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丐天被自己的「隔山裂岳掌」所傷,功力全失,所受如此重創,沒有半年的調息是難以恢復,但他僅次於龍尊的武學修為,隱隱感到龍尊的「龍尊劍法」和美姬的「美姬劍法」
自存一體,又相互依存,兩者之間似乎存在妙不可言、千絲萬縷的聯繫。
韓丐天為自己的這一發現感到興奮,挪了榔身子,瞪著牛眼睛,急切地叫道:
「喂,你們兩個娃子將『龍尊劍法』和『美姬劍法』對練一遍給我看一下。」
只見紅光和藍光相互交織,石房裡「嗤嗤」連聲。
韓丐天看了一會,大叫道:
「不對,不對,應該是那小子使『地罡劍』對紅兒的『無情劍』,而用『天魔劍』對紅兒的『有情劍』,再來一遍。」
柳天賜劍尖一擺,一招「地動山搖」,一道紅光如長虹貫日,將體內的魔力摧動著「龍尊劍」發出地動山搖的劍勢。
上官紅剛要起劍與之相和,突然驚叫一聲,一招「無拘無束」使出一半時感到自己的內力一下子提不上來,趺坐在地。
柳天賜大驚,趕忙扶起上官紅。
韓丐天在一旁凝神說道:
「龍尊不愧為百年來武學巔峰人物,美姬是比他稍遜一籌。」
上官紅驚問道:
「韓伯伯,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韓丐天牛眼一轉,說道:
「龍尊和美姬是兩百年前武林的兩個奇男女,由於龍尊一生亦正亦邪,所以在江湖上就褒貶不一,而美姬為情所困,反其道而行之,在江湖上留下一個『毒牡丹』的惡名,我老叫化子今年已有一百二十歲了,當年和龍尊、美姬、『不老童聖』、段永庭五人在大洪山比武,激鬥了十天十夜,最後就完全比拚內力了,龍尊將我震翻在地,但也被我的『隔山裂岳掌』震退了五步,有什麼事你韓伯伯看不出來的嗯!」
上官紅撅著嘴說道:「那也不能說明龍尊比我師父高嗎!」
韓丐天說道:「你剛才是不是感到有一口真氣接不上來?這就是證據。」
上官紅驚問道:「這怎麼證明?」
韓丐天心想:這上官紅爭強好生的性格倒蠻可愛,笑道:
「龍尊和美姬都是天地奇人『九海之心』的徒弟,兩人悟出九海龍氣,自成一家,由於美姬墜入情網太深,一個『情』字擾之,內功的修為就受到了牽制,當然就低了一籌。但由於兩人塵緣太深,所創的劍法相得益彰,就叫情之所至,劍之道勢,如果兩人能拋卻世俗偏見,那雙劍合壁,將是一套驚天動地的劍法,唉,可惜,可惜!」
韓丐天搖搖頭,接著說道:「真是武林一大幸事,幸好兩人都有傳人,『龍尊劍法』中的『地罡劍法』以至純至剛的內力使出陰損刻薄的劍招,而『美姬劍法』的『無情劍』最重要的是要做到無情無義,地罡正氣正好感化,而『有情劍』以情深似海的情意反哺『天魘劍』的暴戾凶殘。」
柳天賜和上官紅聽得幡然醒悟,兩人的心裡一直有這樣的感覺,但還沒想到這上面,經韓丐天一語道破天機。
韓丐天接著說:
「由於紅兒的內功不如那小子的內功,所以在強大的純正內力之下感化,難以做到無情無義,因此劍法就不能施展!」
柳天賜不得不對韓丐天的武學折服,真是洞若觀火,察之於微,心境一變,口氣也變了道:
「韓伯伯,那應該怎麼練?」
韓丐天牛眼一翻,朝天鼻一哼道:
「你這小子,倒還挺會拍馬屁的!」但語氣中含著滿意,接著說:
「我們就叫這套劍法為『無情地罡』和『有情天魔』劍法,相對而言,在『無情地罡』中,紅兒的難度就要大些,一定要帶著仇視的心理,做到無情無義、無愛無慾,而在『有情天魔』劍法中,天賜就必須做到魔性十足。好吧,你們謹守這一原則,再練一遍。」
柳天賜和上官紅依言演練,但上官紅還是不能發揮。
經過了四五天,兩人才將一招「地動劍搖」和「無拘無束」揉合得如出一劍。
韓丐天在一旁大聲喝彩。
就這樣,在韓丐天的指點下,柳天賜和上官紅「無情地罡」和「有情天魔」劍法練得有些眉目。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除了睡覺小憩之外,兩人不停的練劍,長臂猿定時的給他們送來「炎黃魚」。
這段時間,韓丐天的內力也恢復了兩成,長臂猿對韓丐天和上官紅的關係也大為改善,碰到長臂猿心情好的時候,還用渾厚的內力幫韓丐天運功行氣,所以韓丐天的內功恢復神速。
內功療傷,不能出現絲毫的閃失,當長臂猿為韓丐天療傷,柳天賜和上官紅就到外面空曠的大洞裡練劍。
