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管,有消息來說,獵鷹堡被一把大火給燒了,兇手似是林峰、」一中年壯漢匆匆地跑入厲南星的房中急切地道。
厲南星不由自主地挺身而起,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那漢子,呆了好久,才吸了口涼氣問道:「真的是阿峰干的,這怎麼可能?」
「消息也是黎大俠剛剛接到,屬下便匆忙來向副總管報告。」那漢子沉聲應道。
「黎大俠現在在哪裡?」厲南星冷靜地問道。
「正在客廳。」那漢子應道。
厲南星再也沒有說半個字,大步便走出房門,向客廳步去。
「師叔,我正要找你,」黎黑燕差點和厲南星撞個滿懷,喘著氣道。
「是獵鷹堡的事嗎?」厲南星腳步不停淡淡地問道。
黎黑燕立刻趕在厲南星的身後驚疑地問道:「師叔全都知道了?」
「沒有全知道,只是去問問你爹。」厲南星心中不無一絲焦慮地道。」我不相信是林峰干的,他怎麼會去燒獵鷹堡呢?」黎黑燕急慮地為林峰辯解道。
「你也不必為林峰說話,我並沒說相信這個消息,或許真是誤會,我會查清楚之後,再作出決定,」厲南星停下身子扭頭望了望神色有些古怪的黎黑燕淡淡一笑道。
黎黑燕悄臉一陣羞紅,低下頭吶吶地道:「我怕師叔會去殺了他!」
厲南星拍拍黎黑燕的肩笑道:「你呀,怎就把師叔看得如此不明事理,也把林峰太看好看低了。」
「對不起,師叔!」黎黑燕不好意思地道。
「沒事,你可知道林峰若是一個控制不好,別說是燒獵鷹堡,甚至連皇宮他都敢燒,你更小看了林峰的武功以他的進展,此刻我想殺他也不容易。」厲南星淡淡一笑道。
「怎麼會呢?」黎黑燕不解地問道。
「很多事情你不必知道得太清楚,該你明瞭的事情我會告訴你的。」厲南星腳步不停,溫和地道。
黎黑燕不由一愕,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跟在厲南星的身後步入客廳。
「厲兄,你來了!」黎洞天立刻立身而起恭敬地道,另外幾人也不由得全立身而起向厲南星抱拳行了一禮。
厲南星臉色平靜得若一團死水,掃了廳內一眼,不禁有些驚異,卻也洒然一笑,向一名老道作了一揖客氣地道:「想不到,無垢子道長也到了成都,叫南星失禮了。」
「哪裡!哪裡!歷大俠客氣了,知厲大俠在黎家莊,未能先行拜會,應是貧道失禮才是、」那白髯老道急忙還禮客氣地道,旋又向身邊的一個青年道人叱道:「見過歷大俠,還不行禮!」
那年輕道人倒很精靈,忙應了一聲,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道:「崆峒第三代弟子華文風見過厲前輩。」
厲南星溫和一笑,道:「好說,崆峒弟子果然氣質絕佳,今後定會前程無量。」
「歷大俠過獎了,這些後輩還得靠你多指點指點。」無垢子心中不無得意,卻謙虛地道。
華文風面色有些歡喜,卻忙應和無垢子道:「晚輩從小就對前輩無比崇拜,今日得見,實為三生有幸,真希望前輩能指點一二」
厲南星淡然一笑道:「崆峒絕學天下聞名,你便是學一生也不一定能夠全通透,而你三位師父更是超卓之輩,有他們指點比我這外派之人指點會更有效、」
華文風面上有一絲失望卻很恭敬地道:「前輩教導得是。」
厲南星向黎洞天走去道:「黎兄,獵鷹堡之事是怎麼回事?」
「厲兄弟先請坐。」黎洞天眉頭皺了皺淡淡地道。
厲南星毫不客氣地向身後的椅子上坐去,同時,立刻有人為他端上二杯香茗。
「我也是剛剛收到回報,飛鴿上只有這張字條!」
黎洞天聲音有些沉重地道,從囊中掏出一張字條遞給歷南星。
厲南星接過字條,心情有些沉重地看了一眼心神不禁為之一震,臉色大變。
「獵鷹堡兩起大火,變為焦士,疑為林峰所為林峰曾大鬧獵鷹堡,因杜夫人被禁苗寨—
—」
黎洞天的神色也異常難看不過歷南星比他更勝一籌,連手都有些抖。
