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怒氣無敵

    軒轅的傷勢並不是很重,只是一時回不過氣來,以他的體質,當很快便可以恢復。事實上,能夠在狐姬的面前殺死偃金,他應感到驕傲了。

    要知道,狐姬乃是與刑天這般高手齊名的人物,雖然她在武功上的修為比不過刑天,但其聲名在老一輩高手之中卻是響噹噹的,甚至可以直追當年的種族八聖。在東夷族中,也可算是數一數二的絕世高手,比之風絕和風騷更可怕,因此軒轅確應感到慶幸。

    翌日,軒轅的傷勢基本上已經完全康復,於是領著獵豹和花猛趕去桃紅諸人的營地,由葉七主持山海戰士的訓練。同時,他要將這批人轉移到沼澤之外,隨時聽候調遣。這群人或許在某些時候還大有用處。

    沼澤之中的地形極為複雜,不過這片沼澤比之死亡沼澤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更沒有死亡沼澤之中的那麼多怪物,或是因為這片沼澤太小,周圍又存在著許多有熊族的獵人之故。

    在有熊族統治的數百年中,這片沼澤之中的異獸大概也死傷得差不多,所剩無幾了。而其地質也在慢慢改變,本來鬆軟的地面日漸變硬,終有一日這片地面也會成為實地。

    桃紅所在地與這裡有二三十里,這並不是一個很遠的距離,但也並非一個很安全的距離。

    軒轅此刻便已清晰地感應到危機的存在,那是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應,他一直都對危險特別敏感。而此刻在這片沼澤之中實聚集了許多敵人,來自各個不同組織的力量都聚在迷湖附近。

    讓軒轅不明白的是,這群人怎會全聚於迷湖附近呢?難道他們也知道神門的秘密?那他們又是自哪裡知道這一點呢?難道河圖瘩書是被東夷人得去了?否則狐姬和偃金為何早早地來到了迷湖,還說少昊也要來這裡?這確實讓人有些費解。

    當然,這一切已經不重要,該來的終究會來,這便像是宿命早定下的程序,而軒轅在意的卻是這危險的來源。

    花猛和獵豹也同樣覺察到了危機的存在,只是他們比軒轅遲一些發覺危機所來的方向。

    但他們終還是看到了危機的所在,那是曲妙和鬼三及許多鬼方的好手。

    鬼方的人也聚到了沼澤之中,這裡確實是越來越熱鬧了。看來這些人也都知道神門的秘密,既然這麼多人知道,那神門的存在也就不再是什麼秘密了,這確實讓人有些意外。但這個消息究竟是誰傳出去的呢?究竟是誰告訴這些人有關神門的秘密呢?

    軒轅不由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這些人也來找麻煩,看來今日可真是禍不單行。不過,依軒轅的估計,這群人應該追了他有一段路程,或許是從他走出山海戰士營外就開始追蹤了。

    這群人自不敢在山海戰士營中現身,那樣單憑那兩百精銳戰士也可以殺死他們。因此,曲妙和鬼三跟蹤到了此地。

    「軒轅,我們又見面了!」鬼三神色有些詭異地笑了笑道,似乎在向軒轅表示揶揄。

    「是的,很不幸,我們又見面了!」軒轅聳了聳肩道。

    曲妙和鬼三成犄角而立,擋住了軒轅三人的去路,而在周圍更有八名沚曲部的高手,包括曲終在內。

    這股實力似乎足夠對付軒轅和獵豹、花猛三人。

    獵豹後悔沒有多帶些高手在身邊,此刻竟被曲妙和鬼三給困住。當然,後悔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他們必須面對這一切。

    軒轅不欲交戰,並不是因為他害怕曲妙和鬼三,而是因為他感到在這附近仍然潛藏著某種危機,而這種潛在的危機若有若無,卻非來自曲妙和鬼三。若非軒轅擁有超凡的靈覺,絕難覺察到這一點。不過,此刻他不想交手大概也是不行了,因為鬼三和曲妙絕對不會放過他。

    「其實,我也是在到處找你們!」軒轅突然道。

    鬼三和曲妙諸人一陣錯愕,曲妙旋即陰陰一笑,淡漠地道:「那你現在已經找到我們了!」

    「是的,在我們交手之前不知道是否可以先向兩位請教幾個問題?」軒轅吸了口氣道。

    「哦,你還挺有雅興。」鬼三訝然一笑道。

    「首領,這小子詭計多端,可能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我看還是速戰速決好了!」曲終提醒道。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想向鬼三問問,去年的五月二十六你可是在姬水神潭附近救走了一個叫蛟幽的女孩子?」軒轅淡然問道。

