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癡一聽馬榮成含糊其詞的話,倒不在意,「姜古莊」背著她偷香竊玉,扦心眼裡她還喜歡莊哥哥這樣自命風流,只要莊哥哥沒事就好,就領著馬榮成急急追了過來。
果然如此,姜古莊還是好端端的,再看東方雪冰清玉質,嫵媚天成,不由爐火上升,使她意外的是在這裡居然碰到了媽媽「奪命神尼」。
姜古莊色迷心竅,不肯回到宮裡,使她大為傷心,可和南宮傾城一交手,卻知自己武功已非人家敵手。
所謂急中生智,上官癡現在緊貼著姜古莊,心裡無比溫馨和踏實,甚感得意,惟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將母親「奪命神尼」帶回來。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南宮傾城現在和姜古莊近在咫尺,她做夢也想不到。
上官癡帶著姜古莊一路奔跑,到晌午的時候才到朱橋鎮。;朱橋鎮面積不大,在兵荒馬亂的年月更見蕭條,上官癡將姜古莊扶下馬,她不敢解開姜古莊的穴道,因為剛才交手,她深知姜古莊的內功已高出她多多,她心裡詫異莊哥哥的武功為什麼忽高忽低,但也沒有怎麼往心裡去。
上官癡找了最好的一家客棧,剛一上樓,從窗戶上就看到了南宮傾城她們也進入了朱橋鎮。
上官癡大驚,連忙叫小二將馬牽到馬棚裡藏好,小二大是不解,但還是照辦,因為這年頭經常有一些江湖怪客,做些他們難以理解的事。
上官癡將姜古莊拖入二樓的一個暗閣,大氣也不敢出。
幸好南宮傾城她們在街邊吃些小吃,個個愁眉不展,吃完了就匆匆上路。,南宮傾城一行人剛走,上宮癡好不得意,不由眉開眼笑,將姜古莊扶下酒樓,大聲吆喝道:「小二,上萊!」
酒樓裡已坐滿了人,靠東窗坐著兩個頭戴黑色面罩和紫色面罩的人,眾人一聽上官癡脆聲吆喝,都好奇的朝這邊一望。
戴紫色面罩的人往這邊一看,目光停在姜古莊的身上,不由「咦」了一聲。
小二忙不迭的跑上來堆笑道:「小姐,要什麼菜?」
上官癡頭一歪道:「莊哥哥,你喜歡吃魚唇羹、銀耳蒸童雞、霸王大鴨和脆皮乳鴿,哦,還來一碗一品百花湯,好啦,就這些。」
幾個月來,趙匡胤帶著上官癡在皇宮裡吃遍了山珍海味,她知道「莊哥哥」喜歡吃這幾樣萊,就信口點來。
可她哪裡知道,在這小鎮上,一般的酒家連稍微高檔的菜都拿不出來,更別說這些宮廷萊,這些菜店小二聽都沒聽說過。
上官癡見小二愣在那裡吏著她,柳眉一橫,道:
「怎麼,怕我少了你的銀子。」
說完,騰地一下,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元寶,足有四五百兩重,酒樓上的人哦了一聲,吃驚不小。
這群煙四起的年頭,在這小鎮上難得有人這麼闊綽,更何況即使腰纏萬貫也不會像上官癡這樣大張旗鼓、毫無防範的顯山露水,還是一個女孩子家,夫免有點驚世駭俗。
姜古莊像一個木偶一樣坐在那裡,不能動彈,這時他心急如焚,因為他看到了東窗的桌子上坐著的兩個戴面罩的居然是神宮的左使和右使。
『心想:神宮裡的人要攻打南宮世家,到現在他對神宮的底細還知之甚少,但神宮既然能將九大門派中的七大門派掌門人收歸門下,可見是何等了得。
戴黑色面罩的少女他和師父虛無子見過,紫衣少女他和東方岳見過,兩位既然是神宮裡的左右使,地位之尊僅在主公之下,那武功是可想而知。
她們怎會出現在這不起眼的小鎮上,難道是和攻打南宮世家有關?
