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間竟多達+幾處起義,更不知有多少戰將死於沙場多少城池失陷,壞消息早以使得眾人的。心都麻木了,似乎天下注定就會大亂一般。
連太后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近來太后也似乎極為厭倦了這些消息,格朝中事惰大都推給鄭屍、徐結之輩出主意,與以前一定要由自己深思熟慮後才作出決定的大後幾乎成了兩個人,更不斷有讓王公大臣極為不滿的謠青傳來,鄭爐和徐絕幾成了大後的面首之類的,使王公大臣極惱,卻也不明白太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當然,一個久居深宮的女人需要男人,這是極為正常之事。但卻不能將如此朝廷大事交由臣下負責,也有人認為可能是因為近來實在是壞消息聽得多了,大後的意志為之崩潰,需要發洩,不過。這都是一部分奸佞小人的想法,也只有這些人想到了便會做到,於是一個勁地討好大後,獲得太后的寵信,若能成為太后的面首自然就會高人一等。說話技會更有份量,陞官發財當然不用說。
因此,朝綱大亂,滿朝上下人心惶惶,連孝明帝元詡也大感不滿,可此際他仍要聽大後的決斷有些事情沒有大後的話,是很難行通的、他這個皇帝當在身上卻似是別人擺佈的玩偶,他也不明白,自己的母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前的母后是如何地寵愛他如何關懷他,幫他出主意,幫他拿點子分析道理,可如今的母后卻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而且國舅府此際也人去樓空,想到舅舅辭官,更不聲不響地離開洛陽,元詡隱隱感覺到似乎是哪裡不妥,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元詡思來思去,也的確有些今人不解。以母后從前的性情,怎會讓舅舅辭官?怎會讓他不告而別甚至還秘密地去查探國舅府?這一切究竟是為何?難道舅舅真的有什麼地方讓母后生氣了嗎?抑或是因為舅舅的走,使得母后性惰大變?
元詡叉哪裡會想到,他真正的母后其實早已經不在洛陽淫亂朝綱之人只是野燈勃勃的魔門之中的替身這也的確是胡秀玲擇人不當之過,當然,也說明魔門用心之深。
蔡念傷龍行虎步地行入葛榮的書房自有一番氣勢。
「叔父找念傷,不知有何吩咐?」蔡念傷習慣於這種稱呼,葛榮雖然與蔡傷名為師兄弟,但惰同手足,甚至比親兄弟還余因此,蔡念傷和蔡泰斗都用叔父稱呼葛榮。
葛榮似乎極為滿意這一稱呼,他沒有兒子,從小就只抱來兩個孤兒,甚至連那掛名十多年的妻子也都是假的。他謹記師父煩難大師的教誨,做一個修行者,唯到了去年才真正還俗,開始寵信幾位妻子,目前雖然她們有人懷孕在身,卻並未出生,是以他對蔡傷的三個兒子極為寵愛。
也就是因為葛榮這種有著無比堅強意志和定力的人,才會在如此短短二十年中發展出足可讓天下人都為之側目的勢力,這些年來他將所有的精力都花費在事業和武學上,清。心寡慾,也便使他的武學進境與事業蒸蒸日上。
葛榮絕對不是個心軟之人,他的這種作風正是其最可怕的地方不過,他對自己的妻子仍有著一分歉意。在妻子的主張下,他這兩年之中又納了五房小妾可葛榮絕不是一個沉浸於房事之人,雖然他已年邊四旬,但精力之旺盛絕不是普通年輕人所能相提並論的。
是以連日來。葛榮都很少好好地休息一個晚上,不過看起來依然精神充足,他的功力的確已經達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見到蔡念傷行來。他歡顏立展道:「念傷快坐下,叔父有事惰要問你。」
