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殺手無情

    劉邦冷哼一聲道:「你想激我?讓我給你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

    「我只是輸得不服,假如張盈和方銳在,就算你們事先早有安排,你們也難有勝機!」丁宣看著自己咽喉之上那凜凜生寒的劍鋒,就像是看到了一條吐信的毒蛇,恨不得一掌拍開。可是他不敢,因為他已看出,無論自己的動作有多麼地快,劉邦的劍一定有足夠的時間插入自己的咽喉。

    「這也正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劉邦心裡一直有這個疑惑,似乎對張盈沒有親自前來感到有一絲遺憾。事實上,他這個殺局就是為張盈準備的,是以才會如臨大敵,小心翼翼。

    「哎……」丁宣輕歎一聲,一臉苦笑。他忽然想到,人的命運似乎就是這般難料,如果張盈侍寢的人是自己,那麼在這裡遭罪的人就是方銳了,自己不但可以免去性命之憂,而且坐擁美人,盡情銷魂,與眼下的遭遇相比,豈不是有天上與地獄之別?

    他默然無語,將目光移向了一邊。

    劉邦並不著惱,眼中餘光瞟向紀空手道:「看來你說的一點不差,這位老兄到現在還有些糊塗,弄不清他們何以會敗!你呢,你知道嗎?」

    紀空手微微一笑道:「對於刺殺,我只是一個門外漢,不過幸好我還不糊塗。我似乎覺得他們剛才的行動一點都沒有刺殺的味道,不知他們是真的不知刺殺為何物呢,還是故意為之。」

    「這麼說來,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刺殺?」劉邦反問了一句,他希望這次行動不僅僅只是消滅了幾個敵人,重要的是要讓紀、韓二人積累臨場經驗。

    「我不知道。」紀空手搖了搖頭,突然笑道:「不過,我知道一個完美的刺殺不會像他們那樣明目張膽,大張旗鼓,更不會像他們那樣優柔寡斷,瞻前顧後。真正的刺殺,講究一個『快』字,一個『奇』字,只要做到了這兩點,成功的機率就會很大,反之,則會面臨失敗與死亡!」

    劉邦的臉上似乎有一些詫異,沒想到紀空手的天賦竟如此之高,一眼看去,居然能道出刺殺的精髓所在,就連丁宣也渾身一震,抬起頭來,目光緊盯在紀空手的臉上。

    「什麼是快?什麼是奇?為什麼要在做到了這兩點後,才可以稱之為一次完美的刺殺?」劉邦十分欣賞紀空手的機敏,淡淡笑道。

    劉邦的微笑絕對值了紀空手極大的自信,也使得他的思路在自信中更加清晰。沉吟片刻,這才娓娓而道:「我說的快,不是絕對的速度,只是一種相對的速度。就是自始至終,刺殺者都要永遠比他的目標搶先一步,只有這樣,他才可以掌握主動,比如說出手的時機。今天他們之所以失敗,就在於這位仁兄——」他指了指腳下卓石的屍體道:「——過於拖泥帶水,錯失了真正刺殺的時機。如果不是這樣,這幾位仁兄也不至於身份暴露,失去了刺殺應有的隱蔽性,最終反被我們所乘。」

    劉邦微微點頭道:「那麼這個『奇』呢?」

    「奇,就在於讓人想像不到,讓人無法琢磨,根本不按常理出招,這就是奇。我們之所以能夠一舉奠定勝局,其實就在這個『奇』字上下了功夫,自然就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紀空手一向善於思考問題,是以能從表面上看透事情的本質,從而舉一反三,說得頭頭是道。就連丁宣這位刺殺老手,也不得不承認紀空手的目力驚人,的確說出了刺殺的真正本質。

    「誰也料不到幾個品酒的散客閒人竟是身負武功的高手,誰也料不到一個跑堂的夥計也會先發制人,誰也料不到他們面前的目標只是一個冒牌貨,更沒想到一真一假兩個目標竟會同時出現,有了這麼多的意想不到,他們事先佈置的計劃不亂也難,即使在心理上,他們也處於絕對下風。」紀空手下了結論道:「所以今日雙方的刺殺,一個輸在不快,一個贏在出奇,我們就是想敗都難。」

    「假如不是張盈輕敵,我們也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如果有她親自指揮,我們絕不會拖泥帶水,錯失良機,以她的眼力,諒你們的佈局也奇不到哪裡去,肯定會被她一一識穿。」丁宣歎了一口氣,猶不甘心。

    「我相信你所說的一點沒錯,也相信張盈有這樣的能力。」劉邦冷哼一聲,笑道:「不過你別忘了,在這個世上,永遠都沒有如果,勝就是勝,敗就是敗,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丁宣低下頭來,默然無語。

    「你很想我給你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是不是?你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達到這個目的。」劉邦的手微微一抬,用劍托起了丁宣的臉道。

