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蕭劍寒一掌若不擊實,「紅紅公主」不會站不穩而向前衝出三步,而如果擊實,以蕭劍寒功力而論,休說是一個「紅紅公主」,換了個鋼人,也要被擊得粉碎!
蕭劍寒這一掌未將「紅紅公主」擊傷,為了何故?當然方必正心中明白!
蕭劍寒不肯傷及戰柔柔,那是因為對方是他嫡親阿姨!這一點連「紅紅公主」自己也不知道。
她還以為蕭劍寒匆忙之下,未能用上勁道,故而,她雖然是大大的吃了一驚,但卻在旋身之後,冷冷一笑道:「偷襲暗算之輩,真是無恥之尤!蕭風,本座越發容你不得了!」
話音一頓,轉身向台側的侍女喝道:「取本座的兵刃!」那兩名侍女應聲送過來一柄既細又長的薄劍!
蕭劍寒一見,頓時目光一凜,想不到自己外祖的成名兵器「蟬翼軔劍」也已落在這位阿姨手中了!
他聽說過這支長劍,其鋒利之處,不亞前古神物!
本來,蕭劍寒並未打算拔出自己的「五珠一孔劍」的,但「紅紅公主」取來「蟬翼軔劍」,就不得不重新打算了!
「紅紅公主」軔劍入手,冷冷一笑道:「蕭風,你可識得此劍?」
蕭劍寒淡淡一笑道:「戰天王成名利劍,區區自是聽說過!」
「紅紅公主」道:「拔劍!」
蕭劍寒聞言,笑道:「不錯,二公主既然取出這等名揚天下的利劍,區區如是空著兩手,那真是討不了絲毫的好處了……」話音一頓,又道:「區區之劍,雖然不比軔劍有名,但如一旦出鞘,則必將傷人,區區雖知終有拔劍之時,卻不必在動手之前!」
他這番話很刻薄!
「紅紅公主」聽得忍無可忍,嬌叱一聲,挺劍直取蕭劍寒中宮!軔劍的劍尖,現出七朵劍花!
這是一招頗為犀利的攻勢!
台下群雄之中,泰半以上之人,都末曾見過「劍掌天王」戰家的獨門劍法「震天九劍」
招數!
「紅紅公主」劍勢一發,他們就駭然作色!
不少人自忖,這一劍倘是刺向自己,該怎麼解救?但他們之中很少有人能想得出適當的解救之道!自此可見,這「劍掌天王」戰豪大名,實非僥致!
因此,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瞧那蕭劍寒如何應付!
天下事有很多都是出人意料的!
蕭劍寒眼見「紅紅公主」軔劍刺來,居然靜立原地,連眉頭都沒有皺動一下,直到「紅紅公主」軔劍離他胸前不足五寸,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前胸忽然凹進七寸,使得「紅紅公主」的劍尖擦胸而過!
「紅紅公主」由於劍招用老,逼得在一驚之下,收劍後退,愣愣的瞧著那蕭劍寒冷冷喝道:「你可是找死麼?本座這一劍如是前伸半尺,你……」
蕭劍寒不等「紅紅公主」說完,立即笑道:「公主,只怕這五寸之遠,你已無力前伸了!」笑聲一停,又道:「震天九劍威名,區區久已耳聞,今日區區正好見識見識,公主你不必擔心區區死活了!」
豪爽得很!
「紅紅公主」怒哼一聲道:「孺子,你太狂了……」劍勢忽發,地裂天崩般攻向蕭劍寒!
蕭劍寒驀地長嘯一聲,一縷耀眼寒光,突自他身畔飛起「天音慧劍」已然自衣襟之下出了鞘!
好快的手法!
一個人能夠練到拔劍,出招連成一氣,已是不易,何況他那「天音慧劍」一出,立即又將「紅紅公主」三招攻勢,完全化解!
是以,台下轟起炸雷般喝彩,連那「病叟」李吟風也忍不住喝道:「好劍法……」
「紅紅公主」攻勢一旦被封,心中可是吃驚不已!
「蟬翼軔劍」突地一垂,她飄身三步!口中喝道:「蕭風,你手中可是一柄寶劍?」
敢情蕭劍寒封招之時,曾和「紅紅公主」的那支「蟬翼軔劍」有過兩次劍身相接的機會!
如果蕭劍寒用的是普通長劍,此刻照理應是斷成三截才對,蕭劍寒手中長劍未斷,可見得必是神物!
蕭劍寒聞言笑道:「公主,區區若非仗著這柄利劍,又怎敢與公主手中的『蟬翼軔劍』硬碰硬的擋上兩劍呢?」
目光一轉,又道:「公主,你已經攻了三招,『震天九劍』已去其三,剩下來的六招,究竟如何厲害,區區急欲領教,公主,你何不一氣攻出,叫區區和台下的千百位好友,也開開眼界呢?」
「紅紅公主」此刻心中可真正感到駭然了!
這個奴才身份的小伙子,不但一身武功高的出奇,而且連手中的那柄只有兩尺三寸多的短劍,也怪得可以!
難道自己今天真要栽在這奴才手上麼?「紅紅公主」說什麼也有些不信!
故而蕭劍寒話音一落,她立即冷冷應道:「不錯,本座正要叫你知道『震天劍法』的高明!」
劍勢忽起,漫天寒光閃閃,竟將蕭劍寒身前身後的五尺範圍。全都罩在她那森森的劍影之中!
方必正雖是站在兩人丈許之外,仍覺「紅紅公主」手中軔劍之上所發出的森寒劍烈,逼人眉發!
蕭劍寒哈哈一笑道:「這還差不多!」
手中「天音慧劍」微微一振,峙立如山般,探劍往上一撩,旁立之人,但聽得有著一聲輕嘯自蕭劍寒的劍上發出。那「紅紅公主」的強勁攻勢,業已在剎那之間,全部收去!
