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地雙龍

    關於這天龍、地龍,還有一些傳說呢。

    先說天龍吧。

    還在王莽篡權、劉秀逃難的時候,有一天,劉秀逃到一個深山冷廟,但見圍牆倒塌,蛛網密佈,供桌塵封,寒氣逼人。

    「餓啊,餓啊。」劉秀呼出聲來。

    「過來……拿……去……」這廟中竟還有人聲!

    劉秀忙摸了過去,在牆角發現一個瘦巴巴的老頭,伸著一隻乾瘦如柴的手臂,抖抖索索地遞給他一個烏黑的蕃薯,道:「吃……」

    劉秀飢腸轆轆,接過就往嘴裡送。

    吃完蕃薯後,劉秀卻又呻吟起來:「渴……渴……」這山上哪兒有水呢?老頭兒指指腳下:「撬……撬開……」

    劉秀撬開牆邊的一塊石板,看見一股直冒熱氣的清泉,便拿了老頭兒的一個破茶壺,舀了一壺水,天太冷了,他便用火折點了火燒開那壺水,燒好,先給老頭喝了一些。

    喝完後,老頭突然站起身來,驚喜地叫道:「我病了多年,沒想到今日突然好了。」

    劉秀大為驚訝,打開茶壺一看,裡邊有一個有鱗有爪的小東西,已被煮得稀爛,便喊了起來:「天龍……天龍……」

    從這個傳說中可以看出,天龍是奇藥。

    還有個關於地龍的傳說,是說大禹治水的事。大禹在伏羲、瑤姬的幫助下花了九年時間,治好了大水,妻子塗山氏便催他回家歇一會,他搖頭道:「我還得為百姓開荒種地哪。」

    可是,被洪水長期淹沒的土地,板結一塊,硬實實,緊篤篤,石刀戳不進,竹尖松不動,那時又沒有犁耙,怎麼辦?

    大禹不假思索,隨手拿起石刀,對著右手食指一劈,食指便血淋淋地落到地上大禹喝道:「快變成地龍,松土去!」

    說來也奇,那食指真的化作了萬條小小的入地蚊龍,一上一下,松起上來。

    它們沒日沒夜地鑽呀松呀,那本是堅硬的食指指骨,被硬石磨成了血泥,那柔軟的身體也被磨脫了一層又一層皮……

    看來,這地龍,也真是有靈性之物。

    在洞中的那只壁虎,已在這個樹洞中生存了一百多年,渾身上下竟已由那醜陋的灰色變為淡綠色,綠得晶瑩剔透,像是玉石製成,而那條蚯蚓,更是奇異,不但通體為銀白色,發出幽幽之光,而且竟可以用肉眼透視而入!那身子裡竟有一根紅色的細細的經脈!

    顯然,此二物已吸收了日月山兒之精氣,經過百年的積蘊,已是神物了。

    現在,古錯的那張臉湊在那兒,除了呼呼喘息之外,而且那臉還赤熱如鐵。

    天龍、地龍都是喜寒畏熱之物,被古錯的熱氣攪得極為不安,在那樹洞中團團亂轉,卻總是找不到出口,情急中,那地龍先找到一個孔,便是古錯的鼻子,它便往裡就鑽,鑽著鑽著,不知觸動古錯哪根神經,使他張開了嘴巴,也許是想打個噴嚏,天龍見有了一個更大的洞口,便一閃而入,這下,古錯喉頭一緊,那噴嚏是想打也打不出了。

    天龍、地龍就這麼一個從鼻子裡,一個從嘴巴裡一下就鑽進了古錯的食道中,等發覺不對勁時,已經遲了,很快被窒息而死。

    天龍壁虎本就可入藥解毒,何況這百年壁虎?至於那地龍,更是神奇,它常年累月地啃那泥土,泥土中本就有百花百草的殘碎之物,其中不乏可以解毒護體之花革、無數個日夜中,它所啃下的奇藥不知道有多少,慢慢地在它身上凝結成形,便是那根細細的紅色經脈了。

