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慧卿忽然低聲道:「且慢!」
武揚轉身道:」還有什麼事?」
何慧卿道。「讓我先走開一會兒你再走,到了城裡,我自會吩咐小韻等你。」
武揚點點頭道:「也好。」
何慧卿低聲接著道:「別忘了多多研究我剛才交給你的那卷劍譜,知道嗎?」
武揚點點頭。
何慧卿這才飄然而去。
武揚自送那位七公主身影消失,信手將三十六式到話翻了一遍,約莫過去盞茶光景,這才藏好創譜,循原路進城。
他剛剛縱登城牆,忽聞一個嬌美的聲音低喚道:「武少快,這邊來。」
武揚聽出是那名侍婢小韻的聲音,循聲過去一看,只見小韻這時已喬裝成解笑雅的容貌,正坐在城腳下面一座石亭中,他若非從聲音上聽出是誰,幾乎要將她當作真的解笑雅,當下笑了笑道:「韻姑娘真是喬裝得維妙維肖,請問那位正牌的解姑娘在什麼地方?」
小韻微帶嬌羞道:「隨婢子來!」
兩人出亭,悄悄走近城中一座樓房後面,小韻指著一個窗口低聲道:「解姑娘就藏在那裡面,有陶炎和另一個人在房裡看守,武少俠,你準備怎樣下手呢?」
武揚想了一下邊:「我們來個調虎離山計如何?由在不出面引開陶炎或者另外那個人,再由姑娘進房制服剩下來的一個,然後把人救走.」
小韻搖頭道:「小婢只怕一下子制服不了對方,反而誤卻大事,最好互調一下,由小婢誘敵,少俠進房救人。」
武揚-想也是道理,點頭道:「也好.」
小韻取得武揚同意後。立即一個縱步,登上樓頂,故意沉身使勁,踩動瓦片發出一陣格格破裂聲音。
房中響起陶炎的啊聲道:「好個不長眠的毛賊,居然偷到賊祖宗,你家陶太爺頭上來了?有種的就下來,讓你家大爺數數你幾根肋骨!」
小韻捏著喉嚨反罵道:「你才是個臭賊呢;」
陶炎不禁咦了一聲道:「是個雌兒?」
一人接口笑道:「是呀,快去追吧!」
陶炎哼了一聲道:「你他媽的又偷懶了,等會兒本座逮到人,可別怪沒有你的份了。」
小韻向下想喝道:「兩個臭賊再說話不乾不淨的,當心本姑奶奶,揭了你們兩個的臭賊皮。「陶炎適才聽得那種碎瓦聲,早認定來的這雌兒身手有限,現見小妞居然不知死活,賴著不走,不禁慾火與怒氣並發,一聲冷笑,驀地打開窗門,箭一般穿射而出!
武揚早已悄然藏身接簷下,抓緊陶炎出窗的這一剎那,身形一墜,落葉般輕輕飄入房中,俊目迅掃的,瞥及一名黑在漢子正日發曖昧笑聲,在向解關雅胸前伸手,迅即一聲悶喝,一指閃電般向那黑衣漢子腰際點去。
黑衣漢子做夢也想不到陶炎甫離窗口,死神就跟著進屋,腎俞穴被武揚以重手法一點,頓時張口翻眼倒下。
解笑雅怔怔地望著武揚,眼裡不由該落兩行淚珠。
武揚一眼望去,已看出解笑准一身功力被廢了,似乎還被點了麻啞穴,乃急忙過去替他拍開穴道,同時慰問道:「大嫂受驚了?」
解笑雅淚珠紛落,垂首嗚咽道:「武少俠……」
一聲武少俠出口,已是泣不成聲。
武揚聽得小韻正在瓦面上交手,恐怕夜長夢多,惹來另外的賊黨,屆時不易脫身,忙道:「大嫂不必說什麼了,我們得先設法離開這裡.」
解笑雅勉強收泥道:「小妹武功盡失,如何離去?」
武揚毅然道:「大成與我武揚,義重如山,親逾骨肉,事急從權,只好由小弟腋持大嫂一把了。」
解笑雅俏臉一紅,點點頭道:「只好這樣了……」
武揚順手取過放在桌上的一把鋼刀,先在那黑衣漢子身上狠狠的戳了一刀,以手蘸血,在壁間書出「俠魂屠狗」四個大字,然後背起解笑雅穿窗而出!
武揚來到屋頂上,見小韻已在臉上蒙了一幅面紗,一支長劍正逼得陶炎已無還手之力,他知道這丫頭身手不弱,先前不過是有意謙遜,當下高叫道:「立下煞手,不必留情!」
小韻應一聲:「遵命!」
劍光一閃,突以異常奇詭的一招,向陶炎當胸送去,陶炎閃身不及,即已一劍穿胸而過!
