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摩天嶺上,武林中兩個奇特的人物,居然談得情投意合,車戰與巴力克一直談到天亮,在陽光高昇才分手。
車戰,巴力克離開摩天嶺頂峰不到半個時辰,意想不到,這時在半山中追逐著兩個人影,前面走的是個非僧、非道也不像儒著的中年人,衣裝怪異;後追的竟是二十七八的少婦,身材苗條,儀態萬千,可惜美中不足,在她風情楚楚中顯得輕浮而帶煞氣,說來實在不調和呢!
「符鴆、符鴆!你到底為了什麼要離開我,我對你那樣好,你還不滿意?」
中年人腳步慢了下來,最後回身道:
「谷天鷹!我西域神魔不知殺了多少女人,不管她有多年輕、多麼嬌美,我得手後,從不想兩次就要她的命,可是我對你……」
谷天鷹道:
「符鴆!你是真心喜歡我,可是我對你何嘗又不是百依百順?」
中年人歎氣道:「嗨嗨!谷天鷹,我老了,我不如史脫拉那樣年輕。」
谷天鷹道:「哎呀!你說什麼呀?咯咯!原來你是吃醋呀!」
中年人道:
「哼!天亮前,我親眼看到你和他在林中眉來眼去,你把我符鴆當傻爪?」
谷天鷹道:
「哎呀!你太不瞭解我了,我已對你說過真心話,難道你忘記了,目前我是用人之際,我需要一批史脫拉那樣有力的幫手,我對他還完全是假意呀!」
中年人道:
「谷天鷹!別來這一套,你的所作所為我不在乎,我也不嫌你嫁過『飛天餓虎』侯冠,可是你跟我『四域神魔』好過之後,你就不能跟別人好。」
谷天鷹道:
「符鴆!你要不要聽我解釋?史脫拉喜歡的是我三妹谷天虹,可是我三妹卻又瞧他不順眼,我也曾把二妹谷天戀介紹給他,然而史脫拉又說我二妹生得太笨,你說,你叫我怎麼辦呢?」
中年人道:「所以你就自我推薦?」
谷天鷹道:「不是啦!我在無計留住他時,我不能不施點假意思呀!」
中年人道:
「谷天鷹!我告訴你,一個史脫拉又算得了什麼,你要跟繼母玄冰夫人鬥,我能勝過十個史脫拉,你要我,就不能把他留在身邊,否則我們就此算了。」
谷天鷹道:
「好啦!好啦!我的好人……」說著就向西域神魔身上靠,嗲聲嗲氣,作出各種肉麻舉動,一切手段全出籠。
所謂一物克一物,西域神魔軟化了,雙手一抱,光天化日,就在陽光下……作其雲雨巫山之夢。
中年人道:
「谷天鷹!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一心屬於我,殺車戰、侯冠,奪取血龍杯,復興北極派,有一天我得到陰陽符,助你橫掃中原。」
谷天鷹道:
「符鴆!我也是那句話,我的心屬於你,但你不能阻我發展勢力,將來我們如正式成為夫妻,你可知道你已是北極派掌門。」
良久,西域神魔雖不作聲,似已投降了,居然喘著氣,可是「戰鬥」已各出奇招,難解難分。
所謂色不迷人人自迷,以西域神魔和谷天鷹那種人,一經進入欲境,居然也把四外失去視聽之能,就在他的戰場附近的石後,不到五尺處就藏著兩個少女,那竟是玄風和妙品。
玄風和妙品本來想藏著探聽秘密,可是她們做夢都想不到西域神魔和谷天鷹竟做出那種事來,她們聽得到,看得見,事到臨頭,不要說出手,連動都不敢動,真是誘惑加恐懼,一種心跳兩種情。
足足有兩個時辰,戰鬥終於停止,敵對雙方不打不相識,狐仙與魔鬼言和,雙雙攜手而去,只留下一片零亂的山地。
妙品道:「玄風,我們今天倒媚透了,閻王為什麼不收拾他們?」
玄風道:「妙品,都是你,我說太危險,你要藏著聽,現在好啦,危險雖沒有,卻見到那一場噁心事!」
妙品道:「哎呀!玄風,這是陽光下呀,我怎知他們會做那種事?」
玄風道:
「好了,好了!我們找處清泉,好好洗洗眼睛,清清耳朵。」
妙品道:「我們知道的消息太多了,非得找到車公於告訴他才好。」
玄風呸聲道:「剛才的事也能說?」
妙品道:
「哎呀!這種事連小姐面前都不能提啊,怎麼會向車公子說。」
玄風道:「妙品,我已看出你對車公子入迷了!」
妙品道:
「喂、喂、喂!玄風,你還說哩,你做夢都在叫車公子,但白說,連小姐都迷上了,何況你我?」
噗嗤一聲,玄風笑了,輕聲道:「別說了!遲早我們都是同一命運,快走吧!」
二人剛剛奔出摩天嶺,妙品突然一指前面道:「你看,那三人是誰?」
玄風歡叫道:
「是小姐、紀小姐,還有艾姍小姐。」二人猛地向前衝,同聲嬌呼!
