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紅雲蓄勢縱身之際,忽然石碑晃動,因此雖然紅雲仍撲向鄭雷,他已身形不穩,一個身子在空中晃晃蕩蕩,時無法穩身發掌。
紅雲陡的呼氣挺身,勉強穩住了晃蕩之勢,雙掌一翻,正待雷霆一擊,不禁一凜,趕決將掌勢收回。
如果他不是驚覺得快,這雙掌下去,喪命的不是鄭雷而是雲霧狂人。
紅雲明明是撲向鄭雷,為何在發掌之際,當下卻變成了雲霧狂人了呢?
原來在石碑晃動之後,紅雲縱身凌空之際,一個好好的石墓,卻因內裡機關的發動,轉了起來,所以當紅雲要發掌時,正好將雲霧狂人轉到了鄭雷的位置,無意中救了鄭雷一命。
雖然石墓轉動,但雲霧狂人與鄭雷的內力拚鬥,雙方仍不能稍有退讓,亦不能分力對付旁襲的敵人,所以紅雲仍然還有機會致鄭雷於死命。
此時,紅雲身形已經勢竭力盡,反正鄭雷一心對付雲霧狂人,分不了身,紅雲就大膽的落向鄭雷近側,準備不發掌則已,如果發掌,只要一伸手就能逼點鄭雷全身大穴,那鄭雷就注定非死不可。
殊不知,紅雲正在剛落未落之際,呼延煒縱身上墓頂,金蛇鞭又掃捲而至。
這時的紅雲,已經勢竭力衰,要想在空際變換身形,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哇呀!」紅雲陡然大叫一聲。
眾人都以為紅雲命危旦夕,在發出垂死的呼號,鄭雷與雲霧狂人亦不禁同時一怔,但都不敢心有旁驚,急忙收懾心神,惟恐對方趁機作致命的一擊。
紅雲究竟並非泛泛之輩,他大喝一聲,鼓起餘力,兩腿一彈,身形一摔,把一個下落的身形,硬生生的移開了兩三尺,眼看金蛇鞭在空際象閃電似捲了一個空。
紅雲吁了一口氣,出了一身冷汗,趕快一施千斤墜,就往石墓落下。
這一次紅雲死裡逃生,落得極快,但當他發覺逃出枉死城,又上了森羅殿時,說什麼也來不及了!
原來他正好落向鄭雷和雲霧狂人兩人的掌力之間,他知道這一掌落下,有死無生,此時他唯一能做的,就只能發出一聲慘叫。
隨著這一聲慘叫,只聽像一陣爆豆子似的密密麻麻的炸聲,紅雲一個龐大的身子不見了,屍體衣衫全炸成了碎片紛飛,可讓墳墓下的五毒飽餐了一頓。
這一卞可嚇得墳墓下的眾人,都停止了戰鬥,呆呆的仰望著墓頂,眼睜睜的看到這慘劇的發生。
由於紅雲之死,倒救了鄭雷和雲霧狂人,本來二人非拼你死我活不可,因為紅雲之死,使得二人的內力都因這一爆炸,而得以發洩消散,二人都趁機跳下墳墓,解決了這場生死之戰。
適於此時,石墓轉動停止,石碑移動,墓門大開,五毒書生現身在墓門口,一付肅穆和驚愕的樣子,瞪目左右環顧。
延呼煒縱身下墓頂,落在他的面前。
雲霧狂人在石墓轉動時,已經暗暗心驚,此時又見五毒書生西門松出現在墓門口。
頓感大事不妙,以為他已經得手,就想率領眾喇嘛動手槍撲,但礙於鄭雷一旁,不免有點猶豫。
正猶豫間,西門松抱著沉重的足步,緩緩前移,後面呼延灼的雙手扶著那個黑衫看墓人出來,看來那看墓人已經奄奄一息,離死不遠了。
雲霧狂人一看,這明明不像得手的樣子,立刻又把心定了下來。
呼延灼和那看墓人出來不久,墓門關閉,石碑又恢復了原狀,顯然這古墓內的機關,在裡面的人可以完全控制。
呼延灼扶著的看墓人,剛剛走出墓門幾步,顯然已經兩腿連移動都不可能,被呼延灼拖前兩步,悶哼一聲,就頭一歪,死在呼延灼的手彎裡了。
