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風的行事的確出乎他的意料,更是心思細密,智計百出,從頭到尾的計劃都顯得是那麼周全。
「我們也該進去了。」蔡風吸了口氣道,旋又向無名五道:「可投下了懾魂香?」
「一切都按公子的吩咐做好了,兄弟們全服下了解藥。」無名五道。
蔡風叫了聲好,再自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先倒出一顆藥丸服入自己腹中,再給每位葛家莊兄弟一顆。
「服下這解藥才可以下地道。」三子道,說著也服下一顆藥丸。
眾兄弟哪還遲疑,盡數服下解藥,蔡風這才將瓷瓶交給王僕,道:「你們跟不跟我們一起下去?」
王僕笑道:「自然要!」於是也倒出一顆藥服了下去,眾王家的弟子亦一人一顆,心中卻暗讚蔡風辦事周到,若投下「懾魂香」,那地道口的設防自然全部瓦解。不需再提防有人攻擊。
蔡風諸人迅速躍入地道之中,無名五卻領著數十名兄弟在外接應。
地道之中光線並不是很暗,更不覺得氣悶,每隔幾步便有一個通風口,是以,眾人在地道中竟感到極為舒適。
地道極寬竟像迷宮一般,四處都是岔道,洞頂極高,竟像是用來住人一般,但蔡風卻並不猶豫,無視岔道,一直憑著感覺走,他嗅到了元定芳散發於空中的特殊香料,這是凌能麗親自配製,正常情況可在虛空中下五天不改,這地道中雖然通風,但也有限,那香味依然隱隱可以嗅到。
蔡風和三子皆有一個好鼻子,像獵犬一般的鼻於,蔡風更是一個極好的廚子,廚子對於任何香味都極為敏感,這種香料,別人或許聞不出來,但卻絕對無法逃過蔡風的鼻子。
出奇的是,地道之中竟毫無阻礙,偶爾有數道機關,卻被蔡風輕易破解。
眾人仍是握緊手中的弩機,絕對不敢有半點鬆懈,在這種環境之中,隨時都有可能出現致命的危機,是以,大家皆提高警惕,步步為營。
蔡風並沒有吩咐大多的人跟來,跟來的只有十餘人。而其他人全都分佈在地道口附近,每隔十步便留下三名兄弟接應,絕對不會給敵人有可乘之機。
地道中有很多出口,而這些人所分佈的位置更與地道出口相近,以確保絕對安全。
蔡風、三子與十名葛家莊兄弟,及王僕、王僕身邊的人也全分留在地道之中,一共十三人,但這些人卻無一不是精英。
再入五大,蔡風已經感覺到了危機的存在,但最先說出「小心」二字的卻是三子,似乎三子比蔡風更早一步感覺到危機的存在。
三子和蔡風各附一壁,眾人全分散在兩人之後,只要蔡風和三子走過的地方機關立刻便會廢去,他們對機關巧器的佈置太熟悉了,是以,想用這些東西困住他們,豈毫無可能!
※※※
林間殺意越來越濃,人聲俱寂,惟有輕微的呼吸聲和偶爾自樹上下落的雪團那輕微的悶響。
風意甚寒,刀意更寒,慈魔的黑木刀上,竟然結了一層薄冰,在晶瑩透明的薄冰之中,那烏沉沉的暗黑色,顯然極為奪目,更有一種難以解說的邪異。
赤黃兩位尊者在喇嘛教中的地位極高,更得到了藍日法王的指點,其武功之強橫,域外無人不知,喇嘛教許多大事都是由五大尊者出面,藍日和華輪根本就不必費心。
費天並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們就像慈魔一樣神秘,但不管怎樣,他看得出來對方是兩位絕世高手,單憑剛才硬拚的一招便可證實這一點,那被稱為黃尊者的武功甚至還在他之上,至少此刻在他餓了兩天之後,眼前情況的確如此,不過費天並不怕,他初出江湖,鬥志之盛絕不遜於慈魔。
赤黃兩位尊者也絕不敢小看這兩個對手,特別是慈魔,似乎潛力無限自己的人也不知道多少次迫他陷入絕境,但他仍頑強的活了下來,像是一個不死的戰神,而且每次之後,慈魔的武功都會有一定的提高,是以,連華輪大喇嘛都要至中土一行,為的就是這可怕的慈魔。
慈魔的刀似乎越來越寒,那寒意似乎要自刀上崩碎為無數利劍,割肉削骨,隱隱烏芒自晶瑩的薄冰之中滲出,給刀身鍍上了一層玄奇的色澤。
誰都知道慈魔的這一擊將驚天動地,所有的人都將目光凝於慈魔的刀上但在這一刻,慈魔動了,並非出刀,而是踢腳。
虛空之中剎時一片混亂,滿是飄飛的雪霧,朦朦朧朧,根本就無法看清各人的處身所在!