    丁宣的眼睛陡然一亮,彷彿生出了一線生機般,心頭一喜道:「你肯嗎?」

    劉邦的目光緩緩從丁宣的臉上劃過,突然臉色一沉道:「當然不肯。」

    他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手臂一振,帶起劍鋒用力一抹,便聽「哧……」地一聲,一股血箭從丁宣被割斷的咽喉處噴射出來,帶著咕嚕咕嚕的氣泡聲,顯得異常恐怖。

    「刺殺除了要快,要奇之外,還要無情!」劉邦目睹著丁宣倒地立斃的慘象,雙眼眨都未眨一下,冷冷地道:「你記住,對敵人有情,等若對自己無情;給對手機會,就是不給你自己留機會,這才是刺殺中最關鍵的要領!」

    紀空手與扮成豪客的韓信對視一眼,驀生恐懼。因為他們突然發現,劉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不像個人,倒更像是一尊神——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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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入更,沛縣城依然一片熱鬧繁華。

    通往烏雀門總堂的幾條街巷,已然被人秘密封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顯然戒備森嚴,而烏雀門總堂中除了幾處燈火之外,到處是黑漆漆的一片,無端中透出幾分神秘。

    幾輛馬車在一隊人馬的護送下,悄然馳入烏雀門總堂的一側偏門,七拐八轉之後,進入一個小院,卻見一盞燈火之下,劉邦、樊噲已然下階相迎,在他們的身後,除了紀空手和韓信外,還有幾位烏雀門中的高手,個個神情都是一片肅然。

    馬車停住之後,劉邦親自上前打開車門,便見七八人相繼從馬車中走出,每一個人都目光如電,光彩照人,隱有大家風範,正是江淮七幫的各大頭腦。除了章窮之外,就連漕幫繼任的幫主以及花間派新任的首領都已到齊,顯然是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來。

    這些人聚在一起,殊屬難得,行蹤又如此保密,可見今夜之行必是關係重大。

    劉邦穿行於眾人之間,老於世故,玲瓏八面,與諸位首腦一一寒暄,顯得極是熱絡。諸位首腦似乎對他也自帶三分尊敬,盡了禮數之後,隨著劉邦先後進入了大廳之中。

    大廳上排了兩行坐席,正中間是一張鋪了彩帛的竹榻,劉邦當中坐定,一擺手間,眾人方才紛紛落座。

    紀空手看在眼中,心裡驚道:「劉大哥並非七幫中人,卻能凌駕於七幫首腦之上,這說明他是大有來頭之人,否則七幫首腦既為一方大豪,都是倔傲不馴之輩,又豈會甘心任人擺佈?」

    事實上他只猜對了一半,這些首腦對劉邦如此尊敬固然是因為劉邦的背景複雜,財力雄厚,但更多的則是在這十年間江淮七幫多多少少欠下劉邦一些人情。所謂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些首腦人物雖不至此,但在他們的心中,已隱然推他為首,惟他馬首是瞻。

    侍婢送上香茗點心之後,樊噲拍了拍手,叫來幾名屬下道:「從此刻起,凡距大廳五十步之內,不准任何閒雜人等走動,若有違令者,格殺勿論!」

    他此話一出,大廳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每一個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劉邦一人身上。這些人雖然心中有數,但是都願意聽劉邦親口說出計劃,以壯其膽。

    劉邦緩緩站起身來,微微一笑道:「承蒙各位的抬愛與信任,讓我來牽這個頭,我感到榮幸之至。經過長時間的精心準備,以及在座諸位的鼎力支持,我們的計劃終於走到了最關鍵的一步。今天找各位來,就是想最後再徵詢一下各位的意見,過了今夜,我們就將揭竿起義,再也不是暴秦的子民了!」

    眾人頓時安靜下來,過了片刻,灶頭軍的首腦郭產大聲發問道:「劉公子,原計劃不是定於五月十六嗎?何以計劃又提前了?」

    「我也想按照原定的時間行事,但是這幾天來,沛縣的風聲已緊,章窮與慕容仙暗中勾結,準備提前發動攻勢,假如我們按照原定時間行事,只怕惟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劉邦的眼芒從每一個人的臉上緩緩掃過,然後自懷中取出一隻信鴿的腳環道:「據可靠的消息稱,慕容仙已調集數千人馬,正在趕往沛縣的途中,如果不出什麼意外,他們最遲會在兩日內出現在沛縣境內。」