    鬼三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彩,並不否認地點頭道:「不錯!」

    「那請問她現在哪裡?」軒轅心神禁不住微微緊縮,問道。

    「她現在好得很,榮華富貴等一切她都有了,更是最得天魔寵愛的妃子之一,你小子可以死心了!」

    鬼三不無揶擒地笑了笑道。

    軒轅身子一震,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你說什麼?」

    「哈哈哈……」鬼三一陣大笑,緩緩地道:「小子,你也不用如此,能夠成為天魔的女人是她的福氣,你應該為她感到高興才對。」

    「你們不是曾說過只要我找到河圖洛書,你就可以將她交還給我嗎?難道這一切都只是謊話?」軒轅身上的骨節一陣「辟剝」暴響,聲音冷得如同浮在水面冰塊相撞擊的響聲。

    「但是現在我們已經不需要河圖洛書了,當然,如果你能拿河圖洛書來換,天魔又豈會在乎一個女人?我保證若你換了她絕不會後悔,能夠伺候天魔的女人,沒有一個床上功夫會讓人失望……」

    「你們死定了!」軒轅自牙縫之間驀地進出這五個字,冷得讓人心頭發顫。

    鬼三和曲妙也禁不住微感心寒,但卻相視而笑,他們的目的便是要軒轅發怒。

    軒轅緩緩地收回投向遠處的目光,自那不知邊際的虛空中回落到鬼三和曲妙兩人的勝上,猶如兩柄寒刃。他心中只有悲憤,只有痛楚,莫名的痛楚,猶如心與五臟全都扭翻在一起,心間更有種酸澀的味道。

    軒轅沒想到得到的竟是這樣一個消息,他寧可聽到蛟幽的死訊,因為他已經傷心了一次。

    可是當他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壓在別的男人身下……那種感覺讓他心在滴血。是的,他這一刻才發現,自己愛蚊幽是如此之深,那是一種自小就培養起來最真最純的感情,與燕瓊、衰弱、桃紅的那種情感是不可同日面語的。這並非軒轅偏心,事實上,情和愛並不能劃上一個等號。

    軒轅心痛,他想殺人,從來都沒有這一刻如此想殺人。殺所有與天魔有關的人,殺所有讓他生氣的人,殺所有可能污辱過、欺負過蛟幽的人。他需要發洩,發洩那無可言喻的悲痛,殺人,是一種發洩的方式。

    獵豹和花猛感覺到軒轅似乎在燃燒,自軒轅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是那般熾熱,熾熱得讓人窒息,讓生命枯萎。

    這是什麼氣勢?這是怎麼回事?

    鬼三和曲妙也感受到了異樣,他們所感受到的卻是無盡的生機都向軒轅奔去,彷彿軒轅成了一個巨大的吞噬生命力的怪物。

    軒轅身邊的樹木、雜草竟然在片刻之間枯萎,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而這枯萎的範圍正在向外擴展,以軒轅為中心向外擴展。

    「你們死定了!」軒轅又進出了這樣一句話,但他的眼睛卻變得空洞而深邃。那彷彿是兩個黑洞,沒有任何光能夠透射而入,沒有人能夠自那雙眸子之中看到任何情緒,而那雙眸子之中彷彿有著一種無法解釋的磁力,牽引著每個注視它的人進入另一個虛渺之極的空間。

    鬼三和曲妙禁不住心寒了,就因為軒轅這句重複了一遍的話。剛開始軒轅說這句話之時,他們未曾在意,只是悠然地笑了笑,但軒轅再次將之說出來之時,卻彷彿有一種不可逆轉的力量,彷彿是一柄無形的枷鎖緊束住他們的心神。

    方圓三丈之內,樹木草皮全部枯死,包括幾棵小樹,而四面八方的生機仍似乎不斷地被軒轅吸納。

    「這是什麼魔功?」鬼三和曲妙駭然,但他們已經不能夠再有片刻的猶豫,更不能再讓軒轅的氣勢無休上地擴大。雖然他們不相信軒轅能勝過他們的聯手之擊,但他們卻也害怕奇跡出現,因為軒轅的表現的確太過詭異。