    此二物進了古錯體內後,很快就發生了作用。

    古錯先是在冥冥中感到腹中一陣清涼,然後慢慢向全身擴散開來,流向四肢百骸,這股清涼所經之處,古錯隱隱感到輕爽無山。古錯便在這種感覺中悠悠醒來了。

    醒來時,他嚇了一大跳,只覺得背後有一物緊緊地壓著他,他的臉則被壓入一個黑洞裡,不由驚懼異常,心道:「我大約是已經死了吧?要不怎麼會弄出這麼個怪姿勢?」

    好半天,他才能感覺這是個樹洞,因為他的下巴磨擦著的樹皮告訴了他這一點。樹洞裡的難聞的氣味把他熏得難受,幾乎欲嘔,他心道:「管他是死了還是活著,反正總得先轉個身,如果讓我這麼老是對著洞活著,倒不如讓我轉個身再死吧。」

    但要想轉過身來,也真不易,他剛轉了一點點,背上的壓力就增加了一些,他趕緊停下來,再等待,等壓力小了,他趕緊又轉身,壓力又大起來……數次反覆之後,他終於背朝樹洞了。

    很快,他發現這麼轉過身來之後,滋味也不好受,因為外面壓著他的東西軟軟滑滑,冰涼刺骨,而且有一股腥臭之氣,古錯的整張臉埋在那片柔軟之中,呼吸極為困難,好不容易他才調整出一個稍稍好受些的姿勢,這下他看清了,壓著他的竟是一條大蟒蛇,有一人合抱那麼粗,身上的斑紋極為可怕。

    古錯嚇出一身冷汗,心裡暗暗奇怪自己怎麼會被它給壓在這兒。

    如何才能脫身?古錯苦思悶想,他用力掙了一掙,壓根兒沒有反應。

    突然,他想起他腰間的那柄天鉞。

    古錯試著把手抽出來,沒有成功,但手腕卻可以彎曲一點,恰好抓住了天鉞的柄,但被大蟒蛇這麼緊緊壓著,抓住了天鉞的柄又有何用?

    古錯略一思索,決定用牙去咬那蟒蛇之身。

    這動作難度也頗大,因為大蟒蛇外表有一層鱗片,一咬就打滑,古錯忍著腥臭,咬了半天,只咬了一嘴的臭味,不由大怒,用兩排利牙咬緊一片鱗片,用力一拉,「倒」地拉下一片血淋淋的鱗片,古錯毫不猶豫地張大嘴再咬上一口,這次很成功地咬下一大口蟒蛇肉。

    蟒蛇受此一咬,痛得向外閃了閃,就這麼一閃的時間,古錯握住天鉞的手一翻腕,天鉞立即側立起來,鉞刃朝外,蟒蛇一彈之後收縮而回,便被那天鉞深深地切入肌體內。

    大蟒蛇突受此創,身子再次彈起,古錯手臂一揮,天鉞如電閃出,射向大蟒蛇,只見一道血雨驀然而起,紛紛揚揚地飄散開來,便在那片血雨中彈身直射而出!

    在空中,他才知道自己竟是在離地面尚還有二十幾米的大樹上,忙一提真氣,在空中幾個翻躍,才飄然落地。

    緊跟著又是「啪」的一聲巨響,一段四五米長的蟒蛇尾端落在地上,鮮血灑了古錯一臉,接著,古錯聽到頭頂上一陣「嘩嘩」作響,忙抬頭望去,只見另外大半截蟒蛇在那樹枝之間痛苦地翻動彈跳,終於它又緊緊地纏住一根小腿般粗的樹枝,便將全身緊緊地繞於上面,猛一用力,那樹枝竟「啪」地折斷了,大蟒蛇直墜而下,「通」的一聲摔在地上,又一陣痛苦的蠕動彈躍,才慢慢閉上它的三角眼,就此死去。鮮血卻仍在它的創口處淚如而出。

    古錯這才發現自己渾身已被大汗濕透,他覺得口渴異常,左右環顧,哪裡有水?一見蟒蛇那不斷湧出的鮮血,不由一動,竟不顧腥味,湊上去猛喝一通,不但上了渴,還覺得力氣猛增,疲倦之意一掃而光。

    古錯這才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

    一打量,古錯便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這塊柏樹林三個方向都是懸崖峭壁,高不可望其頂,上面雲霧飄蕩,剩下的一面,又是崖壁,不過不是向上,而是向下,探頭一望,亦是深不可測,少說也得有三四十丈深。

    古錯心中摘咕道:「這個鬼地方,也不知它是如何生成的,人在這裡面,如何能出去?」

    這麼東看西瞅,突然被什麼東西一拌,差點摔倒,忙低頭一看,卻是一具由森森的屍骨!

