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者大業

    申帥與紀空手再次交手,相距的時間不過一年。一年的時光實在短暫,對於一個武道中人來說,要想在武道上有所精進,絕非易事。而紀空手此刻的表現,已是遠遠超出了常人可以想像的範疇,絕不是用天賦與努力可以解釋的。至少來說,紀空手在這段時間內有過奇遇,申帥幾乎可以肯定。

    他的判斷絲毫不差,紀空手對武道的徹悟源於洞殿武學,沒有在洞殿中對心道的理解,就沒有現在的紀空手,這是毫不誇張的說辭。

    所以申帥不敢有一點小視之心,在刀揮來的同時,他已拔劍。

    「呼……」劍影重疊,幻生萬千,申帥的劍也許並不好看,但它總是出現在最需要出現的地方。

    「砰……」刀劍相迎,殺氣如流水傾瀉,申帥只感手臂一麻,長劍幾欲脫手,驚駭之下,強行撐住,卻不得不硬退了一步。

    只退了一步,卻足以讓申帥的自信在頃刻間受到無情打擊。因為相較之下,紀空手不僅身形只晃了一晃,而且臉上帶出的依然是閒散愜意的表情。

    但申帥的劍只是一個攻擊的信號,在他的長劍出手的同時,與他一路的三名高手幾乎不分先後地發起了他們的攻勢。

    這三人一個使鞭,一個使矛,一個使槍,毫無疑問,這三人都是不可小覷的好手,所以他們一旦攻擊,不僅攻向的對方最具威脅的方位,而且掌握了最佳時機。

    當然,如果顯按照這樣的方式計算,紀空手縱然能逼退申帥,也不能閃過這三人的擊殺,但是這世上的很多事情並不是永恆不變的,至少對紀空手來說便是如此。因為當這三人自以為紀空手處於絕對的劣勢之下時,紀空手突然動了。

    他以精妙絕倫的見空步起動,一動之下,這三人所攻擊的時機與方位在瞬息之間生變,成了根本就對紀空手毫無威脅的無用之功。而紀空手的刀光一閃,卻將他們悉數籠罩在離別刀迫出的殺氣之中。

    「當……當……嗤……」紀空手一刀出手,先與長矛、長槍在空中一觸即分,同時刀鋒一撩,勁氣飛瀉,又將軟鞭震出半尺,然後一步搶進,向申帥攻出了勢不可擋的一擊。

    他在剎那之間連攻四刀,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輕快,層次分明,脈絡清晰。難得的是他的刀跡在人人可見的情況下,卻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看似有跡可尋,實則無從擋起。眾人驚駭之下,各自後退。

    「呼……」紀空手料到對方必然會退,也懂得這是他惟一可以把握的機會,因為申帥的武功並不遜色他多少,又有強助在側,他惟有先聲奪人,才有可能在亂中取勝,是以他毫不猶豫地長刀一振,鋒芒一閃一滅,直追申帥而去。

    紀空手如此快速的反應的確讓申帥感到心驚,但這還不是讓申帥感到可怕的,真正可怕之處,還在於紀空手人刀合一所產生的一種霸烈氣勢,如風雲般席捲了整個空間。

    「轟……」申帥的長劍迎向了幻滅無形的刀鋒,火花濺處,氣流疾捲。這一次申帥早有準備,不退反進,劍鋒沿著刀身劃出一溜「嗤嗤……」的火星,刺向紀空手握刀的手腕。

    他的這一變化是心態調整的結果,當他發覺紀空手絕非是以前所見的那個紀空手時,他便不再輕敵,而是全力以赴。

    紀空手卻不覺得這是一個意外,事實上他從來都尊重自己的對手,無論是誰,他都不敢小視。只有這樣,他才覺得這是尊重自己的一種表現,是以申帥的這一變已在他的意料之中,腳步一滑,退了七尺。

    他是在與申帥力拼之下而退,疾退之下,由不得申帥的身形不大膽跟進。等到申帥的劍鋒追得最急之時,紀空手突然立定,刀在空中升起了一道暗淡無光的浮雲。

    浮雲升起,佔據了大半空間,如幻如霧的氣息讓任何人都為之心悸。

    申帥看出了紀空手這一刀的厲害,因為雖只一刀,卻封鎖住了他長劍的任何去路,隨便他攻向哪一個方位,都有可能遭到對方最無情的封殺。

    可是他已別無選擇,在紀空手的氣勢帶動下,他已經根本剎不住自己的身形,不過他選擇了一個最有效的應變方式,將劍刺向了那浮雲的中心。

    「嗤……」劍從氣流中中心穿過,感到了那呈螺漩狀的吸力,卻沒有刺中任何實體,彷彿那浮雲背後,本就是一片虛空,申帥的心陡然一沉。

    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申帥心中的震駭簡直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任何兵器所產生的殺氣,雖然無形,卻應有質,應有殺氣的來源所在。但紀空手的殺氣卻有形而無質,這說明了他對武道的領悟已達到了一個高度,絕非是自己可以企及的高度。

