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渠瘦老祖

    「嘶……」軒轅突然發覺有一股強大的牽引之力,將他的刀拉向一側,而他幾乎是無法自控地,也被拖向那股牽引力的方向,他暗叫不好之時,倏覺胸口一陣發悶,整個身子便如同彈丸一般飛跌而出,也在同時,聽到了陶瑩和燕瓊諸女的嬌喝驚呼聲。

    「噗……」軒轅的身子重重墜落在雪面之上,再如一塊滑板一般,在雪面上滑出—道長長的雪溝,一下子向山下滑出十餘丈才停下。

    軒轅只感到胸口一陣發悶,嘔出一口鮮血,之後,反而氣息一暢,被一棵樹桿擋住下滑之勢。

    「軒轅……」蛟幽慘呼著向軒轅高一腳低一腳地奔來。

    軒轅一震之下,甩了甩腦袋,扶著樹桿竟然又站了起來,並未感到傷勢的嚴重,不禁暗自慶幸,身上的太虛神甲的妙用無窮,更感謝老天下這麼一場好雪,此時地面積雪深達兩尺,這使得軒轅落地之時,卸去了不少來自天魔的力量。而這一路下滑,更是把那股震力,消得七七八八,只是與那大樹一撞,被撞得頭昏眼花,實未受什麼傷。

    「軒轅,你沒事吧?」蛟幽飛撲而來,見軒轅又站了起來,不禁大喜。

    軒轅抬頭一看,不由大吃一驚,他發現天魔甩開陶瑩諸女和龍族戰士的糾纏,再次向他逼來。

    天魔見軒轅未死,自然是捨別人而取軒轅,他彷彿是與軒轅有著不能解開的仇恨。

    「他不是天魔羅修絕,他是渠瘦老祖破風!」桃紅突然張口大呼。

    「天魔」的身子一震,扭頭向桃紅望了一眼,眸子裡泛出一縷異彩,但旋即又向軒轅逼到。

    軒轅再驚,也恍然大悟,看來,這個酷似天魔的人,乃是另一個與天魔齊名的魔頭,破風無疑!

    但是,這兩人長得太像了,只是這個魔頭一身黑鱗甲,黑色麒麟盔,而天魔則是一身青色的盔甲,如此看來,天魔與破風,很可能也如葉皇和葉帝一般,是孿生兄弟。

    軒轅甚至來不及細想,桃紅是怎會知道此人不是天魔而是破風的,他也沒有考慮的時間,因為,破風的速度太快,簡直可以與滿蒼夷一較高下。

    「幽,小心!」軒轅驚呼。

    破風「嘿嘿」一聲冷笑,鬼爪再探,卻是擊向蛟幽。

    「嘯……」一聲銳嘯破空而響,更有一道五彩的異芒,突現在破風的背後。

    裂空之聲讓破風吃了一驚,那是劍嘯,但這劍嘯之烈,使他也不能不為之大訝。

    「御劍術!」軒轅瞪大了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望著那五彩的異芒以超出肉眼所覺的速度,射入破風的氣場之中,禁不住低呼道。

    破風不得不收回抓向蛟幽的爪,反手向身後那道異芒撥去。

    「嘯……」那道彩芒一變,竟突地升高,再變成了另一個角度向破風攻到。

    破風一爪撥空,便立刻知道情況有些不妙,身子迅速一旋。

    「哧……」那道彩芒竟然自破風肩頭掠過,一下子削去了破風身上的兩片黑鱗。

    破風嚇了一跳,心叫好險,他那刀槍不入的鱗甲,居然在這道彩芒之下,絲毫不能起到保護作用,可見此劍之鋒利,應該可比神族十大神兵了。

    蛟幽雖然未被破風擊中,但是破風出手時帶出的那股強大氣流,也將她推得跌了出去。

    軒轅忙扶起吃驚不小,也極為狼狽的蛟幽,心中又是痛惜又是憐愛,但他的目光卻是投向了另一方。

    那便是御劍之人!