前面山道上行著三個少女,真是余微微、紀翠羽和艾姍,她們聽到後面呼聲,一齊停步回頭,看到二女,也很高興。
玄風搶在前面,一到高聲道:
「小姐,車公子呢?」
余微微笑道:
「阿風,你只想著他?」說完輕笑不已。
玄風嘟著嘴道:「哎呀!小姐,你是跟車公子一道呀!」
紀翠羽嬌笑道:「被人家搶走了!」
妙品聞言哈哈笑道:
「車公子被搶走,你們三個早拚命了。」
五女鬧著,直向祁連山進,玄風在路上,立將谷天鷹與西域神魔的談話該說的全說了,可是她邊說邊臉紅。
余微微向紀、艾二女道:「這是意料中事,我們所見,料得不錯。」
艾姍道:
「想不到,谷天鷹竟是這種女人,她居然要殺親夫哩!」
紀翠羽道:
「這種毒婦,為了目的豈擇手段,不過西域神魔也不會有好結果,恐怕谷天鷹還有其他目的。」
余微微道:
「她會把西域神魔的本事全學會。」
紀翠羽道:「她會與西域神魔長期相混?當她把西域神魔的東西掏光時,也就是那魔頭歸西的一天了。」
余微微望望天色,吩咐玄風和妙品道:
「你們兩個到前面去,看看有沒有鎮市吃飯,已經過了午時啦!」
玄風招手妙品,加快腳步,順著山路搶先衝去,紀翠羽看到二女背影,笑向余微微道:「你這做主人的今天可能看走眼了!」
余微微笑道:「紀姐,什麼地方不對?」
艾姍笑道:
「玄風向你說出看到谷大鷹和西域神魔時,臉色紅得有點古怪。」
余微微噫聲道:「有什麼古怪?」
紀翠羽道:
「一個妖騷女子,和一個淫邪魔頭走在深山野外,你該想得到會做出什麼事?」
余微微道:「會做出什麼來?」
紀翠羽笑向艾姍道:
「她還不通竅呀!她跟阿戰還沒?……」
余微微道:「哎呀!你們兩個瘋啦!」
艾姍輕笑道:
「紀姐!她會意了,看樣子,阿戰忽然正經了。」
余微微笑道:
「原來你們還不知我和阿戰那段時間,他呀,他被雷節度之死傷心透了,與我化成各種形相,展開暗殺行動,只殺得玄冰夫人那些堂主、香主、舵主膽戰心驚,我記得共有十四次之多,玄冰夫人帶去泰山的人馬,最少也去了二十幾個。」
紀翠羽歎聲道:「阿戰做事,公私分明,這是他最可愛的地方。」
余微微道:
「你們看出玄風見到那種事了?」
艾姍道:
「玄風和妙品十幾了?」
余微微道:
「都是十八歲,玄風大妙品三個月。」
紀翠羽笑道:
「那就對了,她們看到那種事無疑了,但不好意思說出口,不過這種事,我們也不好意思問,但已證明谷天鷹的手段是成功了。」
翻過一座長山坡,艾姍在前面忽然叫道:
「微微,玄風單獨回來了,奔得很急,莫非出事了?」
玄風奔近大叫道:「三位小姐,不好了!前面有場非常少有三角大戰,其中竟有巴力克!」
余微微道:「三角?還有兩個是誰?」
玄風道:
「快點趕去,其中一個全不相識,劍術與巴力克同樣高深,另外一個好像是你說過的史脫拉。」
余微微道:
「是的,史脫拉的劍術非常高。」
玄風道:
「在我看,三個人只有他最差,」
余微微道:
「史脫拉確實不差,這證明巴力克出乎我想像的高,另外一人又是誰呢?」
趕到三里處,那是一條小鎮的前面,只見在剛剛收割的稻田之中,三把長劍舞起一片寒光,劍術精妙,已經戰到人劍難分之境,確是三個難得一見的高手。