    古錯嚇得一蹦老遠,卻又一不小心踩著一個骷髏頭,那身子骨骸卻不知又在何處。

    古錯心驚膽戰地在四周尋找一番,竟在樹叢中發現屍骨數十具!

    屍骨看得多了,方纔的恐懼反而煙散雲消,只是暗自奇怪怎麼這兒有這麼多的屍骨,莫非竟有如此多的人與自己一樣從這崖卜摔下?百思不得其解,人也累了,便又重新回到那棵古柏樹下,背靠著樹於慢慢調息。

    人這麼一靜下來,想的東西也就多了。古錯思緒翩翩,先前的事一件件地浮現腦中。

    他記起來是同石敏姑娘一道在三折瀑旁邊的山莊裡被人圍攻的,身上又中了毒,後來力戰不支。毒發攻心而暈死過去,那自己又是如何從那三折瀑來到這裡的?古錯凝神細聽,也聽不到有瀑布之聲,顯然已不在三折瀑附近,定是石姑娘將自己背出一段路了。

    想到石姑娘,他一躍而起,雙手攏在嘴上,大聲叫道:「石姑娘!石姑娘!石——姑—

    —娘!」聲音在這幽谷之中迴盪著,卻無人回應,古錯頹然坐在地上,心道:「石姑娘定是遭了奸人暗算,我才會被人扔下這深崖的,否則,石姑娘是絕對不會不管我的。」如此一想,無邊的悲憤不由湧上心頭,口中喃喃自語道:「石姑娘,若我古錯能活著走出這幽谷,一定為你查出兇手,替你復仇!」想到石姑娘與自己共處的點點滴滴,他已是雙目盡赤,悲恨難耐了!

    突然,他記起自己本是已中了毒,怎麼現在卻安然無恙呢?他忙將真氣提至丹田,然後沿著各大經脈運行,卻絲毫未受阻礙,反而更為順暢,不一會兒,全身大小穴道都已微微發熱,全身舒暢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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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錯不由「咦」了一聲,暗自奇怪,心道:「自己這毒又是如何解開的?莫非又是『無尾蛟龍』在詐自己?或者是石姑娘的血液在體內起了作用?」

    如此一想,他又恨起自己來,心中想道:「石姑娘定是因為餵了自己好多血,精氣大損,方為奸人所害,自己真是罪不可恕了。」

    恐怕古錯永遠也不會知道,救他性命的竟是一隻壁虎和一條蚯蚓。此二物不但解了他的毒,而且精華已深入他的全身經脈,從此已是百毒不侵了。

    古錯就這麼左思右想,慢慢地困意襲來,不由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肚中的飢餓感把他從夢中拉了回來,他不由嚥了嚥口水,這麼一咽,飢餓感就更強了,他趕忙起身去找點什麼東西吃。

    沒想到這柏樹林中什麼野物也找不到,原來這條巨蟒生活在這柏林中,一日總得吃好些小動物,慢慢地,那些野兔山雞之類的越來越少,而且一聞到蟒蛇的味道它們就趕緊逃之夭天,古錯身子被巨蟒捲了半天,又被蟒蛇之血噴了一臉,待他一走近,那些野兔之類的小動物哪有不逃之理?難怪他遍尋古柏林,卻一無所獲。

    無奈,他又兩手空空地回到大柏樹下,聽那肚子「嘰哩咕嚕」地叫,只餓得全身無力,眼冒金星!

    古錯最後的一餐飯還是在三折瀑山莊裡吃的那大半隻叫化子雞呢!之後那一番苦鬥,難怪現在他如此餓得慌了。

    終於,古錯的目光緊盯在那大蟒蛇身上,眼睛漸漸地亮了,似乎他已看到了一餐美味!

