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金權神色間射出兩縷銳利如刀的寒芒,冷冷地道:「不,他們並不是想讓杜刺去對付連雲寨,應該說是讓林峰去對付連雲寨,林峰西行漢源並不是偶然,因此可見,花無愧深沉得駭人,只是他們沒想到林峰會是如此積惡之人,不分好壞,只要是對杜娟有過不利行為的人都要殺,才會有使得獵鷹堡比連雲寨更先毀去,如果我料得不錯的活,花無愧絕不會放過林峰,若是林峰沒有對付獵鷹堡,那花無愧或許還留下他,而他不僅燒了獵鷹堡,還救走了韓秀雲,這便表明林峰絕對不會是完全屈服在他們的管制之下,像林峰這樣的人物,留在世上絕對只會是禍患。」
「爹果然料事如神,聞天熊不僅要殺薩蠻,也的確要殺林峰。因此同行的還有天地兩大聖者魏符山和張漢成,可惜,魏符山和張漢成反被林峰殺了,跟在林峰一起的天妖教之人全背叛了天妖教。」君道遠佩服道。
「什麼?林峰能夠殺死張漢成和魏符山?」君金權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千真萬確,不僅割下了二人的頭,還廢了寇方圓和寇政的武功,使之成為廢人。」君道遠面顯喜色地道。
君金權神色有些變幻不定,仍然有些不敢相信,林峰居然能殺死這種級數的高手,低低地道:「今後遇到此子,不能與他正面衝突,這是花無愧自找的,將會是他肉中的刺。」說完禁不住得意地笑了笑。
君道遠也不禁笑了起來,卻有些憂心地道:「林峰這小子的武功進速簡直駭人聽聞,九個月中便成了天下有數的幾位高手之中,日後難道不會成為我們的後患?」
「哼,這是花無愧頭大的事,花無愧會想盡辦法殺掉他,否則以他這知道天妖教秘密的人,危險程度是不可比擬的,我們現在的目的使是讓各派中人全都聽我們的,成為江湖的領袖,才會有資格成為天下的領袖,要撥除的對象卻是天妖教和五魁門。」君金權神色很冷厲地道,旋又歎了口氣道:「情兒和龍兒竟被好人所害,不然,以他們兩人的才智,相信定會使我們君家實力大增。」
「薩野金,這雪山可不可以挖開?」馮過客大聲道。
薩野金疑惑地望了望馮過客一眼,驚問道:「你想把林少俠挖出來?」
馮過客認真地點了點頭,道:「不錯!」
「可是,就算能夠挖出來,也不可能還活著呀。」薩野金不解地道。
「哪怕是屍體,我也要把他帶回去安葬。」馮過客堅決地道。
「大哥!」孫愛人有些不忍地道。
「五弟,你不必說了,讓他沉睡在此,明年,這雪溝又會化成流水,屍體便會露出來,到時候只能成為野狼的食物,因此,我們不能丟下他不管!」馮過客慎重地道。
「唉!」依那情朗深深地歎了口氣,道:「若有可能,我也想把林兄弟的遺體帶回去。」
「薩兄,三小姐仍不肯吃東西。」疤老三有些傷感而又焦慮地道。
「唉,讓我去勸勸她。」馮過客歎了口氣道,旋又轉頭向薩野金道:「薩野金,麻煩你到附近去找些土著來準備挖開這條雪溝前一段,相信十幾天應該可以挖到副總管那裡。」
「好吧,但這不一定能夠挖得出來。」薩野金應了一聲。
「這裡有一千兩銀票,少了再說。」馮過客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拋給薩野金,冷而悲切地道。
「疤兄弟,你帶兩位兄弟陪薩兄弟一起去吧。」依那情朗向薩野金打了個眼色,平靜地道。
馮過客心情沉重地來到杜娟的帳中,望了望花顏慘淡,兩眼紅腫的她,心中一酸,禁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杜娟扭過俏臉,無神地望著馮過客,在火光的映照下,有說不出的悲切。
「杜姑娘,林兄弟去時對你說的一些話,你忘了嗎?」馮過客淒然地道。