紀翠羽向余微微、艾姍問道:
「哪個是巴力克?」
余微微道:「年約二十六七,身穿藍衫的。」
余微微說到這,一拉艾姍道:「那史脫拉好像有心事?在這種場合,豈能分神呀!」
艾姍道:
「也許被谷天鷹迷住了,他不應分神的。」
紀翠羽道:「是哪一個?」
玄風接著道:
「是穿青色緊身裝的那個,你們看,著貴家公子裝的,黃衫飄飄,劍術好緊啊!」
余微微忽然道:「妙品在哪裡?」
玄風道:
「四面圍觀的人群更多了,她剛剛還在這裡,現在那去了?」
正說著,忽見妙品由右面人群中擠了出來,如飛奔到道:
「我查出來了!」
她手中還拿著一包東西,余微微知道那是吃的,笑問道:
「查到什麼了?」
妙品道:
「有兩個老人在右面那幾株野桃樹下,喏!在那群人後面,他們口音是北方的,看到嘛?」她指給大家看。
艾姍道:「看到了!他們認得黃衫青年?」
妙品道:
「對!他們說,黃衫青年是什麼『監軍侯』姚殿封!從來不入江湖的人物。」
余微微道:
「八成是京裡的什麼武官?『監軍侯』也許是官銜。」
紀翠羽道:
「四面上百觀眾,多半是武林人,這一場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有巴力克在,我們不能離開,當心血龍杯落到別人手中。」
紀翠羽忽然一拉余微微道:
「阿微,看到沒有,我們後面出現了一群美人兒!」
余微微回頭一看,高興道:
「是我的好朋友,七仙女!」
忽然看到一個其中穿紅衣的少女向她招手,立即道:「那是老大朝容,不知要我去做什麼,為何不過來?」說完,單獨迎過去。
一到,只見七女一湧而上,大家歡笑著拉手擁抱。
這時余微微向紅衣女道:「阿容,叫我來有什麼事?」
紅衣女道:
「阿戰已與巴力克交換了血龍杯,巴力克似對阿戰非常崇敬,他現在身上是阿戰的那隻,你要當心他受傷害。」
余微微啊聲笑道:
「風流哥兒又套住你們了,那真熱鬧,你們快去會見艾姍和紀翠羽,將來都是一個籠子關的啊!」
紅衣女笑道:
「阿微,你代我向她兩個問好,我們還有急事去辦。」
余微微道:「什麼事?」
紅衣女道:
「嵋山雙劍死在陰陽符下,而且又不是『三色毛』易根生下手的,因為易根生還不懂,這證明易根生已經遭人套符所殺,目前阿戰對此事非常擔心,我們非查出奪符之人不可!」
余微微道:「有了眉目?」
紅衣女道:
「八成就是『瘋儒』符書癡那個精通各種中外文字和符法的人,已經有人發現他已出現江湖,你們保護巴力克脫險後,也要全力追查陰陽符。」
余微微道:
「好,你們走!對了,阿戰現在有消息?」
紅衣女道:
「他現在是單獨一人行動,可能又要延遲去祁連山了。」說完遙向艾姍,紀翠羽揮揮手。
余微微回來,立將對話內容向大家一說,引起眾女又笑又緊張,艾姍道:「阿戰成了眾香國王啦!」
紀翠羽道:
「愈多愈好,將來金銀島要改名了。」
余微微急急道:
「阿姍,史脫拉見不得你,你一走近戰場,他必定撤走,剩下巴力克和什麼姚殿封的再看情形解決。」
話未收口,突然遠遠傳來一聲長嘯,嘯聲未停,空中落下一個青年,飄飄然到了鬥場。
眾女一見,同聲叫起來:
「阿戰!阿戰……」
