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聲中,惡狠狠的舉起手中鐵拐,一招「撥雲斂霧」挾著「咻咻」破空之聲,朝淮彬當頭劈下,拐未到,勁先至,威勢至強,不啻開天闢地。
淮彬滑步持身往左邁開半步,白玉蓮花一掄,緊貼對方鐵拐,暗捏「奪」,「甩」二字訣,蓮瓣倒鉤,拐住拐身,往右後一拂,欲將老怪鐵拐奪使脫手。
可是,老怪一身功力,豈是等閒,如果在冰天雪地的大雪地的大雪山,十個淮彬也不是對手,但是,他現在到賀蘭山,雖然這裡氣候也較寒冷,但是冰雪卻很少,等於說老怪到了無用武之地了,不過他數十年苦練而的內力真氣,也已到了最高的火候,一見手中鐵杖被對方倒鉤鉤住,立刻沉腕微抬,堪堪躲過倒鉤的鎖拿。
淮彬見他如此的滑溜,乘其鐵拐後撤之際,欺身上步,搶中宮,踏洪門,身似行雲流水,掌中玉蓮就像落花流水,緊隨杖後,如影附形,只聽他口中發出一聲清嘯,老怪手中鐵拐,竟被他硬奪出手,飛落平崖之上。
老怪丟了鐵杖,一聲怒吼,右手一抬!「呼」的拍出一掌,五道白氣,如寒冰爆裂,隱射淮彬當胸及兩掌所在,一時毒風寒霾,奔馳全場。
淮彬頓覺寒氣瀰漫,冷風大作,暗怪於老怪功力非凡,心忖:
「想這種枯惡不悛的老魔,若不及早除之貽留人間,終成大患,將來危害武林,勢必不小。」
他存心除之,就將玄天罡氣,化為掌勁指風,挾無比成勢而至,臂間一抖,「玄天罡氣」,陡然震發,只見波濤洶湧,狂風暴飆,就像天崩地裂,急無比的向老怪撞去。
老怪的掌風,還沒有遞上,忽感掌心吐出的毒氣,宛似被狂風捲散的殘雲一般,東飄西蕩,被那形罡氣,撞得杳然消失,眨眼無影無蹤,而淮彬那無形罡氣,反奶江河決口,萬流歸海似的,綿綿連翻,捲襲而至,兩丈左右之內,盡被籠罩。
這一驚,險些把玄冰老怪驚得魂飛九天,魂散六合,慌忙間急一撒掌,疑下鼓浪,使出「嘴鰍人士」的險招,提氣護身,連退數丈。
總算老怪老奸巨滑,見機得早,眨眼疾退數丈,淮彬那一招,袖裡乾坤,雖然他避過正面,但餘威猶烈,掃在他的左肋上,只覺得一陣火辣辣的滋味,痛楚已極,整只左臂,又麻又育,十分難受。
淮彬一掌未將老怪傷於是罡氣之下,冷冷笑道:
「老怪,你的功夫哪裡去了?小爺我還沒有施展煞手,你竟變成這樣,哪好意思替人受守門之犬,我看你只配為釜中之狗,還差不多,可惜還老了些!」
這幾句嘻嘲怒罵的話,聽在老怪耳中,無異是火上加油,氣得他鬚髮直豎,雙眼圓睜,凶光盡露,手指腳跳,從咽喉裡發出惡毒的聲音道:
「小子,你敢口出不遜!」
淮彬笑道:
「只怪你恬不知恥,為人作狗,罵是可憐你白活了這大歲數,要不早就取你性命了。」
老怪怒喝連連,掌心猛吐一股森冷氣,急如龍卷,虛空朝淮彬,見其掌風凌厲,勢可掀濤浪,不禁暗自驚心,連忙身形一動,「平步青雲」全身速升四丈,從容避去老怪這-記「雪魂冰魄罡氣。」
老怪是氣極了,縱橫江湖數十年,幾會受過這樣的辱罵,竟把他修為數十年,輕易不施展的「雪魂冰魄罡氣」,用了出來,以為對方必然出掌迎擊,那樣一來,立可將你凍斃,哪知,對方竟在罡氣堪堪打到之際,方才避去。
經此一來,老怪是無名怒火高出三丈,冷哼一聲,前逼三步喝道:「好小子,再接老夫一招!」