杜娟有些冷漠而慘淡地道:「我沒忘,因此,我還沒有死!」
馮過客心中一陣顫抖,杜娟的話雖然很平靜,卻透出一種無奈心死的基調,讓人感到她那深沉而傷感的心已隨著林峰死去。
「杜姑娘何苦呢?命運捉弄了我們,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順變,好使自己真正的堅強起來為林兄弟報仇呀。」馮過客有些語無倫次地顫聲道,自己的鼻頭竟有些酸楚。
杜娟淒然一笑道:「我想靜一靜,我知道怎麼做,你們別擔心,阿峰叮囑我的事,我一定會辦得最好!」
馮過客一楞,心痛無比,卻只能歎了日氣道:「那杜姑娘,把這些東西趁熱吃了吧。」
杜娟很平靜地說道:「我現在肚子不餓,晚上再吃吧。」
「可是你已經一天多沒吃東西了。」馮過客憂慮地道。
杜娟望了望馮過客那焦慮的臉,又望了望地上還冒著熱氣的紅燒肉和湯水,歎了口氣道:「好吧!」
馮過客鬆了口氣,道:「我已照杜姑娘的吩咐,叫薩野金去找附近的土著挖雪溝,相信不用多久便可以把林兄弟的遺體運回去。」
杜娟眉頭皺了皺,幽幽地道:「一切便有勞你們了。」
「何必說這樣的話呢?我先走了!」馮過客望了杜娟一眼,退了出去。
四月的天,已經是很明朗了,風很和煦,陽光很動人,動人的卻是這夏初的風景。
藍藍的天,淡淡的雲,青青的草,綠綠的樹葉,淺淺的河流,透明的水,一切都是那般自然,那般讓人心曠神怡。
幾匹駿馬在悠閒地啃著地上的草,幾隻鳥雀大膽地落在馬背上,或是在馬頭上,甚至有的跳到馬的嘴邊,擺著腦袋,好奇地望著吃草的馬,一副樂天自然而清新的畫面的確讓人心神俱醉。
「皓月,你為什麼不開心呢?」杜威捲著褲管從水中趟過來疑問道。
皓月淡淡地望了杜威一眼,又瞅了那河中的小魚一眼,有些傷感地道:「我擔心大哥!」
「沒事的,峰大哥武功那麼好,娟姐也在他身邊,還有依那大哥,這麼多人跟著他,誰還敢惹。」杜威歡快地道。
「可是我昨晚做了一個可怕的夢。」皓月仍有些心驚地道。
「你夢見了什麼呢?」杜威也撿了一塊石頭坐在河邊,小腿漫不經心地在河中踢起幾串浪花,扭頭好奇地問道。
「我夢見好多人追殺大哥,最後大哥滿身都是血,我又不能喊,也不能上前幫忙。」說著竟眼圈一紅。
杜威一愣,旋即笑道:「夢一般都是反的,越是夢見人被追殺,越是表示那人平安無事,這可是周公對夢的解釋,你難道不知道嗎?」
皓月一呆,驚疑不定地問道:「真的嗎?」
杜威一臉認真地道:「我怎麼會騙皓月呢?要是皓月一生起氣來,不陪我玩,那可就不妙得緊,你說是嗎?」
「撲哧——」皓月看著杜威那一臉正經的樣,禁不住笑了起來。
杜威斜眼望了望靜坐在樹蔭下向二人微笑的韓秀雲一眼,對皓月歡聲道:「我們來抓魚玩好嗎?反正離前面的鎮也不遠,休息便休息好。」
皓月不禁扭頭望了韓秀雲一眼。
韓秀雲滿面笑意,柔聲道:「不要緊,我們也不急著趕路,你們小心一些便是。」
皓月又望了望河中游動的魚,淺笑著應了一聲:「好吧!」
「來,這水可冰涼啦!」說著光著腳丫跑上岸折了兩根樹枝,用一把匕首削了削,留下一頭尖尖地外露著。
皓月也學著杜威的樣子脫下靴子,捲起褲管,跳入小溪之中。
「拿,皓月,」杜威興沖沖地將手中的一支被削成木條的樹枝扔給皓月道。
皓月接過這光禿禿的樹枝,疑惑地問道:「這是幹什麼?」
「刺魚呀,用這個當魚叉,看準一個便刺,看誰厲害。」杜威也跳入小溪之中歡聲道。
皓月望了望手中的木條,有些不忍心地道:「魚兒這麼可愛,我們要把它們刺死嗎?」
杜威一愣,不好意思地道:「那我們便用手抓吧。」說著,竟扔掉手中的木條捋起衣袖。
皓月甜甜地一笑道:「我可從來沒有抓過魚哦,你不能不照顧一下哦。」
「那我就不比好了。」杜威想了想道。
「咦,這水怎麼變成了紅色?」皓月望了望腳下流過那帶著淡淡紅色的水奇道。