蕭劍寒這一劍,用的是師父「南華四劍」中的「絕雲負天」一式,其威力之強,喻為足可蕩盡青天白雲,所以,別人只見蕭劍寒舉手之間,就將「紅紅公主」劍勢壓制,卻不知那「紅紅公主」在蕭劍寒這一式之上,吃了多大的苦頭!若非蕭劍寒在揮劍之際,未出全力,這一劍可能就震得她手中的『蟬翼軔劍』脫手飛去了!
這時「紅紅公主」失色之下,厲喝一聲道:「小奴才,本座跟你拚了……」
她不僅是下不了台,而是類如瘋狂般拚命了!
蕭劍寒淡淡一笑道:「區區一切聽命,公主要拚,區區奉陪!」
這一回他可不等「紅紅公主」搶先,一式「風雲龍虎」短劍自下而上,斜刺「紅紅公主」
左肘!
「紅紅公主」冷笑一聲,平劍直向蕭劍寒拍去!
蕭劍寒長劍忽然一挫,上刺之勢未發,右手的劍柄突然朝向「紅紅公主」一翻,一道耀眼的白光,在蕭劍寒姆指微鬆之際,透入了「紅紅公主」的眼前!
顯然,蕭劍寒是想試試這「迷神」一珠功效!
「紅紅公主」此刻可是吃了一驚!那白光不但刺眼,而且令她腦際一震!她暗叫一聲不好,匆忙之下,收劍後退,愣愣的瞧著蕭劍寒!
蕭劍寒哈哈一笑道:「公主可是認輸了?」
「紅紅公主」一怔道:「你說什麼?」
蕭劍寒聞言,心中暗道:「這『迷神』珠果然足以擾人心智!」
口中卻道:「區區瞧公主三番兩次閃身躍退,只道是公主有心認輸呢!」
「紅紅公主」柳眉一揚道:「蕭風,你剛才在弄什麼鬼?」
蕭劍寒笑道:「區區幾時弄鬼了?公主,你要不要再打下去?」
「紅紅公主」嬌叱道:「本座取你性命之前,怎會不打?」
說打就打,軔劍一抖,衝了過來!
蕭劍寒微微一笑道:「公主有興趣,區區只好再奉陪了!」頓時,挺劍迎了上去!
蕭劍寒此刻存心要瞧瞧「紅紅公主」的劍法,故而並未施展殺手,也未運用「天音慧劍」
的魔力!
他只是在「紅紅公主」的猛烈攻勢中,見招折招,左右騰挪,容那公主使出了渾身功夫,以便察透對方虛實!
這麼一來,兩人到也打的甚是激烈,不再有強烈懸殊的感覺!
台下,這時可有一個人大大不滿了!
古不怪一摸禿頭,低聲道:「這小子怎麼了!明明十招即可得手,為什麼偏偏要這等裝蒜,不肯拿出真實工夫呢?」
他老人家雖是如同自語,但目光卻不意之間望向了那「自在宮」的藍彩雲臉上,使得藍彩雲嬌臉微微一紅!
她低笑道:「古老,蕭公子必然別有用心!」
古不怪笑道:「你知道?」
藍彩雲搖頭道:「晚輩只是猜想而已!」
古不怪笑道:「你能猜出是為了什麼嗎?」
藍彩雲道:「晚輩以為蕭公子可能想窺探那『紅紅公主』的真正功力……」
古不怪道:「不像吧!」
藍彩雲笑道:「你老認為不是麼?」
古不怪道:「如果這小子真要探測對方功力,猛攻幾招不就試出來了麼?這等拖著打,人家怎會盡出全力呢?」
藍彩雲一笑道:「古老說的是……」
她居然又同意了古老意見,這到叫古不怪失笑了!
但郝嬌嬌忽地搖頭道:「藍妹子,你別信我大師伯的話,他是故意唱反調!不信,你瞧那『紅紅公主』不是早已出盡全力了麼?」
藍彩雲當然知道!
可是礙於與古老不太熟,她才不敢抗辯!
這時聞言笑道:「郝姐,小妹知道!」
郝嬌嬌笑道:「你知道為什麼不說穿呢?」
藍彩雲道:「這……」她看了古老一眼,一笑不語!
古不怪板著臉,向郝嬌嬌道:「丫頭,人家藍姑娘會像你那等沒有禮貌,專門跟長輩頂嘴麼?年紀輕輕的,當然要學得謙虛些好!」
這話可把二女說的笑了!
郝嬌嬌一面笑,一面道:「大師伯,凡事總得講一個道理吧?」
古不怪聞言,怒道:「老夫幾時不講理了?」
郝嬌嬌笑道:「你老明知藍姑娘說的有理,卻不肯點頭,這不是不講理麼?弟子曉得你老早已看出那戰柔柔已盡了全力在搶攻,而你老人家卻說在拖,不也是不講理麼?」
古不怪搖頭一笑道:「丫頭,你真兇,師伯的心思,你好像全知道嘛!」
郝嬌嬌笑道:「弟子如是不知師伯心思,豈不是枉叫師伯你痛了這麼久麼?」
古不怪聽得忍不住大笑道:「丫頭,師伯不再跟你抬槓子了……」話音一頓,向藍彩雲道:「姑娘,你剛才果然說對了,這小子不但是在窺測對方,而且還存心不良,打別的主意呢?」
藍彩雲道:「古老,蕭公子在打什麼主意?」
古不怪道:「偷學人家的『震天九劍』!」
藍彩雲和郝嬌嬌聽得同時一怔!
郝嬌嬌脫口道:「偷學?這麼快能學得會麼?」
古不怪道:「你們可是不信?」
當然她們不大相信!
試想那「震天九劍」何等精甚?就是有人指點,只怕也不是三天兩日所能練得純熟,要想在這等激鬥之中把對方的劍法學會,這人的記憶力該要多麼強,領悟力要多麼高才能辦到!
蕭劍寒能有這種悟性麼?