武揚等小韻收拾了陶炎,立將解笑雅交了過去。
然後,來到一處僻靜所在,將七公主何慧卿所定計劃。告知解笑雅,非又詳問了一下經過,最後轉向小韻問道:「這就勞神的姑娘,將解女俠改成你的面目如何?」
小韻含笑點頭,經過頓飯之久,易裝完成。
接著,在武揚護送之下,三人悄然回到客棧後院,疾步走向那輛撤去遮蓋物的七鳳香車。
三人走近風車,車廂內立即傳出小雅的聲音道:「快將解女俠交給我。」
小韻將解笑雅送上車去,武揚正在叮囑解笑雅,要她安心眼七公主返回魔宮,以便恢復一身功力之際,小雅突將車簾一下放落,慢聲道:「有人來了!」
武場、小韻同時轉身,只見唐天鵠正自前院大步走來,因為迴避已是不及,兩個只好迎上去。
唐天鵝因看不出眼前之解關雅乃他們七公主身邊一名女婢所扮,目光所及。不禁露出一臉驚疑之色了.小韻冷笑一聲道:「姓唐的,你若不想死在客棧裡,最好跟你姑奶奶乖乖出城去!」
唐天鵠沒料到解笑難竟然已被救出,同時還恢復了一身功力,心頭納辛不已,因為他實在弄不清解藥何來。
當下寒起臉孔,轉向武揚瞪眼道:「你這小輩.又來這裡幹什麼?」
武揚漠然揚瞼道:「你管得著?」
唐天鵠伸手一指,冷笑道:「你個子知不知道這輛彩車是什麼人的?」
小韻接口冷笑道:「不是你娘的吧?」
唐天鴿正待發作,後院樓窗忽然打開,七公主另外一名侍婢,這時俯首向下大聲查問道:「誰在下面吵鬧?」
唐天鵠連忙仰臉回答道:「報告大姐,有人想偷公主的車子。」
小雅將車簾一搶,冷哼道:「閣下可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車上有我和韻姐二人看管,誰要想偷,叫他過來試試看!」
唐天鵠猛然一呆,他顯然沒想到車內有人,既有公主兩名得力侍婢守護著這輛七鳳香車,他剛才那樣說,自屬多此一舉,惡魔愣了一下之後,又向上面說道:「有勞大姐傳報,唐天鵠有事想見七公主。」
樓上那名侍婢淡淡回道:「公主睡著了.」
說罷,拍的一聲將窗門緊緊關上。
唐天鴿氣得一咬鋼牙,恨很說道:「你們不管,我來管!」
話發同時,突並雲中二指,向武揚胸前如風點到。
武揚知道後天鴿意欲在棧內打鬥,好驚動七公主來援手,因此身子微晃,讓過一招,喝道:「有種外面去!」
話聲一落,與小韻雙雙躍上屋面。
唐天鴿大喝一聲:「納命再走,」「
這廂大呼小叫,顯然仍想驚動七公主出面,武揚暗暗好笑,心想:朋友,你少做夢,那位七公主早不是你們的人了!
武揚與小韻一路疾奔出城,偶爾回頭。忽然發現唐天鵠並未繼續跟上來,不禁詫異道:
「老賊哪裡去了?」
小韻笑笑道:「管他的!」
武揚也笑道:「剛才小雅竟先躲在車上,突出在下意料之外。」
小韻笑道:「我們公主做事,一向心細如髮,若不先教小雅埋伏車上,您剛才這樣,豈非首尾不能兼顧?」
武揚想了想,忽然說道:「在下想再回城中一趟。」
小韻惑然遭。「幹嗎?」
武揚說道:「那他邛崍派掌門人狄青棟,刻下就在城裡,在下打算將唐天鵠已暗中加入百鳳幫一事告知,且看他這位掌門人如何處置。」
小的沉吟道:「婢子也跟少俠前去如何?」
武揚知道這丫頭喬裝解笑雅,已成為百鳳幫緝捕之對象,如讓她單獨留在城外,確實不太安當、於是點點頭表示贊同。
兩人折身由另一方向進入城廂,很快便到狄青棟落腳的那家客棧。
武揚見到狄青棟,拱一拱手,低聲說道:「不瞞狄掌門說,在下姓武,名揚,賤號『俠魂』,系來自丹碧山莊,『碧血丹心』,便是在下家祖,現在有事請狄掌門人借一步說話。」
那位邛崍掌門人狄青棟,似乎頗感意外,怔得一怔,隨即點頭道:「好!」
三人出棧,去至城腳一處僻靜所在,武揚止步,再度供揖道:「深夜打擾道長清神,實在歉疚萬分呢,推因事關武林大計,以及道長本身之安危,在下不得不當面奉告。」
狄青棟又驚又疑,注目愕然造:「難道少俠是指敝師弟」
武揚頭一點,正密沉聲道:」是的,在下有事實為證。」
狄青棟呆了一陣道:「少俠倩說吧!.「
武揚遂將當初擒獲百鳳幫一名錢姓香主,詢知率眾屠殺丹碧山莊的唐令主,原來就是七煞劍唐天鵠所為,及後來又有邛崍弟子祁心正,在解府招婿,新婚洞房之夜,以百鳳幫劫自川南唐門的化魂針,暗襲兩位新人,幸遇自己解救,和這次唐天鵠親率陶炎等百鳳幫徒,截留解府千金解笑雅姑娘,並用藥物廢解笑雅一身武功之前後經過,詳詳細細說了一遍.秋青標聽完,半晌無言,最後深深一歎,自語般喃喃道:「難怪日間貧道要他遷寓共住,以便共商要事,他竟然推三阻四,埃唉!想我邛崍一派……」
即於此際,十數丈外忽然傳來唐天鵠的聲音道:「那邊說話的,可是掌門師兄?狄師兄在跟誰說話呢?如果在談論小弟,敢請師兄最好少聽他人閒言!」
話說完,人也來到近前。
唐天鵠來至三人立身之處,先朝師兄欠身一躬,然後作一裝不識,轉身指著武揚和小韻兩人向師兄問道:「這兩位是誰?」
狄青棟沉臉冷笑道:「誰?碧血丹心武老前輩的賢孫,武揚武少俠!天鴿,你該比愚兄知道得更清楚才是,事到如今,何必再裝?」
唐天鵠不答,又指著小韻道:「這位姑娘呢?」
武揚因尚未向狄青棟介紹過小韻為誰,知道狄青棟無法回答,而他自己,則因事涉七公主,一時又不便明布真象,這時只好搶著冷笑道:「這位便是解姑娘-一唐大俠是真的不認識?還是假的不認識的呢?」
唐天鵠咳了咳,又向帥兄問道:「師兄大概已聽別人不少閒言閒語吧?」
狄青棟伙所措面孔道:「而且信為事實!
唐天鵠淡淡說道:「那小弟就只好說一聲!師兄的耳朵根子也未免太軟了!