黃尊者突然感覺到一股極寒之氣自腋底襲來。
腋下乃人身最為脆弱之處,若是此處被重擊,只怕不死也得重傷。
黃尊者想都未想便揮掌擊出。
「呀!」一聲絕望而淒長的慘叫劃破了林間的死寂。
赤尊者感到一陣風掠過,揮掌疾攻,竟然重重擊在一人的身上。可他的直黨告訴他,這人絕對不是敵人中的一個,既然不是敵人,那就是自己人。
「轟!」慈魔的身形陡震,疾退,黃尊者也絕不好受,他出手倉促,根本就未能用上全力,而慈魔的刀卻透著一股可怕的寒意,只讓他的手掌一陣麻木,寒意更自經脈回流內腑,若千萬隻小蟲鑽動,讓他心頭駭然。
「哈哈……痛快!痛快!。費天的聲音卻從眾苦行者群中傳來。
赤尊者在依稀的雪霧之中,竟駭然發現費天滿D鮮血,而他所擊的只是一具屍體,喉間一個巨大的血洞仍在緩緩流出血水。
「嘛呢叭咪!」赤尊者雙掌合十,竟誦起神咒,他怎麼也想不到費天竟吸乾了這名苦行者的血液,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難道,這人真是自地獄中逃出來的魔王?是以,他想以神咒震服這魔鬼。
「現在讓你看看老子的厲害!」費天喝飽了鮮血,精神大震,週身更隱泛紅芒,異邪莫名。
慈魔飄身疾退,避開黃尊者,撞入眾苦行者之中,烏木鈍刀在漫天雪霧之中若雲龍乍現。雪花竟似被一股無與倫比的引力拉扯得凝成巨大一個雪球。
那些苦行者也不是弱者,但事出突然,又對黃赤兩尊者寄望過高,在雪霧紛飛之中,先是被費天乘機而入,生吸人血,那種殘忍的殺人手法,只讓他們心頭狂震,而慈魔的動作更快他們只能勉強出刀相抗,同時全都駐然暴退。
慈魔一聲冷笑,腳下加快,刀勢更烈,撕天裂地的殺氣帶著充滿摧毀力量的寒意向眾苦行者狂撞過去。
「砰砰……」一陣暴響,那團雪球瘋狂炸開,裡面猶如注滿了洶湧的氣流,向四周擴散衝擊。
『呀……」慘哼之聲和驚呼之聲響成一片。雖然慈魔這一刀並未能讓眾苦行者身死,但雪球的碎片猶如一顆顆彈丸,夾著刺骨的寒意,也極具殺傷力。
黃尊者大怒,雙掌若充血一般澎漲起來,頭也漲大一倍,掌心更透出一股淡淡的金色彩芒。
雪霧竟在剎那之間靜止了下來,天地間的一切都似乎驟然靜止。
費天吃了一驚,心中暗驗:「這是什麼武功?」
「小心,密宗大手印!」慈魔提醒道,同時身形疾旋,並不與黃尊者硬接。
慈魔並不想用眼睛,是以,黃尊者那鋪天蓋地的掌印,他根本就未曾看到,但在他的心中。卻清晰無比地感覺到那兩隻手印的存在,他甚至可以將樹林中的一切都瞭然於胸,他的心,靜若上水,但絕對沒有半點變化可以逃過他的感應。
「轟!」一聲巨響,慈魔知道,黃尊者的掌印與自己擦肩而過,只是毫釐之差,險而又險。
慈魔的刀,出現之處卻是黃尊者胸前一尺半之處,被黃尊者擊碎的大樹之側斜繞而上,角度之刁鑽,就像那弧度的玄奇一般,沒有半絲挑剔。
『轟!」黃尊者竟以膝蓋狂擊慈魔的刀身,身形倒仰之時,再彈膝,動作連環若行雲流水。
慈魔本想再斜劃一刀,那絕對可以重創黃尊者,但他不能輕視黃尊者彈出的一腳,在他刀鋒猶未曾劃在對方身上時,他將被那一腳踢中,甚至再也無法擊出這一刀的後著,因此,他惟有退。
撤刀,身形卻向赤尊者撞去。
赤尊者與費天硬擊五掌,但並沒有勝負之分。兩人身體都堅韌而抗擊,倒真是棋逢對手。
讓赤尊者感到心驚的,卻是費天居然不懼他的大手印。在他與費天兩掌相擊之時,費天都會化掌為爪,準確無比地抓在他的掌心,總有一股邪異勁氣使他大手印的力量不能盡情發揮。
費天的武功的確極為邪異,吸食了人血之後,似乎越戰越勇,水不知疲勞一般,更不懼刀槍,攻擊他的苦行者們,刀槍砍刺在他身上反而被他擊死,而無法傷得他分毫,只是衣衫被割破許多裂口。
赤尊者正戰得怒火大起。突覺背後勁風大作,寒意逼人,便知道是慈魔攻來。心頭禁不住大駭,對付費天必須全力而為,這時又來個比費天更為可怕的慈魔,他哪敢再硬接?雙掌一壓,意圖壓下費天的雙掌,再借力飛昇。
費天嘿嘿一聲冷笑。對身後砍來的兩柄戒刀不聞不問,雙手一掄,正是剛才他毀箭的那一招。
赤尊者陡覺費天兩爪之間生出無盡吸力,使他欲罷不能,更無法借力飛退。