沒有錯,落下的確是車戰,而且是本來面目,只見他走近鬥場朗聲道:「姚兄、巴兄!二位請退下,小弟想要領教領教那史大俠幾招!」
巴力克一見車戰首先後退,可是那個姚殿封居然大笑走向車戰道:「車兄,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車戰大笑道:「哈哈!姚兄!兩年不見了,怎麼了,錦衣玉食不享受,跑到江湖來餐風露宿?」
那個史脫拉看到兩個強敵竟對車戰同樣友善,心知不妙,連下台話都不說一句,突然拔腿開溜。
車戰裝作不見,立向姚殿封道:
「是皇上派姚兄出來找血龍杯的?」
姚殿封搖頭道:
「皇上心中有數,想派也不會開口,否則就不會派八大供奉了,我除了負責監軍,啥事我都不管,這次出來有兩個原因,第一是找你,除了你,京中沒有能與我談上一席話,第二是為了替雷節度報仇,可憐的雷老頭,退隱之後,朝廷就不管他的生死了,官場中是這麼現實!」
車戰道:
「你又如何與巴力克打上的?」
巴力克哈哈大笑道:
「開始是史脫拉攔住我,他在旁邊看了發癢。」
車戰大笑道:
「我當他是要你血龍杯哩!」
姚殿封道:「有兩隻血龍杯?」
車戰拿出自己的道:
「一點不錯,你拿回京吧!順便通知四海神捕,叫他別把老命送了,他閨女和雷姑娘的下落只說由我車戰負責查尋。」
巴力克也急急拿出道:
「我這一隻也拿去,皇上一看成了對,老官兒一定高興。」
姚殿封大笑道:「行!我多個痛快的朋友了。」
車戰道:
「注意!千萬勿通知八大供奉。」
姚殿封做個鬼臉道:
「風流鬼!你要利用他向北極派搗亂,行!我有辦法,再會了!」
車戰道:
「聽口氣,你還要出來?」
姚殿封道:
「怎麼,不許我替你出一點力?」
車戰笑道:
「好吧!攔也攔你不住。」
姚殿封走後,車戰急問巴力克道:
「你把杯上心法記下了?」
巴力克點頭道:「你呢?」
車戰笑道:「半年後,我們互相以『三清古佛功』拼一場,看誰練得最成功?」
巴力克大笑道:「行!我一定勝你。」
車戰搖頭道:「別自信!」
巴力克道:
「你的事情多,我卻專心練,這就佔了便宜。」
車戰大笑道:
「你也沒有時間專心練了,告訴你,『三色毛』易根生被殺了,『瘋儒』符書癡傳言被人捉去,峨嵋派的嵋山雙劍死得不明不自,據一般老輩有經驗的人物推測,你說怎麼著?」
巴力克大驚道:「死於陰陽符!」
車戰鄭重道:
「猜對了!你現在還想不想安心去佝僂洞練功?」
巴力克拔身道:「失陪了!」
巴力克一走,車戰向坡上一招手,又向鎮上一指,長身奔出。
紀翠羽道:
「他在招呼我們!」
艾姍道:「我們走,他會在鎮口等。」
余微微輕聲向大家道:「過了前面樹林,你們去會阿戰,我要秘密留下。」
紀翠羽驚問道:
「你發現什麼了?」
艾姍代答道:
「左側半里處那座石山上有兩個男女,他們露出頭來看打鬥,那不是膽小,余微微一定要去追查?」
余微微道:
「兩刻時間我如不入鎮,那就別等我,證明我的判斷沒有錯,那兩人一定有問題。」
說話之間進了樹林,余微微以前所未有的身法溜開了。