    「嘯……」等到刀聲再起時,離別刀的刀鋒已經迫入了申帥的三尺之內,寒氣襲人,直侵肌膚。申帥倉促之間,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出劍,硬格了一擊。

    「噗……」一聲悶響傳出,隨之而出的,是一口鮮紅的血箭。申帥只覺一股強大的勁力隨劍而上,滲入自己的身體,震得胸中氣血飛竄,不過他憑著直覺與本能退出一步,正好等來了強援相助。

    紀空手的眼神一變,肅殺無限,冷若冰雪,聽到週身外的打鬥聲與叫罵聲,他深知己方此刻的形勢凶險萬分,稍有不慎,不僅難殺衛三公子與韓信,反而自己倒有性命不保之虞,是以決定在短時間內結束這場戰局。

    不過這種決定看上去就像是一廂情願,至少他的對手是這樣認為的。這三人的兵器各有不同,但他們的兵器刺破虛空,就像是三道致命而快捷無比的寒星,直標向紀空手的咽喉。

    此刻的紀空手,卻顯得無比冷靜,就像是一座不動的冰山,盡現寒意與殺機。

    這三大高手看到了紀空手這種異乎尋常的鎮定,眼中閃過一絲驚駭,這種驚駭的原由,是因為紀空手的整個人雖然不動,卻像一尊凜凜生威的戰神,眼神中泛起一股令人心悸的殺意。更因為紀空手手中的離別刀從一個平平無奇的角度而出,卻封鎖了前面的一片虛空。

    無論這三人中的任何一位先行進入到紀空手刀鋒所向的範圍,都有可能會成為離別刀下的亡靈。正因為如此,所以這三人無一例外地都怔了一怔,這才同時發力,爆發了他們三人聯手的一擊。

    就只有一怔,但對紀空手來說已是足夠,他的勁力提聚到刀鋒的一點,就在刀鋒與敵之兵刃相交的剎那,陡然釋放,形成一股強猛的爆炸力。

    「嗤……嗤……」一種冰入火中引起汽化般的聲響響徹了整個虛空,誰也說不清楚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都有一種讓人心驚的恐懼。

    這三人只覺得自己的兵刃出現了一股莫名的顫動,一道電流彷彿從掌心而入,沿經脈直透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苦痛與難受。手臂疾抽,卻無法擺脫這種感覺,使得他們的心中平生一種無奈的驚懼。

    其實他們沒有想到紀空手對體內玄陽真氣的駕馭已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這種將玄陽真氣注入刀身以求拒敵的方式,在一流高手中會者不少,但真正將之運用到臨場上,卻實在不多,因為這絕對是一種拚命的打法。

    紀空手只有拚命,在這個關鍵時刻,不是敵死,就是我亡,根本沒有退路可言。一般的高手,對這種拚命的方式不屑為之,也沒有能力可以使自己的真氣長久地持續傾注,只要遇上真正的高手,往往會徒勞無功,甚至反受其害,是以這種打法在江湖上很少出現。但不可否認,這種打法是最可怕的,一個人若是已經決定拚命的話,這就至少說明他已不怕死。一個不怕死的人,完全可以只攻不守,這足以讓任何高手都為之膽顫心驚。

    「呀……」悶哼響起,三名高手不由自主地斜滑半步,從紀空手的身邊擦肩而過,但紀空手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步,只是反手一刀,大範圍地斜劈身後。

    他這一刀怪異之極,手臂仿如風車疾旋,說到即到,快如閃電般劃向了那三人的背心,那裡無疑是三人的弱點所在,要想避讓這一刀的攻擊,極有難度。

    雖然紀空手的這一刀出乎這三人意料之外,但刀氣及體的剎那,他們出於本能,就地一滾,向前衝出數尺。

    這種應變的方式雖然有失高手風範,也比較狼狽,卻是非常有效。換作他人,也許他們就可轉危為安了,可惜的是,這一次他們遇上了紀空手。

    紀空手新近崛起於江湖,其勢之盛,本就與眾不同,所以他的武功也是憑心所悟,隨心所欲,從來就不按常理出招。是以這三人曲身一滾的同時,他突然雙膝跪地,身軀後仰,倒滑著殺出了極為驚人的一刀。