他這一招,用的是「雪花漫天」,施展雙掌交揮,罡氣大發,有如跌翼搏雷,時間狂風大作,舉飆橫生,隱隱中似漫天飛梅,瀰漫開來,周圍數丈之內,陰森酷冷之大,砭肌顫心,宛如置身寒冰地獄,毛髮直豎。
淮彬身在懸空,陡覺週身一陣寒顫,慌忙間猛提一口真氣,輕落地面,運走「玄天罡氣」,身如車輪,疾如狂風巨浪之勢,並指如雞心之狀,逕點老怪「溫溜」,「局厲」,「阻豁」諸穴,笑喝一聲。
「老怪,你這手還不行!」
笑喝聲中,只聽「砰叭」一聲悶響,夾雜著老怪一聲慘叫,即時,寒風倒捲,人影蹦退,風消雪中,聲息全無。
就見老怪倒於兩丈之外,口吐鮮血,面色慘白,右手緊撫左肩,左臂已被「玄天罡氣」
震碎,鮮血淋漓。
他極力忍受著無邊痛苦,強自從地上掙扎而起,以極其惡毒的眼光,瞪視著淮彬,道:
「你……你……你練成了『玄天罡氣』?」
淮彬哈哈笑道:
「老怪,你還有見識,竟然認得「玄天罡氣」,那你應該知道被「玄天罡氣」打中的後果。」
老怪嘿嘿一笑道:
「好小子,你雖然傷得了我,只怕你出了這「五行奇正變化陣!」
淮彬哈哈笑道:
「小小一個障眼法兒,不信能困得住我!」
他話聲未落,倏覺腳下一軟,全身都在下沉,淮彬急怒交加,暴喝一聲,雙袖急揮,身形也在急墜疾沉,耳聽老怪嘯叫一聲,悠悠長曳,漸漸消失,他欲待挺身上縱,哪知他身臂一舉,倏然撞出一聲巨響,就見一條黑影,當頭落下。
他跳起來了,睜眼一看,自己竟置身在一處密林深處,四下裡巨木高聳,葉蔽中天,展眼所見,不盡其涯,適才那一掌,卻打在一棵合抱的大樹上,被打得齊腰而斷橫倒在地。
他避過那倒下的巨木,心中暗自吃驚,心忖:
「好厲害的五行奇正變化陣……」
他只見著但不覺得怪,因為佛家有云:
「菩提本無樹,靈鏡亦非台。」五行奇正變化不過是看相之無才目。
須知他曾從悟禪子習得無相護身的功夫,所以不為所惑,仍然前行不休。
突見迎面雙峰插天,沒於霄漢茫茫雲靄之內,峰勢筆直如削,宛如犀角,中隔十丈有餘,氣勢宏傳之極,而谷口內,蜿蜒曲折,有如蛩龍,山形大異中原高山名峰,谷口卻由一道五丈多高的石堤阻攔。
淮彬將山的山勢細加觀察,腳下卻沒有閒著,兩旁景物往後倒飛,他那疾飛的身形,已在剎那之間,直馳至雙峰之前。
驀然,左右雙峰之麓,飄來兩聲:
「無量壽佛……」
聲如晴天霹靂,平地焦雷,而兩聲出口如一,宛然洪發,震得山嗚谷應,歷進良久,方趨安靜。
淮彬陡聞其聲,落腳傲立,昂首發出一聲狂笑:
「哈哈……哈哈……」
笑聲如層波捲浪,將那回應餘波淹沒。
正當此際,峰腳下各自飛出一道灰影,疾如閃電,急似墜石,眨眼之間,已落在了淮彬身前。
這兩個人,均是道家打扮,兩人了落地,其中一人已開口道:
「少俠請了,貧道赤霞,赤冠,奉教主之命,在此迎接少俠。」
淮彬也不問兩人出自何觀,源出何派,冷冷一笑道:
「豈敢,在下李淮彬,初出江湖,連虛名也無,更不敢勞動道長相迎。」
赤霞道人笑道:
「施主少年英俊,上得了閻王壁,過得了斷魂崖,現在又到了亡命峰下,可惜就要葬身此地!」
淮彬冷哼了一聲道:
「只怕未必!」
赤冠道人笑道:「現在就叫你知道!」
說畢,兩人一使眼然,然後猛退一步,左前右後,膝關稍屈,口中暴喝一聲,右手翻腕朝天,緩緩推出。
這一推,風沙不揚。
淮彬見狀,疑念方起,猛聽半空中一聲巨響,「轟隆」聲如乍發之焦雷,而焦雷過後,又是一連串的巨雷聲音,「隆隆」不絕於耳。