石山上確是藏著兩個男女,年紀都在四十餘歲,男子身材中等,背插一雙金戈,即古兵器平頭戟,在江湖武林確是少見的,該男子身壯如牛,證明他武功必定不凡,女的徐娘未老,風韻尚佳,看味道十足,背上插著兩把蛾眉刺。
「沙圖,為何不靠近鬥場,這樣遠,看不出那幾個小子的面目,聽不出他們的談話,這是為什麼?難道我們還怕他們?」這是女的扶著男的問,狀至親密。
男的沒有好臉色,只見他沉聲道:
「嚕嗦什麼!我心裡煩死了,那老狗虛有其名,他把口訣認識不全,其中有兩句最重要的居然不懂,我真想殺了他,你還有心看打鬥!」
女的道:
「千萬別殺他!他的字號叫『瘋儒』,你愈威脅,他會愈糊塗,關他十日半月,讓他清醒點再問。」
男的道:
「從此以後,在我未完全練成前,你別叫我殺人,否則我就不管你。」
女的道:
「怎麼啦?你對我性情變了,殺兩個嵋山劍客有什麼大不了,那是要你試試呀!」
男的大聲道:
「我才離開北極不到半年,你竟嫁給谷不凡,我如不念舊情,這次回來,我會理你,你要知道,現在峨嵋派已經展開追查了。」
女的道:「沙圖!我現在不是你的?」
男的道:
「呸!我要的是完整的,現在我來接谷不凡殘餘,別說了,越說越有氣!」
女的似十分遷就他,也顯出幾分慚愧,低頭不語了,跟著男的向石山下行去,可是他們在氣頭上,居然毫無驚覺,沒察出有個少女就在他們十丈之內,而那少女停止未動,她就是余微微。
這時候少女似在為前進或不前進感到困惑,猶豫不決。
「微微,我們盯下去!」
少女身後有人,她也未察出,聞聲一怔,驚駭道:「你來了!」
「哈哈……」笑得很輕鬆。
余微微道:
「哎呀!你還笑哩!阿戰,你聽出沒有?」
車戰道:
「女的是玄冰夫人,男的叫哈沙圖,他們在二十年前是一對情侶。」
余微微道:
「嚇!你真能!你怎麼知道的?」
車戰道:
「那就別問,陰陽符落在這傢伙手中,你看怎麼辦?」
余微微道:「這時不能下手,情況不明,我們還不知陰陽符的作用,冒失出手,那是十分危險。」
車戰點頭道:
「我就怕你出手,現在跟我走。」
余微微道:「去哪裡?」
車戰道:
「查出『瘋儒』的被關處,那老兒可能留了一手。」
余微微道:「對!哈沙圖口中是這樣透露。」
車戰道:
「我還知道哈沙圖把『瘋儒』關在哪裡,我們必須將他救出來。」
余微微道:
「艾姍和紀翠羽她們還在鎮上?」
車戰笑道:
「你不要擔心我冷落她們,她們現在吃飯,吃完了要趕往祁連山。」
余微微笑道:「憑她們四個去祁連山不危險?我可不放心!」
車戰搖頭道:
「我不是到了手就不關心的人,在祁連山,我已安排大佛兒、桑屠和麻不亂,他們在西固城會齊後一同出發,暗中還有巴力克相助,你該滿意了?」
余微微向他一拋媚眼,滿意地笑道:
「你總算有良心,不然我才不理你。」
車戰笑道:
「你這樣關心她們,使我非常激動,你確是一個非常人!」
余微微望著他道:
「聽說金銀島上有三個美女,已經被你征服到溫倩雲了。」
車戰伸手將她摟著道:
「她是金銀島主,也是黃金幫主萬百通的九姨太!」
余微微毫不拒絕,也不撒嬌,只緊緊靠著道:「萬百通是個太監貨,只要是清白的,何必在乎,還有個殷愛奴和白姣姣。」
車戰忍不住一陣猛吻,良久才道:「溫倩雲曾經想安排我!」
余微微道:「你不喜歡?」
