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風沒有出手,店小二忍不住叫了一聲「小心」,但就在這時,空中多了一隻筷子,突如其來。
筷子,是三子的,就像是一根豎在空中的擎天柱,準確無比地出現在那只盤子的前面,一晃不晃檔住盤子的去勢,不僅如此。裝有牛肉的盤子竟猛地倒旋而回,啪」地一聲,撞在那盛有花生的盤子上。
兩盤相撞,裝有牛肉的盤子再次飛向三子這一桌。
仍是一隻筷子,輕輕地托住斜斜下落的盤子,再無聲無息地落在蔡風面前的桌子上。
眾人驚呼再起,那裝滿花生的盤子竟以比飛向蔡風那一桌時快上數倍的速度,向那伸腳絆倒店小二的怪人桌子上撞去。
「好!好!」凌能麗和元定芳忍不住拍手叫好起來。
三子的這二捆的確漂亮至極,更顯現了其功力之精純,用勁之巧妙。
店小二正準備爬起來,那盤子已自頭頂呼嘯而過,那盤中的花生在此刻竟也像爆散的雨花般飛散向那一桌人,盤子速度不減地撞向伸腳滋事的那漢子。
那漢子滿目陰洗耳上戴著兩個以紅寶石鎮成的耳環,低低發出「貪」的一聲驚呼,也同樣伸出兩隻筷子去擋盤子。
「啪!」盤子竟在那兩隻筷子快要相接之時,也正在那張桌子的中心爆成無數碎片,四處飛紮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當兒,灑入那一桌人的酒菜之中,更將那些人弄得灰頭土臉的。
「哈哈——」中發出一陣哄笑,葛家莊的眾好手更是笑得放肆和得意。
叫好之聲也是不絕於耳,三子這一手的確漂亮至極,無論是為道,還是用勁之巧幾乎達到了無以復加之境,特別是借物傳力的手法更是神乎其神。雖然客棧中人並不都是行家,可是將那盤子、筷子像是玩魔術般的絕活,任誰都會。!好,除非他是瞎子。更難得的,卻是讓盤子準確無誤地飛到桌子中心之時爆開,單憑這一點就不得不讓所有人。H絕。
那些外族的怪人個個大怒,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對手竟會如此厲害,但這些人早被三子這一招給激怒了。
「古娃嘰咪,呼唱呼啦——」那戴耳環之人身邊一名面色陰沉的漢子,猛地立起,用一種稀奇古怪的話「嘰咕」地吼叫了一番,但看表情,卻是在罵人。
客棧之中的人笑得更為厲害,幾乎所有人都笑得直打跌,哪想到這怪人居然這般罵人,也不知道是什麼語言,反正讓人覺得十分好笑。
蔡風亦忍不住笑了,眾人這一笑只讓那人氣得兩眼發白;他罵人不成,反被別人當傻瓜般調美一番,怎叫他不氣?不怒?
「你們想找死,竟敢對我們王子無禮,還不過來跪下道歉!」一名似模似樣的老頭,從鄰桌上站了起來,以生硬的漢語叱道。
那群異族人,個個神情凶狠,倒似是一群欲擇人而食的野獸,但目光大多數仍狠狠地盯著凌能麗與元定芳,不住地嚥口水。
一邊大笑的客人倒有一半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知道,這群人定是極有來頭,其中又有什麼王子,定不簡單,他們可不想惹上大麻煩。
「小一給我再來一盤花生,剛才那一盤連盤子一起都記我的賬!」蔡鳳毫不在意地道。
店小二早被這種場面給駭呆了,聽到蔡風這麼一喝,才回過神來,慌忙退下。
「我叫你向我們王子跪下道歉,你聽到沒有?」那老頭又凶狠地叱道。
「你是什麼東西?你們王子又是什麼東西?」蔡風將一隻腳微微抬起,搭在一條空凳上,端起手中的酒,傲慢無比地冷笑道,眼神之中又恢復了那種傲然,而又狂妄的意態,更多了幾分輕蔑與不屑。
蔡風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喻——」地一聲,那群異族人全都拔出了戰刀,一副即將新人的架式。
「哎,算了,不要跟他計較!」那戴耳環的年輕人冷傲地搖了搖手,意味深長地望了凌能麗與元定芳一眼,強壓住那貪婪的眼神,裝出一副極有風度的樣子道。
這群人倒也真的聽話,狠狠瞪了蔡風一眼,極不甘心地坐了下來。
蔡風並不領情,更有些不屑,雖然這些人佔盡人數的便宜,也有不少是硬手,可這點實力根本就不在蔡鳳的話下,就是當初莫折大提的大營他也照問不誤,並取其首級,這群人與莫折大提相比,卻相差不止一個檔次,此刻蔡風未曾先找他們的麻煩,已是他們的天幸了。
