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延伯的親衛兵似乎知道了這將是一種怎樣的結果,他們全都飛身向崔延伯的身前擋去。
他們可以犧牲自己,但卻不能讓大元帥有半點閃失。
崔延伯並沒有感覺到這些親衛的存在,他只是發現了蔡風弓弦上射出的箭,與他的箭在虛空中相交。兩支箭的箭尖奇跡般準確地撞在一起。
崔廷伯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悲哀,為他的命而悲哀,也為他自己而悲哀。他那支凝聚了所有精神力和功力的箭竟然被蔡風的那支勁箭剖為兩半……
「大元帥……」崔延伯的眾親衛驚呼出聲,崔延伯的身子一震,蔡風的箭不僅剖開了他的箭,還準確無比且快得無法思議地射入了他的心臟。那群親衛雖然發現得及時,但卻絕對無法與蔡風的箭速相比。
崔延伯的手仍然抬了起來,摀住那露在胸外的那支飛羽,一臉難以置信之色。但旋即他又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因為他那被剖開的兩半飛羽竟然有一支釘入了蔡風的小腹,另一半卻射斷了蔡風手中大弓的鋼弦。
蔡風的身子也晃了晃,面上略略顯出一絲淡淡的痛苦,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無奈的蒼涼和悲哀,那具有穿透力的目光竟現出少有的憂鬱和傷感。
崔延伯竟似乎理解了蔡風的心情和意境,也理解了蔡風的精神含義和靈魂深處的善良。
那一箭,代表了蔡風全部的感情和思想,也賦予了他的靈魂。而這一箭射入崔延伯心臟的那一剎間,就已與崔延伯的靈魂、思想和精神對接,使之思想和靈魂全都升入了另一個意境,一種往日他無法理解的境界。
這是一支神奇的箭,帶來死亡,也帶來了欣喜和歡悅,而這一切,全都聚於崔延伯的身上,不能說這不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崔延伯最後一眼看到夕陽,原來西斜的夕陽竟是那般美麗,那般生動。那淡淡的紅霞、悠悠的白雲、湛藍的天空,還有地上那些挺拔的白楊、枯黃的樹葉竟也美到了極點……有一隻孤雁飛過,發出一聲長長的悲鳴,然後投向遠方……然後崔延伯便感到天地再也不真實,身子也在變冷、滑落,一切的一切……
「大元帥……」崔延伯的眾親衛悲呼著。
蔡風不再停留,他感到小腹竟有些痛……
「殺……殺……」駱非帶著兵馬自窪地追了過來,如同一群攢動的蛆蟲。
※※※
崔延伯敗了,徹徹底底地敗了,就連他自己的命也斷送了。
蔡風卻並沒有半點喜悅,並不是因為他腹部的箭傷。這一點傷勢,他只花了三天時間便完全修復了,甚至連傷口的肌膚也還原如初,又變得光滑細膩。
戰爭,永遠都沒有真正的快樂可言,如果要將這種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那這種快樂又有什麼意思?
蔡風並不是一個喜歡戰爭的人,但是他卻知道在這個年代中如果沒有戰爭,就永遠無法真正地享受和平與安定。惟有以戰攻戰,方能夠安定天下,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正因為這個事實,蔡風才會心中難受,沒有半點喜悅可言。殺人並不是一種快樂,被殺也同樣不是快樂,只是一種悲哀。所以,對於崔延伯的死,蔡風沒有半點喜悅。
涇州城也被高平義軍再次奪回,蘭致遠被迫退回西峰,那是兩天前的事。
蔡風一下子成了高平義軍中的中心人物,首戰便大敗崔延伯,更射殺崔延伯,這對於高平義軍來說是一件激動人心的大事。高平義軍的士氣大漲,赫連恩在華亭也打了兩場硬仗,居然與蕭寶寅戰了個平手,但蕭寶寅在得知崔延怕死後立刻又調整了一下戰略方針。
高平義軍此刻的士氣極為高昂,萬俟丑奴更是獎勵三軍,他這些日子倒也是挺忙的。
而蔡風並不想接受什麼獎勵,畢竟他的身份特殊,在葛家軍中本就是坐第二把交椅之人,雖然此時的高平軍士氣大漲,但比起葛家軍來,其聲勢就要弱上許多了,又有什麼官銜可比蔡風的齊王更有地位呢?惟一的辦法,就是冊封新一任高平王,讓胡亥繼承父位,再立蔡風為一字並肩王,但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萬俟丑奴曾向蔡風提過這事,但蔡風卻拒絕了,他並不覺得這事可行,反而只會引起高平義軍內部的不滿,對將來的戰局有百害而無一利。不過立胡亥為後繼高平王倒是可行之事。
胡亥子繼父位,在萬俟丑奴、赫連恩、胡適諸人的推薦下,胡亥為新任高平王。而胡亥聽從萬俟丑奴的話,拜蔡風為上將軍,與萬俟丑奴、赫連恩平起平坐,成為高平義軍的第三位上將軍,但也是最特殊的一位。
蔡風並沒有推托,此時他的傷勢已好,胡夫人便命人再為齊王別府進行修飾一番,且另加一塊金匾「上將軍府」!
