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驚動了蔡風與凌能麗,同時抬頭向洞口望「報告公子,衛可孤與鮮於修禮及破六韓修遠一起去見了一個人,此人的身份似平極高,竟讓三人在門外守候了半個時辰。」一名健漢行了進來恭敬地道。蔡風鬆開凌能麗的手,訝然立起,問道:「你可曾見到那人是什麼模樣?」「沒有,屬下不敢行近,門外有玉手羅剎、宇文肱等好手把守,根本沒辦法靠近。」那人搖了搖頭茫然道。「哦,那會是什麼人呢?對了,他們可曾出來?」蔡風又問道。
「衛可孤幾人倒是出來了,可是那神秘人卻沒有出來,不過,屬下見他們三人進去之時愁眉未展,而出來之時卻似有喜意,屬下以為,他們可能會另用詭計來對付我們。」那人沉聲道:「你立刻去通知付寨主與游公子,叫他們小心防備。」蔡風望了望天邊漸漸淡去的晚霞道。「是!」那人應了一聲,立刻又鑽入洞穴之中。蔡風望了望凌能麗一眼,溫柔地道:
「能麗冷嗎?我們不如進去吧?」凌能麗不應地搖搖頭道:「地道裡都悶死了,我想多在外面呆一會兒,透透氣也是好的。」蔡風悠然一笑,解下肩頭的淡黃色披風,溫柔地披在凌能麗的肩上,關切地道:「裹緊些。」凌能麗心頭一陣溫暖,不由得輕輕地偎在蔡風的懷中,美目一動也不動地凝視著天邊那逐漸淡下去的亮斑,似有些傷感地道:「清明已經過去七天了,可惜今年不能陪爹爹去娘的墳前上香,不知道娘是否會怪我!」蔡風的心立刻揪得很緊,聲音有些苦澀地道:「你娘怎會怪你呢?你也是身不由已呀,她還一直在你的身邊保佑你呢,否則的話,你怎麼平安地回到我的身邊。」「是呀,定是娘在天有靈,一直保佑著女兒,對了,你為什麼不問我這一段日子怎麼過來的呢?」凌能麗有些奇怪地問道。蔡風收拾情懷,悠然笑道:「我知道我不問,能麗也會對我說的。」
凌能麗的目光緊緊地逼著蔡風,似乎覺察到蔡風語言之中的那絲苦澀。
「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蔡風有些心虛地問道,目光想穆出凌能麗的視線,但卻沒法辦到,神情更顯得尷尬。「你在說謊對嗎?」凌能麗淡然地問道:「我為什麼要說謊?」蔡風的頭微微垂下新虛地反問道。「你的表情告訴了我,我知道,你是怕問起一些讓我傷感的事,而讓我難過對嗎?也的確,一個女孩子身在虎狼群中,而能安然無恙,誰都不會相信,你懷疑我,我也沒話可說。」凌能麗不由得黯然傷神道。蔡風心頭大痛,伸出那雙微微有些顫抖的手,輕輕地搭在凌能麗的肩頭,有些動情地道:「相信我,我愛的是你的人,是你的善良,是你那與眾不同的氣質與性格,只要你心屬於我,其它一切我都不在乎。」「真的?」凌能麗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嫁給我,好嗎?只要一回去,我便會向我爹稟明此事,我要在葛家莊宴請天下的武林豪傑,我會將我們的婚禮辦得更勝大族豪門,願意屈嫁給我嗎?我發誓這一輩子要好好地待你,好好地愛惜你。」蔡風目中顯出極其堅決之色,更多的卻是柔情滿懷,之中仍夾有一絲痛苦之色。凌能麗俏臉驟然變冷,重重地甩開蔡風的雙手,慘然道:「我不需要憐惜,也不要人家的可憐,我凌能麗只能怨命苦,我有手有腳,將來與我爹一起四方行醫也能夠養活自己。」蔡風臉色剎時變得蒼白,雙手再一次搭在凌能麗的肩頭,定定地望著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凌能麗一陣心虛地移開臉,冷然決絕地道:「你還不放開手!」說著重重地去扳蔡風的手,可是卻若蜻蜒撼石柱一般。「看著我!」蔡風的聲音中充滿了威嚴。
「你想幹什麼?」凌能麗心慌地反問道。