「嘿嘿,想逃,沒門!讓你嘗嘗老子的『幽冥滅』的厲害!」費天得意地道。
「呀!」平時那些苦行者將黃赤兩尊者當成佛一般.必要之時,竟不惜為他們去死。
就在慈魔將要劈中赤尊者背門之時,一名苦行者挺身插入中間。
「噗!」那苦行者的腦殼便像是易碎的蛋殼,在慈魔的刀下暴裂開來。
腦漿飛濺帶起腥紅的血絲,在虛空中竟然凝成冰塊,合著屍體向赤尊者背門撞去。
慈魔只要再推刀一尺絕對可以重創赤尊者,但他不能。因為他並不想死,要他入地獄的人正是黃尊者。
黃尊者雖然沒有慈魔的身法快,但那雄渾的力道卻比他更甚,被那苦行者阻了一阻後,竟被黃尊者欺到慈魔身前。
『噗!」一聲沉悶的暴響過處,慈魔倒跌而出。
黃尊者怒出金剛杵,他幾乎從未曾動用過這件兵刃,但他知道,大手印並不能對付眼前這兩個可怕的敵人.這不是感覺,而是事實。
慈魔以前與紫尊者交過手,並破了紫尊者的大手印。是以,大手印對他來說並不陌生,也並不是太可怕的武功,只不過黃尊者的功力比之紫尊者更深厚一些而已,但大手印同出一源,根本不可能對慈魔產生多大影響。
費天更是一個似乎刀槍不入的怪人,那怪異的爪法和莫測的功力,根本不怕大手印,他可能知道大手印的厲害之處,每當赤尊者使出大手印之時,兩爪必抓對方要脈,讓大手印無法顯示其厲害之處。
密宗大手印更是一種極耗功力的武功,它是將全身的功力聚於一掌而發,使潛能加速摧發,是以,大手印一出,幾乎可以發揮出平日兩倍的功力,這也就是大手印的可怕之處,但費天那邪異的氣勁似乎有瓦解大手印催發潛力的功能,讓它無法發揮威力。
赤尊者雖然去了慈魔那一刀的威脅,但那具屍體若千斤巨石般重重撞在他背上,正值費天那「幽冥滅」最強盛之時。本來,赤尊者仍可抗衡那強大的拉扯力,但這一記猛撞,頓使他失去了平衡,身子不由自主地向費天傾去。
費天一聲怪笑,雙臂向外一分,挑開赤尊者的雙臂,身子若野兔歸巢般撞入對方懷中。
赤尊者暗叫不好,但已經來不及了,只得運勁於胸,抬膝上頂。
「轟!」赤尊者哇地噴出一口鮮血,飛躍而出。
費天也捂著小腹倒退,『噗噗……」一連七八刀都斬在他的身上。卻是眾苦行者乘機出手。
費天被斬得「哇哇」亂叫,若非身具「不滅全身」絕世護體神功,只怕此刻他已成了一堆碎肉,但這幾刀竟然損失了費天的皮肉,讓他感到驚駭不已。
「啊!」費天一聲狂吼。雙臂暴漲.手臂之上的衣衫若碎布一般盡數裂開,如鋼鐵般的臂膀澎漲而起,兩股無與倫比的氣勁隨著他手臂的揮動而瘋狂。
「呀……」數聲慘叫,夾著幾具飛跌的軀體,如殘虹般的血水與潔白雪花襯托出一種鮮明的對比。
費天踉蹌而退,腹內一陣絞痛,赤尊者哪一膝幾乎讓他五內俱裂,雖然他並不畏刀槍,但身受這種強橫氣勁的衝擊卻也受傷,何況在撞擊赤尊者時,背上中了兩刀。雖然無法傷他皮肉,但卻使他真氣一滯,無法發揮最強的抗體功能。
慈魔飛跌而出,竟然鑽入雪底,像是融化了一般,蹤影難覓,地上的積雪也並無異常的現象。
黃尊者並不感到意外,他早就聽說過,不要與慈魔在雪原上交手,慈魔就像是雪原之上的精靈。更可借雪遁形。沒有人知道慈魔是怎樣悟出這種絕技的。
慈魔這些年來,大部分時間是在沼澤和雪山之中長大,對這些借自然外界事物作掩護的保護法,懂得如野獸一般多。動物可借保護色之類地避免被敵所害,慈魔在時刻有可能裹戶獸腹的情況之下。也學會了如何最好地保護自己。
赤尊者在嘔著血,費天的那一擊力道之猛。幾乎讓他昏死過去。但他所修練的瑜珈心法卻保住了心頭的清靈,沒有失去感覺,但已失去了再戰能力。
黃尊者正在側耳細聽之時,費天身下的雪花突然暴裂四射。那些攻向費天的眾苦行者在瞬間只覺眼前一片模糊。冰寒的殺意洶湧而至,他們全都駭然驚退。
黃尊者身形飛撲而上。
費天卻沖天而起、他身下正是慈魔。
「想走!」黃尊者怎會放過這樣一個誅殺慈魔的大好機會?錯過了今次,只怕日後他再想找到慈魔的行蹤都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畢竟中原並不是他的勢力範圍,眾多的江湖門派,更讓域外的宗教難以施展手腳,好不容易將慈魔堵死在這片林中他又怎會放過?