    「噗……」蛟幽吐出啃了個滿口的雪,一把牽住軒轅,正要說話之時,卻見軒轅的目光怪異,不由得扭頭向軒轅所望的方向望去,不禁驚訝地呼道:「燕姐!」

    軒轅的心中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御劍者竟是那個在他眼裡武功最弱的跂燕!

    御劍者竟是跂燕,不僅軒轅呆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此刻的跂燕,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渾身彷彿罩在一團彩芒之中,髮髻飄散,悠然而舞,彷彿是立於孤崖之巔而迎風遠眺,但自其神情之中,卻可以讀出無盡的戰意和殺機。

    軒轅對這種彩芒並不陌生,當他第一次見到地火聖蓮之時,便有著這般的驚艷。但此刻的跂燕,彷彿是一株巨大欲綻的地火聖蓮!而她所御之劍,也泛著與其身體氣芒一樣的色彩,似乎有一種魔異奇幻的魅力。

    劍影罩定了破風的每一個方位,彷彿在破風的身外,罩著一個巨大的劍籠,將破風緊鎖在劍籠之中。

    破風也吃驚非小,他自然知道眼前的女娃是怎麼回事,同時也知道地火聖蓮的傳說。

    一百二十多年前,蚩尤便是借地火聖蓮突破了生死的極限,達到輪迴的境界,而天魔因偷了蚩尤地火聖蓮的蓮蕊,得以不死不老,更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軀,從而被蚩尤所恨。

    天魔羅修絕也便是在那個時候與蚩尤決裂,依附了天神據比,加入鬼方。

    也因此,才害得祝融遭神族所棄,被追殺了數十年,而終被壓於封神台下。關於地火聖蓮的事,破風自然知道不少,因為,他對蚩尤的瞭解,勝過任何人。

    當然,這並非說地火聖蓮便真的可以使人擁有無敵的武功,但地火聖蓮卻絕對可以使練武之人,在無法再突破之時,再將自身的功力提升到另一個層次。

    是以,此刻破風一眼便看出跂燕乃是地火聖蓮的所得者,也就是說,這個女娃的潛力無限,因此,此女比之軒轅更具威脅性。

    「軒轅,你沒事吧?」陶瑩和桃紅諸女自破風身邊繞掠而過,將軒轅團團護在中間,齊聲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這老魔還傷不了我!」軒轅嘴巴倒是挺硬,但卻知道,破風剛才一連過了近十位好手,又被劍奴卸去了一部分功力,這才使他得以安然無損,否則的話,只怕軒轅仍會像上次被天魔擊中一般,即使這次不會傷得那麼重,但定不會好到哪裡去,這一點軒轅還是相信的。

    「我們一起來對付這老魔頭!」軒轅想也不想,提刀便向破風掠去。

    「轟……」劍影散漫,破風竟然將跂燕所織的劍籠震開。

    跂燕被震得幾乎是失去了控制似地打著橫飛跌而出,那彩芒也變得暗淡下來。

    跂燕的身子一震,彷彿受了一記無形的悶棍,連連倒退七步,這才穩住身形。

    破風一陣低嘯,身形如電般向跂燕撲去。他決意先除掉跂燕,他絕不想這個世間,再出現第三個服食了地火聖蓮的人,前兩人,一個是他的主人蚩尤,一個是他的兄弟羅修絕,這兩人的武功,都已突破了人體所能達到的極限,超越了生死,但不管是哪一人,都要比他強。

    因此,他絕不希望這個世間,還有一個人比他更強。所以,他要對跂燕痛下殺手。

    劍奴扶住跂燕,他心中湧起一絲莫名的驚訝和歡喜,因為跂燕剛才所使的御劍之術,正是君子國不傳之秘,只有君子國女王柳靜才擁有的絕世劍法,但是,此刻跂燕竟然能夠如此圓通地揮灑出來,而且在氣勢上更勝昔日的女王柳靜,這怎不叫他歡喜和驚訝?那也便是說,跂燕真的是柳靜的女兒,是君子國真正的聖女,他可以肯定,跂燕這劍法是得自柳靜的真傳。