    他的速度絕對不快,力道也並不大,但是卻極為突然,充滿了無窮的想像力。等到三人感到殺氣迫體時,已經沒有任何抗拒的餘地。

    「呀……」三聲慘呼幾乎是同時響起,淒厲無比,驚破了數間樓層,申帥心驚之下,便看到了樓板上猶自蠕動的六隻腳板,血肉模糊,已與它的主人徹底分離。

    然後他就看到了紀空手的眼睛,那眼神空洞而深邃,似乎看不到任何東西,但申帥卻感到對方眼中擁有的強大自信。他本可以在紀空手倒滑之時跟進,然後出手,但不知為什麼,他卻沒有動。

    他之所以未動,是因為他沒有絕對的把握,從他上樓開始,就發現此刻的紀空手對武道的領悟遠遠超出了他想像的範圍,一旦妄動,反會自陷危局。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對付紀空手這樣的人,要想有絕對的把握,無異於癡人說夢。

    此刻樓上的戰鬥依然進行激烈,但勝利的天平已經正向紀空手這一方人傾斜。問天樓的精英不僅身手出眾,而且亡命,可惜他們遇上了真正的強手,所以傷亡不小,付出的代價實在慘重。

    無論是樂道三友與吹笛翁,還是紅顏,他們由最初的以一敵幾漸漸變成了一對一的單打獨鬥。這倒不是因為敵人覺得以眾凌寡有違武道精義,而是死人絕對不會再對他人有任何的威脅。

    申帥沒有想到己方會敗得如此之快,更沒料到紀空手身邊的人物個個都是身手不凡,不僅是他,就連衛三公子與韓信,也意識到了派出申帥這一撥人出擊,是一種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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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三公子一早就出現在相距得勝茶樓不遠的城樓上,在他的身後,除了韓信之外,還有統軍十萬的沛公劉邦。

    認識劉邦的人,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笑容,這個人的五官如何,一眼看過去,未必能盡知端祥,但他的笑容卻很難忘記,甚至有人打賭說,劉邦即使睡著了,也一定是帶著笑意的。

    笑不僅讓人感覺到平易近人,還能使人感覺到和善可親,而以劉邦此時的身份地位,笑能使他放下架子,與手下的謀臣將領親如兄弟,形成有效的合力。

    不過百利總有一弊,有人會說,笑使人看上去懦弱,沒有威信,這似乎很有道理,但這種現象不適合用在劉邦的身上,對於劉邦來說,笑其實是一種武器。

    始終保持一種表情的人,遠比臉上沒有表情的人更為高深莫測,即使你是在笑!而劉邦正是這一類人。

    項羽之所以讓劉邦獨擋一面,統軍西進,不僅是因為劉邦有這個能力,而且相信劉邦對自己的忠心。雖然江湖上傳聞劉邦是問天樓所扶持的一支力量,但項羽總是一笑置之。因為他在重用劉邦之前,曾經對劉邦作了非常詳細的調查,確定劉邦與問天樓並無淵源。

    假若項羽此刻來到霸上,他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此刻的劉邦的的確確是與衛三公子在一起。

    誰也不清楚劉邦與衛三公子究竟是什麼關係,更猜不透衛三公子何以會傾問天樓所有力量,鼎力襄助劉邦成就王者大業。韓信雖然就在他們的身邊,卻也看不出這二者之間的必然聯繫,但他知道,劉邦就是他在冥冥之中一直追求的明主,是一個可以讓他享盡榮華富貴的貴人。他之所以背叛紀空手而投靠劉邦,就是因為鳳舞山莊地牢中的蟻戰讓他堅信劉邦最終是這個天下的擁有者,而與紀空手聯手爭霸,雖然很有誘惑力,但韓信卻相信那是一個注定會失敗的結局。

    這三月來,韓信一直與衛三公子相處一地,對衛三公子的智慧與活動能力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在他的心中,無論是紀空手,還是衛三公子,他們都是這個時代難得的精英,幾乎不分軒輊。從感情上來說,他不想背叛紀空手,但理智卻告訴他,爭霸天下並不是完全依靠實力,有的時候,運氣遠比實力重要。

    所以他決定死心塌地地追隨衛三公子,追隨劉邦。當汪別離傳來紀空手人在霸上的消息時,他明知這是紀空手設下的誘局,卻還是力諫前往,因為他知道,紀空手無疑是劉邦奪取天下的最大障礙,其威脅甚至大於項羽,惟有將之除去,才可高枕無憂,否則一切都存在不可預知的變數。

    「紀空手肯定沒有想到,他自己精心設下的殺局,竟然是為他自己準備的,這世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可笑。」韓信觀望著衛三公子布下的整個戰局,不由有所感慨地道。

