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駕的簾門隨著這聲響而動,一點一點地向上帶起,當紀空手以劉邦的面目出現在這簾門之後時,就連張良也感覺到了一種困惑,分不清這二人之中到底誰才是真的紀空手。
「昔日在霸上一戰,你已是本王的手下敗將,想不到數年未見,你依舊陰魂不散,重新找上門來,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那王駕之中的紀空手聲音顯得非常平靜,但那平緩的語調如洪鐘般可以及遠,一時間響徹整條長街。
「生死對於我來說已不重要,我只想在今日對你我之間的恩怨作一個了斷,你敢應戰嗎?」那高樓之上的紀空手一臉無畏,傲然而道。
「以本王的身份地位,若要想了斷你我之間的恩怨,根本無須親自動手,只要大手一揮,這裡成千上萬的勇士便可以在頃刻之間將你剁成肉醬,然而,我佩服你的勇氣,更敬重你是個英雄,所以,本王不想假手於他人,只想將你我的命運交付於天,讓天來決定我們的生死,讓天來決斷我們之間的是非!」那王駕之中的紀空手淡淡而道。
此言一出,整條長街為之而動,引起了百姓和將士的一陣歡呼,因為在他們的心中,劉邦既然秉承天意來到這亂世,自然是無所不能,沒有人可以構成對他的威脅,但在那些深深地知道劉邦與紀空手之間恩怨的人心中,非常清楚,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劉邦還有一個對手的話,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會是紀空手。
這是一個無庸置疑的事實,自紀空手踏入江湖之後,他的每一次出現,都會伴隨著一段傳奇的誕生,而這一次,又將是個怎樣的結局?
也許只有此時身在王駕之中的紀空手心裡明白,這一戰他將必勝,因為這本是他導演的一部戲,無論對方有多麼形似自己,甚至於神似自己,他都絕不會是紀空手——他只能是龍賡。
對於紀空手來說,這是勢在必行的一齣戲,因為無論他的易形術有多麼的成功,無論他的模仿能力有多麼的出色,他都不可能將自己完全克隆成一個劉邦,多少都會留下一點破綻,這點破綻在別人的眼中算不了什麼,但紀空手卻知道,它卻可能隨時成為自己致命的隱患。
要想彌補這點破綻,惟一的辦法就只有讓紀空手和劉邦同時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只有這樣,才可以消除一些人心中的懷疑,使得他這取而代之的計劃趨於圓滿。
長街為之而靜,當紀空手踏出王駕之時,這天地彷彿都為之定格,他那懾人的目光如鋒刃般透向虛空,直凝前方,似乎完全漠視這四周的人群,進入他眼眸之中的只有龍賡那傲然的身影。
「砰砰——」之聲響起,隨著紀空手踏步而前,長街之上頓時響起了一陣驚人的腳步聲,他的步伐其實非常的輕盈,卻舉輕若重,猶如一座山嶽緩緩地移動。
沒有人看到他騰空的動作,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從這虛空中劃過,然而在剎那之間,他的身影已然佇立在那高樓之上,相對龍賡三丈而立。
風乍起,吹動衣袂飄飄,猶如幻滅不定的陰影,長街的每一個人看到這一幕時,心中都頓生一種玄奇之美,他們明明知道這高樓不過在百步之外,然而在剎那之間,彷彿已成了一塊世人無法步入的天地。
當紀空手與龍賡的眼芒在虛空中一錯而過時,一個聲音緩緩地在紀空手的耳邊響起:「我突然間改變了主意,因為我始終覺得,當一戰的成敗被人為的事先鎖定之時,這無疑是對武道的一種褻瀆。」
紀空手的心裡一驚,緩緩地望向龍賡那肅然的臉,束氣凝聲道:「你將如何?」
龍賡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道:「我必將全力以赴,所以,你要小心了!」
紀空手中的眼中閃現一絲笑意,淡淡而道:「對於朋友,我無法做到全力以赴,這對我來說豈不是太不公平了!」
龍賡的眼中也同樣地閃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道:「那我們就以三招為限,在這三招之中,我以你的刀法,你以我的劍法,來一較高低!」
他頓了一頓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否真的學會了捨棄,做到了心中無刀!」
紀空手心中頓時湧出一種感動,似乎明白了龍賡的用意,他無非是要讓自己知道,這是一個亂世,也是一個江湖,當你置身其中時,你就只能用自己的拳頭說話,捨此之外,別無他法。
紀空手沒有說話,只是「錚」地一聲,撥出了其腰間三尺青鋒之劍,劍出長鞘,猶如龍吟,直衝向頭頂之上的亂流雲層,而龍賡的大手空空如也,緩緩地向虛空探出,不知在什麼時候,他的五指之間突然多出了一把刀,一把惟有七寸的飛刀,飛刀在他的指間急劇的旋轉,那森森的寒芒,在虛空中構築了一個「圓」!