    眾人一聽,皆驀然變色,顯然沒有料到官兵的動作竟然這麼迅速,更有人看出內中玄機,罵起章窮來。

    劉邦的雙手一擺道:「各位保持冷靜,其實對我們來說,早一天起事與晚一天起事,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各位是否有義無反顧的決心!這本是五馬分屍、誅連九族的大罪,腳步一經邁出,就永無回頭之期,不知各位是否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我早就想好了,與其這般受盡欺壓地活著,倒不如轟轟烈烈地大幹一場,也算是了結祖宗的遺願。別人我管不著,但我郭產算是跟定你了!不干白不幹!」郭產說話雖然粗俗,卻自有一股豪氣,聽得眾人無不附和,紛紛響應。

    劉邦微微一笑,非常滿意眾人表現出來的這種激情,信心十足地道:「好!既然大家能夠齊心協力,那麼我們就一定可以將這件大事辦成!慕容仙雖有數千人馬,但是我們的實力也不弱,只要堅持三五日,陳勝王的大軍就會前來接應,到時前後夾擊,秦軍必敗!」

    眾人一聽到「陳勝王」三字,頓時轟動起來。在他們這些江湖中人的心中,陳勝無疑是這個時代的英雄,更是這個世界的強者,假如能夠得到他的襄助,何愁大事不成?

    關於陳勝王的故事,就像是永存人們心中的一段傳奇,為世人津津樂道。陳勝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吏卒,卻率領數百名勇士,在數月之內,不僅連勝秦軍,攻城掠地,而且立國稱王,聲勢浩大。七幫首腦每每在私下說起,心中都艷羨不已,這會兒聽說有陳勝王替自己撐腰,更是底氣十足。

    「怪不得前些日子沒有你的消息,想不到你竟然搬來陳勝王這塊招牌來幫忙。劉公子,你的能力可真不小啊!」說話者是叫化幫的幫主洪大。他幫中人數眾多,也是劉邦最忠實的追隨者,是以附和劉邦,嗓門最大。

    「我們幹的既然是殺頭的大事,當然要小心謹慎,絕不能只憑一時頭腦發熱,而不管事成之後我們將來的發展。據我分析,一旦我們起事之後,單憑我們現在的力量,很難在沛縣取得立足之地,最好的辦法就是投在陳勝王的大旗之下,再求發展,所以在一月之前,我孤身一人,悄悄地潛往陳地,與陳勝王把酒長談,終於得到了陳勝王在五月十六派兵接應的承諾。」劉邦緩緩道來,一字一句,十分清晰,聽在每一個人耳裡,都倍感亢奮。

    紀空手又驚又喜,很是激動,他一向敬重陳勝,將其當作自己最崇拜的偶像,現在竟然有機會追隨在陳勝的門下,簡直讓紀空手有恍如一夢之感。

    在紀空手的這個年齡階段,正是不循舊制、渴望創新的時段,他們不安現狀,不滿足現實賦予他們的任何東西而躁動不安,他們需要偶像,更崇拜英雄,總是希望自己也有機會走向成功,成為走在這個時代最前列的弄潮兒。

    對於紀空手來說,無論是陳勝,還是劉邦,都是他所崇拜的英雄,能追隨自己心中的偶像一起去打拼天下,這怎能不讓他感到興奮呢?

    劉邦的話如一陣戰鼓般響徹整個大廳,激發著在場每一個人心中萌動的戰意:「陳勝王目光深遠,果敢決斷,不愧是一代亂世豪傑,他的心胸寬廣,裝盡天下大勢,曾言道:『張楚政權就像是一個新生的嬰兒,以天為父,以天下百姓為母,應運而生,是需要天下人來共同呵護的。如果沒有天下百姓的愛戴,張楚政權就不可能迅速發展壯大,甚至還會走向自我毀滅之路。』正因為陳勝王敏銳地看到了這一點,所以自他起事以來,就聯絡天下英雄,短短數月,天下間就湧現出無數抗秦反秦的力量。當他聽明我的來意之後,很是高興,不僅承諾派兵呼應,以壯聲勢,而且還為我們分析了眼下江淮形勢,指點迷津。」

    眾人聞言,無不振奮。當時秦施苛政,弄得天下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而這些幫會首腦原本就是亡國遺民,又流落市井底層,顯然是深受其害,所以對逆反起義倍增興趣。於公來說,是為天下百姓;於私來說,也希望憑著自己的努力改朝換代,爭取達到他們封侯拜相、改變命運的目的。

    劉邦的眼芒一閃,與樊噲對視一眼,道:「既然各位沒有異議,那麼明日七幫會盟之後,就是我們高舉義旗的大好時機。從現在起,各位就要有這個心理準備,安排好各幫事務,嚴陣以待!」