「我要你看著我,聽到沒有?」蔡風在剎那間竟變得無比霸道。
凌能麗不情願地扭過頭來,卻只是低低地望著地面,並不敢望蔡風的目光。蔡風伸出一隻手輕柔地端起凌能麗的下巴,認真而深沉地望著她那美麗的眸子。凌能雨的心一陣亂跳,有些驚慌地道:「你要欺負一個弱質女流?」「不,我再重複一遍,我愛你,是愛你的善良,愛的是你那美麗的靈魂,我要你嫁給我,不是憐惜,也不是報恩,更不是可憐,我要你嫁給我,就只有一個理由,我愛你,你明白嗎?」蔡風聲音中帶著一絲微惱的情緒大聲道。
「可是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難道你還要一個不貞潔的妻子?」凌能麗有些怯怯地問道。蔡風仲天一聲長嘯,嘯聲穿雲裂霧,良久仍不絕於耳,這才深深地吸了口氣,淡漠地道:「所有欺負過你的人,我都不會讓你活下去,便讓過去的一切隨他們的死全都埋葬,我蔡風乃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只能怪我沒用,罪責又豈在你。」「我不要你繼續承擔這份罪責,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所以我更不想影響你,你放開我,天下比我好的女子多的是,何愁沒有你所喜歡的呢!」凌能麗的聲音極堅決地道。
「好,很好!」蔡風慘然一笑,聲音中充滿悲憤地道。凌能麗只感到蔡風的手一鬆,忙駭然倒退兩步,低下頭不敢看蔡風的表情。「鏘!」蔡風從腰間重重地拔出葛榮給他的那柄劍,向凌能麗緊逼了兩步,又來到凌能麗的面前,只嚇得凌能麗再次倒退三大步,驚駭地問道:
「你要殺我……」話剛說完不由得呆住了,因為蔡風竟在不知不覺之中將那柄劍塞到她的手中,不禁讓她大為不解。蔡風淡漠地望著凌能麗,有些滄然而又堅決的道:「你只有兩條路可走。」「你想怎麼樣?」凌能麗驚疑失措地道。
「要麼你便嫁給我,要麼你就殺了我。」蔡風說著竟真的將雙手後負,雙目緊閉,蒼白的臉上閃著一絲痛苦而又堅決的表情。凌能麗不由得呆住了,她沒有想到蔡風給她的卻是這麼一句話,而且說得是那麼堅定那麼認真,心頭不由得一陣感動,一陣欣喜。「使不得,凌姑娘,千萬使不得!」付彪此時剛才從地道中爬出,聽得蔡風如此說,不由得擔心不已,雖然他知道凌能麗絕不可能殺蔡風,仍禁不住為之著急。「二寨主不要過來,這是我們兩入之間的事,旁人休要插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蔡風聲色俱厲地道。凌能麗不由得一聲嬌笑,手中的長劍向下情歡快已極地向蔡風懷中撲去。突然,凌能麗的臉色一變,變得鐵青鐵青,眾人耳內傳來一陣極古怪的樂音。
蔡風在聽到凌能麗一聲歡快的嬌笑,又再聽到這樂音,便不由得張開眼,可便在這一刻,付彪一聲驚呼,蔡風只感到一陣涼意襲至胸口,本能地便讓了一讓。「嗤!」一聲輕響,蔡風只感到一陣冰涼的感覺來自體內是一柄劍,他的劍,葛榮送給他,而剛才他又交給凌能麗的劍,這一刻,竟深深地刺入他的體內,很深,很深。痛,先由蔡風的心頭升起,他完全麻木了一般,一雙本來修長而有力的手,此刻只是重重地抓著那淌血的劍身,眼神之中充滿了痛苦與傷感,軟弱而無力地道:「你,你選擇{殺我?』」一旁的付彪竟駭得呆住了,傻傻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不,不,這不是真的……」凌能麗失魂落魄地倒退兩大步,拚命地搖著頭,眼中卻急出了淚水來,可是眼前絕對不是夢境。蔡風感覺不到痛,因為他的心早巳麻木,生命似乎再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微弱而慘然地道:「人總是要死的,能死在心愛的人手中,可……可算是一種……幸運。」「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凌能麗淚眼婆裟地搖著頭,痛苦地道,說著竟自懷中抽出一柄匕首向自己的心窩重重地刺落。「不要!」蔡風與付彪同時高聲呼喝道,但他們根本無法阻止凌能麗的刀勢。
