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民一怔,急忙傳音問道:「什麼怪事?」
白老傳音答道:「馬大年本人來了!」
蘇天民大感意外:「什麼?五行惡駝單槍匹馬一個人間來天王府?」蘇天民這時為欲瞧個究竟,等不及徵求白老許可,雙掌著力一按,身軀一躬一彈,貼著屋面向前平平竄出一丈四五!
白老見蘇天民靠來身邊,僅掉頭望了一眼,亦無其他表示。
蘇天民身軀伏定,謹慎地探頭向下望去。
下面,在走廊盡端有著一排小房間這時只有中間一個房間有燈光透出。就在蘇天民舉目望去的當口,房門口燈光一暗,一先一後閃身出現兩名長衫老人!
兩名長衫老人一胖一瘦。瘦老人正是符老;而那名胖老人,不問可知,顯然就是另外的那位金老了。
眼下這位三鐵衛之一的金老,生相頗為奇特。
只見他身軀圓滾滾的像個水桶,腦袋則像一個壓扁了的南瓜。
兩堆肥肉從腮幫子上掛下來,將一張寬闊的嘴巴拉得有如一個顏體公字,腿短,臂短,脖子更短,正是相書上的標準五短格局。
符、金兩鐵衛走出更房,北背而立,目注走廊中段,神情嚴肅,微帶怒意。
在符、金兩人注目處,這時正背著蘇天民和白老藏身這邊,塑像似的,叉手站著一名駝背老人!
仙帝馬大年今夜系何為而來?
來了之後等下又將如何脫身?
蘇天民想到這裡,心底下不禁為這位五行惡駝暗感焦急。
走廊上,雙方默默然注目僵持了一陣子,最後還是由那位骨瘦如柴的符老打破沉寂。
他先朝身旁的金老溜了一眼,然後轉向惡駝,抬頭悠悠問道:「馬大年,你知不知道,你此刻站在什麼地方?」
惡駝冷冷一笑道:「天王府,天字大牢前,面對著的正是天王三鐵衛中的符金兩鐵衛——
馬某人沒有回錯吧?」
符老眼皮做垂,緩緩點頭道:「不錯,全答對了!這是很重要的一點,以你這位仙帝在武林中的聲望和地位,要死得不明不白的,當然說不過去。」
惡駝冷冷接口道:「放心,怕死的不會來!」
符老側臉一哦,鼠目細瞇,焦唇微張;枯焦的唇皮下露出半排黑黃齒尖,細瞇的鼠目中則閃射出兩道灼灼精光,雙手一背,便向走廊中央輕咬著緩步踱來。
惡駝紋風不動,顯已抱定捨命一拚之決心!
蘇天民雙拳緊握,心跳急劇加速,緊張得近乎窒息。即於此際,那位肥團團的金老雙睛略轉,忽然搶出一大步,伸手將符老一攔道:「符老兒且慢!」
符老止步扭頭道:「金老兒是否還想跟這駝鬼套套交情?」
金老沒有接腔,轉向惡駝眨了眨眼皮道:「馬駝子,咱們可否開誠佈公談兩句?」
惡駝冷冷回答道:「洗耳受教!」
金老注目接著道:「首先,你駝子知道的,平遙與太原,近在咫尺快馬不到一天路程。
那麼,閣下有沒有想到,自平遙有了這座天王府,你駝子在太原,照樣喝茶下棋,絲毫未受干擾,這些年來,這種局面是靠著什麼在維持?」
惡駝冷冷道:「是靠了馬某人未因有著一座天王府就嚇得不想活下去,以及未因三鐵衛之大名而改變生活方式!」
金老淡淡說道:」話可以這樣說,謂之答案則不然。」
惡駝臉面微仰道:「那就不清楚了!」
金老側目陰聲道:「要不要老夫現在告訴你?」
惡駝昂視如故道:「歡迎!」
金老語音一沉道:「正確的答案應該是:我們對你馬大年閣下根本不發生興趣,而並非惹你馬大年閣下不起!」
