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陳平親自率領的一丈,只包括五行怪叟和王宛華昆吾島主一共八人的隊伍,立即出發,繞過古墓,直向雲霧狂人藏身的高地奔去。
陳平準備採取明打,所以八人浩浩蕩蕩,昂昂然的就向東南高地挺進。
八人剛剛走進高地,從高地叢林中,以雲霧狂人為首,八個喇嘛在他身後作護衛狀,成雁形的掠下高地。
雲霧狂人冷峻一笑道:「陳大莊主,久違了!」
陳平一輪眼道:「閣下一代宗師,想必不打誑語,在下特來向閣下請教一件事情。」
雲霧狂人不屑地一笑道:「大莊主,太客謙了,有何教言,就請說吧!」
陳平還惟恐他臨機巧辯,於是臉色一沉道:「閣下焉有不知,難道還要我陳某放肆多言不成?」
雲霧狂人哈哈大笑,十分得意地道:「大莊主不是說的鄭雷?」
陳平一聽陡地一驚,但隨之暗喜,既然他說出鄭雷,想必他知道鄭雷的下落,立即緊接著催問道:「閣下明知故問,難道以閣下一代宗師,既敢為之,難道還不敢承擔麼?」
雲霧狂人又是一陣狂妄大笑,久之才止笑道:「大莊主,你又何必用激將法呢?」
「老夫可以奉告,鄭雷安然無恙,不知貴莊主願不願見他呢?」
陳平聽他如此一說,這明明是敲定了,鄭雷顯然是已被他俘來,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到令陳平等人大吃了一諒,據他們所知,雲霧狂人似乎並非鄭雷的對手,二人武功只不過在伯仲之間,而且鄭雷還要略佔上風,雲霧狂人究竟運用什麼陰謀將鄭雷俘來了呢?
原來鄭雷在古墓頂上所遇到的那個蒙面人,就是雲霧狂人所扮,他裝得太像了,致使鄭雷在毫不注意之時,他從鄭雷身後施了手足鄭雷,軟穴被制,就被他趁黑夜之間,俘了回來。
這樣自然陳平不會知道,於是陳平故示鎮靜道:「自然願見,但聽閣下口氣,是不是還有什麼苛刻的條件不成?」
雲霧狂人冷冷一哼道:「大莊主,你說話別把弓拉滿了,老夫條件倒有,但亦算不得什麼苛刻不苛刻,不過要見現在不是時間。」
陳平心中一怔,知道他還另有陰謀,沉聲道:「但不知要在何時?」
雲霧狂人微微一沉吟道:「明日凌晨吧!」
陳平緊接著道:「是不是還在這兒?」
雲霧狂人道:「不必了,就在古墓附近吧!」
陳平又不太放心的再問一句話道:「屆時鄭雷是不是還是安然無恙?」
雲霧狂人道:「這一點大莊主盡可放心,只要大莊主不希望他死,老夫到願成人之美!」
陳平一抱拳道:「一言為定,陳某屆時候駕!」
說罷陳平等即轉身奔回,但許多疑問始終耿耿在懷,無法排遣。
他們當然想不到,雲霧狂人為何能輕而易舉的就把鄭雷留了?他安排在古墓附近,才把鄭雷獻出,這內中又暗藏陰謀?鄭雷在雲霧狂人手裡,他正可勒索一票,看來陳平和神龍行雲都只有悉聽安排,不敢有所違抗了他們回到駐屯之處,一面把這情形派人告訴神龍行雲,計劃明晨的應付之策。
陳方聽了這個消息以後,一直沉悶不語,母子之情使得她無法忍耐,她想:「如果等到明晨,那就只有聽候雲霧狂人的宰割!」
她對鄭雷的關懷,就是一分一秒,都如成年整月的那麼,她抬頭看看天色,暮色四合,又是傍晚了。
她低著頭,緩緩的轉動蓮步,一人向崗後走去,她走進從林,見到鄭麗絲,她一直守著翠蓮等人,未曾離開過。
陳方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四人,搖了搖頭,嘴動了幾動,什麼話,又忍住未說。
鄭麗絲忍不住道:「媽媽,鄭哥哥為何一直未回來呢?」
陳方歎了一聲後,才將陳平打探的情形,說了一遍,鄭麗絲聽後,急道:「媽媽,夜長夢多,鄭哥哥在雲霧狂人手裡難保不出岔子,媽媽意下如何?」