    「小心!」獵豹和花猛喝道,欲助軒轅而出手,但卻發現他們竟無法突破軒轅週身所籠的一層無形氣場。

    在軒轅的身體周圍竟然布下了一道強霸熾熱的氣場,這讓獵豹和花猛吃驚,他們不知道軒轅何時擁有了如此可怕的功力,但他們並不懷疑軒轅的能力,因為軒轅從來都是那麼高深莫測。自一開始到最後都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潛力。

    軒轅沒有動,對曲妙和鬼三兩大高手聯手的攻擊竟似乎視若無睹,是那麼冷靜而沉穩,冷靜得讓人害怕,讓人心寒……

    「轟……轟……」曲妙和鬼三的攻勢竟自軒轅身邊滑開,並來擊中軒轅。

    軒轅如同幽靈一般自鬼三和曲妙之間滑了過去,是那般詭異,那般迅捷利落,彷彿只是一陣風,一縷氣,熾熱燙手的氣流。

    當鬼三和曲妙一擊落空的時候,軒轅竟出現在曲終的面前,突兀得彷彿軒轅亙古以來就是立在曲終的面前。

    曲終狂嚎一聲出手,他竟來不及拔出兵刃。軒轅的速度太快,而且那股熾熱的氣流讓他湧起了一股絕望。那種壓力彷彿有無數道灼熱的風自他的七竅猛地灌向內腑,而生機也便被擠壓而出……

    這是什麼武功?曲終的絕望幾乎充斥了整個思想,惟一的一點清醒便是想知道這是什麼武功,這是什麼氣勢……但是他能知道嗎?

    軒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厲而殘酷的殺機,仿若利刃般刺透了曲終最後的思想。

    曲終發現自己的拳頭已經握在軒轅的手上,同時還有一陣骨碎肉裂的聲音,然後腦袋一陣劇痛,一切便變得虛無,連他自己的慘叫之聲也未聽到。

    曲終死了,以最簡單而快捷的方式死了,軒轅的拳頭擊爆了他的腦袋。此時的軒轅更如噬血的瘋獸,在擊爆曲終腦袋之時反手切出,一道有形有色的刀氣竟將自側面攻來的沚曲戰士劈成兩半。而後,軒轅便倒撞向鬼三和曲妙的攻勢之中。

    曲終竟如此輕易地死了,就像做了一場夢,一場無法醒來的夢,而這個噩夢卻是沚曲人的。

    獵豹和花猛也被軒轅的瘋狂給鎮住了,他們從沒見過軒轅以如此瘋狂的打法殺人。他們怎會不知道曲終的可怕?那是個幾可與虎葉平級的高手,可是竟未能在軒轅手上走一招。在軒轅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變故?是什麼讓軒轅擁有這神鬼莫測的功力?

    鬼三和曲妙怒嚎,他們也沒有料到軒轅最先對付的人竟是曲終,而且如此利落,但卻不能否認軒轅的可怕。他們也深深地感到,此刻的軒轅已非數月前的軒轅。

    軒轅雙臂以一種極為詭異的角度分劃而出。

    鬼三和曲妙忍不住駭然驚呼:「氣刀!」

    不!不僅僅是氣刀,更有氣劍,軒轅的右手之上彷彿長出一柄丈許長的巨大氣刀,色澤鮮紅如火入擻是發著熾熱的氣焰。而左手卻延伸出一柄丈餘長的氣劍,鋒銳的劍氣刀風激得已經枯萎的草木旋舞亂飛,那幾棵枯萎的小樹更被絞得粉碎。