惡駝冷冷接著道:「世上沒有一樣惹不起的事和物,包括這座天王府,以及尊駕等三鐵衛在內!」
符老輕輕一嘿道:「我說如何?你金老兒根本就是自討沒趣!我看你金老兒還是退去一邊,由老漢送上去讓人家惹惹是正經!」
金老又是一攔,說道:「你老兒再等一等!」
符老蹙額喃喃道:「等,等,已經等掉將近一局棋,還要再等,真不知道你老兒今夜哪來的這股蘑菇勁兒!」
金老再度望向惡駝道:「馬大年,老夫相信,閣下無事不登三寶殿,同時,鬥氣亦非解決問題之道,現在能不能請閣下,打開窗子說亮話,將今夜忽然光臨本府重地的真正目的見告?」
惡駝沉聲道:「討人!」
金老微感意外道:「討人誰?」
惡駝沉聲道:「是誰都一樣,而且這一點也無關緊要。老夫只知道他是一個青年人,曾在太原各茶樓要找老夫下棋,最後為貴府兩位公子哥兒唆使姓符的架走了,有人要找老夫,老夫就得見上一面!也許老夫此舉有點不自量力,但相信你們幾個都清楚,我五行惡駝馬大年天生就是這種脾氣!」
金老緩緩轉過臉去朝符老望了一眼,符老淡淡說道:「人是老夫拿下的不錯,不過並不在這座天王府中。」
惡駝厲聲道:「不管他在哪裡,老夫只知道向拿人的人討人!」
符老雙手找去衣袖中,拱了拱,聳肩道:「老漢大概只有說聲抱歉了!」
惡駝大跨一步,干指厲喝道:「姓符的,你站出來!」
符老頭一點,慢吞吞的道:「這倒可以。」
後者口中說著,果然向前走了出來。這一次,金老僅將雙眉皺起,而未再加阻止。他雖然深知他們那位老魔王,最終目的在於屈使「九帝來朝」,而不願在初衷未遂之前向九帝中任何一帝下手,但是,符老兒的脾氣,別人不清楚,他可清楚,情勢演變至此,就換了老魔王來,都不一定就能攔得下,強攔的結果,徒傷感情而已!
符老向前走出三步,雙手仍然攏在衣袖中,畏畏縮縮,搖搖晃晃,一副煙鬼子走在朔風中的可憐模樣。
五行惡駝並非不知道天王府中三鐵衛棘手難碰,無奈此公生性吃軟不吃硬,只要對上了,從不作善後打算。這時他見對方那副吊郎當相,更如火上加油,當下一聲怪吼,雙掌齊翻,全身緊隨著一股狂飆向前撲出!
好一個符老,會者不忙,忙者不會,這時容得惡駝搶人中宮三尺之內,方才雙肩一抖,有如猛打一個寒噤似的,上身微仰,雙臂遽分,成兜抄式一圈一捧,由下而上,竟想將惡駝抓起來一撕兩半。
惡駝位列帝榜,名無幸致,一身成就自非泛泛之輩可比;他現下雖說是扶怒出手,但是,他於衝動中,依然能憑老到之經驗保持怒而不狂。
敵人雙臂一分,他便發覺三鐵衛名不虛傳,跟前這名癆病鬼似的符老,果然較之十殿閻羅還要難得罪。
惡駝一旦感覺到對方雙臂運轉間,那股無形罡氣竟如鋼鐵般堅硬,立即縱身側掠,饒得如此,布袍下襟依然為對方指尖劃破一大塊!
惡駝出手便落下風,怒火更熾;他牛勁發作,頗想試試對方一身功力究竟渾厚到何種程度,於是,身形一旋,腰馬微挫,提足全身真氣,春雷似的一聲大喝,再度湧撲而上!
這一次,惡駝謹守第一招之教訓,雙足不離地面,下盤穩實如山,對方除了閃身趨避,便只有正面硬接一途!
符老嘿嘿一笑道:「想秤秤老漢斤兩麼?好得很!」
話發同時,腰背一弓,有如摸魚般張開雙手十指,於身前地面輕輕一按,然後指尖微揚,掌根略沉,推滾石似地猛然向外一推!