可是上官癡並不認得這兩個人,有點惱怒地目T著小小二圓睜著眼睛看著上官癡手裡的金元寶,這一輩子他都沒見過,緊張地說道:「不,不……不是,小姐,你要的萊,我們這小店裡沒有。」
上官癡不解地說道:「廢話,那菜都跑到哪兒去了?」。
酒樓上的人聽了上官癡的話,忍不住好笑,但又不敢大聲笑出來,都被上官癡的氣勢嚇住了。
袁紫衣冷眼看著姜古莊和上官癡,心裡感到非常納悶,心想:這少女不知是誰?不知是什麼來路?更為奇怪的是姜古莊坐在那裡木然不動,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她只知道姜古莊和東方岳去接東方雪,剛才還看到南宮傾城過去,那姜古莊為什麼不和他們在一起?
黑色面罩的少女雖然不認得姜古莊,但從袁紫衣的身上已看出有情況,所以也靜觀事態的發展。
小二討好地說道:「這樣吧,大小姐,我們將我們客棧最好的菜給你二位上來,你看怎麼樣?」
上官癡肚子已餓得慌,不耐煩說道:「好,有什麼好萊儘管端上來。」
說著將金元寶遞給小二,小二說道:「大小姐,你身上可帶有碎銀,這……我們可找不開的。」
上官癡秀眉一揚說道:「哪來這麼多廢話,不用找了。」,
眾人大嘩,要知道光這一錠金元寶,別說吃飯喝酒,就是擺上幾百桌宴席也花不光的,上官癡在宮裡過著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生活,哪知黃金這般貴重。
小二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結結巴巴地道:「大……大……大小姐,你這是不是開玩笑?」
上官癡疑惑地看道:「我哪有/心情給你開玩笑。」
小二觀顏察色,見上官癡不似開玩笑的,這才相信是天降橫財,忙不迭道:「多謝大小姐,我這就去……」
說完,將金元寶往懷裡揣去,突然一根筷子破風而至,小二手裡的金元寶被筷子撞得徑向前飛去,「噗」的一聲,全元寶鑲在木牆之上。·小二嚇了一大跳,不明白怎麼回事,袁紫哀走了過來,從牆上取下金元寶,笑吟吟地站在上官癡面前。
上官癡大吃一驚,心知來人僅憑一根筷子就將金元寶撞入木牆之內,這份內功已在她之上,這兩三天來,上官癡連遇高手,再也不敢托大。
從面罩中隱約可以看出裡面的臉孔的確妖艷無比,上官癡驚問道:「你是誰?」
袁紫衣笑道:「我是姜少俠的朋友!」
上官癡朝姜古莊看了一眼,心道:「你在外面可真風流,認識的朋友都是這些武功高強的美女!」
袁紫衣轉向姜古莊說道:「姜少俠,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會面了,我想你已將東方姑娘接回來了,不過這位定不是東方姍&,素聞東方姑女暖天下聞名的才女,她不會出手如此闊綽的。」
上官癡自出華山的水下石洞以來,哪裡受過這般奚落,心裡窩了一肚子的火,再也顧不了那麼多,柳眉一挑,說道:「我叫上官癡,不是什麼東方姑娘,西方姑娘的,我也沒讀書,更不會是什麼天下聞名的才女,我花我的銀子,關你什麼事來!」
上官癡明白這個頭戴面罩的少女所說的東方姑娘就是在路上遇到的那個東方雪,心裡更加有氣,所說的都是氣話。
少女最討厭的事就是在她心上人面前將她和別人比來比去的,更何況袁紫衣明顯地有點不遜她之意。
袁紫衣嬌笑道:「哦,原來是上官姑娘,上官姑娘何必發那麼大火呢,我只是好f心而已,這麼一大錠金子花掉可惜,不如這樣,今天我做東,請姜少俠和上官癡吃個便飯。」
說著,將金元寶遞給上官癡,又道:「上官姑娘生得如花似玉,和姜少俠真是一對璧人,不過,姜少俠似乎今天老大的不開心。」
上官癡聽袁紫衣稱讚她,特別是那句「和姜少俠是一對璧人」聽起來特別受用,從袁紫農手裡接過金錠,笑嘻嘻說道:「莊哥哥可不是不高興,他被我點了穴道。」
上官癡心裡藏不住東西,心裡想什麼,臉上露什麼,跟著嘴上說什麼。
姜古莊心想:糟了,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袁紫衣聽了上官癡的話,再看姜古莊的神情,的確是被人用重手法制了穴道,心裡不由納悶,心想:聽江湖傳聞姜古莊的武功已臻化境,而眼前這丫頭年齡不過十六七歲,女p何將姜古莊給點了穴。
可從這少女的言談和舉止上,似於和姜古莊的關係不同一般,顯然對姜古莊J心儀已久,為何將他點了穴。
袁紫衣不露神色地笑道:「上官姑娘真會捉弄人,不知為何要點上姜少俠的穴道?」
上官癡儘管直言直語,但「我怕他和別的女孩跑了」這話她也說不出口,臉一紅,支吾道:「和他鬧著玩的。」
袁紫衣微微一笑,轉身對癡傻而立的小二說道:「還不快去弄些熟菜來,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他們的算在我的賬上。」
小二見自己到嘴的肥肉讓人奪回去,心裡老大的不高興,但也無可奈何。
不一會兒,小二端上熱氣騰騰的酒菜,肉絲炒黃瓜,肉片炒青椒,肉片炒木耳,肉片湯。
袁紫衣道:「請!」
上官癡皺了皺秀眉,但此時腹中已餓,也顧不J那麼多,正準備吃飯,馬上想到姜古莊,心想:我真傻,莊哥哥肯定也是餓極,我點了他穴道,他如何吃飯,可我只要一解開穴道,他不和我回去,那不更糟!