狄青棟沉聲說道:「辯白吧!」
唐天鵠冷冷道:「背後讒言,不值一瓣!「,狄青棟哼哼道:「『讒言」不止八個字,所以狄有棟現以邛崍掌門人身份,精你師弟最好面對現實,將近年來,在外邊的行徑,作一明確立交代!」、唐天鵠冷冷道:「假如小弟以事實來指出對方,對你師兄顯然不夠坦誠,那麼,師兄你,還會不會相信對方的陳述呢?」
狄青棟沉聲道;」除非這位少俠不姓武。不是來自丹碧山莊,否則應無可能!」
唐天鵠手朝小韻一指,面向師兄,一字字緩緩說道:「別的不說,我們就先來談談這位解大姑娘-一師兄知道的,這位解姑娘日前把親,已與青城一弟子。名羅大成者,結為夫婦,現在,再請師兄看仔細點;這位姑娘目清眉銜,嬌喉尖銳,分明是雲英未破之身,這;師兄認為該作何解?」
小韻又急又羞,忙叱道:「你管得這許多!
唐天鵠徐徐道:「夫婦居室,那種甚於畫眉之事,的確任何人也管不著,不過,既有人對唐某人橫加誣民唐某人就不得不力求指證其偽!」』武揚暗呼糟糕,倘若小韻之冒牌身份真被這廝揭破,不但七公主何慧卿計謀落空,甚且還得與邛崍一派結成冤伙,這事太嚴重了!
當下急忙道:「兒女私情,不應於此提出,這不僅有關個人口德,而且它也不能證明什麼,試問!夫婦間事,外人又何從得知,唐天鵠斜脫一眼道:「在下剛才提到的這一點,少快以為可能碼?
武揚怒道:「不用再提此一問題!要說就請說說你閣下與百鳳幫的關係,或者你閣下那天在敞莊完成血腥之作的經過!
唐天鵠冷冷地道:「老實說了吧,你小子方才說的話,唐某人都已聽到了。是的,唐某那天也在場的,但這一點並不代表令裕即系唐榮所殺。誰都知道.今祖乃屬為武林正義而自找!貴府上下,原意欲趁起實者受毒之時驟加毒手,不.科病郎中適時趕到,雖然死去的人已經不少,但總算還留下幾個活日-這便是唐某人劫後餘生,所知道的全部經過!」
武揚氣得渾身顫抖道:「好個奸徒,你暗中使人下毒,事後又煽惑武林高手屠殺我無辜莊眾,這筆血帳,總要算在你姓唐的頭上!
唐天鵠陰惻測道:「就憑口說?」
武揚厲聲道:「此為百民幫那位錢姓香主所繫供!」
唐天鵠仰天大笑道:「什麼錢姓香主,唐某人根本不認識。你說我殺入,就是我殺人,假如我說你姓武的也殺了人,你姓武的又拿什麼來辯白?」
俗話說得好:「挺奸捉雙」
武揚知道,如單憑口舌之利,他將無論如何也說不過這廝的。不是麼?無論你說什麼,他都來個一概不認識,你能怎樣?
武揚想著,乃向狄青棟恨恨說道:「狄掌門人這會兒聽得很清楚,顯的,論證人,在下交不出,不過,掌門人並非三歲孩童,心裡應該明白。武某人一家之仇恨,自會另找適當機會清結,關干掌門人方面,尚請掌門人自己留意,虎臥榻側,患在近身,外人是永遠幫不了忙的!」
請畢,轉向小韻一甩頭道:「我們走!」
唐天胡瞼一沉,喝道:「站住!走?嘿,怕沒有那麼容易!你小子戴著『伙魂』的銜頭,到處挑撥離間,含血噴人,如今不先交代一個公道,走,走到哪裡去?嘿嘿嘿!」
武揚轉身冷笑道:「公道如何交代?「
唐夭胡手指狄青棟道:「向敝師兄招認你小子對唐某人的捏沉陷害!」
武揚冷笑道:「鐵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唐天胡沉聲道:「拿證據來!」
武揚剛才已經說得異常明白,現見這廝仍以索討證據為利器。知道這額顯系有意挑釁,當下心腸一橫,打鼻中一哼道:「閣下是否想來個『一勞永逸』?」
就在這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怪嘯。
這陳俊嘯,淒厲十分,煞像是一樣能飛的東西,在空中盤旋飛行,或友或右,或上或下,於劃破氣流時所發出者。
怪嘯傳來,唐天胡臉色為之大變,他向師兄急促地道:「請師兄幫助小弟動手,這小子人小鬼大,很可能另有什麼陰毒的埋伏亦未可知……」
狄青棟因雙方各執其是,一時之間,本難判斷誰是誰非,現見師弟神情有異,不禁疑竇一滋生,因而注目責阿道:「師弟知道這一陣傳來的是什麼聲音?」
唐天胡匆忙答道:「不知道。」
小韻冷笑道:「你不知道,本姑娘倒知道,那就是百鳳幫的召英笛,正在發號召你這位唐大令主歸隊候遣!」
唐天胡急喝道:「賤人胡說!」
小的冷冷一哼道:「假如閣下認為胡說,那我們大家就在這兒等著瞧好了!」
武揚原來不知那是什麼東西所發出的嘯聲,現經小韻這一說,知是七公主暗中相助,心中不禁大為安定,當下接口道:「唐天胡.你能等嗎?」
按魔幫規定:聞訊不應,罪與叛幫同!這叫唐天鵝如何等得呢?惡寇性急之餘.沙的一聲拔劍出鞘轉向師兄狄青族大聲道:「師兄不願出手,亦屬無妨,但請趕快離開,愚弟可要大開殺成了。」
狄育棟突上一步,喝道:「慢來!天胡,你說剛才這陣嘯聲是武少俠的同伴發出,而這位解姑娘則說它是百鳳幫的石英笛,欲知誰是誰非,並不太難……」
狄青棟話未說完,怪嘯突又再度傳來。
唐天胡臉色修變,持劍厲聲道:「師兄,你也太不信任小弟了!」
狄青棟沉臉冷冷道:「話不是這樣說……」
唐天胡緊接著道:」數十載同門之誼,竟不及他人片面數語,小弟無顏在此!」
說罷,一長身軀,急向嘯聲傳來處飛縱而去!