    對於這一切,劍奴彷彿在一剎那之間想通了,何以當初柳靜會搶走第二朵聖蓮,而後來這朵聖蓮卻並不在柳靜的手中,看來,跂燕所食的聖蓮,乃是柳靜所給,因為,當時跂燕正在柳靜的手中,受柳靜的看管,自後來柳靜那有些怪怪的話語之中,應該不難聽出,柳靜已經知道跂燕是她的女兒。因此,她讓跂燕服食了那朵地火聖蓮,並將御劍術的劍譜交給了跂燕,這並不是沒可能的事。

    而跂燕有時候表現得也很古怪,只是平時沒有人去注意而已,就比如當時軒轅在河水中練功之時,跂燕表現出來的非凡領悟力,那信步和信手的動怍,不正是這御劍術的招式和動作嗎?只是當時劍奴沒能好好注意,而他當時在蓋山氏舞劍之時,跂燕似乎也有所悟,還有許許多多細碎的事情,只是眾人並沒有太過留意,而且,有跂燕不會武功先入為主的想法,對其某些異舉,聯想不到絕世劍法上去。但是,此刻跂燕突然使出了讓人目瞪口呆的御劍之術,便使人一下子又回憶起她平時的一些異舉。

    跂燕不能不出手,在這種危及的關頭,她怎能還繼續隱藏自己的武功呢?而也正是她救了蛟幽一命。

    劍奴的劍式一轉,剛才與破風硬拚一記,幾乎將他內腑也震傷了,此刻自不敢再與破風硬拚。而在場的所有人,沒有誰的功力可以與破風相抗衡,若是軒轅沒曾受傷,或許還可以與破風戰上一陣子,但是,軒轅此刻卻只剩下五成功力,根本就不可能與破風交手,此刻軒轅的武功,大概也只與劍奴不相上下。

    劍奴也是有苦難言,他根本就阻不住破風,但他卻絕不可以讓破風傷害跂燕,不僅僅是因為跂燕是軒轅的女人,更因為跂燕可能是真正的君子國聖女,而他乃是君子國的元老,可以說已是三代元老了。

    在君子國,沒有人的輩分比他高,因此,他怎能讓人傷害跂燕?跂燕的劍被擊落在地,竟與跂燕之間失去了聯繫,這使跂燕大吃了一驚,她沒有料到,破風竟然這麼可怕,但是,破風的攻勢已經逼近了她!

    黑豆諸人並未受傷,他們只是被破風身體周圍的真氣,給震得滑跌而出,在破風的氣場之中,為其氣勢所逼才倒地。真正受傷的是那三名金穗劍士,而那正面擋在破風前的兩名君子國劍手,則已被破風擊斃,另外也有兩人受了輕傷,但是在跂燕的身邊仍然立著六人,包括那受了輕傷的人。這些人自然明白,如果此刻不撐下去的話,最終很可能會死得很慘,便連軒轅也不能倖免。

    「噗……」黑豆的背後搭上了一隻手,以黑豆為首的六人,連成了一串,每個人的手掌搭在前一人的命門穴上,將功力注入前一人的體內,而後六人聯成一體,所有的攻擊力全都集於黑豆的身上,他們要孤擲一注,至少,要轟轟烈烈地賭一把。

    「裂……」黑豆的衣衫盡裂,渾身的肌肉竟射出—種異常的亮彩。

    「吟……」黑豆手中的劍竟響起了一陣龍吟之聲。

    「嘶……」劍奴的身形旋成一隻陀螺,以劍為中心,以身體的中線為軸,猶如一隻巨大的鑽子,直迎上破風拍來的手掌。

    跂燕也一聲低喝,她手中無劍,卻自袖中滑出一支尺長的竹筒。

    竹筒便是劍,跂燕毫不畏怯地直逼向破風。

    「噗……」破風的左手在虛空中一勾,五指憑空而抓,身形猶如疾風一般,自劍奴身邊滑過。

    劍奴的劍身一震,一股強大的氣流逆向旋來,竟使他的身體在虛空中定住,未能有寸進。

    破風看來是無意傷劍奴,或許是沒有機會傷劍奴,因為跂燕的竹「劍」已經攻到!