    鬼三和曲妙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這卻是事實。

    「你們死定了!」軒轅低嚎一聲,雙手一合,刀與劍轟然而合,更驀地暴長,合為一柄幾達兩丈長四尺闊的異刃,自上而下疾劈。

    「轟……」曲妙和鬼三如兩隻狼狽逃竄的林鳥,分向兩個不同的方向疾射,這一刀便在兩人之間劈下。

    地裂四丈,泥土和雜草隨著強大的刀氣如颶風般摧枯拉朽地向四面衝開。

    獵豹和花猛也如風中弱草一般無法承受那種強烈的衝擊,踉蹌而退。

    沚曲高手更是狼狽,甚至有人被刀氣所傷,個個灰頭土臉而退,哪裡還想到誰敵誰友,簡直像是到了世界的末日。

    「不可能,不可能,龍丹豈是人力可以煉化的?」鬼三心有餘悸地倚在六丈之外的一棵被他撞折的大樹上,駭然自語道。

    曲妙「哇……」地吐出一口沙泥,他的髮結被刀氣割開,衣衫碎裂,比鬼三狼狽多了,那是因為他的速度沒有鬼三快。他做夢也沒想到,軒轅的武功竟如此可怕。

    「你說對了,龍丹雖非人力可以煉化,但卻並非不能煉化之物,所以今日你死定了!」

    說話間,軒轅已逼入鬼三兩丈之內。

    鬼三如同見到了鬼一般,一彈而起,但他的速度卻比軒轅要慢上半拍,待他驚覺之時,虛空之中已滿是色如烈焰形如刀的氣勁。

    每一刀都是發自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位,但卻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鬼三!

    曲妙大驚,立時飛身向軒轅撲到。若是讓軒轅各個擊破,那他也難逃厄運,惟有他與鬼三聯手或可與軒轅一搏。因此,他不能不出手相救鬼三。

    軒轅體內的龍丹實早已被摧活,與他本身的功力融為一體。

    這一切正如鬼三所說,單憑人力確不可能將之摧化。龍丹的力量是來自大自然,而人與自然相比,是何等的渺小?龍丹的生機本就可納自然之生機為已用,若以人力強行相逼,只會遭到龍丹的反噬,輕則全身功力俱廢,使像軒轅在阻止敖廣追殺葉皇諸人時一般,龍丹生機逆沖無法控制,而使得軒轅一時之間功力盡失,成為廢人。若非桃紅在機緣巧合之下引發軒轅體內龍丹,只怕軒轅早就死在神谷中了。如果人力指引不當,更有可能使軒轅火勁焚身,筋脈俱裂而亡。在君子國東山口之時,軒轅便差點難逃此劫,所幸山崖被震塌,而那足以讓軒轅筋脈俱焚的火勁全都讓鬼三、土計、童旦和風絕這四大高手給消受了,使得軒轅逃得一命。但童旦卻糊里糊塗地死了,到死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而後風絕也被這龍丹的氣勁稀里糊塗地擊成殘廢,若風絕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後悔死才怪。軒轅反而是因禍得福,倖免遇難,也解了君子國的劣局。

    因此,軒轅可不敢再造次去誘發龍丹的生機,沒有絕對安全的辦法,他寧可一點一點地開發龍丹的潛力。因此,軒轅一直都極為小心地去避開體內龍丹的力量,直到再次遇到歧富。

    歧富深通醫理,對龍丹陽剛之性知之甚深,在軒轅第一次入忘憂谷之時,便開始構思化開龍丹之法,終於與木神共同想出了以大自然之力化開龍丹之生機。而這種方法便是借忘憂谷之中的萬花大陣為引子,將萬花的生機引入軒轅的體內,進而摧化龍丹的生機,借大地之氣和地火聖蓮的純陰之氣中和龍丹的陽剛之氣,再附以歧富和木神的絕世功力,在軒轅自身的誘導之下,終於將龍丹的生機與軒轅自身的生機融為一體。

    那個過程雖然簡單,但是其變化之複雜實是常人難以想像。若非軒轅體質早被龍丹改造,而且其體內早已擁有龍丹真氣以及地火聖蓮的真氣,只怕軒轅仍難逃一死。

    軒轅沒死,他熬了過來,這就使他注定會成為一個絕頂高手。經歷了這次相融之後,他竟可以用自己的生機吸納大自然的生機以壯大自身的氣勢,這個結果是歧富和木神也沒有想到的,應歸功於萬花大陣。

    萬花大陣之中的那股生機是無可比擬的,使軒轅的心神更為貼近自然,能夠更深切地感受到自然力量的存在。是以,他可以將自己的思感通過心來化為一種實質的精神力。不過,軒轅並不想將自己的真正實力表露於外,更不想讓蒙絡和創世大祭司知道自己的真正實力,這才會在與齊充交手之時沒有用全力。若是對付齊充之時全力而攻,齊充豈能擋得了軒轅如此多的重招?但這一刻,軒轅真的怒了。

    軒轅怒,不僅怒,心頭更有著無盡的悲憤,因為愛,才會恨,才會痛苦!