蔡風將獎賞給他的一萬兩白銀盡數散發給士卒,他自己卻不留一兩。
難得輕閒,不如摟著兩個乖乖寶貝曬曬太陽,劉瑞平彈琴,元葉媚輕舞,倒也其樂融融……
受封第三天的中午時分,元葉媚正在舞劍,三子卻行了進來,一臉喜色地向蔡風扮了個鬼臉,神神秘秘地道:「阿風,你猜猜,誰來了?」
蔡風沒好氣地向三子望了一眼,笑罵道:「別這麼神秘兮兮好不好?看你那歡喜的模樣,難不成是貴琴耐不住相思之苦,自海外回來找你了不成?」
正在舞劍的元葉媚立時停下了身子,歡喜地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三子問道:「我表妹有沒有一起回來?」
劉瑞平不由得大感好笑,拉過元葉媚,笑罵道;「你怎麼如此著急?三子還沒有說貴琴妹妹是否回來了呢。」
元葉媚微微有些失望,順手將劍遞給旁邊一名丫頭,有些疑惑地問三子道:「看你這樣子,究竟是誰來了?」
「二姐可沒阿風這麼鎮定了,就是大姐也比你鎮定多了,我看你還是別練劍,改去練琴好了。」三子打趣笑道,雙手交疊於胸前,學著蔡風當初那副吊兒郎當的滑稽模樣。
「你居然敢笑我?看我不拎下你的耳朵!」元葉媚不由得又好笑又好氣地伸手便拎。
三子反手一彈,直點元葉媚的大陵穴,元葉媚一驚,手腕一轉,自三子手底下插過,直擊其腋下。
三子沉肘一壓,手腕再翻,五指點向元葉媚的曲池穴。
元葉媚也再次變招,五指相並如「啄」,直啄三子肘部的小海穴。
三子不得不放棄點向對方的曲池穴,縮手退後一步,笑道:「不打了,二姐每天受阿風指點,武功進步這麼快,我怎麼比得過?這太不公平了。」
「哼,我可不講這一套,如果認輸,就乖乖地將耳朵送過來讓我拎一拎,否則我可不肯善罷甘休!」元葉媚一翹嘴,得意洋洋地笑道。
「那也行,我給你一個選擇:一是拎我的耳朵;二是讓我說出來者究竟是誰。這兩者之間只能選擇其一。如果你喜歡跑路,那你就拎好了!」三子似有所恃地道。
「葉媚,別鬧了,坐到為夫懷中來。三子,快說吧,究竟是誰來了?」蔡風懶洋洋地一拉元葉媚,笑問三子道。
「阿風,這種危險的動作最好別做,你還不知道來的是誰呢。」三子忙神色古怪地提醒道。
蔡風正準備拉元葉媚入懷,倏聞三子此言,似有所悟。元葉媚卻主動向他懷中坐來,蔡風忙伸手一托元葉媚的豐臀,神情有些古怪地道:「慢,慢,寶貝且慢來,待為夫先將事情問清楚再說。」
元葉媚正要坐到蔡風的膝上,被蔡風這麼一托,不由頓了一頓,待她再坐下時,蔡風已自皮椅上長身而起,她理所當然就坐到了虎皮椅上。
劉瑞平和三子禁不住大為好笑,蔡風也「嘿嘿」笑了笑。
元葉媚大為氣惱,嘟著小嘴氣鼓鼓地嘀咕道:「誰稀罕坐你的膝蓋?!」
三子、劉瑞平和蔡風禁不住都笑出聲來,那些僕人想笑卻不敢笑,只得強自忍著。
蔡風吸了口氣,望著三子,神秘兮兮地問道:「你是說她來了?」
三子詭異地一笑,立刻明白蔡風所說的是誰,也同樣以神秘兮兮的語調道:「除了她還會有誰?」
蔡風突然猶如蔫了一般苦笑道:「她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風郎,到底是誰呀?」劉瑞平有些訝異地問道,但更多的則是迷惑不解。
「你們倆別打啞謎好不好?究竟是誰值得你們這麼神秘兮兮的?」元葉媚氣呼呼地問道。
「暫時保密!」蔡風回頭扮了個鬼臉,一副頑性未改的樣子笑道。
「看你,肯定又是在外面拈花惹草,人家找上門來要討公道了……」元葉媚沒好氣地笑罵道。
劉瑞平也「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走到元葉媚身後,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頭上,附和道:
「妹妹所說定是八九不離十,我們這位花心夫君確實人見人愛喲,走!咱們倆一塊去見識見識吧。」
蔡風和三子對望了一眼,前者發愣,臉色極為古怪,後者忍不住笑得前俯後仰,好不開心。