「圓」是這個世界上不顯鋒銳的東西,沒有強弱疏密之分,所以總是顯得無懈可擊,當「圓」到極處時,它更是一種完美,而龍賡此時無疑是將這種完美推向了一個極致。
就連紀空手也感到了一種莫名心驚,直到此刻他才知道,龍賡的悟性之高的確是這百年之中難遇的奇才,他完全是以自身的稟性和後天的努力去超越前人,一步一步地登上那劍道的極巔。
紀空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靜到極處,因為他明白,在這三招之內,只要他出現任何的疏忽,他就有可能死在龍賡的劍下,即使他們是朋友,也不例外,這也許就是作為一個劍手畢生所追求的「道」!
在陡然之間,紀空手覺得自己所面臨的是一場在武者之間進行的求「道」之戰,道本無情,這一戰自然無情,這只因為當龍賡在他的面前不經意地一戰時,自他的週身便湧現出一股沛然不可御之的霸殺之氣,肅殺無邊的氣勢便如這刀芒構築的「圓」,讓人無可揣度,更無從入手。
龍賡的眉間似有一股悠然,仿若在高山之巔仰望蒼穹,看風雲變幻,意欲悟出其中的玄理,他的飛刀依然在指間轉動,依然在劃著圓弧,似乎根本沒有出手的意思,然而,紀空手卻知道,隨著飛刀轉動的速度越來越慢,那無形的殺氣已將侵入了自己的七尺範圍。
如此奇異的出手方式讓紀空手的心裡感到了一絲莫名的驚悸,這氣機雖然無形,但它所帶出來的實質,猶如大山將傾,有一種勢不可擋之勢,讓人有一種無法悍動的感覺。
高樓上的氣息突然變得沉悶起來,就像是暴風雨將臨的前兆,所有旁觀者的臉色無不為之一變,似乎在百步之外,已經感受到了這種驚人的變化。
而身在局中的紀空手已然將身外的一切置之度外,心如古井,不生一絲波瀾,去感受著對方給自己施加的無窮壓力。
當這種壓力升至極限之時,紀空手緩緩地抬起頭來,他手中的劍有一種奇慢的速度一點一點地對準了那圓的中心。
三丈的距離,對於這兩人來說,實在是算不了什麼距離,然而在這一刻間,時間與空間的概念已然模糊,他們的眼裡只有那刀那劍。
劍已出,不知什麼時候,已然橫亙在這廣闊的虛空,猶如一道厚實的山梁,如此簡單的一劍,既然出自於紀空手之中,就連龍賡的眼中也驀閃一絲詫異。
這一絲詫異只閃現出一瞬的時間,然而這點時間已足以讓紀空手的劍跨過這三丈的距離,剛才還是那麼簡單的一劍,突然間切入虛空,使得整個空間裡,到處充滿著這一劍的幻影,這一劍的風情,就連紀空手本身也彷彿溶入了這幻影風情之中,化作了一道無形的鋒芒。
龍賡的眉鋒一揚,似乎沒有想到紀空手會用詭道之術來演繹這第一劍,然而他微一沉吟,卻為之釋然,因為對於以智計名滿天下的紀空手來說,智慧已成了他的招牌,更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這二者之間根本不能分開。