    古錯走近那蟒蛇尾端的小半截身子,掏出天鉞,斬下一小段,然後拿到柏樹底下,準備將那蟒蛇皮給剝下,將裡邊的肉烤著吃了。

    沒想到那蟒蛇的皮肉滑膩得很,皮與內又粘得極緊,古錯折騰了半天,那一小截蟒肉還是在手中滑來溜去,拿捏不住,更別說剝皮了。

    無奈,古錯只好找了一根小樹枝,削尖了,準備將蟒蛇釘在樹幹上,然後慢慢動手,沒想到古柏樹長了數百年,樹皮奇厚,古錯的天挑一敲那樹枝,樹枝就斷了,一連削了三根,根根如此。

    就在古錯要放棄這個打算時,他突然在那樹千上看到一個小拇指大小的孔。古錯大喜,心道:「我將樹枝從這個孔裡敲入,避開那厚樹皮,豈不是很好?」於是,他又創了一根樹枝,然後用天鉞將那樹枝往這小孔裡敲。

    果然,小孔外面很鬆,樹枝很快便進去一小截,但很快也受阻了,停滯不前,古錯一急,天鉞便加了一點力,重重地向樹枝敲去。

    驀然聽得一陣吱吱咯咯的響聲,古錯一愣,凝神細看,頓時被驚得呆在那兒,張口結舌。

    原來,他那樹枝一敲而入時,那古柏樹的樹桿下部,有一塊半人高半人寬的樹皮竟向兩側移去,露出一個樹洞,樹洞裡一片黝黑,也辨不清裡邊有何物。

    古錯先是以為有什麼猛獸居於其內,後見此洞外面如此精密,便知不是了。

    他走近兩步,鼻中聞到一陣陣衝鼻悶腦的污濁氣體,令人作嘔。

    古錯心中道:「這樹洞想必有些時日了,被封閉之後,年深日久,不透空氣,乍開之下,濁氣自會外溢,令人難於忍受。」

    少傾,那令人作嘔的腐朽之味已散失貽盡。

    古錯沉思片刻,掏出火折子,又去林中找了一截枯枝,點燃,然後舉步緩緩而進。

    一進樹洞,古錯差點失聲驚叫。只見洞口對面有一人影,全身奇瘦,身無寸縷,白髮披散於肩,盤膝坐於地上,雙目深深凹陷,似乎連眼球也沒有,就那麼默默地對著古錯。

    古錯定了定神,才敢開口問道:「前輩……在……在下古……古錯,冒……冒昧打擾,還……還望海……涵。」說罷偷偷看了那人影一眼。

    他已被這古怪的人影嚇得舌頭打轉了。

    卻沒有回答的聲音。

    古錯低頭忐忑不安地等了半天,沒見有動靜,不由壯著膽子抬起頭來,又朝那人影望去。

    這一望,真個兒把他嚇得魂飛魄散,只見那人影突然間似乎已小了一圈,然後,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地往下掉。臉上的,手上的,腿上的,都「撲撲」有聲地往下掉,一落入地上,便漸漸變小,變小,最後就化作一灘粘稠的液體。

    到後來,那人影已是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枯骨了。

    古錯只覺得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嗖嗖」地冒冷汗,臉色變為蒼白,雙腿更是僵得邁不了步子。

    好半天,他才漸漸回過神來,本已飄走的思維也重新有了,他突然明白過來,定是此人早已死亡,只是經過了什麼藥物浸過,又將此洞與外界空間隔絕開,如此一來,才能長久不腐,而現在洞口一開,空氣入內,那屍體上的僵肉與外界空氣一接觸,立刻有了變化,再也維持不了那種干縮狀態,屍肉就那麼一塊塊掉下來,化了。

    如此一想,古錯心中的恐懼早已跑到九霄雲外了。他踏步上前,俯身一看,果然,在那具枯骨邊上,有一棵乾草,想必是當年用來保持身體不腐之物,那乾草被古錯鼻息一吹,便如粉般碎了。

    再一細看那人不!應該說那枯骨,但見他腿上居然還捆著一條大鐵索鏈,鐵鏈的另一端深深地插進樹身之中。

    古錯心道:「無論此人是誰,人都已死,怎麼還用這鐵鏈困縛著?那豈不是到了陰間還不得安寧?」如此一想,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不假思索一跨而進,左手用力拉著鐵索鏈,向後用力一扯,想把那鐵鏈從樹身上扯出來。