這天,兩人練到「有情天魔」最後一招,柳天賜使的是「天魔劍」的第七式「天魔血劍」,上官紅使的是「有情劍」的末式「情深似海」。
在溶洞裡,上官紅柔情似海的劍勢下,柳天賜怎麼也使不出「天魔劍」最惡毒的一招「天魔血劍」。
柳天賜真的有點氣餒了,沒有信心再練下去。
兩人總覺得缺了一些什麼。
上官紅見柳天賜心浮氣躁,甚是苦惱,心生愛憐。無端地生出一股柔情,劍式一緩,柳天賜「刷」的一劍,上官紅正面提劍轉身。
這一劍將上官紅的胸前給劃開了,露出了雪白豐滿的乳房。
柳天賜呆住了!頭腦一片空白。
上官紅滿面嬌羞,衣服一裹扭過身去。
柳天賜只覺得渾身燥熱,慾火中燒,走上前去,攔腰抱起了上官紅。
上官紅一陣目眩,又踢又捶,柳天賜和上官紅皆是熱血青年,初懂男女之事,上官紅知道要發生什麼,本來對柳天賜深情一片,鬆開護住衣服的手,也就閉上眼睛依了他。
柳天賜看著赤裸的上官紅如一個玉人,玉肌冰膚,眼含秋水,面若桃花,胸乳粉紅,腰纖腳細。
上官紅只感到一陣巨痛像海潮一樣瀰漫全身,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小鳥,時而是在晴朗的天空飛翔,時而又鑽進急風亂雨……
兩人只覺得肉體與靈魂已融在一體,徹底的熔化了。
初識雲雨情,兩人感到又是緊張,又是悸顫。
上官紅嬌羞萬分,穿好衣衫,柳天賜見其胯下一點血紅,摟過上官紅輕聲說道:
「姐姐,是天賜不好!」
上官紅身子一軟,倒在柳天賜懷裡,咬了柳天賜一口道:
「你就是壞!」
上官紅只覺得臉一陣發燒,掙脫柳天賜的懷抱,走到溪邊洗了一把臉。
回眸一笑。
這一笑把柳天賜整個笑呆了。
臉上污跡洗盡,露出白皙嬌嫩的臉龐,光潔照人。
一陣親熱,就像悄悄的落下了一夜的積雪,面頰飛出兩片紅暈,那紅暈隨著她柔情一笑,倏地浮起。
唇上沒塗胭脂,天生成兩片櫻花的色澤,兩道眉毛尖兒偏高,尾兒偏低,正是所謂愁眉,眼睛脈脈含情,柔光一片,鼻峰細膩得像玉雕瓷塑,隱約間見細汗微微。
秋波流轉。
柳天賜頓時不能自己,也不答話,上去攬住了上官紅的纖纖細腰。
輕輕地親她欣長柔墩的玉脖,上官紅痛快地呻吟著,兩條玉臂軟軟的搭著。
柳天賜摸索退去上官紅的衣服露出雪白雪白胴體。
上官紅身子一顫,發出一聲痛叫,柳天賜心生一股憐憫,想輕一點,卻又止不住,初嘗禁果的熱血青年,行動中已出了一身大汗。
上官紅喘息著問:
「你怎麼啦?」
柳天賜說道:「姐姐,是不是很痛,讓我看看。」說著就要俯下身去看,卻被上官紅揪住了耳朵嗔道:「不許看,這事就是要疼。」
「你不怕就好了。」柳天賜急急地把上官紅壓在身下,看到上官紅珠淚四溢,痛入心肝的模樣,一陣喘息,山崩地裂般的震撼,上官紅覺得自己的肉體不存在了。
柳天賜鬆開手,將她輕輕抱在懷裡,卻見上官紅嬌喘微微,粉腮紅唇,身上已汗漬漬的。
上官紅的臉龐放著柔柔的紅光,雙目微閉,啟動紅唇,輕輕地出了一口氣,兩片紅唇漬出了血,還留有兒個牙印,帶著幸福的笑意躺在柳天賜懷裡睡去了第二天,兩人接著練「有情天魔」劍的第七式。
兩人同時起劍,石破天驚,柳天賜覺得體內真氣自然流暢,同時一擊而出。
柳天賜興奮得大叫起來:「姐姐,成了,成了!」
上官紅也滿腔喜悅,心想:龍尊和師父其實早就想將「龍尊劍法」融為一體,但始終來能遂願,因為儘管心心相印,但又卻相隔甚遠,留下一本空白的「美姬劍法」。
自從與天賜經過肉體神交,才悟了出來,想到這裡,上官紅滿心歡喜,卻又羞不自勝,紅著臉,不敢正視柳天賜興奮的眼光,垂下紅臉。
柳天賜拉著上官紅的手,衝進石房裡,大叫道:
「韓伯伯,我和妹妹練成了『無情地罡』和『有情天魔』劍了。」
韓丐天一聽,也大感詫異,龍尊苦苦思索的一套劍法,兩個娃子竟練成了。
柳天賜見韓丐天半信半疑的樣子,一把拉起韓丐天的手,長臂猿也跟著出。
上官紅與柳天賜作成了夫妻,剛開始挺不自然,但想到天下的男女都這樣子,表妹向子薇年紀比自己還小,現在已經有了,何況柳天賜一直是自己追尋的心力交瘁的心上人。
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意中人,心境坦然,就有一種如飲的甜美。
成天哼著曲兒,蕩著如花的笑靨,秋波流轉,幸福甜蜜的微笑。
她整個兒心醉了!