這一招不但大山惡駝意外,且為惡駝生平所僅見之一招怪異手法。
因為此老身材枯瘦短小,僅及惡駝雙肩,加以出手時腰背又已拱起,不啻一下縮去惡駝胸腹之下,惡駝雙掌主力落空之同時,下盤卻給對方推得飄浮起來。
這一招,與前一招有異曲同工之妙,分別只是「後仰」與「前進」而已!剛才一招,惡駝如果逞強不避,就算能逃過一撕之厄,也必然會遭對方提腳向後倒摔而出;而今這一招,惡駝若是化解不了,那麼,一切恰好相反,就得頭下腳上,向前一路沖個狗吃屎!
尤有甚者,剛才是惡駝先期預感不妙,致能懸崖勒馬,避過一場大劫;而現在,在對方出手之前,根本毫無跡象可循,等到發覺不妥,業已化解乏術!
金老突然大喝道:「符老兒不可造次!」
惡駝上重下輕,一個收勢不住,雙目怒張,自符老頭頂上空筆直向前撲去,符老滑步側身,仰頭成望月式,右臂一抬,驕指如劍,就勢便待向惡駝腹陰探手戳去,及至聽得金老這聲大喝,方才有所警覺般,一閃身讓去一邊。
惡駝接連失利,而且一招比一招輸得慘,以這位烈火似的仙帝,其勢如何承得了?這時雙掌觸地,一個倒翻跳趕,怒吼著三度外上!
現在的趨勢是,符金兩老縱無傷敵之意,然像惡駝如此一再窮逼,將無法不還手,武場相見,忍讓之幅度是極為有限的:撇開天王府中那些成群一流武士不說,僅符金兩鐵衛
不,只是一個符老,也就儘夠這位仙帝身敗名裂的了。
蘇天民至此業已忍無可忍,仙帝系為他而來,為他而受辱,站在道義立場上,至少他蘇天民也該下去與對方共生死,同患難,才是正理。
蘇天民知道目下的形勢已是刻不容緩,只要激起符老性子,認真還上一次手,惡駝可能就有生命之危;所以,他念頭一起,立即付諸行動,當下雙掌一按,口中大喝一聲:「大家通統住手!」
大喝聲中,身形有如剪水春燕般,斜斜倒掠而下。
蘇天民身形一落,一號牢前兩名五級武士首先發出一聲驚呼:「啊!九王子!」
蘇天民原意是想先以一聲大喝阻住惡駝進撲之勢,然後直截說明自己就是太原找人的青年。
兩鐵衛無為難惡駝之意,由他加以勸說,惡駝或許會為大局著想,而跟他一同離去亦未可知。
這樣做,營救夏侯芳之舉自然宣告落空,不過那也只有等到以後再說了!這原是蘇天民的如意算盤。但是,蘇天民卻忘了他現在已是九王子公孫勇的面目,直到兩名武士的驚呼入耳,蘇天民這才一下驚覺過來。
如今,問題微妙而複雜。蘇天民知道:現在,一個弄不好,很可能就會使得他和惡駝雙雙陷入萬劫不復之身!
那就是說:。」
假如公孫翠的易客手法可以信賴,他真的讓符金兩鐵衛,以及一干武士們誤認他為九王子公孫勇,那麼,不論得寵與否,王子終究是王子,他也許可以因此得到不少便利。
反之,假如他冒牌身份被對方識穿,那麼,從他業已獲得自由推想,對方當不難想及公孫兄妹也許已遭意外;尤其是符老自信他那套封脈手法天下無人能解,如一旦發覺自己一套頗具自信的獨門手法硬是給人化解了,不因而怒得發狂,氣得發瘋才怪!
另外,蘇天民目前最大的危機是:那一邊由白老安排之「驚訊」,也許已經報來天王府,就算還沒有,也該快到了。
所以,蘇天民如果想賭一下,在時間上就不能放鬆一厘一毫!