袁紫衣似乎看出了上官癡的心思,說道:「上官姑娘,我請你吃飯,同時我也想請你幫個忙。」
上官癡道:「我能幫你什麼忙?」
袁紫衣道:「我想讓姜少俠和我們去一趟,談一個交易,不需很長的時間,就會將姜少俠毫髮無損地交給上官姑娘。」
袁紫衣講話一直笑吟吟地,口氣似乎和上官癡打個商量,但話語之中似是已作決定,我只是跟你說說,你答應和不答應由不得你之意。
上官癡一怔,騰地站起,可袁紫衣比她還快,話一說完,紫影一閃,向姜古莊的肩頭抓去。
菩古莊黽不能動彈,本能地將身子一傾,上官癡大駭,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如此險惡之心,一面笑嘻嘻地說些不要油鹽的話,一面卻已然出手。
情急之下長劍斜揮,幻出萬點銀光向袁紫衣急刺。
袁紫農沒想到這個毫無心計、口是心非的小姑娘這般了得,無奈之下,只得身子斜躥,避開劍花,但紫色的面罩還是被割下一塊。
頓時酒樓大亂,人們奪路而逃,一片嘩然,只剩下黑衣少女端坐在那裡作壁上觀,見袁紫衣的面罩被上官癡割下,心裡一驚,將桌子一推,那桌子「呼」的一下向上官癡撞去,跟著人又凌空竟向姜古莊抓去。
上官癡陡逢大故,精神為之一振,頭也不回,反手一掌向後擊去,「砰」的一聲大震,木片橫飛、桌子已被她的掌力擊成碎片。
陡然瞥見黑衣女子去抓姜古莊,心中立感慌亂,一聲嬌叱,人劍合一,快如閃電向黑衣女子刺出。
但此時袁紫衣已緩了過來,纖腰一挫,一掌拍向上官癡的後背。
袁紫衣和黑衣女子分別為神宮的左右使,平時絕不可能兩人聯手對付敵人,但今天上官癡倒是她們第一次碰到的高手。
上官癡竟不管身後的一掌,長劍依然向黑衣女子的手腕斬落。
黑衣女子身子上翻,從腰間解下軟鞭,往下倒捲,同時上官後背中掌,腳步一個踉蹌,正好讓黑衣女子的軟鞭捲著,長劍拿捏不住,頓時脫手。
但此時的上官癡已是豁出去了,不等長劍落地,一伸左手,又已抓住,2晡反手一劍,指向身後袁紫衣的朐口。
袁紫衣身子一弓,暴退三丈,「嘩」的一聲,酒樓的木牆被她撞塌一大塊,雖然躲開上官癡這當胸一劍,但身形已是極為狼狽。
黑衣少女軟鞭一帶一甩,將木然而坐的姜古莊纏往從窗戶中摔了出去。
上官癡大驚,長劍在柱上一點,人已從窗戶上疾飛而下,反手一抄,已將姜古莊抱在懷裡,滾落在地。
緊跟著黑衣少女和袁紫農飛身而下,上官癡剛一站直身子,袁紫衣的掌風即至頭頂,同時黑衣少女的軟鞭已向她腰上纏來。
上官癡不理會袁紫衣的掌力,左手橫抱姜古莊,右手一探,竟向黑衣少女的鞭梢抓去。,黑衣少女沒想到上官癡會如此不要命,軟鞭一收,將上官癡和姜古莊拋起,「砰」的一聲,袁紫衣的一掌已結結實實地打在上官癡的胸前。
上官癡雖然內功奇高,但哪受得了袁紫衣當胸一掌。
袁紫衣這一掌是由上而下的,有開山裂石之功,上官癡抱著姜古莊像斷線的風箏,從空中翻滾在兩丈的地上,但姜古莊還是被她抱在懷裡,絲毫沒有受到損傷。
上官癡從小沒有父愛,與「奪命神尼」在華山水下石洞裡一住就是十六年,後來,遇到姜古莊,雖然後面的姜古莊被換成趙匡胤,但在她心裡,她從沒懷疑過趙匡胤,反而從趙匡胤的甜言蜜語中享受到最純的愛,至少她右裡是這麼以為的,不容置疑的是姜古莊就是她的生命。