    「娃兒,去死吧!」破風陰冷地笑了笑,右手突然蒙上了一層黑氣。

    「老賊,拿命來!」黑豆如虎嘯獅吼一般,瘋狂地撲出,手中之劍,猶如一道疾風,引得四面積雪紛紛飛聚而來,在他的劍身之外,凝成一柄巨大的冰劍,直劈破風!他身後的五人彷彿是粘在了一塊兒,與之同時移動,速度也絕快。

    破風也吃了一驚,這六人合力一擊,倒確不容小視,比之跂燕的那一擊猶有過之,即使是破風有刀槍不入的黑鱗甲護體,也不敢硬擋黑豆這瘋狂一擊!

    「啪……」破風的右掌,準確無比地印在跂燕那根竹筒的尖端。

    「裂……」竹筒一裂為二,跂燕無法抗拒地飛跌而出,那強烈的氣旋,卻自裂開的竹筒之中捲出一物,隨著上衝旋轉的氣流,被絞上了半空。

    破風根本就沒有機會抽身對付跂燕,因為黑豆的劍已經劈到!

    「嗖……」破風不戰而退,他不再硬接黑豆這一劍。

    當然,這並不是破風不敵黑豆這一擊,也不是害怕硬拚,而是他不想將自己的時間和力氣,浪費在與黑豆的比拚之上,他要殺軒轅,雖然他也很想殺死跂燕,但是,此刻對付跂燕並不是易事。因此,他退而求其次,只要能夠殺了軒轅便可以了,所以,他抽身而退。

    「轟……」黑豆的一劍擊空,是因為破風的速度太快。

    軒轅幾乎已經估到,破風會回頭來對付他,不過他並不懼,舉刀便劈,絲毫不加退避,甚至連防守也不防,竟是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式。

    殺氣沖天,氣旋瘋狂地在這片山坡上舞動,揚起了漫天的雪花敗枝,使得天地一片昏暗,那可親可愛的陽光盡失神彩,這確實是一種悲哀。

    每個人的視線都很模糊,滿眼漫天都是雪花,而森冷的殺氣和湧動的氣勁,將這些亂舞的雪花,變得更狂更野,但有一道光彩卻是極為奪目的。

    那是軒轅的刀,軒轅的刀化成一道淒厲的火芒,彷彿是一團燃燒的烈焰,所過之處,雪花盡化成水氣升空,且地面之上的雪,也裂出一道長長的溝痕,雪下的地面化為焦黑。

    破風也吃了一驚,他也感受到了,來自軒轅那種一往無回霸殺而誓死的氣勢,彷彿眼前的軒轅,在突然之間已經不再留戀生命,百無聊賴到只求一死的地步。

    但這種意境,卻完完全全地在刀勢之中,讓人感應了出來,每一寸空間之中,都彷彿飄浮著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

    破風自然不想與軒轅同歸於盡,他甚至覺得不值,儘管軒轅的身份,已是天下有數的重要人物之一,但破風沉睡了一百餘年,難道便是為了與軒轅同歸於盡?當然不是,破風對自己的生命,從來都是看得極重,而以他的武功,怎願意與軒轅這個後生小輩同死呢?即使讓他受一些傷,他也不會願意,永遠不會有人嫌自己活得太長,除非那人變態。