凌能麗輕蔑地向那些異族人望了一眼,知道一片打扮得有些古怪的老頭輕步向的們於開日井實實加。著她與元定芳,似乎根本就未將蔡風放在心上,不過似乎並無敵意。
那古怪的老者來到蔡風的這一桌旁邊,只是向凌能麗和元定芳微微行了一禮,以生硬的漢語道:「我叫木貼贊,我們王子想請問一下兩位姑娘的芳名,如果兩位姑娘肯賞臉的話,就請兩位姑娘過去一述。」
凌能麗和元定芳臉色微變,她們並不是因為木貼讚的話,而是氣b這些人對蔡鳳和三子如此視若無物,她們絕不容許有人輕蔑地對待蔡風。
「你們是什麼國的王子?」元定芳強壓住內J心的不忿,冷冷問道。
木貼贊聽到元定芳那若黃營出谷般甜美而輕柔的聲音,禁不住骨頭酥軟,聲音更是有些結巴地道:「我們王子乃是高車國的二王子,也是我們高車國的第一勇士,哈魯日贊,王子仰慕兩位姑娘的絕世芳容,特想與兩位B交個朋友——啊——」
話剛說完,就接著發出一聲慘叫,卻是三子在桌下用板凳壓住了木貼讚的腳面,並以千斤墜下壓。
木貼貨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慘叫之聲連凌能麗都嚇了一跳,猶如殺豬一般淒號。
那邊的哈魯日贊眾人也是不知所以,明明見蔡鳳和三子兩人根本就十曾出手,甚至連手指也沒有碰木貼贊一下。
三子向蔡氏眨了眨眼,不經意地挪動了一下屁股,移開長凳。
木貼讚這才像蝦子一般彎下身子,雙手抱著那只幾乎被壓碎了處骨的腳,高呼小叫起來。
葛家莊眾人先是一愣,旋即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由得大笑起來。
哈魯日贊勃然大怒,他身邊那瘦黑的高個漢子站了起來,膚色如鐵,立身而起就像是一座鐵塔。
「你們欺人太甚!」那漢子擠出幾個比冰還冷的字,形成一句讓人心驚的話。
「是你們大目中無人,更是癲哈饃想吃天鵝肉!想交朋友最漂回漠外的高車!」三子毫不客氣地回故道。
「呼!」木貼贊哪想到三子會來這麼陰毒的一車,讓他大失顏面,禁不住怒火狂湧,殺氣暴升,雙掌一錯,由下向上狂襲三子。
「小心!」葛家莊的幾名兄弟驚呼出聲。
「噗!」三子屏指如刀,直削而下正中木貼讚的掌心,竟如擊中敗革一般。
木貼贊形如厲鬼,面目極為猙獰,竟似乎不怕三子兩指的重擊,反乘機一把握住對方兩指,像拗木棒一般猛拗,似乎定要將這兩指拗成兩截才甘心。
三子也吃了一驚。怎麼也沒想到,他這洞金穿石的兩指擊在對方的掌心,對方就像沒事一般,這實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待反應過來後,雙指已經被對方緊握。
一股巨力自兩指傳到,在痛楚傳至手臂之時,三子的左手已重重擊在木貼讚的胸。
「哇!」木貼贊狂噴出一口鮮血,飛跌而出。
「滋——」蔡風將手中的酒順手沒出,就像是一層氣霧般緊緊包裹住那灑落的鮮血,再一起墜落在一旁的地上,沒有一滴血濺到三於的身上和桌上。
三子左手忙捂著那被拗的兩指。心中暗叫僥倖,這兩根手指差點就被真個拗斷,那可真不是件好玩的事情,此刻依然隱隱作痛再也不敢對這批人大過小看,若非他反應急速今次吃虧的也就變成他了。
「木貼贊,怎麼樣了?」那高大如鐵塔般的漢子急切地問道。
「嘩!」一張桌子像是一張天羅地網般向三子這桌飛撞而來,凌厲無比的勁風,夾著桌子上的碗盤,沒頭沒腦地蓋向三子和蔡風。
抗月的臉色都變綠了,他竟發現自己的這一掌沒有半絲力道。
樵夫自然沒死,若是抗月這一掌注滿力道的話那樵夫只怕此刻早已經頸斷骨折了,以抗月的功力,即使是蕭衍這般功力的人。也不敢以脖子硬抗如此一擊。
樵夫沒有死,這不可怕,可怕的是抗月居然覺得丹田空蕩蕩的,真氣跑到哪兒去了呢?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正因為本不可能的事變成了事實,抗月才會感到可怕。
可怕只是一種思維的反射。只是一種意念,沒有任何實質或實在的形式,只是通過大腦的思維形成模式。
如果,讓人感覺不到可怕,那就只有一個形式,一個結果——讓對方死亡!也只有死人才會沒有七情六慾與五相,更不會感到可怕。
人死神滅,什麼都不知道了,抑或什麼都知道了,沒有秘密的事精自然不可怕。
死,抗月想到了這個意念!
