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看花了眼,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這才明白這個長得像自己的男人為何會說她是活的,想必是成天對著她,想入非非才會造成這樣,不由覺得這個人極為可憐。
影子道:「你要我怎樣保護她?」那個自己定了定神,轉過眼來,道:「有一個長得極像你之人要傷害她,我要你全力保護她,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影子見他答非所問,不由大感頭痛,本應再摸摸他的額頭,看他是否真的有毛病,但見他剛才之模樣,只得強忍住了,反正只要自己替他把這幅畫收藏好就行了。於是道:「我答應你,可我怕自己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我與人有個協議,只要我輸了,就會任他主宰。」「我知道。」那個自己道。
「你知道?」影子甚為詫異。
「你與暗魔宗的驚天魔主有一個賭約,要是誰獲得了聖魔劍與黑白戰袍,就……」「好了,好了,你不用再說了,既然知道就好,我是怕有負你所托。」「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本是想與你合為一體,既然你不肯,我也就只好傳你魔族至高無上的武技魔法,讓你傲視天下!」影子笑了笑,道:「有這麼厲害嗎?不會是吹牛吧?」那個自己冷冷一笑,也不作任何解釋,只見他的手一揮,剛才嬌艷欲滴的紅花綠草頓時變為一片焦土,明暗的光線變得一片陰暗,飛舞的群蜂不見蹤影,如同地獄一般。
影子驚駭不已,以為自己又看花了眼,可結果確是如此。
就在這時,那個自己手勢又是一揮,原來的景象又頓時恢復了。
影子不敢相信,道:「你能不能再來一次?」於是,在那個自己的手勢揮動中,如此情景又重複出現了一次,影子這才不得不相信他有著傲視天下的武技魔法。
「你到底是誰?」影子又一次問道。
可還沒等那個自己回答,他又忙道:「算了算了,問也是白問,答案肯定又會是什麼-我是你,你是我-之類的。」那個自己一笑,道:「告訴你也無妨,我是寄居在你體內天脈的魔族聖主,是你與聖女的交合,解開了一部分上古契約,我才有機會在夢中與你相見。」影子恍然大悟,原來事情竟是如此,他自語道:「怎麼這麼奇怪的事情也有?」那個自己又道:「現在時間快到了,你體內所擁有我的能量只夠支撐這麼長時間,你要記住答應我的事情。」說完這話,那個自己伸手一吸,影子不由自主地在落在了他的手中。
那個自己道:「看著我的眼睛。」影子便不由自主地看著他的眼睛。
那個自己雙眼射出兩道幽藍之光,進入影子的雙眸深處,而這時,他的一隻手已按在了影子頭頂百匯穴上。
影子只覺自己眼前、腦海之中閃電般地閃現連綿不絕的身影,身影飛、升、縱、躍、騰、挪、轉、移……不一而足,而且他看到握著一柄劍的自己在舞動著各種精妙絕倫的劍式,其變化神鬼莫測,出人意表,更透著無限的霸殺之意,如九天驚雷,如銀河倒瀉,如山崩海嘯……
最後,影子根本就不能夠再看到什麼,只覺有許多東西都印在了腦海中,就像快速流放的電影畫面。
影子在想,這就是他傳給自己所謂的傲視天下的武技魔法吧?
當最後一個畫面印在影子腦海中時,影子便醒了過來。
這一次,他不再問自己是夢還是現實。他記得有一個「莊周夢蝶」的典故。
典故是這樣說的:莊子在夢中夢見自己化成了蝴蝶,醒來時又變成了莊子,因而他感到迷惑:不知道是自己在夢裡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在夢中變成了自己。
影子想到自己,也不知是自己在夢中見到了那個長得像自己的人,還是那個長得像自己之人在夢中見到了自己。
其實有些東西是分不清的,無論是夢與現實,還是現實與夢,根本沒有必要刻意去分清。
他掀開了座椅上的座墊,看到了一個按鈕,他按了下去,那個夢中見到的洞口就這樣被打開了。
在裡面,影子看到了在夢中出現的一模一樣的景象,紅花綠草,光線充足,群蜂飛舞。
他走到那幅畫卷面前。
可瑞斯汀也跟了進來,還有驚天的元神。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所在?」兩人同聲驚歎道。
可瑞斯汀也走近那幅畫卷面前,她看著畫中的女人,心中卻有著強烈的想將這畫卷毀去的莫名衝動,彷彿這幅畫中的女人是她宿命中的敵人一般。
手,抓了出去,如驚電一般抓了出去,虛空中出現一道很亮的軌跡。
這是超越身體所控制的力量。
就在手接觸到畫中女人百分之一秒的時間,可瑞斯汀的玉手又離開了畫中女人的臉。
那是因為另一隻手,影子的手!影子的速度竟然比她的速度還快!