車戰道:
「我不在無緣無情之下做淫徒,本朝太宗曾問重臣魏徽說:『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奈何?』魏微對太宗說:『皇上只要不好淫即可!』微微,我如好淫,你也不會喜歡我了,對嗎?」
余微微點頭道:
「我們將來的家庭,絕對不是普通家庭,我們要濟世,在江湖上,一般行俠仗義太狹窄,所為有限,我們要擴大行動,當然,那就要有強大的力量。」
車戰連聲道:
「我正是這樣打算。」
余微微道:
「女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對男人的獲得,你要當心!如果不把殷愛奴和白姣姣抓住,只怕金銀島上會起變化。」
車戰道:
「你要我違背我的原則?」
余微微歎道:「你真是死心眼,好吧!這事過後再說,我再問你,七仙女又怎麼樣?」
車戰道:「還是那句話,要看情緣。」
余微微捏他一把道:「你是假風流!」
車戰被捏,雙手一放,連聲道:
「好痛,好痛!」
就在這時,忽見一位中年婦人在後面追著叫道:「公子、公子,請等等!」
車戰回頭,問道:
「大娘,你是?……」
婦人道:「我叫黃大娘!」
車戰道:「啊!『神嶼四鴿』黃大娘!」
婦人又向余微微拱手道:
「姑娘!我與你八大奇探見過面了。」
余微微笑道:
「大娘,有事找公子?」
黃大娘道:「我家大姑娘朝容,命我追上公子轉告一事。」
車戰道:「什麼事?」
黃大娘道:「萬百通親率七大心腹奔祁連山,行動詭秘,這是溫姑娘緊急通知。」
余微微向車戰道:
「萬百通除了對財寶有興趣!」
車戰道:
「難道祁連山有大批寶藏?」
余微微道:「那就是北極派的了!」
回頭向黃大娘道:「大娘,請火速通知七位姑娘,趕快向祁連山出發。」
黃大娘應聲回奔,須臾不見,車戰搓手道:
「我們不能分身奈何?」
余微微道:
「尋『瘋儒』符書癡更重要,就算萬百通得了手,那也會運回金銀島,遲早是我們的呀!」
車戰吁口氣道:
「我真糊塗了!」
余微微道:「哈沙圖關符書癡的地方在哪裡?」
車戰道:
「過了白水江,再追就是斷魂嶺,洞在斷魂嶺西面,是座默默無名的古洞。」
余微微道:
「天已黑了,那要趕夜路!」
車戰笑道:
「前面是橫丹鎮,今夜不走了,不到九十里,明天一早可以趕到了。」
余微微道:
「不!我才不上你的當,我身上有妙品買的食物。」
車戰輕聲道:
「為了找血龍杯,接著又暗殺北極派人,我們過了多少夜晚?」
余微微拋他一個媚眼,輕輕笑道:
「等救了符書癡以後再說。」
車戰又把她摟住道:
「微微,以後去祁連山,更沒有機會了。」
余微微道:「別毛手毛腳好不好,黑夜也有行人呀!」
她真懂得心理,主動送上一個香吻,然後輕聲道:「戰!越快趕到越好,當心哈沙圖回去!」
車戰滿意了,拉著她展開輕功,輕聲道:
「聽說符書癡好幾次要自殺,都沒有成功,那老冬烘顯然有正義感,他一定把陰陽符重要部分不教給哈沙圖。」
余微微道:
「這是一定!不然哈沙圖不會那樣氣惱。」
整整奔了三個時辰,快近子初啦,車戰通過一座狹谷道:「快到了,據說有十幾個高手把守。」