蔡念傷先向一旁的游四抖了拱手,這才坐下,他的確是個很有修養之人,或許是因為他對游四特別尊重。
游四還了一札道:「大公子別客氣!」他對蔡念傷極有好感,但對蔡泰斗似乎就少了這分親切感,他知道,蔡豐斗乃是出自魔廠1十八層地獄之中,那裡面根本沒有道理可講。只有死亡的陰影和適者生存的戒條。一個在如此陰暗之中生活了十幾年的人,的確會與正常人有些不一樣,而蔡念傷卻不同,因此,在別人的眼中。蔡念傷比蔡轟斗更可愛一些。
葛榮卻也極喜歡蔡豐鬥,是因為蔡泰斗更有一股瘋狂的狠勁,無論是衝鋒陷陣的沙場上,還是在江湖刺殺之中,蔡泰斗都會表現出讓人驚駭莫名的凶悍和可怕,像是一個永遠也戰不死的戰神,這種惰況經常讓葛榮想到蔡傷。
蔡傷當年就是這樣,所以他能很快便自軍旅中突起成為一代無敵的悍將,因此,葛榮覺得師兄的確是虎父無大子,三個兒子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魁力。當然,他最欣賞的卻是蔡風,像是永遠也無法猜透的風。便連他也完全猜測不透蔡風的腦子之中想些什麼。那充滿智慧的論斷,那讓敵人心寒的機智和聰慧那獨到的眼光,使他像是一個無可比擬的絕世獵人,天下無一不是他的獵物,無一不在他的掌指之間,但他又有著極為善良的本性,更繼承了蔡傷廣博的學識,便構威了他那獨特迷人的魁力,連葛榮都極為佩服。
游四和蔡念傷不由得微微呆了一呆他們想不到葛榮也會有發呆的時候,只是他們想不到葛榮究竟在思慮些什麼。
良久,葛榮似從遙遠的記憶中返回,笑道:「我剛才有些感慨,才會想入神,對了,念傷,你在西域住了那麼多年。相信應聽說過藍日法王這個人吧?」
蔡念傷一呆,肚色變了幾變,吸了口氣。問道:「叔父怎麼會知道藍日法王這個人呢?」
「游四,你將在內丘所發生的事講給念傷聽聽!」葛榮扭頭向游四淡然道。
游四於是將那次行事的經過始末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只聽得蔡念傷神色變幻不定。
葛榮有些驚異地望著蔡念傷變幻不定的神色,有些肅然地問道:「藍日法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物呢?」
蔡念傷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曾聽師父說過藍日法王之事,藍日法王應該算是我師祖一輩的人物,今年算起來也有七十多歲了,武功在域外可以說是一個神話!」
頓了頓,蔡念傷又道:「藍日法王原本也是我瑜枷行宗之人,乃是無著祖師的小弟子。
可是他天資無比的聰穎。自小就有靈童之稱,也是最得無著祖師(註:乃西域瑜咖行宗的創始人)寵愛的一名弟子、在他十二歲之時一身修為就已經可以勝過比他早修習十幾年的師兄Z十四歲時便得吐善贊普的重視、後來因無著祖師的七十三大弟於都嫉妒他便設計陷害他,他一怒之下就反出了瑜枷行宗。無著祖師也為之動了真怒,要廢掉藍日的一身武功,無著祖師當時在域外具有神一般的地位,唯有中觀宗大宗主可與之分庭抗禮,所以連贊普也無法包容,但藍日反出瑜伽行宗之後便即投入了中觀宗的大宗門主下,礙於大宗主的面子,無著祖師不想讓兩大宗派威為世代仇敵,就與藍日定下三招之約,那一年,藍日才十六歲,結果,他頑強地接下了無著祖師的三招而未落敗。無著祖師只好作罷,可卻因為心愛的徒兒另投他幾一氣之下,不久便圓寂二
藍日其實最敬其師硬接無著祖師三招乃是迫不得巳投入中觀宗亦是被逼,若當時他不這樣做,無著祖師一定會廢掉他的武功,到最後更會死於他的眾師兄手中,可是他沒想到因為他的原因而讓無著祖師氣死。可後悔巳是晚矣。一怒之下,就獨闖苯教(註:乃吐著的原始原教)總壇。大開殺戒、當初就是因為苯教教主施以巫法,才害得無著祖師相信了他七十三位弟子的話。這一年藍日只有二十歲,苯教受挫。從此便一厥不振,後被喇嘛教所替代。