    愛的力量可以創造天地,恨的力量卻可以毀滅天地,在不知不覺間軒轅竟然使他身邊的草木全部枯死,這是因為恨。

    他恨鬼三,恨天魔羅修絕,恨鬼方所有人,甚至恨他自己!如果不是他當初出的主意,蛟幽如何會被逼下天台?如何會被鬼三所救?如何會在鬼方受辱…

    …所以他恨,恨天,恨地,恨自己!也因此心內充滿了殺機,無窮無盡的殺機。

    「轟……」鬼三衝破了刀氣所罩的氣場,但他卻不可避免地受了傷。

    軒轅的刀勁很狂,很野,很密集,使得鬼三身上海一道刀痕都皮焦肉爛,那無形的刀氣更衝撞得鬼三經脈混亂。

    鬼三鬚髮皆焦,衣衫破爛,面色砣紅如同喝多了酒一般,軒轅在一剎那之間竟劈出了三百多道刀氣,而他卻只能擋開兩百多道。雖然他有護體真氣,但是在軒轅那瘋狂的攻擊之下,幾乎是氣絕力竭而亡,此刻五臟猶如被烈焰燒焚,那種痛苦確實莫可名狀。

    曲妙的攻勢也如暴風驟雨,那鐵鉞織成了一道道密密的氣牆,如倒扣而下的大鍋,死死地籠住軒轅的每一個進攻方位。他絕不能留手,面對此刻的軒轅,他必須全力以赴,這個年輕人確實太可怕了。

    曲妙其實有些後悔,後悔沒在昨晚軒轅受傷之時出手。那時候就算是面對兩百山海戰士,也會比此刻面對傷勢痊癒的軒轅強。

    事實上,曲妙昨夜就發現了軒轅的下落,那是軒轅在擊斃偃金時的一聲低嘯驚動了他。

    曲妙和鬼三聞聲而至,這才發現了軒轅。但是他們不敢正面與兩百山海戰士交手,他們雖然功力高絕,可面對兩百精銳戰士,也不敢輕舉妄動。因此,他們在路上設伏欲殺軒轅於路途之中,但是他們卻太低估了軒轅的實力,反把自己陷入了一種絕境之中,這確是一種諷刺,而此刻他們卻又不能不面對軒轅。

    鬼三踉蹌而退,卻不能不感激曲妙相救及時,否則軒轅只要再出手,他蔫有命在?但曲妙這一式強攻,使得軒轅只好回頭對付曲妙。

    軒轅沒有半點慌亂,只是低低一聲輕嘯,十指如風般彈出,動作之優雅自若猶如品茶賞月,但曲妙那瘋狂的攻勢卻不自覺地頓住。

    便在這時,軒轅整個人都化成了一柄巨劍,沖天而起,更帶著耀眼的火光,直撞向曲妙的鋮影之中。

    「裂……」一聲尖銳的磨擦之聲響過,那如鐵鍋倒扣之勢的鉞影竟被剖成兩半,軒轅的身子絲毫無阻地沖天而起。

    「山裂!」軒轅那沖天而起的身子在虛空之中驀地倒旋而起,頭下腳上,俯衝而落,身如巨劍,化為萬刃,如一層層劍潮般鋪天蓋地斬下。

    獵豹和花猛都看得心神俱醉,招式依然是「山裂」,但此刻在軒轅的手中施展出來卻再不是往日那霸道無回的殺招,而是化成了陰柔之勁,以另外一種形式攻下。

    巨雷可裂石劈山,但長江之水卻更能鑿山裂壁,滴水穿石,惟有水流才能讓山勢巧奪天工裂開峽谷。

    軒轅一改往日的霸殺之氣,以一種新的意境來闡述山裂之勢,若是青雲親見,也會大加讚賞。

    曲妙大驚,他的攻勢本就被軒轅沖得潰不成軍,卻沒想到軒轅的攻勢如此快又回來了,而且氣勢是如此之強,如此之奇詭。那密集的劍氣彷彿將每一寸虛空都絞碎,更欲將他的肉體千刀萬剮一般,那種感覺實讓他心頭發寒,強大的壓力幾乎使他無法喘過氣來。

    鬼三的臉色變得猶如死灰,此刻他幾乎是渾身乏力,更別說出手救曲妙了,剛才軒轅的攻擊幾乎將他的信心完全擊潰了。此刻的軒轅便像是東山口時的軒轅,是一隻渾身燃著魔焰的怪物。鬼三沒有想到要向軒轅攻擊,他所想到的竟只有一個字——逃!

    逃,逃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與軒轅交手

《洪荒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