杜威也低頭細看,又望了望上游那正流下的紅水也大惑不解。
皓月一沉吟,立刻上岸穿好靴子,猜疑道:「這會不會是血水,上游有死人。」
杜威一驚,恍然道:「一定是,定是上游有人被殺死了,血順著溪水流了下來。」
「怎麼回事?」韓秀雲見二人如此姿態,忙問道。
「娘,這溪水中有血色,看來定是上游有死人,咱們要不要去看一看?」杜威扭頭應聲道。
「哦!」韓秀雲忙站了起來,快步來到溪邊道。
「看,這紅色越來越濃,肯定是剛死不久的人。
皓月指著上游明顯有別的紅色道。
「走,我們立刻向上游看看。」韓秀雲轉身向幾匹馬兒走去。
皓月立刻放下褲管和衣袖,隨著韓秀雲向馬兒跑去。
杜威無奈地搖了搖頭,望了望背上兩柄劍的皓月一眼,迅速穿妥靴子,追上去。
「我們要摧毀汨羅門!」潘古閣冷靜地道。
「啊!」眾人心中一驚,驚異地望著潘古閣露出不解的神色。
潘古閣淡淡一笑道:「汨羅門乃是天妖教的走狗,上次洞庭湖一役,竟夥同四流塢和天妖教對我進行偷襲,而我們也因為一直為著本門內部事情而未能抽出時間以雪此恨,而這一刻正是本門所要出來的時候。」
「掌門,這件事情恐怕會激起天妖教的強烈攻擊,似乎有些不妥。」權豹沉聲道。
潘古閣冷冷地望了權豹一眼,以最平緩的語調冷冷地道:「權長老似乎不記得天妖教早已經向本門動過手了,本門十大分舵,而此刻唯剩五大分舵,這難道不算是強烈攻擊,以前是本門一切都處於被動,而此刻只要我們有所備,並不會怕天妖教,就算我岳陽門敵不過天妖教,還會有江湖各大門派,我就不信,天妖教有如此張狂,青龍幫不就是一例嗎!」
權豹臉色一變,卻不敢發作,強壓著怒火,淡淡地道:「可是各派此刻自顧都不暇,如何能夠來助我們呢?」
「哈……」潘古閣一陣開心大笑道:「權長老什麼時候只看到各派自顧不暇呢?難道天妖教便不是自顧不暇嗎?我們唯有等天妖教自顧不暇之時將我們的隱患除去。」
權豹臉色再變,他沒想到潘古閣如此不留面子給他,不由得扭頭向吳青峰望了一眼,吳青峰卻裝作不見,只氣得不知說什麼好。
「我們今夜便出發,務必在明日將汨羅門從這個世上抹去。」潘古閣堅決而有力地道。
「大家可還有什麼意見?」潘古閣扭頭掃了眾人一眼,又回頭溫柔地看了刁夢珠一眼。
雲大夫淡淡一笑道:「不知門主將會派誰去呢?對門內又有什麼安排?」
潘古閣爽然一笑道:「門內事務便由雲叔叔和兩位長老掌管一下,有夢珠坐鎮,相信不會有事,我便與仲武、古惑及成舵主親去,相信不會有問題。」說著有意無意掃了權豹一眼,卻發現了一抹歡喜之色在他的眼中滑過。
「立刻集合所有弟子,今夜火燒汨羅門。」風破天狠厲而冰冷地道。
「舵主,要不要將他們的船也一起送給閻王爺?」一名分壇壇主問道。
風破天含笑著望了望他一眼,又向各分支壇主,堅決地道:「所有人的動作都得非常迅速利落,不得讓汨羅門聞得半點風聲,今夜全體出動。」
「報告航主,總壇方中、古惑、仲武到。」一名弟子急急忙忙趕進來道。
「很好,帶他們三位和所來的兄弟去休息,一個時辰後立刻行動。」風破天面帶歡容地道。
「是,舵主。」那名弟子應聲立刻出去。
「舵主,果然在汨羅門附近截到一隻飛來的信鴿。」又一名弟子興沖沖地跑了進來歡聲道。
「信鴿受傷了沒有?」風破天踏前一步道。
「未曾,屬下是用網捕獲。」那名弟子將手中的信鴿送到風破天手中恭敬地道。
「很好!」風破天解了鴿爪上的小紙條,看了一遍,一聲冷笑道:「把這只信鴿再放給汨羅門,紙條也給他們,要做好所有手腳。」
「是,弟子明白。」那人立刻退了出去。
風破天轉頭傲然地望了望眾壇壇主,自信地道:「我要秦天空見不得明日的陽光。」旋又道:「各位立刻作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