「呼……」一片黑雲向黃尊者當頭罩下。
黃尊者一驚,右手一揮,「裂」地一聲竟將那片黑雲撕成兩半,卻是一張浪皮。
當然,這片黑雲不僅只有狼皮而已,更有一雙腳,一雙以狼皮為掩護的腳。
「轟!」黃尊者不得不抬掌倉促迎敵。
慈魔早就將一切算得極準,這是從千百次拚殺中得到的最佳經驗,此乃黃尊者所無法相比的。
黃尊者無可奈何地降落於地,而慈魔卻再一次帶著費天飛射而起,卻是借了黃尊者之力,這一招的確有些出乎黃尊者的意料之外,想不到慈魔竟如此狡猾,剛才逃走只是一種假象,實際是要藉機給黃尊者一記猛擊。然後才會借力逸走。
慈魔絕對不是傻子,在沒有優勢的情況下絕不會苦戰,任何事情總得量力而行,死戰,那是蠢人所於之事,黃尊者的武功的確比他勝過一籌,在勁道之上,他更要比黃尊者遜色,而兵刃之上,黃尊者的金剛杵乃是吐蕃國四大寶物之一,也許他的冰魄寒光刀會勝過金剛杵,但限於功力的差距,頂多只能戰成平手之局,而對方更有這些苦行者和不明身份的敵人,費天也受了重傷,此時不走。只怕惟有死路一條,是以他毫不猶豫地便選擇離開。
慈魔的身子落在樹上,認準方向在樹枝之間縱躍如飛,雖然帶著一個人,但仍然猶如猿猴一般敏捷而利落。
「追!」黃尊者有些氣極敗壞地吼道。
「嗖嗖嗖……」那群慈魔不明來歷的人搭箭便射,但卻盡數落空。
此時正值嚴冬,樹葉雖然落得乾乾淨淨但樹枝仍密,且樹枝之上又壓滿雪團,慈魔所過之處,大團大團的雪花飛落,弄得林間一片模糊、箭矢更失去了準頭。
眾苦行者在樹下飛快地追趕著,黃尊者將赤尊者交給幾名苦行者,自己也如飛追趕。
「嗖……」一批不知從何處射來的勁箭,沒頭沒腦直射向眾苦行者,事出突然,幾個苦行者竟然閃避不及,被射傷倒地、黃尊者有神功護體。這種普通箭矢全都沾衣即落,但也讓他大大吃了一驚,甚至有些駭然。
正當黃尊者猜想究竟是什麼人所幹之時,又飛來了一大簇一大簇的勁箭。
這次眾人有備。勁箭盡數落空,但就是這樣阻了一阻,慈魔和費天已經蹤影全無。
黃尊者大怒,殺機陡盛。恨不得將這群阻上他們行事的人撕成碎片。
「呀呀……」絕望的慘叫自後方傳來,接著遙遙傳來了赤尊者的一聲慘哼。
黃尊者大驚。不用想他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當即顧不了殺敵便調頭回跑。
當他趕回之時,地上靜靜躺著幾具仍然溫熱的屍體。正是護守赤尊者的幾名苦行者,每人都是死於劍下,而赤尊者已經蹤影全無,地下惟有一片零亂的腳印,黃尊者不由得呆住了。
地上兩道長長的痕印向遠方延伸,完全看不到盡頭。
並非馬車的軌痕,而是兩道平滑的拖板,顯然是一個大雪橇,另外還有一片零亂的梅花印,卻是狗所留下的。
這群人顯然蓄謀已久,並非倉促行事,甚至一直潛伏在附近。而這群神秘人物又是誰呢?黃赤兩大尊者初入中原、又怎會有這樣一群敵人?
黃尊者一陣迷惑,但也顯得有些無奈,惟有順著軌痕拔腿狂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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