狄青棟厲喝道:「叛孽休走!」
武揚伸手一欄,勸道:「事情至此,業已不辨自明,掌門人只要知道了真象,也就可以了,魔幫人多勢雄,掌門人又何必輕蹈險境,逼其反噬?」
狄青棟抱拳道一聲:「老朽慚愧。」
身軀一轉;大踏步而去!
小韻待狄青棟去遠,攏近一步,悄聲道:「七公主連發三次召英笛令,只要是在城裡的幫徒,都該到場聽令,公子不想去看看麼?」
武揚沉吟著點頭道:「也好」
小韻手一招道.「走!」
於是兩人先後飛身登上城牆,由城牆上繞到東門,經小韻指點之下,武揚看到里許之外,似有數點螢光正在天空中閃爍。
小韻說道:「在夜間,這七點螢光,便表示下面系七公主的駐在地。」
武揚問道:「這種信號,不是人人能用吧?」
小韻點點頭道:「是的,這種發光之物,名喚『螢光貝』。帝君用金色,皇娘用白色,公主用綠色的,各司用紅色,令主以下,不准使用」
武揚又問道;」我們可不可以再向前走近一點?」
小韻笑道:」有婢子在,當然可以。不過,這一路過去,少俠可是千萬別出聲,免得叫我們公主為難。」
武揚忙說道:「這個當然。」
於是,小韻領著武揚,輕輕跳下城牆,躡足走向那座螢光發出的樹林。
在離螢光約四五十丈處,小韻停下腳步,隨手折下三段小樹枝,向附近樹頂以連珠手法射出。
不一會,右前方四射出四段樹枝,小韻輕輕啊了一聲道:「巧得很,是四丫頭小環守在這一面,我們可以進去了。」
武揚緊緊跟在小韻身後,向林中快步走去,在行經一株高大的榆樹旁邊時,武揚藉著星月微光,看見一名蒙面少一女,正倚在樹丫間朝自己打量不已。
小韻向那少女笑叱道:「看什麼?」
那少女點頭道:「化裝相當高明,要不開口,真連我也。都認不出來呢。」
小韻猛然一啊道:「對了,怪不得那廝方纔那樣有自信,原來他是聽出我的聲音不像解姑娘,啊,多虧你丫頭這一會兒提一句,否則日後隨侍公主,準會給唐賊指認出來。」
說到這裡,忙問道:「那唐賊來了沒有?」
小環搖頭道:「我這一邊沒有看見人,你們小心一點,自己溜進去看吧!」
小韻點點頭,輕徑一拖武揚衣袖,繼續躡足問林中走一會,直到看見林中空地上排有七處香火,方才停步下來!隱在一排樹後。
武揚這時看清:在七柱香火過去的一塊空地上,正有一名官妝女子面南而立,無疑正是那位七公主何慧卿。
在七公主對面五六步處。另外乎排著五名蒙面黑衣人,這時,場地上六人靜立著,不聞一絲聲息,似是尚有所待。
就在這時,西北方忽然響起一聲嬌叱道:「止步,通名!」
「密豹一令唐!」
「好得很,哼,這時才來,進去領罰吧!」
「謝謝大姐!」
武揚暗暗好笑:「真是不怕官,只怕管。」那樣一位桀傲難馴的惡徒,黨進一名詩婢呼來喝去,不惟不火,且還得恭謹如一,真不知到了七公主面前,又是怎生一副模樣。
武揚思忖著,一面凝神望去,但見一名黑衣蒙面人由西方現身,相距七公主尚有十步之遙,就已躬身到地,挪懦道:「密豹一令,唐天鵠晉見七公主,因事來遲。公主恕罪。」
七公主淡淡地道:「何事來遲?」
唐天鵠俯首道:「卑職因遇武揚向敞派掌門告密,方當面與其理論,正在通那小子動手,以便趁機剪除之際,不意召英笛令,只得匆匆趕來,因恐遭敵跟蹤,來時取道迂迴,故而晚到。」
七公主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徐徐道:「既為正經事所料,想你無罪。但你唐令主方才到本司寓所中吵鬧,又算什麼意思?。
唐天鵠惶恐地忙說道:「事因有人覬覦公主鳳輦。」
七公主接著道:「客棧前後門均已上閂,又有本司侍兒守在車上,縱令有人意圖行竊,其能擎車飛越高牆嗎?」
唐天鵠訥訥地道:「也許……來人……只是想竊車上之物」
七公主冷冷道:「那麼擒住那賊人沒有?」
唐天鵝連忙道:「賊人就是武揚。」
七公主一哦道:「那你阿不早說?」
唐天鵠分辨道:「卑職當時只認得小子身邊的那個解家丫頭,因為這丫頭系經卑職擒交陶香主等人看管,並還親自廢了她的功力,不意竟被小子救了出來,同時小子不知使用什麼方法,竟還為丫頭恢復了一身功力,卑職本意欲煩公主座下幾位大組合力擒人,都因一時無法兩下兼顧,最後又給小子和那丫頭溜了。;ˍ七公主冷笑道.「誠然,本司那幾名待婦,若無本司吩咐,誰也指揮不動,不過,你唐令主當時若說出那人就是宮中要犯武揚,他們又豈會袖手不管?」
唐天鵠忙說道:「卑職已經說過,當時並不知道那人就一是武揚。是卑職回到下處見陶、宋諸人被殺後。以及小寇密字,才」
七公主冷冷插口道:「好!就算你當時並不認識。那麼,你店合主再度和邵武揚遇上時,為何不發出求援信號。這裡面是否別有難言之隱?」
唐天鵠驚得汗流泱背,道:「公主明鑒!「
七公主冷冷道:」說出一個道理來!」
唐天鵝惶恐池道。「卑職當時並不以為拿不下那小子。同時因有師兄在側,本想一舉兩得,藉此設詞煽動掌門師兄」。
七公主喝道:「措詞不當!」
唐天鵠忙更正道:「是……是的,卑職想藉此勸服掌門師兄,認清那小子乃一謊徒,要敝師兄投歸本幫,不意公主卻於這時發出召英今。」
七公主緩緩道:「過去的事,暫且不去說它。現在,你犯了什麼錯誤,你自己知道沒有?」
唐天鵠雙膝一屆,跪在地上,顏聲道:「卑職貪圖大功獨建,致令犯人脫逃一串職該死!」
七公主頷首道:「既能自知錯誤,尚不無可者之處,這裡的事,另差別人,陶、宋兩人屍體,應即掩埋起來,去吧!