蘇天民念轉如電,盤算一定,立向惡駝側目冷冷問道:「這位就是九帝中的仙帝麼?」
惡駝環眼一圓板臉道:「你小子又是誰?」
牢前眾武士不約而同,齊聲吆喝道:「姓馬的不得無禮!」
蘇天民仿著公孫勇的倔傲神態,向惡駝一揮手道:「走!別在我爺這兒窮吵瞎鬧,人在本王子別府中,要人的就跟本殿來!」
符老似乎很吃驚,急叫道:「勇少爺使不得……」
蘇天民暗暗揣測,真正的公孫勇在這種情勢下會採取何等態度呢?最可能的,也許就是相應不理。
因此,蘇天民就當做沒有聽得,身形一起,領先縱登大牢屋脊。
登臨屋頂的蘇天民,閉目之下,不禁暗吃一驚,原來他原先伏身之處,此刻已不見了白老人影!
蘇天民暗自凝神,知道惡駝已跟來身後,同時下面也似乎未有其他武士追上來;心中一喜,腳下立即加快。
下面,走廊上,金老望著符老道:「九王子近來似乎大有進境,不會是你老兒偷偷指點的吧?」
符老聽如不聞,瞑目攢眉,自顧喃喃道:「奇怪,這麼晚了,這孩子怎麼會突然跑來這裡!」
金老顯然也沒有去注意符老在說些什麼,這時輕輕歎了口氣道:「也難怪白老兒耿耿於心,九王子的確是個賢孝的孩子,儘管老主公不喜歡他們兄妹,他們兄妹卻能始終不發一句怨言,就拿適才來說,可憐的孩子為怕驚動他爺爺,竟連大門都不肯走……」
符老忽然睜目抬頭道:「老金今天這兒是我值夜,不便擅自離開,你老兒去叫兩名一級武士,馬上跟去阿勇他們住的地方看看怎麼樣?」
金老點點頭道:「好」
詎知金老一個好字方剛出口,走廊另一端,忽打前面奔入一名武士,氣急敗壞的叫道:
「不,不好,三殿下府中出事了,剛才有府中家丁過來說,九王子中了暗算,七公主以及那名蘇姓少年則不知去向,老王爺要您兩位老人家快快派人追截,務必要將七公主和歹徒一併追回了!」
符、金兩老相顧失色,符老挫牙低低道:「好個惡駝子,居然使的是障眼法,真後悔剛才沒將這醜鬼大撕八塊!」
金老帶著一絲愧意,輕聲道:「事情已經過去,別再說了,為今之計,亡羊補牢,尚未為晚,你老兒打算如何著手?」
符老先向那名武士揮揮手道:「你去回報老主公,就說知道了。」
那名武士一躬退去。
符老轉身注目道:「金老兒,你有沒有想到這次事件可能相當頭痛?」
金老眼珠一轉,失聲道:「你老兒是說!」
符老頭一點,緩緩說道:「是的,除了一個白老兒,可說誰也沒有這份膽量,若僅僅是九帝中人之作為,不是符某人自抬身價,根本不愁他個飛上天去,可是……有了一個白老兒雜在裡面……事情就很難說了。」
金老皺眉道:「這次我們老主公也未免太過分,這麼多年了,我們三人的脾氣他又不是不清楚,看吧、現在怎辦?」
符老悠悠仰臉道:「怎辦?辦不了也得辦!我們兩個跟別人不同,人家白老兒已調教出十名一級武士,殊功建立,報恩之願算了,雙方早就是合則留,不合則去。
我們呢?你金老兒還好,已有八名合乎一級之格,我姓符的至今才剛滿一半之數,三名二級武士算一個,也才不過是六人,事到如今,只有走著瞧了!」
金老蹙額道:「問題是,就算我們不惜跟白老兒翻臉,可是現在去哪兒找人呢?」
符老頭一擺道:「下棋去!」
是的,三鐵衛彼此瞭解,這不同於追截普通毛寇,時機重於一切,在登峰造極的武林高手之間,有時勞心遠比勞力更為重要,金老當然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一經符老招呼,立即點頭默默跟去更房中。