郝嬌嬌微微一笑道:「師伯,弟子委實不敢相信。」
藍彩雲也笑道:「古老,蕭公子恐怕難以有這等超人的悟性吧。」
古不怪笑道:「你們不信,老夫可以叫那小子證實給你們看看。」
郝嬌嬌笑道:「真的?」
古不怪笑道:「當然真的,老夫這就叫那小子用『震天九劍』回攻,擊敗那『紅紅公主』給你們瞧瞧如何?」
郝嬌嬌拍手道:「當然好!」
藍彩雲也笑道:「古老,你老快要蕭公子回攻吧……」
古不怪哈哈一笑道:「行!且容老夫傳聲告知這小子。」
話音一頓,果然就以傳聲向蕭劍寒道:「小子,你大概把那『震天九劍』已經學會了,別再拖延時間了,就以其人劍法,還置其人之身吧。」
台上的蕭劍寒在激鬥中,聽得古老傳聲,不禁哈哈一笑,振腕搶攻兩劍,將「紅紅公主」
逼退三尺。
他笑容一收,抱劍向「紅紅公主」沉聲道:「公主,『震天九劍』果然十分精絕,不過,區區也有一套劍法,與這『震天九劍』相似,公主,你要不要見識一下?」
他突然在逼退對方以後,說出這等話,叫人聽來甚是不解,尤其那台下的群豪們,更是個個搖頭稱怪。
「紅紅公主」也是皺眉冷哼道:「你有什麼本領,不妨盡量使出……」
蕭劍寒應聲笑道:「公主小心了……」短劍一揮,竟是用了「震天九劍」中的一式「落英醉雨」,平劍直刺「紅紅公主」華蓋大穴。
「紅紅公主」見狀,心中一凜,本能的揮劍下壓,以一式「天雨嘯風」,破解蕭劍寒的來勢。
蕭劍寒淡淡一笑,右腕一抖,短劍忽而下掠,閃電般又換成了一式「雷鳴九霄」,挑起三朵劍花,攻向下盤。
「紅紅公主」駭然一震,匆忙之中,只得讓身後退。
蕭劍寒劍勢未定,如影隨形般,追進三尺。
「紅紅公主」料不到蕭劍寒應變如此之快,迫得使出「震天九劍」中的守勢劍招「金湯永固」,軔劍由下向上斜挑,挽起了漫天劍花,硬向蕭劍寒的短劍之上磕了過去。
蕭劍寒呵呵一笑,突然收劍後退,大聲道:「公主,區區的這套劍法如何?」
「紅紅公主」壓力一鬆,立即收劍喘息道:「你……從那裡偷學了本座家傳劍法?」
蕭劍寒笑道:「偷學?公主這話不中聽了。」
「紅紅公主」怒道:「本座家傳劍法,向來不傳外人,你剛才一連用了幾招,難道還不是偷學來的麼?本座勸你從實招來,也許看在你功力不弱份上,由本座代你向家父求情,不予重責,否則……」
她說到此處,蕭劍寒忽然大笑道:「不然的話,公主,又待如何?」
「紅紅公主」道:「追回劍法,斷爾右臂。」
蕭劍寒大笑道:「公主,這等刑罰,還沒有要命啊。」
「紅紅公主」聞言一怔道:「你……說不說?」
蕭劍寒笑道:「公主如是一定要區區說出來,區區自然是要說的了。」
他話音一頓,又道:「但區區一旦說出來,不知那傳授區區劍法之人,將要受到何種懲罰?會不會比區區所受更重?」
「紅紅公主」冷哼道:「本殿規定,私授外人武功者,有兩種處罰,一是囚禁此谷之內的一處枯林之中十年,一是廢去武功,逐出本門。可由觸犯之人自行選擇。」
蕭劍寒道:「這可也不輕啊。」
突然大笑道:「公主,你先前曾說今日要取區區之命,剛才又要追回劍法,斷我右臂,這兩件事怎麼辦?到底是要區區之命?還是要區區之臂,追回劍法呢?區區認為兩者也得擇其一吧?」
「紅紅公主」冷冷應道:「蕭風,你只要說出傳你武功之人,本座饒你一死。」
嘿!好大方!好慈悲!
蕭劍寒笑了!「公主,區區似是應該謝謝你的寬宏大量了!」
蕭劍寒話音一頓,又道:「區區忽然想到,那傳授區區武功之人如是說了出來,只怕公主你也狠不了心來懲處於她的,又該怎麼辦呢?」
「紅紅公主」冷笑道:「這倒用不著你操心,本座說一不二,不會有狠不下心來的事,蕭風,你快快把這人姓名說出來……」
蕭劍寒微微一笑,乾咳了一聲道:「戰柔柔!」
戰柔柔?「紅紅公主」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大聲嬌喝道:「誰?」
蕭劍寒也大聲道:「震天殿中的二公主戰柔柔!」
他這麼一叫,台下的人全都呆了!
會是「紅紅公主」?這根本不可能,蕭劍寒在開玩笑了。
「紅紅公主」這遭當然是聽明白了,她突然大笑道:「奴才,你瘋了!」
蕭劍寒劍眉一聳,冷哼道:「你嘴裡客氣一點,否則區區可就要……」
就要怎麼樣?他終於說不出來,因為「紅紅公主」終究是他的長輩啊!他再生氣,也得忍一下才行!
「紅紅公主」卻不知道她那「奴才」兩個字,已令蕭劍寒動了真火,聞言仍舊兩隻柳眉一聳道:「怎麼,你敢說你不是奴才麼?哼,本座原想饒你一命,要你說出私授你『震天九劍』之人,怎知像你這等奴才性的小人,根本就不值得對你講道理……哼!奴才,本座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肯說出那人姓名,本座依舊承諾留你一命……」
蕭劍寒突然目光一寒,冷冷應道:「那『震天九劍』正是區區剛才在台上動手之時,跟你學來的,戰二公主,你最好自己到枯林裡坐十年吧!」
他此言一出,四處都有人驚訝出聲!
「紅紅公主」也呆了一呆道:「本座不信!」
蕭劍寒道:「不信就不信,你既怕受罰,當然是矢口不認最好!」
他此時的心情似是已然有些不寧,再也不可能那麼平靜的處置一切,而顯得十分的急燥和憤怒,話音一頓,又道:「戰二公主,你今天早就應該認敗把教主之位讓出對不?」
古不怪直在台下聽得一笑道:「這小子已然動火了!」
藍彩雲笑道:「蕭公子己夠有耐性的了……」
她在替他解說,古不怪聽很大笑道:「是麼?姑娘倒是很瞭解他……」
藍彩雲臉上一熱,半天不敢抬頭!
