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並不很稀疏,雖然冬天很多樹都己經落葉了,地上狼藉一片,但這裡的松樹卻有很多依然有一片生機在勃發。
風吹過的時候並不是根凜冽,但松濤卻是異常讓人心曠神恰當然;這並不包括所有的人,至少林峰此時便是急如焚,他已經清楚地感應到白無常那濃烈的殺氣與連心四劍兩人的殺氣,這三道殺氣擰成一團,已緊緊地罩住他,破壞他的意志。讓他感覺到有些氣餒,甚至有些失去逃生的信心。
本也如此,由無常等三人越追越近,而林峰卻強烈地感到虛脫,步履有些踉蹌「哼看你還能撐多長時間!白無常狠厲地冷笑道有說不出的陰森。
林峰一聲不哼,又迅速踉蹌地衝出幾步似是已經力竭,又似是踩著了滑溜的東西,猛地仆倒在地就在白無常正在得意之時,突然,幾道黑影帶著尖厲的呼嘯從林峰滑倒的頭頂掠射而至。
白無常與連心二劍三人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他們剛才把心神完全放在林峰的追捕上,見林峰仆倒還以為是力竭,得意之下,完全來不及看清是什麼東西。
無論是什麼東西,他們都得避,光是這破空之聲就知道,這數道黑影絕對不好惹。
「砰!砰!」白無常的哭喪棒硬擋兩記,他不想因任何東西而浪費他殺林峰的時間,所以他並不想停頓爭取在對方來救之時,將林峰殺死於棒下。
另兩人卻向兩旁翻去,也是從兩邊向暗藏的敵人展開圍襲。
白無常身子一震面前爆出兩團黑霧,而那落於地下的黑影也同樣爆出一團煙幕。
「哧!」一道風聲響過,白無常一聲大喝,向林峰僕身的地方猛砸而下,他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只有一片黑色的煙幕散發出嗆人的辛辣之味。
「轟!」白無常感覺到自己的哭喪棒沉沉地擊在上一股強大的反震力使自己的手臂有些發麻。
林峰不見了,到哪兒去了?白無常憤怒到了極點。
「呼呼!」數道勁疾的破空之聲向他飛來。
白無常根本就看不見什麼東西,黑霧太濃;他知道對方也並沒有看見他;只是聽到那一聲暴響,才會根據聲音射出不知名的暗器,白無常氣得快要發瘋了,如此可惡的對手,但他明白,絕不能生氣,他也不想再次成為被攻擊的目標,所以他只有避開這幾件暗器。
身子輕輕一旋,在陣陣松濤的掩護下,他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有暗器,撞在樹上、地上的悶響,此時,白無常聽到了連心四劍兩人發出的悶哼之聲,顯是吃了點小虧,然後一切都歸於寂靜。
良久,由無常聽到了有箭手奔到的聲音,他再也顧不了對方是否在待機攻襲,「噌」地一聲,縱上一棵樹梢。
黑霧還是很濃,幾乎籠罩了方圓近二十丈,不過在樹梢之上由於風很大,空氣易流迅疾,霧氣幾乎已吹散;他也並沒有受到任何攻擊,但卻看到了數道身影,已在兩里之外疾去,赫然;林峰正在其中。
「向龍口方向,追——」白無常氣得暴吼道,便立刻展開身法在樹梢上一行。
樹林的黑煙也不知道幾時才能夠散開,不過黑無常也上了樹梢,追著白無常的身影狂追而去——
「二位公子爺,是不是先要找幾個姑娘過來陪一陪?待會兒待春妃姑娘節目完了再去找她呀!」老鴇搖曳生花地走來笑問道。
「還是媽媽知道我們的心意;我們要百葉與青桐兩位姑娘來陪我們喝喝酒。」龍佩端起注滿酒的杯子嘻笑道。
「百葉、青桐,三少爺,她們二人正在陪客,奴家去給你換幾位姑娘如何?保你滿意!」老鴇有些為又有歉意地道。
「什麼客人如此重要。若我不是要她們兩人,我自己早就叫了,還找你來幹嗎?」龍佩有些不高興地道。
「既然龍少爺執意要叫,奴家就去安排一下吧,否則君公子怎能盡興呢!。老鴇曖昧地望了君情一眼媚聲道。
「去吧,叫來了本少爺不會虧待你的;哦!」龍佩摸了老鴇的臉蛋一把嘻笑道。
「這個奴家自是知道公子爺對奴家的照顧,否則,我這春妃閣何能有今日,老鴇膩過來在龍佩的臉上親了一口媚笑道。
「媽媽,春妃姑娘的節目還有多長時間可以開場呢?」君情禁不住地問道。