沉吟的同時,他的刀陡然一立,那漫動的「圓」彷彿突然下沉,周圍的空氣好像是被什麼東西一下子抽開了般,在他與紀空手之間,形成了一個無底的黑洞,那巨大的吸納之力彷彿可以摧毀這空間中的一切。
紀空手幾欲站立不穩,直此這緊要關頭,他的心裡出奇的冷靜,面對這詭異的一切,絲毫無忌,體內所存在的玄鐵龜異力在剎那之間提聚至極限,而他的眼神是那般的明亮,猶如那月夜之下的寒星,在幻變莫測的局勢之下,去洞察著龍賡出手的每一個細節,去測度他最有可能出現的每一個變化。
他甚至感受到了生,感受到了死,他突然明白,何以龍賡會以三招為限,因為在這三招之間,連龍賡自己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出手,這求道之戰本就只有勘破了生死之後,才能如從涅磐中重生的火鳳凰一般,登上那劍道的極處。
這無疑也是生死對決的一刻,當紀空手感到了這種沉沉的危機感和無窮的壓力時,他也同時感到了自己的潛能如靈蛇般在體內不斷游移,不斷變化,以裂變的形式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提聚和運行。
「呼……」
紀空手有若驚濤駭浪的劍勢一觸黑洞的邊緣,便為之飛散,星星點點,在有無之間化作了一股散漫,這散漫好似流水,又若行雲,越過這黑洞的上空,飛襲向龍賡那靜立不動的身軀。
「叮……」
刀影驟起,寒芒森然,刀出虛空,就像是天邊那幻變無窮的流雲,在悠然中透出一股深沉的力量,刀劍未觸之際,這空中已驟響一陣驚天動地的裂帛之聲,而刀劍相交的那一刻,天地卻驟然無聲。
這如此玄奧的一幕,看得長街眾人無不膽顫心驚,若非他們親眼目睹,他們還以為這是傳說中的神鬼之戰。
「這是第一招!」紀空手緊緊地盯住龍賡那近在咫尺的眼睛,淡淡而道。
「好!」龍賡只說了一個字,兩人的身影驀然乍飛,分立三丈而站,就在眾人以為這又將是一個漫長的等待之時,突然從紀空手的口中響起一股龍吟般的長嘯,那聲起之時,細不可聞,仿似在九天之外遙不可及,霎時間,又若那隆隆風雷,響徹了這整個空間。
觀者無不掩耳避走,如潮退般開始退去,蕭何、曹參都以為這是紀空手將要出手的先兆,然而只有龍賡心裡清楚,其實紀空手已然出手,他的聲音帶動起這數丈內的所有氣流,急疾旋轉,有如一股股如刀劍般的銳鋒,向龍賡所站之地滾滾而去。
龍賡此時就好像置身在一團颶風的中心,臉色肅然,一陣鐵青,不敢有任何的動作,他不動尚可,只要貿然行動,這氣流中所帶出的強勢壓力,就會將他的肉身擠壓著粉碎。
他似乎已全無退路,難道說像這樣一位幾達劍道極巔的高手,竟然會因為求道而斃命於斯?