這時,台上的「紅紅公主」已經嬌笑道:「蕭風,你還要想奪取教主之位?」
蕭劍寒大笑道:「如是教主非我蕭某,你們這『武林一統教』就莫要想組成!今日這開山盛會,也就是你們封山之會!」
古不怪沒有說錯,蕭劍寒果然是動氣了!否則,他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紅紅公主」聞言冷笑道:「蕭風,你試試……」
蕭劍寒大笑道:「區區不必試試,如果你並未認輸,區區在十招之內,定可叫你敗得心服口服,拱手讓出教主之位!」
話音未落,右手短劍已迅快的攻了過去!
「紅紅公主」柳眉倏揚,叱道:「本座到要瞧瞧十招之內,究竟是誰輸得心服口服!」
軔劍閃電般迎擊上去,這一招彷彿已凝聚了「紅紅公主」的十二成功力,兩劍相交,居然冒出一陣火花!
而且,蕭劍寒並未如方必正所想,先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其實,並非蕭劍寒功力不繼,而是他誠心如此!
就在兩人各出三招之後,蕭劍寒突然劍法一變,那支短劍,忽然間變得矯若游龍一般飛舞,更怪的是飛舞之中,還響起一陣鳳鳴之聲!
那聲音不刺耳,但卻是使人心弦震動得很急速,使人在聽到之後,丹田之氣不易凝聚起來!
「紅紅公主」自是未曾想到蕭劍寒手中的短劍,竟會是那支前古神兵「天音五珠一孔劍」,當蕭劍寒揮劍發出異音之際,她突覺胸頭的真氣一蕩之下,手中軔劍竟是一沉!若非她退得很快,幾乎被蕭劍寒一劍穿胸刺過!
蕭劍寒嘿嘿一笑,驀然逼前一步,短劍已抵在「紅紅公主」的咽喉,只要他稍一用力,「紅紅公主」就死定了!
「紅紅公主」軔劍低垂花容失色,此刻由於蕭劍寒的短劍已告靜止,那扣人心弦的哨音已失,「紅紅公主」自是並未想到五招不到就被對方制住,乃是由於對方的神劍關係!
她緩緩閉上眼,低聲道:「你贏了!教主我不當了……」
蕭劍寒冷冷笑道:「二公主,你以為把教主讓出來就夠了麼?」
「紅紅公主」怒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還要我說什麼?」
蕭劍寒冷笑道:「當然要你說!那座位上的戰天王是什麼人扮的?」
蕭劍寒話音未落,「紅紅公主」已冷笑道:「不知道!」
蕭劍寒冷冷道:「不知道?莫非你承認你也認為他不是戰天王本人了?」
萬必正聽得心中暗笑,忖道:「這回可讓他抓住了把柄了,想不到蕭兄弟在重要的關鍵上,卻還有這一手!」
「紅紅公主」聽得心頭大震,但口中卻冷哼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蕭劍寒突然起了個絕,短劍向前一點,喝道:「真的不知道麼?」
一絲冷氣,打喉頭傳進了「紅紅公主」心口,她動也不敢動,張開了櫻唇,蠕動了半刻,才吐出三個字:「說……說……說……我……」可是,我字下面,依然沒有聲音!
蕭劍寒雙目一瞪,道:「二公主,倘若你再不說,區區代你說出來可好?」
這手又是極其高明,果然「紅紅公主」脫口道:「你曉得了?」
話兒出口,這位聰明的女人大概也知道漏了嘴了!可惜已經再也收不回這句話!
蕭劍寒突然撤回短劍,看都不看「紅紅公主」,居然轉過身來,向「病叟」李吟風等四老笑道:「李老,毒力盡退了麼?」
李吟風哈哈一笑道:「小兄弟,老朽大恩不敢言謝,保命保名之惠,老朽只好永記心頭,終我殘生之日,老朽是不會一日稍忘的了!」
以李吟風的身份,說出這句活來,可把全場的人都鎮住了,他們沒有一個人會想到蕭劍寒何時救了他的命?
蕭劍寒抱拳一笑道:「李老言重了,晚輩……」
他突然間話音一頓,短劍閃電般向後一撩,倏地轉身喝道:「二公主,你真是想自尋死路麼?」
劍影飛掠而下,但見七縷金光從劍身磕飛台下而去!
原來那「紅紅公主」趁著蕭劍寒背對著他跟「病叟」李吟風說話的機會,暗暗發出了七根「奪命金針」!
但她料錯了蕭劍寒的能耐!休說這七根金針,就是七點灰塵,他也能夠發覺!
「紅紅公主」這回可是打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她此時再也不相信蕭劍寒是個奴才了,他的武功高明得幾乎比她所見過的人都強!
但他是誰?她猜不出來!
蕭劍寒話音一落,她駭然問道:「你是誰?我不相信你叫蕭風……」
蕭劍寒冷冷應道:「我是誰你不必費心!不過,我警告你,如果你今天再敢用一次『奪命金針』,我就要廢去你一身武功!」
「紅紅公主」沒有敢吭氣!她徹底被蕭劍寒的武功和氣勢壓服了!
蕭劍寒也並未等那「紅紅公主」說話,他緩緩地轉身,向李吟風,裘元皓,伏魔尊者等笑道:「李老,幾位已覺出所中的是什麼毒物麼?」
「病叟」李吟風沉聲道:「據老朽猜測,乃是迷人心智的藥物!」
蕭劍寒皺眉道:「李老,那解毒之方,你老知道麼?」
李吟風搖頭道:「這等藥物若非在一吸之時即已發覺,像老朽等人一般,立即以本身功力阻其行入心經血脈,再經小兄弟僻毒神珠相助可以解去以外,若無獨門解藥,恐怕不易治癒的了!」
蕭劍寒淡淡一笑道:「晚輩承教了!」
倏地轉身,指著「紅紅公主」道:「公主,解藥何在?這幾位各派代表,亟需服下解藥,二公主可否看區區面上快點拿出來?」
直到此時,台下的群雄才漸漸明白了真像所在!