    破風避開軒轅的第一擊,身子滑溜如魚般,飄到軒轅的左側,正欲出手,卻迎來了一桿槍,槍勢所至之處,風雷隱動,雪龍翻捲,卻是陶瑩自軒轅的左側出手了。

    破風伸指輕彈槍尖,再側步,卻是燕瓊和褒弱聯手攻到。

    燕瓊和褒弱分開雖然不成氣候,但是兩人聯手,便足可抵上一個如鬼虎這般的高手,因此,其聲勢也不容小視。

    破風又氣又驚,軒轅身邊的這群女人,可還都非常厲害,他竟一時之間也攻不下來。

    陶瑩被震得手臂發麻,虎口流血,但卻還是阻下了破風對軒轅的那一擊。

    「啪……」

    「錚……」

    燕瓊和褒弱的劍,竟被雙雙震斷。

    燕瓊和褒弱嚇了一跳,駭然驚退,她們的劍法雖高,但是功力卻是不夠深厚,遇上了像破風這樣的高手,招式的巧妙已經無關痛癢了,而最為實在的卻是功力的對拼。

    破風怎願放這兩個女娃逃出他的掌握?他知道,要殺軒轅,不除掉軒轅身邊的這些人,那他休想成功。

    剛開始,他只是殺軒轅一個措手不及,在這群人還未能完全反應過來之時,對軒轅一擊奏效,更連折軒轅身邊五名高手。但是,此刻軒轅及其身邊的高手已經回過神來,更知道如何利用人多的優勢與敵纏鬥,這使破風再難取到最初偷襲的效果。因此,他要大開殺戒,但他仍是太低估了軒轅身邊的人。

    軒轅的身法和刀法快捷之極,雖然比破風稍遜半籌,但也得了神風訣的真傳,是以,他的刀速極快,更是全然只攻不守,一副拚命的架式。

    破風剛想致燕瓊和褒弱於死地,但軒轅的刀已自背後劈來!

    破風對軒轅的刀極為顧忌,他豈會認不出,那刀是神族十大神兵之中的尊神刀,儘管他的黑鱗甲不畏普通刀劍,但是卻不敢直迎尊神之鋒,這也是他何以不願與軒轅以招換招的原因。

    如果軒轅所用的是普通刀劍,他自可與軒轅相搏,以他與軒轅此刻的功力相比,軒轅根本就劈不開他的黑鱗甲,但是,此刻軒轅所用的乃是尊神刀,那種結果卻是絕對不同的。

    破風不攻反退,身形微躬,如捲縮的刺蝟一般,倒襲向軒轅的下盤。

    軒轅冷哼一聲,身子一彈而起,如破空野鶴,直上雲霧之中,其動作也快捷利落異常。

    破風輕嘯,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忖道:「老夫一向以身法稱著,你一個毛頭小子想與我比身法,真是作繭自縛!」

    心想之間,破風也相隨軒轅之後上衝。而軒轅騰空正中他下懷,在地面之上,這群人的聯擊之勢,彷彿是牢不可破,但是若是將軒轅逼上空中,那情況又將不同了。在虛空之中,想要聯手,那自是不行。

    與此同時,跂燕身形跌出,見破風退向軒轅,心中不由得又急了,但在她擔心的同時,卻見一道猶如飛鳥橫渡的影子,自一棵大樹上急速掠過,但這條身影並不是攻向某人,而是伸手抓向那自跂燕竹筒中捲出之物。

    跂燕吃了一驚,她突地想起了,那竹筒乃是葉皇給她的畫卷,畫卷之上乃是柳靜親手所繪跂通的畫像。

    想到此處,她不由得急了,嬌喝一聲:「休拿我的畫!」不顧一切地向虛空中的那道人影撲去。

    那人冷哼一聲,在虛空中一旋身,左手抓住畫卷,右手袍袖向跂燕一拂。

    「轟……」跂燕整個身形竟被震得倒墜而下,而那人則如雪花—般冉冉而落,一襲灰衫,氣勢威霸無倫,只是一臉亂須,使其顏面模糊。

    跂燕落地並未受傷,那人彷彿是手下留情,以力御力,並未還擊。她落地抬頭向那人一望,不由得失聲驚呼:「爹!」

    劍奴也呆住了,來人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禁不住有些張口結舌地呼了聲:「聖王!」

    那接住畫卷的人正是瘋瘋癲癲的跂通!

《洪荒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