陳方道:「我決心冒險獨自去查探,見機行事,我要盡救他脫離魔掌,不然我們在挾制之下,就會失去古墓的秘密。」
鄭麗絲道:「媽媽一人前去,恐怕太危險,何不稟明外公,多邀集幾人前往施救呢?」
陳方道:「麗兒,你不知道,江湖中人就一講個信諾,外公已允他明晨相見,如今晚再去騷擾,就會為人所不齒,這亦是外公決不願為之事,所以我只能暗中前去,能救則救,不能救亦只好等待明日了,如果讓外公知道,他亦會阻止我,不容我前往。」
鄭麗絲很關切地道:「那媽媽務必小心保重了!」
陳方微點螓首道:「知道了,你要好生看護她們四人,大概今晚她們不致醒來,我一回來,立即就來,不用耽心惦念。二人又談論了一陣。
正說話間,耳聽崗上傳來一陣人聲,顯然又出了什麼大事,陳方愕然站起,叮嚀兩句,就竄出叢樹,往崗上縱身奔去。
到達崗上,原來是去西門松處的人,現在才回來,據神醫張道泉的談話,西門松的計劃和佈置,實在令人感到無限神秘。
他們一行人是與陳平分別出發,當到達西門松的宿營地對,四周是一望無涯的平原,只有他們藏身之處是一個不小的黑松林。
但當你走近黑松林時,一時不見明樁暗卡,亦沒有人出來詢問。
但當張道泉他們想大膽闖進林去時,才發覺根本無法進人,原來黑松林四周,到處都佈滿了毒蛇蠍子蜈蚣,在林隙間飛來飛去,癩蛤蟆則藏在茅草落葉中,俟機偷襲,而樹枝間隨處垂吊著毒蜘蛛,幸而是白天,如果要是夜晚,毒蛛所吐的絲難為肉眼看見,一經碰上,則將中毒身亡。
張道泉一行只去四人,立即被擋駕在林外,無法進入。
因為張道泉他們準備明打,乾脆叫嚷著道:「西門松另龜縮不出,出來會會老夫,不然老夫放起一把火,燒你個鳥蛋精光!」
四人繞林一周,叫罵了無數遍,都不見有一人外出。
按說,這林子不大,裡面藏一百多人,不可能連一個人影不見,難道他們鑽入地下了不成?
而且張道泉他一共只有四人,雖然是明來挑戰,但只不過是想打探鄭雷下落而己,實力並不太大,西門松有一百多而且剛剛有五毒神魔來投效,決不至於嚇得連屁都不敢放。而從這五毒的佈置看來,明明西門松一幫子,是住黑松林中,為何這黑松林中又不見一個人影呢?
張道泉四人一商議,乾脆無毒不丈夫,晃起火焰,就想將黑松林焚而化之。
殊不知,五毒一見火光,如燈蛾撲火,都蜂擁前來,顧得放火,就顧不得除五毒,顧得除五毒,就顧不得放火。而且五毒靈巧機智,殺之不易,四人始終無法接近黑松林只好作罷。
四人怏怏而返,但心裡卻存下了一個很大的疑問,西門松的五毒留此,而人卻一個不見,這難道在安排一個神秘莫測的陰謀不成?是不是他們另有打算,張道泉等走回不遠後,覺得實在難令人釋疑,於是四人商議之下,根據他剛才看到的地形,選定了兩個有利地勢,四人分作兩組,準備暗中監視黑松林的動靜。
他們一直監視到傍晚,都不見黑松林中有人進出。
四人互相一遞暗號,都以為再這樣下去,獲不到什麼效果,正準備撤走。
倏然,西北方向遠遠奔來七零八落的人影,待他們走近黑松林時,原來是七八人,背著七八個負傷的同伴,走進了林去。
張道泉暗道:「難道他們傾巢而出,到什麼地方去戰鬥去了才回來不成?」
他又暗暗詫異道:「五毒書生西門松,以五毒成名,為何他此次出戰,而不攜帶他辛苦練成的毒物呢?」
正意念間,又是七八人同樣的背著七八個負傷的走過了林中。
看來這場戰鬥相當激烈,傷亡決不在少數。
片刻之間,又是一批負傷者沒入以後,隨著就是五毒書生西門松領著他所有的屬下,狼狽地奔了回來。
黑松林中只見人進,不見人出,看來西門松確是傾巢而出,林中也許有人,那亦僅是留守的極少幾人而已。
張道泉從這些跡象看出,鄭雷決然不可能被他劫持,如果被他劫持,西門松決然不敢如此唱空城計!