    「此時說這種話,未免太早。」衛三公子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你的判斷,紀空手的確是我所遇見的最難對付的大敵,所以我對今日的一戰並非太過樂觀。」

    韓信一怔,道:「先生只怕過慮了,紀空手雖然厲害,但終究也是人,我們以三千神射手設伏外圍,以上百名精英入局圍殺,在實力對比已是佔有決定性的優勢,何況有先生與沛公居高指揮,把握全局,豈有不勝之理?」他既有心追隨,便不敢與劉邦兄弟相稱,而是以屬下身份稱其沛公,以示尊敬之意。

    「你說的未必沒有道理,但只是以常理度之。」衛三公子看了一眼劉邦,然後說道:「紀空手在登高廳一役,已經充分展示了駕馭戰局的能力與智無遺策的神機妙算,如果他沒有一定的把握,就絕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霸上設下這一誘局。他之所以敢來,就說明了他已有把握全身而退。」

    「閥主所言極是,本公尚在沛縣之時,對此子就十分關注。」劉邦的眉頭皺了一皺,依然保持了他臉上原有的笑容,緩緩接道:「此次霸上之行,紀空手除了本身擁有的神風一黨之外,還有知音亭一門豪閥的精英全力襄助,其實力不可低估。況且他將這個誘局設到霸上,明知這裡已是本公的地盤,卻依然為之,這不得不讓人佩服他的膽識與卓見。」

    他之所以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因為他已幾經思量,始終找不到紀空手敢於如此大膽行事的原因。雖然他也想到這是紀空手為了引衛三公子與韓信不起疑心,毫無顧忌地前來赴會,但卻贊同衛三公子的觀點,就是以紀空手的為人,沒有一定把握的事情絕不輕易為之。

    可是此刻的霸上,在得勝茶樓周圍方圓一里之內,已經調入了他的三千精銳人馬,不僅封鎖了全部的進出通道,將這段街道與其它街市徹底隔離,而且在這城樓之上,登臨高處能俯瞰其中的一切動態,隨時可以針對對方的行動而採取有效的防範與攻擊。在如此高明的佈置下,紀空手何以還有把握可以突圍而去?

    這令劉邦感到了些許疑惑。

    「也許這是因為紀空手失了登龍圖之後,復仇心切,是以一時不察罷了,而不是因為他還另有圖謀吧?」韓信小心翼翼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雖然他已取得了衛、劉二人的完全信任,卻懂得韜光養晦的道理。

    「這未嘗沒有可能。」衛三公子想起紀空手人在大王莊時那空洞而不可揣度的眼神,微微笑道:「可是臨陣對敵,我們卻不能心存僥倖。寧可將對手看得更厲害一些,也千萬不要小視了對手,只有這樣,成功的希望才會越來越大。」

    「閥主這樣說話,莫非已有了安排?」劉邦的目光與衛三公子的眼芒一觸即分,但韓信卻隱約地看出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只是這兩人既是刻意掩飾,他也只有悶在心裡,暗道:「衛三公子如此提攜於他,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難道說劉邦的身世並非如世人所傳,而是另有背景?」

    他覺得這是一個謎,是一個只有衛三公子與劉邦才能解答的謎。既然如此,他身為屬下,就沒有理由再去刨根問底。

    衛三公子聽得劉邦所問,臉顯得色道:「是的,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自從得到登龍圖之後,五音先生放言江湖,意欲鼓動天下人與我為敵,孰不知我早就算到了他有此一招,於是在大王莊附近隱居下來,借這段時間,不僅堪破了登龍圖所載的真正地點,而且利用我們問天樓獨有的聯絡手段,調集了本樓所有人手進入關中,準備為你開啟這個寶庫。」

    劉邦並不因此而感到萬分激動,而是微微點頭,好像衛三公子此舉原是理所當然應該如此,平靜得有些出奇,只是沉吟片刻道:「此時動手,只怕時機未到。項羽的大部人馬已抵達新豐鴻門,距離霸上不過一日路程,倘若讓他得知在本公背後有你這位閥主的支持,只怕便要興師而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了。」

    「以你測算,倘若此刻與項羽翻臉,有幾成勝算?」衛三公子神色一凜,問道。

    「毫無勝算。這就是本公隱忍不發,甘居人下的原因。」頓了一頓,劉邦緩緩接道:「但是只要再給本公三年時間,又暗中取獲寶庫的兵器財物,到了那時,項羽雖勇,卻又何足道哉?」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但聽在別人耳中,只覺得這話中帶有一股傲視一切的自信,更有一種讓人無以辯駁的說服力。縱是韓信之流,亦對劉邦生出高山仰止之心,足見其王者風範不同凡響。

《滅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