西門松聽到他的悶哼,一個身子硬挺挺的,慢慢的轉身向後,鄭雷這才發現,西門松顯然負了不輕的傷!正想縱身向前看個明白,但立刻想起雲霧狂人還在一旁,不得不小心防備,剛一猶豫;西門松亦雙眼一翻,硬挺挺的向後倒去。
此時,呼延煒就在近旁,呼延灼趕快把看墓人的屍體放下,雙雙扶住他,緩緩的放他盤坐在地上。
鄭雷一看西門松,胸部起伏劇烈,呼吸急促,顯然真氣不繼,難以循軌運行歸宗,他暗忖:「這墓內機關,必然厲害非常,連西門松亦負傷不輕,而賀榮亦心狠手辣,居然把看墓人亦致於死命,如果要想獲得墓中秘密和毒藥,到真比登天還難!」
玉山觀音中毒未癒,但不能容西門松死去,他想去救他,但雲霧狂人虎視一旁,於是鄭雷睜目如電冷峻的向雲霧狂人緩緩欺近。
雲霧狂人知道,此時與鄭雷拚鬥,討不了好,但他如果不言而去,老臉上又實在掛不住,他冷笑連連地道:「娃娃,你不怕這墳墓早晚會埋葬了你?」
鄭雷道:「你別打如意算盤,看小爺先超度了你再說!」
他說話間,雙手翻了一翻,看來隨時都會遽下殺手。
雲霧狂人雙手一揮道:「娃娃,當你歸天之日,老夫當效孔明哭周瑜,痛失英才,為你娃娃一哭!」
說罷,他率眾喇嘛從墳地後面逸去。
其實鄭雷亦知難以勝他,只要把他逼走,才能放心下手救西門松,鄭雷一見雲霧狂人離去,他確實地環繞四周後,一挫身就跑到了西門松身邊。
鄭雷去勢太快,又未說明去意,呼延兄弟二人,立即雙雙攔在西門松身前,惟恐鄭雷不講江湖道義,趁人之危,要下殺手。
鄭雷和顏悅色地道:「可否容我為貴島主療傷?」
呼延兄弟追蹤鄭雷已久,早已明瞭鄭雷為人光明磊落,又見他說話滿懷誠意,二人相互一瞥後,即緩緩向兩旁閃開。
鄭雷繞至西門松身後,亦盤坐地上,舉起右掌貼住他背心靈台穴上,運功為他歸順真氣。
一直氣促急喘的西門松,經鄭雷掌力透穴而入後不久即漸漸氣息平和,呼吸均勻起來。
只不過一盞熱茶的時間,鄭雷助西門松的真氣不再亂竄,守經順穴繞行全身三周天,傷勢已告痊癒。
西門松立即躍身而起,他看看地上五毒和鴆鳥殘屍,又看看二十五個白衫大漢和已排列整齊的五毒隊伍。
他知道在他進墓之後,這兒曾經有過一場慘烈非常的大戰,他知道鴆鳥是五毒的剋星,如果要不是鄭雷守約助戰,他屬下的人員和毒物,決不會還有如此的完整。
但是他一言不發,只一縱身跳到玉以觀音身前,從身邊掏出一碧玉小瓶,倒出幾粒丸藥給玉山觀音服下,又掏出一個棗紅瓷瓶,倒出幾粒丸藥道:「這是給淫魔王姑娘服用的,愚兄先前給她服用的藥無效。」
說罷,他不等玉山觀音的回答,就伸手將藥遞出,轉身打了一聲胡哨,於是五毒齊奔,他亦隨著離去了。
這全武林眾目所矚的古墓,立即變得冷清清的,只剩了鄭雷和玉山觀音兩人。
玉山觀音則因剛服過解藥,還盤坐在地上,閉目運功,助長藥性運行全身,對西門松的離去,並未多看一眼。鄭雷此時早已站起,他看到西門松取藥和離去這些動作,似乎含有太多費人猜疑的神秘。
他有點癡呆呆的看著西門松離去,心想:「曾進入這墓中的只有西門松一人,而看墓人亦剩了賀榮一人,一千多人的生命,以及全中原武林人士,都寄望著這古墓中的秘密能獲得,我何不趁此機會,冒險進墓一探?」
他想到此處,立即躍身墓前,學著第一次西門松進墓時樣,將右墓左右推了三下。
鄭雷推了三下,以為石碑會和先前一樣,緩緩移過一旁,然後墓門大開,就可以進入一探。