「風郎,難道你還不招供嗎?遲則生變,變則後悔,我們一出手,有發無收,保證功力到位!」劉瑞平故作嚴肅地道,說到後面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元葉媚也笑得肚子發痛,半晌才附和道;「是啊,我們再給風郎一次機會,遲則生變,變則後悔,我們一出手,定是有發無收哦。」
蔡風也被二女弄得大感好笑,笑罵道:「你們兩人好的不學,卻學著聯手來對付本夫君,看來得好好管教管教你們。如果你們能打過她,儘管可以放手一搏,不過別說到時候本夫君沒有提醒你們,不幫你們的忙喲。」
劉瑞平和元葉媚大為不服氣,元葉媚「嗤」道:「嘿嘿,我就不信我們聯手還打不過她,連三子都俯首服輸,又豈會怕她?」
「哈哈哈……」蔡風不由笑道:「你以為三子很厲害呀?與那人相比,他可差勁得很不信你問問三子,就連我也曾經被她打傷了耳朵!」
劉瑞平和元葉媚全都吃了一驚,再看蔡風那一臉古怪的笑容,就知道其只是在說笑。否則,她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可以傷了蔡風,兩女不由不信地道;「哼,我們就不信還有誰能勝過你!」
「阿風可沒有說謊,那天我親眼看見的,那人右手一伸,來個翻腕,一招『絕崖摘芝』,我只聽得阿風一聲慘叫,哈,果真是耳朵被人拉著,還拉了好長呢!」三子一邊笑著一邊比劃著道。
「呀……」三子剛剛說完,屁股上便挨了蔡風一腳,發出一聲慘叫。
「你居然敢出賣我?可別怪我心狠腳辣哦。」蔡風笑罵道。
元葉媚和劉瑞平先是一驚,後來才明白原來三子所說的只是一個人拎著蔡風的耳朵,蔡風聲稱那人打傷了他的耳朵,也就是打情罵俏之舉了。劉瑞平笑罵道:「好哇,果然又是風郎的心上人,居然敢動手拎風郎的耳朵……」說到這裡。劉瑞平似有所悟,喜道:「是凌妹妹來了,是不是?」
元葉媚一驚,旋即也笑了起來,道:「我道是誰居然敢拎風郎的耳朵,原來是風郎朝思暮想的心肝寶貝。難怪這段時間風郎魂不守舍,肯定是早有預感了。」
「這就叫心心相印,走!我們去看看。」劉瑞平歡喜地道。
三子和蔡風對望了一眼,顯出一臉的無奈,蔡風攤了攤手,聳聳肩無可奈何地道:「你們太聰明了,我只好甘拜下風了。」
※※※
劉瑞平、凌能麗、元葉媚三女相見,自是歡喜無限,嘮嘮叨叨說個沒完沒了。元葉媚更是如同小鳥一般嘰嘰喳喳無休無止,凌能麗雖然經歷了江湖中的一些風風雨雨,顯得更為沉穩和幹練,但遇到這兩個姐妹,也如同回到家中一般,盡訴這些日子來的苦處。
蔡風反而插不上一句話,正想說話之時,凌能麗卻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先到一邊涼著吧,本姑娘待會兒再找你算賬!」元葉媚和劉瑞平這時候不僅不幫他,反而向他扮了一個鬼臉,吐了吐舌頭,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蔡風一臉無奈,卻實在不敢得罪這幾位女俠,說不定一個不好,被她們聯手修理一番,可就不好玩了。
「蔡大哥……」凌通跑了過來高聲減道,頓時讓蔡風回過神來。
蔡風扭頭一看,立刻認出了來人正是凌通。此刻的凌通只比他矮半個頭,身材也極為壯實,雙目炯炯有神,高手風範展露無遺。蔡風不由得大為歡喜,伸手一拍凌通的肩膀,有些驚訝地笑道:「都長這麼高了,有沒有再去掏鳥窩?」
凌通臉上泛起一陣歡喜,本來因激動而略帶淚光的眸子立刻又閃過自豪的光彩,似乎又回到了幾年前的孩童時代,道:「沒有,倒是捅了幾個賊窩。」
蔡風和三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凌通也跟著笑了。
「好的不學,倒學會了我的油嘴滑舌,你的麗姐有沒有拎你的耳朵?」蔡風故意提高聲音笑問道。
現在的凌通是個見風使舵的高手,聞聽此言,立刻便知蔡風的用意,不由得大感有趣,斜眼一瞥,見凌能麗雖然正在與元葉媚二女說著話,可耳朵卻豎得老高,顯然是在聞聽他們的對話。不由心中暗感好笑,也提高聲音道:「麗姐怎會拎我的耳朵呢?麗姐說我別的東西都學得不太妙,就是這油嘴滑舌的本領值得誇獎,說我講的如蔡大哥講的一樣好聽呢。」