「快了,看把公子急得我一定會為公子疏通疏通相信春妃姑娘定會對你動情的,嘻嘻……」老鴇嬌聲道。
「這就要看媽媽的啦,我倒要看看這天仙般的美臉動情到底是什麼樣子!」龍佩曖昧地向老鴇笑了一笑
道
君情端起酒杯陷入了沉思,對老鴇與龍佩的表現似是一無所見。
「快去吧,我這位君少爺還要等她們來斟酒呢!」龍佩笑著拍拍老鴇那豐滿的臀道。
「那奴家就先行告退啦!」老鴇風情萬種地福了一福搖曳地走開了。
「龍兄,這春妃閣是誰開的呢?如此規模?」君情沉吟了一下問道。
「這是福順成的產業,至於這個福順成我也沒見過面。」龍佩愕了一下應道。
「福順成,就是那個傳聞皇親國戚的福順成?」君情疑問道。
「不錯,不是他還是誰只有這國舅大人才有這樣大的手腕,官府都成了他的爪牙,在這裡的三家最有名的青樓便有兩家是福順成的,這人在全國各地都有青樓生意、秦淮、江南各地都有春妃閣與醉花園,而春妃與搖花二位名妓則經常遊走於各地,全由福順成安排,每到一個地方都有很多高手護花,真弄不明白那老兒到底是什麼三頭六臂之人。」龍佩有些不忿地道。
「那春妃是他一手栽培的嗎?」君情平靜地問道『哦,不要緊的,春妃雖然是他一手栽培起來的,但現在名列當世五大名妓,身份又不同了她們都是身份超然已是自由之身,她們若願意出嫁,福順成絕不會阻止而且還宣稱,若是春妃和搖花看上了誰。他還會送上嫁妝五萬兩白銀呢,你就放心去追吧,不但賞銀多多,而且這美人更是無價之寶!」龍佩有所悟,神秘兮兮地解釋道。
「哈哈……給你這一說,真個把我的心給打動了,倒真想見識見識這無價之寶怎樣風華絕代法!」君情道。
「嘿,當今之世,有幾人不想一親這幾位美人的芳澤呢,只不過能像君兄這樣有資格的人恐怕不多。」龍佩笑道。
「見過了再說吧。」君情應了一聲腦中卻又升起了杜娟那似喜似嗔的面孔,那讓人心醉的眼睛,不由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咦,君兄有心事嗎?怎麼想到去見春妃這樣的美人兒卻來歎氣呢?其實你放心,我都對你很有信心,以你的人才,去俘虜她的芳心,應該不難的。」龍佩誤解地道。
君情並不想解釋,只是苦澀地笑了笑。龍佩卻不禁搖了搖頭,飲了一杯酒。
林峰的神志竟漸漸變得模糊,他只知道是絮隨風背著他在跑,身體就像騰雲駕霧一般,他還似乎記得,宗定邦也在他的身邊,可是後來他卻完全失去了知覺,他體內的真氣虛弱之極,而且山魈那兩隻手掌印上去,絕不是好玩的,剛才全憑一股求生的意志與魔氣的支持才能夠跑出那麼遠,而此時幾乎是完全癱軟。
絮隨風背著沉重的林峰盡在山林中打轉,他知道黑白無常豈是易與之輩,剛才只不過借點僥倖與出其不意,險險地救下林峰,否則,恐怕連自身都會陷入那種挨打的局面,不過最麻煩的是林峰的血流未止,雖然逃過了黑白無常的視線卻逃不過對方順血跡的追蹤。
「前輩;我們要找個好地方為林兄療傷,否則恐怕林兄會失血加上重創而亡。」宗定邦望著林峰血肉模糊的身子擔心地道。
「他媽的,天妖教的箭真毒,居然箭桿也做出刃口來,真是陰毒。」宗大罵罵咧咧地道。
「的確很陰,這似乎是專為林少俠而制的箭一般,這種箭想要射中目標並不易,但用來設伏卻是又方便又陰險,奶奶的,這『天妖教』也真是可怕。」宗大身後的大漢附和道。
「呸!『天妖教』算個狗屁,這麼多人來對付林少俠一個人,最後還不是落個損兵折將、灰頭土臉的下場?」宗定邦身邊的方臉大漢不屑道。
「的確也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遲早會讓黑白無常追上的,不若我們分頭行動,你們負責引開黑白無常的追蹤,唉,還是不行!」絮隨風有些苦惱地道「怎麼不行?」宗定邦驚異地問道。
「噌噌噌!」一簇乾枯的茅草中傳來一陣野獸奔跑的聲音。
絮隨風心頭一喜,道:「有了,你們趕快把那隻小獸給逮住。」
宗定邦幾人一愣,見那「噌噌噌」的聲音由遠而近,見絮隨風這樣一說,肯定有他的道理,幾個身形立刻向那奔跑的小獸撲去。
「喳」的一聲,那小獸似乎覺察到了危機,立刻定身,然後」噌噌」地向右側飛跑。
但四名好手豈是這樣沒用。只幾個起伏,宗定邦便低叫道:「是隻兔子!