他亮刀而出,惟有劃圓,那圓弧從最初的一點慢慢擴大,竟然將他的肉身內斂其中,在這一剎那之間,整個空間出現一種動靜的對比,有一種玄得不能再玄的感覺,令觀者不無心驚。
這是兩人交鋒的第二招,也是根本沒有任何接觸的一招,他們相距三丈,始終還是那三丈,然而他們感受到的凶險卻遠比刀劍相觸更可怕,無論是紀空手,還是龍賡,此刻的他們都仿如置身於在一種氣流漩渦的中心,那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壓力,就像暴風雨般狂瀉而來,讓他們幾乎難以承受其重。
天地為之一靜,而這一靜只存在於剎那之間,突然間,兩人同時暴喝,那氣流崩散,殺氣漫天,整個虛空亂到極處。
也就在此時,劍出,刀出,都以一種玄奇而曼妙的軌跡出現,就像天上劃過的兩顆流星。
「轟……」
刀劍尚距三丈,卻引發了一陣驚天的爆炸聲,身起之時,在這虛空中陡然出現了一團亮麗無比的氣團,是那麼的驚心動魄,是那麼的刻骨銘心,就像是一幅絕美的畫面,永遠存留、在每一個人的記憶之中。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驚訝與震憾,似乎根本就不會相信在這個世上還會有如此可怕的武功,無論是攻者,還是防者,他們都將攻防之道演繹到一種致極處,彷彿再難有人超越。
紀空手的身影隨著那圓弧急旋,越旋越快,剎那之間,他的整個人也在狂旋中突然湧入了那團耀眼的氣芒之中。
一道強光爆盛於這虛空,就像是一朵聖潔的蓮花綻放空中,而此時,幻象俱滅,出現在人們視線之中的依然是紀空手與龍賡那兩道傲立的身影。
紀空手的衣袍盡鼓,呼呼生動,衣袂盡飄,眼眸之中耀動著狂野的戰意,他的劍依然在飛舞。而龍賡此時的刀卻突然凝固於虛空不動,沒有一絲的徵兆,更沒有一絲的聲息,甚至讓人無法感覺到他的刀是何時變得這般的寧靜。
也只有在這時,紀空手的眼神才感到了一種濕潤,他終於明白了龍賡的用心。
這的確是求道的一戰,龍賡此舉卻是為了讓紀空手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去領悟武道的至境,他知道這一戰十分的凶險,所以他選擇了守的一方,而讓紀空手盡情的演繹那劍術的精華,惟有如此,他才可以保證讓紀空手毫髮無傷,他這麼做是將生的希望留給了紀空手,而卻讓自己去面對死亡的威脅,像這樣的人他的確是無愧於「朋友」這個稱號。
所幸的是,紀空手本就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真漢子,即使他明知這三招之內不能容情,面對朋友,他依然無法做到無情,所以,這終究是一場勝負未決、未分生死的一戰。
這是一個雙方都可以接受的結局,但在觀者眼中,卻根本看不到這一戰誰勝誰負,更無法看出,這一戰為何就如此的結束了!
當龍賡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之時,數千名將士已然張弓持矛,一步一步地圍了上來,那陣形之密,猶如鐵桶般堅固。
「退下!」紀空手猛然一揮手道:「本王早已說過,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一戰,絕不假手於他人,誰若出手,就是與我劉邦為敵!」
他此話一出,數千將士無不僵立當場,不敢越雷池半步。
眼看龍賡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紀空手這才大笑了三聲,從高樓之上飄然而下,逸入王駕之中,沉聲道:「起駕回府!」
即使是數百年之後,這一戰在武林中始終是一個不解之迷,誰也無法斷定,這一戰究竟是誰勝誰負,更無法理解,生懷殺父之仇的劉邦何以會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放走紀空手,也就是在這一戰之後,名滿天下的紀空手從此消隱江湖,江湖之上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然而,有關紀空手的一個個故事,就像是不朽的傳奇,流傳於這江湖之上,更激勵了一代又一代的血性男兒,為了自己的理想,去打拼,去奮鬥!