敢情那幾位代表們都已中了暗算!難怪那些人上台以後,一切都唯唯諾諾,聽從了戰柔柔的示意行事呢!
不過,他們還有些不解的是,武當掌門青雲道長的情形,卻又不同,從他代表這批長老們說話及神情舉止看來,他彷彿不像另外的那幾位老人那麼木訥,那麼神思瞑瞑呢?
就在台下群雄疑思未定之際,「紅紅公主」已冷笑道:「什麼解藥?本座-概不知!」
她根本推的乾乾淨淨!
蕭劍寒頓時臉上現出了怒意!他正要發作之際,突然那「劍掌天王」說話了!
「年輕人,你手上的寶劍,可是傳聞中的那支「五珠一孔」神劍麼?」
「劍掌天王」說話,不足以令人震驚!
但這「五珠一孔劍」五個字,卻使台上台下之人,包括李吟風等在內,個個為之一驚,他們誰也沒想到,這年輕人的手中,竟然持有這等千年神物,剎那之間,全場都跌入一片沉寂之中!
蕭劍寒劍眉一揚,淡淡笑道:「不錯,閣下蠻有眼力,區區手中,正是此劍!」
「劍掌天王」哈哈一笑道:「年輕人,你究竟是誰?既能握有這等千古神兵,諒非泛泛之輩,令師是誰,可否見告?」
這一問,正是很多人急欲知道之事,那千百雙眼神,都盯向了蕭劍寒,等著這個傳奇性的少年,敘述來歷!
蕭劍寒聞言,依然淡淡一笑道:「閣下這一問,正是區區要向閣下請教之事,如果閣下能夠據實相告,則區區必然坦誠奉聞!」
好多人在歎息!這年輕人不簡單!
「劍掌天王」聽得卻是毫無意外之感的笑道:「年輕人你不嫌這話問得多餘麼?」
蕭劍寒笑道:「閣下從何見得此問乃屬多餘?」
「劍掌天王」哈哈大笑道:「老夫戰豪,誰人不知那個不曉,你試想你突然問起老夫是誰,不是多餘又是什麼呢?」
蕭劍寒大笑道:「閣下這話可以騙得在場之人,但卻騙不過區區!」
「劍掌天王」大笑道:「年輕人,說話莫要太自滿了!」
蕭劍寒沉聲道:「閣下既能冒充『劍掌天王』,在武林之中,也必非泛泛之輩,區區為閣下這等小人行徑,深感不值!」
「劍掌天王」大笑道:「年輕人,你到真有一手!竟然教訓起老夫,你不覺得有些過分麼?須知武林之中,與老夫相識之人極多,如果老夫乃是假冒,他們焉有瞧不出來之理?你這等小小年紀,可說與老夫素昧平生,竟然指稱老夫不是戰豪,怎會叫人相信?」
蕭劍寒聞言,也是哈哈一笑道:「閣下之意,可是要區區找出一個指證之人才可?」
「劍掌天王」心中暗暗一驚,但卻依舊笑道:「年輕人,你越說越玄了!」
蕭劍寒笑道:「閣下,區區雖然晚生幾年,但對戰天王的一切,卻是知之極強,閣下何必非要別人揭穿於你,而不敢自認呢?」
他齒鋒犀利,實在是有些咄咄逼人!
「劍掌天王」聞言,宏聲笑道:「老弟台,你是認定老夫不是戰豪了?」
蕭劍寒道:「閣下本來不是!」
「劍掌天王」大笑道:「老夫是誰?老弟台,你把老夫自己弄糊塗了!」
這位老人的神情,使人對蕭劍寒的話越來越不相信了!尤其他改變稱呼以後的慈祥笑容,使人覺著,除了像「劍掌天王」戰豪這等豪俠之士,任何人也無這份容人的胸襟!
蕭劍寒當然也知道這番道理!
是以,他淡淡一笑道:「閣下,倘若閣下就是戰豪,區區相信,那『劍掌天王』戰老行事,必然不會作出暗中下毒之舉!眼下台上的各派長老身中暗算,迷失心智,事實俱在閣下又何以自解?」
方必正在旁聽得暗暗叫好!問的絕!但不知這冒牌貨怎生回答!
「劍掌天王」聞言,卻是大笑道:「老弟台,你道他們均已中了老夫暗算?」
蕭劍寒道:「區區若非已經救了其中受毒較淺的四位,足以證明上台之後即遭暗算,閣下大概又可賴掉了!」
話音一頓,轉頭向「病叟」道:「李老,晚輩所說,你老應予證實!」
「病叟」李吟風應道:「老弟所說,句句屬實!」
蕭劍寒這才又向「劍掌天王」道:「閣下還有什麼遁詞好說麼?」
「劍掌天王」笑道:「老弟,縱然你所說是真不假,但你又怎可斷定此事乃是老夫授意?
老弟可曾想到,或是別人故意如此栽誣老夫呢?」
蕭劍寒聽得忍不住大笑道:「閣下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
「劍掌天王」心中又是一凜!
他可有些拿不定這個年輕人究竟知道了多少隱密!但是他表面上不能不故作鎮定的笑道:
「老弟此話何意?」
蕭劍寒道:「區區此話別無他意!只不過是想將那多年的一樁武林辛密,當作閣下,向天下朋友揭明而已!」
「劍掌天王」臉上微微地變色!不過,他掩飾得極好,藉著一陣仰天大笑,使別人看不出他的驚訝之態!
笑聲久久未歇,搖頭歎道:「老弟,你才多大年紀?倘有那二十多年前的隱秘之事,你老弟又怎能知曉?道聽途說之言,老弟莫要認真!」
蕭劍寒此時心中也不得不欽佩這個冒牌的「劍掌天王」實有過人之處,氣勢,心機,無不超人一等!