唐天鵝再拜叩首道:「謝公主鴻恩;」-一拜畢起身,匆匆退去!
「七公主」此舉大出眾人包括暗處的武揚、小韻在內意料之外,唐天鵠去後,七公主忽然轉向當中一名黑衣蒙面人,沉聲吩咐道:「常隊長,你速率鴿部弟子暗跟唐令主.將他今後一切行為按期匯報;若遇他有不法情事,隨時飛根本司。」
武揚暗暗點頭,原來她是因為此魔為宮中紅人,想找一個令惡魔口服心服的機會再下手剪除!
當下只見居中那名蒙面黑衣人應聲躬身道:「常永吉遵命!
武揚聽黑衣人報出姓名,心頭不禁一震,暗忖常永吉乃丐幫一位知名護法,為何竟也放暗投魔幫擔任起頭目來?接著,七公主點一點頭,羅袖微揮,居中那名蒙面人便與右側二人聯袂而去。
這時,空地上只剩下二名蒙面黑衣人站在七公主面前,七公主目送黨永吉等三人身影消失,緩緩回過頭來道:「侯隊長,你方才說密熊一令擒獲冷秋華,那是多久的事了?」
武揚暗叫一聲,我的天啦,心頭受震之烈。比聽到丐幫一名護法淪為魔幫頭目,何啻超過千萬倍1他此刻一時衝動之下,真想馬上出去問個明白。
小韻連忙傳音喝道:「少伙不可造次!」
同一時候,只見空地上那名候隊長躬身道:「已擒下五天了。」
七公主微怒道:「那麼,密熊一令他為何遲遲不向總官申報?或向本座這邊先行報備?
這廝可是另有圖謀?」
侯隊長急忙說道:「卑職只知密熊令主擒得龍鳳劍冷秋華之後,恐怕途中遭劫,不敢解送急、官,至於如河處置,卑職尚未另獲消息。」
七公主揮手道:「趕快去派人秘密查報,若果密熊令生王一世確有不利於本幫之異謀,或有擅自處分要犯之舉動。論你使用本司七鳳令將他押解總宮,交由三司會審。」
話發同時,一面風旗脫手飛出。
那名候隊長伸手抄住,躬身造:「卑職遵命!」
話畢,迅與另一名黑衣人飛身而去。
七公主遣走了最後二名蒙面黑衣人,徐徐轉向武揚藏身之處;輕笑頷首道:「你們可以出來了!」
武場來時無聲無息,藏匿處又極隱蔽,不料最後仍被這位七公主警覺,不禁對這位七公主暗暗敬佩了。人、當下即與小韻現身,拱手笑道:「何女俠好眼力!「七公主取下面紗,嫣然一笑道:「謝少俠褒獎。」
武楊笑道:「在下十分敬佩姑娘遇事之善於處斷。」
七公主忽然正容道:「意卿意欲懇請少俠代辦一件事,不知少使可肯俯允?」
武揚叵問道:「可是設法救出龍鳳劍冷秋華冷女俠?」
七公主點點頭道。「是的,我表勇以華山派的武藝傳給我,我自然也算是華山一名弟子。於今她落在魔幫熊隊令主』王一世手裡,按理本應由我親自趕去解救!但是,以我目下之身份,又不便與魔幫公然為敵……」
武揚忙道:「姑娘放心,憑華山與寒門歷代之交誼,在下亦屬義不容辭,那王一世此刻在什麼地方呢,姑娘是否知道,」
七公主指著小韻道:「在平昌到通江的巖水之畔,這丫頭知道,叫她帶你主就是了。」
武揚點頭道:」好,在下馬上動身,尚清姑娘多多照應那位解姑娘.」
七公主迅速接道:「這個當然,不過,王一世那廝武藝不俗,飛熊堡所擁有的十八名香主。都是幫中一時之選,你二人要特別當心才好。」
武揚含笑點頭道:「小可理會得……」
說罷作別要走,忽然想起一事,忽又轉身道:「小可為了救人,不充分身,但在此地已發現天忘老人;與無慾前輩的蹤跡,姑娘能否秘密訪查並設法予以保全?」
七公主連忙頷首道:「這是慧卿份內事。不勞費心,同時,魔幫也正在加緊訪變這二位前輩的行蹤了。如果兩老不幸落進魔掌;我會很快知道的,只是這一耽擱,解家姑娘恢復功力的事,可又要多延遲一些日子了.、武揚皺眉道。「那也顧不得許多了。救下兩位前輩,畢竟要緊些。」
說著,兩人依依揮手作別,武揚領著小韻,走出樹林,開始連夜取道向通江方面進發。
由羅江到通江,約有五百里之遙。若定聞中,儀隴,經平昌,溯渠江北上,雖然路程較近,但因這條捷徑中間,被無數河流截斷,水勢湍急,舟楫難行,走起來相當不容易.武揚略加思索,最後決定改走中江,三台,鹽亭,南奔儀隴的官道,以免因渡河費事而耽擱行程。
第二天早晨,武揚與小韻,東渡嘉陵江,齊始取道向儀隴進發。
兩人剛剛踏上富道,忽聞身後傳來一陣駕鈴聲響,回頭一看,只見兩匹駿騎正並轡飛馳而來.兩匹馬背上,分別坐著一名綠衣少女,各於馬鞍前面的判官額上豎著一面三角小旗.兩下相隔尚有百文左右,左首馬背上那名綠衣少女已然遙遙吃喝道:「喂!前面那一對男女趕快讓開,被馬撞死了,可沒人賠命!」