如果他已劫持到鄭雷,他就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合陳平和神龍行雲之力對付雲霧狂人,用不著這樣勞師動眾去找誰廝殺,而至於傷亡纍纍!
但張道泉一直等所有的人都進入黑松林後,仍然猶豫著不肯離去,因為他奇怪為什麼不見五毒神魔。
五毒神魔服裝奇特,色彩鮮明,決不可能因人多而未曾看清,難道五毒神魔在林中未外出不成?
如果真的如此,那五毒神魔可能就是在負責看守被劫持的鄭雷,那西門松必然就是找陳平,或者是與神龍行雲戰敗歸來。
如此一想,張道泉暗號即發,四人立即遠離黑松林匯合後,快速地奔了回來。
陳方聽張道泉講完經過以後,又根據陳平打探的消息印證。因為崗上可以監視古墓,既然西門松未來這兩處襲擊,那剩下就只有雲霧狂人一處了。
西門鬆去襲擊雲霧狂人,如果只是人對人,西門松必然不是雲霧狂人的對手,為何不帶他們同往?
陳平等一幫人正高談闊論,慢慢從西門松談到明晨雲霧狂人將鄭雷如何出現在眾人之前,眾人想了無數種結果,但誰也不能肯定一定如此,所以始終想不出一個救鄭雷的萬全之策。
正在此時,探子帶回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雖已過時,但卻證明剛才眾人猜測的不錯。
原來西門松確是去偷襲雲霧狂人,因為是偷襲,大概他才沒有攜出五毒,至於為何去偷襲?去偷襲的人中有沒有五毒神魔,則非探子所得而知。
陳方聽到此處,覺得已無再聽下去的必要,她抬頭看看天色,從北斗星的方位,她隱約知道已是二更以後,她毫無遲疑,從崗後溜下,就沿崗後直奔西北而去。
雲霧狂人經過陳平的光臨,又經過西門松的偷襲,他知道神龍行雲無法離開,他再也想不到會有人像陳方如此大膽,竟敢一人前來探山。
陳方抵達小山之下,已經是午夜了,她先繞山而行,想找一個合適的地形,能掩護自己身形入山。
她亂轉了一半,發現小山的東北部有無數的亂石堆。陳方意念一轉,暗暗決定道:「就從這兒進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不了是個死,走!」
她心中走字一出,人即貼著地面,用手足撐著前進,籍著石堆的掩護,她在石堆間盤繞而進,眨眼就抵達到石堆的中心地區。
一聲輕微的響動,使得她立即匍伏的停了下來。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問哼,她抬頭一看,一個人影一閃,雲霧狂人的一個暗哨,已經被點穴倒下。
陳方險些驚叫出聲,原來一閃即沒的人影,卻是五毒神魔中的紅魔。
陳方想:「紅魔出現,想來五毒神魔都來了!」
陳方不由暗道一聲:「糟糕!五毒神魔為何而來?
如果他們五人都來了,要想不驚動雲霧狂人,那真是比登天還難。
一旦驚動了雲霧狂人,陳方想救鄭雷的目的,那就只有望洋興歎,徒喚奈何了!」
陳方正猶豫不決間,一陣衣袂飄風之聲,五毒神魔中藍魔和黃魔,都電閃的掠過亂石,進入林中。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原來五毒神魔亦是選定此處進入,紅魔開路,藍魔黃魔繼之,陳方想:「那黑魔白魔亦一定隱藏在這附近,如果我被他們發現,他們決不會容我進入,妨礙到他們的行動。」
陳方於是小心翼翼的,只好伏在原地不動,她傾耳凝聽。
聽聽四下並無什麼動靜,她沿著石堆又繼續緩緩前進。她剛剛繞過五個石堆,只聽林中人聲嚷嚷,勁風呼嘯,顯然已經混戰起來。
陳方救子心切,她不顧一切,就決定趁亂進入林中,長身疾掠,一下就躍進林中一棵樹上,藉枝葉的掩護,從這棵樹縱跳到另一棵樹,急急往打鬥之處掠去。
只不過三五個縱身,她已能看到與雲霧狂人打在一起的,原來是藍魔和黃魔,卻不見了紅魔。
陳方向下看了一看,只見眾喇嘛都在四周戒備著,大約是未得雲霧狂人之命,不敢參戰,其他地方又沒有打鬥的聲響。
陳方心道:「這是不是調虎離山計,紅魔是不是另有陰謀?」以陳方看來,五毒神魔的來此,恐也是與鄭雷有關,不然他們行動這麼詭秘,為的是什麼?