他聞言微微一笑道:「閣下此言,區區承認十分合理!」
「劍掌天王」笑笑道:「老弟,你既承認老夫有理,老弟玩笑也應適可而止了!莫要使大會為老弟一人而受阻,坐的令天下朋友心中不安!」
蕭劍寒大笑道:「閣下,你可是認為已經抓住區區的把柄了?」
「劍掌天王」笑道:「老弟,你如是願為武林兒女謀福造利,老夫這『武林一統教』成立之後,就由老弟擔任教主,亦未當不可,但老弟如是依然如此無理取鬧,阻止大會進行,老夫可……」話音頓了一頓,乾咳兩聲,又道:「只怕老夫能夠容你,天下英雄也不會容你了!」兩句話就把蕭劍寒給推到「眾矢之的」的路上去了!
藍彩雲此刻在台下可是芳心怔忡不已!
她一方面在為蕭劍寒耽心!因為她不知道蕭劍寒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這位看來心智極高的老人!
另一方面,她是越看越覺得這位「劍掌天王」戰豪的一舉一動,有很多的小地方,令她十分眼熟!
她呆呆的望著彩台,芳心一片茫然!
此時,蕭劍寒掛在臉上的笑容,忽然一掃而盡!
他寒著臉道:「閣下是在迫使區區非說不可!」
「劍掌天王」也笑容一收,沉聲道:「老弟,看來老夫並未抓到你的把柄,而是老夫似是有什麼把柄已抓在你老弟的手中,是麼?」
蕭劍寒冷哼了一聲道:「閣下知道就好!」他話音一頓,又道:「閣下既然有膽冒充「劍掌天王」戰老,想必對戰老人在二十多年以前已經自行散去功力一事,知之甚詳了!」
蕭劍寒此話一出,立即使得台上台下的各路英豪為之一呆,訝異驚歎之聲,此起彼落,半晌未絕!
「劍拿天王」戰豪已自行散功?這真是匪夷所思之事!
那毒性已解的幾位老人,頓時面面相觀,久久不曾移動目光,蕭劍寒這句話,未免太也驚人了些!
同時,所有眼神,也都投向了台上的「劍掌天王」!
「劍掌天王」神情不如想像的驚訝,反到十分平淡的笑道:「老弟,你這話誰肯相信?
老夫為何要在二十年前自行散去功力?武林之中,又有誰曾聽說過呢?」
蕭劍寒大笑道:「當然有人聽說過!閣下,區區雖然晚生若干年,但對當日的一切,卻瞭如指掌,如果閣下真正要逼使區區舉出證人,區區就可在台下找出一位來……」
蕭劍寒說到這裡,忽然頓住了話音!
這時台下忽然有人喝道:「誰能證明?蕭兄弟何不趕快說出?」
蕭劍寒舉目望去,只見這說話之人,乃是一位丐幫弟子!
接著四面八方,都有人催促蕭劍寒快說!
「劍掌天王」笑道:「老弟,朋友都在等著呢!老夫雖是覺得老弟這話可笑,但老夫也急盼老弟把這人請上台來……」
驀然,台下傳來一陣刺耳的怪笑!接著是一聲蒼老的暴喝道:「老夫不必你請……」一條人影,宛如巨鷹般飛向台上!
蕭劍寒在笑聲入耳之際,就料到是誰了!人影落地,果然正是古不怪!
那「劍掌天王」一眼瞧清楚了來人,不禁退了一步,同時卻暗中狠狠地蹬了那「紅紅公主」一眼!
不過,他這些動作非常之快,快得除了方必正和蕭劍寒以外,沒有人能夠覺察他有過這些動作!
「劍掌天王」微退之後,立即抱拳笑道:「古兄,是你麼?真是久違了!」
古不怪哈哈一笑道:「藍兄,果然不出老夫所料,這花招是你搞出來的,老夫也明白,這些人之間,若論易容之術,武林中是無人比得上藍兄的了!」
古不怪這話的聲音不高!但他卻令人聽來毛骨悚然!當真這位「劍掌天王」乃是別人假冒?武林中姓藍的,以易容之術馳震天下的,又有誰?稍有見識之人都會想到,八成是「化影神魔」藍天碧!
這時台下人群之中,最感震悸的,該是藍彩雲了!她連心眼都涼透了!想不到冒充「劍掌天王」之人,竟是自己祖父!怪不得她事先瞧著這位天王的舉動那麼眼熟呢!而且,她也想到,為什麼自己的爹爹要那申庚玄告訴自己,今天不許自己在這大會上露面呢!
敢情,這為禍天下的人,竟是自己的……她一時整個人都幾乎碎了……
這時,台上的「劍掌天王」卻說話了,「古兄,看來老兄弟是瞞不過你了!」
夠了!這一句話,不只完全承認了蕭劍寒所說不假!
古不怪應聲大笑道:「藍兄,你可是覺得很失望麼?」
藍天碧在被人揭穿了身份之後,居然毫不震驚,大笑道:「古兄,兄弟有什麼地方應該失望呢?」
古不怪道:「藍兄獨霸武林野心,被老夫破壞,你不失望麼?」
「化影神魔」藍天碧哈哈一笑道:「古兄,你這話不嫌嚴重麼?戰師兄當年散功之日,曾經說過一句話,古兄是當日在場的三人之一,諒必還曾記得吧!」
古不怪笑道:「什麼話?老夫因為事隔二十多年,只怕有些淡忘了!」
藍天碧笑道:「戰師弟當日曾向古兄弟慨歎,他由於看透一切,決心散去功力,不再沾染武林是非,但他卻又惋惜自己的功力不足,難以促成武林團結共享太平之語,兄弟相信古兄一定記得!」
古不怪哈哈一笑道:「不錯,戰老弟果然說過這等話!」
藍天碧笑道:「這就是了!兄弟今日此舉,不過是替戰師弟了此心願,古兄指為獨霸武林,豈不令人傷心麼?」
古不怪在藍神魔話音一落之際,驀地仰天大笑不止!
藍天碧搖頭大聲道:「古兄,何故如此發笑呢?」
古不怪好不容易止住笑聲道:「藍兄,你這話官冕堂皇得有些過分,試想老夫怎能不笑?