就漢兩句話的時光,怒馬如飛,兩騎已衝近了四。五十丈,小韻意拉武揚衣袖,避問道左,同時悄聲道:「是五公主身邊的丫頭!」
武揚一哦道:「好極了!」
小韻還沒來得及反問是什麼意思,兩騎已至近前,同肘,在兩騎後面又接著湧現四五騎,一路煙塵滾滾而來,為首一女,正是妖艷如花的五公主1這一瞬間,先到的二名綠衣少女,突然勒位坐騎,左首那名綠衣少女在馬嘶聲中,掃了小韻肩後一眼,止不住輕咦道:「小妞兒居然背著一把劍?」
武揚恐怕小韻口音被對方聽出,急忙接口道:「河井兩不犯,姑娘們請趕路吧!」
那綠衣少女斜晚他一眼,嫣然笑道:「這位姑娘是你什麼人不會是妻室吧?」
小韻忍不住抬起頭來,狠狠地瞪那綠衣女一眼,忽然,還在數十丈外的五公主傳來喝聲道:「珠兒啊,你們做甚不走,」
那綠衣少女粉瞼上,止不住微微一紅,又向武揚戀戀然瞟了一眼,然後急急策馬奔去。
小韻輕輕哼了一聲道:「全是些賤貨!」
武揚連忙制止道:「你裝啞巴好了,別讓她們聽出口音來、」
緊接著,以五公主為首的五騎也跟著如風而到,說來可笑,那位五公主也只向武揚看了一眼,競也像那綠衣少女一樣,輕咦一聲,向後打個手勢,五騎頓時先後停下,她目光溶溶地注視著武揚道:「少俠尊姓?」
武揚身在魔宮時,雖曾與這位五公主有過一面之緣,但那時魔女也系面垂輕紗,無法看得真切,這時魔女露出本相,他才發覺這魔女端的是艷麗如仙,不愧一代尤物。
只聽她一副歷歷罵聲,就已夠人心族搖搖,不克自持了。
武揚暗想:倘能擒下這丫頭作為人質就好了,這樣也許能換出冷秋華。不過,他擔心對方人多勢眾的,而這位五公主又非泛泛之輩可比。他怕萬一洩露身份反而弄巧成拙,所以一時間頗感猶豫。
那位五公主見武揚兩眼發直.「一直向她凝視.本已嬌艷無論的臉上.更泛起兩朵紅暈.嫣然一笑,接著道:「這位少俠,你幹嗎盡看著我?問你的話,你聽到沒有?」
武揚暗討道;突施襲擊.雖非武人之正常行為,但對付百鳳幫人物,似亦不妨便宜行事。』心意立決,故意反問道:「姑娘問什麼?」
五公主拋了個媚眼道:「問少俠尊姓呀!」
武揚走上一步,躬身道:「小可武揚」
藉著身軀前俯之勢,右掌疾舒,閃電般向對方的腳勝一把抓去!
五公主想不到武揚會突起發難,一個揚字方剛入耳,左腳已被抓緊,情急之下,一聲嬌叱,纖腰一折,順手就是一掌。
武揚左臂一抬,輕輕撥開來掌,右手猛可擔加上三成勁道,魔女痛得尖呼起來道:「哎啃,死人!你要死啦?
武揚一聲朗笑,移指扣緊魔女救麻穴,順便一把將魔女拖下馬來。
由於變起倉促,不但五公主身後四婢不及援手,就連小韻也料不到武揚會進爾下手擒人,一時馬上馬下,全給瞧呆了!
武揚人質到手,迅向四婢厲喝道:」誰敢動一動,小爺一就撒人!」
五公主急忙大叫道:「丫頭們不許動!
武揚微微一笑,接著將魔女點了穴道,遞去小韻手上,示意小的就騎魔女那匹馬,由他隨後護行.五公主驚呼道:「你們究竟是誰?要將我抑去哪裡?」
武楊笑道:「在下不是已向公主報過姓名了麼?總裁或其人情非得已,只好暫時委屈公主一下,只要公主不作逃跑打算,武某人絕不虧待你這位公主就是了。」
五公主一怔道:「你你真的就是『俠魂武揚』?」
武揚點頭道:「不錯!
五公主忽然問道:「你.剛才怎麼說?誰是百鳳幫的五公主?」
武揚笑道:「我的沈波大姑娘,請別在我武案人面前再要花樣好不好?武某人進過資幫他率。知道的事,並不算少!
五公主作詫異之狀道:「我的名字喚作『來卿』。誰叫什麼『沈波』,」
武揚早由七公主口中獲知五公主名叫「來卿」,但當日,五公主與金總護法爭執時,卻自稱「沈波」,料想魔幫這些公主。每人定必有「名」有「字」,就如七公主既名「何慧卿」,又名「駱又卿」一樣。
他現在要指出這一點並不難,但是,他不想把七公主牽涉進去,所以,這時只淡淡地答道:「你是沈波也好;是來卿也好,反正只要把你送到飛熊堡,便可分曉了。」
五公主怒叫道:「為何要將我送去什麼飛熊堡?」
武揚笑笑道:「去換華山掌門人冷女俠主婢之自由!
五公主掙扎道:「我不要去!」
武揚淡淡一笑道:「不想去,只有一法;馬上差人傳出百風令,去王一世那裡將冷女使主婢要過來啊!