△△△△△△△△△
夜色沉沉,在故道縣通往陳蒼山路之上,一條火龍在山林間蜿蜒起伏,行動疾速,長達數里的隊伍竟然沒有一絲生息,只有那嘩嘩的腳步聲,驚起林間的宿鳥「噗噗」地向天空飛去。
在隊伍的中間,有一彪鐵騎,馬行路上,並沒有發出應有的「的的」之聲,每一匹馬的馬蹄上都被厚厚地裹上了一層絨布,在馬嘴之上,都用一根粗索緊緊地箍牢,不容健馬有任何嘶聲發出。
赤紅的火光照在樊噲剛毅的臉上,顯得是那麼的鎮定和嚴肅,望著眼前這數萬將士,井井有條地向前開拔。
他的眉尖沒有顯露一絲的得意,心裡反而有一種緊張和贖罪的感覺,作為漢王劉邦所依重的重臣,他自起事之初時,就緊緊追隨劉邦的軍隊,從內心上來說,他已經將劉邦當作了自己效忠的主人,然而,每當他想到自己的體內被聽香榭種下附骨之蛆時,他又不得不背對劉邦,做出一些違心之事。
這種矛盾使他的心始終在一種痛苦的煎熬之中,不能自撥,自那一夜他將劉邦即將進入小樓的消息透露給呂雉之後,他就深深地沉浸在自責之中,所幸的是,劉邦最終安然無詳,全身而退,這多少減輕了他內心的疚意。
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一向與劉邦為敵的呂雉竟然改變了態度,一心一意地做起了漢王后來,他當然無法知道這其中的內幕,更不知道呂翥只是呂雉的化身,而他所效忠的劉邦竟然是紀空手,他一直以為劉邦會為此事報復於他,然而,劉邦好像居然忘記了這件事情一樣,不僅隻字未提,還一如從前,依然認命他為東征的先鋒大將軍,這讓樊噲有一種士為知已者死的感動。
他所率領的先鋒軍,早在七天之前就已經從南鄭悄然出發,當他的軍隊抵達故道縣城時,故道縣城仿若一座不設防的城池,兵不血刃,就在片刻之間,被他拿下,然而,他不敢稍作停留,只留下一千軍士把守城池,安撫百姓,而他率領先鋒大軍繼續向陳倉挺進。
陳倉是漢中與關中交界的一座重鎮,一向是兵家必爭之地,在張良的東征計劃中,它以地勢的險要佔據著非常重要的地位,一旦攻下陳倉,則關中大地已經無險可守,奪取關中便是只日可待的事情。
當樊噲的先鋒軍抵達至僅距陳倉三十里地的山丘之時,一騎快馬從隊伍的後面急急趕來,追至樊噲身前,一名大漢信使翻身下馬,稟道:「樊將軍,屬下受漢王之命送來一封八百里加急,請將軍覽閱!」
樊噲心中微微一怔,心中甚奇,因為他此時行軍打仗的路線早已制定,他正是不折不扣地遵照計劃執行,此時漢王來信,肯定是情況有變。
「遞上來!」
樊噲一手接過信囊,仔細看閱之後,臉上不由一片肅然。
此信乃漢王親筆,只有寥寥十二個大字,上書道:「攻佔陳倉,不宜強攻,只能智取!」
樊噲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名信使道:「除了這封信外,漢王是否還有什麼吩咐?」
那名信使抬起頭道:「漢王沒有什麼吩咐,只是我退出來時,張先生再三囑咐我,要將軍攻下陳倉之後,立馬封鎖消息,不得有任何風聲走漏!」
樊噲心中一驚,雖然他不明白漢王與張良此舉有何用意,但他從漢王與張良的態度上看出,此事顯然事關重大,不容他有半點閃失,他現在惟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如何智取陳倉。
他緩緩地回過頭來,命令身後的隨從道:「傳令下去,隊伍停止前進,注意隱蔽,原地待命!」
「通知各部將領,在一炷香時間之內,火速趕到本將軍的馬首之前!」
當隨從領命而去之後,樊噲的手伸入袖中,又摸到了他那把七寸飛刀,他明白,又該到這把刀飲血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