陳方四下瞭望,無法決定該走何方,因為這黑松林中,沒有辦法可以臆測鄭雷被看守在哪兒。
她兩眼一輪,心道:「有了。」
她專撿人蹤稀少的地方跳去,又跳過五六棵樹,低頭一看,不覺吃了一驚,只見地下倒著一個喇嘛,顯然是被人點了穴道。
陳方想藍魔黃庚在與雲霧狂人打鬥,這必然是紅魔所為,原來紅魔是用的與陳方所想的一樣的方法,在借用活口找人。
陳方左右看看,縱身而下,喇嘛一看即知又是敵人,睡在地上口裡不住的哀求饒命。
陳方暗暗好笑,知道是被人點了軟穴,乃道:「是不是一個穿紅衫的老者,點了你的穴道?」
喇嘛只不住的連聲稱是,陳方又道:「他問你些什麼?」
喇嘛哀聲道:「他問我小飛龍鄭雷被看守在何處?」
陳方急道:「被看守何處,你知不知道?」
喇嘛道:「我哪兒知道,我就是知道,告訴你亦沒有用。」
陳方一怔道:「為什麼?」
喇嘛道:「雲霧狂人只要在他身上做了手腳,你們救出去亦沒有用。」
陳方急道:「你是說,雲霧狂人一定會在他身上暗施手足?」
喇嘛道:「這夫人應該想得到,還用得著多問嗎?」
陳方舉掌欲劈,狠狠地道:「你難道連小飛龍被藏匿的地方,一點影子都不知道?」
喇嘛哀求道:「夫人亦是殺死我也沒有用,我只知道,小飛龍不會被藏匿在這林中。」
陳方手掌更加高舉道:「究竟藏在哪裡?」
喇嘛道:「我也不知道,要殺便殺。」
陳方察言觀色,知道喇嘛是不知道,但她仍存有萬一的希望,又厲聲追問道:「你為何知道小飛龍沒有被藏在這林中?」
喇嘛道:「這是我的猜想,這兒太明顯,除樹木以外,沒有地方可以躲藏。
其次,如果小飛龍藏在這林中,無論如何總有點跡象可尋,但是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如果有一個人發現過小飛龍,還怕不立即傳遍了每一個人呀?」
陳方道:「那你猜猜看,雲霧狂人會把小飛龍藏在何處?」
地上的喇嘛想了很久,終於搖搖頭道:「我想不出,我想到的地方,似乎又沒有這個可能。」
陳方急道:「你說出來聽聽,說錯了我不怪你。」
喇嘛道:「我想龍虎山頂那個堡塔最好,但如果現在去通知那裡的人,明早把小飛龍送到古墓,就是絕頂的輕功,亦難辦到,所以我說似乎沒有這個可能。」
陳方道:「你為何想到那個堡……」
一言未畢,忽見西南角上,林木著火,騷擾四起,到處都是人聲喧嘩,叫嚷奔跑,林中一時為之大亂。
陳方趁機躍上樹頂,覺得呆在此處,已經無益,縱身又向來處掠去,到了剛才停身之處,正好發現藍魔和黃魔已經不是雲霧狂人的對手,這把火正好救了他們,二人趁此紛亂之際,跳出戰圍,得以全身而退。
此時,雲霧狂人亦無心窮追,眼望二魔逃去之後,才回身向起火之處奔去。
陳方候雲霧狂人離去之後,眼看天色不早,她知道留此無益,反正一到天亮,鄭雷就會在古墓出現,而且她偷偷出來,如陳平發現她已不在,又將有一番慌亂。
於是她仍從亂石堆方向,安全出林,急急奔回。
當她奔回崗下時,她想如果就這樣去見陳平,一定引起很多麻煩和查問,於是她準備先往翠蓮等藏身的叢樹中察看一下,然後裝著是終夜在陪翠蓮她們,等天色微明時,再回到崗上去。
當她輕手輕足的撥動叢樹,緩緩走入樹叢中時,不由微感訝異,翠蓮等四人,及奉命陪伴她們的鄭麗絲,全沒有見著蹤影。
陳方驚喜地在想:「還不過一天,她們已經醒來了,真是蒼天有眼,雷兒之福!」
於是她喜孜孜的就往山崗上定去,見過陳平,四處查問之下,翠蓮等五人全不見蹤影,這消息立將傳遍了山崗:「翠蓮她們失蹤了!」
驚慌、失望、惶恐,籠罩了整個山崗!
在這場紛爭中,眼看失敗已經是注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