五公主抗聲道;」我不知道什麼叫做百鳳令?」
武揚向小韻點一點頭道:「搜她身上;」
五公主穴道受制,無力掙扎,四婢又不敢亂動,眼看小韻在她身上摸索,不一會,「五鳳旗」,「百鳳今」、『淬毒暗器」,「迷魂藥物」等,通統搜了出來,魔女直急得珠淚進流,叫又不是,嚷又不是。
武標由小韻手中接過那些東西,揚了楊笑道:「這是些什麼?」
五公主突然抬臉恨聲道:」老實告訴你們,將姑娘送去飛熊堡,或是迫姑娘發令討人,均是白費,王一世那廝,根本就不會聽我的話。」
武揚不為所動道:「王一世只是貴幫一名令主,不是嗎?」
五公主冷冷道:「他是金重山的心腹,依著金重山撐腰,無論哪一位公主,也不在他姓王的眼裡,信與不信,是你們的事!」
武揚徐徐道:「姑娘只須傳出百鳳令和五鳳令.飛熊堡放不敵人,都與姑娘無涉!」
五公主道:「兩樣東西部在你們手中.傳不傳還不是隨你們高興?「武揚接著道:「尚欠一名傳令人。」
五公主冷芙道:「你把我看成一名人犯,教我如何還有發令威信?
武揚回目四顧,但見五公主的侍婢四人控馬在後,二人遙遺在前,知道就是稍予活動餘地,該亦無礙,於是運氣人掌,伴去對方紛臂上輕輕一拍,消去對方雙臂運用之能,然後說道:「現在,姑娘除臂上功劃,已被小可以浩然真氣封閉外,其餘均與常人無異,這總可以發令了吧?」
五公主楊臉道:「到了飛熊堡附近再說行不行?」
武揚連忙點頭道:「當然行!
魔女一甩頭,前面兩婢立即撥轉馬頭,策轡而去。
武揚淡淡接著道:「後面這四位大姐,也請暫時走去前面。」
五公主微微一呆道:「為什麼?」
武揚微微一笑道:「貴幫的迷魂藥物,與淬毒暗器,實也令人防不勝防.」
五公主冷笑道:「俠魂也怕死?」
武揚淡淡一笑道:「不是怕不怕,而是值不值得的問題!
魔女無奈,只好再合馬後四峰先行,接著,大家一齊上路,因為武揚沒有坐騎,所以一路走得並不快。
走了一段後,五公主忽然回頭問道:「少俠以為我駱來卿真如傳聞中那樣淫蕩無恥嗎?」
武揚一怔,隨即乾咳著道:「人言……咳……當然未可盡信。」
五公主哪有聽不出武揚足在敷衍她之理?沉默了片刻,忽然悠悠一歎,自語般接著說道:「不論少俠信與不信,婢子要說的,仍得說完,婢子之穢名,繫起自年前,當婢子仍然獲知我們那位大姐鳳卿忽然成了三皇娘之後,因而疑及自己也許是帝君所生,甚至亦非帝后所生。恐怕那種事,有一天或將也會落到婢子身上,這才選中這條下下之策。故意縱使侍女放蕩,我宣揚醜事,希冀保住一身清白……」
「公主」會變「皇娘」,這倒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呢!
假如這丫頭所言不假,這裡或許真有曲折,亦未呼知。武揚想著,乃對魔女之自清,暫加保留,接口問道:「你講的帝君,應該就是百鳳幫主了,你叫駱什麼名字?」
五公主搖搖頭道:「婢子也不知道我們那位帝君的名字,只知道他性駱,同時知道元配帝后就是他的親妹妹!」
武揚一呆道:「有這等事?」
五公主幽幽一歎道:「我洩出這段秘密,就算是捏造的,依幫規論罪。也該萬蛙鑽肌,暴骨露屍的了,騙你,又有什麼好處?」
武揚遲疑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呢?」
五公主淡淡道:「那還不簡單?本幫有一套八十一把精妙絕倫的劍法,身為公主者,只能獲得三十六把,惟有皇娘,才能獲傳七十二招,有次我無意中發現,我們那位大姐風卿,竟多練三十六招。她不是成了皇娘是什麼?」
武揚接著道:「姑娘安知今大姐另外三十六式劍法,不是偷學得來?」
五公主哼了一聲道:「偷學?她向誰偷學?自從她多練三十六式劍法之後,沒有幾天,便被調出總宮,說是另有重用,幾天之後,帝后就宣佈帝君新封了一位三皇娘!我藉口覲見,發覺這位三是娘的身材,舉止,口音,幾無不與大姐鳳卿相同武標又問道:「你說帝后就是帝君的妹妹又有什麼依據?」
五公主道:「那是我的一名侍婢偷聽來的,她們獲我恩准放蕩,各有稱心如意的郎君.也就死心塌地替我盡力.其中有一名被調去服侍帝后,就在第四皇娘入宮的那天,她聽到帝后與帝君大吵大鬧。話裡有這麼一句:『我是你的親妹妹,你敢把我怎麼樣,別讓我發起很心,先把你廢了.」
武揚皺眉道:「你們那位帝君,殺人不眨眼,怎會反而拍了帝后呢?」
五公主道:「這一點誰也不明白,帝君殺過不少妻妾,唯有對帝后不敢速拗,猜想必是帝后有鉗制他的妙法吧?」
武揚點點頭道:「你們的帝后,若沒有毒辣手段。也不致於敢那樣頂撞,那麼,他們又因何事吵起來呢?」
五公主恨聲道:「因為那位四是娘,就是二姐明卿!」
武揚止不住又是一啊!