符、金兩老剛剛進入更房,前院忽然傳來一片嘈雜,接著。看守一號大牢的一名武士過來報告道:「府中起火了!」
符老揮手喝道:「滾開!屁大的事也來聒噪,前面那些披紅掛紫掛的傢伙都是吃飯的麼?」
那名武士低頭應了一聲是,輕輕又接道:「起火之處。似乎是老王爺的書房。」
符老一楞,金老拍桌罵道:「為什麼不早說?」
那名武士連忙垂手道:「是的,小人該死。」
符、金兩人無心再下棋,棋盤一推,雙雙出房向前院匆匆趕去。
三座天字大牢前,一場火爆的局面過去,這時又回復一片冷清。
白老離開天王府了,符金兩老如今也是心事重重,駐守大牢這邊的一干武士,在情緒上彷彿受到了感染。
天王府中,規律極嚴,每人均有指定活動地區,非經差派或調遷,等閒不許擅定離一步,這便是先前大牢這邊鬧得沸沸揚揚,卻始終不見一名其他武士出現的原因,同樣的,前院這時雖然起了火,駐守大牢這邊的武士則也只有佇足觀望而已。
前面的火勢漸漸小下去了,符金倆似為公孫老魔王留下,一直未見回頭。走廊上眾武士打著呵欠,一個個沒精打采的走向臥室,最後,在整條長長的走廊上,只剩下看守一號大牢的兩名五級武士。
兩名五級武士手扶劍把,成八字形分別斜倚在牢門兩旁門框上,一盞風燈在高高的屋簷下來回微微擺動,兩名武士在眼色中均佈滿一片倦意。
左首那名叫陳泰的武士,忽然低聲問道:「老邱,最近有沒有消息說要再派武士去洞仙山莊?」
叫邱春桐的那名武士,懶洋洋抬起半臉孔道:「去洞仙山莊有什麼好?」
陳泰搖搖頭道:「算了,跟你這種人說了也沒有用!」
邱春桐撩起一邊眼皮道:「聊聊何妨?」
陳泰低聲道:「別人不說,就像咱們,同樣都是一名五級武士,呆在王府裡,大錢不值一文,不是端茶送水,就是輪值守衛或者充牢卒,你曉得一名五級武士,一旦跟去洞仙山莊有多威風嗎?」
邱春桐舔了舔嘴唇皮道:「有多威風?」
陳泰左右溜了一眼,伸出頭去,低聲說道:「單舉一個例子你就不難明白了,那個蕭必修,在府中不過是一名一級武士」
邱春桐插口道:「一級武士也是你我比得的麼?我看,咱們再苦下去,將來能進到三級左右也就算不錯的了。」
陳泰皺眉道:「別打岔好不好?誰拿我們去比了?你想想吧:一級武士在府中雖是老大哥,除了王爺、三衛、和幾位殿下,就數他們神氣,可是,話雖如此,他們上面還有多少管頭,你去算算看!假如一名一級武士被派去洞仙山莊,情形又如何呢?且看我們那位蕭冬瓜吧,喝,「蕭總管』!多壯觀的一道名銜!」
邱春桐仍然不感興趣,打了個呵欠道:「只要你能成為一級武士,就在府裡這種享受也就令人心滿意足了。」
陳泰緊接著道:「那麼你知不知道一名五級武士,到了洞仙山莊是什麼待遇?」
邱春桐哂然道:「什麼待遇?」
陳泰啞聲道:「聽說除了吃穿用項,一律比這兒高出十倍以上之外,另外一人還有兩名貼身女婢,只要一個不如意,隨時都可以再換新的……」
邱春桐雙目陡圓,嚥了一口口水,直著兩眼道:「真的?」
陳泰乾澀地道:「我為什麼要騙你?」
邱春桐喃喃道:「怪不得」
陳泰似乎有點詫異道:「咦!怪不得什麼,為何不說下去了呢?老邱。」
老邱嘴角牽了牽,想說什麼,但沒有發得出聲音來,圓睜的雙眼,眼皮漸漸收攏,一條身軀同時慢慢軟癱下去。
陳泰一聲驚呼未及出口,身後已然有人沉聲吩咐道:「乖乖的打開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