淮彬至此,方才恍然大悟,心中驚訝萬分。
因為他曾經聽他張三叔說過,雷公山雷公觀有個無形派,和天門三老曾有一點淵源,無形派的「無形掌心雷」,少說也有一甲子以上的造詣。
淮彬心中這麼想著,表面上絲毫不動聲色,只聽空中巨響,連發七響,赤冠道人亦作勢發掌,又發出七個悶雷之聲,雷聲方畢,面前阻路石堤,竟然發出一聲巨響,從中截然而斷。
赤霞赤冠兩人見關口已啟,乃相視一笑,雙雙向淮彬稽首道:「小施主,關口已啟,貧道暫且別過,往後有暇,請多賜教。」
話落,兩人立即旋身,道袍飄起,微風颼颼,如彩雲昂天般,冉冉裊裊,消失在峰巒深處。
淮彬望著兩人消失之處,不禁發起怔來,因為,他難以明白兩人是何居心。
就在這時,掃目向前看去,見呈現在他面前的,乃是一頗條為寬大的谷道,兩邊山壁怪石巍峨,如厲鬼之張牙舞爪,狀甚恐怖猙獰,壁間寸草不生,黝黑如墨,光亮如鑒,婉蜒敬十丈之遠,形成奇觀。
倏然,他目光所視之處,突現數點人影,挾電擎星馳之勢,疾馳而至,一個嬌脆的聲音道:
「婢子黑孔雀藍鈴,奉命迎接李少俠!」
聲到人至,那黑孔雀巳站在他的面前。
淮彬含威而立,打量這位黑色緊身衣裳的女郎,見她生得倩倩小巧,只是面部除了一對盈盈如春水長流的眸光,顧盼生春之外,整個臉龐,卻生得黑如鍋底,粉容生光。
淮彬可被這位「美」貌姑娘的尊容,嚇了一跳,暗道:
「好個驚人的相貌,可算是所見黑人中,最黑的一個了。
在黑孔雀之的後,另還有十一名女邱,裝著各種顏色的緊身衣裳,每一個人都容貌膠美,嫵媚妖嬈,秋水盈盈,含情無限,玉頰綻笑,鶯聲燕語,如黃鸝妙音,令人聞之,心神為之一暢。
十二名女郎,一般的妖媚,而那對春光蕩樣的眸子,卻宛似具有勾魂索魄的魔力似的,無限款款,足使人想人非非,幾欲長身而起。投身於其光焰之內。
十二名孔雀女郎外,另有十二名家衣少女,也都個個美艷如花,媚態十足,都是秀髮披肩,金線系發,粉藕雪臂,半露於外,纖纖玉指,勝似雨後春筍,肌膚晶瑩;彈指欲破,乍看之下,十二人面貌如一,分不出軒輊,而楚楚可憐之態,使人泛起「我見猶憐」之感。
當下那黑孔雀女郎綻開笑容,妖媚無限的道:
「婢子奉教主之命,率領十名孔雀,十二名難鳥,迎接李少俠!」
黑孔雀藍鈴聲音嚦嚦,似乳鸞親燕,貝齒雪白,艷光照人,話聲中暗含一般奇異的香味,隨聲浪沁人淮彬之鼻,真所謂吐氣如蘭,入鼻沁心,蕩人神魄,使其血液循環加速,心為之一蕩。
他哈哈一陣朗笑道:
「李淮彬何德何能,竟勞諸位姑娘遠迎,內心難安,即然貴教主相請,咱們就走吧!」
他話畢,又是一陣狂笑,乍然伸手,竟向那黑孔雀的手上捉去。
那黑孔雀人雖生得黑,卻黑得很美,這種女人最騷,雖然表面上黑美,她是騷在骨頭裡,一見淮彬伸手捉她,「哈咯」一聲嬌笑,蛇腰一扭,避去其勢。
黑孔雀江琳,急道:
「李少俠,我們教主久仰大俠武功蓋世,有意和大俠結成親家,由我們十名孔雀伺候,將來我們都是你的人了,你著急幹什麼嘛!」
淮彬聞言,見她那付呷醋的樣兒,心中發嘔,暗罵一聲道:
「好個無知賤婢,小爺何許人也,怎會中你們的美人計,到時若不叫你們露醜出乖,不知小爺的厲害。」
淮彬心念轉動間,他佯笑裝狂,忽以迅露不及掩耳的手段,疾向下頰一摸,突又探掌摸向江琳的酥胸,乍看去,他似去「祿山探爪」,在十二名孔雀姑娘身上輕薄,等他摸完了十二名雉鳥之後,才發覺不是那麼一回事。