「叮!」斜斜地飛射出一塊小石子,那柄匕首被激得自凌能雨之手脫飛而出,竟向付彪的面門射來。付彪一呆,來不及思索,便伸手向那柄匕首抓落,同時耳邊又聽到那奇怪的樂音響起。凌能麗面色之間又一次變得鐵青,一聲狂叫,向那樂音傳來的方向狂奔過去。「留住她!」蔡風虛弱的聲音呼道同時重重地咳出一口鮮血。付彪身形若野鬼一般向凌能麗的身後掠去,數步之間已趕至凌能麗的身後,伸手正要抓她時,突然感到左側傳來一股炙熱而滾燙的氣勁,而且渾厚無比。「呀!」付彪一聲厲嘯,身形再次沖天而起,在下落之時,長劍已經化作一道殼麗的彩芒,向那神秘的偷襲者刺到。「哼!」那人一聲冷哼,也不見如何動作,手指一陣亂彈,竟將付彪這凌厲的一劍化於無形,而且有數縷火勁,順著劍身傳至手上,只讓付彪感到一陣爍燙,心頭大駭之下,斜斜向凌能麗掠到,藉機伸手重重地抓住凌能麗的一隻手臂。「想得到美!」那人如影隨形地追至,口中冷然喝道。付彪只感到勁氣自四面湧到,而且炙熱無比,正是烈焰魔門的「修羅火焰掌」勁,不由得又驚又怒,知道來人定是金蠱神魔田新球,否則,天下間不可能有如此可怕的魔門高手,於是一咬牙,手中的長劍若一道道太極之勢在面前劃過無數劍圃。那四面八方湧至的火勁立刻被劍式分化,但付彪也差點讓火勁把鬍子全都燒焦,正在他有些力不從心之際,忽覺手上一輕,凌能麗竟被對方以奇奧無比的手法奪了去,而他手中抓的卻是一副衣袖。暗影一閃的同時,付彪竟呆住了,凌能麗的手背之上一點殷紅,鮮艷欲滴之物正是一顆守宮沙,只是此時的凌能麗似完全失去了知覺一般倒在一名相貌清秀的中年漢子懷中。付彪根本沒有考慮的機會,因為此刻蔡風已命若危卵,襲擊蔡風的赫然正是宇文洛生。『這是一個極為狡猾也極有心機的人,知道乘這時侯撿一個便宜,而此時的蔡風完全已陷入昏迷狀態,·哪還有還手之力。』:眼見宇文洛生的劍就要斬上蔡風脖子之時,突然一聲暴吼自地底傳出,地面上竟有一大塊泥土沖天而起,跟著一道身影若矯龍一般飛出。宇文洛生大駭,他沒料到,對手自地下衝出,仍會有如此驚人的準頭,若是他想斬下蔡風的頭顱,那他也只會有一個結果,被對方斬成兩截,,他當然不會為了一個將死之人,而送了自己的命,他絕不是那種無私的人-「轟!」他一改攻勢,雙腳重重地蹋在那塊泥土之上。」泥土立刻碎裂成無數的小塊,迅疾地衝向蔡風的門面,去勢之疾,足以將蔡風的臉面擊得滿是創傷。那由地下衝起的人「嘿」的一聲冷笑,肩頭的披風有若一片雲彩橫過天空,那飛射的土塊竟全都包裹於披風之中。宇文洛生倒翻而出,避開付彪的攻勢,重重地落在那抱著凌能雨的中年漢子身邊,心頭暗叫可惜,如此一個太好的立功機會竟然喪失。「公子,你怎麼樣了?」由地下衝出之人正是長生,這一刻不由得焦急地呼道:「快扶公子進地道。」付彪急道。『想走,沒那麼容易!」破六韓修遠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長生與付彪勝色疾變,長生扶起蔡風的身子,電射般向那洞口掠去。「嗖!嗖」數十支勁箭若飛蝗般向長生的背後射到。付彪一聲狂吼,手中的長劍便若是閃過的流雲,幻起一片可怕的淒迷。「叮,叮……』十數交勁箭竟沒有一支可逃過劍圈之外。
「好劍法!」說話之中,破六韓修遠的刀已經若電芒般劃破虛空,刺入付彪的劍網之中。