殊不知這一推動以後,情形大為不同,原來這墓門機關已經改變,外面的人無法開啟,完全是受墓中人的操縱,只聽一陣咋咋巨響,石墓又轉動起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鄭雷也看出這其中必有蹊蹺,急忙一個縱身,躍到玉山觀音身旁,一下就把她抱起。就在此時,石墓四周,突然噴出腥談的毒液,鄭雷想逃已來不及了,不論你跑得多快,毒液必然會噴到你的身上。
他匆忙之間,看到只有石墓沒有噴射毒液,此時他亦無暇考慮,陡地一式「飛龍身法」,人已起在半空,毒液堪堪從足下噴射而過,落地生煙,他暗道一聲:「好險!」身形一晃,人己向墓頂掠去。
他剛剛到達墓頂上空,四周毒液噴射停止,就好像算定了鄭雷會飛到墓頂,墓頂突然有了驚人的變化。
這一次墓頂的轉動,與上次完全不同,圓圓的墓頂,原來有內外兩個圓圈,兩個圓圈都是相反的轉動,在轉動之中,墓項現出很多小孔,小孔每出現一次,即有百支淬毒短箭向墓頂上空射出。
這一下,鄭雷抱著玉山觀音,卻萬萬躲閃不過這些毒箭。
他靈機一閃,把玉山觀音一翻扛在左肩,空著一隻右手,向下連拍兩掌,於是他足下五六尺方圓的毒箭,齊被鄭雷擊落。
這又逃過一關,鄭雷急急扭身挺腰,硬生生把「飛龍身法」改為「浮光掠影」,身形繞了一圈,落在墳墓的三丈開外。
鄭雷扛著玉山觀音落地時,石墓又恢復了原狀,離石墓兩三丈以內的地下,全灑滿了黑腥的毒液和長不過六七寸的毒箭。
鄭雷正要將玉山觀音放下,但剛把玉山觀音移置手彎內時,才發現她已經暈厥過去。
鄭雷一怔,低首察視,見玉山觀音臉上青腫漸消,漸漸已恢復往日的光潤和紅嫩,鄭雷才知道是服藥後的正常現象,不足為奇。
但是如今有玉山觀音暈睡的牽慮,鄭雷感到這古墓亦非久留之地,而且留此亦無大用,看來就是西門松再回來,他亦無法再進人古墓,因為這古墓現在只受賀榮的控制,任何人他亦不會容他進入!
於是,轉念之間,鄭雷立即抱著玉山觀音,就向小人國方向奔去。
空山寂寂,古墓森森,接近黃昏的陽光,灑在靜寂的墳地和人蟲屍體上,顯得無限的悲慘和淒涼。
是不是這古墓上就真的沒有一人了呢?
這古墓上是真的不見一人,但在這古墓四周,卻有千百隻眼睛,注視著這古墓上的一切動靜。
原來雲霧狂人和西門松都沒有走遠,他們都選擇了一個可了望全墓穴的高地,作嚴密的監視。
誰都沒有對這古墓放鬆,誰都有為這古墓不惜冒全軍覆沒之險。
不但如此,就是陳平亦獲王宛華和陳方的消息,派來了所有高手精英,已經在來此途中。
鄭雷抱著玉山觀音,只不過奔馳兩三里之遙,就與陳平等相遇,鄭雷一看陳平之後緊隨著的有神醫張道泉,燕山上人,五行怪叟,五毒神魔等一二十人外,陳方和王宛華亦在其中。
鄭雷見到陳方叫了一聲媽媽後,立即盯視王宛華,只見她風采依舊,看不出中毒現象。
鄭雷暗暗驚疑,他想:「明明剛才西門松說淫魔王姑娘,其意是指她已然中毒,第一次給的不是真正解藥,為何她竟全然沒有中毒現象呢?」
他想雖然是這樣想,但他仍將玉山觀音放下,看看她手中並無丸藥,摸摸她懷裡亦沒有。
鄭雷正驚疑問,玉山觀音長吁一口氣已經醒來,她坐起看著鄭雷和陳平等人,似乎在搜尋適才失去片刻的回憶。
玉山觀音在人群中看到王宛華,不由一驚,伸手向懷裡一摸,不由跳起驚叫道:「宛華姊姊,西門松給你的真正解藥,被我暈過去時丟了!」說完,她毒性初癒的身子晃了一晃。