因為這二十四名女郎,全被他制住了穴道,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突有人大喝道:
「膽敢傷我教下仙禽!」
淮彬笑道:
「原來她們都不是人呀!傷之何妨……」
「你找死!」
「哼。」
「呀!」
淮彬冷笑未斂,左側「砰訇」兩聲,有兩名大漢飛跌出去三丈,口角鮮血淋漓,全身痙攣半晌方止。
此刻,又飛出兩道人影,喝道:
「小子,你好狂妄,身入重地,尚不知死活,竟敢出手傷人,納命來吧!」
淮彬冷哼了一聲,笑道:
「看你們年紀都不小了,還想危禍人間,如果縮頭不出,或可留得一條狗命,滾回去吧!」
聲方出口,那兩人突覺淮彬袍袖飛處,一股巨大無倫的無形罡氣,直逼過來,兩人猛吃一驚四掌疾翻,掌心疾吐。
誰知,他們勁氣未出,即被消逝於無形,胸口被罡風一掃,全身內力受阻,身形一晃,恍如泥塑。
突然,又是一個紅髮老人凌空撲到,喝道:
「小子,老夫倒要見識一下你小子有多少斤兩!
喝聲中,猛一沉腰,雙掌倏的揮,發出兩股淡黃罡風,夾著惡腥奇臭,竟向著淮彬撞來。
淮彬橫掌當胸,也推出一掌。
兩道罡風,猛然一撞,發出一聲悶響,黃霧翻蕩,飛砂走石,煙霧中一紅一灰,兩條人影,倏然分開,各退數步,方才立定。
須知,那紅髮白髯的老人,乃是八荒七魔之長,紅髮魔王常生,他所練的乃是「療神掌」,已具數十年潛練之威,江湖上早巳使人聞風膽落。
當年曾敗給聖手書生李績,投入魔教之後立志雪恥,痛下決心苦練,此番再入中原,志在一鼓殲敵。揚威武林,不料適才對方一掌之後,竟被震回,心頭一凜。
忖道:
「看不出這小子,怎的有這麼高的功力?」
他正在思忖,淮彬已哈哈笑道:
「看不出你這紅髮老兒,竟能接下我玄天罡氣,不含糊,再打下去,你是注定死了。」
紅髮魔王一聽「玄天罡氣」,嚇得心底發毛,他知道這功夫是頑石老和尚所僅練,當年十二絕被他除去了八絕,天下武功沒有誰能敵得「玄天罡氣」。
他想到了頑石大師,不禁心怯,可是他暗中一想:不管他是真是假。自己總不能露怯意,貽笑江湖,再者看他年紀不大,「玄天罡氣」雖然奧妙,諒他必不能持久,不若先行退守,俟其一緩。即下毒著除之……
這些心思,迅捷的在他的腦裡電轉;遂陰沉沉的發出一聲冷笑道:
「好小子,你有多大功力,竟敢以「玄天罡氣」嚇唬老夫,他左側,是個黑服裝束,白胡虯鬚的老人,手中提著一隻形狀古怪,如同斑鳩引頸的玉壺,晶瑩精巧,陽光映輝,耀目欲眩。
這個個怪物,輕蔑的看了淮彬一眼。那矮子突然發出哈哈大笑,笑聲沖天而起,振撼山谷,林間樹葉簌簌落下,顯然功力已臻絕巔。
笑聲方落,接著喝道:
「小子,你就是李淮彬?」
李淮彬冷笑道:
「你都快要死了,還想那『玉匣遺書』呀?」
「玉匣遺書」
這「玉匣遺書」的誘惑力太大了,使得四怪不由貪婪的看著淮彬。
淮彬理也不理,乾笑一聲道:
「好,我叫你死得瞑目,那『玉匣遺書』確實在我這裡,你可以瞑目了吧!」
四怪看到了那玉匣,不禁貪心又起,互相一使眼色,翻身撲去,四個人手腳齊施,轉眼間,那二十四名妖女全都香消玉殞了。
四怪又翻身回來,站在淮彬身前,道:「老弟,你不會騙我們吧?」
淮彬笑道:
「我從沒有騙過人,你們看……」
淮彬身形方落,立即又道:「玉匣遺書」在此!」
「砰!」