「我們分開走,你用兔子血引開黑白無常,若還是不行,只能怨他命該如此。」絮隨風果然而堅決地道。
「那好,前輩要小心呀!」宗定邦頷首道
「你們也要小心,千萬別與他們正面交鋒。」絮隨風叮囑道,說完放下身上的林峰,以背上的蓑衣一裹;向山坡下的松林中躍去。
「走——」宗定邦道。
君情眼睛一亮,只見兩位略施脂粉,長身玉立,眉目如畫的美女盈盈走來,身上的衣服剪裁合度。顯露出飽滿玲瓏的曲線,誘人之極一名微帶幽怨慵懶之氣,而另一名卻巧笑如嫣,一臉風情。
龍佩立刻笑臉相迎,歡快地道:「終於等到二位美人到來了。」
「喲,三少爺,沒這麼嚴重吧,你心裡只有春妃姐,哪還記得奴家和青桐妹妹呢!」那一臉風情的美人巧笑道,身子若風中弱柳般地飄了過來。
「我怎會忘了我的寶貝百葉呢,做夢都在想著你呀只可惜,我的大美人每天都這麼忙,哪有時間陪我呀,剛才要不是媽媽幫忙我也只得獨坐於此歎氣啦,你看,我來了這麼久,這兩個位子還是空的,不正說明是在等二位美人嗎!」龍佩一把扯過那風情萬種的美人笑道。
風情萬種的百葉,伸出一隻春蔥般的玉指,在龍佩的鼻尖重重地一點,「撲哧』一聲笑道:「算你還有點良心』旋又轉身旋風般向君情身上一靠嗲聲道:「章位是大名鼎鼎的君公子啦,真是英俊不凡,瀟灑蓋世呀,今天就由奴家陪您喝酒好嗎?」
「真是喜新厭舊我還是由青桐陪我算了。啊,的小青桐比你這小百葉更有魅力,是嗎?」龍佩伸手拉過那慵懶的美女向懷中一帶。在臉上輕吻了一口,笑道。
「嚀!」那青桐的臉上居然也升起了一朵紅雲,摟著龍佩的脖子不依道:「少爺在挑撥離間。
「哈哈!」「撲哧……」幾人都忍不住歡笑了起來。
君情也放開拘束學龍佩的樣子,攬住百葉那不多半分脂肪的小腹,向懷中拉,笑謔道:
「我怎就沒有發現,青桐比百葉迷人之處哦,還是由百葉來告訴我好嗎?」
百葉立刻摟著君情的脖子,撒嬌不依道:「奴家今日是來讓公子開心的,又不是來參加選美,公子就饒了我們姐妹好嗎?」
軟語溫香,不禁讓君精心中一蕩,忍不住在百葉那紅撲撲的臉蛋上輕輕地吻了一口,笑道:「有百葉這般迷人便足夠,若再比百葉迷人一點,恐怕活人也給迷死了,那樣又有何情趣可言,龍兄,你說呢?」
龍佩不禁對君情另眼相看,笑道:「君兄所見極是,想不到君兄的情話說得比我們這自認花場老手還要動聽,真是佩服佩
「撲哧,撲哧!」百葉和青桐見兩人如此逗,不由得都忍俊不住,掩口嬌笑起來。
君情也不由得莞爾。
百葉立刻給君情還一香吻眉間風情萬種地嗲聲道:「君公子真會逗,奴家遲早會被你迷死。」
青桐也向君情飛了一個媚眼,幾乎快把君情給灌醉了。
「真是花不醉人,人自醉,你們兩人把我給迷得醉醒了不行,大家為了公平起見,你們倆便先來喝上幾杯酒,才算公平,特別是百葉,剛才那句話不該說,好像我便是害人精一般,要罰」君情被二女逗得拋開所
有矜持,完全融入到這和諧而熱烈的氣氛之中,這幾年在「五魁門」一切都注意身份,而此時卻完全解開束縛,這使君情不由得想起六年前在成都青樓瘋玩的情景。
那時候已經十六歲的他,個頭很高;且又是一表人才武功又好,又有身份地位,總是有一幫嘍囉一般的兄弟們為他助威,打氣,在青樓打架鬧事,在青樓女子眼中,把他當個寶一般地看待,他最愛做的事便是為那些青樓女子出頭打架,正因為太過荒唐,他父親藉機將他送入五魁門,六年來修心養性後,再回憶起當年的事,不由得感到異常好笑。