「呼!」一道疾若奔雷的聲音響自付彪的身邊飛插而過,竟是衝向長生的背部。長生一聲冷哼,身子絲毫不停,手中的長劍反擊而出。「噹!」的一聲清脆若晨鐘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長生的身子一震,那股巨勁只震得他有些氣血翻湧,卻不知道是哪一位高手,可在仍未有反應的時候,手中的長劍一緊,竟被那件兵器給纏住,心中大急,匆匆一回頭,卻見正是鮮於修禮的飛爪,心知自己的功力與鮮於修禮差上一個級別,忙鬆開手,長劍在化作一道電芒向鮮於修禮的面門射到。鮮於修禮沒想到對方竟可以捨卻兵刃不要,要知道,一個武人最重視的便是自己的兵刃,簡直可用第二生命來說,可是長生卻毫不猶豫地棄之不要,怎麼不叫他大感意外。長生一聲厲嘯,與蔡風的身形疾沒在地道口,但卻有一聲慘嚎傳了出來,竟是衛可孤的一支勁箭釘在了長生的肩頭。「轟——轟——」地面竟似是在片刻之間全都開了花似的,泥土便像是一張地網,由地下向上狂撲。「當,當……叮……叮……」付彪一聲悶哼,身形倒射而出。破六韓修遠也臉色微變地疾退:鮮血順著長刀緩緩地淌下。鮮於修禮一聲暴喝,根本就不理地上翻飛的泥土手中的飛爪向付彪抓去。
付彪身形疾墜,「噗」的一聲悶響下竟沉入地面之下。
「嘶!」鮮於修禮的飛爪之上抓起一大塊破裂的衣服,並沒有抓到付彪。眾人無不大驚,付彪竟似是遁地而走,沉入地下,那些泥土立刻若浮沙一般帶著草莖及小灌木,向破六韓修遠、衛可孤諸人飛撲而去,數十支勁箭也夾在飛撲的泥土之中衝起。天空立刻變得極為昏暗混亂,戰馬狂吼地嘶叫著,一聲聲慘叫不絕於耳。當天空再次沉靜下來,現場留下的只是一片淒慘,地面之上已陷落一個大坑,顯然是對方將地道口全數封閉,摧毀,不給破六韓修遠諸人任何的攻擊機會,並借這種方法來幫助付彪諸人順利撤走。衛可孤冷冷地望著身後狼藉的屍體,剛才那突然而來如此狂暴的攻擊,竟使他手下的戰士數十人死傷,受驚的戰馬此刻倒受到了控制,衛可孤又望了望抱著凌能麗的中年人,神情板歡悅地道:「多謝聖者鼎力相助,若非聖者出手,恐怕今日之戰局真是無臉見人,此刻蔡風便是不死,也不會有什麼好活的了,不足為懼,不知聖者可還會將他們自地下逼出來?」田新球望了望懷中的凌能麗一眼,微帶歉意地道:『此刻,我也無能為力,我之所以說能將他們自地下逼出來,全都因為有這女娃的存在,在她的身上,我早已下了一種極奇特的藥物,我必須用她身上藥物散發出來的氣息去吸引我那些小寶貝進攻,而這種氣息是不會在空氣中留下任何異味的,只會存在於她身體四周十丈範圍內,因此,此刻我那些小寶貝已無法察知他們究竟會是在地下哪一點,也就無法將他們逼出來。」「哦,原來如此,那我們是不是該把這女娃殺了呢?」衛可孤心中暗叫可惜地問道。
「不,大王在臨行之前便曾吩咐過我,要將這女娃帶回去交給她,而且還要完好無損地交給他。」田新球悠然道。「哦!」衛可孤不由得向凌能麗多打量了幾眼,心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有些不屑,但又有些酸澀。「那麼刀疤三與九位聖者,我們如何才能夠救出來呢?」鮮於修禮神情又有些凝重地問道。「不錯,這一刻雖然讓蔡風吃了一虧這可對於我們的救人計劃卻是沒有很大的幫助。」破六韓修遠有些氣餒地道。「現在我們只能等待機會。」衛可孤凝然道:「等?」破六韓修遠有些無可奈何地反問道「不錯!」衛可孤沉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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