「吁!」余微微忽然禁聲,人已閃出。
車戰猛地一把拉往道:「別下手!」
一個中年人由亂石中奔出,一見車戰,簡直是喜極了,歡聲低叫道:「少主!我是做夢嘛?」
車戰扶住他道:
「為何冒險離開?古義你太不小心了!」
中年人道:「屬下不能不離開,符書癡這次碰石壁死了。」
車戰大驚道:「那完了!」
「少主!沒有完,他在斷氣之前,給了我一張字條。」說完,從衣邊裡抽出一隻疊得很小的方勝兒交與車戰。
車戰接過問道:
「沒有人看到?」
古義道:
「沒有,我是故意搶救的三人之一,我又是三個堂主之一,沒有人懷疑。」
車戰急問道:
「你不能回去了?」
古義道:
「我是負責巡查,本來不打算回去了,現在見到少主,我還有段巡查時間,現在回去不算晚。」
車戰急急道:「快回去!」
古義走後,車戰立即向余微微道:「我們快偏北繞出。」
提功急奔,一口氣奔出二十餘里,余微微這才問道:「古義是什麼人呢?為何在北極派?」
車戰喘口氣道:
「他是兩極派當年一個香主,人很機智,家父手下,大部分忠貞的都被谷不凡殺光,一部分是谷不凡心腹,只有古義掩飾得法,沒有被谷不凡看出,現在是北極派堂主之
余微微啊聲道:
「原來你的消息都是他提供的,這個人物太重要了。」
二人繼續向祁連山方向急趕,一直到天亮,車戰找個密林停下道:
「我等不及要看字條啦,不知符老兒寫些什麼?」
余微微道:
「保證不簡單,不是一看就明白的。」
當著林空射下的晨光,車戰拆開方勝兒,打開一看,不出余微微所料,他傻啦!
余微微搶過道:
「寫些什麼?」
車戰苦笑道:「臨死的人,精神錯亂了!」
余微微只見紙條兒上寫:「三更日當頂,午正月臨頭,千年春花木,五雷克陰陽,莫嫌三寸三,五雷克陰陽,莫嫌三寸三,可放萬道光。」
余微微噫聲道:
「這不是精神錯亂,前三句是隱語,看不懂,後三句,很明顯,他說有件東西,只有三寸三分,可以放出萬道光芒克制陰陽符。」
車戰道:
「哪有三更出陽光,午正出月亮的,千年春花木又是什麼木?」
余微微想想道:
「春天最早開的是什麼花?」
車戰啊聲道:
「桃花!他指的是桃木。」
余微微道:
「三寸三分長桃木劍!」
車戰豁然道:「桃木劍上有名堂,也許是內藏五雷神咒,念動咒語,可放萬道光芒克制陰陽符。」
微微道:「八九不離十了,可是前三句呢?」
車戰道:
「沒有疑問,一定是藏五雷桃木神劍的地方。」
余微微道:
「快把字條毀掉,記下謎語,我們慢慢悟,終有悟出的時候。」
車戰毀掉字條,癡癡地想,但怎麼也想不出「三更日當頂」、「正午月臨頭」,苦笑道:「這老頭為何不寫明白一點?」
余微微道:
「這是他的用心良苦,也許真有其事,用心良苦我們可以悟,如真有其事,那就難了。」
車戰道:「必要時,我得跑趟武林墳場。」
余微微道:「要去問令師?」
車戰道:
「問天乞老化子也可!」
余微微起身道:
「最好把我們一塊全找齊,大家參商、參商,何必去武林教場,現在我們只有先奔祁連山了。」
車戰忽然將她一拉,閃到路旁林內,輕聲道:
「那個禿頂矮胖子是誰?」
余微微伸頭一探,噫聲道:「萬百通!後面還有他的一群心腹。」