藍日也從此成了西域最有名的人物,人的名氣大了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他的七十三位師兄並不甘心,終於又挑起了中觀宗的大宗主對藍日的不滿。藍日無可奈何,又離開中觀宗,遠赴天竺,習得禪宗的武學,以其天縱之才將中觀宗、瑜枷行宗及禪宗的武學融為一位,終於突破了人體的極限,再次返回吐蔥在贊普面前——挫敗他的七十三位師兄。其武功之高連中觀宗的大宗主也為之色變,贊普一喜之下,就留下藍日在國中擔任國師之職,這一年藍日才三十九歲因為藍日曾入過喇蚜教的兩大宗又習得禪宗之絕學可以說既是喇嘛教之人,又是禪宗教派之人。但他並不穿青衣,而穿喇嘛教的黃衣,其弟子也皆穿黃衣,直至後來,贊普
賜藍日以藍衣,他才終生不改B塊飾、自喇嘛教和禪宗教創始以來都沒有人穿過藍衣藍日卻例外,自也激起了許多人的不滿,首先就是中觀宗的大宗主最終,中觀宗的大宗主與藍日國師的一戰是無可避免的。
因為藍日身為國師,其身份和地位不同否則在西域如神話般的人物中觀宗宗主絕對不會親自出手、他們選擇了念青唐古拉峰峰頂比武,其實這次也是喇嘛教兩宗對外來禪宗的一種排斥,純屬於宗教間的矛盾。藍日雖然出身於喇嘛教,但又去學禪宗武學,等於叛出了喇嘛教一樣,大宗主更深深地感覺到藍日國師日漸取代了他在贊普C目中的地位,而這一切更由贊普賜藍日藍法衣而更加明顯,大宗主絕不能容忍一個異派教徒超過他,藍日國師也知道遲早會與大宗主比試,他也盡量避免,但這次的確是避無可避。他只好應戰。當時整個西域能夠上得峰頂的只有五人,贊普與大宗主及藍日之外的兩入,一個是中觀宗的大長老,一個是瑜咖宗的一位老行者。藍日與大宗主的那一戰,沒有人知道誰勝了,因為到場的五人都沒說,贊普更因後來抗不住山頂的高壓氣悶,十看完結果就退了回來,知道結果的,也就只有四人,但無掄誰勝誰敗。大宗主再也十曾找過藍日的麻煩,甚至在三年後圓寂時還懇請藍日擔任喇嘛教的大宗主,贊普更封他為藍日法王、是以,人們認為念青唐古拉峰之戰,藍日法王獲勝的可艙性比較大,他也便成了西域不可替代的神話、他的座下有五大尊者,分別為「青黃藍赤紫』,每個人的武功皆深不可測,其中猶以青尊者最為可怕。赤尊者僅排在第四位,武功也只能在第四位。」
蔡念傷娓娓道來,直聽得葛榮與游四眉頭緊皺,微微抽了口涼氣,如此說來青尊者的武功的確是勝過赤尊者多多,由此可見,那藍日法王的武功又是何其可怕啊!
「那赤尊者怎會到中土來呢?」游四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吐蕾的現任贊普乃是一個極富野心之人,又身為藍日法王的弟子,早有入侵中上的狼子野心,藍日法王更是雄心勃勃,他們來到中士大概並沒有什麼好事」蔡念傷想了想道。
葛榮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讓人極為驚心的可能!
「叔父在想些什麼呢?」蔡念傷問道。
葛榮深深地吸了日氣,道:「你們說藍日法王會不會與鮮於修禮聯手呢?」
游四和蔡念傷禁不住都呆住了,他們倒沒想到這一點,但是否會出現這種情況,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以包向天這隻老狐狸的老謀深算,這的確是極有可能的一件事惰。
「若是鮮於修禮與吐董聯手,的確是一個極為棘手的問題,但為什麼藍日法王未與莫折念生及胡揉這些人搭上關係,反而要與遠在東北部的鮮於修禮交好呢?這不是有些矛盾嗎?