「莊主,莊主,漢源來書。」一名黎家莊弟子急匆匆跑進來呼叫道。
黎洞天臉色一變,立身而起,叱道:「沒規沒矩。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那名弟子臉色一變,有些顫慄地望了望廳內眾人低聲道:「是因漢源情況關係太大,弟子一時失控,還請莊主恕罪。」
「算了,黎兄,一時之失,改過便是」厲南星打回場道。
「還不謝過歷大俠,否則不重責三十大板不會放過你下次注意。」黎洞天肅冷地道。
那名弟子立刻誠惶誠恐地向厲南星行禮,感激地道:「多謝厲大使開脫,弟子感激不盡。」
「漢源的信呢?」黎洞天也有些急不可耐地道,厲南星神色也一片關注。
那名弟子立刻掏出一張紙片遞給黎洞天。
厲南星也湊過頭來細看。
「連雲寨夜起大火,傷亡極慘,兇手不知,疑為林峰,因林峰曾獨闖連雲寨。」
「又是林峰!」黎洞天神色變得很難看地道。
「爹,林峰怎麼了?」黎黑燕連忙湊了過來,急慮地道。
黎洞天神色驚疑地望了黎黑燕一眼,心心中有一股怪怪的感覺,只看得黎黑燕雙頰羞紅,卻掩不住眉間那股關切之情。
「阿峰他沒事,只是闖過一次連雲寨,而連雲寨也被大火燒了。」厲南星語氣中深有感慨地道。
黎黑燕舒了一口氣,俏皮地望了黎洞天一眼,摟住黎洞天的脖子撒嬌道:「爹這樣望著我幹嘛,又不是我臉上有花,人家只不過問一下嘛何況林峰還救過我呢。」
黎洞天好笑不已地道:「也不害羞,當這麼多前輩的面還像個小孩子,我也沒說什麼,只是你做賊心虛而已吧」
「爹這樣笑我,我不來了。」黎黑燕一副小女兒態,不禁讓無垢子和歷南星大為好笑卻也覺得天真未鑿竟不由得羨慕起黎洞天的福氣居然能享如此天倫之樂華之風的眼神卻有些怪異。
「林峰可便是新近江湖興起的年輕四大高手中的魔鷹林峰?」無垢子驚疑地問道。
「魔鷹林峰?什麼時候多了個魔鷹出來?」黎黑燕奇怪地問道,厲南星也為之一愕。
「最近江湖中人談論最多的便是這魔鷹林峰,此人年紀輕輕便先斗青龍幫兩大護法,再三戰黑白無常更把凶人山魈擊成重傷,而後又加入天妖教,卻行事怪異無倫,不分邪惡,反而為岳陽門送厚禮,逼死秋永升,三招逼死岳陽門副總管費超然,並敗無情殺手,更有甚者,有人傳言他竟殺死了夢非子,功力之深無人能測,而且其殺人手段更是讓人心驚,又有神出鬼沒之機,因此江湖中人給他一個外號叫魔鷹。」無垢子語氣深重地道。
「不錯,晚輩還聽說他成了『天妖教』內堂副總管,乃為『天妖教重要人物之一,獵鷹堡之事定是他們『天妖教』派人於的,」華文風插道。
黎黑燕秀眉一皺,駁道:「林峰乃深明大義的英俠,怎麼可能去幹這種事呢,雖然他身為『天妖教』副總管,也並不見得就會幫天妖教於壞事,那岳陽門的掌門令牌不就是他找回的嗎?而岳陽門的叛徒費超然也被他逼死,那秋永開更是想偷岳陽門的掌門令牌,才會有那種後果,這難道不是正義人士所為嗎?」
華文風神色一變有些結巴也有些臉紅地道:「黎姑娘所說有理,我我只不過是猜測而已可能也不是林峰所為。」
「本來就不是」黎黑燕不屑地一翹嘴道。
「黑燕,你少說幾句好不好,你怎知道不是,難道你在場,小丫頭說話不知輕重。」黎洞天神色嚴肅地道。
黎黑燕也不生氣反而一聲嬌笑道:「你們說你們的,你們懷疑你們的,我只是說說我的意見而已,難道我就不能發言嗎?」旋又摟著黎洞天的腰,依在黎洞天的肩膀上俏皮地道:
「爹不是經常說我已經長大了嗎?
長大了便不是小丫頭,不是小丫頭便有發言權,是嗎?」
「你——」黎洞天竟給黎黑燕駁得說不出話來,卻又不好發作厲南星和無垢子卻大為開懷。
「爹,你可不許說沒說過哦,你是江湖大俠,說話都要負責任的因此剛才你說錯了不過你是我爹,我不要你向我道歉算了,」黎黑燕得意地道,同時俏皮地向黎洞天扮了個鬼臉,只逗得黎洞天哭笑不得,而厲南星和無垢子卻禁不住莞爾,華文風也好笑不已,只是礙於身份,不敢笑而已。
「好了,好了算作有理爹給你賠不是行了吧!