「通通,你胡說什麼?竟敢出賣我?看我不收拾你!」那邊的凌能麗果然在全神聽著這邊的話,聽凌通這麼說,真是又羞又急,立身就要來教訓凌通。
凌通忙閃至蔡風的身後,凌能麗卻被元葉媚和劉瑞平一人拉著一隻手又拉了回去。
蔡風不由得意地大笑起來,笑得極為開心。
凌能麗雙眼向蔡風一瞪,鼓著腮幫道:「不許笑!若再笑,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蔡風本來得意的笑聲嘎然而止,笑容就僵在那兒了,表情變得極為古怪。
凌能麗和元葉媚諸人見蔡風這般古怪的表情,都禁不住笑得彎下了腰。
三子和凌通被幾人笑得莫名其妙,又聽蔡風的笑聲嘎然而止,都大感奇怪。兩人轉到蔡風身前望去,看到蔡風的表情如此古怪,不由也大笑起來。
蔡風無可奈何地發出兩聲「嘿嘿」呆笑,卻大感沒趣地轉過身來。正當他轉身之時,只感一陣輕響,有人自他的身後伸過了兩隻手,輕攬著他的脖子。就在蔡風心神一緊之時,修覺臉頰一熱,被人親了一下。
「生我的氣了嗎?」凌能麗那輕聲軟語又在他的耳邊響起,那熟悉的幽香只讓蔡風腦袋「嗡」地一聲發響,整個人都呆住了,內心的激動無以復加。
客廳之中霎時變得很靜。
蔡風回頭,四目相對,凌能麗的眸子中卻蘊含了淚水,晶瑩剔透。
蔡風的心中湧起一股酸澀的痛楚,不用任何語言,他已讀懂了一切。輕輕地挪動著有些生硬的手,緊緊抓住搭在他脖子上那雙素潔瑩潤如白玉一般的纖纖玉手,用力地將她拉到身前,輕輕歎了口氣,憐惜地道:「這段日子讓你受苦了。」
凌能麗望了蔡風一眼,突然展顏一笑,掙脫蔡風的手,「彭」地一拳打在蔡風的胸膛上。
蔡風沒有運功相抗,被打得倒退兩步,齜牙咧嘴,對凌能麗此舉卻滿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這是給你這花心死鬼的教訓,看你還想不想占本姑娘的便宜。」凌能麗笑罵道。
人人先是一驚,後又為之愕然,劉瑞平和元葉媚跟著笑了起來,對此卻是見慣不怪。
蔡風摸摸胸膛,不解地道:「我……我沒有哇?」
「還想抵賴,你臉上的胭脂印還在,懶得了嗎?」凌能麗心中大感好笑,但表面仍緊繃著臉道。
蔡風摸了摸臉頰上的那個唇印,果然有點紅跡,心中大叫冤枉,暗忖道:「這明明是你姑奶奶親我所留,卻硬要怪我佔你的便宜,真是豈有此理。要是你臉上有我的唇印,那還差不多。」不過,他知道凌能麗喜歡胡鬧,心中也沒有在意,更何況這段日子以來他對凌能麗實是有愧於心,只好賠笑有些圓滑地道:「這段時間我太想你了,見到你後也就顯得十分激動,這哪是什麼佔便宜?只是借了點胭脂想化化妝罷了,還請姑奶奶大人有大量,別與我計較。」
眾人不由大感好笑,凌通卻故意道:「明明是麗姐親蔡大哥,怎是蔡大哥……」
「去去去,你這吃裡扒外的壞傢伙,與他是一丘之貉。若再搗亂,姐姐連你也一起對付了!」凌能麗打斷了凌通的話,說到後來,再也繃不住臉,笑出聲來。
凌通扮了個鬼臉,只好有些同情地望了望蔡風,笑了笑,小聲地道:「蔡大哥,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麗姐太凶,我惹不起……」
眾人禁不住為之轟然大笑,只有蔡風和凌能麗相視望了一眼。蔡風的表情極為古怪,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凌能麗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如冰河解凍,如三月驕陽,只把蔡風給看呆了。
「看你這副傻相,我怎麼就偏偏會喜歡你這個沒心沒肝沒肺、拈花惹草、滑嘴滑舌的死蔡風、爛蔡風呢?」凌能麗白了蔡風一眼,露出一個極為嫵媚的表情,笑罵道。
蔡風一聽,精神大振,禁不住一陣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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