樵夫手中的竹笠似乎一下子充滿了無盡的活力在抗月的眼角之下,竟然發現竹笠的邊緣多了一圖像鋸齒般的利刃。
在樵夫臉上詭秘的笑容擴展到七月的心中之時,他感覺到了一陣深深的刺痛。
葉倩香一聲嬌叱,她雖然江湖經驗很欠缺,但憑借女性的那種敏銳的直覺。她就可以完全清楚是怎麼回事。
除非是瞎子,看不清抗月表情的瞎子。
葉倩香的劍,絕對沒有人敢小覷;就連蕭衍都不能夠,雖然這些年來他的武功一日千里,連黃海和蔡傷都不一定可以佔得了便宜,可他對葉倩香的劍法始終無法。
那是因為她的劍的確大過神奇,天癡尊者乃一代宗師,對他的三個弟子所授的武技竟然全都不同,但每個人都深切地掌握了劍的精義,在劍道之上各有特色,而且所教出的弟子也無一不列入超級高手終歲。
黃海為首徒,根據劍義創出了天下聞名的「黃門左手到」,曾在江湖之中紅極一時,而萬俟五奴也同樣是名動西部,就連爾朱世家都將他列入了頭號大敵,而葉倩香以女流的身份,易辟一途,與黃海、萬俟五奴的劍式又有不同,卻萬變不離其宗。始終無法逃離劍義的精@。
他們的劍法源於對劍道的領悟,而非真正的什麼到法,是以蕭行永遠都無法看被葉倩香的劍法。
在那竹笠切入抗月胸肌之時,一點亮芒也在抗月和樵夫的眼中擴張。猶如突然在虛空中爆開的煙花,亮起一幕燦爛無山的強芒。
劍氣所激,那樵夫沒有選擇的餘地除非他也想與抗B一起死。
蕭衍隱隱感到有些微微的不妥,也便在他感到不妥之時,他看到了話。
像是從地獄亦或陰冥中躥出來一般,勁箭以一種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向他的面部射到。
蕭行雖然重傷未好,但其高明的眼力絕對十減分毫,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捕捉到那箭行過的軌跡。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蕭衍身負重傷,但像這樣的兩支勁箭還是難不倒他,事實上也是如此。
蕭衍的手,寬厚而白皙也的確,位及人君,一切的保養自是與眾不同。
蕭衍很自豪自己擁有這樣一雙手,他自小就很愛惜這雙手。腦子,是一切行動的主宰,也是生命注滿活力的根源,而手卻是一切行動的執行者。手對於人來說不僅僅是裝扮一種作用。
蕭衍從來都不這麼認為,他知道手可以用來做出很多很多的事,比如此刻,他的手就可以用來救命。
箭,就在進入蕭行一尺多遠的範圍之時,蕭行的手突然*現在虛空之中。
腳不動,身不動,卻以無比準確的角度緊緊鉗住兩支要命的箭。
蕭衍背靠著樹,他必須以樹身來支撐身體的穩固度,這樣就會減少很多顧慮,更可以用盡可能大的力氣對付眼前的危機。
他本是一名最為優秀的戰將,自然知道如何審時度勢,如何去應付將要面對的危機,更有著無比鎮定而冷靜的頭腦。
最鎮定的人並非每一刻都會保持面色的沉靜,蕭衍也不能。
他畢竟是人,既然是人,就會有驚、懼、慌、憂,蕭衍的臉色變了!
是因為一柄雪亮的圓月彎刀,在空中打著美麗的旋兒,有若一片飄飛的白燁葉,在暗淡多雲的天空之中,形成一種異樣的光華。
這是一柄充滿邪異魔力的刀,蕭衍最忠實的另一名護衛被這歷刀切去了腦袋。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和掌握的軌跡,像是長了翅膀的精靈,所以蕭衍的臉色也不得不變了。
樵夫暴喝,聲若問雷,在剎那間,竹笠回切,他不得不放棄割開抗月的胸膛因為葉倩香的劍實在太快,劍氣實在太厲,若凜冽淒號的北風,更有著肅殺陰森的死氣,幾可讓人為之窒息!
「轟!」竹笠竟在劍氣交擊之下,碎裂成無數的碎片,那樵夫有若雷擊,身子彷彿秋葉一般飄退,他無法抗拒葉倩香劍中的殺意和狂漲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