所有的快樂招之即來,所有的煩惱揮之即去!
想世間紅粉知已,才子佳人,英雄紅粉莫不過如此!
就在深洞外一塊平坦的石台上,兩人亮出藍晶晶的「美姬劍」、紅殷殷的「龍尊劍」相對一站,韓丐天眼前一亮,好一對天生的璧人!
忽而,紅光一閃,藍光跟著靈動起來,接著紅藍兩道劍光交織融和在一起。
柳天賜劍勢凝重如高山巍巍,上官紅凌空如仙子,如小溪涓涓,柳天賜大氣磅礡,上官紅如小橋流水,巫山湖笛,婉委清靈。
兩人一攻一守,一俯一仰,一抑一揚……配合得妙手天成,天衣無縫,絲絲入扣。
真是天下絕配!
這套劍法,韓丐天尋思著,真是無懈可擊的劍法,守得固若金湯,攻得凌厲狠毒,而且是從任何一個武林高手意想不到的方位出擊。
柳天賜清嘯一聲,人劍合一,平劍上舉,頓時紅光大盛,韓丐天知道這是一股極剛猛的內力注入劍身,上官紅脆音一和,劍隨意動,發出耀眼的藍光。
兩人用「有情天魔劍」第七式合力一擊,合抱粗的巨石,竟被攔腰截斷,洞裡狂風大作,劍嘯沖天,飛沙走石。
兩人劍勢一收,兩口寶劍本就通靈,發出一陣龍吟風鳴之聲!
韓丐天知道:柳天賜和上官紅悟出了龍尊還沒悟出的天下第一劍,這是神威天下的劍法,這套劍法包含了二百年武學泰斗龍尊和美姬的心血。
他為之感到震驚欣喜,又感到一絲擔擾,柳天賜經「導氣丸」和上官紅身上的真氣在陰陽調和的感化和引導,已經除去了魔氣,兩股正邪內力,揉成一股天下無敵的剛猛內力,這實則為天下武林一大幸事,怎叫他老叫化子不欣喜萬分!
可這對璧人住在這世外桃源的山洞裡,竟然將武林正在發生的一場浩劫,忘在九霄雲外,在這個溫柔鄉樂不思蜀,怎叫他老叫化子不擔憂。
韓丐天在長臂猿和炎黃魚的幫助下,內力已恢復了八成,爽朗的哈哈大笑道:
「小子,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業已能成這套驚世劍法,就是龍尊現在也甘拜下風了,不過我這老叫化子還是想用我這套『隔山裂岳掌』會會你,小子,別愣看,接掌!」
話沒說完,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已逼到柳天賜面前。
柳天賜不敢含糊,略一錯愕,藍光一耀,劍帶龍吟,一招「魔劍藏針」,藍劍直刺韓丐天的肩井穴,韓丐天一聲虎吼,掌風帶起一塊巨石向柳天賜當頭砸去。
柳天賜內力運到劍上,迎風而擊,「轟」巨石擊得粉碎。
碎石激起小溪的水花,蕩起粼波一片。
韓丐天施展平生絕學,毫不容情,柳天賜再也沒感到兩股內力牽制,體內的那股純正內力越鬥越旺。
兩人酣鬥了三百多招,難分難解。
韓丐天的掌影一幻,剎那間,只見石洞中瀰漫著滿天的掌影。
「蓬!」的一聲巨響,兩人雙掌交接。
柳天賜和韓丐天兩人同時向外倒飛出去!韓丐天一下子站不穩,跌坐在地,柳天賜身子靠在石壁上,身子反彈回來,撲倒在地。
上官紅驚叫一聲,只見柳天賜後背的石壁上已清晰地印上了兩個掌印!