天下如果有人真想謀求武林太平,老夫知道……」
他知道什麼?忽然一頓話音,不往下說!
藍天碧微感意外的大聲道:「古兄,為何你不說了,莫非自知理曲麼?」
古不怪抓著禿頭,搖頭道:「藍兄,老夫覺得有一件事令人難解!」
藍天碧道:「什麼事?古兄何不說出?」
古不怪道:「以你藍兄的武功,才智,以及你在武林之中的身份、地位,這些都比令師弟戰豪為強,你如今居然甘心自貶身份,假充令師弟戰豪,搞得武林危機四伏,這又為了什麼?」
藍天碧聞言,心中暗暗發笑,口令卻長歎道:「古兄,你如果能不誤會兄弟,這事就十分容易解釋了,但古兄仍然執著前見,恐怕兄弟說出來,古兄也不相信!」
古不怪道:「藍兄,你何不說出來聽聽呢?也許,老夫不再執著便是!」
藍天碧聞言笑道:「古兄,兄弟昔日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確是比戰師弟響亮,但古兄可知,兄弟的名頭雖響,但卻不入正道朋友的法眼麼?」
古不怪大笑道:「不錯,閣下果是一身充滿了邪氣!」
藍天碧道:「這就是了,以兄弟這位一身充滿邪氣,向來被各大門派視為魔道之人,一旦要為武林太平一統盡上一番心意,他們又有誰肯相信呢?就拿古兄來講,古兄怕也不信吧!」
古不怪道:「老夫也向來被他們視為怪物,不入正統,但要老夫相信你這個魔頭會為武林朋友謀福,老夫果然不會相信!」
藍天碧笑道:「古兄,這就是兄弟為何要假借戰師弟之名的原因了!兄弟除了以戰師弟身份出現,實則別無他法可想!」
古不怪一時到也為之語塞!
他皺眉一笑道:「藍兄,聽來這可十分合情合理的!」
藍天碧大笑道:「古兄明白了麼?」
古不怪搖頭道:「不十分明白!」
這話到是大出眾人意料!就常情而論,藍天碧的理由非常充分!
「劍掌天王」戰豪,在武林之中素有「一王」之譽,他的為人,深受天下群豪的敬仰、欽佩!
由他出面維持武林均衡,謀武林統一,保障武林和平,抑止各門各派私見與殺戮,戰豪果是最佳人選!
「化影神魔」藍天碧如果真是有如此慈悲,那麼他偽裝他師弟「劍掌天王」來領導,也是值得同情之事!更是可以相信得過!然而,古不怪卻答以「不十分明白」,這又為了什麼?
藍天碧這時也一怔道:「古兄,你這話什麼意思?」
古不怪笑道:「藍兄,老夫不明白的是,你們在昨夜突然失去了戰老弟夫婦下落以後,為何你們竟然毫不露慌亂之態?」
他這番話不但令人驚上加驚!而且也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答非所問,因為他與藍天碧原先對答的事,根本未曾涉及「劍掌天王」夫婦失蹤與否!
藍天碧聞言十分平靜的笑道:「古兄,這事本來不值得驚訝,古兄為何這般重視呢?」
古不怪笑道:「不值得驚訝?你們不怕戰豪忽然現身麼?」
藍天碧大笑道:「古兄,戰師弟雖然現身,那也無所謂,兄弟雖然冒了戰師弟之名,但古兄莫要忘了,這可是他自己的心願啊!」
古不怪大笑道:「藍兄,你真是比老夫還要口舌利犀!好像非到別人把你戮得透明,你始終是不肯自認半句話的。」
藍天碧道:「古兄,你真是對兄弟為人知之甚深!」
古不怪道:「藍兄,你此刻一口咬定這「武林一統教」是為了維持武林正義,保障武林和平而設立,但老夫奇怪,你們對各大門派所使的手段,又為何極其毒辣?特別是今天當作天下朋友之前,竟敢對上台的各派長老們暗中下了迷神之毒?」
藍天碧笑道:「這叫菩薩心腸,霹靂手段!兄弟若是不能先將他們弄得聽命,這些妄自尊大的朋友們,又豈會容許天下太平?」
這是什麼歪理?
古不怪搖頭道:「藍兄,看來你比我古老怪更怪了!」
藍天碧大笑道:「古兄過獎了!兄弟不敢掠美!」
古不怪似乎此刻在說理上有些弄不過藍天碧了!
他怔怔地看了蕭劍寒一眼,笑道:「小子,咱們好像遇到前所未見的好對手了!」
蕭劍寒笑道:「古老,晚輩有所同感!」
古不怪兩眼一瞪道:「小子,快想個主意吧!同感有屁用?」
蕭劍寒笑道:「晚輩的主意早就想好了!」
古不怪笑道:「真的麼?」
蕭劍寒笑道:「晚輩怎敢騙你?」
古不怪朗聲大笑道:「說出來!」
蕭劍寒道:「簡單的很,這『武林一統教』的教主一位由晚輩接住,那總護法一位麼,就由你老兼充不就完了?」
古不怪聞言大笑道:「就這樣?」
蕭劍寒道:「就這樣!你老肯不肯?」
古不怪道:「肯!」
瞧這一老一少旁若無人的神情,可真叫人氣煞!
他們彷彿那藍天碧和戰柔柔早已化灰飛了一般的自拉自唱,連問都不去問人家一聲似的!
藍天碧到沉得住氣,在一旁只是微笑不語!
但是,戰柔柔和「震天殿」的人卻不依了!
第一個反對的,是「五煞將」淳於霸!此人長相十分兇惡,一臉橫肉,滿腮刺虯,他在古老話音一落之後,突然暴雷般大喝道:「放屁!這教主豈是你這乳臭未乾的娃兒當得?」
接著,是「飛鷹」夏侯良冷冷一笑道:「古老在武林中雖有清望,但比『自在宮』主人,還要差得遠,尊駕如想插上一手,也該照照鏡子看看自己!」
有人領頭反對,自然也有人在旁吶喊!
