死?你認錯人了,認錯人了。」

    韓小錚憐愛地看著她,道:「你爹是很年輕,但他是被人害死的。」

    「誰?是誰害死了我爹?我本以為雖然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但只要找到我爹我娘,他們一定會疼我照顧我,可現在……我該怎麼辦?我要殺了兇手,為我爹爹報仇!然後……然後,我也隨他們去吧,我本來就已是一個多餘而無用的人,無依無靠,無牽無掛,又何必再活在世上連累別人?」

    韓小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你還有我這個與你一起長大的夥伴、朋友!殺害你爹的人武功高強,你不是他的對手,但我可以幫你!我要你答應我,好好地活下去,即使是報了仇之後,也是如此!只有我知道你的過去,所以,你需要我。」

    阿芸沒有掙脫他的手,她的眼中卻已熱淚盈盈!

    她輕輕地道:「你為何這樣對我?」

    韓小錚道:「你如此問我,只是因為你忘了從前,如果你能記起從前的日子,你就不會這樣問了。」

    「為什麼?」

    「因為……我怕我說了你會生氣。」

    阿芸驚訝地道:「怎麼會呢?其實我並不算一個很小心眼的人呀。」

    韓小錚道:「真的不生氣?」

    阿芸道:「只要你不是胡亂說的,我都不會生氣。」

    韓小錚一本正經地乾咳了一聲道:「不滿你說,雖然你比我大一歲,其實也只是三個多月而已,所以當年我們爹娘曾……咳……便曾指腹為婚!」

    韓小錚說完此話,便不由自問道:「如此做,你會後悔嗎?不,不後悔!我要讓她與以前的事遠遠地隔離開,我要讓她忘記左家,以及左之涯。畢竟,那是一種畸形的姻緣,她幾乎成了一種犧牲品!她本是無辜的,為什麼要讓她為上一輩人的恩仇付出代價?」

    阿芸吃驚地望著他,韓小錚覺得自已有一種做了賊而被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覺。

    「她會不會認為我是利用她忘記了從前的事而欺騙她呢?」韓小錚極為忐忑與內疚,他的確是騙了阿芸,可他絕無惡意,他想找一個可以讓阿芸接受他幫助的理由。

    甚至於在某種潛意識中,他也希望這是真的。

    阿芸終於開口了:「你說的是真的嗎?」

    韓小錚很想說:「不,我騙了你!」但事實上他卻是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後道:「所以,你並非無依無靠,殺害你爹的人既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當然,所謂指腹為婚之事,那全是上一輩人隨便說說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阿芸看了看他,道:「雖然我巳記不起你了,但仍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的感覺告訴我,你不會害我。」她說得極為認真。

    韓小錚忍不住笑道:「我們曾在一起玩了十幾年,當然面熟了。」

    阿芸道:「對白天的事我很內疚。當我舅舅告訴我時,我趕緊讓他把我領到這兒來,一來向你道歉,二來也想向你打聽一些我的從前。不知道過去的滋味很不好受,好像總缺了什麼東西,很不踏實。有時甚至會從夢中驚醒,嚇出一身汗,不停自問: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兒?」

    韓小錚心疼地看著她,他覺得自己理解阿芸的這種心情,他道:「以後,你慢慢就會知道自己的從前了。

    因為有我告訴你。」

    一旦韓小錚真正地投入到「天機神功」中,便已無法自拔了,他夜以繼日地深深沉浸於「天機神功」之中,畢竟,這是一種讓數百年來的江湖中人嚮往不已的武林絕學,自然有不可抵抗的魅力。韓小錚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個奇異的世界中。他正在與數百年前的一位奇人在進行著跨越時空的交流。

    在這期間,神手很少出現,倒是阿芸,幾乎是天天來,她已從韓小錚的口中對她的從前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了。

    在韓小錚學成「天機神功」的第二乘「人面佛心」

    之後,突然停滯不前了,任他百般努力,也無法突破這最後一道關卡。

    韓小錚學「天機神功」一直很順利,也正因為如此,遇到這幾乎是不可能逾越的阻礙時,他顯得極不冷靜。他的內心似乎有一種極欲噴發而出的烈焰,卻找不到突破口,而只好在他的軀體靈魂中左衝右突!

    韓小錚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又開始了新的一輪衝擊!

    他默默地坐在床上,體內卻是洶湧翻騰,瞬息萬變!韓小錚的內家真氣在體內飛速遊走,快如迅雷,甚至他能感受到由於真氣流竄而使四肢百骸微微地發熱,以及一種獨特的脹痛!

    真氣流竄的線路越來越錯綜複雜。終於,它流遍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穴位!然後,它的速度便遂步減緩,似乎在這一點一點地消失。韓小錚感覺到了一種靈魂出殼般的清逸感,他不敢怠慢,按秘笈所言,微微動身,次動肩、頭、頸,再動二足,默默念著此時的內功心訣: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無心恰恰用,用心恰恰無……這四句心訣給他的感覺是一種極其的檬肪,他似乎已可看清它的輪廊,卻又一時抓不住它的實質。思緒在時浮時沉,他體內的真氣也在潮長潮落……為什麼不能有洶湧咆哮?韓小錚在竭力地捕捉每一種稍縱即逝的靈感,他的思緒已完全進入一種萬事皆空的虛無狀態!他的整個靈魂,已深深沉浸於「天機神功」中,夜幕已悄悄降臨,他卻渾然不知……倏地,一種熱流開始以他的丹田為中心,慢慢地向四周散發,先是沿他的全身經脈擴散:是少陰腎經,足太陽脾經,手太陽肺經……但是,它不能順利地流通全身每一寸地方!因為人體內有許多地方,平時根木不會運動,也不能觸及它的神經,它們似乎是一種多條的存在,要想讓它們也為這種熱流所充斥,實在不易!

    韓小錚的身軀不知不覺中躺下了,淋漓的汗水,即使站在他的數尺遠處,也能感覺到他的熱量!

    韓小錚只覺體內的熱量越積越多,似乎他的整個身軀已成了一把熊熊燃燒著的火炬!

    炙熱的痛苦開始吞噬緯小錚的身心,韓小錚明白關鍵時刻又到了!前幾次,他便是在這個關口處失敗的。

    韓小錚咬牙苦苦支撐,那股奇異的力量,似乎要把他的每一滴血液燒幹才會停歇!韓小錚竭力想把它引導釋放,但他沒有成功,這般熱流似乎如一匹無法約束的烈馬,它任性地亂竄!韓小錚的身子已有了一種極為奇異的暈紅之色,便如初生之嬰兒一般!當然,這一切,他自己是看不到的!

    韓小錚覺得過不了多久,他的思想也會溶於這般熱流中了,然後便是與以前一樣的前功盡棄!

    他的嘴角突然淌出血,那是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旭日要噴灑而出!火山等待爆發!

    可它們受到一種魔鬼般的力量的束縛!韓小錚覺得自己再一次面臨崩潰了。

    儘管他一次次地提醒自己要堅持,但思緒卻越來越飄渺!

    就在他即將再次放棄這種努力時,他突然聞到了一種奇特的芳香!

    他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一些,體內的熱流似乎也平緩了許多,這使他不由又驚又喜!急忙改變放棄的打算。

    但很快體內熱流竟以更猛烈的聲勢沖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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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