勁風將畫卷中女人的身形吹皺了些,就像是平靜的湖面所驚起的漣漪。
「你想幹什麼?」影子突然很冷地望著可瑞斯汀,問道,眼神就像是無形的刀子,寒氣逼人。
可瑞斯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什麼,她望著影子,卻發現影子的眼神很陌生,這眼神讓她有一種通體生寒的感覺。
可瑞斯汀有些怯生生地道:「你怎麼這樣看著我?」影子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過激,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有那種反應,難道是夢中答應那個自稱所謂魔族聖主之人的緣故?但他清晰地知道,剛才的可瑞斯汀有著強烈地想毀去這畫卷的衝動。
影子笑了笑,臉色變得十分緩和地道:「我只是怕你將這美女的臉容毀去,我看她那麼漂亮,想拿回去收藏。」他想以開玩笑的形式來緩解兩人剛才異常舉動所產生的尷尬。
可瑞斯汀沒有理睬影子的話,她轉眼又看著那幅畫卷,顯得十分疑惑地道:「我剛才也不知為什麼,竟然產生強烈的想將這畫卷毀去的衝動。」影子知道可瑞斯汀說的是實話,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他在背後輕輕摟過可瑞斯汀,讓可瑞斯汀的嬌軀緊貼著自己的身體,在她耳畔輕語道:「是不是見她長得太漂亮,所以產生了妒忌之心?」可瑞斯汀有些茫然地道:「我也不清楚,好像不是這個原因,只是有很強烈的衝動。」影子哈哈大笑,道:「你不會真的與一幅畫卷吃醋吧?」可瑞斯汀這才知道影子是在戲弄她,俏臉一紅,嬌嗔道:「你老是欺負人家。」待她想起虛空中還有驚天的元神之時,忙一把將背後的影子推開,俏臉變得更紅。
驚天的聲音這時響起,他冷哼一聲,道:「聖女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只能是屬於聖主的,也就是天脈的繼承者,在事情尚未弄清楚之前,我勸你還是多多-保重-自己。」影子對著聲音傳來處道:「人家男歡女愛關你什麼事,你未免管得太寬了吧?」驚天又是冷哼一聲,道:「你知道什麼?聖女是一種象徵,是聖主的一種象徵,聖女與聖主永遠只能是一體的。現在協議還必須另加一條:勝負未決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動聖女一根汗毛。要是你再敢打聖女的歪主意,休怪我毀約,對你不客氣,哼!」又是冷哼一聲。
影子一聲冷笑,道:「對我不客氣又怎樣?不過驚天魔主放心,我一定會遵從我們之間訂下的協議,至於聖女的心屬於誰,那是她個人的意願,不在協議範圍之內!」「看來你是想毀約囉?」驚天冷聲道。
「這你得看聖女的意願。」驚天的聲音轉而問聖女道:「聖女應該很清楚我所說之話到底是何意思。」可瑞斯汀正色道:「好,在你們勝負未決之前,我絕對不會與他發生任何事情,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奉勸驚天魔主:就算你得到天脈,也不可能成為魔族的聖主!」「那是我的事!」「我們還是想想怎樣出去吧。」影子這時突然想起那個長得像自己之人竟然沒有告訴自己怎樣出去的路。
「我還以為你在夢裡找到了出路呢,才將我們帶到這裡來!」驚天歎道。
可瑞斯汀也感到不解,為何影子睡醒之後便來到了這裡?
影子當然不能向他們說出夢中之事,只是道:「我是在夢中夢到有這樣一個地方,而且有一幅美女的畫卷,但我在夢中沒有夢到出路。」「只怕不止這些吧?」驚天道,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那你說,我還夢到了什麼?」影子反問道。
「應該是我問你才對。」「那我夢到的便只有這些了。」「我已經開始後悔與你訂下這個協議。」驚天道。
「那你現在後悔也不遲。」「我是後悔,但我驚天決不做出爾反爾之事!」影子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與驚天廢話了,他將那幅掛在牆壁上的畫卷取了下來,慢慢捲好。雖然「那個自己」並沒有告訴自己出路,但他既然答應了,就必須遵守承諾,這是他一慣的原則。
就在影子取下那幅畫卷的時候,可瑞斯汀看到了一塊凸出的石塊,她好奇地按了下去。
「嘩……」決堤的大水沖了進來,剎那間便吞沒了一切……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被大水沖到了什麼地方,影子與可瑞斯汀終於從水裡露出頭來,新鮮的空氣、新鮮的陽光讓兩人感到神清氣爽。
是的,他們從地下宮殿出來了,影子在夢中答應「那個自己」保護那幅畫卷的時候,其實已經找到了出口。這也可以理解為,要是影子沒有答應「那個自己」,或是答應了沒有遵守承諾,他們便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夠出來。
這是一種考驗,更是一種制約。
此時,影子與可瑞斯汀所處之地正是聖靈大殿廢墟上的那面湖。
兩人從湖面爬了起來。
影子道:「沒想到那畫卷背後正是出口。」他一邊說著,一邊忙將手中那幅畫卷展開,他心裡擔憂著,怕水已經將畫毀去。
而事實正如他所擔憂的那樣,畫中的女人在陽光下異樣鮮艷地閃耀了一下,便消失了,就像從畫卷中飛走了一般。
不知是水毀了畫,還是陽光毀了畫。
影子一句話也沒有說,便又將畫卷捲了起來。他不知道為什麼出口會在水裡,他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自己」要自己保護畫中的女人,這種「保護」難道是一種捉弄?是捉弄自己對別人的承諾?而事實也正是這樣,他確實沒能夠實現承諾,保護好畫中的女人,因為她已經消失了。
可瑞斯汀也看到了畫中女人的消失,她看了一眼影子,也沒有說話。
影子對她一笑,道:「現在你連吃醋的機會都沒有了。」影子說這話的時候很輕鬆,但可瑞斯汀看到的卻是一種沉重。她沒想到畫中之人對影子是如此重要,不由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你心裡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吧。」可瑞斯汀道。
影子道:「如果一個人剛剛對別人許下一個承諾,而轉眼便毀了自己的承諾,你說這是不是一種諷刺?這樣的人是不是一個小人?