真拿你沒辦法。」黎洞天推開黎黑燕苦笑著搖了搖頭道。
「還是爹爹好,知錯能改,真是了不起,我真是崇拜死了。」黎黑燕『咯咯」地笑道,又向黎洞天扮了個鬼臉轉身跑了出去。
黎洞天卻大為愕然,良久才環望了厲南星和無垢子一眼,無奈地攤攤手道:「我也沒辦法,這樣的女兒。」
厲南星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真有福氣,有這樣的女兒怎麼老都老不了、」
「是呀,令愛天真爛漫,的確是少見,這也真是你的福氣,人世天倫之樂便在於此。」
無垢子也笑道。
黎洞天也不由得笑了笑,拍拍厲南星的肩膀道:「厲兄弟再去努力還來得及。」
厲南星一愕,旋推開黎洞天的手臂笑罵道:「老不正經,也難怪會有這樣一古怪精靈的女兒、」說完神色間卻有些黯然,成了一個難以化開的結呆呆地望著窗外有些出神。
無垢於本想笑,卻被厲南星的表情僵住了,沒笑出來。
黎洞天似覺察到了什麼,有些歉然地道:「不好意思,兄弟,又觸動了你的記憶。」
「沒事,難得有時間去想這也是一種好的感覺。」厲南星苦澀地笑了笑道。
「對了,道長到成都可是因為藏寶圖之事?」厲南星回過神來道。
無垢子也不隱瞞點了點頭應道:「不錯,傳說敝師弟是向成都這邊來,這一路上卻失去了蹤跡,」
「道長找到了無極子道長將如何呢?」厲南裡淡然問道。
無垢子淡然一笑道:「我師兄和天玄師兄商量過,準備與各派的掌門洽商,大家公平地將這一寶藏均分,而死者的親屬同樣可以分得一份,此刻我師兄和天玄師兄正奔走於各派,相信應該會有一個結果,到時候便由杜刺大俠作公證,這樣既可以減少殺戮,也可以寶藏物盡其用,否則若如此搶來槍擊,將會是誰也無法得到寶藏的結局,甚至讓天妖教撿了便宜。」
後南星含笑點了點頭道:「無塵子道長和天玄道長真是悲憐天人,相信這也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我五魁門定會大力支持的。」
「這就有勞厲大俠了,只要有五魁門出面,相信沒人敢不服,事情也便更好辦了。」無垢子歡喜道。
厲南星立身而起,道:「我還必須先趕到漢源去一趟,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這關係到杜夫人的安危,的確要去,我會盡快通知杜門主和杜總管的,你到了漢源,可以去找『長渡客棧』的老闆,一切事情便要好辦多了,這裡有一塊令牌,他看了定會盡力幫你探消息的。」黎洞天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竹牌遞給厲南星道。
「好,我下午便可以動身去了,二哥他此刻也在趕到川中的路上,只有大哥仍在莊中,我那幾隻千里靈』可以很輕易地將信送去,一切便由黎兄打點了。」
厲南星心情有些急慮地道。
「師叔,我也要去,』黎黑燕從門外衝進來道。
「你這點功夫便想去闖江湖,省點力氣多多練習吧,」厲南星笑道。
「不嘛,師叔,你就讓我去嘛我可以洗衣服,可以做飯會很乖的,帶我去好嘛!」黎黑燕撒嬌道。
「好哇,什麼時候學會了洗衣服,做飯也不給我說聲,今日中午便去為你爹我做一頓飯,看是啥味道養你十六年沒吃過一次你做的飯,」黎洞天叫道。
「爹-——」黎黑燕皺眉向黎洞天急慮地望去,同時氣惱地拖長聲音道。
「哦,算了,算了,不吃便不吃!」黎洞天笑道。
厲南星苦笑道:「你呀,真是不可救藥了,從杜家莊賴著要出來,現在卻死不願回去,真不知你想怎麼辦!」
「我練功可是很勤的哦,不信我回去時和入世、南天他們比比,看誰厲害,用師叔的話說這叫增長閱歷」黎黑燕俏皮地道。
厲南星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可要想清楚呀,這次可能會很危險。」
「哼,身為五魁門的弟子豈會害怕危險,」黎黑燕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高聲不屑地道。
「好吧,既然你態度如此堅決,我也不阻攔,不過,你爹要不要你去便不是我的事了。」厲南星有些求助地望了望黎洞天一眼,卻見黎洞天同樣露出苦笑,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黎黑燕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歡聲道:「我爹曾說過人長大了要自立、自強,不能老是依靠父母,因此,這次我爹是無法反對了,我去定了漢源。」
厲南星與黎洞天不禁相視愕然。
「我這就去收拾行裝,吃完午飯便動身是嗎?師叔!」黎黑燕歡呼雀躍地道。
厲南星只得點點頭,卻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