最出人意料的,是武當掌教青雲道長,居然也助長「化影神魔」藍天碧的聲威,他橫跨一步,大聲道:「今日乃是『震天殿』主人邀約我等來此加入『武林一統教』並且舉行開山大典之會,與會之人如是為了維持武林正義,自應化個人私譽而求團體團結,貧道認為,凡是心存不軌之人,方始故作驚人之言,妄圖奪取教主之位……」
青雲道長話音至此,台下到是有不少人大聲叫好!敢情這位老人的話很中聽!
青雲道長微微一笑,又道:「擾亂開山盛會之人,若非他們心懷叵測,暗存不良,那就他們是真正有心為禍武林之輩,各位檀樾如是心切武林一統,永維武林和平,對這等狂妄陰險之輩,實應合力驅其離會……」
這幾句話也很有力!一時間,古不怪,蕭劍寒,方必正三人成了奸惡之人般,成了台下那批盲從的朋友們的大敵了!
噓喝,叫罵之聲,打四面八方升起!古不怪聽得直搖頭!
蕭劍寒呢?他卻只是哈哈直笑!
藍天碧可是大方得很,他忽然上前一步,大聲道:「各位請稍安勿燥!老朽有幾句話要說!」
台下之人,對「化影神魔」藍天碧可說是既敬重又恐懼,故而藍天碧話音一出,大伙都靜了下去!
連那些站在蕭劍寒同一立場,剛才幾乎與左右反對古老和蕭劍寒那批盲從之輩打了起來的一幫人也靜了下來!
藍天碧對台下的群豪抱了抱拳,道:「各位,你們也許有些誤會古兄了!據老朽所知,古兄素有『捨死忘生』之譽,最是急人之難的武林長者,他平日為人如何,老朽知之甚深,今日縱與老朽有了爭執,那……」
他忽然掉頭向古老一笑道:「古兄,這是誤會,古兄可莫要再堅持了……」話音一轉,又向台下的群雄道:「古兄今日突然這等大興問罪之意,實在是因為起於一場誤會,老朽師弟不能出面,而由老朽代他完成維護武林和平心願,乃屬理之當然,說來說去,都不過是由於古老事先不曾深思個中得失而起……」
古不怪一旁笑道:「藍兄,你真有兩手!」
他這句話海闊天空得很!
藍天碧哈哈一笑,裝作不懂,仍然向台下大聲道:「各位老弟台在台下也莫要起哄,『武林一統教』開山大典,少時照原定計劃進行,至於教主和總護法一職,倘是這位蕭老弟台和古兄真個有意,老朽到甚願各位老弟台惠予支持……」
藍天碧這話出口,台下又轟然響起了怪叫和驚歎之聲。
誰也料不到藍天碧會說出這種話來!尤其是「震天殿」中的人,更是大為憤憤不平!不過,他們因為鑒於「紅紅公主」沒有說話,他們可不敢冒失的得罪這位天王爺的師兄!
藍天碧說到此處,等到台下喊叫之聲稍歇,這才又道:「各位,桌上酒菜已經涼了,各位如是要撤換熱菜,就不妨通知你們身旁『震天殿』中子弟……老朽深望各位多飲上幾杯,且容老朽與古兄等人再另作商量開山之事……」
他話音一頓,又抱了抱拳,這才轉身向古老道:「古老,咱們還是坐下來商量商量如何?」
古不怪大笑道:「商量?藍兄這等安排,那有老夫置足的餘地?」
藍天碧笑道:「古兄,你怎麼這等不相信兄弟?」
古不怪大笑道:「要老夫相信你?」
藍天碧道:「古兄,如果你總是這等態度,兄弟可就為難了!」
古不怪冷笑道:「藍兄,事實俱在,你都不肯承認,老夫與你還有什麼好商量的事呢?
依老夫想,咱們只有……」
藍天碧連忙搖手道:「古兄,咱們都是老一輩的人了,倘若動軋也像年輕人一樣動手動腳的來解決問題,未免讓人家後生小子們瞧的笑話吧!」
突然一伸手,笑道:「古兄,請坐!」
古不怪皺了皺眉道:「好吧!咱們就坐下來聽聽尊駕高論!」
大步走向那彩台之上,先前設置的長桌,一屁股坐在那長桌的橫頭,首席之上!
蕭劍寒和方必正一笑道:「方兄,咱們也去坐坐!」
方必正點了點頭,轉身向李吟風,裘元皓,伏魔尊者,石行者四老抱拳道:「幾位前輩也請過來坐坐!」
李吟風大笑道:「對,老朽等理應奉陪末座!」
頓時,大夥兒又坐到那長桌之上!這時,戰柔柔也走了過來!
藍天碧低聲道:「柔柔,把幾位掌門人的代表也請過來!」
戰柔柔應了聲是,走到辛士奇等身前,輕輕地說了句,只見那六位老人都十分高興的走了過來,圍著長桌坐了下來。
藍天碧坐在古不怪的對面!
這時,台下走上來五名侍女,替各人面前奉上了一杯香茗!
藍天碧微微一笑,舉起茶盞道:「大事待決,恕老朽以茶當酒,各位莫嫌怠慢!」說著,就著銀盞喝了一口!
古不怪哈哈一笑道:「藍兄,你這銀杯盛茶之舉,果是世所罕見!老夫相信藍兄不會在這杯熱茶之上弄鬼了……」話音一頓,也喝了一口!
古老這話說的十分明顯,不但表示這茶中無毒,而且也揭穿了藍天碧用銀盞裝茶,乃是故示無毒之意!
因為任何有毒之物,遇到銀器,就會使銀器變色!古老這一喝。自是說得滿桌之人,都放心捧盞了!
藍天碧見狀,笑道:「古兄,你真是兄弟的知己!兄弟一言一行,似乎都未能脫出古兄的預料!」
古不怪哈哈一笑道:「藍兄,老夫……」話音一頓,突然,這老怪一躍而起,暴喝道:
「藍天碧,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在這長桌之上弄了手腳……」古不怪話音未已,那「劍叟」
裘元皓已一頭跌倒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