王宛華急忙伸手扶住她道:「不要緊,我早知五毒雖凶,但我們張神醫卻是拿手,我早已經好了!」
玉山觀音望望王宛華身後眾人道:「你們是不是來接應我們?」
王宛華點點頭,陳平卻在一旁道:「我們不但來接應你們,而且我們將把全部實力,往這方面移動,從現在起,古墓將是我們爭奪的焦點,我們已經知道,雲霧狂人和五毒書生西門松,現已屯兵在這古墓附近,大戰隨時都會爆發,我們用不著回去了,走吧!」
於是他們又向古墓前進,陳平領頭,在前進當中,隨時都有人回來報告古墓方面情況,鄭雷才知道陳平已經對古墓四周早有眼線佈置,不過主力沒有到達之前,眼線始終未現身罷了。
鄭雷與陳方走在一起,他看到陳方,就想起昏迷不醒,負傷未癒的翠蓮等四人,他愁苦的輕聲道:「媽媽,大姊她們中的毒,張神醫難道束手無策?」
陳方點點頭道:「雲霧狂人施的毒,與神龍行雲使的毒性相同,而與中原武林人士所使的毒性大不相同,張神醫也無法解救。」
鄭雷咬咬嘴唇道:「她們的臨時解藥不知還能維持多久?」
陳方沉吟一下急道:「糟了!每人還剩兩粒,最多只能維持六天了!」
鄭雷低著頭狠狠地道:「不管古墓機關多厲害,我非在這六天以內,進墓取得解藥不可!」
陳方道:「古墓機關如何?」
於是鄭雷將西門松進入古墓負傷,自己如何險些被石墓暗器毒液所傷,及古墓已被賀榮完全控制,外面的人無法進入等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陳方聽後想了一想道:「另外兩個看墓人既然己死,難道賀榮不出來尋覽食物和飲水?」
鄭雷:「最後死去的一個看墓人說裡面所儲的食物用水,至少足夠需用半月,如等他出來時就晚了!」陳方急道:「既然墓內困難重重,為何你不從雲霧狂人身上下手?」
鄭雷道:「雲霧狂人身上的解藥,他說在鄱陽湖落水時已全部遺失,顯然並非虛語。」
這一下連陳方亦想不出一個更好的主意,她隨著眾人低首疾行,再也沒有出聲。
翠蓮等人是陳方的媳婦,陳方之愛翠蓮等人,自然亦不亞於鄭雷,兩個愛翠蓮等的心則一,但兩人此時的想法則各殊。
鄭雷則想不計一切成敗,準備搶先進入古墓,而陳方則始終不相信雲霧狂人解藥遺失的話,她聽了鄭雷的話後,覺得要制服雲霧狂人,遠比進入古墓容易,所以她在盡力思索,如何制服雲霧狂人之法。
此時已經是夕陽餘暉,日落西山,他們隨陳平已經來到一個橫看成嶺的高崗之上。
崗上茂林修竹,正好容人藏身,陳乎所派的手下十餘人,早由歐陽總管率領,對著半里外的古墓嚴加監視中。
從這高崗下去,完全是一片斜坡,從斜坡再前走,則是一片亂石崗,亂石崗再過去,是一塊雜草叢樹的丘陵地,由此上坡就到了古墓的墓園。
這時,墓園裡靜無一人,但靜寂中卻顯得分外緊張,因為誰都知道,只要墓園裡稍有動靜,就會有幾十個高手,立刻群起而攻之。
既然如此,誰又敢去成為眾矢之的呢?
眼看金色的晚霞慢慢地消失,連西天的雲彩都由銀灰而漸漸變為深暗,突然墳墓頂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瘦長身影,四周眾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大大的吃了一驚。
雲霧狂人、西門松和陳方三方面,都在互相猜疑,這人究竟是誰呢?
誰又這麼大膽,竟敢不畏張敵環視,而現身在這是非之地呢?