「隔山裂岳掌」的神功巨力傳到壁上留下了兩個掌印,要是震在柳天賜的身上,非打得柳天賜胸口俱碎不可。
上官紅雖然憐惜不已,但還是跑過去,扶起韓丐天。
柳天賜站起來一揖道:「多謝韓伯伯手下留情!」
韓丐天哈哈大笑道:「彼此,彼此,我還得謝謝你讓我老叫化子多活幾年呢!」
韓丐天見上官紅不解,一拍胸口,飄下了一地的衣服碎片。
韓丐天胸口的衣服赫然洞開兩個手掌大小的洞。
柳天賜怕這一掌傷了韓丐天,就把掌力貫到了他胸口的衣服上,將衣服震成碎片,而絲毫沒傷到韓丐天。
兩人惺惺相惜,韓丐天感到柳天賜至剛至純的內力不帶有所謂武林拘泥成法,一板一眼的純正,但要靈動得多,更見人性,宅心仁厚。
韓丐天領首笑道:
「看來,我老叫化子也有一個衣缽傳人了。」
上官紅聞言,芳心大喜,見柳天賜呆呆的站著,急叫道:
「天賜,還不快拜見師父!」
柳天賜「撲通」跪下。
韓丐天手掌一托,柳天賜頭竟沒叩下來,韓丐天牛眼一翻,道:
「我老叫化子破天荒收徒,但先得約法三章,你就別忙著拜了,先聽我說完。」
韓丐天接著說道:
「第一,讓我老叫化子做一回月下老人,今晚就和紅兒拜堂成親。」
柳天賜心裡一凜,難道韓伯伯知道我和姐姐已有夫妻之實,來個亡羊補牢,向上官紅瞧去,上官紅粉面飛霞,樂滋滋地推了韓丐天一把說道:
「韓伯伯,你又捉弄紅兒!」
韓丐天哈哈大笑道:
「小於,你還沒表態呢?」
柳天賜心想:這叫什麼約法三章,他原以為是丐幫的幫規教條,誰知是命令與姐姐成千年之好,這不是成人之美嗎?哪有這樣的三章之約。
倒使柳天賜有點口吃道:「弟子柳天賜聽……師……父吩……咐!」
韓丐天回頭對一旁紅臉的上官紅道:「這可是兩人間的一件大事,不能剃刀擔子——一頭熱,紅兒,你的意見呢?」
「我……我聽……」上官紅低著頭,聲音細不可聞。
韓丐天一拍手道:「好,第一件事就這麼定了,我就說第二件事。第二,我老叫化子年事已高,所以我的衣缽傳人必須擔起丐幫的重任,將丐幫發揚光大,你可答應!」
上官紅和柳天賜一驚,這丐幫為中原人數最多的一幫,丐幫子弟遍及黃河兩岸,大江南北,柳天賜驚疑不定,想自己被吳鳳變成黑狗,在紹興一乞丐曾施了他一碗飯,心裡一直心存感激,可當天下叫化子的一家之主,柳天賜還真有點難當重任之感,想日月神教的教主純粹是被假向天鵬所逼,為了探明真相,柳天賜居然接受。
可這次是義薄雲天的韓丐天名正言順的傳給自己,倒有點受之有愧了。
見柳天賜低著頭,韓丐天惱道:
「日月神教大教主若不是嫌充我髒不拉幾丐幫幫主麼?」
柳天賜臉一肅道:
「弟子不敢,想我柳天賜何德何能,怕難負師父重托。」
韓丐天縱聲長笑道:
「愧為男子漢大丈夫,不敢勇挑重擔,境由心造,事在人為,居然說出這等喪氣的話來。」
柳天賜豪氣一生,道:
「我柳天賜盡一份力,發一份光,這擔子我接了!」
韓丐天滿意得牛眼直翻,厚唇一翻道:
「那翹起你的屁股,我就傳位給你了。」
柳天賜不明所以,傳位何以要翹屁股。
略一遲疑,韓丐天身影一晃,打狗棒一挑,將柳天賜屁股高高翹起,然後「辟里啪啦」
狠命的打了三棒。
打得柳天賜屁股皮開肉綻,柳天賜捅得齜牙咧嘴。
丐幫先祖韓信受漢高祖劉邦一碗飯之恩,輔助劉邦成了帝業,跪在金鑾殿上乞求劉邦在他屁股上打了三棒,以感皇恩,這也就成了丐幫歷代幫主必受的三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