    他的眼睛望向漕幫新任的幫主張馳和花間派的幫主李浩,道:「你們二位有什麼問題嗎?」

    張馳和李浩站起身來道:「幫中局勢已經穩定,估計問題不大,但為以防萬一,我們回去後就著手軟禁幾名狂傲之徒。」

    「好!」劉邦拍掌道:「我們必須要防患於未然,明日之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他站起身來,踱了幾步,來到郭產旁邊的一位年輕人面前,道:「楊凡,我吩咐你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這楊凡正是章窮門下新近崛起的一個人物,與劉邦交情不錯,是劉邦力捧的新一代青衣鋪老闆。此刻一聽劉邦問起,楊凡趕忙站起身來道:「我已經聯絡了幫中大多數弟子,只要章窮一死,我就可以有十成的把握取而代之。」

    他猶豫了片刻道:「但現在的問題是,時間一旦提前,我們就沒有機會在會盟之前殺死章窮。」

    劉邦不經意間看了紀、韓二人一眼,微微一笑道:「這一點我早有安排,你大可放心。對付章窮,就要先下手為強,我絕對不會容忍他來壞了我們的大計。」

    劉邦的話頓時引起了在座諸君的共鳴,在七幫之中,青衣鋪一向仗著自己與官府來往密切,橫行霸道,為所欲為,深得其它幫派的憎厭,現在聽劉邦說要將章窮除去,都有大快人心之感。

    楊凡卻顯得並不那麼樂觀,反而憂心忡忡道:「章窮的武功不錯,七幫之中,只怕還沒有人可以佔到他的上風。這些天來,他不僅與慕容仙派來的一幫人來往密切,而且還花重金請來了吳越劍手喻波專職保護,殺他只怕未必容易。」

    「喻波?難道是號稱吳越第一劍客的喻波?」劉邦吃了一驚,顯然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在劉邦的記憶中,喻波以一手快劍稱霸吳越,的確是一個非常難纏的人物,如果說章窮的身邊真的多出了這麼一位高手,那麼行刺就會變得難上加難,成功的概率小到極致。

    但是不管行刺有多麼的艱難,對章窮項上的那顆人頭,劉邦是勢在必得!所以他的眼芒一寒,道:「就算章窮的身邊有高手保護,我們也未嘗沒有機會。按照七幫會盟的約定,在會盟之日登上會盟台的各幫首腦,一律不准攜帶兵器與隨從。那位號稱吳越第一劍客的喻波,只怕也救不了數丈開外的章窮吧?」

    「你的意思是在會盟台上動手?」楊凡不解地問道。

    「是的,只有在那個時間,才是最好的機會。」劉邦沉吟片刻,談到了三點理由:「第一,會盟之期即是我們高舉義旗之日,用章窮的人頭和鮮血來祭旗,那是再好不過;第二,青衣鋪的子弟眾多,難免會有章窮的心腹隨從,殺雞儆猴,震懾人心,當可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只有在會盟台上動手,我們成功的機會才是最大的,以有心算無心,必可穩操勝券。」

    眾人一聽,方知劉邦早已胸有成竹。

    一陣更鼓聲遙傳而來,透過寧靜的夜色,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這本是一種很美的意境,足可入畫,但就在這時,劉邦的雙耳微微一動,心中驀生驚兆。

    因為他聽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呼吸。

    這呼吸之聲顯然不是來自大廳中的人,而是來自廳外,纖細而悠長,微不可察,若非劉邦身具驚人內力,只怕也難以洞察,可見此人絕非等閒之輩。

    而更讓劉邦吃驚的是,此刻的烏雀門總堂早已戒備森嚴,封鎖嚴密,來者竟然能不為人知地潛到近處偷聽,實在讓人觸目驚心。

    為了嚴封消息走漏,劉邦的心裡頓生一股凜凜殺機,緩緩地提聚一口真氣,準備在瞬息間突然發難。

    他的氣機已然滲入虛空,靈覺開放,測算著來人的方位與距離。對他來說,此舉只能成功,不許失敗,否則不僅前功盡棄,也關係到數千人的生命與安危。

    他不得不慎重行事。

    就在此時,「呼……」地一聲,一道如閃電掠過的身影從劉邦的身後竄出,踏著近乎鬼魅般的步法向廳外撲去。

    劉邦微微一怔,這一屋子的人武功到底如何,他幾乎是瞭若指掌,根本就想不到除他之外,還有人會比他的反應更快,難道是……

    劉邦沒有猜錯,撲出的這人正是紀空手。

    事實上當劉邦發現敵人的同時,紀空手也察覺到廳外傳來的這縷呼吸,他的反應與瞬間的爆發力原就不錯,加上靈異外力的輔助,比及高手也絕不遜色,所以他搶在劉邦之前,開始了行動。

    當他以最短的時間衝出廳門時,已看到了五丈開外一道狂奔的身影,對方顯得極是機敏,一有異動,立馬感到了危機的存在,所以選擇了飛身直退。

    經過這段時間劉邦與樊噲的精心調教,加上自身的悟性與刻苦,紀空手的眼力已經練得相當不錯,他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身形之快,即使自己用上見空步,也很難在對方逃出院牆之前將之截住。

《滅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