鄭雷眼力特佳,他拉拉身側的陳方,驚呼道:「媽媽,是爸爸!」
陳方詫異地道:「他一個人來作甚?」
鄭雷急道:「媽媽,容我去看看?」
陳方道:「要去同……」
一言未畢,神龍行雲已經跳下墓頂,在左右搖晃著石碑,鄭雷知道這一搖,就將毒液四噴,不禁大聲驚呼:「搖不得!」
其實相隔甚遠,神龍行雲自然聽不見,鄭雷亦早已人隨聲起,陳方美妙身形亦隨在後,在墓色四合的空際,劃起兩道黑虹,向古墓掠去。
鄭雷剛掠至亂石崗,人猶在空際,即提氣高呼道:「爸爸,快返,機關就將發動!」
此對,石墓已經卡喳連響,開始轉動,神龍行雲聽到鄭雷的聲音,立即拔身急退,剛剛落至三丈開外,石墓四周,毒液已經噴射而出,神龍行雲再一個縱身,總算沒有被毒液噴上。
鄭雷和陳方看到此情形,自然十分慶幸,二人離神龍行雲,尚有一箭之遙,正向他掠去。
突然,神龍行雲雙手不住搖晃道:「雷兒,方妹,快退回去,不要來,千萬來不得!」
鄭雷同陳方身在空際,聽神龍行雲如此一說,自然想不透這其中道理,心中都不禁暗忖:「有什麼來不得?」身形前掠,並未停止。
當二人身形落地時,已經離神龍行雲只有五六丈遠了,神龍行雲仍在喊叫道:「退回去,快返回去!」二人怔住了,呆立在五六丈處,既未敢前進,但卻亦沒有後退。
正在此時,突然殺聲四起,聲震遐邇,四山相應,原來是神龍行雲手下的一千多蒙面黑衫人,滿山遍野的叫喊而來。
鄭雷同陳方都楞了,暗忖:「這些蒙面人要殺誰?為何向古墓包圍而來?」
二人正意念急轉問,神龍行雲又急忙向他們招呼道:「雷兒、方妹快過來!」
二人躍身到了神龍行雲面前,鄭雷急道:「爸爸,他們奔來要殺誰?」
神龍行雲道:「要殺你們母子二人!」
二人大吃一驚,鄭雷又道:「難道他們己不聽爸爸指揮?」
神龍行雲歎一聲道:「我已經很難控制他們了,暫時的解藥已經用完,沒有繼續服暫時解藥,他們就會連續發狂到七日而死,他們現在只知我是來此取解藥,不論任何人干擾,他們會一概不認,非置你們於死地不可!」
鄭雷心道:「為了這麼多武林人士的生命,為了翠蓮她們的生命,唯一的辦法,就是冒死進入古墓取得解藥,但是又如何能進入古墓呢?」他道:「爸爸,怎麼辦呢?」
神龍行雲急道:「你們快點站到我身後,容我試試看!」
二人剛剛站好,蒙面黑衫人已瘋狂而至,神龍行雲雙袖猛的展抖幾下,他那銀色衫袍,閃閃發光,一陣銳嘯之聲響起,掩蓋了四山響起的殺聲。
這下總算把滿山遍野湧至的蒙面人阻住,他們全停在神龍行雲四周,連露在外面的兩隻眼珠,都盯視不動,他們的狂性總算暫時被抑住。
神龍行雲乘機大吼道:「他們是幫助進入古墓取得解藥的友人,你們不得無禮!」
鄭雷看到這種情形,暗暗心驚,他想:「如果這一千多狂人,狂性再發,就將不可收拾,到時為了自救,我們不但救了他們,豈不反成了殺他們的劊子手了嗎?」他輕聲向陳方道:「媽媽,這多可怕!」言下之意,有驚懼和憐憫的兩種成份。
陳方一再示意道:「不要做聲,這個時候,只要有一點小錯,就能引起不可收拾的局面,雷兒,你要小心忍耐!」
鄭雷焦急的點點頭,神龍行雲正好又袍袖猛展,大吼一聲道:「四公聽令,率眾排列成四合陣,面外禦敵,如有擅闖,一律格殺無赦!」
眾蒙面人中,立即有四人跳出,選定了四個方位,片刻之間,一千餘人,立即排列成井然有序的四合陣,將古墓防禦得嚴如金城湯池,任何人亦難以越雷池一步。
方陣既成,神龍行雲立即回首向鄭雷和陳方二人道:「進墓!」
神龍行雲只說出這麼簡捷的兩字,鄭雷心中卻暗道:「說到容易做則難,區區二字,不知包括多少殺機!」
陳方看鄭雷沒有說話,知道鄭雷早有決心進墓,但苦無辦法,於是接嘴道:「雷兒雖有決定入墓,但由於賀榮守在墓內,操縱機關,無法尋出入口進內,豈不徒勞無功?」
神龍行雲急道:「這些中毒蒙面人,現在只有求生的基本意識,我們就是不能進墓,也要竭力做去,不然等他們以為我不救他而狂性再發時,我都不知該如何來收拾這局面了。」
鄭雷眼向四下一輪道:「爸爸、媽媽,我們到墓前再說。」
於是三人,在暮色逼人的黑夜裡,空際劃起三條黑線,就向古墓石碑前落去。
鄭雷繞著古墓,連連呼喊道:「賀榮,大島主已死,二島主和我小飛龍鄭雷來了!為了救一千多人的性命,希望你快讓我們進去。」
他繞著古墓喊叫了數遍,墓內一直沒有回音和動靜,但方陣的東南和西北角上,卻起了一陣騷動。
原來雲霧狂人和西門松都傾全力逼近了陣外,他們志在必得的古墓秘密,豈能容神龍行雲和小飛龍輕易得去?