可瑞斯汀不知道影子說的話與那幅畫卷有什麼關係,一時倒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不是現在想毀約吧?」驚天的聲音這時響起。
「如果是呢?」影子笑著望向聲音發出之處。
「如果是就最好了,也不用那麼麻煩,履行什麼協議,現在便可以解決。」影子道:「你放心,我會陪你玩的。」「你要記住你所說的話。」話說完,話音也漸漸遠去、消失。
驚天走了。
影子道:「愛臉紅的-男人-,我們也該回到劍士驛館了。」可瑞斯汀嘟著俏臉道:「以後不要再叫我-愛臉紅的男人.」影子道:「那我該叫你什麼?」「可瑞斯汀。」「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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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落日,銘劍(傻劍)。
如今,聞名幻魔大陸的游劍士不再是二位,而是變成三位了,而且第三位是最富傳奇的,這不僅是因為他與落日一戰戰成了平手,而是他同時獲得了雲霓古國第一美女與西羅帝國最富才情的公主的青睞。
這是眾人耳聞目睹,千真萬確的事情,已經不存在任何疑問,為每一個人所津津樂道。
今天,所有人都知道,在雲霓古國最為豪華的天香閣,朝陽、落日、傻劍與法詩藺、褒姒公主將相聚一堂,共敘佳話。
所謂美人配英雄,真是絲毫不差。
據聞,這件事是由剛剛來到帝都的傻劍所提議的,在劍士驛館得到了褒姒與法詩藺的首肯,並且以三人之名同時向朝陽與落日發去了邀請柬。這樣的一種邀請,朝陽與落日是絕對不會拒絕的,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每一個聽到此消息之人都極為肯定這一點。
事情果不其然,五人已經在天香閣相繼出現了,眾人都親眼目睹,決無絲毫差錯。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上百年來,最令人矚目的事情,是難得的一次英雄美女盛會。這如同給近些年來死氣沉沉的幻魔大陸打了一記強心計,讓人激動不已。
所以,在天香閣前後的兩條大道,已經被男男女女圍得水洩不通。負責雲霓古國皇城安全的禁軍頭領天衣,也不得不撥出一千全副武裝的精悍禁軍,負責天香閣這次聚會的安全。
這也是近些年來,皇城禁軍最大規模的調動。這些禁軍個個高大威猛,表情肅穆,讓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的皇城少女尖叫不已,她們從來沒有想到這些禁衛軍也是如此令人心動。
正當英雄美女聚首的盛會如火如荼地舉行之時,影子與可瑞斯汀進了西城門。
看守城門的禁軍上下打量著兩人道:「你們是何人?」「朝陽。」影子回答道。
「朝陽?」一名禁軍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影子,道:「我沒聽清,請再說一遍。」「朝陽。」影子又重複了一遍。
幾名負責詢問盤查的禁軍相對大笑,道:「這個世界的消息也傳得太快了,剛剛有一個朝陽成名,不出幾天,便有人冒充他。」那名禁軍轉向影子道:「你知不知道朝陽正在城內的天香閣與落日、傻劍、褒姒公主、法詩藺小姐一起共宴,而你卻說自己是朝陽?兄弟,想冒充別人,也要找個時候。」影子與可瑞斯汀相視一望,顯得有些迷糊,怎會再出現一個朝陽?就算是冒充,落日、褒姒公主、法詩藺應該認識才對,怎會一起共宴呢?
影子問那禁衛道:「你能不能說得再清楚一點?」那名禁衛道:「我已經說得再清楚不過了,朝陽現在正在天香閣與幻魔大陸最出名的兩名游劍士落日、傻劍,還有西羅帝國最有才情的褒姒公主,我們雲霓古國第一美女法詩藺一起共宴,這一點是絕對錯不了的。而且落日與天衣大人是朋友,天衣大人還派一千禁軍去保護現場的安全,這難道還會有錯嗎?」於是拍著影子的肩膀道:「兄弟,你這次實在不湊巧,否則我可以放你一馬讓你進城。」說完,又回頭與另幾名禁軍相視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