「喲!公子大氣一點行嗎!讓一讓奴家們嘛;奴家怎麼能與公子平起平坐呢,那不折煞了奴家嗎?」青桐那柔若燕語的聲音自有一種勾心逗魂的魅力。
君情不由得向青桐拋笑望了一眼道:「好,青桐你喝不喝就由龍兄做主。我管不了,但百葉可一定要罰,你同意嗎?,
後一句話轉向懷中的百葉笑問道。
「既然公子要罰奴家,奴家也只好認命了,不知公子要罰奴家多少杯呢?」百葉幽怨道。
「好,這麼乖巧,那我就少罰你幾杯,只要你喝一杯算了。」君情笑道。
「龍少爺,還是你好,你不用罰我,憐惜奴家。」青桐不由得驕笑著在龍佩臉上吻了一口道。
「你這麼可愛,我怎麼捨得罰你呢,我就說過你比百葉更迷人吧,將我都迷糊塗了忘記了找理由來罰你呢」龍佩調笑道。
「公子又來了,回去百葉姐定會罰我喝酒。」青桐掩口笑道。
剛喝完一杯酒的百葉一聽,不由得笑罵道:「去你的,又在冤枉我,我哪有這麼厲害。」說完又向君情撒嬌道:「君公子,你要為我申冤呀,你看百葉是這種人嗎?」
君情與龍佩不禁都一陣蕪爾。
「我看百葉不是這種人,是青桐說錯話了。龍兄你可不能姑息呀,該罰就得罰否則我可就對不起你懷中的美人兒呀!」君情望了望二女,轉又對龍佩笑道。
「嘖!」百葉給君情來一個重重的香吻,嗲道:「君公子真好!
龍佩不由得笑起來,望了望懷中的青桐,柔聲問道:「寶貝,你說話得罪了君兄的興師問罪來了,你說該怎麼辦?」
青桐故意將面容一肅裝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嗔道:「吧。」
「哈哈……」龍佩與君情同時爆出一陣長笑。龍佩不由得重重地在青桐那玉琢的鼻子上重重一
點。笑道:「真是好寶貝
是由我代你罰了算了」
「公子真好!」青桐一聲嬌呼,同時俏臉一
龍佩的臉上「嘖」地一聲,重重地印了一口。君情不由得到了極點。
君情不由得在心中大讚:真不愧是解語花,真可使得理解,那些文人騷客,為什麼對這些地方都情有獨鍾了。也明白了龍佩為什麼會單挑這兩個可人兒;想著心神不由得又飛到杜娟那似喜似嗔的俏臉上,同時,也在想那春妃到底會是什麼樣子,這兩人已算是可人,那一代名妓又會迷人到什麼程度呢?
「哼我就知道你兩個婊子是假病,原來是因為有了個小白臉。」一聲怒喝,從樓梯口響起,驚斷了君情的思路。
君情和龍佩同時扭頭望去,只見一名健壯如牛的大漢領著幾名帶著刀的漢子大步走了出來。
百葉與青桐臉色立刻變得有些慘白,像受了驚的小兔子,依偎到兩人的身後。
君情與龍佩立刻明白大漢所說正是針對他們兩人與百葉和青桐。
「他們欺負你嗎?」君情柔聲問身後緊偎著他似在乞求保護的百葉「他們……他們變態!」百葉低聲恐懼地答道。
君情立刻又似回到了六年前為青樓女子打抱不平的情景,手輕柔地撫摸著百葉那飄灑的秀髮,柔聲道:「別怕,我會給你出口氣的。」
龍佩也在輕拂青桐額前那有些零亂的劉海,對趕來的大漢根本就不理睬,只是對君情輕聲道:「這是府台的護衛教頭尤過之。」
君情沒有應聲,只是斜斜地瞟了一眼正大踏步;氣勢洶洶走來的五人。
「小子,識相的;給本大爺讓開,不關你們的事,這兩個婊子居然敢耍大爺我。」那大漢毫不客氣地大聲道。
立刻有很多人的目光全都聚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