五公主接著道:」據說,帝君在那天夜裡表示,外人全不可靠,惟有以女兒名義養大的丫頭,從小習慣了順從,才能令出必行,調度如意!」
武揚劍眉皺道:「以姑娘之聰明,既知以身伴虎,終不免有青虎吻之虞,又為何不早尋自喜之策?」
五公主歎一口氣道:「婢子何曾沒想到逃走一途,然而,本幫偵騎四優十能否逃脫固成問題,即使能夠脫身,又何處找依靠之人,唉!」
武揚蹩眉道:「芳駕為了自己之清白和安全,而免下令手下侍婢……那……那些侍婢不成了無辜受累?」
五公主粉腮微紅道:「那些丫頭,她們都是出於自願,同時……咳……她們也並非人人像你心目中那樣放蕩。所謂雕鑄司,就是要把新人雕鑄成材,這是幫中施政手段之一,為帝君所默許,婢子又何能為力?」
武揚哼了一聲道:「芳駕既然處處自感無能為力,外人當然更是愛莫能助;說得不客氣一點,芳駕對升任『皇娘『一事,恐怕也未必真的視為畏途吧?」
五公主搖搖頭道:「少快放心,婢子將繼兀被選皇娘之可能,因為帝君最不喜人盡可夫之女子,婢子故意造成的不潔之名,已使他對婢子不屑一顧,倒是我那持重的三姐迎卿,四姐皓卿,和那鬼靈精似的七丫頭,早晚也許難逃這一關。」
聽到七公主早晚亦有被選皇娘之厄,武揚不禁暗吃一驚,忙說道:「不可能吧?」
五公主道:「可能不可能,事先誰也不敢說一定,不過從種種跡象看來,幾個丫頭也許有希望就是了!」
武揚默然。他暗自盤算著,應該如何將此一危極盡述見知何慧卿,好預為防範計,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向前走了一段,五公主忽又於馬上回頭道:「武少俠知不知道丹碧山莊為何遭帝君之忌的原因?」
武揚一呆,張目道:「你一你說什山」
五公主輕輕噓了一口氣。卻未繼續說下去。
武揚知道丫頭是在賣關子,真恨不得立刻上去賞她一個耳光,但他瞧對方已被封了雙臂穴遣,等於半個廢人,心下又覺不忍,只好問道。「姑娘怎麼不開口?」
五公主緩緩說道:「告訴你吧,貴莊之所以被毀,全因為令曾祖與天忌者人相交莫逆,從而獲知本幫不少隱秘,以致招致了帝君之大忌!」
武揚腦門裡好比電光一驚,智慧之門領被打開,不覺欣然失聲道:「我知道了!」
走在前面的四嬸,聞聲之下不禁一齊吃驚地回過頭來.五公主忙向四婢喝道:「沒有你們的事!」
四婢互望一眼,立即轉過頭去。
五公主接著轉向武揚道:「少俠知道了什麼?」
武揚興奮地道:「為報姑娘坦誠告知此一重大秘密,在。下願為姑娘解除雙臂禁制,以示我姓武的並非不知好歹之人,投我以桃,報之以李,只要姑娘真心合作,極意向善,我武某人決盡所能相助!
武揚此話一出,小韻不禁失聲一啊,五公主怔了怔道:「這一位原來不啞?」
接著轉向武揚含笑道:「武少俠難道就不怕婢子穴道解開,到時候會反臉為敵麼?」
武揚毅然道:「在下話已出口,絕無反悔之理,就請姑娘下馬,容在下施為,至干姑娘將要怎樣做呢,慎思而後行之可也。」
五公主投出感激的一瞥,一躍離鞍。
小韻卻暗暗著急,卻又不便開口勸阻,只得暗凝真力戒備,眼看著武揚將五公主雙臂穴道-一解開了……
五公主雙臂恢復自如,不禁粉面生春道:「謝謝少俠了。」
武揚釋手從容道:「姑娘穴道已解,如今為友為敵,可以選擇了!」
五公主拋了個媚眼,笑道:「少俠難道真以為我來卿如此不明事理麼?放心吧!還有,噗,請這位姑娘也別再裝啞巴,好好一個人憋著不開口,可不大好受呢!」
小韻冷冷一哼,昂首不理。
五公主冷冷一笑道:「你丫頭少神氣,別以為你丫頭真能騙過了我,如果本姑娘猜得不錯,你丫頭如不是七丫頭房裡的人才怪!」
小韻被揭破底細,不禁漲得玉容全鮮,武揚也暗服這魔女眼光果然厲害,當下只好苦笑道:「她裝啞,也是情非得已,姑娘既已與在下化改為友,過去的事,請姑娘不必再提如何?」
五公主斜夠了一眼道:「早說這話多好?」
武揚笑了笑道:「還不太遲。」
五公主偏臉想了一下道:「飛熊堡王一世那廝,精明無比,不論騙不騙得過,我似仍裝受制,到時候才有換出冷女俠之望」
「姑娘若能如此,小可感激不盡。」
五公主接著道:」不過,為了逼真起見,你二人應繼續輪流監守於我,最好坐臥相隨,寸步不離,才不致引入超疑』武揚點點頭,「這當然。」
於是,五公主仍裝出雙臂受制,直身跳上馬背,繼續進行,走了一段,忽然轉身問道:
「對了,少快方才說知道,系指何事而言?」
武揚坦然相合適:「當姑娘告知魔帝姓駱,在下即疑心這位魔帝可能就是天忌老人逐出門牆的那名劣徒駱陽鐘,現在姑娘既說寒門被滅,乃因先祖與夭忌老人交往逾常之故,益證在下先前所疑不假矣!」
五公主搖搖頭道:「駱陽鍾這個名字,婢子沒有聽說過。」
武揚接著道:「另外還有幾點:第一,據說丹碧山莊禍起之後,唐天鵠曾在莊內盤桓甚久,這顯然是在裡面搜查天忌老人與先祖之交往證物,以便追查天忌老人之下落,因為誰有天吾老人的不傳之秘,才是魔帝武學上的剋星,天忌七人一天不死,魔帝是不會安心的,此點足為二人有師徒關係之明證.「第二,天忌捲入收徒,只有無慾叟,唐門兄弟,和先祖等人知道,廉帝先滅丹碧山莊,繼滅川南唐門,可見他目為了隱藏當年五個,而由此也可進一步斷定,這位魔帝其業為驗陽鍾無疑.」
五公主點點頭道:「很有道理。」
武揚想了想,又道:「小可只有一事弄不明白,擬請姑娘據實答覆。」
五公主眼波一橫道:「什麼事?」
武揚接著道:「就是在十幾年前,武林中曾有過一個喧赫一時的『毒鳳幫』,並以『百風旗』為該幫信物,現在這位魔帝卻創出一個『百鳳幫』,同時亦在搜尋以前『毒鳳幫』的那面『百鳳旗」,這兩者之間。是否深具淵源?」
五公主峨眉一展,嫣然笑道:「少俠算是問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