這樣他們根本無法出兵相槐頂多也只能派出一些喇嘛高手助威。其他的根本沒有什麼作用。」蔡念傷分析道。
「總之,這件事惰要小心地查探清楚,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鮮於修禮真正威脅到我們,我們與他們相隔如此之近。矛盾絕對會很尖銳,我不想這個什麼藍日法王來阻礙我的計劃!」葛榮堅決地道。
游四深深地明白鮮於修禮存在的威脅,絕劉像是一根毒刺。
「阿四是不是有些後悔當初放了他一馬?」葛榮嘴角逸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問道。
游四愣了一愣。道:「我想莊主總會有自己的見地,屬下不敢妄加評斷!」
「哈哈,阿四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謹慎?好,你去傳阿二來,我要他汞自負責查探藍日法王之事,不能有半點閃失念傷對西域之事瞭解頗多,就協助阿二將這件事情辦好!」葛榮吩咐道。
「念傷願為叔父效盡全力,定將這件事辦到最好!」蔡念傷自信地道。
「好!虎父無犬子,果然豪氣於雲,你的無相神功練得怎樣了?」葛榮笑問道。
「回叔父,念傷不敢偷懶精進卻並不是極快!」蔡念傷道。
「看你目中神光就知進展極快,何用謙虛?你體內本也是佛門異學,雖然與中土佛學有些差異,但卻萬佛同宗,正氣歸源,是以,你的進展比泰斗快多了。」葛榮笑道。
「這還不是叔父指點之功?」蔡念傷心中微喜道。
「你的嘴巴就是甜!」葛榮欣慰地一笑道
「叔父,娘叫我早些過去吃團圓飯呢你也一起去吧?」蔡念傷道。
「哦你倒是個孝順的孩子,泰斗此刻也在嗎?」葛榮問道。
「新元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只可惜爹和三弟現在身處異地,否則叉真就是一家團圓了。」蔡念傷微微有些黯然道。
葛榮也微微歎了日氣,想到胡秀玲寧可不做室太后,也願意與蔡傷一起過著平淡的生活,抑或流落江湖,如此情深義重,的確值得任何人敬佩,也難怪念傷和泰斗會如此孝順。
不由晗時道:「這兩個孩子從小就失去了母親,沒有親情的呵護,一旦遇到餘人,自然倍感珍惜,兩個孩子更深明事理,想想大嫂曾貴為一國之後,地位何等尊崇?若是此際受人冷落。心裡定會不高興,有這樣兩個孝順兒子,自然可以解開她心頭的%。」
葛榮的心卻飛到了另一個人身上去了,忍不住暗自歎息一聲,心想:「要是她也能為我拋棄一切,那可有多好!」D中禁不住哺哺低念道:「敏兒呀敏兒,你現在可好?可好?—
—唉!」
最後一聲歎息竟顯得極為無奈。
「叔父為何而歎息呢?」蔡念傷忍不住奇問道。
葛榮禁不住臉上一熱,憶及年少時的一段情孽,有些含糊地道:「沒什麼……」
游四和蔡念傷同時感到極為訝然。葛榮竟然也會臉紅這的確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游四自十四歲時就跟在葛榮身邊,從來都不會想到葛榮也會有臉紅的一天,但今日他的確是臉紅了。
除夕。
預示著新的一年即拎開始,節日,只是一個欺騙自己的借口。
除夕,就是給自己一個好好反省的夜晚,一年之中的所有事情,要在今晚作一個具體的回顧和反省,更要對明年擬出一個打算。
有些人其實也沒什麼打算,因為他們能做的事情也不多,抑或每天所做的事情都相同。
凌通就是這樣。這幾日來,他都懷疑自己的肚皮快漲暴了,頓頓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吃得他一天L了幾次廁所。
凌通幾疑是在夢中,刁蠻的蕭靈對他百依百順,一個勁地哄他開心。令他每日都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蕭靈回到王府之中,便如魚得水,呼風喚雨,府中人人見她都敬畏三分,可誰也想不到蕭靈對凌通這個小鬼會如此關心。
見過靖康王,並不像凌通想像的那般白鬍子老頭,也不是很英俊,但一臉霸氣倒是極有個性,白面青須,笑起來也很溫和只是那鷹眸般的眼晴,熔沼逼人的目光卻似乎極不好相處、不過,他對凌通倒極為客氣和喜愛,或許是因為凌通的機智及對蕭靈有救命之恩的緣故吧。
蕭靈乃是靖康王的侄女,其精靈古怪、頑皮天真的小女兒之態的確逗人喜愛,也便成了靖康王府中的寶貝。只是因為劉家送系的隊伍在虎谷遭襲,靖康王心裡一直無法釋懷,更且蕭傳雁的死對他打擊頗大,外務總管的失蹤,這一切都讓他焦頭爛額,更讓他無法忍受的卻是出手之人竟是鄭王!
鄭王算起來乃是蕭正德叔輩人物他本也無法獲得王位,只是因蕭衍曾立他為大子,後又另換他人,蕭衍心中過意不去,所以就封了他一個王位而蕭靈之父卻無法享受此等待遇,但也是爵位在身,蕭靈因受靖康王之寵也被列入郡主之位地位尊崇出入都是車前馬後,家將成群。
凌通從來都沒有這麼風光過,得意之情自然無法言表每天除了練功之外,就是吃喝玩樂,與蕭靈一起四處鬧事兩個小孩在一起倒也逍遙愜意。是以無憂無慮,過年和不過年都是一樣,他們根本不會考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