上官癡掙扎了一下,已無力站起來,瞬時臉色慘自,「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這一掌幾平使她內臟俱裂。
黑衣少女和袁紫衣都俱吃了一驚,她們知道,只要上官癡放棄姜古莊完全可以脫身,可事實是上官癡卻固執地護著姜古莊,兩人相視一眼,不由怔在那裡。
上官癡卻無視兩人的存在,柔聲道:「莊哥哥,你不要……離……開……我!」話還沒說完,人已是昏死過去,軟倒在姜古莊的懷裡。
突然,半天一句話都沒說的姜古莊翻身坐起,托起上官癡,一探鼻息,竟是氣若游絲,沉聲說道:「癡兒,你這是何苦。」
黑衣少女和袁紫衣嚇了一跳,同時後退一步。
姜古莊身上穴道被制,眼看上官癡在黑衣少女和袁紫衣的夾攻下險象環生,但自己被制毫無辦法,只得默運內力衝開穴道,被黑哀左使摔出窗外,經上官癡一抱一接,在滾落地的時候,穴道終於被衝開。
姜古莊冷冷地抱起上官癡,向前走去,袁紫衣伸手一攔,說道:「姜少俠,我們之間的交易還沒談呢。」
姜古莊停了下來,沒有答話,袁紫衣已感到一股凌厲的殺氣,口氣一軟說道:「傷了上宮癡姑娘不是我們的本意。」
姜古莊還是冷冷地站著,袁紫衣又道:「我只想姜少俠到我們朝陽峰去一趟。」
姜古莊冷冷地道:「要是我不去呢?」
袁紫衣道:「我們土公只是非常賞識姜少俠,望姜少俠識時務為俊傑,收拾江湖殘局已是指日可待,只要姜少俠能入我神宮,並且交出玉珮,我想姜少俠定當前途無量,要是姜少俠不去,我們可只有強請了。」
姜古莊心中驚怒交集,左手抱住上官癡,右掌一招「龍行天下」,向袁紫衣拍去。
「龍行天下」是「龍行八式」中最具威力的一招,馬上幻出滿空的掌影。
這一掌明明是向袁紫衣拍去,但掌風所及,已是同時拍向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和袁紫衣雖然從未和姜古莊正面交鋒,但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兩人只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內力當胸湧來。
兩人急忙回掌橫擊,三人掌力相交,砰砰兩聲,黑衣少女和袁紫衣同時退後兩步,而姜古莊也後退一步。
這一交手,雙方高下立判,但此時姜古莊關心癡兒的生死,哪肯戀戰,乘兩人一遲疑,拔步飛跑。
卻聽到身後風聲颯然,顯然袁紫衣和黑衣女子又攻了過來。
姜古莊更不回身,右手一招「龍行九天」,向身後拍到。
這是龍行八式中的第四式,也是一個救命絕招,他在情急之下使出來,更是威力倍增。
黑衣少女和袁紫農哪敢硬接,兩人同時向後倒翻出去。
姜古莊心裡明白,憑他現有的武功,並不能三招兩式將兩人打敗,兩人合力起來纏他半天是足有可能,而神宮的人神出鬼沒,還不知暗處有人沒有,加上癡兒的性命已是危在旦夕,所以一提內息,抱著癡兒飛奔而去。
跑了一炷香工夫,見兩人緊追其後,這時前面一座大山擋住去路,姜古莊想也不想,只得向峰頂攀援而上。
忙亂中一探癡兒的鼻息,卻無呼吸,急叫「癡兒,癡兒!」始終未聞回答,就只這麼稍一遲疑,黑衣少女和袁紫衣已追得相距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