    不料那鐵索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難扯出來,他這麼一用力,那鐵索便呼嘯而出,一端上還捆著一隻方方正正的東西,向古錯迎面飛來。

    古錯一驚,忙右手疾揚,如電抓出,恰恰將那物抓在手中。定晴一看,卻是一隻有半尺見方的檀木盒子,盒蓋上精工雕刻著一對龍鳳,煞是好看。

    古錯緩緩打開盒子,才知這麼一個盒竟分為三層,第一層放著九塊柔韌的羊皮製成的羊皮紙,紙上不知用什麼東西寫下了一些青色的字跡,每個字都筆劃工整。

    古錯藉著那枯枝的火光細細地看,只見上面寫道:「感謝朋友你替我抽出此鐵索,事實上,這鐵索本是我自己安設上後,再把自己的腿扣在另一端的,朋友,你是否覺得奇怪?」

    古錯看到前面,本是極為奇怪,看到後面一句,不由啞然失笑,心道:「這人倒是似乎能未卜先知。」

    接著往下看,那羊皮紙上寫著:「我如此做,是因為我想找一個好人,然後給他兩件東西。現在你便是我要找的善心人。因為你是見一個枯骨被鐵索捆著,也會感到同情的人。」

    古錯不由暗暗佩服這人的聰明,只是他又為何要如此尋一個善心人呢?難道他生在世上時,身邊竟無一個親友嗎?否則,從他們當中選一個,豈不更好?

    他帶著疑問,接著往下看:

    「我本是江南第一世家『曾家樓』的第十三代樓主曾飛。『曾家樓』不但富甲天下,而且有驚世駭俗的家傳武功,在我祖父那一輩,我們『曾家樓』幾乎就相當於江南武林的領袖,與江北的『金堡』相平衡,共同主持當時的武林局面。所以年少時的我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於是養成我目高於頂,傲視一切的性格。在我眼中,我便是王,我可以為所欲為,我將水遠輝煌和幸福!」

    「有一段日子,我果然輝煌和幸福,在我十九歲那年我成了『曾家樓』的第十三代樓主,二十二歲那年又娶了一個美麗的妻子。對於那樣的日子,我很滿足。」

    「但是,我滿意了,卻有許多人不滿意,有一天早上起床時,我突然感到全身有點乏力,而我的妻子就坐在那兒冷冷地看著我說道『你已中了李苦的無影毒,必死無疑!』」

    「李苦便是『曾家樓』的大管家,一向是一副忠心衛生的樣子,沒想到他竟會對我下毒手,更可怕的是我妻子竟也是主謀之一!他們以為我中了毒之後,定是必死無疑,所以才敢現身出來,但他們沒想到『曾家樓』能雄立江南二百多年,自有獨到之處,只有各代樓主才能知道曾家有一種解毒奇法,那便是逼毒於塵根,然後點了『曲骨』穴、『橫骨』穴,便可將毒封於塵根上,而不再重回體內,但必須在半個時辰內解開穴道,否則會下身靡爛而斷!」

    「我乘那賤人得意之際,按家傳密技在自己身上施為,然後準備擊殺這賤人,不料李苦己從門外飛身而進,用的已不是他平時的刀,而是一把軟劍,武功也暴增許多!」

    「我與他們二人一番苦鬥後,我的二哥衝了進來,與我並肩而戰,我信心大增,心想這下不殺了你們這對狗賊,『曾家樓』的名號也算白叫了。哪知此時卻有一把劍毒蛇般刺入我的下腹,我一看,卻是我二哥的劍。」

    「也不知是哪兒來的猛勁,我竟在他們三人的夾攻中逃出房外,沒想到門外己有眾多的『曾家樓』的下屬圍看,見我滿身血跡出來,竟一起向我殺來!」

    「我瘋狂地砍殺,無數的人在我身邊倒下,倒下的人都是平日我認為最可靠的屬下,現在,他們卻用冷冰的刀刃來飲我的熱血!我也不知自己傷了幾處,最後竟讓我逃出『曾家樓』,保全了性命,但我的塵根卻因積毒時間太久,被毒所腐,靡爛而斷了。」——

《玄兵破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