話聲未了,「砰」的一聲巨響,宛如晴天霹靂,震得谷搖壁動,天旋地變,四怪齊被嚇得心震神搖,無可遏止。
晌聲過後,谷景全變,煙霧瀰漫,「隆隆」之聲此起彼落。
煙霧散去,正面一人,面含奸笑,身著藏青長衫,冷喝一聲道:
「關東四怪,你們膽敢殺害青鳥使者!」
淮彬哈哈笑道:
「宣鎮東,原來你也入了魔教,我看你今天還往那裡跑!」
來人乃是遼東巨寇宣鎮東,李淮彬他當然認識,宣鎮東一看到淮彬,怒哼一聲道:「小子,又是你,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闖來!」
「宣鎮東,憑你那點微末道行,也敢妄想得到「玉匣遺書」,令人笑掉大牙。」
宣鎮東怎能忍下這口氣,滿含狠毒憤怒的喝道:「好小子,你欺人太甚,宣某只要有三分氣在,誓非殺……」
「哈哈哈哈……」
淮彬一陣狂笑,道:
「只要三分氣在,誓非殺我,可對?別吹牛了,就憑你,三俠莊兩次挑戰,又該如何?不過並非我不殺你,而是還有二椿公案未了,殺你的人馬上就到。」
宣鎮東聞言心中一動,不禁脫口失聲道:「蔡家那丫頭也來了!」
淮彬見他陡聞言語,神色都變,乃逼前近尺,沉聲喝道:「你這是作賊心虛,這麼說,隱湖山莊的那件案子,是你作下的了,等著吧!今天就要你報應臨頭。」
宣鎮東陡作奸笑道:
「蔡萍生獨斷孤行,宣某替天行道,殺以懲之,你小子竟助紂為虐,今天容你不得!」
他話音甫落,雙袖突揮,暴喝一聲,兩股激厲巨濤,一時沙石紛飛,灰土飄揚,瀾卷翻天,寒飆掠地,乍然暴捲而至。
「姓宣的,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殺你,待會自有殺你之人。」
宣鎮東臉如土色,戰慄的道:「小子,有種你就給我一個痛快!」
「哈哈……」淮彬一陣朗笑道:
「你想得好,蔡萍生老俠就那麼糊塗的死了,你總得給人家個交待吧!」
淮彬說著,掃了四怪一眼,輕喝道:「熱鬧看完了,該給我開路了吧?」
中怪眼看玉匣化成了碎屑,他們是敢怒不敢言,聞聲互相使了一個眼色,突然暴喝一聲,四條人影,突飛而起,八支閃電般的手臂,往來亂掃,但見紅,黑,黃,灰四條怪蟒,翻飛他場,將那震碎的玉匣,點點滴滴悉數掃人手中一看,哪見什麼奇書,毒怪一聲暴喝:
「我們受騙了,好小子,竟敢騙我們,納命來吧!」
毒怪喝聲未落,香怪已飄身而出,自脅下解開一條粉紅色的絲巾,嬌笑兩聲,撲擊了上去。
「我聽說香怪的蕩魂香霧,香絕妙絕,但是我聞起來,卻不見得怎樣,你這一掌,招式雖毒,卻沒有用出全力,難道有何不忍麼?」
香怪聞言,氣得嬌軀亂顫;憤極而笑,突然冷哼了一聲,身形如電,香霧神帕「吧吧」
作響,蕩魂香霧如濤翻波滾,瀰漫全場,將淮彬遮於一片香霧之內。
矮毒身形似球,急撲而上,踏七星,走九宮,舉舞十面三角黃鑽,炯炯鑽尖,化作點燈光,如鬼火,似寒星,乍看如流熒飛聚,細看似波鱗層翻,刺向淮彬的下三路。
酒怪身在三丈外,醉眼惺忪,步伐蹣跚,而口中美酒,徐徐噴射,但見經天長虹馳射,綿綿酒量細泣,寒芒點點,眩目映輝,罩住了全場。
淮彬仍是那麼悠閒的佇立當地,笑道:「怎麼樣,聽話不聽?」
四怪此刻,像洩了氣的皮球,齊聲道:「願聽差遣!」
淮彬冷聲道:「走,攻向魔宮!」
四怪聞言,知道不聽差遣就沒有命,到底還是活命要緊連忙站起身來,齊聲道:
「我聽你們差遣,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淮彬笑道:「沒有好處,不過,我已用周天點穴之法,點了你們的『氣海穴」』才知淮彬所言不假,這才著了急,立刻縱起身來,飛奔過去,齊聲高叫道:「好,我聽你的了。」四怪前導之下,只聽沿途驚叫連天,慘呼之聲震地,果然,淮彬一路行來,竟無絲毫阻攔。
三四里路,轉眼即到,他也就是剛到魔宮之外,忽聽麻姑高喊道:「師兄,我們在這裡!」
淮彬先運起無相神功護身,翻手劈出一掌,哈哈笑道:「老殭屍,該你出來接應接應了!」
他立於場中。又復怪笑道:「好熱鬧,貴客臨門,怎好慢待,方才屬下招待不周,物請各位人內,閻王殿上作客,寡人願以性命為賭,請即出陣,兔誤超生之寸。」淮彬突然接腔道:
「老殭屍,我來領教巨魔不傳之秘,咱們但作三日之戲,可有雅興?」屍魔聞言之下,挑起了萬丈怒焰,立即喝道:「小子,看你胎毛未退,竟敢如此的狂傲!」
淮彬笑道:「我年紀是不大,專治邪魔妖丑,連我們家的小狗都得怕,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對我無禮!」
屍魔怒喝道:「小輩,欺我太甚,看招!」
喝聲中,揮掌一遞,只聽一聲刺耳異嘯,銳利無比,淮彬大眼一睜,劍眉倒豎,運起無相神功護體,揚起玄天罡氣迎擊上去。
兩人疾打快攻,均以萬鈞之力,一出即至,急抵之下,發出「哼訇」悶響,震得山搖地動。
如此一來,吃驚的不只是屍魔本人,就連旁觀群雄,也都大大出乎意料,瞪著眼發怔。
屍魔在一擊之後,旋又狂笑。
淮彬心中一驚,如何敢輕易分神,連忙翻身迎戰,借「棄舊迎新」之勢,避重就輕,故意慘叫一聲,後跌數丈,「砰」然倒地,幻依,麻不見狀,齊叫一聲,飛身疾出!
突的,從魔洞中,滾射出一個雪球,其急如輪,速度驚人,滾向淮彬,站起身來,麻姑看出來是雪山老魅呼侗,驚叫道:「雪山老魅……」幻依姐妹見狀,知道心上人即有碎體之禍,欲救無力,悲號一聲:「彬哥……」悲號聲中,眼睛一閉,魂魄脫竅,仰身倒地昏了過去。「呀……」
一聲淒厲的慘號,宛如利刃,直透二女的芳心,最著急的還是漁隱張敬,他也急昏了過去,就在這時,就聽浮塵上,忙呼道:「張老三,你是怎麼了?你那寶貝侄子不是好好的麼?」
張老三聞言,急忙跳起身來,同時幻依姐妹也站了起來,齊向場中看去,卻見淮彬仍然停立當地,那雪山老魅此際竟全身抽動,蜷縮在地,哀鳴不已。
屍魔見狀也是一怔,淮彬那肯失此良機,飛快運起玄天罡氣十二成功力,奮力一擊。
屍魔還真沒有預計到淮彬有此一著,而且指尖化氣,一下擊中他的百匯穴上,屍魔見機不好想反擊,為時已晚,陡覺全身真氣一瀉,慘號一聲,摔倒在地,頃刻而亡。整道魔教被摧毀了,在場群雄,由衷的歡呼不已。
從此,武林又回復了太平,群傑紛紛散去,幻依和曉雲到峽谷前找到了宣鎮東,尋回隱湖山莊,斬首挖心祭典其父,然後又在三俠莊住了一段不長的時間,就和淮彬隱居起來,誰也不知道他們隱於何處。只知道,連漁隱張敬也跟著走了。若干年後,江湖上似有傳言,說在默婁山下遇上過張老三,仍是那麼健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