雲霧狂人首先從東南角衝下,繼之是五毒書生西門松率領五毒,人員已增至百人之多,亦衝到了西北角上。
神龍行雲屬下的蒙面人,此時恰如強弓之弩,狂性正蓄勢待發,如今兩股強敵衝至,就如同兩根火種,點燃了乾柴,他們由於求生的意念,激發了生命潛在的本能,所以每一個人的武功,都比平時增高了三四成。
一聲吶喊,殺聲陡起,就分別向雲霧狂人和西門松兩股犯敵撲迎上去,立時金鐵交鳴,火花四濺,掌風呼嘯,勁濤震耳,緊接著就是慘叫呼號,雙方立見傷亡。
蒙面人等功力雖然增高,但由於意志不清,盲衝瞎闖,而且不知合作,只是獨自為戰,加以對死毫無畏懼,對五毒不知避讓,所以片刻之間,蒙面人至少死傷在四五十人以上。
可是,他們仍一波接波的衝了上去,是好像死真的是到了西天一樣的快樂,雖然傷亡繼之,但殺聲更烈,勇氣更大,連雲霧狂人和西門松屬下,都感到膽寒而有怯戰之意。
這是一場劇烈的混戰,神龍行雲既然無法進入古墓,就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蒙面人如此發狂的一個個死去,但是以他們三人之力,又無法制止這場混戰!
鄭雷和陳方都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陳平他們不出而助戰呢?他們意念甫畢,只聽他們來時山崗上,亦傳來了金鐵交鳴陣陣撕殺之聲。
這就奇了,所有能想得出的敵人,都在與蒙面人交戰,哪兒還有什麼人與陳平等撕殺呢?
難不成又是起了內哄,自己人打了起來了麼?
神龍行雲道:「那面山崗是些什麼人?」
陳方道:「是爸爸他們。」
神龍行雲又道:「那他們遭遇了什麼敵人呢?」
陳方道:「就是不知道是誰?」
神龍行雲道:「雷兒對付雲霧狂人,我去對付五毒書生,方妹你回去看看。」
說著三人即分別奔去,實際陳方並未衝出,剛剛掠出四合陣,就被雲霧狂人和西門松的人雙雙截住,捨死忘生的打了起來。
鄭雷在黑暗的混戰之中,一時找不到雲霧狂人,反正喇嘛和蒙面人的服飾很易區別,他痛下殺手,立即有四五個喇嘛傷亡在他的手掌下。
但是鄭雷立即處在一個很困難的境地,因為蒙面人等早已失去本性,他們只能對神龍行雲的銀色罩衫,能分出敵我以外,就是對幫助他殺敵的鄭雷,他們亦無從分別敵我。
所以,鄭雷剛剛掌劈了幾個喇喇,減輕了蒙面人的壓力,反而被蒙面人圍了起來,一時不得脫身。
於是,鄭雷想擒賊先擒王,準備找到雲霧狂人拚個你死我活的主意,亦只好徒喚奈何了!
圍攻鄭雷的蒙面人越來越多,鄭雷又不忍傷害他們,想用掌力逼開他們,又因他們只進不退,而無能為力,如果鄭雷想脫身,就勢非傷害幾個身前的蒙面人不可這就使鄭雷十分為難了!
鄭雷想來想去,一時無計脫身,他咬牙暗道:「少不得,就讓你幾人暫且委屈一下吧!」
他正想雙掌橫掃而出,暫令幾人負傷,自己以便脫身,突然間,他銳目一掃;在夜色之下,只見古墓頂上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身影。
地雙掌一翻即收,實際這一掌並未掃出,他心中卻在暗暗驚忖:「這古墓上哪來的人影,難道是賀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